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

以有心算无心，结果是没有悬念的。当那个男人从货架那边出现，看到里面的男女时，他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在他因为惊讶而瞳孔收缩之前，爱尔娜就开火了。一次短点射，四发子弹贴着他的脸打入，从后脑勺穿出，顷刻之间，他便失了声息，直挺挺的倒在了她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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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洛克18的威力并不算大，并没有把男人打的颅骨炸裂。从她的视角来看，地上的男人死状并不凄惨。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她此时的心理一点波动也没有，只是觉得有一些恶心，因为有些血污溅到了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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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情况！好像有敌人！！”

而另一边，叫健太的青年还没在阿坦的视线里露头。他又听见了枪声，还听见了尸体倒地的声音，就算再傻，他也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了，于是他大声呼叫，并迅速找地方隐藏了起来。他虽年纪不大，但也接受过了正规的军事训练，知道该如何面对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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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呆这里别动，如果有人凑巧跑你这来了，你就开枪打死他。没问题吧？我去那边收拾敌人。”

爱尔娜的表现良好，在杀人后仅仅只是眨了眼而已，而且是因为看到敌人飙血时的条件反射。阿坦宽慰，这意味着爱尔娜现在起码不是拖油瓶，能独当一面了。他准备动身离开，但犹豫了几秒后，还是停了脚步，取出一颗手雷和一把匕首交给爱尔娜。

“哪里有危险品，哪里只是枪械你刚才应该也看到了，开枪和时候注意点。这是钢珠雷，教过你怎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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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爱尔娜学过怎么扔手雷，甚至还学过怎么拆地雷。在模拟训练中她的表现很出色，只要她不紧张，就不会出事。爱尔娜觉得自己现在感觉很好，就算端着机枪向人扫射，甚至是向那些无辜的可怜女人扫射也不会心软，于是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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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阿坦从货架间冲了出去，弄出了很大的动静来吸引那边的注意力。同时用耳麦向屋外的约瑟芬传讯道：

“喂？约瑟芬，我们暴露了。你们守好门，别让一个人逃出去。另外，让阿呆去随便活动一下，制造自己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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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敌人！”“有情况！”

“人在哪？”“那有人！”

“砰砰砰！”

“草你【哔】的你个傻【哔】别开枪，那是炮弹你这个【哔】【哔】，大【哔】【哔】，你想让我们陪葬吗！”

“上刺刀，他只有一个人，我们一起上！”

“板载！”“亚撒西！”“夹个积极！”

原本不太热闹的军火库一下子就被男人们的嘶吼声吵的鸡犬不宁。好在仓库很大，声音几乎全压在了里面而没有外泄，至少举着突击步枪蹲在侧门口，时刻准备着把任何敢打开门的人打成马蜂窝的约瑟芬是听不太真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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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协调的还蛮好的么，有点正规军的架势嘛。”

阿坦眼中的飞鸟印记时不时的会闪烁以下，这是他在用Geass侦测敌人的位置。他的Geass除了能让受害者无法产生恶意外，还能感知哪里有恶意传来。在光线不足，障碍物众多的室内，他的能力让他像开了全图挂一样的能感受到每个敌人的位置。之所以时隐时现，则是他为了减少Geass的使用时间。长时间的使用Geass会导致其暴走，发生无法关闭的现象。在七千多平米，敌明我暗，障碍物众多的室内，他要搏杀才不过三十个，只使用刺刀的普通士兵，他还用不着把Geass开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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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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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个落单的士兵被从暗处送来的匕首给刺进了心脏。他的惨叫声似乎暴露了阿坦的位置，可当四名士兵在五秒后赶到时，阿坦已经消失在了那里，并在倒在地上的那名士兵的衣服里，藏了他们一份留给他们的礼物——钢珠手雷。

“救我……救我！妈妈……”

