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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手小姐驭雁(三)【猫啃燕子】,2

[db:作者] 2025-07-28 23:16 5hhhhh 3950 ℃

“李大人的将令是半时辰前到的,说那位长官一会要到军营里,一定保证她的安全。”李鞍儿说:“李校尉左等右等,还不见人来,就率领一个排先去接应了,让我在你们的旧营地等人,如果你们来,就引你们一起回军营!”

“那我们现在怎么走?博士已经被你们接回去了吗?”

“李校尉发来消息,让我速去军营求援。我刚要走,就看你们来了!”

如果真有险情,现在再去新军军营找援军肯定来不及了。煌咬了咬牙,问李鞍儿:“你和李校尉如何联系?”

“用玉佩上附着的源石技艺联系,但从刚才开始就不管用了!但我还知道他们最后的坐标在哪,草原上只要知道方向,凭我的感觉不会有错的!”

“快带我们去!”煌喊道。

“啊!”

又一名雁骑被射来的黑影击中,翻身坠落马下。每名雁骑都配备了非常先进的自动弩,且皆是骑射一顶一的高手。但在满目的黑天下,连目标都看不清的雁骑们反而不是那些抛投暗器的对手了。

“可恶,给我冲!冲过去!”李毕恭挥刀狂呼,他的战刀挥舞起来如一道银色的光网,无论飞来的黑影是什么都很难击中他和身边的博士。但他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对方是认准了博士来的。一连数次交锋下,就是他脸上也多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我们像是在原地转圈。”博士冷静判断。周围的一切都是黑的,就像蒙眼的驴子只能原地打转一样,骑队似乎永远都到不了终点,就这样在不间断的奔逃中僵持住了。现在雁骑的数量还多,这些黑影还不敢贸然冲入阵列。一旦雁骑的兵员或者箭矢耗尽,它们可能会立刻全力攻杀。到时候慢说是博士,这一个排的雁骑里面有人能活下来都是难事。

“聚拢!听我号令!”小队骑战并非博士能涉手的领域,此时也只能指望李毕恭的指挥。北庭雁骑纪律性惊人,就算身处绝境依然毫无惊慌,迅速从冲击阵型转为圆阵,跑马速度竟然一刻不缓。此时四周黑幕中恶风飕飕,一道道铁索抛投而来,上方连接着宛若铁西瓜般的黑色球体。甫一飞到雁骑头顶,呼啦一声铁球展开,变作花朵状的利齿锋刃天罗而来。这叫血滴子。虽然雁骑擅长拨打闪避急迅,没有人被当场咬去头颅,却也有不少人被血滴子的铁叶割伤,血珠随着马步飘飞流淌。

“破阵箭——放!”李毕恭嘶吼。外围一圈雁骑军帽上的玉佩大放光华,同时他们手中的自动弩也一片雪亮。无数青色的箭矢朝黑幕射去,所过之处,青光撕裂无边黑暗,葳蕤草原重现影踪,居然能坚持许久。黑幕被击溃的地方,那些黑色霹雳似乎不想暴露在阳光下,迅速向黑幕浓厚处转移。但与此同时,一道裹挟着扭曲高温的黑影由远及近,居然狠狠撞击在“它们”的包围圈外。訇然巨响中,一道黑影躲闪不及跌落草场,博士一眼便看清了这些“大黑天击雷蛟”的装束。

“这是?”全速杀入圈中的煌也惊呆了。就连紧随其后的灰喉都忘记了击发弩箭。那道黑影倒在渐渐又在转黑的青色草地中,黑色的斗笠,黑色的蓑衣,背上漆黑的通玄匣,“他”抬头看了煌一眼,黑蓑之下只看到一团黑纱……

在龙门,她们都见过这样的身影。

下一秒,一柄乌黑的战刀直接占满了煌的视线。煌抬锯相迎,铮然巨响间灰喉抬手三箭连发,箭矢打在黑蓑衣上居然生生弹开。似乎不想硬碰,这家伙借着煌的全力一击,反身跃入渐渐再度浓厚起来的黑幕中,身影迅速又化作那道虚无缥缈的黑色霹雳急速纵去,同他的同伴们会合。

黑蓑禁军!

不等博士开口,便见黑幕中刀光连闪。这些“大黑天击雷蛟”似乎终于放弃了隐瞒,无数霹雳穿透黑幕,化作一个个手持乌色战刀的黑蓑禁军,悍然冲杀入雁骑阵中。连同新冲进来的三骑,都是他们赶尽杀绝的目标。更糟糕的是,此时有一批雁骑因为使用破阵箭,耗尽了玉佩的能量,不再能驱散周围的黑幕,黑暗压到了离骑队更近的位置。

“这群狗娘养的禁军!都给我冲!他们也是人,不是妖怪!我们的刀从他们脖子砍过去,也他妈一样会死!再加把劲啊!”李毕恭的喉咙已经沙哑了。

黑蓑禁军刀法惯熟无双,近身起来甚至比远程战斗更为难缠。但李毕恭带来的这一个排的雁骑,也都是雁骑中的佼佼者。一把弯月战刀在马上舞得水滴不入。双方甫一接战,后方又各自使出箭矢、暗器、血滴子支援。一时间杀得满身血透、半体殷红。李毕恭目眦欲裂,这一个排的雁骑,每一个都是他亲自挑选考核,刀法、骑术、射术,无不是精中选精,百里挑一,他们的血如此挥霍出去,却是如何了得!

