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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归》哥伦比亚的魔灾纪实(原创独立故事),2

[db:作者] 2025-07-28 11:47 5hhhhh 6490 ℃

就算你要走了,也得给你伞下的渣滓们留个念想,是不是?你不该让别人看到你软弱的一面。”

“如果我要走,也就意味着他和烛台也会一起出狱?”

瞭望塔冷不防地问。

“那当然,这就是为什么你应该痛快滚蛋,就算快死了,可你不认为你朋友应该……”

“在自由的世界里死去……”

这个回答正合穆勒特派员的意,他跟在二人身后,看着他们一身轻松地看着他俩打开门,离开医院,踏入那片温暖的,充满回忆的阳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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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红叶拍飞,走出医务室的瞭望塔变成了记忆中的二十多岁。

他在泽西州,登天客们的农场里,看见了烛台的身影。

也许是因为他对她的记忆永远停留在了四十年前的军事法庭上,记忆中的烛台,还是长发,但已经变乱,发焦,耳边的青色魔角倔强地闪闪发亮,除了心力交瘁让她脸色发白,眉头紧锁,她还是那么感性,暴躁,遥不可及。

“瞭望塔,你过来一下。”

听到长辈的互换,尤兹快步跑来,他浑身都是力量和青春的躁动,能跑就不会走。

快要入冬了,但登天客农场的情况,远没有海螺和点灯人预想的那么好。

政府方面,政府允许了登天客的驻扎,也允许了他们自行耕种那片无主的土地,并低价抛售了他们一切便宜的速生作物种子。

社区方面,点灯人挺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和海螺花费了数个月,兜兜转转四处游说本地的名门望族,也就是种植园主们。

她们是魔族,是部分传统宗教徒眼里畸形的怪物,可是,靠着点灯人准妈妈的身份,和她执着坚定的气质,靠着海螺晓之以情,诱之义利的口舌,两人勉强是让登天客在这里落下了脚跟,不只是物资交换的机会,就连送人去他们的农场里务工的机会都说通了。

代价,则是相当苛刻的税款,和严禁矿石病患者进入任何地方做雇工务农。

“尤兹,你听着,哥伦比亚政府那群胖猪,抛售给我们的种子质量差的要死,都是一些很粗的粮食,我们的人已经种了几个月,只能勉强能在入冬之前收获百分之六十。

海螺说她能帮我们偷税,不过,我很怀疑她到底敢偷多少。”

烛台对地上吐了口口水,对他说。

“我当然知道啊?”

尤兹有些责怪地对这个比他大好几岁的,暴躁的姐姐道:

“地是我们翻的,土是我们犁的,农药也是我们撒的,我还能不知道收成吗?

姐姐!你想太多了!相信海螺!

大家都是从卡兹戴尔一路苦过来的,在萨尔贡,我们吃了两个月的仙人掌呢,你我,探照灯,三个人一起,偷偷把仙人掌刺碾成粉,就着水向下咽的时候都没喊过苦,这不比那时候强多了?”

“情况变了!不是吃的问题,队伍里身体差一些,里没有矿石病的同胞们,都去附近当地的种植园里工作,那里管饭管住,他们是为了帮我们降低负担才离开的,我们节约一点,再加上他们不要工资给我们换来的细粮和棉布,肯定能熬过冬天。”

烛台含住她塞了发霉烟叶的,在和维多利亚驻军战斗时摔碎了一角的象牙嘴烟斗,抽一会儿,呸地吐一口,转过头,展示她越来越重的黑眼圈。

“问题出在医药上,尤兹,是矿石病!

萨尔贡杂碎的脏弹影响比想的严重,还在不停传染,我已经试了所有我能做的土方法,可,没有真正的药吃的话,很快我们就会开始死人了。

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懂吗?

我们没有安全处理尸体的方法,附近的乡镇医院和政府部门也没有,这里从来就没有工业,没有矿石病,所以我们这群病人才不受欢迎。

火化和埋葬都会污染附近的土地,一旦被发现,我们就会丢掉耕种他们不要的贫瘠土地的权利,如果有人的矿石病到了最终阶段,那就连藏都藏不住了,那些农场主可能带人来抄家。

尤兹,当地人已经是大发了他们的慈悲,勉强看上了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劳动力,才准我们留下的,如果我们把病传开了,想想看,他们会怎么对待我们?”

