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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手小姐驭雁(二)【星极凌辱】,2

[db:作者] 2025-07-28 11:46 5hhhhh 3820 ℃

“……”丁馥杰不置可否。夏御史见状,接着说:“今日之所以请丁大人来此相见,是要讲一件要案。”

“哦?何案?”丁馥杰眉毛一扬。

“丁大人可知,灵原牧民?”夏御史离席,与丁馥杰耳语两句,丁馥杰双眼瞪得一双铜铃神似:“你说什么?李节度使他居然——”

“欸,隔墙有耳。”夏御史故作神秘,拉着丁馥杰起身。三人穿过一道影壁,入了两进,走进一道夹墙。夏御史把手一指,丁馥杰在夹墙内一眼看去,顿时目眦欲裂:“这群田舍夫!*视民何物?大炎废井田百五十年,堪以黎民为刍狗!”

“看那些感染者。”夏御史耳语:“那些,都是李伯明逼着灵原牧民‘进贡’的!他可是精得很呐,把感染者从隔离区骗出来,集中到灵原放牧,一边让里面的老牧民给他训练军马,一边把青年牧民‘征召’到这里,结好北庭地主豪强,等着举兵的时候让他们做内应!丁大人啊,这可是‘物尽其用’啊!”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丁馥杰大怒,手捉在长衫衣袖上,生生扣出了几个窟窿。

“朝廷之所以派我巡按北庭,就是为此啊。我也是与这些豪强,虚与委蛇,过了许久光景,他们才肯把此事告知我。”夏御史长吁,做忧国忧民状。“丁兄,常七城乃至北庭道,已是危若倒悬。如今除了丁兄,可没人能解这困局啦。”

“要我怎么做?”丁馥杰完全信了夏御史。

“这是朝廷御赐半块龙璜。凭此龙璜可调遣常七守军。丁兄只待明日,李伯明入城时,将其连同官属一并抓获,再派人接收新军,撤换其中干支,便是常七城黎民百姓的大功臣。”

“城内之军,自有我来调度,两位大人可保无忧。”高食旰适时跟上。夏御史哈哈一笑:“好!明日捉得李伯明,高大人也是大功一件啊。”三人皆低笑几声。丁馥杰率先板起面孔:“好,我这就赶回经略府,统策该事!”

丁馥杰径自走了,夏御史和高食旰出得夹墙,高食旰也告辞回宴会上去了。夏御史自己在院中走了几步,咳嗽一声,立刻看到一身劲装但有些凌乱的苏玖从屏风后转出。夏御史问道:“苏玖,那娘们招了没有?”

“招了!只是……”苏玖柳眉微皱。夏御史忙问:“只是什么?”

“她说,她并不是‘傅参谋’。她是‘傅参谋’的侍从和替身,代号星极,隶属于一家叫罗德岛的感染者医药公司……”

“什么?”夏御史大惊。

苏玖随即又说出了许多秘密。被她折磨到崩溃的星极基本告诉了她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其中包括“傅参谋”的真实身份,是另一位代号“博士”的神秘人物。对于“博士”接下来的行踪,星极本来说不知道,但在苏玖的进一步“用刑”下,也很容易便吐出了罗德岛在灵原扎营的地点,甚至说出了博士经常去牧民那里调查的情况。苏玖也是察觉到她嘴里实在什么东西也没有了,这才确认自己绑错了人。审了半天想找李伯明起兵的证据,居然审了一个替身。但这些信息还是有价值的,很明显一切都是从那个“博士”而起。而今也无法思虑太多,很明显敌之兵权,仍集中在李伯明身上。但为绝后患,还是尽早按死这些不稳定因素为妙!

想到这里,夏御史咬咬牙,把贴身的另外半块黑色龙璜取了出来,塞进苏玖手中:“此乃朝廷御赐的禁璜。凭此龙璜可调动密营军。立刻去灵原,把那个‘博士’的脑袋取回给我!”苏玖跪地接璜,称了一声是,就要离去。夏御史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慢,那个娘们,你还把她关在密室里么?”