“可恶!”煌使出浑身解数,也未杀得了一名禁军。反而临近的李鞍儿和灰喉战力不济,逐渐落入下风。煌全力击退一名禁军,看着那不比灰喉大的少年在马上看着四周黑幕发愣,急道:“李鞍儿,退去内圈!”

“退……”李鞍儿无意识地念出个字儿,突然眼睛一亮“有了!煌姐,掩护我去——”

“小心!”

灰喉在另一边想要施救,但根本来不及。煌双目通红策马扬锯,向着那个刺穿了李鞍儿胸膛的禁军当头劈下。禁军要抽刀回来格挡,但李鞍儿怒吼一声,双手死死握住刀刃,立时手指头齐刷刷掉了五六个。他身体前扑,用肋骨卡住了禁军的刀锋。

“跟着阿青!它能带路——”感染者少年大吼出声,身体倏忽离了他心爱青马的马背,与禁军一齐倒下。煌含泪怒吼,一锯朝禁军的脖子挥落。由于护具太过坚实,这一击居然没能人头落地,只是颈动脉爆裂血如泉涌,禁军翻身倒地,抽搐着,被呛死在自己的血液里。

“老马识途!好!”煌和灰喉冒死杀回博士身边,传递了这条生命换来的消息。李毕恭下令全队变阵,跟在那匹无鞍的青马之后。大黑天之下,骑队居然重新恢复了冲击阵型。由于战场上战死的骑士太多,黑蓑禁军一时间居然没有看出雁骑的举动,还以为是敌军崩溃前的临死一搏。等他们察觉时,距离已经被拉开了一些。

“他们追上来了!”煌回头看了一眼,不管不顾地抄起链锯,主动放慢马步断后。灰喉也要跟上,被她一句“保护博士”堵了回来。情势如火,容不得半分情长。煌甚至来不及看灰喉一眼。

“不要走在你前面”,可是如今,谁在前面?

雁骑的弩箭已近告罄,又一波暗器飞来。黑蓑禁军的暗器五花八门,除血滴子外,另有袖箭、银鱼镖、枣核镖、通玄弩等。就算雁骑贴身轻甲又轻又实,也绝难正面抵御。灰喉举弩连射,将再度围拢的禁军逼退。但是远处的禁军退了,近身的禁军却只能指望雁骑抵御。黑蓑禁军此时已经察觉到马队即将脱险,他们不可能在雁骑队伍回到新军军营前将之全歼。于是他们开始关注原本的任务,各种攻击纷纷对马队正中的博士而来。

几名禁军冲进了内圈,几番激战下来,博士身边拱卫的雁骑锐士已经稀疏零落,贴身保护的李毕恭本人亦多有负伤,战力大不如前。虽然周围雁骑第一时间朝着内里补漏,把突入最前的禁军乱刀砍死。但禁军见无法手刃博士,有人便甚至不顾雁骑弯刀行将临体,黑袍袖直指博士,倏然间凶器飞出。

灰喉一箭射落另一个方向飞来的血滴子,手中弩正好无法击发。看到一道黑色冷光直朝博士而去,不禁从马上侧过身体狠命一推。博士连人带马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下马去。回头一看,灰喉人仍骑在自己那匹马上,但身体颤巍巍地倒向博士的坐骑。燕子的灰发散乱了,隐隐可见她脸上那显得难以置信的表情。虽然战场上已是无人不带伤,但博士还是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

“灰喉你——”

灰色的燕子仿佛在做着慢动作。她的身体整个歪斜着,坐骑的脚步也乱了。终于,她的鞋子从脚蹬里掉了出来。她的身体朝黑暗的草场跌落,落下去了,不见了——

“灰喉!”

另一声悲号从后方传来,那是煌,她在断后一阵后看到内圈紧急,又不顾自己的伤势加速赶了上来。正好看到灰喉落马的身影。她夹紧坐骑拼命地催动着,更快一点,更快一点,灰喉已经掉了下去,要低于马鞍了,要碰到地面了。煌一足离鞍,身体几乎侧挂在了马上。她的手臂伸得那样长。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抓住了一截带子,是灰喉箭袋上的系带。她奋力一扯,几乎要恐惧到闭眼了。一个温热的身体被她拽到了怀里,推上了马鞍。

重新上马,抱住她。煌从未感觉到灰喉那样轻。轻得好像没有躯壳,仅仅是黎博利羽毛般的魂灵。煌死死护住怀里的燕子,感觉她的后背贴着自己的地方一片潮湿,手一摸,是箭杆。袖箭没入了灰喉的后背,就那样插在那里。煌看了一眼手,红色的,是鲜血。不幸中的万幸,这些黑蓑禁军的武器没有涂毒!

