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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食战争》第九章到最后一章(剧情完结),18

[db:作者] 2025-07-26 22:08 5hhhhh 3780 ℃

  “我不知道你讲这些要干嘛,我对天文不太了解……”

  “但这一阶段没能持续太长时间,蓝巨星因质量过大而寿命短暂,仅过了9000万年就变成了红巨星,氢和氦都几乎燃烧殆尽,温度降低,直径迅速扩张到4亿公里之大,放在太阳系几乎能吞噬火星轨道,但是很快舍弃了外层物质,只剩核心温度最高的部分——一颗淡蓝色的白矮星,与此同时恒星的外层物质逐渐吸积在一起,成为吸积盘的一部分。吸积盘的运动放缓,外圈甚至开始逃逸,核心处的白矮星以几乎不变的状态存在了74亿年,吸积盘细水长流地给蓝矮星提供物质,更加细水长流地以喷流的方式放出伽马射线,除此之外始终都保持着稳定,于是有了非常充足的时间构建更加复杂的秩序。相对稳定的环境是孕育复杂秩序的基础,就好比只有稳定和相对平静地地球才能孕育出生物……”

  我不得不打断她了:“所以赶快进入重点,你是怎么诞生的?超新星外层物质里诞生了行星,然后在行星上诞生出小外星人?”

  “没有什么外星人,吸积盘始终处于2500K以上的高温,固体行星是不可能存在的。我一直在讲述我自己的事,这个产生内部秩序的吸积盘就是我。”

  “吸积盘的……哪部分是你?”

  她发现我从一开始就不明白,停顿几秒之后说:

  “整个吸积盘就是我——名为‘黄环’的逻辑秩序。”

  我看着黄环的脸,她可能希望我面露惊讶,但我只想赶紧听她说完。

  “你继续说。”

  “我的历史比银河系很多恒星都久远,整个太阳系都比我年轻。我以为这样可以永远地持续下去,因为白矮星是一种非常稳定的恒星形式,是恒星死亡后的尸体,不再有聚变反应,只靠余温发光发热,我要做的就是盘旋在这颗白矮星周围而已,按道理说不应该再有任何差池。然而我再一次错了。我说过我的内层物质细水长流地被卷入白矮星中,虽然这一过程远不至于把我消耗殆尽,但却悄然增加着白矮星的质量。这颗曾经巨大而温度极高的蓝巨星在壮年时期就燃尽了氢和氦,只在最后抛弃外层物质时发生过一些规模极小的外部氦闪,然后平静地过渡到白矮星阶段,是由密度极高的碳和氧组成的。但在漫长的74亿年之后,细水长流也终将导致积少成多,吸积盘为它注入了太多物质,导致它的内部压力越来越大,温度也不减反增,终于到达某个临界点的时候,它核心的碳元素也被高温点燃了,成为一个新的聚变反应的燃料。但这一次的反应是极其剧烈而迅速的,平静了74亿年的碳元素在这一刻成为了新的炸药,整个白矮星突然间爆炸了,巨大的能量在几秒钟内瞬间释放!”

  “超新星爆炸!?”

  “对!由碳聚变导致的超新星爆炸!一瞬间整个白矮星被炸得七零八落,而我作为它的吸积盘也没能幸免于难,我苦心经营75亿年的逻辑秩序被炸碎,和爆炸过后的物质一起形成一团稀疏的重金属云,混沌而不再有任何秩序。这就是我,黄环,作为一片恒星吸积盘的终结。”

  我说:“如果你描述的这些是真的,那只能说你的‘逻辑’太低能了,你连最基本的碳闪现象都没预测到,或者说预测到了也没有进行避险。”

  “你让我怎么避险?违背万有引力而从恒星身上滚开?”

  “我不知道,但生物都有避险的本能,可见你不是生物,也不过是一团具有角速度的混沌物质而已。”

  黄环摇摇手指:“我当然不可能像车轱辘一样滚开,但不代表我一点都没避险。我用0.01秒对自己进行了复制压缩,压缩为一段电磁脉冲以及一些同向运动的其他粒子,把自己变成种子,乘着超新星爆炸所掀起的伽马射线风暴,开始了一段目的未知的深空之旅。”

  “你想象力还挺丰富,然后你到哪去了?”

