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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君之死

[db:作者] 2025-07-26 22:08 5hhhhh 6670 ℃

1.明日之约

  安葬了肖淼后,Strelki的生活出现了一些变化,他不再跑长途了,每周工作日正常出车五天,每天开着自己的拖头从港口拉走集装箱,送到一河之隔的另一个大城市G城。再从G城拉走冷鲜挂车,送到S城最大的连锁超市仓库。当天去当天回。周六或者周日的一天他会回到karina殡仪社处理一些预约葬礼的事务。然后会让克拉娃来处理这些单子,并且联络好兼职司仪,确保客户能够得到还算不错的服务。

  而休息日,他会选择在家虚度,如果够幸运还可能约上异性好友做一些羞羞的事情。最近听说政府辟出了和G城隔河相望的一片山地用做殡葬用地,他考虑是否拿出一些钱为自己的殡仪社添置一片专门的土地,用于安放那些被火化或者选择土葬的客户们。karina的土地为了他不为人道的爱好,在可预见的未来已经有些不够用了,最近由于新冠疫情的影响,光顾karina的客户也开始变多,尤其选择火葬的客户更是直线攀升。

  最近出车有些心情不顺的Strelki决定抛却这些世俗的想法,转而去做一些更世俗的事情——买点吃的喝的,去附近的超市。

  正是午后,阳光刺眼,气候灼热,令人昏昏欲睡。推开超市的大门,冷气扑面而来,冻得人一个激灵。在超市里买完自己喜欢吃的蔬果、肉类和饮料,他推着购物车在收银线踱着步子,然后转向一个收银台,把东西依次摆了上来:

  “过来啦?”

  “嗯,丽君姐,我来了。”听到熟悉的声音,Strelki抬起头,露出一个少为人见的真诚的微笑。收银员叫方丽君,染成棕色的头发梳着偏分,扎成一束马尾,有一副闽南女子的面容。身材窈窕,穿着超市的条纹衬衫。

  “越来越会享受了啊!还没结婚呢?”方丽君和Strelki是旧相识,她刚来这里的时候,Strelki还是大学生,假期就来超市做临时保安,两人在一起工作了四年。Strelki很喜欢和这个大了自己12岁,性格泼辣又有主见的姐姐工作。每年S城夏季的啤酒节,方丽君都会去做兼职,那四年,她是S城众多的啤酒女郎里的一个。每次晚上兼职后,累得不行的她总会很巧合地遇到Strelki,然后先是推辞,再是默默地坐上他的本田CG125,在夏夜的凉风中,靠在年轻的弟弟后背上,双手环在他的腰间。那是Strelki那时最幸福的事儿,也是丽君难得休憩的港湾。

  “缘分这事儿,不好说。”Strelki随口应付着,他已经是个不婚主义者了。他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抬眼看向熟悉却又陌生的姐姐,却感觉她比往常还要憔悴。“姐,你最近都好吗?家里没事吧?”

  “哎呀,我能有啥事儿?小孩儿别瞎寻思。等明天下班了,我还得去啤酒节干活呢。”方丽君摆出了一贯的大大咧咧,这样一般就能堵住Strelki的嘴。

  “可别蒙咱了,你又不是要钱不要命的主。行了,下次下晚班,请你尝尝我的手艺好不好啊?”Strelki手上往购物袋里装东西,嘴上也不忘寻丽君的开心。

  “姐都老了,这样会被说闲话的。”丽君瞪了Strelki一眼。

  “默认即承认,我明天带两个头盔等你下班,这次下班到我家吧,反正你下班也是一个人。”Strelki混没在意,手伸到丽君的后颈,摸了摸她的发辫,拎着东西飞也似地跑了。扔下了挂着一丝苦笑的方丽君。

  “唉,这傻孩子……”方丽君眨着好看的眼睛,看着快乐地跑了的Strelki,欲言又止。

  2.不想到来的离别

  温带海洋性气候下的S城的夏季,显得湿润且有些气闷,今天白天晴空万里,下了班后却是小雨淅沥。这样的天气,丽君还是没有完全习惯,但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仿佛雨雾会遮蔽一切不好的东西,成为自己的保护伞。

