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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恶魔博士的后宫之路(75)与守林人和陨星在林中的交欢之夜,2

[db:作者] 2025-07-28 23:17 5hhhhh 3920 ℃

  「是……十分感谢您。」

  陨星用有些复杂的神情看了看我,随后缓缓地起身,慢慢地走到了我的身边。这个时候的我,才得以仔细端详这个萨卡兹女人的面容。她头顶着象征萨卡兹一族的双角,带着一头淡金色的长发,在身后绑成一股长长的鞭子,由一个有些陈旧的蝴蝶结发卡束在一起。有些尖尖的耳朵被柔顺的金色发丝所掩映,一对新月眉下是金色的双眼。似乎是因为卡西米尔有些湿冷的天气,她穿着一身灰色的毛衣,双手裹着长长的黑皮手套,但是却丝毫掩盖不住她十分丰满的身材,胸前的两团柔软实在是过于瞩目,叫人无法挪开视线,只能慢慢地将目光向下挪去——显得苗条的腰身被轻便的短裙所包裹,裙摆下则是白皙绵软的大腿根部;再往下一点,便是半透明的黑色丝袜,紧紧地勒住了修长的双腿,在营帐内的光线下隐隐透出肉色的反光;最后,这双腿则被黑色的短靴所收结。

  不得不说,尽管才认识不久,但是如果抛开我们此时的身份,面冷心热、温柔善良又相貌美丽的陨星,可能会让我一见钟情。这么想着,我便不由自主地凝望着这个萨卡兹女人,那视线让她白皙的脸庞上泛起一抹红晕,不禁低声开口道:「为了报答您的收留,少校阁下……那孩子还没有康复。但是,既然要我陪在您身边,那今夜,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在想什么?我像是那种把你救下来只为了身体的人吗?」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或许有歧义,我不由失笑,「我并不喜欢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只是同为士兵,同样参加着不情不愿的战争,将你们救下来,也只能算是略尽人事、略表寸心罢。」

  说到这里,我慢慢地从椅子上起身,看向了那名躺在床上艾拉菲亚少女:「你刚才提到了那孩子,她现在伤势怎么样?」

  「刚才经过紧急处理,已经稳定下来了,暂时没有性命之虞。只是之前受伤过重,如果不尽快治疗的话……」

  「交给我吧。」

  在陨星惊讶的目光中,我慢慢地起身,从营帐角落中的一个铁箱子里,取出了一根试管。暗红的液体在其中荡漾跳跃,好似冬日茅屋中跃动的火焰,又如隐匿黑暗中漫舞的精灵。

  「这是我用源石技艺和一些特殊法术制造的恢复药剂,能够极大地治愈使用者的内外伤,唯一的代价是感染或者轻微加剧矿石病——不过这仅仅是直接口服或注射的情况,如果在服用时以适当的医疗法术加以调和,虽然效果会十分缓慢,但不会有后遗症。当然,作为开发者的我理所当然会这种医疗法术。」

  「这……这种药,很贵的吧?」惊讶地看着我手上并不算十分熟练的动作,萨卡兹女人惊讶道。

  「和你的这位朋友的命相比怎么样?」

  我向她摇了摇头——当然,其实主要是因为制造这种药剂对我来说几乎无成本,因为这种药剂主要的原材料只是我的血而已。特殊的血脉与体质让我的血液在经过调和后得以拥有强效的治疗效果,所以此时自然也不必吝啬:「药剂廉价,但人命关天啊。」

  虽然并非是专业的医师,但是我也基本掌握基础的医学与急救知识。我轻轻地拔开试管塞,从铁盒中取出注射针管,又从一边的医药箱中取出酒精棉作了消毒,然后将针头试剂瓶将那暗红色的药液吸入,垂直向上驱出空气,接着便将针头以斜面刺入艾拉菲亚少女的手背,将药液注入。拔出针头后,我慢慢地坐到草席边,在陨星的注视下合上了双眼,缓缓发动自己的血法术,调和注射到艾拉菲亚少女中的药剂——我的这一项血法术除去愈合身体上的伤痕之外,也会同时治疗心灵上的创口。而代价则是,施术者的我会透过表象,感受到她内心惨烈的记忆,并在瞬间承担在精神上同等的痛苦。这种治疗方式风险极大,若是没有精神上的准备,甚至可能会因为丧失理智而陷入临时疯狂。

