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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九、節十、後記 完,2

[db:作者] 2025-07-27 23:37 5hhhhh 8620 ℃

  陀艮跳上岸,惠這才發現它的身體像是隻巨大毛蟲一樣,行動也相當困難緩慢,看起來要領導自己前往王城似乎有太太過困難…

  沙…

  動靜,惠戒備地看著出現在面前的人形詛咒,蒼藍色皮膚上嵌著個巨大眼睛,頂著頭像是火山的特級詛咒一臉不高興地看著禪院惠。

  「隨我來吧,咒術師。」牠轉身就走動,沒走幾步又停下,回頭看著沒跟上的惠。

  「你是誰?」惠問,獨眼詛咒很不耐煩地「啊?」了聲。

  「你不是那位大人的妻子嗎?我是宿儺大人底下的四衛之一,漏瑚。」

  詛咒不高興地向惠揮了揮手,「總之請隨我來,請容許我為了自保小命而不碰觸你,用走的護送你進王城,你現在身上沒有大人的庇蔭,在穿過城鎮時會先被其他沒腦袋的詛咒們吃掉,所以請緊跟著我,到了王城後你要去哪都隨你,懂了嗎咒術師。」

  的確有這個可能。惠稍稍放下了戒心,跟在漏瑚後方走向那座幾乎可說是被冰封住的主城。

  現在的他身上的確沒有宿儺的氣息或術式,有的只是個新成形的咒胎,他抿緊唇,都已經到達黃泉了,不能讓前面的努力在這裡全數白費。

  他必須見到宿儺才能放心。

  那傢伙會在哪呢。穿越城鎮時,雖然前方有著漏瑚領路,但惠在許多咒胎與詛咒的視線中還是忍不住拉起了帽子,雖然這樣也無法遮掩自己身為人類的氣息,光是四面八方混雜的濃重咒靈氣味就讓他想要作嘔,惠不禁希望宿儺忽然出現在眼前,不說話就直接一把抱起他,然後那些對自己充滿好奇心、甚至想吃掉他的詛咒就會嚇得一哄而散。

  那傢伙應該還是老樣子,坐在屋子的某個角落發呆吧。

  扯了下嘴角,惠看著眼前那座越來越近的主城,城牆上頭結著厚厚的冰霜,裡頭一定很冷,但沒關係,宿儺看到他時一定會抱住他,那傢伙的體溫可以擋住任何寒風。

  巨大的護城河門口出現在眼前,這是禪院惠第一次走放下的橋門,以前都是宿儺抱著他進出,高聳的牆壁對詛咒之王而言根本不成阻礙,惠盡可能地讓自己表情不要有變化來暴露內心的激動,漏瑚送到城門便離開了,也罷,剩下的他很熟,宿儺已經帶他轉過了幾次…

  漫天的肅殺氣息令惠不寒而慄,才剛離開橋門落到地上,猶如冰針般的殺氣便刺向自己,這種鑽入毛穴的厭惡…禪院惠不想用熟悉來形容,但是站在面前,渾身周遭飄散著冰雪的白色詛咒讓他不得不翻出個白眼。