“是,她受刑太多,现在估计还在睡着。”

“不是说了让你节制么,妈的,一个小虾米还这么叠床架屋地搞,等会儿员外怪罪下来怎么办!”夏御史狠狠骂道。苏玖一皱眉:“我有分寸,并没有多少皮外伤损。”

“算了,你去吧!”夏御史也不好多说,一挥手,苏玖飞身离去。他踱了两步,脸上发出森森然笑容。

“敢忽悠你祖宗,祖宗今天就要拿你这娘皮来赌一赌石!”

“喂,快起来,快!”

这是……哪?

下体和胸部还在隐隐作痛,脑袋好像成了一团糨糊。星极虚弱地睁开眼,目力所及却是一脸凶神恶煞的男人。她啊的一声想要遮盖身体,但那些恶仆自然不容她有任何动作,他们强行把她架起身。

“你们是谁……她呢?她在哪?”此时此刻,星极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是绑架又凌虐了自己如此之久的苏玖。她被他们强行架起,被往身上套她所未见过的东西。“别磨磨叽叽的,快点走,要是害得老爷们怪罪下来,老子死之前也要日死你垫背!”

另一边,天色将晚,博戏却才刚刚达到高潮。随着又一名感染者女性体力不支昏晕过去,一大堆算筹被拨到了另一边。在座的地主们纷纷鼓掌玩笑:“又输了!高大人又输了!”

“高大人是檀国贵族出身,自幼习射猎、投镖、刀马这些,投筹挺准,博戏可就不一定准了!”

“献丑献丑。”高食旰也不恼,起身四揖:“高某确实未尝习大炎博戏,陪坐而已,诸位见笑,见笑。”他顿了顿,又说:“各位,良宵苦短,时日不早,高某还有军务,先行告辞了。”言毕,将案上未曾动过一口的酒一口饮了,起身便走。

“高大人,该不是输多了,觉得亏了吧?”主坐上穿着绿袍、大腹便便的财主说:“这不打紧,这次记在我账上,下次,我安排两个小兄弟入军,可要仰仗高大人了啊,哈哈哈!”

“好说,好说,多谢周员外。”高食旰告辞。正巧夏御史回到席间,见高食旰走了,不由笑道:“高大人真是不走运,马上就要上正菜,他却走了!诸君回头见到他,可别说我夏某人没给他留席位啊!”在座众人大笑称是。

“夏老弟啊,你说这‘正菜’,是个什么意思啊?”一人问道。

夏御史狞笑着拍了拍巴掌。

向内关的大门倏忽打开,一名下人走在前面,在地上打了一个桩,牵起一根粗大的麻绳,麻绳上每隔一段距离系有一个粗大的绳结。众人伸直了脖子期待着。下人又回到门内,牵着第二根细绳出来。一时间,众人都深深吸了一口气。

星极身上还穿着苏玖强给她穿上的那身衣服和高到极点的高跟鞋,这令她的每一步都迈得极为困难。下体和胸部本来就不多的布料又被刻意裁剪了,让女孩最重要的部位直接裸露在空气中,尤其是本就红肿的下身,直接与绳结一次又一次接触,令她走过的绳子都变得湿黏而几乎反光。几条没有任何遮蔽作用的彩色丝绸覆盖在她的脖颈和腰间,随着她的动作轻舞飘扬,配合她当众被如此对待的羞赧神情和被涂上了淡妆的面容,更如仙子受难,人见犹怜,却又能勾起人心底的施虐欲,想要将她狠狠践踏。

