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幻觉

「阿葵！蓝雪！」

穗苋呼喊着两人的名字，她朝着蓝雪坠落的方向招手一推，茫茫沙漠之地，竟生长出巨大的藤曼，蓝发妹子察觉到四妹的援助，两手合十水球将她包裹在内稳稳落在藤蔓展开的「软床」上。

同时地面竟然神奇地涌出数十道甘泉直喷至上空，交叉相聚形成一幕浅蓝色的结界，藻类顺着水幕生长，把阿葵包围在里面，无论她怎么使用光芒攻击都无法突破，因为这些藻类能吸收光芒，使她特殊攻击无效化。

「还没缓过来吗？」

此时，玉兰的身影从天而降，刚才她毫无防备地吃了阿葵全力一击，整个人当场飞出小镇数百米远，飞回来时才发现情况失控，小镇被阿葵的力量完全湮灭。

「可能是过度受惊，让她控制不住「花」的力量。」

穗苋摇头摊手一脸无奈地说道，这么多姐妹里面能让阿葵冷静下来的只有长女玉兰，她们的力量都太过偏向固定属性一番，即使是属性最为温和的二姐蓝雪也无法做到玉兰那般纯粹的地步。

「「花」的力量会残留在大地，特性非常明显，那个女人很快就会发现我们在这里的，我们要赶紧撤离这里。」

玉兰面无神色，语气淡然，面对这种危急的情况似乎都无法让她容色有所变动，要不是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生命气息和微弱的共鸣，娅斯米还以为她是一个魔械人偶。

等等！

娅斯米眉头微皱似乎想到什么重要的东西，陷入更深层的思考，如果对方是幻境的记忆，为什么会有生命气息？按照道理说，即使她们是重复着历史痕迹的残魂，就算能见到自己，顶多也只是处于交流的层面，终焉就是很好的例子。

她在与终焉女神相遇时，她也感觉到自己的「花」与对方的「花」的确产生了共鸣，但因为是对方残魂所以没有感受到生命气息，而这些「女神」两者都有，这摆明就不是幻象，加上生命迹象......

少女不禁怀疑自己并非处于幻境，而是真的穿越到了旧世界的时间，眼前的一位位「女神」，都不是幻象和残魂，而是「此时此刻」真正的生命，真正的「女神」。

「如果，小妈在这里就好了，大家无须担心暴走的可能，毫无顾忌地使用「花」的力量。」

「唔......」

蓝雪无心的一句，让正在思考办法的玉兰不自觉看向身后的娅斯米，两人对眼相望，看着对方那张「熟悉」，「相似」的面孔，她突然想到了以一个办法。

玉兰忽然迈步走近娅斯米，素手从衣袖伸出，面无表情的她向娅斯米发出那听不出任何态度的声音。

「茉莉，我需要你的帮助。」

「欸！？」

娅斯米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喜欢称呼自己作「茉莉」，弄得她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没事的，相信我，跟我来。」

但是放在玉兰眼中，她以为娅斯米被阿葵爆发出来的光芒给吓到了，从来都是等待对方的她第一次主动拉住别人的手，语气依旧冰冷，但用词却带着些许安慰的意思。

这一番「破天荒」的变动，在娅斯米看来玉兰也并没有自己所想得那般冷漠，或许只是不善表达罢了。

玉兰拉着娅斯米的走入结界，这空旷得地方除了阿葵一人独自悬在半空，在她们进一刻，数十道光刃从半空劈落，玉兰赤手空拳稍稍拨开，光刃瞬间消散。

「厉害……」

娅斯米是能判断出来这些光刃都是纯粹的元素造物，里头蕴含关于光的法则，普通魔法师使用元素是通过精神力调动天地伟力形成，魔法里掺杂着自己的魔力，不够纯度，效果不理想，而阿葵劈下来的纯粹就是光。

「葵，够了。」

玉兰将娅斯米拉至身后，以她的身高勉强只能遮挡住娅斯米半张脸，但是现在的葵处于暴走状态，注意力只会集中一个目标，她要的就是这点。

「光。」

「葵，你看看你面前站的是谁！难道，连小妈你也想伤害吗？」

就在金发妹子再次发难之际，玉兰忽然把娅斯米拉到自己正面，自己缩在其身后，在对方全神灌注娅斯米的同时发动蓄力已经的幻术魔法加持在少女身上。

「小妈？」

娅斯米心怀疑惑，神情绷紧她不知道玉兰打算做什么。

「小……妈……不！我……我不想……」

可是，就在此时暴走中的阿葵神情挣扎，蓄势待发的光刃被她强行收回，似乎逐渐把环绕着自己的光芒收敛，无神的双目慢慢回复了神采，属于她本人真正的意识重新掌控了身体。

「成功了？」

「别说话，你的声线跟此刻幻化的人不一样，这会刺激到她敏感的神经，到时候就功亏一篑了。」

玉兰的传音用词严峻语气还是那般冷淡，把一切情绪都藏在内心的人，真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到底是各种心情。