  然而这个时候的我却根本无法在乎这么多。伴随着意识慢慢地远去,我的眼前渐渐化作一片漆黑。自己就这样,缓缓沉入了短暂的梦中。

  空洞,痛苦。

  黑暗的森林中,徒留下脚步的响声,那是现在这个唯一的「守林人」所留下的。在她的身后,是燃烧的克伦基镇,是她的故乡。

  乌萨斯人对卡西米尔全面开战,第十三集团军的黑色大军淹没了这片森林,原本繁华的小镇沦为废墟中的坟冢。双手沾满卡西米尔人鲜血的乌萨斯士兵和军官,脸上带着崩坏的狞笑,在大地上留下一串血色的足迹,高举着所「荣耀」的旗帜,犹如地狱中走出的魔王一般,尽情蹂躏毫无反抗能力的弱者。

  从森林中狩猎归来,她远远地看到有些瘦弱的父亲挥舞着刀剑宁死不屈,最后被几个乌萨斯大汉一拳撂倒;藏匿在阴暗的角落里,她无助而震惊地看着慈祥的母亲被魔王般的乌萨斯军官蹂躏,又被一刀终结了生命。

  上苍为暴虐所震怒,为悲惨而落泪。乌云荫蔽的双月,倾盆的大雨瓢泼而下,仿佛想要熄去毁灭的火焰,冲刷污秽的血污。

  绿色的眼眸中只剩下恐惧与空洞,眼角的泪水与雨水交融。她只是抱着那一把狩猎的时候带走的弩,在恍惚中逃离了故乡。穿过崎岖的山路,穿过茂密的森林,穿过潺潺的溪水,感觉不到沉重的呼吸,感觉不到疲乏的脚步。目睹了难以想象的暴行,少女的灵魂仿佛已经永远留在了克伦基镇,只剩下雨水中枯槁的身体。

  亲人已经不在,朋友已经死去。如今的她,仅仅只是空洞地活着。在寂寞中,求生的本能让艾拉菲亚少女不敢于走出森林,只能在林木间穿行着,用森林之后嗣的狩猎技巧勉强果腹。在深山丛林中一处已经被人遗忘的洞穴中,她在这里暂时安居,既无亲友,也无祈愿,甚至几乎忘却了思考与回忆,有的只是夜幕降临后无边的黑暗,与手中那把紧握着的弩。在那场毁灭之后,艾拉菲亚少女的世界里,便只有黑暗,与仅仅只是活下去的生物本能……甚至,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能像现在这样活下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在这个黑暗、寒冷而狭窄的世界忍受着失去一切的痛苦。内心已经被残酷的现实击穿了一个空洞的艾拉菲亚少女就只是在孤苦伶仃的寂寞中,日复一日地在进食之后,像是失了魂一样,蹲坐在林中山洞的黑暗角落里。

  只是,在那么一天——「救,救救我……求求,求求您了……」

  微弱而颤抖的声音,使内心空洞的艾拉菲亚少女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就像是被那声音所邀请着一般,她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山洞外面,窥视着似乎已经开始变得陌生的世界。而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同为艾拉菲亚一族的,小小的女孩子。她披着一身单薄的布衣,身上满是依稀可见的伤痕。

  「求求您,求求您了……请救救我吧……」

  她似乎已经耗尽了气力,缓缓地爬行着,像是机械一般重复着这句话,两行泪水从她的脸颊上簌然而下。少女睁大了双眼,怔怔地望着这一切,她认出这个孩子曾经和自己一起安居在克伦基镇,内心空洞的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

  「孩子,你遭遇了什么?」

  ——仅仅是这么一句话,明明只需要这么一声的询问,但是少女却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从喉咙中挤出一两声空洞的呜咽声音。而那个孩子,就像是没有听到这微小的声音一样,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请救救我,请发发慈悲吧,请您发发慈悲吧……」

