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西外出的周一，安的商店公休一天，在這段時間整理帳務，清點商品。如同往常，早上起來走下一樓，煮一壺熱水泡茶，切兩塊麵包抹上奶油，削一顆蘋果切塊；吃完後將碗盤收拾好，來到商店櫃台，拿出帳本仔細核對。

　　昨日下午的荒淫，夜裡委屈的情緒，此時一點痕跡都未留在心上。明明是偷偷摸摸背叛丈夫的行為，無論緊張害怕，或是因偷情而竊喜，安都任何特別的情緒；在十年前，就已經習慣表現平靜，不讓任何人窺探到自己的秘密。

　　到下午，安會到附近麵包店買些精緻的點心，等待農場的菲娜會送乳酪、起司、火腿等製品到店裡。菲娜是過去在西鎮的鄰居，年紀與安差不多，自小認識，一同玩鬧、上課。

　　菲娜是普通農家，父親酗酒，為了酒錢將菲娜賣給東鎮邁爾農場的主人為妻子，年紀大她十歲，前妻病死，留有一個七歲的男孩。

　　安與另一位朋友潔西，三人躲在潔西家的穀倉角落，聽菲娜先是生氣得想要遠走他鄉，然後難過地為自己的命運掉淚，最後為了母親與弟弟留下，前往東鎮麥爾農場。

　　兩個月後，潔西要與她兩情相悅的對象結婚前，教養院的盧想向教會借到馬車，載安與潔西到東鎮邁爾農場找菲娜。

　　不用顧慮殷勤不定的父親，每天醒來有忙不完的工作、要照顧的動物，菲娜的精神、氣色比過去好上不少。聽到潔西結婚的消息，對象是潔西家附近木匠的兒子，大她們四歲，菲娜也認識。

　　當時菲娜說：『以前看你們打打鬧鬧，就覺得氣氛特別不一樣…說真的，當時我要來這裡時，真的忍不住會忌妒妳們…潔西很有機會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而安就更不一樣了，妳的家人肯定為妳精挑細選。』

　　『但我現在過得很好，不會去想那些了，謝謝妳們特地過來，跟我說這件好事。』

　　身邊好友一位被家人為錢賣出去，一位到了適齡順水推舟與身邊的人結婚；而她，家人談論想帶她與某個貴族結識，並與大教堂的教長，擁有秘密。安當然希望朋友們都能過得好，然而胸口仍有無可避免的高傲，認為「我與妳們不同」。

　　當初的虛榮如泡沫崩解，現在不過是與教養院孤兒結婚，靠家產分了一家店經營維生的普通人。

　　邁爾農場的農產，以往就是由多羅商店收購部分，原本都由農場的工人送過來，自從菲娜得知商店交給安經營後，月初這趟就由菲娜送過來，順便與安相聚。

　　這天菲娜與邁爾農場的大兒子唐克一同前來，將貨物都搬入商店後，唐克駕馬車送農具到鐵匠鋪修理。

　　「傍晚過來接妳？」

　　「好。」

　　將商店門鎖好，安帶菲娜來到二樓到起居室，茶几上已經擺著泡好的茶與點心。

　　「那是前妻的兒子？幾歲了？」

　　「十七歲。」

　　「好快啊，那次去找妳的時候看到他，還是個小孩。」

　　「畢竟已經過了十年，我的孩子都生了好幾個啦。」

　　十年中，菲娜生了六個孩子，三個女兒、三個男孩；最小的那個孩子，是上個月出生，這十年來，菲娜總覺得這十年來每天都忙著餵奶、換尿布。

　　安曾聽婦人們在店裡挑選物品，由邁爾農場的產品，談論到農場的夫人，調侃地說：『醫道春天，就會有她懷孕的消息。冬天農閒，她們夫妻倒是把握時機忙。』

　　『也就農場能讓她們生這麼多孩子，養得起，又有人手照顧，她就跟母豬一樣一直生。』

　　『說起來也是她厲害，他有個前妻，就是撐不住被當母豬對待，生下一個兒子，後面接連流產兩次，就病死了。真是買了一頭好母豬。』

　　對稍有接觸，卻事不關己的人事，人們的惡毒總是令安感到可笑又悲哀；所幸菲娜的身體看來很好，身形豐腴成熟，有張不像為農事操勞的秀麗臉龐。

　　「呼，肚子少了一個小傢伙，走這段樓梯輕鬆多了。」菲娜誇張地喘口大氣。

　　「說不定過兩個月，肚子又一個小傢伙。」安其實是有些擔心她的身體，說：「妳結婚以後，是不是『單身』的時間比較少？」

　　「這…還好孩子們都可愛，又有人幫忙照顧，不然我肯定會瘋，然後跟他前妻一樣死了。」

　　邁爾農場除了農場主人，還有五個男工，住在農場周圍；其中兩個結婚後，妻子也在農場工作。她們幫忙照顧孩子，還有製作乳製品、加工肉品等工作。在那兩個男工結婚前，邁爾農場的女性只有邁爾的母親與菲娜。