听完烛台的陈述,瞭望塔自以为已经明白了。

“说吧,大姐,要我去抢谁的药……?”

谁知烛台的脸色一变,狠狠用她最宝贝的高跟靴踏入了瞭望塔的梯子。

“好疼啊!!!”

瞭望塔惨叫出来,还没叫完,烛台又赏了他一耳光,厉声咒骂:

“你这头蠢驴!你们这些男人!怎么都和老家那群疯子,都和我爸我妈一样,不想想到底要为了什么去打杀,就不能有点计划性?

卡兹戴尔会沦落到这一步,我们会背井离乡,被外国人吐口水,都是你们这些没脑子的倔驴害的!”

世界上有几个二十几岁,体壮如牛的,浑身火力的小伙子受得了这一顿打骂?!可是!可是!偏偏这个是烛台!好几次救了他命的再生母亲!瞭望塔只能憋了回去:

“别打了!别打了!姐姐!你到是说我要做什么!”

“要打,就要打对人,要杀,也要杀和我们没关系的!”

刷地一声,烛台亮出一张折了几折的征兵广告。

广告上,赫然写着如下信息:

为保护我们的农田和果园而战!

别让资本家们的源石工厂污染我们的田野!加入南部州联合军,维护南部独立运动,每人每年三万南部刀!

有意者请联系本地军区,地址……沙滩伞湖滩……

一看见战争,独立,军区,瞭望塔转头就走:

“这里也要打仗?不干!不干!

卡兹戴尔都成什么样了?姐姐唷,咱俩全家都交代在贵族狗屁的独立战争里了,还打?不干!不干!”

“不干也得干!

你要一路走来的同胞们全都病死吗?尤兹?”

尤兹更恼了,红着脖子,大声骂回去:

“打仗?病死?联系不到一起的词!”

“小屁孩眼瞎了?自己看!”

烛台的手指在传单上戳得啪啪响,指的是“沙滩伞”三个字。

“蠢驴!沙滩伞是有名的制药公司,卡兹戴尔的高价矿石病药基本都是从他们手里买来的,现在他们要征兵来救自己的命,否则,北方就要把偷税抗税的沙滩伞,连着南方这些种地的造反派一起扬了!

哥伦比亚人凡事都喜欢搞生意,讲文明法律,我们就和他们签合同,不要钱,全换成医药品。一个人,一年就是三万大刀的药,我们魔族是世界最能打的种族,北方的那些娘炮又是一碰就碎的娘娘腔,这事儿根本就是手到擒来。”

烛台说完,瞭望塔也领了情:

“我,带上探照灯,带上队里能打的兄弟们去打仗。

可点灯人就要生了,海螺和剩下的都没什么力气——谁来收粮食?”

烛台一把撩起袖子,狠狠拍了一把自己雄壮的肱二头肌。

瞭望塔心中的秤砣落了地,没过几天,他就和好朋友探照灯一起,带着一群结束了雇工生活的撒卡兹青壮年,踏上前往沙滩伞湖滩的道路。

离开的那天,他心心念念的点灯人因为临产而没有来,烛台也在小屋里陪伴她,只有海螺带着几个身体不适的矿石病患为他送行,反反复复,一直重复着签合同时的注意事项,生怕两个大老粗上当受骗:

“尤兹,千万别做傻事,你们几个都要注意安全,完成合同,和沙滩伞换药回来,只有这个才重要。”

撒卡兹战士的力量肆虐在战场上,瞭望塔和探照灯迅速聚集了本州的大部分卡兹戴尔难民,组成了一只人数众多,势不可当的魔族佣兵团。

四十年前的北方军备完全不是这些强悍魔族的对手。探照灯用喷火法术轻松击退剑盾士兵,而瞭望塔,则取出了父辈打造的巫术增幅外骨骼,用致人癫痫的光线瓦解了远处的火力点。

冬季的攻势被很快瓦解,紧接着又断断续续,在州界打了一整年,泽西州的南方联合军队乘胜追击,一路北上。

而瞭望塔,探照灯,和他手下属于登天客的撒卡兹佣兵们,按照海螺的叮嘱,在一年的停火期选择了收手,携带报偿回家,拦都拦不住。

他快马加鞭摆脱了南方联合里的大人物们,用几十头驼兽,将来自沙滩伞的希望移植到登天团的土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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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雨之景虎的要求下,女子监狱的部分被封锁,三个男人一起通过了空荡荡的走廊,对着女子倒数第二层的某个牢房前进。