  晚上,丽君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她不想告诉Strelki,自己已经患上了重度的抑郁症。从18岁离开阳光沙滩和老船长,来到异国的S城打工,到现在也已经20年了。她有过两次不完美的婚姻,有一个19岁的女儿,是她和第一任丈夫留下的,现在已经回到她的老家帮她照顾老母。和第二任丈夫的感情也已不复存在,现在丽君自己住在一个公租房内。

  最近的工作和生活都很不顺,在啤酒节兼职时经常被人骚扰,她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但没想到一个醉鬼会把自己拖到角落,把衣服撕碎,然后差点强暴了自己。她事后想过,如果自己当时被羞辱,那么她会在之后就借故自杀,而不会拖到现在。她因此结束了啤酒节的兼职,也和超市签了离职协议。今天就是她在那里工作的最后一天。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重度抑郁所需的心理治疗费用不是现在的她负担得起的了,而长期使用药物,自己也成为了最不想成为的瘾君子。既然生活一片灰暗,自己又了无牵挂,何不在自己还能看到青天的时候离去?

  前一刻的她还倚在床头,目光呆滞。下定决心的她却异常坚定,眼睛都闪烁着一种不可名说的光芒。屋内如她回来时一样没有亮灯,只有屋外的路灯光射进屋子。这样的光线暧昧且神秘,而丽君也如同将要参加一场舞会一样,开始精心布置起来。她把一把门钥匙放在了门口的密码盒中,然后关上房门,回到卧室,从电脑桌抽屉中拿出几盒美沙酮——这是她到秋天再次开药时的药量。把几乎所有的药片都挤了出来,一粒一粒塞进嘴里,一次十几粒,每次都用一大杯矿泉水送服,喝光了家里所有的大瓶矿泉水。见桌上还有一盒药没吃完,又打开了一瓶朗姆酒,直到吃完所有的药片。她打开了燃气热水器,把屋子完全打扫了一遍,整理了床铺、收拾了厨房、也把卫生间打扫的干干净净,把一切归置的井井有条。做完这些,她换下了不合身的工装和紧绷的牛仔裤,摘掉了头绳,脱掉了内裤和胸罩。赤裸着身体,趿拉着人字拖、拿着手机走到卫生间,在落地镜拉门前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四十岁了,眼角已经有若隐若现的细纹,乳房已经开始下垂,皮肤也因为缺乏保养变得暗黄。可是这具身体,依然让丽君欣赏。自己是爱自己的啊!想到这里,丽君的眼角留下了一滴泪。但下一步,她就蹬掉拖鞋,赤脚走进浴室,打开浴缸水龙头,从抽屉里拿出入浴剂,把剩下的四五块都掰碎扔进浴缸,生姜味的入浴剂就像大号泡腾片一样很快在浴缸里起泡化开,池水染成化不开的芥末绿色。这会儿一种强烈的尿意让她慌忙打开了马桶盖,像男人一样叉着腿挺着肚子,右手食指和中指拨开阴唇就尿了出来,这是她记忆中最长的一次小便,几乎让她虚脱。她扶着浴缸沿,几乎是翻进浴缸,整个人都没入了浴缸里,让温热的水浸润着自己有些干燥的肌肤,抚慰着自己有些忙乱的心灵。

  “嗯——”她长吐一口气,右手撑在池底好让自己坐起,双乳和香肩露在水面上。左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先揉搓着阴蒂,待小豆豆破茧而出,又开始围绕着大小阴唇充满节奏地抚摸揉捏起来。

  “啊!”一声嘤咛,即将夙愿得偿的快感有了释放的出口。丽君索性把整个身子又没入了水中,只有头倚在池边,像是缺氧的鱼一样张着嘴,可又眯着眼睛。

  丽君右手也不闲着,一手抓起自己的左乳,食指胡乱拨弄着乳头,黑提子在之前的刺激下,已然挺立,而平常看上去软塌塌的乳房,此刻也像是变得如十年前一样挺拔。“好久没有睡男人了!”一个放浪的声音在她脑海中炸响,催动她的情欲,调动她的身心。先前被刺激,而又被有意忽略的阴蒂鼓胀着,时不时和她还在阴唇与阴门画圈的手掌不时相遇。坚硬的掌根无意的撩拨反而更激起了她的情欲——阴门处的暖流,正如春雪融化一般汇入池水。