  「人類,你不該出現。」

  裏梅低聲呢喃,聲線冰得如同風箏細線狠狠劃過皮膚一樣濺血。

  她揚起手,冰雪隨著動作在她掌中結成銳利的冰碎,唰地刺向惠。

  早已料到她不是來迎接的惠迅速閃過碎冰掃射,閃到石柱後方。

  「很久沒見了啊裏梅,竟然這麼熱情嗎?」

  「閉嘴,膽敢傷害宿儺大人的存在,我都會剷除。」石牆迅速結起冰,惠倒抽口氣,踏上牆面躍起,驚險地躲過一路追擊的冰劍。

  可惡、他沒料到這個該死的白色詛咒竟然堵在這等他!惠即時從影子中撈出咒具、將噴濺向自己的冰碎掃開,但衣袖還是被多少刮破。

  「該死、讓我見祂再算帳好嗎?!」惠邊狼狽地閃躲邊對裏梅大叫,雪女自然一點都不領情,她那雙無色瞳孔冰冷地透露出明顯的鄙視。

  「人類,你的臉皮比我想像得還厚。」

  她舉起手,惠看到四周城牆上的冰雪被她的咒力吸去,緩緩凝聚成了一條巨獸,裏梅是真的要殺死他,禪院惠已經完全不懷疑這件事。

  「去死吧,死亡以後也許你有機會化為詛咒,那時我就會容許你與宿儺大人見面。」

  雪女輕聲呢喃,在她頭頂的那條冰龍發出可怖的巨吼、倏地撲向禪院惠。

  沒有退路。強大咒力當頭壓下,眼前冰龍張開巨嘴、內裡容納的是死亡,現在再怎麼樣想保留咒力也無法了,惠扯開悽慘的笑容,那就賭吧。

  留在人間是死路,來到黃泉則要被送上亡路,無論怎麼走都是死亡——但他都到這種地步,拋棄了一切只為回那傢伙身邊,告訴祂身孕的事情,說什麼…禪院惠咬緊牙根,逼自己在暴風雪吹襲中合起雙手。

  說什麼都不能在此認輸。

  強大的黑色咒力從人類身體中爆發而出,吞沒周遭景色,化成黑灰色的假山水庭院。

  「竟然…」裏梅咒了聲,不放棄地驅使冰龍吞向那黑色庭院的中心。

  「區區人類也開得了領域…那就看是誰吞噬誰吧!」

  聲響,王城裡有事發生。

  宿儺很早就意識到這件事,但祂並不關心這些,祂很少插手管事,特級詛咒們偶爾也會有意見不合的時候,不過即使它們在外面打得亂七八糟、殺得你死我活,都會特別地避開詛咒之王居住的角落。

  要是驚擾到詛咒之王,屆時就不是意見合不合的問題,而是腦袋要掉幾個的大事了。

  因此,宿儺並沒有想插手管任何事的意思,其他詛咒恐怕更不希望祂出面管,祂依然坐在緣側上,茫然地看著一院的積雪,粉色頭頂也堆了些許冰花。

  已是深冬,應該相當寒冷吧,祂漫不經心地想著些無關要緊的瑣事,不過詛咒並不會感到寒冷,人類卻會,尤其禪院惠那人類更是差點冷死給祂看。

  真是想念那個總是給祂驚奇的人類。

  巨大的咒力反應讓紅色眼球稍稍地轉動了下,望著冰龍出現的方向,裏梅?是什麼事情能讓祂的家臣難得插手,詛咒之王有些好奇起來。

  有時候會有些妖怪入侵,像是牛鬼或姑獲鳥,前陣子黑坊主路過就造成了不小的騷動,這次連裏梅都動手了,可能是九頭龍或八歧大蛇出現吧。宿儺並不是很在意地想,反正真收拾不了的話,夏油那傢伙就會…

  四隻紅眼睛瞬間聚焦,在宿儺感應到禪院惠的領域瞬間。

  咆哮的冰龍激烈地扭動身軀、巨嘴全張地要將那塊扭曲的黑色領域全吞進嘴中,隨著牠的怒吼,黑色影塊形成的領域一點點地開始崩解,在冰龍昂起雙爪,要一舉敲碎那已潰不成形的領域時,忽然祂的胸口處斷裂,整條冰雪所形成的巨龍應聲碎開。

  雪女倒抽口氣,在大量的冰塵中倏地下跪,伏在詛咒之王身後。

  撐…撐過去了?