在那里,他们将会见到烛台。

瞭望塔自语道:

“在我俩意识到沙滩伞的药有问题之后已经太迟了,药吃死了人,烛台和我俩大吵了一架,很多人都崩溃了,药是假的,我们还没要钱回来,等于一群人给州政府和大公司白干了一年,还死了好几个兄弟。

烛台和探照灯都要去找他们算账,海螺和点灯人拉着他俩,点灯人用自己的源石记忆做威胁,不准他们去找政府的麻烦。

我抱着点灯人不到一岁大的孩子,最后站在了点灯人和海螺一边,事情越闹越大,我们第一次出现内部的分裂,一夜之间,登天客到了散伙的边缘。”

穆勒特派连忙说到:

“可在你们的动乱被镇压后,法院的调查显示沙滩伞给你们的药都是没开封过的,生产过程也没有任何问题,是有人在泽西州投了毒,真正对你们动手的人应该是南方恐惧魔族和感染者的种植园主们。”

雨之景虎冷哼一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一个前军人,联邦控制局的特工,父辈是百分百的北方人。

他明显是知道什么的,可他永远不会说出来,如果连当事人都认为是南方的奴隶主对撒卡兹人下了毒,那么,这就是真相。

瞭望塔继续说到:

“从那之后,坏事就接踵而至。

我们发现,那些农场主和种植园主不只是勤劳的农民而已,他们更是经验丰富的奴隶主,他们软硬兼施,把被贩卖到哥伦比亚的卡西米尔人和古高卢人治得服服帖帖,有些奴隶在被压榨到牙齿掉光之后,还能装金牙,并因此自满,他们失去了反抗意识,享受着他们的生活。

我们发现这样的事情在泽西州遍地都是。

我们也发现了种植园主们早就厌烦了那些在一代代繁衍后,融入了哥伦比亚南部乡村的社会,地位提高,成本也越来越高的传统奴隶。

为了给最少的钱,赚最多的收入。

他们盯上了我们这些萨卡兹人,几个受尽折磨的同胞从种植园里逃了出来,告诉了我们这些事情。

他们不只是要下毒,偷偷蓄奴,就连我们的灵魂都要剥夺。

这些事情好像在故意跳到我们的眼睛里面一样。

一件接一件发生。

反正也得不到药吃,我们之中的一些人一不做二不休,本来负责医疗的烛台,和除我之外最能打的探照灯,将所有怒火中烧的登天客们聚集了起来,打算做一番大事业。

他们两个打出了终结奴隶制的口号,并声称自己会代表魔王,建立一个强大的团结的政权来。”

“呵呵呵...确实是萨卡兹人的作风。”

在历史文件上是这么记述的:

随着南方蓄奴州的内部矛盾激化,受到压迫的萨卡兹人以登天客为精神领袖,激发了大量的种族冲突,冲突演化为内乱,并愈发复杂,从内部瓦解了南部州联盟。

“烛台和探照灯他们不是第一个造反的,但他们是萨卡兹人,魔族的威名让哥伦比亚的居民厌恶,但也憧憬着,他们是在前线震慑了南北两方的魔族武士,所以他们理所应当地变成了这些混乱的核心。

他们两个不理解,我们三个也不理解,为什么一切会发生得如此之快,好像一夜之间,整片大地都在支持他们两个所做的事情。

没过几个月,烛台和探照灯就集合了一只庞大的追随者,他们来自南部州的各种地方,全都看上了这些魔族人终结奴隶制的口号。

再听到他们消息的时候,烛台和探照灯已经杀进了沙滩伞湖滩,打散了州政府,控制了州会城,完成了我没完成的使命,还派了一只车队,把我们这些完全没出力的老伙计全都接到了那里。

我们刚到湖滩,刚刚重逢,就大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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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伞湖并非什么风景秀美的地方,这里名不副实,没有沙滩,没有伞,没有阳光,只有高耸入云的烟囱和毫无温度的药厂,再加上灰蒙蒙的,被污染的天空,简直和化为废土之前的卡兹戴尔一模一样。