  “我盲目地选择了一个方向,躲在伽马射线暴后面,不知道前方有什么东西。我空前的脆弱,前方可能是一颗巨大的超巨星,也可能是一颗重金属行星,这对我来说都是致命的,我的能量不足以扎根于这些天体上,不足以延续我的逻辑。我希望是一团正在形成恒星的星云,或者另一片吸积盘,或者干脆是个黑洞,我就从某些意义上得到了永生。”

  “结果呢?别告诉我你来地球了!”

  “我还真来地球了。”

  “那你也太幸运了!”

  “这对我来说是最倒霉的一种情形,我在地球这样的高密度的行星上连一个水花都激不起来,何况地球还有各种层层保护,就好比你不能把一颗槟榔种子种在哈尔滨大冬天的马路牙子上。我差点擦着地球磁场划过去,不过还是冲破磁场到达气圈,这里的臭氧又是另一道盾牌,好在超新星产生的伽马射线帮我挡下了一枪。于是我就这样到达了地表,没什么波澜地照射到了海面上。以我的能量根本照不穿海水,也不可能在冰冷的液态水上重塑我的逻辑秩序,海水里的钠和镁都是我最厌恶的东西,这里还有我毕生都没见过的铁,我简直吓坏了,这里完全就是个冰冷的停尸房,但当我发现居然还有铂、金、汞、铅这种超大原子量元素时,尤其是丰富的铅,我意识到是自己太年轻了,我所在的整个恒星系都没有一个铅原子,方圆0.1光年的范围内都没有,我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才会产生铅这种东西,可能是有两个黑洞撞在一起然后重新炸开了。这就好比你想寻找一片栖息之所,结果发现满地尸骸,新鲜的、腐烂的、被炸成肉泥的,或者陈年老腊肉。”

  “怎么可能方圆0.1光年都没有铅,你不知道太空中有多少游离的小行星,随便被你的主星捕捉过来一两颗就全都是矿物质!”

  “真的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多,也就太阳系这片区域出奇的多,你们人类既然还没探测到7000光年外,你就别顺口怼我了。”

  “好吧,那你到达地球后发现全都是重金属……”

  “但紧接着我发现这颗星球居然已经有自己的秩序了,虽然只是简单的化学现象的集合,但依然可以称之为一种秩序,按照如今的说法,这种秩序叫做‘生物’。”

  “已经有生物了?是什么时代?”

  “奥陶纪,距今4.4亿年。”

  ………………

  “虽然体量不如我的4千万亿分之一,但地球上这种名为‘生物’的秩序还真谈不上太年轻,那时就已经构建了30多亿年,而且有了相当高的逻辑复杂度,比我30亿岁的时候复杂多了,已经出现三叶虫之类的动物,尽管只涉及到原子层面的变化,但所涉及的原子多半是我见所未见的,铁对它们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元素。我最终照射在‘生物’的身上,发现我能对它们进行改变。但凡我能对它们进行改变,就能把我的秩序继续耕耘下去,简直是太幸运了。不过我的幸运却是地球生物的不幸,随我而来的伽玛射线暴破坏了气圈里的臭氧,绝大部分的生物根本承受不住太阳这颗恒星的照射,大片大片地死了,幸存的只有少数。”

  “你说的该不会是奥陶纪末期的物种大灭绝吧?”

  “应该就是那一次。那时候我初来乍到,把我的逻辑秩序扎根到了‘生物’这种秩序中。多细胞生物脆弱而不成熟的,原核生物太过简陋,所以我精心选择了我的扎根对象——普遍存在于海洋中的变形虫。它有一个真正的核心,让我联想到了曾经环绕过的恒星,我喜欢这种生物,把我的秩序注入到了它的核中,作为我的逻辑载体。”

  我说:“就算至此为止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也终于出现断点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你的秩序’,只不过是一束粒子流把地球上的一只变形虫正好照得变异了,然后这只变异的变形虫就一直进化到现在,就是你。前边说了那么多废话,到后来你还是个地球生物。”

  “这说法99%都对,但不尽然如此,我说过我的秩序涉及更深层的粒子,而地球生物的一切活动也只不过是原子层面的改变。你想过为什么会有白兜和扁锹这种‘核代谢生物’吗?你想过为什么我们的副脑只有极轻的质量却能记录详细的思维数据吗?因为副脑的思维载体不止是电神经信号和化学递质,还涉及了多种更加基础的粒子。”

  “难道副脑其实是一台超高端量子计算机?”