  雙眼變得相當沈重,暴風雪刮著他渾身又冷又累,禪院惠努力撐起眼皮,在已經變得有些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了個巨大的黑色身影。

  視線被雪糊了大半,他的頭髮、睫毛、鼻尖滿臉都是雪,惠奮力地甩了甩頭,試圖看得更清楚些,是個穿著黑色和服的高大人形,站在自己面前,那人有著一頭淡色的頭髮…

  是宿儺啊…禪院惠安心地想,祂還穿著自己想祂穿的衣服。

  他的意識在此中斷。

  「裏梅。」

  接住了人類頹然傾倒的身子,宿儺將手掌覆在他胸口上,以藍色咒力仔細治癒著禪院惠,粉色眉毛在注意到惠的身體異樣時微微地擰了下。

  「看在妳為我盡心盡力服侍千年的份上,這次饒過妳。」

  「謝謝大人不殺之恩。」將額頭緊緊貼在地上的白色雪女應道。

  宿儺以食指在昏迷的人類身上遊走,漫開的咒力化成術式,緩緩滲入惠的身體,在確保這傢伙的人身安全後,宿儺抱起了惠,與印象中一樣輕盈的體重讓祂的眉頭皺得更緊。

  不過詛咒之王並沒說多餘的話,室外太冷,現在的惠不適合久待,祂帶著人類瞬間消失在眾詛咒面前,留下一地打鬥過後的痕跡。

  「我聽說那個人類自己跑回來了啊?」

  斜倚在房門口,偽夏油傑看著躺在床鋪上的咒術師,宿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噯,今天火氣異常大?夏油馬上就注意到差別,他又仔細看了次昏睡的惠,然後注意到他原本應該是平坦的腹部有些隆起。

  原來如此。夏油稍稍退出了房間些,他可不想跟護妻護子的詛咒之王開玩笑。

  「看起來是帶著身孕回來投靠你呢。」

  宿儺沒回答,只是將手覆在惠的腹部上,感受到那其中的生命正貪婪地吸取母體的力量。

  他變得更瘦了。宿儺想,同時將咒力緩緩注入他的體內。

  「不過比我想像得還快呢,」夏油笑了下,「大概是藏不住了,怕被追殺吧,畢竟懷著咒胎,在人間到處都會被排擠追殺,尤其是御三家絕對無法容忍的,真是一群愚笨的猴子。」

  嚓。尖銳的斬擊擦過夏油的身邊,手臂應聲斷開滾落在地。

  「不許說我妻子是低等生物。」宿儺警告,被警告的則舉起另隻完好的手表示我錯。

  「是,我失言了非常抱歉。」這傢伙火氣真的很大,夏油悻悻然地撿起那隻手接起,用咒力緩緩讓切口凝聚起來。

  「不過,他這麼快就懷孕有點超出預料,雖然我知道你現在火氣很大,但還是對他好些吧,不然我怕他動了胎氣。」

  宿儺沒回答,不過從祂散出的殺意來看應該是凶多吉少,夏油暗自在心中嘆了口氣,決定先離開自保,不然等等宿儺真的砍他腦袋可就笑不出來了。

  溫暖的力量流動過四肢,在他的體內游移,禪院惠還沒睜開眼睛就知道,宿儺正待在自己的身邊。

  不再是絕望的冰寒和孤獨,他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凝聚起意識,努力醒來,撐開眼皮,想要看清楚詛咒之王的臉。

  擰起的粉色淡眉,半邊被詛咒覆蓋的可怖面孔,還有骨碌碌轉動、那四隻不對稱的眼睛,禪院惠幾乎是懷念地看著自己上方的那張臉,原本自己決定要先告訴祂什麼?惠思考著要從什麼先開始,驚喜的出現?不那已經錯過了,他昏倒了;還是身孕?宿儺應該也已經察覺了,祂的手就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那麼,就是道歉了。

  惠垂下眼,張口。

  「我…」

  「為什麼讓自己陷入險境?」

  同時開口,惠停住,不解地看著一臉不悅的詛咒之王。

  「我告訴過你,穿越死霧會造成相當大的消耗,既然知道自己有身孕,為什麼還逞強?」祂以責備的口吻低聲說,「本來我預計春天才去找你的,你一半以上的咒力全被咒胎吞噬,可能死在路上就算了、還跟裏梅打架?」