“啊……啊！医护兵，医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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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珠手雷，是一种除了引信外，全部由钢珠组成的手雷。其爆炸时万千颗钢珠向四面八方泼洒出去，对人员的杀伤效果是恐怖的。只是阿坦用的这颗手雷很小，只有半个手掌大，所携带的钢珠也不过八百颗。四人中只有两人当场毙命，一人挣扎了一会儿后死亡，还有一人状态似乎不错，时不时的都能呼喊，请求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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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格牙路！”

应该说，黑色骑士团的军事训练水平是值得表扬的，这些士兵虽然生活作风有问题，但并非只会猪突的昭和青年。在听到同僚的惨叫后，他们并没有愚蠢的再冲过来重蹈覆辙，而是分散开来，交替掩护着缩小对阿坦的包围圈。除了在开始有人忍不住发出了一句痛骂声，之后的行动都是静悄悄的。不过对阿坦这样能开全图视角的人来说，这种谨慎并没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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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由于阿坦知道哪里有危险的火药，哪里没有这种危险，所以他不需要束手束脚，完全可以用手枪来对付敌人。很快便有一个倒霉蛋出现在了没有火药的位置，同时暴露在他的枪口下。为了造成恐怖的气氛，扰乱这些组织度完好的敌人的士气，阿坦选择了使用沙漠之鹰来终结这个倒霉蛋的命。随着一声干脆的枪响，他的头颅炸了开来，红红白白的组织液体甚至溅撒到了数十米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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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啊啊啊啊啊！狗贼纳命来！”

“不要轻举妄动！”

“拉住他!”

“八格牙路，你暴露我们的位置了！”

“快转移！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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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亲近同伴的惨死，果然有人沉不住气了，端起刺刀欲向不知道具体在哪的阿坦发起冲锋。阿坦循声望去，那里有些危险品，便摇摇头，放弃了再扔几颗手雷过去报销他们的念头。

「虽然生活作风不咋样，不过纪律性倒是不错，没有开小差在军队里带手机的真是太好了。」

从爱尔娜误击发手枪，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了，约瑟芬依旧没给他传什么信息，这代表外面没人知道这里面的事。如果知道，早就能赶过来了。这也意味着这些人没有向外发信的手段，他们是一支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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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窗户开火，所有人！只留三颗子弹，打空剩下的弹夹！”

当阿坦以为胜券在握时，敌人的指挥官吼出了让他脸青的命令。他和爱尔娜的手枪上装有消声器，噪音可以被控制在工厂这小范围的空间里。可三十支没有装消声器的半自动步枪齐鸣呢？那产生的噪音足够在这安静的夜晚传到几千米之外的地方了。

想节约Geass使用时间，并锻炼一下自己久违的战斗能力的预想落空了。阿坦收起了自己轻松的神色，他需要动真格的，在三分钟里结束这场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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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坦那边打的热火朝天，爱尔娜这里却是冷清的很。阿坦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只需要安静点，别让阿坦需要分出精力来保护她就行了。

「虽然早就知道我迟早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是……唉。」

从爱尔娜这里看不见阿坦那边被钢珠弹杀死的人的惨状，但她闲到无聊，把自己打死的那个人翻了过来，去看他的死状。他走的也不安详，脸上被四颗子弹贯穿，整个脸都凹了进去，惨不忍睹。如果是以前见到这样的尸体，她必然会吐的天翻地覆，可现在，她甚至还敢饶有兴趣的用匕首翻看对方的脑洞被她开的究竟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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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那是……水无月前辈！？」

爱尔娜偷窥阿坦那边情况的时候，自己偶然暴露在了健太的视野之内，他方寸大乱，手足无措。他原本想趁对方似乎遗忘了他，偷偷摸过去杀掉对方的。可对方是他憧憬已久的前辈，梦中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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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况……！」

爱尔娜只是闲，并没有到悠闲的地步，她依然注意着环境，注意着货架后面的动静。她没有忘记刚刚有个少年兵从她这里走了过去，至今都没有冒头。当对方因为慌乱发出异样时，她立刻就警觉了起来并拉开枪的保险向异响的方向指去，没有人冒头。