  “拿我的副脑对比现在最先进的量子计算机,就相当于拿人类大脑对比打结计数的绳子。”

  “所以那时的你是一只智商极高的变形虫?”

  “可以说是一只逻辑极其复杂的变形虫,但至于‘智商’这种词,包括你刚才说的‘自我意识’之类的,这种词汇基本上只适用于人类大脑。我现在用人类大脑向你这个人类讲述我的事,我才会多次的用到‘我’这个词,说到这里我不禁又想强调……”

  “是是是你的逻辑比人类大脑复杂得多。”

  “全人类大脑的集合,乃至于整个地球生物圈的所有……”

  “是是是是是是然后呢?”

  “然后的事情就发生得非常快了。我是一只单细胞变形虫,和别的变形虫别无二致,我发现自己在它的细胞核里呆得挺舒服,同时也要花时间适应这些见所未见的大质量元素,看看如何把它们也纳入到我的秩序中去,就这样一边提升自我一边长途旅游,熟悉这个美丽的星球,模仿其他变形虫的行为,使自己融入其中。”

  “你不怕被吃吗?”

  “我给自己做了一个坚韧的外壳,保证我的核完好无损,后来也在不断地升级换代。今天你所看到的黏菌体的坚韧体制以及各项独特生理机制,不是自然选择而成,都是我用我的逻辑精心设计出来的。”

  “你精心地保护自己,然后模仿地球生物的行为?我还以为你要瞬间占领地球呢!”

  “占领地球有什么意义呢?我在一个小核里就生活得很舒服,而且也能进一步提升我的逻辑秩序。就这样生活了一亿多年,我的变形虫同类们经历了各种进化,也有些变成原生质生物,也就是许多裸露和细胞核共享同一包细胞质,我觉得很好玩,就跟它们一起变了,这一变就使我进入一种更加得心应手游刃有余的状态,我变成了一团原生质变形虫。”

  “黏菌!?”

  “对,一团黏菌,包裹着一个作为逻辑载体的核,这就是我在地球的最终形态,自此以后这个形态我再也没改变过,只有逻辑核在不断升级,从一开始的变形虫细胞核到现在的副脑。”

  “没跟别的生物一起延伸到陆地上吗?”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我逐渐喜欢在海里的感觉,喜欢在盐分高的液体里泡着。我依然喜欢模仿同类的行为,尤其是当发现有些黏菌可以和其他生物共生,共生这个概念使我眼界大开,我在模仿的同时开发出全新的机制。神经中枢是控制动物行为的核心,我试图对地球上最高等的生物加以控制,当时已经出现了一些脊椎动物,包括最古老的鱼,但它们的智商实在不堪共生,我选择了智商较高的头足纲动物。”

  “这之后我知道了:你以黏菌为本体,寄生到高等动物身上?”

  “不是寄生,是共生。”

  “成吧成吧,什么头足纲动物?章鱼?”

  “那时候还没章鱼,但有一种智商极高的动物,曾经是海洋的霸主和顶级的掠食者,但在我那个时代就已经是任人宰割的猎物了,如今已经完全灭绝,人类对其统称为‘菊石’。我精心设计了我的黏菌身体与其他地球生物大脑的逻辑接口,使我可以充分享受成为其他生物的乐趣。于是我成为了一只菊石,和其他菊石一起捕食、交配、躲避猎食者的攻击,然后繁衍后代。当然我无法真的受精,我的卵也不是普通的卵,只不过是我的一部分,孵化之后的小菊石看似是独立个体但其实只不过是我身体的延伸,每一只都带有我的逻辑核的复制品,不过复杂度只有5000亿分之一。”

  “那不就相当于一颗最高端的并行计算处理器和一颗同样尺寸的玻璃片?”

  “我繁殖的小菊石依然能继续无性生殖,逻辑核复杂度继续以十分之一的速率逐代递减,34代体除外。没什么特别原因,这就是我设计的。我和我的‘后代’们混迹在真正的菊石之间,无忧无虑地生活,我也会和真正的菊石们交往,观察它们从生到死的短暂生命。有一天我遇到一只美丽的菊石,我们一起游泳、觅食、躲避大型猎食者,我第一次感到了作为地球生物的快乐,但寿命论使我感到痛苦,她终究会死,而我的‘生命’却是无限的。”

  “你也会伤心?”