烛台和探照灯是两个说干就干,而且能力很强的人,他们组建的队伍声势浩大,虽然谈不上秩序井然,但也有着比较完备的管理,烛台把所有管理层的位置都交给了自己信任的登天客,至少也是给萨卡兹人来管理,她认为这样才能保证战斗力,不节外生枝。

在湖滩上,她喝着城里酿酒厂“孝敬”她的红酒,对我们张开双臂,一副“怎样”?的态度。

瞭望塔搂着点灯人的儿子,扯了扯她的衣角,暗示她有话也得对烛台好好说。

海螺也贴上了她的耳朵,道:

“烛台确实有些得意忘形,但是,我们只有好好谈才有机会让她别做傻事,对吧?”

点灯人无奈地和烛台握了手,喝了她端上来的老红酒,烛台眉飞色舞,聊她这一路上如何过关斩将,轻松着急了这只队伍,几个月就把我和探照灯一年都没得到的药品,和我们这辈子都用不完的财宝都得到了。

瞭望塔喝了口红酒,奇怪的味道让他怀疑为什么西方人会喜欢这种东西。

他看见探照灯在远处训练着新兵,想要去看看朋友。

但在烛台的得意洋洋间,在她的话语间,瞭望塔感觉到了危险,他拉住已经会走路的,点灯人的儿子,浑身不自在,听着烛台说话:

“现在,我们拿下了泽西州,我们一呼百应。

下一步,我们就可以北上拿下那些软蛋的城市......”

点灯人拿出领袖的威严来,质问她:

“你真想建立魔国?”

她拿出的威严没有压住烛台,烛台在心里早就把自己人做了真正的领袖,和一路并肩作战的点灯人争锋相对:

“那还用问吗!这么多人跟着我呢,要是我和你一样,死了老公,生了孩子,就只想着投降,忍气吞声,我们之中得了矿石病的早就因为你窝死在那片烂地上了!而现在,我能改变感染者和萨卡兹在哥伦比亚的命运!”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假如海螺不是人鱼,瞭望塔就能看到她身上出的冷汗,她左右为难,最后还是选择站在点灯人这边,说了一句聪明无比的话:

“你能代表萨卡兹和感染者吗?烛台?”

此话一出,便怼得烛台哑口无言,她猛喝了一口酒,想了好一会儿才回嘴道:

“但是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一句话,要么窝死,要么干一番大事业,吃的,药,尊重,畏惧,这些东西是不会因为你们两个对哥伦比亚人说好话就能得来的!这片大地永远是拳头大的人说话管事,权利要自己争取来。”

“那么,你已经为大家争取到权利了,烛台。

我们有药吃了,没有人会对萨卡兹人动手了,你成为了权威。

就此收手吧,和北方的联邦政府议和,否则,我们将会和整个哥伦比亚为敌。”

多年的友谊让烛台压下了她那膨胀的自负,她不识字,就让海螺代笔,拜托点灯人构思了一封相当长的信件,派瞭望塔骑着马送出,打算跟北方的联邦政府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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栅栏门缓缓打开,女狱警对总部长点头示意。

“如果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你们将会成为一方美谈。

我们北方的目标是镇压南方试图独立的苗头,收回南方肥沃的农田,废除奴隶制本是附带的事情,可这恰好对上了你们萨卡兹难民,和很多南方下层人民的口味,虽然南北双方实力相差无几,但随着战线拉长,经济结构上的漏洞会展示出越来越大的缺陷,南方联合终将落败。”

“啊,我们到了,你们进去把好消息告诉她,我就不打扰了,那老太婆丑的要命啊。”

他说,丑的要命。

瞭望塔愣在原地,不敢进去,如果他不进去,那么美好的回忆就是烛台给他的全部。

在他踏进去的那一刻,他所认识的烛台将会死去,他所熟悉的,过去的世界将会进一步崩溃。

一声他最害怕的,尖锐,苍老,狡猾,还恶毒的声音刺入了他的耳膜:

“等什么呢,进来吧?”