「小朋友，你老老实实在那里装鸵鸟呗。那样你还能晚点死，这对我们都好。你可千万别一时想不开冲出来啊，我不想开枪射你的……」

她向不知道哪路神明祈祷道。怀孕的她并不打算主动出击消灭对方，毕竟，刀枪无眼。等阿坦收拾完那边，会过来给他个痛快的。阿坦本事大，能走位躲子弹，还会枪斗术，她可没这玄乎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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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水无月前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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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久久没有动静，她才刚松懈一下，一道青天霹雳就打在了她身上。但她立刻就冷静了，对方认出了她又怎样，反正他会被灭口，死人是会严格保守秘密的。

“是……谁……”

爱尔娜假装很虚弱的向对方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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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独立一营三连的新兵，三浦健太。您……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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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浦健太？」

爱尔娜把这个名字过了遍脑子，没有想起来这个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对方的声音有些羞涩，不像是把她认作了敌人。她微微开动脑筋，猜测对方的意图。

「他可能以为我是被胁迫的。听他这处男样的声音，没准羞涩是因为爱慕我。这倒是个好消息……但他会不会是骗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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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娜一时拿不定主意，但对方继续搭话了

“您……您是被那个男人胁迫了吗？”

对方的话证实了爱尔娜对他意图的猜想，但不能证明他不是在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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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太……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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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水无月前辈！您，您如果是被胁迫的话，我们不会怪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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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太……唔，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给我下了毒药！如果他不给我解药，我就会在药性发作时全身溃烂而死。而那个男人马上就会被大家伙打死，解药我也就再也拿不到了！求你了健太，开枪打死我吧！给我个痛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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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会的前辈！您别这么想，团里有化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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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背叛了黑色骑士团，事后ZERO就算不枪毙我，也不会再给我提供栖身之处，更别说给我治疗了。求求你了健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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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前辈！ZERO他不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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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了解Z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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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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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爱尔娜的声音低了下去，她似乎心灰意冷，不对健太抱任何希望了。

“我还是自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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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前辈，别！”

健太淳朴的脑子想不了太多，他立刻从自己的藏身之处跳了出来，冲向他心仪的水无月前辈那里，阻止她想不开。他到达目的地时，他没有看到预想中的最坏情况——爱尔娜冷冰冰的尸体；而是他意想不到的最坏情况——一柄冷冰冰的匕首，和一张冷冰冰的俏脸。

“……”

锋利的匕首精准的插进了他的心脏，他只来得及高兴还好前辈没有自杀，甚至都来不及去想为什么前辈会举着匕首，冷眼看着他是。没有尖叫，没有质问，更没有浪漫的走马灯。在一秒因为缺血而产生的晕眩感后，他就这么悄无声息，没引起一点波澜的失去了。在爱尔娜抽刀后，失去支撑的尸体便扑腾一下摔在了地上，扬起了一阵烟尘，算是给他的死添上几分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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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的惊喜之色没有随着他的死亡而散去，相反，还永远凝固在了他的脸上。和以往的杀人完全不一样的是，这个少年对爱尔娜没有恶意，甚至还爱慕她，愿意原谅她。可即便如此，爱尔娜发现自己这次依旧是没有太多负罪感。杀死少年的感觉，并没有比其他人沉重多少。而多出的那一点，仅仅只是因为开枪打死人不费事，用刀戳死人会有阻力罢了。

「也许我并不适合做个老实巴交的温婉人妻。哪有老实巴交的温婉人妻，只用十天就堕落成这个德行的……」

爱尔娜摇头，她对自己内心的平静感到非常失望。不过她没失望太久，因为那边的阿坦这之后的三分钟里就把那三十多人杀了个干干净净，来接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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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女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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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反正也没看到我们的脸，丢那丢着呗。你想让黑色骑士团发展的快一点，那这次正好就给ZERO个教训，让他看看自己底下的兵是个什么样子的。”

“喂，约瑟芬，把家伙收起来，我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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