  是时候了!丽君左手中指和食指两指捏住了阴蒂,轻轻挤压、摩擦,提拉,动作轻缓温和。温润的池水令她得到了更加强烈的刺激,飞驰的快感让她夹紧双腿,双脚交缠。“不好,要丢!”她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停,反倒变得更加激烈。而后,她几乎无意识地用食指和无名指撑开了小阴唇,中指按在了水润的珍珠上,粗糙的手指和柔嫩的珍珠的碰撞传递到脑海中不啻于铁锤砸钢砧,满天星辰都在她的脑海里。

  “呜~嗯~”她陡然哼叫了几声,身子一下紧紧地绷成了弓形。脖子尽力后仰,后脑死死抵着池边。中指索性弯曲下来,探入了水帘洞天。

  丽君紧紧皱着眉、闭着眼,胸腹急剧起伏着,脸色酡红。水面之下,一股热流急促地汇入了像是永远不会冷却的池水。

  丽君浑身放松了下来,就那么失神的倚在浴缸边,混没察觉全身的力量慢慢地在流失。双乳还是那么鼓胀饱满,双腿意犹未尽的交缠在一起。浑身香汗不住,无形的汇入池水。

  她定了定神,她从身后的洗手池边沿拿来手机,像还是小姑娘一样比着剪刀手、做着鬼脸,给自己拍了几张自拍,录了几段视频和录音。最后发了一条短信,只有八个字“给我收尸,1480”。做完了这些,她像是解脱了一样把手机顺手放在了浴缸下面的瓷砖地。然后抓来一条浴巾,草草叠了一下,垫在自己脑后的位置,然后调整了一下姿势,合上了眼睛。

  “味道太浓,我讨厌这么浓的生姜味。要是只放两块就好了。”说完这句话,这间屋子里再也没有了人声。

  3.收殓

  丽君发的是定时短信,躺进浴缸的时候,是晚上10点,而短信发出的时候,已经是早上6点了。Strelki的手机在每天早上6点半他醒来前是静音的,因此忙了一早上打算今天去出车的Strelki直到7点半才看到信息,接到信息的他立刻放下了自己的工作,骑着摩托车先赶到殡仪社,再开出已经落了一层灰的凯迪拉克布洛海姆灵车,好似警车出动一样从地下车库冲向丽君住的公租房小区。看到戴着N95口罩,穿了一套一次性防护服还推着担架车的他,小区里的路人见怪不怪,这里住的多数人都不那么有钱,丽君所在的那栋楼反而是这一片最有钱的人了,但就是那栋楼,总是隔三差五爆出有年轻女性暴死,身份背景也很复杂,多数是站街女或者曾被包养却被抛弃的小蜜。时间长了,那里也被称作天使楼。

  十年前,Strelki和丽君就曾在那栋楼的那间屋子里行云雨之事,那时他刚成年,还是少妇的丽君和他酒后微醺,干柴烈火。此后二人只要那一日都会在她的住处浅酌调情。六年前丽君再嫁,两人心照不宣,四年未再相会。直到去年,两人在冬日的雨夜再遇,知晓丽君单身后,Strelki主动拉着丽君到了自己的家,唯一一次在自己家和惦念了九年的姐姐有了久违的肌肤之亲。本以为那一日再度临近,又可以来到熟悉的地方,和故人共赴巫山。却没想到收到了这一条短信。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推着担架车的Strelki走到了丽君的住处门口,他拨动密码盒上的转盘,先后输入1480四个数字,取出房门钥匙,打开门拖着担架车进了屋,顺手带上了门。直到这一刻他还想,哪怕丽君还有一口气,他都会叫急救车过来。他摘下口罩,顺手放在门口的鞋柜顶上。然后打开折叠好的裹尸袋,放在担架车上。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生姜味,那是超市售卖的日本浴缸入浴剂特有的味道,在其之下,还有轻轻的尿骚味,味道的来源都来自洗手间。他循着味道,两三步走到卫生间门口,落地镜拉门旁,一双亮黄色人字拖杂乱的待在门口,鞋底一个朝上一个朝下。走进狭长的卫生间,走过擦洗的干干净净的洗手池,一池绿水中,一位璧人长眠不醒。

