两具交缠的身体陷在爱情旅馆柔软的床垫里。波浪般柔顺的紫色长发垂下，粉色的发丝在枕头上散开。真冬扶住瑞希的胸口，骑在瑞希身上，轻轻喘息，上下动着。她的动作并不激烈，只是慢慢地摇着。交合处轻轻地发出黏糊糊的声音，和两人的呼吸混在了一起。瑞希将脸扭向一边，手背遮住双眼，也轻轻喘息着，不时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但这并不能遮住身体发出的呻吟。

“瑞希。”真冬用一如既往的清冷声音呼唤着。“为什么，要把眼睛遮起来呢？”真冬将双腿由跪坐换成了蹲姿，接着动着。“在害羞吗。可都做了那么多次了。”

瑞希和真冬变成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已经两个月了。最开始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25时聚餐结束后归家的二人关进了旅馆里。一夜过后，瑞希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但真冬却毫无动摇，甚至越来越频繁地将瑞希约出来。“这样做，好像能更明确地感受到自己。”瑞希很想吐槽，但既然真冬这样说了，瑞希就再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瑞希。你不是说过做的时候想看着对方的表情吗。”真冬微微俯下身来。“为什么出尔反尔呢？”

真冬的话语越来越重。瑞希想起来自己某次的确这么说过。当时似乎是在因为房间有一面落地镜而兴奋。没想到随口说出的话语，会被真冬变成反过来质问自己的武器。瑞希移开手臂，睁开双眼，暂别归来的光线和脊髓传来的快感一并涌入瑞希的大脑。瞳孔调整收缩，映入眼帘的是真冬洁白的身体。瑞希又下意识地将眼神移开。

真冬停了下来。“为什么今天不看着我呢。”真冬声音的温度进一步下降了。“回答我瑞希。”

“呃，”瑞希眼神游离着，脸朝向一边苦笑着，喉咙里挤出来些许声音，想要回答，但迟迟没能开口。

“我不懂。不告诉我我就不动了。”真冬歪着脑袋，俯视着瑞希。

“因为，灯光……”瑞希终于做出了回答。“这间房的床头灯，照在你身上，很……好看。”

“哪里好看？”真冬不假思索地追问瑞希明显是糊弄过去的部分。

“……胸。”瑞希终于举了白旗。

真冬像是花了一些时间来理解。接着她看着瑞希，微笑起来。

瑞希很害怕朝比奈真冬的笑容。她的笑容只有极少数时候是发自真心。其他时候，要么是纯粹的面具；要么是一种自虐式的表情，来自她千疮百孔的本性；要么，就是包含着恶意。恶意或许是无意识的，但无意识的恶意才更加可怕。

真冬的身体继续动了起来，而且比刚才更加激烈。肉体的碰撞声逐渐盖过了水声。突然变强的刺激让瑞希的呻吟音量变高了。瑞希尝试着控制声音，但强行压抑后的声音更加能够激起真冬的嗜虐心。

真冬慢慢地将身体完全俯了下来，缓缓地贴上了瑞希的胸口。

“啊，真冬……”瑞希下意识地轻叫出声。真冬没有停下腰上的动作，柔软的身体随着动作在瑞希身上摩擦着。某个地方无可避免地发生了些变化。真冬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看着瑞希，眼睛微眯着，又微笑起来。

“瑞希。”真冬凑到瑞希脸前，和瑞希的双眼对视着。

“嗯……！”瑞希的喘息越来越失控。

“瑞希。要答应我吗？要是比我先去的话。”真冬凑到瑞希的耳边，轻柔地低语到，“要是比我先去的话……就和我一起消失吧。”

“诶？消失是……”瑞希有些呆住。瑞希看不到真冬埋在自己胸前的表情，不知道她现在的话语中真意的含量。

“那么……”真冬像是结束了某种宣言，开始更加激烈地动了起来。弓道部中锻炼的身体不断地压迫着瑞希。强烈的冲击下瑞希放弃了挣扎，任由快感剥夺大脑的思考，控制自己的身体，从喉咙里发出不像样的声音。脚趾无意识地抓紧，肌肉不自觉地用力。水声几乎和肉体声一样响，撞击着瑞希的鼓膜，动摇着他的神经。真冬粗重地喘息着，赤裸的身体摇动着，优美的大腿肌肉线条一下一下浮现着轮廓。真冬的手轻抚过瑞希的胸前。终于瑞希再也无法控制，到达了无法回头的临界点——

动作停了下来。两个人强烈地喘息着。瑞希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被前所未有的闪光击中了，一片空白。但真冬并没有等瑞希重新整理好头脑。

“哈。是瑞希……输了。”瑞希看不清真冬的眼神，只能看到，真冬在笑着。“其实瑞希不可能赢的。”瑞希感觉真冬的声音好像是一把在切割她自己的刀子。“瑞希很舒服吧？我其实，没什么感觉呢。”

真冬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将双手环上了瑞希的脖颈。真冬用大拇指轻轻地抚摸了瑞希若隐若现的喉结，然后，用全身力量掐了上去。

“呜……！”真冬用力地按住了瑞希的喉结，让瑞希无法再呼吸。动脉也在被压迫，心脏泵出的血液被阻断，让瑞希觉得全身都在一下一下地随着涌动着，头脑快要炸开。喉咙无法再吞咽，瑞希想要呕吐，但却什么动作都做不出来。瑞希能感受得到，自己的面容一定在变红，变紫。瞳孔在失焦。真冬现在是什么表情？她好像在喘着气。掐着瑞希的手臂因为过于用力开始微微颤抖。瑞希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变得无力，想要驱使，但却抬不起来……

瑞希的双手抓住了真冬的手腕。真冬并不肯放松，但这双手的力量比她的更大。瑞希强硬地抓住真冬的手腕，将它从自己的脖颈上向两边扳开。真冬依旧没有放松力量，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被拉开得越来越远，只能放弃。

两人的手松开了。瑞希开始剧烈地咳嗽，让空气重新进入到肺腔。

“……为什么。”真冬的声音也有些脱力。

瑞希终于能看清真冬的表情了。强顶着喉咙的不适感，瑞希用力地看着真冬的双眼，做出最简单的回答：

“……我还，不想死。”

房间里沉默了下来。半晌真冬站起身来。“我先去冲一下。”

“我又没打算杀你。”真冬说。

淋浴水声响了起来。瑞希摸摸自己的脖子，吞吞口水，残留的不适感还需要好一会儿才能消去。

为什么，自己没有在一开始就阻止真冬呢。为什么自己会以为双手已经失去了力气呢。大概是觉得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吧。

真冬站在深渊边缘。来自深渊的引力在牵引着她下坠。而瑞希清楚，自己离深渊也并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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