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说了你不用来的，又何必勉强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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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紧的，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没关系的姐姐，三分钟，三分钟就够了。”

朱雀半瘫在商场的长椅上，尽管已经尽力的忍耐，但微弱的呻吟声还是从他的嘴角泄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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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跟你讲的时候估计你还没有完全听进去，我还在担心呢。不过现在看来我多心了，教训很深刻嘛，看起来。”

爱尔娜抱着胳膊站在朱雀面前，下巴微微上扬，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

“下次还酗酒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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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错了……姐你一开始说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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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爱尔娜只想独自一人去商场买些自己的生活用品的，可朱雀说什么都不肯独自留在家中，他说他很担心她的安全。因为黑色骑士团的缘故，整个十一区的编号者犯罪率却有所上升，而且爱尔娜身体又有残疾，他的担心并无道理。

对于朱雀所描述的危险，爱尔娜是不以为然的。她很清楚那些编号者只是趁着某些地区的警力空缺，偷盗抢劫以改善生活质量而已。他们是计算着成本犯罪的，而东京租界显然是整个十一区中犯罪成本最高的地方，傻子才会在这个时间往政府的枪口上撞。

况且，爱尔娜也不是两个月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了。现在的她一个人放倒两个玉城根本不在话下，就算是持刀的对手，她也能招架一番，自保完全没有问题，若对方是没有进行过格斗训练的普通人的话，她没准还能缴下对方的武器。

尽管觉得多余，但她还是挺感动的。朱雀的关心恰到好处的弥补了由里香的离去而在她的内心所留下的，名为亲情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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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信你的鬼话。还记得你八岁的时候我带你逛我们学校，跟你说了一万遍不准乱跑不准去抓虫子玩，你每次都跟我哼哼说知道了，然后每次都要我发动同学才能在河边找到捉毛毛虫玩的你。最后非要我揪你耳朵揪到你大哭着求饶，你才终于肯好好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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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种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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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你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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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那时候我才小学二年级吧，忘记了不也很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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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啊，那时候你还小……是真的小啊，跳起来才到我腰。好像也没过多久，现在已经比我高了呢。”

爱尔娜像是摸小孩子一样的揉着朱雀的头发，脸上露出怀念的表情，像是沉浸在了那时的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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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雀没有吭声，他可不想带爱尔娜回忆起过往那些年。这些年里他过的不算太差，至少过的相当体面，衣食无忧。可爱尔娜可没有他那种福气。尽管鲁鲁修没有向他明说这些年里爱尔娜是怎么过来的，但他并非猜不出来，他是老实，但他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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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额啊……啊，差不多了，没问题了。接下来去买什么？”

本来依朱雀健朗的身体，别说在逛街的时候替爱尔娜拎包了，就算是抱着她逛街，他也未必会眨眼。但是现在因为打架的缘故，他出门就肌肉酸痛了，理所当然的每陪爱尔娜走几步，他就要停下休息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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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娜从包里拿出了几张发票看了看随后收起

“最重要的领带买好了……接下来我也没什么明确的想买的东西了。唉……回去吧，你受罪样我看着也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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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姐，我感到的疲惫只是大脑的欺骗信号而已，只需要用意志力就可以克服的，我们以前有专门训练过被击打后耐力训练这个课程的。只是后来这个课程被取消了，我有点生疏了而已。实际上就算逛到深夜再回去，我体力也是支撑的住的！”

生怕爱尔娜就这样回去了，朱雀赶紧跳了起来，然后原地做了一段健身操，以显示自己精力充沛。

“上上周我们汉语课才学了一篇课文，叫……名字我忘了，我背给你听。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大概意思……大概意思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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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孟子·告子下》，大概意思是告诉你们成大事很困难，只有在磨难中习得优秀的品质，才能胜任那样的工作。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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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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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还是得回家。”

上一刻朱雀看爱尔娜还是满脸温柔，下一刻便成了泡影。她盯着地上的这些大包小包，明明是自己买的东西，却像是在看着仇人一样。

“这几个月我没去上班也就没有工作也就没有收入，那边家里又出了点事，没法再回去，卡里的两万多就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今天只是出来随便买了点日用品竟然就花了快五百，虽然光领带就四百就是了……总之消费不起了，回家回家。唉，东京的物价真是贵，没有一份体面的工作真的是没法在这里生活啊。”