  「慈悲,慈悲……」

  少女重复着这个词,仿佛这样能够拉近自己与那个女孩之间的距离,仿佛自己内心那在鲜血与火光中撕裂开来的巨大空洞就能被填满。

  想要安慰她,想要为她擦拭脸上的泪水。然而,内心空洞的少女又在害怕,在害怕中踌躇着不知道是否应该向那个女孩迈出脚步。因为故乡被毁灭的这短短的几天,在黑暗与孤独中度过的这几天,让她对于世界,对于属于自己故乡的过去,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恐惧。只要能继续这样浑浑噩噩地活下去,自己便不再奢求什么,哪怕这意味着忘却过去的亲友,哪怕是无法再遇到任何人,哪怕无法再和任何人说话,哪怕无法再和任何人一起欢笑,在这片幽暗的森林中结束自己的一生,似乎也无所谓。

  「请发发慈悲吧,发发慈悲吧……我讨厌,我讨厌那样啊……」

  然而,那个女孩,那个曾经同镇的女孩,那个曾经在街头向少女问好的女孩,那个微笑着给少女送上野果的女孩,却顽强地在地面上爬行着,一步一步地接近了似乎想要抗拒她接近的少女。女孩的脸上,满是悲伤的泪水,而她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清晰:那是极其严重的伤。这个可怜的女孩眼睑已经肿了起来,脸上有着让人看着心疼的紫色瘀斑,身上的布衣几乎看不出那还是一件衣服,更像是几根随便遮掩身体的破布条。她浑身上下不少地方都被打上了钉子,汩汩地溢出暗红色的黑血,锋利的刃器与长鞭在身体上留下道道疤痕,甚至还残留着源石虫所留下的黏液。大概只有十来岁、本该散发着孩子般天真的面容,在残酷的虐待与饥饿中看起来变得像七八岁一样,小腿与大腿瘦削得就像是两根排骨,臀部满是溃烂的疮,散发着令人掩鼻的恶臭气息。从脸颊到胸前,从双手到小腹,从跨间到小腿,几乎没有一处不被玷污了黏稠浑浊的体液,写上乌萨斯语中最下流的凌辱字句。女孩的双眼,就好像是星火的余烬般摇曳,仿佛下一刻,她就会伴随着一阵风飘去。

  「不要,不要啊,我不要再待在那种地方了……!」

  她呜咽地哭诉着自己的过去,用手脚迷茫地摸索着前进的道路。少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伤痕累累。但是内心缺了一块的她就像是被长钉钉入了大地一样,无法上前传递自己的安慰,无法为女孩擦去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

  在错愕之中,少女怔怔地伫立在原地。而那个满身血痕的孩子,抬起的手却慢慢地垂落在地面,她无力地倒在了这片承载苦难的大地之上。

  许久,缓缓地重新找回了意识,少女慢慢地走上前,女孩的双眼大大地睁开着,眼神中满是这个年龄的孩子不该有的恐惧与惊恐。少女慢慢地蹲下来,为这个可怜的生命合上了双眼——无法明白这个孩子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她的内心变得不安了起来。内心因前几日的惨剧而被割开的空洞和裂缝,在此刻变得越来越大。

  天空中下起了雨,她将那孩子抱进了自己居住数日的洞穴里,让这可怜的魂灵得以暂时免于雨水的打扰。明明内心还在抗拒着回到外面的世界,但是慢慢地合上女孩的双眼,少女在那个时候已经下定决心,要到外面去,回到文明的世界。

  那孩子已经不在了,所以自己也就无法安慰她了;那孩子已经不在了,所以自己也就无法为她擦去眼泪了。如今的自己,是无法再给他任何的帮助罢。但即便如此,即便明白自己可能会面对什么,但是少女还是想要知道,那孩子遭遇了什么,以及那重复的话语间所包含的意义。不然,她将会永远无法安宁。

  或许也唯有这样,重新面对自己在这几日一直逃避的过去,才能填补自己内心的空洞。

  艾拉菲亚少女跟随着女孩的踪迹——并不难找,因为尽管已经被一场阵雨所冲刷,但她爬过来的一路上,仍旧都是污秽的血迹——慢慢地走出了森林,来到了一处人们聚集的地方。就在森林边缘的不远处,那是一处灯火通明的聚居区。这里悬挂着无数的照明灯,使得空气在满溢的亮光中显得格外沉闷厚重。大量的人们,主要是乌萨斯人,一边注意着脚下,一边行色匆匆地穿行在聚居区的街道之上。