  丽君头枕在浴缸边沿,眼睛轻合,下颌仰着,脸庞也许是因为服药而有些发白,只像是在做spa一样神色安逸。一头棕色长发的发梢没入水下,或许因为头枕的浴巾也早已被池水浸湿,枕后的头发也湿漉漉的。到这时候,Strelki才发觉,马桶里的尿液还没有冲,左手于是顺手按下了冲水,右手戴着过手肘的橡胶防水手套在浴缸里探摸排水口位置,不时和丽君光滑紧致的小腿亲密接触。此刻他还没有回想到这样的美妙感受,而是想着尽快放水,好方便他把丽君抱走。

  排水口被拨动翻转,水位也退潮似的下降,美人的身体重见天日。丽君十指相扣放在双乳下,双腿绞在一起护着隐秘之地。Strelki脱下手套,拿出手机,从自己的角度拍下了一张丽君的遗照。然后他便戴上手套,捡拾起丽君扔在地面的手机,俯身用公主抱将丽君从浴缸中抱出来。丽君已经僵硬的双手环着Strelki的脖子,双腿和头颅随着Strelki的步伐而摇摆。Strelki走出浴室,走到担架车前,将丽君安放进裹尸袋中。又把她的姿势恢复成在浴缸里的姿势,才拉好裹尸袋的拉链,推门离开。

  回到殡仪社的Strelki将丽君的遗体暂时放在了遗体处理间的一个小冰棺里,按照正常的防腐标准,两天之内当可确保丽君的遗体没有变形之虞,但是——

  克拉娃半个月内来不了。另一位兼职持证入殓师哈德穆特·温伯格是他殡仪社当之无愧的业务能手,这个爱看星星的80后德国佬是个好奇宝宝,一定会围着自己问东问西,不过眼前抓到萝卜就是菜。即便如此哈德穆特也是每天都要忙完自己的工作后才能赶过来,就目前的安排来说,大概还得再等个三五天。他给哈德穆特发了一个电子邮件,要求他忙完既定的工作后,即刻接手这个SVIP级客户,并且要按最高规格做。并且先行支付了一半费用充作定金。另一边Strelki要尽快通知丽君的女儿珊妮来到这里见母亲最后一眼,但由于目前的防疫态势,即便以最快的速度,她也要22天才能见到自己的母亲。让一个女儿见到自己母亲有缺陷的遗容,是他不能接受的。

  4.简单的打扮

  23天后,一身素服的珊妮在Strelki的陪伴下走到一具木棺前,Strelki打开铰链式的两个棺盖,珊妮手扶在棺材边沿,先讶异的看了看一旁的Strelki,见他没什么表示,又看着棺中面容安详的母亲默默的流泪。

  棺中的丽君面容呈现出一种经过修饰的白里透红,神色安然,隐隐的还有一丝笑意。双臂交叉,双手按着肩膀。穿了一件白棉布高领长袖连衣裙,只有后背的布制盘扣,正面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连裙褶都欠奉。这种寿衣做工简单,布料单薄,隐约能够看到她黑褐色的乳晕乳头、浓密的阴毛和躯干上的解剖刀口。她手上戴着蚕丝手套,脚上也穿着蚕丝袜。身上没有任何饰品。

  “阿明哥哥,我有话要和你说。”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珊妮抬眼看向身旁的Strelki,不,此刻他有自己的名字——蔡志明。

  蔡志明没言语,看了眼珊妮,又看了看棺中的丽君,伸手盖好棺盖。领着珊妮走到办公室。

  “阿明哥哥,我妈妈是怎么去世的?”珊妮开门见山,这是得知母亲死讯后存在于心中的疑问,此前二十一天的隔离只是让她在外表上变得冷静,心里的疑问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妈妈的身体很好,在她看来,妈妈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蔡志明想到了。于是给珊妮倒了杯柠檬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接着转身从墙上的书架拿出一个红色的文件夹,放在茶几上。

  “法医鉴定书,死因、死亡时间都在上面。”

  珊妮打开文件夹,但没有多看一眼:“鉴定书之外呢?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妈妈最后一条短信是发给你的,你也是第一个发现妈妈遗体的人。”

  “珊妮,我爱你妈妈。我也不知道,我和她更像是情人还是朋友。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为什么会发那个信息给我。”他于是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丽君的手机,交给珊妮。“你妈妈去世前给我录了一条视频,她说手机保密柜里还有一段录音和几个文件留给你看,或许那个视频里有答案。她手机只有那里设了密码,她说,密码只有你们母女知道。”