头顶突然一亮,煌抬起头。大黑天已经淡去了。草场变成了金红色,眼前不远处新军的营垒也是金红色的,一切都像是血浸透了的。禁军们还没有退,他们在做着最后的冲击。煌从空马的马鞍上夺过一柄战刀,抱着灰喉守在博士马后。一名禁军横冲直撞而来,单手持刀的她不是对手。看到对方的战刀劈来,她抱紧灰喉,用自己的背部挡去……

草原残阳如血。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煌醒来时是将近午夜,不顾后背似乎要裂成两半的剧痛,她拼了命地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来,赤着足,缠着满身的绷带往外跑。她看到了博士,她守在有白布的房门外,煌便断定里面是灰喉了。她拼了命地要进去,棋手小姐拦住她。平常她一只手就能把她推开,但如今煌已经没力气了。“让我进去!我要看她——”

“华法琳医生正在抢救。”博士说。她强要煌去休息,但煌以空前的坚决抗命了。她们一起守候了有半个小时,华法琳才从里面出来。

“医生!”煌第一时间蜡烛吸血鬼医生还染满鲜血的双手。“她怎么样——”

华法琳的目光躲闪着,煌一再逼问,她才摇了摇头。煌终于忍耐不住,冲了进去。

“煌——”博士想要出手阻止,但大猫又从里面冲了出来,飞奔到自己的病房,发疯一样地翻找着。当她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握着一样三角形电熨斗一样的东西——她的起搏器。

“这根本——”华法琳医生想说什么,但煌已经飞也般冲进了病房“未经过训练的人使用那个功率的起搏器——根本是胡闹啊!”

“华法琳。”博士说:“仪器拿来。”

“什么?”华法琳一愣“这……没有……”

“拿来!我知道你带了!”博士吼道。她褐色的瞳孔里满是血丝。华法琳浑身颤了一下,手伸进黑大褂里,慢慢拿出了一个不大的仪器——这种仪器只有凯尔希医生才有随身携带。

一起拿出的还有棉签和针筒。没等华法琳动手,博士就劈手夺过,扎进自己的手臂,抽了满满一针筒血液,娴熟地送入仪器中。仪器绿色的指示灯一闪,送出的是淡青色的澄清液体。那一瞬间,华法琳仿佛看到博士白发苍苍,眼角的鱼尾纹无保留地显示出来——只是一瞬。她还是那个栗色头发、褐色眼瞳的美丽古人。一直以来,华法琳都知道,那是和自己还有凯尔希一样不老不朽的古老生命。可是她发誓,她刚才看到了这个生命的衰老——就在刚才它切切实实流逝了些许,永不复还。

“为她注射。”只说了简单的四个字,博士走了出去。

十五分钟后,煌跌跌撞撞地出了作为医院的大营帐。营地的灯火通明,似乎预示着今夜注定不眠。她看到博士的背影,于是走了过去。紧接着,她惊呆了,道谢的话语全部梗在了喉中。

尸体。

二十余具尸体齐刷刷地排列在场地上,面目全非的身体虽然残破,但黛青色的染血军装依然齐整。场地的周围同样站满了身着黛青色军装的士兵。没人言语,没人啜泣,他们全部脱下军帽,他们全部低头致意。博士的不远处是脸上贴着膏药的李毕恭。

倏啦。

拔刀声,李毕恭率先拔出了战刀。与此同时,在场全体新军齐齐拔刀。弯月战刀森寒如林,营火的光辉直上天际。

“北庭飞骑,信哉斯言!”博士带头道。她不像是每一次动员时那样慷慨激昂了,她嘶喊着,似乎要将膺中愤懑一吐为净。

“北庭飞骑,信哉斯言!”李毕恭高声和道。千年以前,大炎北庭道没有雁骑,没有骧骑,所有骑兵在那时都叫“飞骑”。他们是响应真龙的号召征伐古神而建立起的炎民族第一支骑兵,后来他们成为了大炎北方边境的铮铮干城。

废井田时,方有“龙骧”“雁唳”两营,“龙骧”营在那场变革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北庭飞骑,信哉斯言”一谚因此而生,从此轻骑“雁骑”只做侦查之用。沧海桑田日月如梭,现在历史再一次来到了这支军队面前。

“北庭飞骑,信哉斯言!”

三军齐和,掷地有声。李毕恭率先掏出一块青色布条,扎在自己的左臂。所有人也在此时采取了同样的举动。午夜黛色的黯淡天空下,这支黛青色的军队被营火映得一片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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