她的脖颈被上了带锁的项圈,绳索牵在前面的下人手中,这令她明明已经精疲力竭,却又不得不亦步亦趋地克服高跟和绳结的阻碍。从门口到场地中央这段路,她走走停停用了差不多三十分钟,有不少时候是她已经走不动了,凭下人硬扯着她脖颈上的项圈拉过了绳子。虽然示众的羞耻感如无数尖针扎着她的心脏,但身体还是支撑不住,在即将抵达重点时高潮了。她整个人几乎挂在绳子上,剧烈地喘息着,让绳结越卡越深,足有十分钟没有动一动。

“时间到!请押注走过九结的取宝!”夏御史高声宣布结果,场地内有笑有骂,一片纷乱。

“妈的,还以为这婊子能给点劲走完全程呢!”

“就是就是!晦气!”

“哈哈,两位大哥,小弟这次就却之不恭了!”

“下面是第二个节目。”夏御史离席,如裁判官般走到场内,用手一拽星极脖颈上的绳索。星极终于从麻绳上脱身下来,却也双腿发软,夏御史死命提着她的颈环,好悬没把她勒死过去。“接下来,我会给她下一剂猛药。三更之前,她能消受得起几个男人,请下注!”

不……不要……

下巴被一只粗糙的大手强行扳起,带着汗味的手心将几颗药丸强行塞进她口中,托住下巴强迫她咽下。自知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悲惨命运,星极无助地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淌落。她不知道这是今天自己第几次落泪了,人墙一样围拢过来的男性感染者和府邸恶仆遮蔽了夜色下的灯火,黑暗包围了她。她蜷缩的身体被粗暴地拉开,舒展成最适合侵犯的姿势。

夏御史看着星极被围在中间,那些恶仆论体力自然高过了男性感染者,抢先占据了星极身上的孔洞。他不由有种恶狠狠的快意,一口干了杯中酒。“这一次只要干掉了李伯明,丁馥杰肯定会大大地信任我,常七城乃至北庭道,便是我们的天下了!”

“那是!”周员外应和:“常七城内的种植区块,在座的各位占的,那是这个数!”他竖起粗短的大拇指比了一下。“他丁馥杰能管的,是这个数。”他在小指上稍稍比了一截,众人哈哈大笑。“等到搞定了李伯明和新军,他一个只会作诗的书呆子,在我们手里还不是想圆就圆,想方就方!”

“那是!”

“快看快看,这波人要射了!”

“离三更还远着呐,来人,我要加注!”

星极躺在一人身上被侵犯后庭,下体被恶仆中最强壮的那个抽送着,臻首被强迫着高高仰起,被一人从后方往嘴巴里一捅入喉。又有一个人骑在她身上,用那对伤痕累累但形状依然十分可人的乳房包裹着阴茎一边按压一边抽送。而剩下的那些赤身裸体的男性感染者,就只能拉过女孩空闲的四肢摩擦自己的阴茎了。

刺耳的淫笑和无数只手、无数根阴茎的疯狂蹂躏将星极彻底包围了。无论她如何闭上眼睛,这场噩梦都不会醒来,会有射在她小穴、身上、甚至面孔的腥臭精液告诉她,这根本不是噩梦,这是现实,赤裸裸的现实。她来到了不应该由她来的地方,而这也是她不可更改的下场。她已经能感受到一波波精液被新插入的龟头推着,即将抵达主动下垂的子宫口。用不了三个月,她就要在无尽的奸淫和亵玩中被捆绑在刑柱上,然后剖开肚子示众。而围观的人对她流逝的生命根本不屑一顾,他们只管这场精彩的“赌局”中自己的收支……她想睁眼再看一眼自己投入了一生的星空,但眼睑也被新射上的精液糊住。视线很暗,好像什么都不存在了,永恒的黑暗里只有蹂躏自己的肮脏肢体,无穷无尽。

府邸的灯火通明,热情高涨的酒宴和狂欢的性宴一起,直到夜深。

“夏御史……夏御史!”