  珊妮多半是期盼,少许是怀疑的接过手机,轻车熟路地打开手机保密柜,抿着嘴,深吸了口气,手指有些不为人察觉的颤抖着打开那条录音。

  “珊妮,妈妈要去另一个世界了。对不起啊,没能看到你嫁人的时候。妈妈挺不住了,不能陪你了。我这些年其实过得不太好,还好你懂事,这点上妈妈很骄傲的。

  在你回外婆家后,妈妈就知道自己得上抑郁症了。我一开始没在意,特别后来我又结婚了,感觉自己轻松多了,又有人疼了。可那都是假的,你爸爸是个混蛋,后来找的劳伦斯也是个混蛋……你找的男人一定不能喝酒,酒后的男人太可怕了,是最可怕的魔鬼!他们怎么都是那样啊?为什么我找到的男人都是那样的?他们打我,骂我,哪怕是遇到芝麻大点的挫折都拿我撒气……我的噩梦里只有他们两个,我甚至害怕自己做梦,就怕他们突然出现在梦里。半个月前,妈妈被人强暴了,要不是警察来得快,妈妈的清白就真的没有了……

  妈妈现在是个药罐子,吃了十年药,一年剂量比一年大。要是没有美沙酮,每天整宿整宿睡不好,遇到点事就惊慌失措。我都不知道再这么下去,我该怎么过啊。算了,就这么结束吧,妈妈死在姿色上佳的时候,到了下面也是个勾魂儿的女鬼。总比现在这样强。

  好了,不说那些了,妈妈的时间不多了。妈妈以后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以后要有自己的事业,不要把嫁给一个男人当作人生目标,哪怕你很爱他,也不要把他当做你的全部,一个人爱自己,才可以更好的爱别人。妈妈这辈子就是太顾及别人的感受了,才走到了今天。

  妈妈死后,不要什么风光大葬,我也办不起。我不穿寿衣,太丑了。你给妈妈买一件旗袍吧,妈妈这辈子两次出嫁都没有穿过旗袍呢。我也不回家了,就埋在这儿。我还有些积蓄,都留给你……呜,妈妈走了,珊妮就没有妈妈了……妈妈对不起你啊,原谅我吧!”

  珊妮放下手机,已是满眼泪花。

  喝过一口柠檬水,蔡志明艰难地开了口:“要按你妈妈的安排,换衣服吗?只是旗袍多短袖,也露腿,对遗体保存来说,还是要尽量减少与空气的接触。”

  “阿明哥哥……拜托你了,就让妈妈入土为安吧。”珊妮还沉浸在悲痛中。

  “好。珊妮,要不要试试给妈妈换衣服?女儿给妈妈穿寿衣也是应该的。”

  “我……可以吗?”珊妮还有些吃惊。

  “也不是不行,我这里道具蛮多的。”

  珊妮重重的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

  一晃三天过去,又是一个周日,又是一个雨夜,克拉娃不请自到。一进处理间看到蔡志明和珊妮刚刚打开一具棺材,便三两步走过来。

  她看了一眼棺中的丽君,又看了眼工作台边放好的新衣,明白蔡志明和珊妮是要给棺中的女尸换衣服的。“阿明,这种事情我来不就好了吗?”半是责怪,半是关心道。

  “你也没说今晚来的,克拉夫季娅·亚历山德罗芙娜。”蔡志明故意用名和父称称呼克拉娃,在俄语世界里,在私下里这样称呼一个熟的不能再熟的熟人是一种显示自己在耍小性子的叫法。

  “蔡志明你来劲了是吧?我抽你!”话音还没落,克拉娃伸手拍向蔡志明的肩膀,但被珊妮拦住。

  “这位小姐,不要打人啊。如果嫌我们做得不好,你来咯!”珊妮双手接住克拉娃伸出的那只手,语气上很温和同时也不失体面。

  “克拉娃,这是逝者家属,你打我就打了,你俩可别干仗。”蔡志明连忙分开两人,又转头劝解珊妮:“珊妮,这是克拉娃,是我这里最好的入殓师,一个很优秀的女士。”

  Karina殡仪社未来的两位重要员工的第一次见面,不太完美,但也算不打不相识。在了解了珊妮的意图后,克拉娃走上前,屏退了蔡志明和珊妮。

  “你们两个在一边待着吧,这事儿我来就行。还有,阿明,我下个月起做全职。‘火烈鸟’那边太累了,我辞职了。”