  艾拉菲亚少女乔装打扮,十分轻易地混入了这片守备并不严密的居民区。这里与她从小生活长大的克伦基镇截然不同,是现代文明完全覆盖的地方。在森林之外,这里是乌萨斯与卡西米尔边境上因为战乱而显得有些荒凉的移动居民区,只有数量不多的住民。而如今,大批的乌萨斯军队正占领驻扎在这里,当地的住民则颤颤巍巍地避开那些黑色士兵的视线,以免自己在下一秒就成为一顿拳打脚踢的取乐对象。

  「那孩子就是从这里逃出来的……」

  猎人敏锐的感官,让艾拉菲亚少女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因为那孩子的身上,散发着与这里几乎完全相同的腐坏气息。而嗅着这样的气息,她的脚步,最终停在了一座建筑物的门前。

  「就是,这里……」

  在乌萨斯的大军进入卡西米尔后,这片占领区内的聚居地成为了安全的后方驻地,而众多的士兵,则为了寻求一夜欢愉而聚集在了这里……通俗了当地说,这里就是所谓的慰安所,专门供这些侵略者享受。只是,艾拉菲亚少女完全不知道,也没有理由知道这栋建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建造,仅仅是像被什么推着一样,隐藏身影偷偷摸了进去。

  刚刚溜进这栋建筑物,她便感受到那股腐坏的气味变得浓烈了起来。完全不清楚情况的艾拉菲亚少女,就这么在这腐坏的气味中隐藏身形前进,穿过了许许多多的空房,室内徒留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却不见一人;她躲开了许许多多在走廊中经过的男人,他们行色匆匆,却不知何往。伴随着她的深入,恶臭的血腥味也变得越来越浓烈。

  最终,在廊道的深处,艾拉菲亚少女最终明白了,这里是用来作什么的建筑。

  这里便是慰安所,仅仅是为了满足某些令人作呕的男性而设立的慰安所。被抓来的女性里,有年龄看起啦是应该还在上学的孩子,有已经弯腰驼背的老妇,有未经人事的少女,也有名花有主的人妻。然而在这里,她们仅仅是供人类男性发泄欲望的工具。来自乌萨斯的暴虐入侵者,通过做出种种令人愕然的暴行来满足的自己的愿望。他们将半大的女孩丢进源石虫堆,在谈天中看着瘦小的身躯被虫潮吞没;他们将钢钉与铁环打入少女的身躯,听着那凄惨的叫声中变本加厉;他们当着被抓来的丈夫的面侵犯新婚的妻子,在哀求与怒骂声中肆意大笑;他们甚至不放过垂垂老矣的寡妇,只为满足自己猎奇的求知欲。

  人是一种永远也无法获得满足的生物。这些乌萨斯人明明是侵略他国、掠夺民脂的入侵者,却仿佛还是无法获得满足,厌倦了劫掠财富、屠杀平民的「军旅生活」,而是更进一步,在这样为他们提供欢愉的场所,尽情地满足他们那些正常人难以理解的欲望。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承担住剧烈的摧残,被抢掠而来的女人们往往过不了多久就无法承受这样的折磨,选择以死亡来终结痛苦,但这些乌萨斯人们还是乐此不疲。

  ——对于曾经的克伦基镇和森林就是整个世界的艾拉菲亚少女来说,这一切都完全无法理解,她无法理解这栋建筑里每个晚上反复上演的丑恶与暴虐究竟是什么,为了什么。她只能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将一切让她感到不快的事物映入眼帘。

