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讨厌镜子。

与此同时她还会讨厌一切类似镜子的东西，那些光滑的反射材质──舰桥的栏杆、飞行器的小窗口、甚至是吃饭的勺子，她都不喜欢。现在她还要在这个长长的讨厌清单里浓墨重笔地加上早露的眼睛。

与人对话时直视对方的眼睛确实是一种比较基本的礼仪，但凛冬始终觉得早露在这个礼仪上做得有些过分。和烈夏真理她们说话的时候，视线行为都很自然轻松，但一对上早露，就横竖不舒服──早露和她说话的时候会微微倾身，靠得很近，然后红蓝的异色眼眸一动不动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扑棱的大眼睛撞上凛冬的脸，她的表情、她的想法、她不堪的梦全都映照在了里面。

凛冬讨厌死早露的眼睛了。

当然她的应对方法也很简单，不去看就可以了，只要早露找她说话，她就偏过头回复她，如果早露追过来，她就干脆转身。冷酷，无情，不带一丝犹豫，有时真理会看不过眼过来插嘴圆场，凛冬就乐在其成脱身而去。

渐渐早露就不来找她说话了，然后凛冬又在心底不舒服起来，但她不会承认这种不舒服。她只能在远处偷偷地去瞄早露，然后在对方快要转头发现她的时候满心恐惧与愧疚地逃走。

千万不能看她的眼睛，千万不能看。

凛冬怎么也没想到早露的眼睛居然会成了她的噩梦，那里面有太多的意识她不敢去窥视。

---

她走出了火场，尖叫和血液被撇在了后头，她的世界没有声音也没有颜色，只有难耐的热量围绕自己。她扔掉了斧头，看着它在纯白的地面上打转然后斧柄在地上砸出黑色的裂缝。她脱掉了大衣，看着它像一块糖融化在水波之中。

她很渴，也很热，周遭虚无一片，她就往一望无际的白色地平线前进。她走得乏累，便不想走了，她所站立的地板变得松软，凛冬顺势就坐在了软绵绵的地上，余光眇过侧边，一个人就杵在她的身边。

她转头望去，是蓝红白相间的衣服，她这些天躲避着的大小姐，早露。或者说只是个形似早露的影子，大白熊标志的白色波浪长发的粗细和平时截然不同，甚至开始诡异地扭动着。凛冬晃了晃眼睛，再三确认了面前人的波浪长发根本就是数百条有着乌黑眼睛和细密鳞片的蛇。

一条白蛇弓起身子靠近凛冬，朝她张开了血盆大口地扑来，凛冬被吓得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发变长蛇的早露便伸出手向她靠近。

“滚开！”

早露愣住了，她的蛇也安静了。凛冬颤抖着喘气，将自己向后挪动，但紧接着一条蛇便缠上了她右脚的靴子，凛冬奋力的蹬脚试图踹开那条蛇，但那条蛇只是越缠越紧，其他的蛇也吐着舌头像她靠近，缠上她的大腿，顺延爬上她的腰，然后用蛇的绞力将她掐紧，并拉向早露。

早露一如往常，向她俯下了身，靠近她，用眼睛穿透她，剖开她，把她遮掩的壳粉碎，然后抓住她的噩梦把它拉扯出来，留下她羞于承认的隐秘感情。

千万不能看她的眼睛，千万不能看。

凛冬闭上了眼，扭过了头，她能感觉对方的恼怒，缠在她身上的蛇进一步加大的绞力，她的肌肉被挤压得生疼，双腿甚至已经有缺血发麻的感觉。有更多的蛇缠上了她，它们缠上了她的手踝，顺着她的小臂嚅动，其中一条缠上了她的脖子，但没有用力，只是拿冰冷的鳞片划过她的喉咙和下巴。

凛冬感觉到有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很轻柔，把她散落在脸颊的头发梳理整齐，手指滑过她的眼睑，然后从她的嘴角处探入，用指甲去刮她的牙齿。凛冬死死地咬着牙口，不给对方一点机会，早露很快就离开她的嘴唇，改从她的腰处进攻。她能感觉早露的手指在一点一点地解开她衣服的扣子，她想要左右扭动挣脱，但蛇都紧紧地缠绕控制着她，她现在就是入网的猎物，等候着猎手一点一点地将她活活窒息然后吞下。

“啪嗒”

