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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涌,潮枯#6,4

[db:作者] 2025-07-28 23:17 5hhhhh 4500 ℃

“一个活人都没有,调查个毛线哦。”

眼看日头低沉,阴云依旧不散,鱼已经被腐朽家具的气味搞得失去耐心,一棍将一张倚靠在街角,已经朽成深棕色的椅子打散,飞散的木棍和木片再度飘散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潮木气味。这座城市,最有活力的怕不是四处疯长的藤蔓、青苔和各种各样的蘑菇与霉菌了。这样的环境,要调查一个几个月前出现过的男孩的下落,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找到小说里的传奇侦探,怕不是也要耸肩摊手表示爱莫难助了。

陈旧的灰色石砖上,长满了扭曲的藤蔓,盖住了许多紧闭的窗户,也封锁了不少破碎的大门。即便是能走进去的房子,打开里面尘封许久的橱柜,还能在一堆腐烂的污秽中发现一些保质期还没有过的食品,但是表面沾染的真菌和腐烂的包装任然让鱼全无半点胃口。这一路走过来,许多地方的桌椅支离破碎,那种断面并不像是什么自然力量能做到的程度。走到青苔遍布的墙周围,在那坚硬的石墙上,也清楚能看到利爪划过的痕迹。鱼掏出刺剑用力一划,除了一串火星之外只有浅浅的一道痕迹,并不能和那些深深刻入的抓痕相比较。想到这座城镇的死寂,鱼不禁感觉冷汗从额头划过。

“何等的怪物,何等的力量……”

鱼似乎庆幸自己几个月前并没有出现在这座“天灾”所经过的城镇,一想到他可能要直面那些他不敢想象的怪物,他也没有把握自己能全身而退。再想到那些破碎的桌椅和残存的食物,想必这一座死气沉沉的城镇,之前必定遭遇了远比天灾恐怖的灾厄。

鱼甩了甩头,几滴冷汗顺着发梢滑到墙上,顺着湿滑的石头缝隙滴落在墙缝中,化作墙角疯长的菌类的养分。这座城镇已经再无任何生的希望,即便是那些看样子蓬勃生长的植物,实际上也是一种死亡前近乎疯狂的挣扎。朦胧的水汽在街道上开始凝聚,带随着淡淡的海洋咸味,更多的是那种令人窒息的腐烂潮气。水汽缭绕,眼前的灰暗街道也开始变得朦朦胧胧。鱼一边小心翼翼贴着墙往前走着,一边又左顾右盼深怕那些怪物突然从破旧的房子中冲出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咣当——”

突然,鱼的脚踢到了一个在地上独自生锈的油灯,那咣当的一声几乎把鱼吓得叫出声来。几乎是同一瞬间,鱼在往后跳了一步的时候,法杖握在了左手,嘴里开始最简单法术吟唱起手式,而那把雪亮的细剑则伸在胸口,带着身体的紧张微微颤抖着。当他就这么和空气僵持了一会了以后,他才发现之前的“巨响”不过是一盏锈灯发出的。自嘲的干枯笑出了几声后,他似乎才想起来之前夜里看到的那一盏独灯。目前空无一人的城镇里,之前的一盏孤灯反而成为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鱼想到了小时候听到的一个故事,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海底,生存都是每天最奢求的事情。为了一点养分,千百条生命会为此拼上自己的所有,即便是化作别人的腹中物,也在所不辞。而很多没有力量的小鱼,往往只能勉强果腹或者捡那些掠食者嘴边残留的渣滓过活。即便如此,有时候海底会突然亮起一盏小小的孤灯,即便光亮很小,但是还是会吸引无数的小鱼上前想去碰碰运气,对着它们一辈子可能没看到的光景去一探究竟。但是当它们聚集在那小小的光亮之下时,会发现等待它们的是代表死亡的尖牙巨口。随着一阵飞扬的沙砾,灯灭了,一切又恢复寂静的黑暗。

“会不会……那就是个陷阱?”

站立在原地的鱼开始沉思。周围的水汽越来越浓,开始出现了淡淡的薄暮,将周围的房屋吞噬。如果这时候鱼抬头看看四周,肯定无法忽视那个在薄雾中若隐若现的红衣,此刻正在和薄雾保持一样的速度往他慢慢逼近。

那个一直隐藏在这座小镇的“塞壬”,终于出现了。

当鱼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巨剑已经劈开薄雾的面纱,横着向他的脖子斩击过来。闷闷的破风声几乎宣誓了鱼的死刑,他调动一切反应能力和力量才勉强将脖子歪斜到剑尖的范围外,但还是被锐利的巨剑在脖子上划了一道鲜红的口子。

“砰!”

