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衣】

+40min

＊学パロ。

＊內含狛恋。

　　「所以拜託了杏壽郎！請借我你的房間吧！」

　　「唔呣！這當然沒問題！不過你想好怎麼跟狛治說了嗎？」

　　「嗯！我告訴他我最近會來杏壽郎家的道場和杏壽郎你切磋，那麼就一言為定囉！」

　　——以上的對話來自於兩個多禮拜前，在素山猗窩座經過鎮上的布告欄、發現今年暑假結束前海濱會舉行煙火大會時腦袋閃過一個靈感，而後立刻衝到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就同班多年的好友煉獄杏壽郎家裡向他提出的請託。

　　今年滿十四歲的猗窩座會和杏壽郎認識的原因可以說是不打不相識。猗窩座一年級時在班上被同學指著髮色說是粉毛怪胎，而理由不只是因為他天生的髮色，還有因為他開學日那個禮拜因病缺席了一星期，等到他到班上時同學都已經一個一個地分成不同的小圈圈。以至於當被嘲弄是怪胎的猗窩座往杏壽郎身邊的座位坐下時，他心情十分惡劣地主動對杏壽郎挑釁罵他也是金色妖怪，導致放學時間兩人在小學遊樂設施的沙坑中打了一架弄得渾身是沙。

　　結果猗窩座輸了，畢竟男孩大病初癒的身體經不起激烈運動的折騰。輸掉的他老實地向杏壽郎道歉說自己那是在遷怒，並興沖沖地問杏壽郎之後還可不可以跟他打？他有在練空手道最喜歡和強者對戰了！

　　於是兩個髒兮兮的小孩子就坐在沙坑邊，就著夕陽互相勾手指說要當彼此最好的朋友，畫面宛如一幅八零年代的賽璐珞動畫。

　　時間回到現在。猗窩座之所以會跑來找杏壽郎借房間，為的是想偷偷給孿生兄長的狛治跟青梅竹馬的戀雪兩人一個驚喜——雖然他們不過國中生的年紀，猗窩座卻敏銳地察覺到狛治跟戀雪之間泛著一股曖昧的情愫，為了推他們倆一把他決定趕兩人去參加煙火大會，而在他的認知中浪漫的煙火大會必不可少的就是浴衣，所以他想悄悄地替那兩人各製作一件。

　　「真的不用請母親大人來幫忙嗎？」在猗窩座坐在杏壽郎房間地板上，動作熟練地剪裁版型紙樣時，杏壽郎不無擔心地問。但自幼精通家事的猗窩座拍著胸脯向杏壽郎說絕對沒問題，就繼續投入浴衣的製作中。

　　既然當事人都這麼說，杏壽郎也沒有立場繼續問，他只是盤腿坐在一旁認真地盯著猗窩座用對小孩子來說稍嫌過大的布剪刀剪著兩匹不同花色的布、把他始終搞不懂怎麼用的縫紉機按得喀噠喀噠。盯了好半晌後杏壽郎大概是覺得沒什麼好看的，跟猗窩座說了句你慢慢來就跑下樓，只有猗窩座要回家時才會出來送行。

　　即使猗窩座覺得杏壽郎好像也有點奇怪，但專心在手頭製作的他沒有多加深想，接受了杏壽郎說「因為猗窩座最近都在忙，所以他也在接受母親的廚藝特訓」這個前因後果似乎對不太起來的理由。時間緩緩地流過半個月，每個禮拜都會挪出幾小時窩在好友房間的猗窩座終於在煙火大會舉行的前三天完成花色成對的浴衣，開心地抱著它們三步併作兩步跑向廚房現給瑠火跟杏壽郎看。

　　「我完成了！」推開廚房門的瞬間傳出聲爆炸般的巨響，讓少年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咦怎、怎麼了？」