　　邁爾的母親對被賣掉的菲娜，只當作僕人看待，但只要把交代的事情做好，不會對菲娜有刻薄的要求。然而不被當成家人與輕視的情緒從來不曾隱瞞，直到邁爾的母親去世後，菲娜才終於能放下壓在生活中的這份重擔。

　　男工的妻子們與菲娜年紀差不多，彼此相處融洽，自此後在農場的生活變得更加愜意、得心應手。

　　先前幾次月初相聚，菲娜大多都會帶一個孩子過來，兩人的話題都會圍繞在孩子身上，安還會替菲娜與孩子畫素描。

　　只有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可說少之又少；安喝口茶，猶豫一下後開口：「我在都普斯那裏的時候，聽說有個東西，將羔羊的盲腸處理過，套在男人那裏裝住精液避孕。」

　　菲娜臉上滿是尷尬與訝異，安輕笑：「怎麼，都結婚生了六個孩子，聽人說這個還會害羞？」

　　「如果是別人說，我肯定不會害羞，因為是妳，才覺得…很奇怪。」菲娜咬一口餅乾，說：「以為妳避諱談這種事，」　　

　　安想了想，與菲娜在潔西為了結婚去找她那次之後，再次見面就是與喬西結婚接手東鎮商店，菲娜是怎麼看待她，才會認為安避諱談論這種事？

　　「也許，是因為每次見到妳，就算帶著孩子來，還是覺得回到十年前，每天沒頭沒腦聊天，為了一些無聊事能笑半天的孩子。從來沒想過有一天…生活…與身體會變成這樣…」

　　「我提過避孕的事，但他認為造物如此，就該順應天意。第四次懷孕時，甚至還想過找藥物，但顧慮要事吃出問題，自己走了乾脆，孩子們該怎麼辦？」

　　「看來，很快會有第七個孩子的消息。」

　　菲娜扁嘴，對被調侃表示不滿，這神情仍是安記憶中女孩，真不像是六個孩子的母親。

　　「妳跟喬西，是用了那個羔羊盲腸，所以到現在都還沒有孩子？」

　　其實沒有，且喬西所信仰的儀式，每次都將精液射入安的陰道裡；至今沒有懷孕，安認為是與自己有關的其他原因。

　　安沒有回話，菲娜以為她的沉默是不好意思，當安默認，說：「妳會瞧不起我嗎？」

　　「嗯？」

　　菲娜的眼睛紅了，哽咽地說：「或多或少，會聽到別人的評論。」

　　「妳的孩子都很可愛，在資源豐富的農場，餐餐有奶、有肉，邁爾還給了妳額外的金錢，讓妳能支援自己的父母。任何評論，肯定是因為忌妒。」

　　「忌妒嗎…」

　　剛結婚那陣子，菲娜很害怕；陌生的環境，初次經歷男人，不熟悉的工作。被賣來地獄的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然而，當習慣每天早上有牛奶麵包，中餐有煙熏肉，晚上有熱湯，才漸漸覺得這裡並非地獄；邁爾的母親雖對她冷眼以待，卻不曾少給過一餐。工作愈來愈熟練，對農場的環境更加了解，唯一讓菲娜感到尷尬，就是與邁爾相處。

　　邁爾年紀大她十歲，一臉絡腮鬍，身形壯碩，兩人站在一起，菲娜只到他胸口高度；第一次見到邁爾，菲娜只覺得害怕，新婚第一晚，下體被撕裂穿刺的疼痛，讓菲娜對他更加害怕。　　每晚，滿是鬍子在胸前搔得她渾身發癢，沒被吸住的那個乳頭挺立，隨身體顫動；陰蒂被粗糙的手指用力搓揉。到這邊為為止帶來的感受，陌生且害些，真要說還能算是舒服。然而到邁爾的陰莖插入身體時，則變成酷刑。

　　菲娜滿眼淚水，邁爾則對她說：『哭什麼？女人這裡就是要這樣給男人用。』

　　臉上的淚水愈多，邁爾頂得更加粗魯，菲娜看得出來，愈是害怕哭泣，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愈是開心興奮。慢慢的，她眼角還是停不下的眼淚，嘴角卻是上揚，手腳纏在邁爾身上，一次次高潮到全身癱軟。