  最终,她在一个房间前,停下了脚步。

  屋内的动静让艾拉菲亚少女忍不住偷偷向内望去,而亲眼看到的那一幕,让她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的,是来自克伦基镇的另一个孩子,与自己在山洞外见到的那个女孩差不多的年龄。而在装饰简陋的房间里,正四溢着几个男人的笑声。其中,带头的便是林恩。沃龙佐夫,少女的杀父杀母仇人,他们正围在那个女孩的周围,用又黑又丑陋的生殖器,插入女孩身上那本不应该承受这一切的洞口。四散的体液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男人们在灯光下蠕动的身影就好像是一锅腐坏的白米粥,将那个可怜的孩子按在坚硬的床板上,沃龙佐夫在正面狠狠地摆动着那肥硕的腰肢冲撞着女孩小小的跨间,兴奋地咆哮着;一个男人毫不留情地骑在她的脑袋上将自己的男根自上而下刺进嘴里,愉悦地合上双眼;另一个男人则兴奋地看着这一切,在床边用手撸动着自己的下身,还有一个则一手拿上带着倒刺的长鞭狠狠地拍打着女孩的身体,留下一道道飞溅的血痕。而那瘦弱的身体,此时已经被各种各样的绳钉所穿刺,又涂满了属于雄性的浓稠体液,被溢出黑血染成一片令人恍惚的淡红。

  「哈哈,哈哈……这妞的下面真紧啊,干得老子真爽,等下她没死的话,你们也来试试!」

  「上尉,上尉!她的嘴也够小的,舌头还在顶我的鸡巴哩。」

  「嘻嘻,嘻嘻,上尉真是生猛,看得我下面硬得不行啊!」

  「哈,哈!这妞的身体还挺硬朗的,挨了这么多下鞭子还能哭,上一个这么玩的没两下就昏过去了,没有劲!」

  ——伴随着污言秽语,他们正在不断地调戏,挑逗,伤害着那个女孩弱小的身体,仿佛那不是个活生生的人,而是像孩子那样玩够了就可以随意虐待的布偶与玩具。只是,那个孩子,却在男人们兴奋的狂呼中,用已经沙哑的声音,呜咽地哭诉着:「请救救我……发发慈悲,发发慈悲吧,我讨厌,讨厌这样啊……」

  那声音那样的微小,却又那样清晰地传进了艾拉菲亚少女的耳边。深深地感受到自己在这乌萨斯人的巢穴中没有办法做什么,她无助地垂下了视线,无法再直视如此的场面——因为少女完全没有想象过,自己居然会目睹这样的场景。

  「不,不要……我不要再看下去了……住手,住手啊……!」

  她的内心绝望地哀嚎,却在嘴边化作一声低沉的呜咽。而替代了这声音的,是房间内女孩痛苦的哭喊声,还有男人们愉悦的嚎叫声。

  「他们,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这里简直就是地狱啊……!」

  为什么,这个女孩,那个女孩,她的父母,克伦基镇的人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要遭受这样的虐待,自己要忍受这样的痛苦?!!这些膘肥体壮的乌萨斯军官生活得这么奢侈,为什么还要来攻打我们?!!!

  艾拉菲亚少女瞪大了双眼,而就在这一刻,用自己的身体不断承受着那个乌萨斯军官奸淫的孩子,在不知何时,身体突然瘫软了下去,不再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切,这就没了?还想着把她丢到源石虫堆里,看看能在啃咬下活多久的呢,真没意思!」

  沃龙佐夫上尉却像是还没有尽兴一样,继续蠕动着她那肥硕的腰身,一边的几个男人在发出一阵唏嘘声后,也仿佛是想要废物利用一样,继续着各自的动作。

  在他们狂欢的声音中,少女的身体,无力地靠在了廊道的墙壁上。两道无助的泪水,从她的眼角缓缓滑落。

  ——那个女孩子的尸体,在「物尽其用」后,便被被草草地丢到了聚居区的外面,等待着成为蝇虫腐臭的饕餮。艾拉菲亚少女将那个女孩子带回了山洞,与之前跑出来的那个孩子安排在一起——她同样可以想象到这个孩子遭遇了什么。两个克伦基镇的孩子,就这么简单地下了葬,少女则在山洞里准备好了一块石头作为坟冢。

  「为什么,我们要承担这样的痛苦……」

  在同镇的孩子们于自己眼前变成了毫无生机的尸体后,她才真正地感受到,什么才叫真正的无能为力。现在,少女能够做的,只是跪坐在小小的坟冢前,用指尖触碰着作为墓碑的一块石头。而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有上面冰冷粗糙的触感。