  “这行,回头详谈。”

  克拉娃瞥了蔡志明一眼,就不多言语了,用吊车把丽君的尸体放到操作台之后,拿来一把弯头剪刀,几下就把之前丽君穿的殓衣剪碎,扔进垃圾桶。

  “哈德穆特做的防腐?”克拉娃突然问起来。

  “是啊,你那时候不是没空吗,要不这事儿我能不找你?”蔡志明抱着胳膊,颇有点敢怒不敢言的意思。

  “这个德国佬,竟然没用针刺防腐。”克拉娃手里动作没停,这边用两组吊环固定在丽君的脚踝处,脚下踩住电门,吊环抬起直到丽君臀部稍稍离开解剖台。那边从珊妮买来的新衣袋中拿出一条湖蓝色闪亮水钻高脚口内裤,妥帖的穿好后,又为丽君穿好月白色的真丝袜和吊袜带才将吊环放下解开。丽君本身是个高个子,又有着中年女性生育后独有的丰腴的臀部,这种高脚口内裤,恰是勾勒出了她的臀腿曲线。

  然后是穿上和内裤一套的湖蓝色蕾丝聚拢内衣,克拉娃检查了一下遗体肌肉的软硬程度,哈德穆特为了保水,在做防腐的时候大量使用了甘油,丽君的身体在克拉娃看来像正在天体浴场享受日光浴一样发着光,那对有些下垂的乳峰仍可盈盈一握。看到丽君有些发黄的身子和黑褐色的乳晕乳头,她想到近在咫尺的蔡志明。她知道,他喜欢这样的女人和这样的乳房。90B的双乳聚拢内衣穿戴后立竿见影,浑圆的双峰很难不引人瞩目。湖蓝色的蕾丝内衣裤勾花图案好似树叶和叶脉,蕴含着一种勃勃生机。她的灵魂虽然离开尘世,但她的肉体仍然不向死亡屈服。

  “妈妈从来没这么漂亮过。”珊妮心里说。在她的记忆中,丽君从来都是买商场里最便宜的内裤和文胸来穿的。

  “珊妮,过来帮我穿旗袍。”克拉娃抬起头,召唤珊妮。感觉自己像是个多余人的蔡志明站到了操作间门口,珊妮则过去帮忙。

  珊妮为母亲订做了一件绣着牡丹花的高开叉坎袖旗袍,丽君一直喜欢邓丽君的歌曲,也喜欢邓丽君的衣着。这次,珊妮决定顺遂母亲的心愿,让她穿上和偶像一样的衣服去另一个世界。克拉娃拉开旗袍的扣子,珊妮扶起丽君,两人配合着将旗袍套在了她身上。

  珊妮规整着丽君的腰肢和乳峰,让带叶牡丹在母亲丰腴的身体上盛放。

  克拉娃拉直旗袍下摆,在一旁观察和思索下面的程序。

  丽君的头发在之前第一次入殓时,已经被重新染黑拉直,克拉娃只是稍稍调整,便将丽君的发型大致调整成偏分,又戴上了一个镀银的发箍。乍看上去又回到了她二十多岁时的少妇打扮。最后,克拉娃用粉底液简单地为丽君化了裸妆,重新勾画了眼线,嘴唇涂了她生前最喜欢的红色唇膏。

  吊车再次就位,丽君再一次回到了厚重的楠木棺材里,这一次是永久的安眠。

  “珊妮,阿姨要摆什么姿势?”

  “还是双臂交叉,双手按肩吧!”

  克拉娃按着珊妮的意思,为丽君摆好了姿势。而后拿来相机,为丽君拍下了入棺照。

  “姐姐,谢谢你!”

  “阿明才是最值得谢谢的那个人,可能命运对他有点不公平吧,他喜欢过的女人,都是还来不及表白就走了。所以他一直想着给她们一个好归宿。”

  “那,姐姐你喜欢阿明哥哥吗?”

  “我喜欢他,喜欢和他就这么在一起。我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我会走在他前头。我们约定了,要是我走了,身子留给他,留在Karina。”克拉娃笑着看了看珊妮,“要不要做我的学生啊,我很想把我的本事传给别人的。”

  “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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