风尘仆仆,劲装上的血腥味被寒夜的空气滤干。苏玖策马跑在夜色下的常七城街上,行态之间到底露出了几分狼狈。转过几个弯,已经快抵达宴饮的府邸了。街头上有红衣的炎军在巡逻,她并未如何留意。消息被泄漏了,她必须马上告知御史做出急变的准备!

“可恶,他们怎么聚在这里?不是说了,天明时再发兵,擒获李伯明及其官属么?”越往前跑马,她便越加心惊。街上的军队太多了,虽然知道红衣的军人是自己这一边的,但如此排布还是透漏着几分诡异。眼前一队骑士迎面而来,她勒住马头,打算问个究竟。

“口令!”对方喝到。

“山河如旧!”她不假思索地答,同时亮出脖子上挂着的漆铁牌。“我是夏大人座下巡风使,有急事禀报!”

“巡风使?”骑士队长与身边人对视一眼。此时夜已入深,借着不远处府邸宴饮的点点亮光,苏玖猛然瞥见这些红衣红甲的炎军骑士,左臂上居然都绑着一块青布,上面的徽记是……

不好!

双腿在坐骑上猛夹,马儿如有灵性般箭射而出。苏玖扣上腰间铁面,摘下一直挂在马身上的骑枪,居然想要强行突破。而炎军十骑小队,是由六名手持骑枪骑兵供卫着队伍中间的术士和射手,上弦的劲弩和蓄力的法杖带给她的压力不逊色于平铺的枪林。

“笑死……大队雁骑不是对手,这回总要试试吧?”铁面下的俏脸没有什么狂热的神色,反而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鞋跟的马刺用力一夹马腹,同样装备精良的战马开始逐渐提速,带动着她冲向骑兵小队。

这些炎军骑兵反应奇快,六名骑士拉开一个雁行阵,术士和射手分开两翼,随时准备投射火力。十人小队也开始逐渐提速。伴随着速度的增加,耳边逐渐只剩下了呼啸的风声和愈发急促的马蹄声。透过铁面的孔洞,苏玖径直锁定了这队骑士的队长,便是微调方向,枪指对方。

长枪之间的交锋转瞬即逝。

为首骑士只觉得手腕一酸,接着便是肩膀处若隐若现的疼痛,放慢马速回头一看。只见自己长枪的尖端已经扭曲,似乎是戳到了什么硬物上,肩膀处的护甲则被掀开了一块,漏出下面差点被划开的锁子甲。

苏玖那边也不好受,只是右手的骑枪凭借着粗大的护手勉强挡住了队长的那一枪,左侧另一名骑士的冲锋直接带走了小腹处的护甲,并且撕裂了腹侧的肌肉。骑枪也已经变钝,无法使用。更糟的是弓手和术士的攻击接踵而至。

“轰!”最后一秒蹬踏马背飞身而出,咬牙将混合药物注射进伤口止住流血。还未来得及闪入巷中,便觉四周人影幢幢,周围士兵见一冲之下对方居然还有存活,也在军官的喝令下派出小股部队,协助骑兵捉拿苏玖。

拔出腰间短铳型法杖猛然搂火,苏玖与炎军周旋两圈,将随身短柄破甲斧握在手中。虽然平时多用铳枪,但那并不意味着她不擅长冷兵器——相反,等身的横刀一直是她最得意的武器。但是这次出行匆忙,没能够带上,只好临时凑合下。她施展开黎博利的轻捷,在坊间躲闪规避了一会儿,看准了一个方向似乎有军官在指挥,当即一跃而下,短斧一并撂倒两名炎军。抬铳想射杀军官时,却被对方抽出的横刀砍断了铳管。她顺势一滚从军官腋下来到背后,正想直接跃走,却见一个身着黛青色新式军装的身影立在面前。对方似乎也没预料到她会冲到这里,正慌忙去拔腰间的短铳。苏玖一斧柄将她砸了个踉跄,正欲趁她弯腰踩着她的背直接翻墙逃窜,只觉背后一股大力如排山倒海,整个人不受控制扑倒在地。