爱尔娜的感慨半真半假。虽然她自己的银行卡里的确只有两万多，但阿坦一早就有给过她一张有四十万存款的卡。生活用绰绰有余了，就算是奢侈品只要她开口，阿坦也未必不会满足她。只是这样得来的钱她用起来有心理压力，在一家高档餐厅里用那张卡消费一次后，她就把它封存起来再也没用过了。黑色骑士团里每个月发她的两千刀工资，也够满足她80%的消费欲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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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想了半天也没接上话。前十四年他有家养着，后三年则是军队养着，包吃包住包分配。身为男人没有不良嗜好而且清心寡欲，他是不太理解一次购物花上五百，究竟是个怎样的概念。

“鲁鲁修……没有出钱的吗？他应该很有钱才是，一次赌棋都是几万十几万的筹码的赢。难道他不养你的吗？我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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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做事雷厉风行，嘴上说着的同时手机已经拿了出来，不过翻通讯录的时候被爱尔娜拦下了。

“唉停停……不是，我和他还只是男，男女朋友而已……生活上花各自的钱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这次出来主要是给他买礼物，花他的钱给他买礼物怎么想都不合适啊。”

爱尔娜罕见的红了脸。心中一边有些窃喜自己还有少女情怀的同时，一边却又有些忧心。还愿意待自己如初这句话并不是鲁鲁修亲口说的，虽然C.C.没有欺骗她的必要，但总是令人不那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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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娜的心思飘忽，她也就没看到朱雀神情的不自然。不过就算看到了，她大概也不会想到朱雀是为自己的娇羞而提升的魅力所吸引了。在她眼里，朱雀毕竟十七岁了，虽然算不上成熟男人，但也远不是个孩子了。就算是在中国，这个年纪的孩子早就阅片无数，定力十足了。更何况在涩琴业合法的布属十一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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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C.……怎么了卡特丽娜？我在商场。对，和我弟在一起。”

在爱尔娜还在愁绪之际，C.C.的电话打来了。爱尔娜除了领带之外只买了七样物品，却在商场耗费了两个多小时，到了晚上六点了。C.C.回家后发现爱尔娜不在家，被爱尔娜的衰运弄的有些草木皆兵的她急急忙忙的就给她打电话，来确认她的安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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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听上去情绪很低落。现在十一区也是挺乱的，最好还是少出去一点啊。礼物什么的网购不就好了，网上的一般还便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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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跟朱雀一个调调……我就那么不令人放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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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啦，你对着镜子看看，你长得像是让人放心你独自出行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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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就你嘴甜。我这不是和朱雀一起出来的吗？他喝醉了神志不清都能打八个，现在精神抖擞的，怕不是能打一条街？我觉得我安全的就像是坐在坦克里一样。我只是发现卡里的钱又偷偷的溜走了……所以有点丧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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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抓紧了电话。爱尔娜的笑声令她感到难受。她最不希望的事情发生了，爱尔娜不仅和朱雀和好，而且现在她还很信赖他。想到爱尔娜昨晚的遭遇，C.C.怀疑朱雀很可能正在占据爱尔娜心中，原属于由里香的位置。

「木已成舟……强行说朱雀坏话不过是降低自己在爱尔娜心中的评价罢了。也罢，朱雀只是在理想上和她的想法相左。但为人还是没有缺陷的，有他在身心上保护着爱尔娜，她也会相对安全一点。他要是能为她不顾一切，献出生命，那就最好不过了。」

“那最好不过了。你现在可是家里最重要的宝贝，不能出一点闪失的。你们在哪个商场，我来接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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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的提醒让爱尔娜之前的担心烟消云散，她想起了自己的肚子里藏着一张让她不会输的王牌。他们已经被捆绑好了，只要自己不得意忘形学坏，鲁鲁修就没有变心的机会。

「你可真是妈妈的好宝宝……可惜你还没有出世，不然我真的想狠狠的亲你了。快快长大吧，大家都在盼着你呢。」

“好啊，我们在D17街道的家乐福。要一起来吃晚饭吗？一起的话，我就和朱雀再逛会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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