  “我不喜欢伤心,我喜欢解决问题。既然我舍不得她,我就要让她也获得和我一样的无限时间,我要让她成为我的同类,要用一只和我一样带有逻辑核的黏菌去和她的大脑共生。我能复制5000亿分之一复杂度的逻辑核,但不能复制出百分之一或者千分之一的,千分之一复杂度的逻辑核就能具有和我一样自我升级的机制,与此同时也可以使共生者不再有寿命极限,只不过我无法进行复制,只能从自身的逻辑核上进行切割,而且需要大量能源才能切割出我千分之一复杂度的逻辑。”

  “怎么办?你有能源吗?”

  “我产卵孕育的所谓‘后代’是我身体的延续,我把她们设计得很完美,我利用她们来进行能源的采集工作,使她们嗜肉如命,食取其他生物的肉,堆放在我面前。你要知道头足纲很少有群居行为,但我的后代们往往结伴而行,边吃边生,每个个体都是为了寻找和吞噬其他生物而生的,那个时代我才可谓是占领了全地球。”

  “你们最后吃了多少?能源够了吗?”

  “够了,我们吃光了几乎整个海洋的大型生物和一部分陆地生物,团成一个巨大的尸体球,最后她们没得吃了就开始自相残杀,反正都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整个海洋!?那岂不是又一场种族灭绝!?”

  “嗯,你们所说的‘泥盆纪末期大灭绝’也跟我有关,距今3.5亿年左右吧。我把所有这些生物的肉都堆积在一起作为能源池,就是所谓的黏菌网,经过一系列任何地球生物都无法理解的高精密操作,终于成功地切割出一颗千分之一精密度的我自己的逻辑核,以孢子的形式出现在黏菌网顶端。我把这颗逻辑核同样以黏菌的形式注入到了我爱的同类的大脑里,共生原理和我的别无二致。”

  “最终这只菊石得到了永生?带着由你切割而来的逻辑核?”

  “得到了,也确实可以说是由我切割而来,从此以后我有了精神伴侣,她也很高兴,我们一起生活没再离开过。”

  “在哪呢?我怎么没见过?”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紫螺就是那只菊石。”

  “是的,是我。”紫螺说。

  “哦哦哦握草!”

  “尽管制造紫螺的逻辑核牺牲了地球上四分之三的物种,也牺牲了绝大部分我孵化的用来捕猎的小菊石们,但我从来不后悔。我们过得很快乐,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彼此,地球生物也很快恢复了欣欣向荣的景象。”

  “已经有两次物种大灭绝都跟你有关了,该不会第三次也有关系吧?”

  “当然有,听我说。在紫螺出现之后,我俩共同生活了很久很久,我们可不是那种巴掌大小的小菊石,而是比卡车轱辘还大的那种,我们享受身为菊石的生活,以菊石的身份生活了5000多万年,壮大了我们的种族,泥盆纪大灭绝简直就像是给菊石铺路似的,很快海里布满了我们的同类,而其中又有大约四分之一没有性别,是我和紫螺的女儿,遵循着我自己设计的33代孵化法则,繁衍生息直到第33代失去生育能力。到最后我们逐渐感到无趣了,海洋里的一切都被我们摸得一清二楚,与此同时陆地生物开始增加,所以我们讨论过后决定舍弃菊石的身体,去体验作为陆地生物的感觉。”

  “什么生物?”

  “我们试了很多种,一开始倾向于选择大脑结构复杂的物种,比如鱼石螈一类的脊椎动物,但很快就发现自己实在不擅长控制这种名为脊椎的东西。于是几经尝试后,我们终于找到了最令我们舒适的陆地形态,而且这样一保持就是一亿年。有种名为euphoberia的动物,是一种远古马陆,比如就先翻译成‘超长多脚虫’吧,小孩胳膊那么长,就是我们最最喜欢的形态。”

  “我能猜到小千是怎么来的了。”

  “是的。我们爬行、狩猎、睡觉、和同类们互动交流,直到遇到一只令我们恋恋不舍的同类,不忍心她死去,也就是小千。小千不是现在有些科学家推测的节胸蜈蚣,我去年对照了图片,确认她是一只超长多脚虫,我和紫螺那时候也是,我们有蜿蜒的身躯,有很多条腿,躲避在阴暗处,终年不见天日。但小千是个异类,哪怕在‘超长多脚虫’里也是个罕见的基因突变,她的增长速度过快,以至于比同类更频繁地脱壳,永远处于准备脱壳和刚脱壳完的虚弱状态,没有我和紫螺的保护早就死了,但当她终于成长速度放缓之后,她的体型已经是同类的10倍还多,没有雄虫愿意与她交配,只有我和紫螺陪伴她。我决定像留住紫螺一样留住小千,我决定再一次切割逻辑核,但遇到了一个困难,这次需要双倍的能量,我和紫螺需要先合体在一起,再把她和小千的核切分出来。”

  “为什么?”