高食旰同博士在一起,见苏玖要逃,弃了横刀从一旁抢过一柄长杆大陌刀一抡而起,刀脊流星般砸在苏玖后背。苏玖还欲腾挪,只感觉一股大力从身后袭来,就算黎博利骨骼再轻,能在这一击下卸力也属痴人说梦。整个人呈大字型向前狠狠扑倒在街道上,被两个炎军死死压住双肩,没反抗两下就被捆成了粽子。

一只新式军靴从她的鼻尖前三寸踏过,她挣扎着向上看去,那身着黛青色军装的无征种女性也在看着她。戴着手套的手伸进了她的衣领,扯走了她的漆铁牌和那半块龙璜。

“北庭巡按台巡风使,检校正六品千牛卫备身,苏玖。”

博士用枪口斜指了指地上还在试图用双腿反抗的人,对一旁仍拎着陌刀的高食旰说:“巡按台的巡风使一般同信使无异,我倒是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硬茬子。这个人要多派人看住,好好地问一问。”高食旰点头称是。一挥手,两名炎军横着把苏玖抬上马,牵马走了。

“口令?”

“同心兴炎*!”

越来越多的炎军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的衣甲有红有青,他们全部戴着青色袖标。他们很快便包围了那就算快打四更也仍灯火兴隆的府邸,里面的淫乐宴饮一片嘈杂,外面的军兵行步匆匆寂静无声。待到守门的卫士反应过来时,府邸早就被围了个里外三层。

几乎根本没什么像样的抵抗,炎军飞快地攻下了府邸,将聚宴此地的北庭豪强一网打尽。此时夏御史尚在一边饮酒一边观看感染者男性轮奸星极的戏码,看到高食旰领兵冲进来,他冒出来的第一句话是:“高兄!怎么又回来了?”

“夏峰,还有这里的人。”高食旰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指了指左臂的青色袖标。“你们都被捕了。”

“都搞定了?”看着炎军将场地里的星极和其他感染者救起,博士问跟在身后的高食旰。

“都招了,像是夏峰那种人,拿别人折磨取乐是个龙,一轮到他自己就变虫了,鸟!”高食旰骂道:“自打节度使让这些感染者去灵原为牧民后没多久,夏峰就知道了,偷摸地威逼着牧民献出青年男女,到这里‘博戏’所用。牧民还以为是节度使的意思,居然恒久不报!待奏明朝廷,就该把这些蛇蝎之徒拉到草场上,用马拖他个满地肚肠!”

“如果在奏折里明说了是感染者,恐怕御史大人最后还能论个罪不至死。”博士森森然道。高食旰语塞了一下,接着说:“即便这样,也该严惩!”

“大炎自废井田,行封建,也快千五百年。这套骨子,用得旧了,用得烂了。但它依然不会倒,它太过庞大,一块烂了,另一块还撑着。也不像乌萨斯,它的内聚力太强了,不可能分裂开来。所以,非得从内而外换一套新的不可。”博士长叹一声。“北庭道的地主豪强,大半都在这里了;伯明那边,找到丁经略了么?”

“节度使尚未有捷报传来。但也有没来与宴,却也参与了这些龌龊事的财主,都已被节度使拘捕,一个不剩。那些想要抵抗的旧军部队,都已没有军械粮草的补充。新军部署在武备坊的内应和您的干员已经控制了坊匠及府库,囚禁了部分不肯合作的旧军将校。”

“告知伯明,我把干员突击连也交给他一道调配,一定要找到丁经略。”

“是!”