  为什么啊,我们只是想简单的生活下去……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自己加入了守林人,明明自己已经决心要守护自己生活的小镇,但是当克伦基镇的一切都在自己的眼前被摧毁殆尽的时候,自己却无能为力,自己却什么都没能做到,只留下空洞的心灵,以及眼前,没有任何墓志铭的墓碑。

  「可恶……!复仇,我一定,要复仇……!」

  她的时间,已经在这一刻停止了。她憎恨着沃龙佐夫,她憎恨着第十三集团军,她憎恨着乌萨斯人,她憎恨着一切将美好从自己身边夺走的东西……

  然而她更加憎恨,什么都没有做到的自己。

  「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我要杀光你们!我要杀光你们这些入侵者,杀光你们这些屠夫,直到你们的脏血滋养完这片森林之前,我都不会停下脚步——!」

  于是,少女成为了「守林人」,成为了唯一继承这个名号的复仇者。

  「啊……」

  这稍纵即逝的记忆就像是幻梦一样,我缓缓从那沉痛的记忆中苏醒过来。那特有的医疗法术已由我运化完成,在没有什么副作用的情况下治愈了艾拉菲亚少女的伤口。而代价就是,这个几乎在瞬间就结束的短暂梦境,却又显得十分漫长,让我切身地感受到了她的痛苦与执念。

  「……这样啊。」听我十分简单地讲述完了原委之后,陨星轻轻地咬住了嘴唇,「难怪当我找到她的时候,这孩子明明身上已经中了不知道多少发羽箭,却还在口中低吼着,要杀光所有的乌萨斯人……」

  「可恶,可恶……杀光,杀光……」

  明明紧闭着双眼,但是守林人却滴下了一颗颗的泪水,在脸颊上化作一条浅浅的小溪。即便是在梦境中,她也依旧无法忘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切。

  「是吗……其实已经感受到了。」

  在利用血法术亲身感受了一次她的过去后,我顿时理解了她的仇恨与复仇究竟从何而来。而似乎一切都被安排好了一样,艾拉菲亚少女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竟然慢慢地睁开了眼——从侧面望过去,在脑袋上一对显得十分小巧的鹿角下,她有着一头浅灰色的长发,带着绿色的头巾,脑袋后面垂落着短短的马尾辫,脸颊两边则是垂落的发丝,遮掩着那显得十分清秀的面容。但是,看起来温婉的脸颊上却好像蒙上了一层死灰,细细的弯月眉下绿色的双眼就像将要死去的人一般看不出几分生机,也让小巧的鼻子与淡色的嘴唇蒙上了一层阴影。守林人穿着一身绿色的风衣,包裹着一层浅色的衬裙,隐约可见属于少女的苗条身材,修长的双腿则被一层绿色丝袜所包裹着,这副模样叫人联想到宁静的森林中挺拔的树木。只不过,这树木却像是缺乏养分一样,了无生气。至于理由……

  「其实,对你来说,最无法原谅的,不是乌萨斯人,而是在那个时候什么都没做到的自己吧。而你真正在做的,不像是在复仇,而像是在赎罪……你认为的,自己的罪。」

  绝望于自己在那个时候的无能为力,这就导致守林人对于自己也产生了与那些入侵者相同的憎恨。在失去了自出生后就视为唯一寄托的故乡、亲人和朋友后,在目睹了暴虐后,她的时间便已经停止了,抛弃了过去的名字,抛弃了自己的感情,甚至连自我意识都几乎被毁灭殆尽,剩下的只有无休止的仇恨:对乌萨斯人的和对自己的,仇恨。

  「你……」

  慢慢苏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在和什么人说话的艾拉菲亚少女,因为我的这一句话怔在了原地。而我却不顾她错愕的表情,继续说了下去:「积攒着憎恨,在森林中猎杀乌萨斯人。即便已经杀掉了无数的乌萨斯士兵,但你的内心却从未得到过解脱,反倒却因为对乌萨斯人的复仇,内心变得愈发沉重,越发感受不到自我。因为不管你再杀掉多少个入侵者,已经被毁灭的克伦基镇,还有那两个孩子,也无法再回到你的身边。」