　　「只是一點小意外。」瑠火淡然地答，關起瓦斯爐的火再把平底鍋中的不明物質倒進可燃垃圾桶；一旁的杏壽郎連忙附和，將手裡拿著的東西塞進桌巾底下弄出一塊突起。

　　眼尖地看到杏壽郎雙手手指滿是OK繃、左手食指尖也還在滲血，猗窩座皺起他秀氣的粉色眉頭，放下手上的物什後熟門熟路地從廚房的置物架上拿下醫療箱動手替對方包紮。

　　「杏壽郎，料理和劍道不一樣，不是什麼都用力就行。」他低聲唸叨。

　　「唔、唔呣……我明白的！」金髮少年不甚流暢地回話。

　　一旁看著他們兩個相處的瑠火給自己倒了杯茶，捧到嘴邊喝好遮住她不斷上揚的嘴角。

　　◆◆◆

　　到了煙火大會那天，杏壽郎陪著猗窩座向狛治跟戀雪闡明緣由，接著才把一件主色調是藍、一件主色調是粉，花樣則是由上而下紛飛下來的雪花在腿邊堆積的成對浴衣推到兩人面前，在穿好後的他們準備要說一堆感謝他的話之前先把人給推了出去。

　　「沒有成功和戀雪告白你可不准回來。」在把胞兄推出家門時，猗窩座附耳在狛治旁邊輕聲道。狛治先是害羞地漲紅了臉，接著在看到杏壽郎時轉而回敬了一下胞弟：「你也是。」

　　「哈？」沒有接到狛治話中涵義的猗窩座搧著他纖長濃密的粉睫，困惑地偏頭說出一句「杏壽郎？」的下一秒眼前唰地鋪開有著大片繡工精細焰火紋的浴衣，怔得他頓時失去聲音。

　　這是什麼？他用眼神問他最好的親友。而親友也不負期望地讀懂他的眼神，露出一個靦腆的微笑。

　　「我想你一定忘記做自己的浴衣，所以我請母親大人幫忙，教我如何把父親大人很久以前穿的、已經穿不下的浴衣改成你的尺寸。」

　　說著，杏壽郎將浴衣披上猗窩座的肩頭，確認尺寸無誤後提起手中紙袋給好友看裡頭還有一件內容物。

　　「這是母親大人替我做的，也和這件成對！」滿心雀躍的杏壽郎握住還在發愣的猗窩座手心，帶他走回素山家裡好更衣。「我很羨慕狛治跟戀雪能穿成對的，我也想和猗窩座穿同樣款式的浴衣一起去看煙火大會！」

　　「羨慕他們？」猗窩座更不解了：「那是因為狛治跟戀雪他們是兩情相悅只差人推一把……」

　　「嗯！所以我才很羨慕！」趁猗窩座發呆期間，杏壽郎手腳很快地脫光人再把浴衣給套在對方身上，等猗窩座想到要說話時只差腰帶沒綁好了。「猗窩座願意和我一起去煙火大會嗎？」

　　「說什麼願不願意……我本來就打算和杏壽郎一起去喔？」

　　「你還是不懂我的意思。」繫好一個角帶，杏壽郎苦笑著伸出一指抵住粉色眉毛間的額心。「你是為了什麼才讓狛治跟戀雪去煙火大會的？」

　　「那當然是要撮合他們啊！我說過……欸？所以杏壽郎……你邀請我的原因是……」

　　「唔呣！就是你想的那樣！」

　　放下手指轉而開始替自己更衣，換裝完後杏壽郎重新對猗窩座伸出手——伸出那隻貼滿OK繃的粗糙右手。驀地，猗窩座忽然理解了，什麼學做菜還有爆炸聲都只是瑠火女士替杏壽郎打掩護的藉口。杏壽郎也和自己一樣，想給自己一個驚喜——

　　思及此，正值思春期的少年再也壓抑不了盈滿內心的喜悅之情，用力回握上和自己大小相若的掌心。

　　那一天，在海濱的煙火打上天空之前，已經有兩朵小小的紅色花火盛開在粉髮少年白淨的側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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