阿葵缓缓从半空中降下，金发妹子目光柔和，一缕缕银光在眼角溢出划过脸庞，她漫步走向娅斯米，少女一时之间有些慌张不知道该做什么。

「茉莉，露出笑容，伸手，抱住她。」

「......嗯。」

娅斯米听从玉兰的吩咐嘴角微扬莞尔一笑，展开双手似是欢迎对方回归自己的怀抱，不过，身后的玉兰也没有闲着，她要比阿葵还要快，率先就出手抱住娅斯米，不但，脑袋贴着娅斯米的背后，其他部位也是如此，这样亲密的接触，她只和凌光做过。

弄得娅斯米一阵疑惑，感觉有些不好受，也不了解对方想干什么，不过，看在对方也是女生的份上和情况特殊，她也不好说什么了，阿葵精神不稳定并没有发现异常。

「不要乱动，静静地等她过来。」

此时，玉兰再次发声，娅斯米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应，看着阿葵慢慢向自己走来，然后拥抱着她，身后玉兰身体一缩让开位置给阿葵抱住娅斯米，金发妹子脑袋枕在少女的胸脯，泪水沾湿了她的衣着。

「小妈，阿葵好想你啊。」

「......」

「我杀了人，很害怕，我已经不是你口中的好孩子，我不想毁灭世界，我只想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

「......」

就在两人依偎之际，玉兰闪身出现阿葵身后，一门魔法阵在她手心展开，强大的精神力压制住金发妹子体内的「花」，阿葵迟迟都没有反应过来，她现在一心全部扑在娅斯米身上，连试图挣扎的行为，很乖巧地睡着了。

娅斯米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害怕自己发出的声线跟对方印象中的不一样，从而刺激到阿葵，待玉兰完成术式，将金发妹子再次催眠才稍稍叹了一口气。

「蓝雪，撤消结界吧。」

玉兰完事后便传音给外面的二妹说道，蓝雪打了一个响指，水流化为雨滴散落在黄沙大地之下，海藻萎缩成一丝随风飘至远处。

「把她交给我吧。」

白发妹子话音刚落，娅斯米怀里的阿葵忽然被荧光包裹从她手中飘离，相似风筝一样跟在玉兰身后，这种持续消耗魔力的搬运方式在艾斯莉亚大陆很少见，估计也只有「女神」这种魔力几乎无限的「怪物」才会这样做。

当她们返回到客栈旁边的马厮，发现穗苋已经准备妥当，以她的能力几下子又弄了一辆敞新的马车出来，可能是旧世界的人和娅斯米的常识不一致，和之前因房屋倒塌而毁坏的那辆一样，也是没有车厢，没有遮盖。

「该出发了，那女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在她发现我们之前，必须找到地方藏起来。」

玉兰说完拂手便将阿葵放到垫着毯子的木板上，众女纷纷上车。

「辛苦了，一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穗苋转身朝着娅斯米微微露出感激的笑容，似乎刚才结界内发生的事情，她全部都看在眼里，然而，绿发妹子并没多说，她一甩鞭子，鞭挞在幼龙的屁股上，它们拉着马车匆匆驶出化为废墟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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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待少女们不知走了多久，一道巨大的阴影突然从天空出现，她盖住了整个小镇废墟，这头龙族缓缓落在黄沙之地。

一名女子翻身从龙背落下，她白衣飘飘，左手持着利刃，薄红色的瞳孔扫视着四周废墟，最终发现脚下的异物。

她俯身捡起残余在地面的海藻嗅了一下，海藻这种生物会出现在沙漠原本就很不合理，明显就是有人动用了「花」的力量。

在这海藻里头，她发现那五姐妹的「花」中还混杂着一股让她感觉异样的气息。

这股气息久违却又陌生，像是一位与自己故人有关联的人留下的痕迹，陌生、熟悉……矛盾……

「有什么发现吗？」

此时，女子身旁的巨龙凑近看着海藻竟带着疑惑的语气发出人声。

「没，她们已经走远了，不过，这次轮回好像多了一些变数。」

女子拂过垂在自己两鬓的秀发看向远方，如果娅斯米在场看到对方的面容必定震撼不已，可惜，两人的相遇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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