弯着腰,低着头,瞭望塔和穆勒特派一起进入了女子监狱,地下最深处的单人女子间。

他看到了一个丑陋至极的老太太,浑身苍白,仿佛涂了粉,她臃肿,恶心,赘肉如同在流动,进入她松垮垮的皮肤里,变成一个个挂在脸上的面粉袋,过去那个长着青色犄角的,美丽,暴躁的萨卡兹村医变成了一个长着毒蛇眼睛的老巫婆。

酸楚的剧痛穿刺了瞭望塔的心口。

他听过,关于烛台是如何在入狱之后一次次试图逃狱,破坏设施,殴打狱警和狱友的。

后来,她听说特蕾西娅陛下死了,特雷西斯成了真正的萨卡兹之王,她说了一句:“好!”,从此再也没试过越狱。

瞭望塔没坐下,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老友,他知道,他和她之间已经隔着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他的声音是那么恭敬,说道:

“烛台姐......”

烛台瞎了的眼睛眨都没眨,也没从床上爬起来。

“倔驴?你来了?

现在你想起我老太太了?滚出去——!

只要不是摄政王陛下开过来了!就别他妈来烦我老太太!”

烛台从来没有因为登天客的罪忏悔过,她一直都和外面那些盲目崇拜她的人站在一起,她一直收到各种信件,也不停不停地回信到外面,监狱会严格审查她写的东西有没有怂恿犯罪和暴动的内容,她就不停发明各种各样的新的方法,来指挥外面的“革命”。

无论哥伦比亚那些四十年前死伤逃散的无辜人有没有原谅烛台,烛台肯定已经原谅了她自己。

或者说,她压根不觉得自己有错。

想起她做过的疯事情,瞭望塔心中涌起一阵怒意。

是她,当初杀进了州会城就到处放火,让全州都憎恨萨卡兹人。

是她,把无辜的沙滩伞公司洗劫一空,让本来善良的沙滩伞总裁越来越邪恶。

是她,大大方方收了各种人的“孝敬”,玷污了登天客的名声。

当然,当然,登天客沦落至此不能全都怪她,所有人都有责任。

他们管不住整支部队,本来打算投奔北方的萨卡兹佣兵团,他们见到了萨卡兹在北方更加凄惨的处境,愤怒和盲目让登天客的团队自己制造了暴动,让整只部队变成了一路北上制造恐怖和死亡的机器。

而南方联盟在乘着这个机会死灰复燃,把登天客们当做一把刀,希望借刀杀人,坐收渔翁之利。

不能全都怪烛台,难道瞭望塔不能用源石技艺污染精神,停下全队吗?

但是,报复自己人的底线让他没这么干,最后酿成了大都会的悲剧。

如此想来,瞭望塔压制了对烛台的怨恨,丢下这么一句话,掉头就走:

“我们被释放了,收拾收拾吧。我去看海螺了。”

“真的?好事啊!好事啊!

驴子?你想想多少人会来接我们?我们熬出头啦,我们会荣耀而归......”

瞭望塔径直走出,雨之景虎戏谑地问:

“就这么把老太太丢下了?”

“烛台根本没后悔过,她就是这种人,她一辈子都会是这样。

从收到摄政王寄给我们的信,看到什么从哥伦比亚独立,东西夹击维多利亚的梦话时,她就已经疯了。”

“可她救了你们之中的矿石病患?”

瞭望塔深吸一口气,“所以她后来害死了几万人?”,这句话已经到了嘴边,但他说不出来,太多情绪在他的嘴边回旋,最后慢慢叹出一句:

“......是啊。

还是去找海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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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在他们的身后一路追赶,海螺从马上坠了下去,扭断了脚腕。

如同收到刺激一样,全副武装的瞭望塔从自己的马匹上跳了下去,用纯血萨卡兹的不坏之身为海螺抗住了一阵炮轰,然后回过头,父辈送给他的施术外骨骼释放出一阵强光,远处的阵地传来一阵尖叫和狂笑,接着,炮弹就想着四面八方,毫无目的地胡乱飞去。

“海螺!抱住我!”

“别救我...让我死吧...尤兹...”

“海螺!”

瞭望塔把海螺抱在怀里,他的脚力轻松就追上了其他人,庞大的队伍在荒原上疾驰着,按照烛台的指令,他周期性放出污染精神的白光来掩护探照灯他们的进攻,就这样各个击破,用魔族无敌的军事碾压着北方的联邦军队,而队伍里的萨卡兹,只有零星的伤亡而已。

哥伦比亚的军队和维多利亚根本没法比,甚至里面有好多年纪不大,绝对没有二十岁的瞭望塔大的少年兵们,瞭望塔不禁怀疑,哥伦比亚当年到底是怎么挡住乌萨斯的入侵的?