最后的扣子被解开，早露用手指的指背从她的身侧轻划往上，把她的衣服敞开，接着从她的锁骨环过到肩膀的后面向两臂的方向走，把她衣服的袖子也完全脱下，令她的上身完全赤裸。冰冷的蛇开始肆无忌惮地环上她的身子，它们不再用力控制她，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在它们的缠绕下可悲地挣扎。凛冬动了动手想要推开身上的人，而早露则先行一步压住了她，并轻舔她的嘴角，蛇将她的双腿撑开，并不断地在她的大腿上游走摩擦刺激她。

冰冷的鳞片不断地刺激着凛冬灼热的身体，闭眼的黑暗放大了她的触感，并让她的欲火越燃越大，生理性的快感让她的乳头挺立下腹发烫，而这又进一步地为凛冬按耐不住想要动腰的羞耻心煽风点火，让她的身体更加灼热，更加兴奋。早露趁机抚上了她的乳头，沿着她的乳晕旋转然后按下她的乳尖，另一只手则去照顾凛冬已经发烫湿润的私处，隔着丝袜去揉搓她的阴核。凛冬下意识挺起腰夹住腿，却被蛇死死地控制着双腿，早露甚至使坏要蛇折起凛冬的大腿和小腿再困住，并让她的双腿劈开一个夸张的角度。

“你他妈……”

凛冬还没完全骂出口，早露的舌头就翘进了她的牙齿，把乌萨斯国骂硬生生地堵在她的嘴里。凛冬的舌头完全无法从白熊的舌头里逃脱，无论她如何调整舌头的角度到犄角旮旯的地方，早露都会立刻地追上并奉上新的唾液。凛冬脖子上的蛇扭动着离开了她，还未等凛冬松一口气，她就感到喉咙处猛然传来剧痛──

那条蛇狠狠地咬上了她的喉头，两根锋利的獠牙径直刺入了她的皮肤。

凛冬疼得咬住了早露的舌头，一股血腥味立刻蔓延了整个口腔鼻腔，就像她溺在了血池子里。她的丝袜被撕扯开，早露将她的内裤掰到一旁，她湿润不堪的阴部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之中，那细长的手指径直触碰到了她的穴口，凛冬被刺激得仰头挺腰，她的肌肉本能地挤压夹紧了早露的手指。

“停……停下……”凛冬喘着粗气，咬着牙，“……娜塔莉亚……”

“索妮娅，我的索妮娅。”早露趴在她的耳旁吐息，那是不同以往的，更低沉更嘶哑，更具侵略性的声音，“我不能。”

早露向下，一口咬住了她的肩膀，凛冬能感觉到虎牙嵌进皮肤，她吃痛地吸气，然后早露就松了口，改用舌头去舔舐，再在另一处下嘴啃咬。凛冬喉咙上的蛇还维持着撕咬她的姿势，早露则不断地在她身上弄出伤口，麻痹伤口，与此同时用手指抽送并不时向上挑弄她的小穴。身上的蛇开始慢慢地收紧，凛冬被缓缓地压缩着，紧缚着，她能清晰地听到蛇吐出舌头的嘶嘶声及鳞片在她身上摩擦声。凛冬张开嘴喘息，早露的血就从她的口腔滑下喉咙，她咽了下去。

早露加快了手指抽送的速度，同时用拇指揉搓着她的豆豆，凛冬一边疼痛着，一边在快感中颤栗。早露一边啃咬着她的血肉，一边渴求她愉悦她，这份矛盾撕扯着凛冬，把她抛到天上又砸到地下，她既耻辱又欲罢不能，她挣扎着扭动四肢和腰腹，她被阴冷的生物逐渐绞杀却无能为力，甚至在这绝望的临界点感受到了一丝幸福。

马上就可以解脱了。

“呜，啊……”

凛冬的呻吟及手指抽送的声音越发淫靡不可控，她已经合不上嘴，早露停止啃咬，趴上来亲吻她，早露丰满的胸部就径直挤压着她的胸口，凛冬不可抑止地全身紧绷了一秒，随后浑身剧烈地抖了几下，一大股液体顺着早露的手和臀大肌流下，湿了她的后腰一片。

凛冬身上的蛇也卸了力，由着凛冬大咧咧地瘫软在地上。她已经无法思考了，不知何时她的眼睛已经不再闭上，她呆呆地看着惨白的天空，一条白色的蛇爬上她的眼前，幽幽地吐着舌头。凛冬偏了偏头，看到了趴在自己身上的早露，眼前人早已是浑身赤裸，数条白蛇围绕着早露的身体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凛冬擡手拥住她，两个人都热得像团火。