  這傢伙是在怪他嗎?惠睜大眼睛,無法理解地看著宿儺,和惠預期中以為會給他熱情迎接完全不同的反應。

  是自己太一廂情願地以為對方會在乎自己了嗎。

  到底,祂是個詛咒,自己是個傻傻的人類嗎。

  「怎麼不說話?」

  宿儺問,這喜歡找祂吵架的傢伙剛才不是開口要吵,惠沒回答,只是把祂覆在自己腹部上的手拿開,轉過身去背對祂。

  「又怎麼了?」身後傳來詛咒之王的聲音,「還是你因為被禪院家趕出來才這麼做?」

  去你的才被趕出來。

  禪院惠作起身,硬是眨掉滿眼的淚水、解開腰帶,宿儺在他把布拋上梁柱、打結時皺眉,禪院惠在要把自己的脖子掛上去時一道斬擊讓腰帶應聲斷裂。

  「上吊會死得很難看,禪院惠。」宿儺坐在原地說,「而且我救得回來。」

  正在大門外面跟裏梅交代事情的夏油聽到房間內傳來騷動,兩個詛咒不禁望向詛咒之王房間的方向,剛好看見宿儺被推出紙門外,然後門在祂身後應聲關上、發出巨大的碰聲。

  「怎麼了?」雖然在心底發出各種哎呀完蛋了的悲鳴,但夏油還是堆起笑臉,走過去關心。

  「不知道,一醒來就發火,」詛咒之王抓抓頭,有些惱火地瞪著緊閉的紙門。

  「我只是跟他說我本來預計春天就要去找他談,結果他自己先冒險跑回來,也不想想自己身體狀況多差,還跟裏梅打架,然後他就又開始鬧自殺……誰曉得那傢伙在氣什麼。」

  啊啊。夏油雙掌合十,猶如僧侶般虔誠地為室內那個人類祈禱。

  至於另外一個詛咒,雖然自知是自己跑去挑釁主子的妻子,但完全沒有打算為人類說話的意思。

  太陽穴在隱隱作痛,但是宿儺的樣子看起來很想破門闖進去跟人類「好好地談一談」,這絕對會變成一場悲劇,夏油嘆了口氣,抱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好吧反正大家都已經在地獄的心情走向宿儺。

  「小的有個萬無一失的計策,不知道詛咒之王是否接納。」

  紅眼睛瞪向他,雖然不很友善但已經充分表達了「說」的意思,夏油咳了聲清嗓。

  「道歉。」

  「為什麼?」幾乎是瞬間、宿儺的血眼像是化成火般那樣鮮紅,「為什麼是我道歉?他連一句道歉都沒說,是誰欺騙我、打了我一巴掌後還一副不在乎地轉頭就走,為什麼我得向這個渺小的人類道歉?」