高食旰引兵去了。留下博士一个人漫步于满目狼藉的宴桌之间,远处园林的葳蕤草木在黑夜下摇曳着,昏朦而灵异。

就在白天,她遇到了丁馥杰。

经略府内苑外有一片园囿,里面没有什么特异的珍奇花草,但也修剪整洁、清新宜人。趁着李伯明和星极进入内苑,博士便凭着参谋随侍的身份,随意在这里徘徊着。她思考的时候喜欢这样来回走,在卡兹戴尔皇家军校的校园里,乌萨斯的冻土上,罗德岛的舱室中,一直如此。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一声长喟在身后不远处响起,打搅了脑子里对城内军械库和武备坊攻防的推演。她驻了足,稍稍回过头。身着灰布长衫的男子立在树荫下,并没有看到她。他的样貌尚属年轻,但鬓角已经有了白发。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几乎是脱口而接,博士掩住了嘴巴,自知失语。但丁馥杰已经看过来了。两人对视半晌,丁馥杰长叹:“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此顺天心之人,应民意之人也。”博士微笑。

“哦?何意?”丁馥杰镜片下晦暗的眼睛显出几分神采。他上下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像是乌萨斯的女性下阶军官。

“方今大炎,宇内太平;氓氓碌碌,苟且为安。而能居安思危者,若非心怀黎民家国的经略,焉有他哉!”博士灵巧应对。丁馥杰神色定然。“你知道我?”

“大炎诗、文、书,除颜柳体,便是‘南邱北丁’,能在常七城中的,除丁郁晟(丁馥杰字郁晟)外,又有何人呢?”博士说。

“你又是谁?”

“节度使府一个小小侍从罢了。”

“小小的侍从,何以有这般见识?”

“小小的侍从为何不能有这般的见识?”博士笑:“丁大人,欲思为民,必先知民。大炎已不是男耕女织,秩日作息之大炎了。”

“固时俗之流从兮,又孰能无变化?*”丁馥杰喃喃道:“民人思维锐敏,不应该更能窥知天心么?不应该更易化入中土么?”

“大人所见,何为‘天心’?”

“既当师古之圣贤,行王道,正法度,使愚者得以教,老者得以养,黎民可以安居乐业。而使妖邪异说无行于世,狼子野心无容于野,此乃万古长治之道!”

“唔……”博士略一沉吟。“丁大人不变应变,真乃锐意通明。”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唯遵常道者得方长久!”丁馥杰赳赳有声。

“丁大人有心了。”博士和道:“天下久治,信哉斯言!”

两人又聊起文学、书画,以及北地民情民风。话逢知己,竟有相见恨晚之意。丁馥杰问博士的姓名,博士只说自己的字是北萍,文号冬菊。丁馥杰清正廉洁,行止最是简朴,一时间无礼相赠,便把自己亲手题字的纸扇送给了博士。在大炎的文人雅士中,丁经略这一整首诗的纸扇是有价无市,当真千金难易。博士想要回赠个什么东西,丁馥杰却拒绝道:“你一个小军官,吃穿都有困厄,何来什么繁琐事物。”博士推脱不过,白收了纸扇,便也吟了首诗相赠。

“……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此女才干非常,可惜,可惜,居然落在李伯明那狼子野心之徒手下办事!若在我经略府有这等见识之人,何愁王法不行!看着博士背影,丁馥杰有些感慨。

丁馥杰不可争取。然此人风骨气节霜梅傲雪,宁折不弯。定为北庭军政焕然革新之最大阻碍,远超夏御史一众蝇营狗苟之徒。这是博士的决心。

*经略:唐代官制,唐初在边境多设经略使,唐中叶以后多由节度使兼当该职。

*田舍夫:“农人”,可以理解为唐代“国骂”

*武昌起义最初所定口号为“同心协力”,后改“兴汉”

*出自《诗经·王风·黍离》,写远行者经过西周镐京,见宗庙宫室遗址,黍稷离离,抒发他内心的忧伤。“黍离”一词也是历代文人感叹国家危亡触景生情常用的典故。

*出自《离骚》

*节选毛泽东《浪淘沙·北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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