　　無論菲娜是否嘗到性愛的快感，對邁爾來說，買來的菲娜最低限度是農場的人手，再來就是邁爾的洩慾工具。邁爾的性慾異常旺盛，在農場工作中，任何事情都可能會觸動他的情緒，讓肉棒高漲勃起。

　　菲娜總是被迫中斷手上的工作，在農場的任何一個角落，掀起裙子任邁爾洩慾。太急躁插不進去的時候，便讓菲娜用大腿夾住他的肉棒抽動；碰上月事時，則讓菲娜練習用手、用嘴替邁爾處理。

　　安與潔西來找她的那天，邁爾正因為帶公羊、母羊配種而興奮，把菲娜帶到羊舍裡，柵欄理事公羊騎在母羊背上交配；柵欄外男人趴在女人身上交配。菲娜兩手撐緊抓柵欄，彎身挺起屁股，讓邁爾從身後把她操得腰腿發軟。

　　在房間以外的地方，菲娜會努力壓抑聲音，農場工人其實都知道邁爾的習性，遠遠在外面喊：『有人要找夫人。』

　　邁爾喊：『讓他們等一下！』

　　菲娜去見安、潔西的時候，裙底下大腿之間還濕淋淋的，內褲裡沾滿邁爾黏膩的精液；性愛的餘韻之下，她對朋友的看法完全不同。

　　聽到潔西結婚的消息，菲娜腦中浮現的是潔西赤身裸體，兩腿大開被木匠兒子幹的景象。說出口的恭喜是真誠的，不僅是自己，她的好友，也與她一樣，身體成長為承接男人慾望的器具。

　　而安，她的父母為她精挑細遠，其實不過是跟農場的動物差不多，待價而沽等著某個男人對多羅商店發展最為有利，便會將她賣給對方。

　　特地借馬車送她們過來的盧，是因為喜歡安所以做這些，真是可憐；在安的父母眼中，根本沒有這個毫無商業價值的傢伙。

　　十年後的菲娜想起當時的想法，破涕為笑：「說那些三姑六婆忌妒我而講閒話也太可笑，說起生活，肯定是妳比較值得羨慕。」

　　「全靠父母的庇蔭。」半是客套，半是實話。對朋友還要客套，也是不得已，若說不滿意現在的生活，對為生活努力的朋友來說，肯定只覺得矯情。

　　「以商人來說，喬西過於耿直，我也只是學習家人教的經營方式。如果能靠畫畫溫飽，我肯定不想放下畫筆。下次方便的話，可以帶新的孩子過來，再替妳們畫一幅素描。」

　　安總說，喜歡畫筆能在圖紙上，留下一段時光。以前就常在教堂的油畫前駐足研究，或是四處寫生練習。她也喜歡安為她的孩子在圖紙上留下的模樣。

　　然而心中某處仍有十年前憤世嫉俗的情緒，看此時的安也不過嫁給一樣是教養院出身的喬西，有種暢快的舒爽。

　　這十年，就算菲娜懷孕期間，邁爾也不會收斂慾望，即將臨盆的那個月與剛生孩子那段時間，會讓菲娜用手、嘴替他處理。

　　菲娜抱著孩子哺乳時，邁爾也會湊上來吸另一邊的乳房喝奶，然後換菲娜吸邁爾的肉棒；或是抱著孩子哺乳，坐上邁爾的肉棒扭腰把精液搖出來。有次邁爾覺得陰道夾得不夠緊，開始插入菲娜的肛門。

　　鎮裡的風涼話，還是邁爾對菲娜說的。

　　『別人說妳是我買來的母豬，只知道妳會生就這樣貶低妳。他們哪知道妳操起來那麼爽，叫得騷、奶這麼香，還哪個洞都能幹。』

　　被說得心寒，眼睛委屈含水，身體仍是迎合抽插的肉棒扭動。相處久了，菲娜又百依百順，邁爾對她還是有柔軟的感情，親了親她的嘴，說：『騷寶貝，別人不需要懂，妳是我的至寶。』有這句話，菲娜就甘心抱住邁爾，親吻她的丈夫。

　　菲娜能理解那些人對別人的生活以惡毒言語談論的心情，大家都有各自委身的日子，即使孩子健康可愛、衣食無慮，心中某處仍有缺憾；在談論他人的不順遂時，才能舒緩。

　　安與喬西結婚兩年未有孩子，喬西每個月會離家兩天到外地，這其中是否有甚麼故事？

菲娜是打心底關心安，但也無法否認，有期待這個故事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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