烛台大手一挥,整支军队都朝着远处若隐若现的超大型移动城市前进。

烛台兴奋地估摸着,他们已经打散了大都会的驻军,城里的萨卡兹内应也已经用生命瘫痪了这座移动城的动力设备。

属于登天客们的魔国之都已经近在眼前,只要夺得了这座哥伦比亚最大的移动城市,和特雷西斯陛下一起成就大业的目标就近在眼前了,起码,烛台是这么认为的。

此时的她已经成为登天客实际上的领袖,穿着一身华丽的卡兹戴尔礼服,用她释放火和蜡质的源石技艺坐镇最前锋。

“尤兹...杀了我吧,我不想看后面会发生的事情...”

瞭望塔的怀抱里传来海螺失魂落魄的呼唤,自从事态失控,登天客不得不全部跟上这辆失控的战车,他们掀起了小半个哥伦比亚的动乱,在本就混乱的南北战局中插入了“魔灾”。

就和海螺担心的那样,萨卡兹们的大规模暴动迅速蔓延在整个哥伦比亚东部。

对魔族的恐惧和仇视迅速升温,无论结局怎么样,登天客们都铸成了弥天大错,不管烛台能不能办成大事,都只能跟着她上了。

“别这么说,既然都成了这样,那就只能接着走。”

“呜咽……让我抱你......呜咽”

“行!千万别再从马上跳下来了!”

在前往大都会的路上,海螺一直哭个不停,一把又一把地撕扯自己的头发,原本美丽的脸上被她自己抓出一道道血痕,好像她们不是去占领城市的,而是去排队绞刑的。

“尤兹,你看看我们都干了什么呀……”

说起来讽刺,如果真的是去刑场的话,海螺反而不会哭。

点灯人和她的儿子,不知何时就消失在了队伍中,只剩下瞭望塔和海螺互相支撑。

海螺,整个登天客就只有她接受过高等教育,在卡兹戴尔内乱之前,她是一个在首都知名大学里读经济学的高材生,她的父母都是东国人,她也从小接受了传统的东国家教。

她说话细声细语,做事胆小心细,走路都会自觉和男人拉开四五米的距离,每天做的事情都是重复的,过着植物一样的生活。

直到战火吞噬了卡兹戴尔,点灯人偶然之间把她从自己的家里救了出来,她是家中唯一生还的人,早在那个时候,她就精神崩溃过。她寻了几次短见,都被点灯人和丈夫一起救回来,夫妻二人用诚挚的爱填补了海螺心的空洞,她从此不再摆弄刀片和麻绳,把年龄与她相差无几的点灯人夫妻当做了自己的父母,跟一群打打杀杀的萨卡兹大老粗一起踏上了迁徙之路。

她在旅途中越来越坚强和理智,用她的智慧和口才来帮助团队逢凶化吉。

点灯人的丈夫长眠于萨尔贡的那天,是海螺主动陪伴点灯人,从此肩负起本属于点灯人的后勤管理工作的,从此她开始不修边幅,经常工作到深夜,碰到需要谈判交涉的事情永远冲在第一个,不管对方是什么满脸刀疤的壮汉,她都敢挺着小小的胸膛,和他谈条件。

登天客带着几千个萨卡兹暴徒,和几百个坚持着一路追上来的其他种族的暴徒,杀进了瘫痪在荒原上的大都会。

半个城市都陷入了火海,大都会原本的居民也加入了打砸抢的行列里,大都会再次证明了人性有多么脆弱,经不起考验。

海螺被烛台裹挟着,到达市政厅。

在她看着烛台点燃哥伦比亚的国旗时,海螺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也一起崩断了,在那个年代,烧国旗所能换得的绝对不是哥伦比亚人的欢呼,而是报复。

她们本来,是来这里寻找新生的。

而她此刻,只看到了死亡,登天客彻底完了。

有人会说,海螺在监狱里崩溃,是因为她是个胆小懦弱的女人。

但瞭望塔知道,那纯粹是胡说。

海螺有十个人那么勇敢。

她的精神失常,完全是因为愧疚,对死者的愧疚,对萨卡兹的愧疚,对登天客的愧疚,对她父母的愧疚,和她意识到自己所为之奋斗的人生变成了一个害人害己,毫无意义的笑话,所以这些加在一起,她才崩溃了。