“娜塔莎……”凛冬用气声轻轻地唤她，她的眼里全是生理性的泪水，那个冷血的猎手没有吞下她，而是让她重新面对这个世界，她始终难以真正地憎恨对方，她动摇了。

一个人的生活总是有很多的面向，工作、学习、朋友、玩乐以及性与恋，这都是一个人所需要的，但有些面向总是让她手足无措，糟糕的家庭和学校教育留给她的只有性的空洞和无助 ，满世界都是异性恋的交往和做爱模本，当凛冬意识到自己动心的角色不属于其中时她只感到迷茫与空洞，她拒绝了她。

千万不能看她的眼睛，千万不能看。

这个残忍的蛇发女妖会用尽手段诱惑她，若与她对视，她必然石化死亡。

“索妮娅，看着我，看着我，不要逃避我。”早露的声音在颤抖，白蛇又在她的身上环绕爬行，凛冬挣扎着，睁开了一条小缝，不去看早露的脸，而是去看她的躯体。早露缓慢地向下挪动着腰部，凛冬看着她白色的耻毛从她的肚脐处划过，往她的小腹走，然后白色和棕色的耻毛混杂交叉起来。欲火重新点燃，凛冬主动张开了双腿，她们胯部相抵，早露发出难耐的娇喘，她们凭借着本能摆动腰部互相摩擦阴唇与阴核，因兴奋而分泌的液体随着拍打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凛冬看着私处液体的拉丝在冲撞中断开又连上，断开又连上。凛冬已经无意再掩盖自己的喘息与兴奋，她跟随快感顺应着早露的节奏，两条蛇攀上了她的胸口，围绕着她的乳房盘起身子，张开长牙，咬上了她的乳头。

突然的疼痛伴随愈来愈烈的性兴奋带两人来到了绝顶高潮，彼此的小穴都不断收缩喷涌汁水。凛冬的头脑一片空白，身体还在回味着刚刚的高潮，早露探下身子向她索吻，凛冬就径直闯入了那双媚惑而深邃的异色瞳之中。

---

凛冬醒了。

她浑身湿透，身体似乎还残留着被蛇缠绕束缚的触觉，她的心脏敲得像雷打鼓，她还是第一次做这么出格的春梦，而且对象居然还是……

一想到梦里的场景凛冬就尴尬得恨不得把床锤烂，此时是深夜三点，但她毫无睡意。凛冬拿纸擦了擦脸，披了件薄外套就往这层的公共卫生间走去。她开门到走廊，远远就看见卫生间的灯亮着，凛冬心里隐隐有了数，她有点想回去了，但最终咬着牙前进──现在不洗个澡她就要难受死了。

凛冬刚来到卫生间的门前，早露就迎面推门走了出来，对面还穿着睡袍，但胸前的几个钮扣则完全敞开，她的头发不像平时那样打理得妥帖又美观，而是随意散乱在身前身后，敏锐的凛冬还嗅到了对方淋漓的汗味，以及躲到身后的双手。

“晚，晚上好啊，索妮娅，这么晚还没睡吗？噢，我知道了，来半夜采花吗？那，那我就先……”早露紧张得不断咬舌头，双手死死地背在后头。

凛冬始终没有敢看早露的脸，她对自己的状态心里有数，她燥热且呼吸困难，而早露也恰恰如她一样浑身潮红又汗流浃背，她很犹豫，但又充满着玫瑰色的异样期待。

千万不能看她的眼睛，千万不能看。

凛冬害怕从早露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欲望，自己的胆怯，自己的不堪，自己那隐秘空洞又迷茫的一角，她无所适从，又不知向谁诉说。

千万不能看她的眼睛，千万不能看。

即便幸运地得到回应，她也不知道如何想象两个人的未来，如果遭到拒绝，她就只能走上灰暗尴尬的道路。怎么想她都绝对不能擡头。

千万不能看她的眼睛，千万不能看。

“晚安咯，索妮娅，愿你有个好梦。”早露俯在凛冬的耳边，用了低沉的气声跟她告别，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早露独有的玫瑰体味和胸前若隐若现的乳沟。

凛冬也不知道那一刻是什么给了她勇气，抑或是她被早露的香甜冲昏了头脑，即便充满恐惧，前路不明，时机也不恰好，她还是去看了她的眼。

凛冬没有被石化，没有被杀死，白蛇没有绞杀她生吞。

面前不过是与她一模一样的情欲、迷茫、恐惧、空洞、不堪又带着一丝期待与乞求意味的眼睛。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