  「就當作戲,請您先冷靜下來,」夏油現在只希望祂不要應聲把自己的宿主腦袋連同自己砍半祓除就是萬幸。

  「他欺你、你瞞他,總之先道ㄑ——」

  啊啊不要瞄準頭——夏油傑裡頭的羂索看著自己的視線快速傾斜,明白這傢伙真的砍了自己宿主,僧侶的頭咚地落在地上,還好還好是脖子而已,它還沒被祓除。

  宿儺重重地咒了聲,瞪著緊閉的紙門,祂似乎可以看到禪院惠那固執的人類縮在角落,一臉陰暗不願意說話的模樣。

  「真的是…有夠麻煩的人類。」祂嘆,並望向地板上的僧侶頭。

  「我以現代智人的身分跟您保證,道歉就對了。」那顆頭皮笑肉不笑地建議,

  「總之,請您這樣做…」

  後方傳來紙門拉開的聲響,禪院惠坐在茶几邊,背對著宿儺,詛咒之王輕輕地走到桌子另端,坐下,看著那張糾結在一起的憂鬱臉蛋。

  「我很抱歉說了那些話。」

  祂說,惠瞥了宿儺一眼,看起來並沒有動搖。

  「這是夏油教你的吧。」他可沒笨到沒發現走廊的的詛咒在交頭接耳。

  宿儺點點頭,「但你從Alpha的角度可能就能理解我的想法,生存是第一優先,我不希望你因為任何因素陷入危機。」

  「任何因素?」惠猛抬起頭,這個反應讓宿儺瞬間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麼。

  祂的手被惠抓起,放到那微微隆起的腹部上,惠激動地看著祂。

  「這就是那個『任何因素』,還不是你造成的!」

  宿儺沒有回答,禪院惠說的的確是事實,就物理上或生理上都是。

  惠放開祂的手,挫敗地將臉埋入掌中。

  「算了,我早該知道你不會在意的,除了你自己本身以外的事你都不在意吧。」

  「我在意你。」宿儺糾正,惠搖頭。

  「可你不在意這孩子,你用任何因素來叫他,而我竟然以為你會在意他才拼了命帶他回來——」

  「禪院惠!」宿儺低吼、打斷歇斯底里的Omega,惠楞楞地看著祂微慍的臉,詛咒之王抓起他的手腕,把咒術師拉到自己面前,盯著那雙嚇到的藍一字一句輕聲說。

  「我給你所有我能給的特權,你還騙了我,現在又對我咄咄逼人!」

  「給我搞清楚你的立場,人類。」

  祂低聲警告,刻意握緊惠的手讓他吃痛,在人類安靜許久後才放開了箝制。

  倏地自影沼中竄出的巨大奔象隨著水柱炸開,將和室給拆得支離破碎。

  還躺在走廊上骨碌碌滾動、試圖滾到身軀的脖子切口處接回的羂索悲傷地閉上雙眼,然後破碎的木頭片板砸到它的頭與身體上。

  立於空中,宿儺冷冷看著站在原本是他部屋的殘破遺骸中的咒術師,禪院惠冷笑了聲,合起雙手,方才詛咒之王已給他足夠的咒力。

  「立場。」他輕聲笑,喚出了兔與巨鳥,

  「謝謝你提醒了我自己該有什麼立場,咒術師跟詛咒本該就是殺與被殺的關係。」

  「冷靜下來,禪院惠。」宿儺落回地面,看著喚出所有式神、一副劍拔弩張的人類。

  「即使全部一起上,你也根本打不過我。」

  一語戳破了現實,讓惠的確收起了式神,但是人類又合起手,身上再次釋出了如同泥般的黑色領域,迅速往四周拓開、吞食,以黑階庭院景色取代。

  「雕蟲小技。」宿儺輕嗤,副手連接起,結出掌印。

  破壞性的壓倒力量隨著神龕出現瞬間橫掃了侵蝕的黑泥,被強壓震到幾乎站不住腳的惠奮力撐起身子,他抬頭,看著已站在自己面前,那座可怖神龕生出的巨嘴中的詛咒之王。

  紅眼怒視著他,光是一個眼神,就讓惠無法再支撐,領域完全破碎地跪倒在地。

  神龕也隨即消逝,勒住斬擊的宿儺冷冷斜了眼還跪在地上、因過度力量壓頂而發抖的人類。