  「我……」

  我的话语,似乎让艾拉菲亚少女,取回了一些本已经丧失的自我,她慢慢地开始絮絮叨叨地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的请求:「求求您了……我想要,终结这一切……」

  「嗯?」

  「我的族人和朋友,都葬身在故乡的森林里。只有落叶能掩埋他们。即使牺牲我的生命,也一定要完成这次复仇……」守林人抬起了头,那绿色的瞳孔中,燃起了冲天的烈火,充满了漆黑而激烈的执念,「只要那个地方……那个疯狂的军官,还继续存在,克伦基镇的一切都无法得到救赎,那两个孩子,也会继续死不瞑目……那个时候,我什么都没能做到。现在,请您帮助我,请您帮助我让他们安息,让这一切的祸首宣告终结吧。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我知道了。就让我,帮你完成你的复仇吧,『守林人』。」

  出乎她,甚至出乎一边的陨星的预料,我直接答应了这近乎只是自言自语的请求。看着守林人那重新带上了几分感情的色彩的疑惑眼神,我轻轻地解释道:「我们或许分属不同的阵营,怀揣不同的理念,但是我们首先都是人。龌龊的灵魂,即便盟友都会为止作呕;而高贵的灵魂,就连敌手也会感到由衷敬佩——或许在你的眼中,穿着这一身军服的我和那些为非作歹的乌萨斯军官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在克伦基镇发生的一切,让身为人的我也为之惊愕与震怒。或许如今,我也只能办到这么一件事了。」

  我慢慢地从床边站了起来,重新将放在营帐边的那把复合弩重新交到守林人的手里。她展现出几分惊讶的神情,却又飞快地平静下来,接过了属于她的武器。我欣慰地笑了笑:「还记得怎么使用吗?」

  「现在,这把弩是为了审判罪人制造的。终有一天,我要用它降下最后的制裁——所以,我绝不会忘记怎么使用。」

  「我也要去。」

  守林人话音未落,陨星也坚定地站起了身,取过了自己的那把弩炮:「你有你的复仇,我也有我的使命。曾经,我想要保护克伦基镇的孩子们,但是我也没有做到……那么,至少,在此时此刻,我应该为他们带来,已经迟到很久的公理与正义。」

  「那么,我们应该要做什么,就很明确了。」

  我紧握着手中的「黑火」,剑锋出鞘,那黑红色的剑刃正散发着锋锐的气息。

  ——复仇,并终结这一切,让逝者得到救赎,安心地长眠。

  在经历了长途的跋涉之后,我与陨星和守林人终于来到了这里,抬头看到了头顶的路灯,这里明明有着现代化城市的一切设施,却又给我截然不同的感觉——如果说我印象中的城市夜晚是一片流光溢彩的话,这片被乌萨斯人占领的聚居区便只有暗淡黏稠,让我的内心感到十分的不快。经过面具的易容,再穿上那一套披着少校军衔的乌萨斯军服,蒙着面、换上另外一身漆黑战斗服的陨星与守林人扮作护卫,我们轻松地通过了检查,奔向那栋充满了腐坏气息的建筑。

  出乎预料的是,我们想要找的人,正好站在门口。林恩。沃龙佐夫穿着有些凌乱的黑色军装,一脸惬意地站在门口,审视着在慰安所内来来去去的客人,手中抛着一枚闪着光芒的金币。看到慢慢走过来的我之后,他将金币收回手中,嬉笑地走了上来:「哎哟哎哟,今天还真是迎来了一位稀客呢,不知道生意行吗,少校阁下?」

  「哈哈……凑合。库里科将军派我来第十三集团军办点公事,正好经过这里。」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报上了第十二集团军司令的名字。听到这个名字,沃龙佐夫脸上的笑容便堆得更深了,不由得让人联想到街头那些热情的销售员:「不管怎么样,既然来了便是客嘛。今天这里也有十分极品的女孩,只要稍稍破费一点,哪怕是少校阁下这样的伟人,也能充分享受我们第十三集团军的待客之道哟。」

  内心已经感到一阵不爽的我,继续与这位上尉玩着乌萨斯军中的文字游戏:「是吗,那可真好啊。我还是第一次光临兄弟部队的地盘呢,就这么叨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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