巨剑毫无阻碍的斩开了鱼旁边的石墙,就像一把餐刀插进豆腐里一样轻松。眼前那个红色的身影周围还缠绕着薄薄的水雾,鱼也无暇看清对方的面孔,当务之急就是和这柄恐怖的巨剑拉开距离。左腿一抬,在那湿滑的墙上借力一蹬,身体快速的往右后方退去。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对面没有急着跟上自己退后的步伐,反而是不慌不忙的从墙上将剑拔下来,握在手中,在地面的石砖上划出一串刺耳的尖锐摩擦声。

才站稳脚跟,鱼摸了下脖子上的伤口,浅浅的伤口并没有伤及颈动脉以及气管和骨头,但是还是有不少鲜红的血液从中漫出,沾满水汽的手套摸上去竟然有一丝痛意。鱼的眉头皱了一下,但是没有继续在这道口子上纠缠,或者说他也没有时间过多的在意——就在这一瞬间,眼前的红衣人以惊人的爆发力,从薄雾中一个箭步冲到了他的面前。高举的漆黑巨剑照着面门直劈而下,巨大的风压划破了雾气,伴随着呼啸的破风声,似乎这一击就能将一幢房子一劈两半。

“硄!!!”

鱼下意识的用法杖迎接,即便是不亚于神兵质量的法杖在这一灌注全力的重击下也仅仅是保持住了自己的形状,但是带来的强大压力全部毫无保留的交给了鱼的肉体。仿佛一座山峦带来的压力,鱼一个踉跄,半跪在了潮湿的石砖上,手臂一弯,那亮晃晃的剑刃勉强停在了眉心上方几厘米的地方。即便是已经被冷汗布满的额头,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剑刃上传来的杀气和冷血。即便已经斩下了那恐怖的一刀,架在法杖上的力度还没有任何消退的意思。再这么僵持下去,迟早他会无力支撑,被那一刀破开自己的可怜脑袋瓜。

忽然,鱼将左手往后一收,伴随着右手的突然前伸,引导着那一把巨剑往左边仄歪过去。红衣人似乎没有料到这一变故,巨剑顺着杖杆划出一道火星。接着对手重心的突然失衡,鱼将左手握拳,用那一对铁护手往对面柔软的小腹击去。一般来说,这一拳能让不少壮如公牛的大汉捂着肚子倒地不起,严重的已经被鱼悄悄埋了,但是这次他仿佛击打在了一堵坚硬的墙壁上,对手只是往后退了几步,捂着肚子拄着剑身,并没有鱼想象中的完全失去行动能力。

太阳终于仓皇逃离了地平线,躲进了阴暗之中。眼看着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鱼一狠心从腰间丢出了一根红色的照明棒。随着燃料在水汽中不完全燃烧带来的轻微爆裂声,借助着诡异的红光,鱼认出了和他交手的人。

“斯卡蒂——?你怎么在这?”

十几分钟后,昨晚那个破旧的酒吧内,鱼正坐在那昏黄的油灯下,那个红衣人正在尝试用她最为轻柔的手法给他脖子上的伤口上药。

“唉,你说咋俩都是罗德岛的人,干嘛一见面就要打起来呢?”

兴许是斯卡蒂生疏的手法弄疼了鱼,也许是自己多次面临死亡,鱼现在的脾气十分的不好,嘴巴絮絮叨叨就像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回到娘家一样抱怨着。

身后的斯卡蒂带着微笑,听着前面这个萨卡兹男人不停的抱怨这抱怨那的,就仿佛耐心听着下班后丈夫牢骚的贤妻一样。粗略的给伤口上了一层药后,鱼活动了下肩膀,似乎感觉好受多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后飘到了斯卡蒂那从红衣中裸露的小腹上。

“话说……我那一拳,你身体没事吧?”

想到那全力挥出的一拳,鱼对斯卡蒂的身体依旧带着不少担忧。虽然在医疗部很少看见斯卡蒂的身影,但是在酒吧里,她可也是一个常客。作为医疗,鱼也和斯卡蒂出过许多外勤任务,在他的影响里,这个昔日的深海猎人也是沉默寡言的时间居多,除了那几个关系要好的干员以外,大部分时候她都是独来独往。鱼有幸和她拼过几次桌,但是两人之间也没有过多的谈论过彼此。也许是多日漂泊的缘故,再度遇见昔日酒友,鱼不由得感觉亲切。

眼前的斯卡蒂安静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接着微笑着将手里的药膏拧好盖子,还给了鱼。她没有在意鱼脸上的疑惑表情,而是静静的走到布满灰尘的桌子前,轻轻拿起了那把反射着光的银色里拉琴。

鱼刚要开口继续询问,却被斯卡蒂抢先一步开了口。从那张小嘴中飘扬出来的并不是人类的话语,而是一种类似大海的潮起潮落的悠扬音符。没人能听懂她在唱什么,但是又可以十分直观的感受到这歌声和里拉琴发出的惊为天人的奇妙共鸣。仿佛那从喉咙中冒出来的不是音乐,而是勾人心魄的咒语。眼前的事物开始扭曲成一篇虚无,鱼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听见海妖歌声,奋不顾身的扑向死亡的水手一样,在歌声中沉浮,逐渐感觉自我也在一点一点的被剥离躯壳。

“能告诉我,你为何来到这里吗?”

一曲简单的安魂曲唱罢,斯卡蒂放下了里拉琴,对着还沉浸在歌声中无法自拔的鱼,轻轻的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斯卡蒂无言,笑笑,接着又弹起了一首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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