  「認清立場了嗎?」

  祂說,並彎下身,以一手扣住惠的下顎,將他頭拉起逼他直視自己。

  「認輸吧,禪院惠。」

  太習慣於戰鬥中輕易壓制敵人,踐踏對手的自尊,詛咒之王對於挑戰者從不留情,膽敢向祂出招就該有抱著必死的覺悟,所以祂從不手軟。

  但是,禪院惠這傢伙不一樣,祂不殺,是因為所有的特權都已給予,這場紛爭在宿儺的角度看來不過是賭氣一戰,但——

  紅眼睛倏地睜大,在看到他的臉上滑過淚水時,宿儺能保證自己並沒有想做到這種地步,以前祂再怎樣禪院惠也從沒這麼像個女人窩囊地哭過,但現在他的確哭了。

  「你、喂,你冷靜…」宿儺急忙鬆手,抓起袖子擦他的臉,四隻手胡亂揮動、一下子可真的說是全亂了套。

  「別哭啊,惠,我只是—」

  「我本來想自殺的。」惠推開祂慌張的手臂們,水潤潤的藍眼惡狠狠地瞪著宿儺。

  「但是…這孩子,他是咒胎,他會被咒術師給拿走。」

  惠的手按在自己腹部上,他的眼神變得相當可怕,是宿儺沒看過的兇狠模樣。

  「我不想要他的人生像我一樣可悲,變成他人的所有物…如果沒辦法跟你同歸於盡,那我就帶著這孩子去死吧!」

  「你這——」宿儺看著這咒術師幾乎是一次全數釋出所有咒力,流動的藍色幾乎要實體化形,方才祂注入給這傢伙保身的力量全數發揮——這傢伙在胡亂地使用咒力!

  這樣下去,他的身體會失控,宿儺的腦袋飛快地運轉起來,祂看出眼前的人類這次是真的想要尋死——不,應該說他每次都是認真在尋死,祂完全不懷疑禪院惠是刻意讓自己失控,導致咒力無法關閉而大量流失。

  若最後力量用盡,他會以生命取代,直到整個人燃燒到靈魂也不剩為止,宿儺咒了聲,這傢伙為什麼總是可以如此失控,這已經遠遠超過驚喜的程度了。

  「惠!」祂用力將失控的人類拉入懷中,不顧流竄的力量劃傷地緊抱住他。

  「別這樣,我答應你不會將你視為所有物,你先冷靜下來。」

  人類並沒有回答,而力量依舊不停地迅速流失。

  「惠,聽著。」祂有些慌張起來,宿儺試圖為他注入力量、來讓肉體取得控制的平衡,並試圖搓揉他的頭想辦法安撫。

  「不管是你還是這孩子,都可以留下,拜託了。」

  「他不會被控制,像我不會控制你一樣,我雖然總是說錯話讓你生氣,但現在是真的」

  「拜託了,冷靜下來,惠」

  裏梅從散落的房屋殘骸中奮力地拔出被壓得有些變形的頭顱,羂索吁了口氣。

  「還以為這次真的要掛了呢…噯,他們進展得怎樣?」

  掛在裏梅的手上,羂索透過夏油傑的雙眼看見,不遠處抱在一起的那一人一詛咒周遭有驚人的咒力流動,雖然濃厚得異常,但似乎是正趨於平緩的狀態。

  待到咒力散去,裏梅帶著羂索走近了些,它們看見失去意識的人類正躺在詛咒之王的手臂中,不過宿儺氣喘吁吁的模樣更是難得一見。

  「我說了,道歉就沒事、萬無一失了。」被揪著頭髮在空中晃啊盪的羂索說,宿儺低咒了聲,但沒回過頭來找它算帳,祂仔細地審視這個瘋狂的人類身上哪裡還有損傷。

  「討老婆真的是活生生找罪受。」在確認沒有大礙後,宿儺吐出一聲又長又重的嘆息,將禪院惠給攬進懷中,一手珍惜地撫摸那張漂亮的臉頰。

  「我堂堂詛咒之王,竟然會被這個人類給詛咒成這樣,可笑。」

  這發言與那一副自甘承受的模樣,羂索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倏地放手的裏梅讓它應聲摔回地面,雖然疼痛,但羂索還是識相地閉上嘴巴,既然他們都打成這樣了,接下來宿儺應該會好好地面對、不會再說錯話,自然也不需要自己出場了吧。