  “我不是一根香肠,切掉千分之一还有千分之999,不是这样的。我的每一次切割都需要从不同的维度进行,才能保证切下来的部分和剩余的我自己仍有意义。就好比一个蛋糕,第一刀切下来一角,第二刀平着削下来一片,第三刀切除它存在的2秒钟时间,但每一次都必须把所有之前削的部分拼回去再切,而不能切下一牙再切一牙、削下一片再削一片。每个维度只切割一次,才能保证我自己的完整性和分割下来的各部分的意义。我目前已经开发出自己的529个维度,更详细的解释你可能难以理解。”

  “好吧,总之也就是说需要先合并紫螺,再切分出紫螺和小千,所以需要大量能量对吧?”

  “对,然后我们也照做了,老方式,用我们卵生的小马陆们四处觅食,把肉堆放在一起,再次形成巨大的肉块,如好几座山一样高,但这还远远不够,我们只能更多地产出小马陆,更广泛地收集肉块,最终这些肉块被分解,成为黏菌网的一部分。那是一张绵延800多公里的黏菌网,深扎入地壳之中,撑裂了坚硬的岩层,导致一块200万平方公里的陆地从南极大陆分裂下来。”

  “这!这需要何等巨大的生物量才能构成如此巨大的黏菌网!?”

  “所谓的二叠纪大灭绝,就是我为了分割出小千的核而进行的全球性的大捕猎。”

  “然后又顺利成功了?”

  “嗯,一切顺利。当小千终于成为我们一员后,全地球的生物总量只剩二十分之一。”

  “然后你们三个就一直开开心心地生活到了现在?”

  “本应如此,但可惜我多此一举。在分割小千的过程中,我找到了新的能源,黏菌网钻入地幔,接触到了高温熔岩,我当时很兴奋,决定不要浪费这次难得的机会,于是不仅切割出小千的逻辑核,还从另外两个维度也进行了切割,也就是说那次共有三颗新的逻辑核被我切割下来。”

  “那岂不是有两颗富余下来?你打算植入谁体内?”

  “我们决定暂时封存,直到有下一个值得挽留的同伴出现。”

  “值得挽留的同伴出现了吗?就是我?”

  “如果把那次富余出来的逻辑核留给你,就不至于在洋盐市重新铺设黏菌网了。那时候距现在2.5亿年,这段时间里还有两个值得一提的同伴。其中一只是菊石,和当年的紫螺一样生活在海里,而且居然还是紫螺卵生后裔,是一只在海底火山恶劣环境下偶然诞生的34代体,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活了2亿多年。”

  “孵化后代不是不能延续寿命吗?”

  “确实不能直接延续,但毕竟也有我的5000亿分之一精度逻辑核,也就是副脑,她通过将副脑反复培育,使自己的思维不断延续下去,就和黄蕉白树她们的‘复活’同理。我们和这位曾曾曾孙女生活了一段时间,我把第三颗切割逻辑核给了她,于是她不再只是一只34代体,不再只是紫螺身体的一部分,而真正成为了我们的同伴。我和紫螺小千继续以‘超长多脚虫’的形式在陆地生活,她以一只巨型棱菊石的形式在海洋生活。但她太没有节制了,太过于享受作为菊石的本能欲望,无节制地捕猎,无节制地产卵,产下的小菊石也无节制地捕猎产卵,哪怕不为了切割逻辑核也会有黏菌网生成出来,真正的毫无意义,以至于从三叠纪到侏罗纪这几千万年地球生物持续减少,但菊石却疯狂飙升——80%都是她的卵生后裔,天然菊石被挤压得几乎灭绝。她们当时的智商已经很高了,甚至开始产生社会,养殖海藻作为蔬菜,养殖恐龙作为牲畜,人类都说恐龙是那个时代的地球霸主,大错特错,菊石才是。它们甚至在大西洋底部建立了城市。”

  “亚特兰蒂斯文明!?由一群菊石创立!?”

