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パーム的最后一次约会（上）

抵达ノヴ所在的医院时，ノヴ师徒二人都在。

听完ゴン的陈述，ノヴ承认当时在ゴン病房门口一坐就是一整夜的キルア那阵子确实像是丢了魂似的。他记得有几次看到キルア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对着躺在呼吸机下的ゴン说话，虽然那时因为他距离太远听不见キルア究竟说了些什么，不过他觉得那时的キルア的状态挺让人担心的。

「不过，」话锋一转，他又说，「他那时的表现也正常。任何人如果见了那时的你的样子，都很难不会觉得难过，更不要提是把你当作很重要的朋友的キルア。」

「我那时的样子……有那么吓人吗……」

「嗯，说实话，大家都以为你救不过来了。我们请了这里最好的大夫，但是谁都没有办法。你有个叫レオリオ的朋友吧，也是学医的，看到你的样子以后当场坐在地上了，怎么拽都拽不起来。最后我们找人把他拖出的医院。……所以其实キルア相比之下还算镇静了。说到キルア，他后期倒是表现挺惊人的。有一天吧，我经过你病房的时候，キルア突然跟我说让我们这边维持必要的医疗，他去想办法。我当时觉得他一个小孩子胡乱说笑。谁知道后来他带回来了一个女孩，他对着那女孩许愿，我记得当时许完愿之后整个医院都被圣光包围了。然后你就奇迹般地好了。」

「哦，还有，当时キルア嘱咐我们大家不要把他治好你的病的事情告诉你。我们当时觉得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所以就帮他瞒了下来。」

然后，ノヴ注意到，听完他的话，ゴン的拳头攥紧了。

「请问您还知道什么其他的关于キルア的事情吗？」

「……这些已经是我知道的全部了。パーム大概也和キルア没什么交集吧，我记得比起キルア，她好像更喜欢你。」

听完这话，自己和パーム曾经交往并约会的情景突然浮现在了眼前，ゴ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笑了——「哈哈，有吗？」

「总之，」ノヴ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没有其他要问的话，我就先去忙了。我们那边还有工作。」

语毕，男人示意身边的女人跟他一起离开。然而パーム却没有立刻跟上自己老师的步伐，反而悄悄靠近了ゴン，塞给了他一个字条。见ゴン将字条收好，她才放心地追上ノヴ，同他并肩离开。

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医院病房大楼门口之后，ゴン低头展开了手中的字条，只见上面写着：「医院门口的右拐有一家『米亚罗咖啡 』，在那等我。」

……

「人这一生若是经历过几次大是大非，看过几次生离死别，视野就会变得开阔起来」这番话或许是对パーム这人的最好写照。从前的她阴沉、乏味、庸俗，然而在这片土地上看过了太多的死亡和离别，反思了自己前二十几年的狭隘和目光短浅，她竟然开始变得成熟和知性了。

但讽刺的是，最初赋予她改变的契机的，既不是她现在仰慕着的、身为自己老师的ノヴ，也非曾经迷恋一时的ゴン，而是那个她一直视为眼中钉的キルア。

「……那时，キルア哭了。」

两人在咖啡店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分，パーム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和一小块泡芙，在ゴン的面前坐了下来，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为什么…呃…他什么时候哭的？」

她的话音落下之后，对面的少年立刻蹙起了双眉，身体微微向她倾了过来，仿佛抓住了什么令人感兴趣的致命信息。但她却没有领情，反而故意说道：「哎呀，ゴン你真是无情呢。我们好歹也是交往过的人，见到前女友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关心别的男人吗？」

「呃、呃，啊！」

原本因为感兴趣キルア的信息而凑近她的ゴン瞬间退了回去，原本皱着的眉也散开了，不知所措地手舞足蹈的同时发出了令人不明所以的声音。

就这样维持了好几秒，少年才终于冷静了下来，又尝试着开启了话题，只是按照パーム的意思换了一个新的方向——「那、那个，没有见面的日子里，パーム还好吗？」

「不、好、哦。说什么解决カイト的事情之前没有时间陪人家，结果自己先挂了彩进了医院。从医院出来以后也根本没有想起人家来就走了，一消失就是三个多月。难道说你忘记之前的承诺了嘛？说好的カイト的事情解决之后的陪人家呢！」

一连串的指责令ゴン无法招架。少年也自知理亏，所以只得缩在座椅上低头等待パーム训斥。

「所以说，你要怎样赔偿人家这三个月来的精神损失呢？」

因为从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自责的神色，パーム索性用带有更加嚣张气焰的口吻地追问了下去。

「呃……パーム有什么提议吗？」

「既然让我等了三个月，那么接下来的三个月就必须陪在我身边，每天都要和我约会。否则我受伤的心灵就不会得到修复。」

说完，故作悲伤姿态抹眼泪的女人悄悄从指缝里看向坐在对面的少年。

听了她的话，那少年低着头，嘴唇咬得紧紧的。尽管双手紧握成拳，但却依然老老实实地放在膝盖上。少年一语不发，似乎是在思考，同时也在自责。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过了好几秒，少年才终于抬起了头，带着「已经做好决定了」的表情张开了口——

「让パーム感觉到寂寞我很抱歉。那个时候，パーム潜入蚁王宫殿而下落不明的时候，我真的很担心，看到パーム顺利返回也非常开心。我很愿意陪你一起玩，但是现在不行。现在我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回キルア。」

她听了，撇了撇嘴：「哼，所以说我的感受就不如キルア重要？」

「パーム也是我很重要的人。但是、但是……」

少年脸上的表情好像快要哭出来了：「但是キルア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真的很担心他的事情，我必须找到他，每一天都不能浪费。所以我现在不能陪你玩……我也无法给你你想要的东西。刚刚你有说过『キルア哭了 』，可以的话能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哭，在哪哭的吗？」

ゴン说完之后认真地看向对方，而对方也带着一副剑拔弩张得理不饶人的态度看着ゴン。就这样僵持了几秒之后，パーム的表情突然松弛了下来，苦笑着拿起桌上的那杯焦糖玛奇朵，啜了一口，轻声说道：「……看来キルア真的没有爱错人呢。」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又像是故意说给ゴン听的。语毕，女人慢慢地放下了咖啡杯，一改之前无理取闹的态度，认真地看向了少年——

「让我这么说吧，就结论而言，我认为キルア喜欢上你了。虽然大概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话音落下之后，两个人之间沉默了几秒，但ゴン很快就打破了沉默——

「可是，我也喜欢キルア啊。」

这样的话语引得パーム一阵头疼。她根本没想到ゴン的反应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天真——他完全不理解キルア的「喜欢」的意思。

「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 』啦！」

「那是哪种喜欢？喜欢还分很多种吗？」

ゴン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当然分很多种。你对キルア的喜欢，是对朋友的喜欢。但是キルア对你的喜欢，是超出友情的『爱慕 』。」

然后，她看到，少年那双浅褐色的眸子微微瞠大了。

小说相关章节：ゴンキ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