  不過在那之前,羂索還是比較希望詛咒之王或雪女能分點感情給它,幫個忙把它宿主的身體給從廢墟中拉出來啊。

  臉皮有些痛,胸口很沉、很悶,禪院惠的意識逐漸恢復的同時也感到了各種負面的神經回饋,沮喪比意識還要快先成形——他還活著。

  即使自己都做到那樣了,祂也依舊救得回來嗎。

  嘆了口氣,惠睜開眼睛。

  一金一黑的人面映入眼中。

  惠眨了眨眼,在記憶中搜尋出趴在自己身上的這兩個女孩是之前衝突過的詛咒師。

  「啊,終於醒啦,有夠沒用的。」金頭髮的女孩放開惠的臉,惠記得她叫菜菜子。

  「我還在想你要睡到什麼時候呢。」

  「該去跟宿儺大人稟報囉。」趴在惠胸口上的黑髮女孩說。

  「妳去啊美美子,難道妳想偷懶嗎?」

  「才沒有呢。」

  隨著黑髮女孩起身,惠終於能夠呼吸順暢了,他吐了口被壓住很久的長氣,注意到周遭環境跟以前的宿儺住處不一樣。

  是水泥牆的建築,點著比燈火還亮、不曉得是什麼咒具的燈,寬敞的房間內雖然也有一半鋪著榻榻米,但整體來說家具與陳設都較為現代了。

  記憶隨著意識慢慢回到惠身上——好的,惠有點罪惡感地想起了自己一氣之下召喚出滿象,把那棟老建築連著宿儺的愛酒全給拆得一乾二淨。

  「妳們…這裡是?」決定放棄自責的惠叫住了正在剪刀石頭布決定誰要去的兩個女孩,兩人同時回頭,給他一模一樣的不良少女鄙視表情。

  「王城啊,難道會把你丟去荒郊野外?」

  「雖然很想這麼做,不過宿儺大人把你交給我們照顧,還說你醒了之後跟祂說。」

  「啊…」

  惠有些鬱悶地嘆,此時女孩分出了勝負,由菜菜子勝出,黑髮的嗤了聲,快步跑出門外。

  菜菜子一臉得意地插著腰,然後坐到位置上,惠看著她拿出兔子手機滑動,看起來是個現代人,她短裙下露出的大腿沒有切痕,這讓惠稍微鬆了口氣。

  自從宿儺上次把她們跟一群詛咒當菜切後,他們就一直沒機會碰到面。

  「那個,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

  「蛤?」菜菜子用看到鬼的表情看著他,惠抓抓頭。

  「就,害妳們被砍的事情。」

  「還、還知道要道歉啊,真是。」菜菜子像是完全沒預料到他會主動提起這件事一樣有些驚慌,將視線放回手機上。

  「沒事啦,宿儺大人一直都是看誰不順眼就砍下去,沒死就是萬幸了。」

  標準這麼低嗎?惠倒是對這個回答不感到意外的自己很不能適應,不過在他來得及開啟其他話題以前,外頭傳來啪搭搭的跑步聲,還有從不遠處美美子的吆喝聲,菜菜子跳下椅子,回頭對他做了個鬼臉後就跑出門了。

  還沒關上的門被按住,推開,詛咒之王出現在惠的視線裡,祂看起來還是一副完好無缺的模樣,頂多換了套深色的和裝,惠看著祂坐到自己床邊。

  「我很抱歉。」

  惠看著宿儺,沒料到祂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道歉。

  「…又是夏油傑教的?」他問,宿儺搖搖頭。

  「這是我個人的意志,我希望你能留下,惠,我們應該談談。」

  啊。禪院惠睜大眼,他們一下子就回到了數個月前,祂試圖挽留自己的那天。

  突然的轉變與他昏倒前記得的衝突落差太大,他不大適應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腹部。

  咒胎依舊安好地窩藏在他的體內,像是一切與他毫無相關地吸收著惠的咒力。

  「如果我生下他的話,你會想要嗎?」他輕聲問。

  「要。」宿儺點點頭,「有關你的任何事情我都想要,因為我在乎你。」

  惠蹙眉,望著一臉凝重的宿儺。

  「你說我不在乎自己以外的事情,」宿儺輕聲說,「為什麼你能在自顧自一走了之後說得出這種話,我對你發過誓了,為什麼你還不相信我愛你?」

  藍眼睛突地睜大,這反應讓宿儺一驚,祂已經盡可能不要去責備這個人類地表達自己的想法了,但他的反應卻讓詛咒之王感到不安。

  究竟祂該怎麼作,才能讓這個人類明白、接受自己的心意?