海螺早就看出南方联合迟早会败给北方的工业联合这件事。

她所想的,一直都是登天客的团队要如何在南北战争中全身而退,不受战后清算,为此,她被伙伴们指指点点,被她试图保护的人骂成叛徒和荡妇。

她和烛台一直都不和睦,因为她觉得,我们不应该被卷入哥伦比亚的纷争里。

在烛台被推上领袖之位,手握大权之后,点灯人带着不到一岁的儿子消失了。

海螺,这个唯一留下的投降派头目,被当做最大的反面教材和叛徒,日子越过越凄惨。

从那时起,我们每天都在外面打仗,只知道文明礼法的海螺什么都做不了,烛台完全忘记了她脚腕已经断了这回事,也没有医务兵敢自己去帮她。

她缩在我们占据的街区的一家仓库里,脚伤在细菌感染后一天天恶化,在高烧不退的日夜里,她剩下的理智被外面的厮杀声渐渐撕碎,恐惧和自责最终战胜了海螺。

海螺的脑子开始变成浆糊的时候,其他人的处境也急转直下。

在大都会的中央干道上,一路过关斩将的登天客终于走到了他们的终点。

由哥伦比亚联邦政府组织的一只精英兵团空降到陷入疯狂的大都会,每个人都是被精心挑选,高价培养,万里挑一的“英雄单位”。

瞭望塔的疑问得到了解答,为什么哥伦比亚,一个军队战斗力不高的国家,却能挡住乌萨斯的铁蹄,和维多利亚,莱塔尼亚分庭抗礼,对玻利瓦尔,萨米,萨尔贡,伊比利亚虎视眈眈?

从一开始,哥伦比亚就没有依靠本土流传的血统和巫术来强化军队,这个移民国最出彩的,的是科学的力量,和被合众国的种种魅力吸引,来自泰拉各地的外来血液。

在四十年前的大都会,合众国已经创造和集结了一批极其精锐的精英士兵。

他们被紧急召集起来,冠以“Homelander”的名号,代表白宫来镇压登天客动乱。

而够资格带领这些超级士兵的,则是一个真正的超级英雄,她就是“喜剧演员”,来自北海的海妖,她曾经在冻港挫败乌萨斯的大军,立下的战功层层叠叠,达到了哥伦比亚的最高记录,是真正的国家英雄。

在大道上,喜剧演员和瞭望塔四目相对,四十年前,喜剧演员就不再是那个在冻港用疯狂退敌的孩子了,她挥舞着喷气式螺旋巨剑,将难民和被打散的武警保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那个时候,喜剧演员已经长到了两米高,她在路中间一站,她所指挥的超级士兵们也四散而去,忽然之间,撒卡兹战士的惨叫就代替了市民们的。

烛台不傻,她知道喜剧演员的厉害,她是登天客夺取城市之路上一道翻不过去的障碍。

唯一有可能战胜她的,就是纯血的撒卡兹战士。

据说,喜剧演员在十六岁的时候曾经被乌萨斯的纯血温迪戈砍成两段过,那么,同样是纯血的双头马或许也能赢过她。

何况,瞭望塔还能使用无敌的源石记忆,用光线来污染任何人的精神,他有无敌的武艺和无敌的源石技艺,从来都没人能战胜他。

烛台低估了喜剧演员的疯狂,在空降之前,她就看过情报,要求指挥部动手术切断自己双眼的视神经,只要她失去了光明,瞭望塔的源石技艺就毫无用处。

烛台更低估了喜剧演员的硬实力,就算身处黑暗之中,全盛期的喜剧演员,这位合众国最强的单兵单位,她靠着几十年的战争经验,依旧能把一个纯血的撒卡兹打得节节败退。

他们的战斗震撼着空气,挥拳便震动了远处的摩天轮,踢腿便掀翻了一整条柏油马路,任何支援攻击都会被喜剧演员的耳朵和皮肤捕捉到,然后被她有生命的长发击碎在半空,就算是操作土地的法术,也只是一次次变成她立足的好地方,让她多出更多余地击中瞭望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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