  惠看了祂半晌,才轉開視線,重新看著自己的肚子。

  「…肚子…遮不住了,我還能去哪裡。」他竟然有些結巴起來。

  宿儺已經習慣他的不坦承,因此這次祂能立刻聽出來惠是答應留下的意思。

  大手環過惠的肩膀,有些粗魯地將他攬入懷中,厚唇又親又吻地在人類臉上落下。

  「哪裡都別去,我會一直把你肚子搞大讓你再也走不了。」

  祂啞聲說,懷中人類罵了聲「你這傢伙講人話啊」,倒也沒有反抗地讓祂親吻,這樣的反應總算讓詛咒之王安下心來,確認人類的氣已消。

  「我可是詛咒。」祂捏住惠的下顎,狡詐一笑。

  「很久沒做了,來吧。」

  「你沒看到我的肚子?!」惠失聲尖叫、順手給了祂一個清亮的巴掌。

  「你如果真的不要這孩子就直說!要拿掉也不是這樣拿!」

  「我會小心的。」被賞了結結實實一巴掌的宿儺沒和人類計較,逕自將惠的衣服給扯開。

  雖然想要抗議,但是他們真的許久沒做、無論是身理還是心理都相當煎熬的惠心一橫,肚子中的畢竟是咒胎,連他們之前打成那樣都沒事了,只是做個愛總不會突然出事吧。

  許久未見的肉體因身孕而起了明顯變化,宿儺在完全脫去惠的衣服時有些看迷了眼,Omega那天生麗質的身軀依舊美麗,乳尖微微地漲著,似乎只要一捏就會滲出汁液,而原本是腹肌的平坦處隆起座圓弧的肉丘,光是看著,宿儺便感到跨下起了劇烈反應。

  副手架住了惠的雙腿拉開,把他整個人抬起到肉棒能恣意進出的高度,許久沒被如此粗壯的巨物入侵多少有些難受,但惠感到自己沒那麼期待過,他舒張開每條肌肉、只求宿儺快些深入自己。

  那些人類頂不到的地方,強硬拓開時那深刻的酸楚——惠張開嘴,陰莖已全數插入他的肉穴中,頂著被身孕擠壓的腹部讓他滿到發不出聲音,宿儺緩慢地抬動他的身體,每道皺摺被緩緩推開時產生的電流都麻得惠暈頭轉向。

  就是這個,他迷迷糊糊地想,宿儺將嘴貼上他的,惠張開口讓祂的舌頭進來。

  主手也沒閒著,細細揉捏胸前紅漲的粉花,每次搓揉都產生了快感,要命,以前他們做的時候從沒這麼舒服過,惠嗚咽了聲,收緊股間肌肉,感到宿儺的呼吸瞬間變得沈重。

  「禪院家有找其他男人給你嗎?」宿儺忍住把這傢伙給按在床上狠狠抽插的衝動,祂搓揉著那粉色的小龜頭,與自己的巨根併在一起擼動,惠舒服地忍不住將頭網後仰去。

  「有…」惠喘著,感到宿儺握揉的力道瞬間加重。

  「噫—!可、可是…」他幾乎是哭著扭動腰桿,分身在大手之間與那根還沒輪到插入的粗棒沒來回蹭動,

  「都是你、你這怪物害的—嗯!」

  「我害的?」宿儺張嘴,細細啃過他的耳垂、下顎,「怎麼說?」

  「嗯…就是,啊、啊!」惠努了下嘴唇,埋在自己雙腿深處的肉刃太過巨大,頂著他的結腸處又蹭又親,每次戳擊快感都讓他不住地兩眼上翻。

  「你的肉棒、怎麼可能—啊、讓我回去——啊啊啊!」

  破碎的字句與哭喊令宿儺滿意地笑了,祂握緊人類與自己交疊的分身,感到他唾出的白液灑在自己的陰莖上,惠是真的感到舒服。

  這副身體是如此想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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