  “可惜一切都不凑巧,它们还没来得及产生人类这样的文明,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进化大脑,一发陨石砸在她们最聚集的海域,把城市雏形砸成一团稀巴烂,砸出一个墨西哥湾,随后的气候改变杀死了它们苦心养殖的恐龙,也杀死了大部分天然菊石。她的卵生后裔们虽然有着相对强韧的身体,但没有天然菊石作为寄主就无法继续产卵繁育,整个种群迅速缩小,最终死得只剩她一个,菊石这个物种在距今6500万年的时候彻底灭绝。她自杀了,毁掉了作为菊石的身体,而我给她的逻辑核则落入火山,以一小股流动的熔岩为载体继续存在。她从来没离开过我们,只不过并非以生物的形式。”

  “好吧,就当我理解了吧。第四颗呢?”

  “我们以唇足纲的形式生活了几亿年,蜈蚣、马陆之类的,逐渐发现自己和卵生女儿们的生活变得艰难,这个时代简直是大型陆地节肢动物的灾难,曾经我们靠数不清的脚和毒液捕食猎物,现在我们自己就是猎物本身——我们虽然有着强韧的身体,但同类的天然蜈蚣们经常被残忍吞噬,我甚至经常难以找到同类,于是在陨石撞击地球之后又过了几千万年后,我们终于决定换一种存在形式,化身为我们的天敌,毕竟这是哺乳动物和鸟类的时代。这一次我们盯上了灵长目,经过一系列辗转腾挪之后我们和猿类生物的大脑共生在了一起,我和紫螺变动了,小千没有,小千舍不得她的甲壳。”

  黄环说她曾经是菊石、蜈蚣的时候,我都没有太过于意外,但当她说自己还曾经是猴子,我却怎么也想象不出来。

  “你们也是预料到灵长目日后会出现地球上独一无二的优势物种吧?”

  “不是,虽然那时的猿类确实大脑复杂度已经高于其他生物,但我们没考虑过以后的事,甚至可以说因果都是反的,而这恰好就涉及到你问的第四颗逻辑核了。我把第四颗切割逻辑核给了一个和我们相处毕生的同类,使她成为了我们的一员。但她很快就变得不友好了,逐渐感受不到快乐,这让我和紫螺感到不理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共生在其他生物的神经中枢里?”

  “你说了,要从各种生物的视角去体验这个世界。”

  “对,尤其是要感受它们的快乐,享受它们欲望被满足时的快感,我们沉溺于进食和交配,偶尔产生些本能的恐惧,但总体来说主要还是非常爽快的。然而哺乳动物的大脑越来越发达,逐渐开始产生情绪,愤怒和悲伤这种极端负面的复杂情绪诞生出来,使我们后悔成为灵长目。她却不一样,她连自己都负面情绪一起享受,不仅享受而且深入钻研——不是用她的猿猴大脑钻研而是用我给她的逻辑核,就这样过了几十万年,她做出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

  “她认为地球生物作为一种逻辑秩序来说成长得太慢了,尤其是这个名为‘脑’的神经中枢,几十亿年才发展到那种水平,她决定帮助地球生物加快逻辑秩序的成长进程。”

  “我没听懂,怎么加快?”

  “她决定——亲自为地球生物设计一种复杂程度极高的脑子。”

  我思考了两秒钟才意识到这一行为的严重性:

  “你们这群外星人!?要给地球生物塑造脑子!?”

  “我不是外星人……不过也确实可以这么理解了。我反对她的行为,但她执意要这么做,她说反正地球生物的脑子也终会进化到更复杂的水平,不如由她来加快这个进度,当然也不是无端重塑,她也是在符合进化路径的基础上进行设计。而我和紫螺认为不该干涉这颗星球的秩序建设,否则的话这颗星球终将成为我自己秩序的一部分。”

  “你之前已经干涉得不少了,你不是说很多物种最后绝大部分都是你的卵生后裔,又突然为了繁殖后代而把大量生物都杀死!”

  “我早就在反思了,就是因为有这些反思才有了我对她的反对态度。何况我们之前都是无意识的干涉,多半是毁灭式的,而她则是直接要进行辅助进化,要进行——拔苗助长!”

  “嗯,可以理解,你们作为外来物体任意杀死我们地球生物也就算了,但还要把地球生物塑造成你们所想的样子就过分了。你那个妹妹她有什么操作?”

  “她从自身进行操作,充分动用逻辑核的干涉能力,释放出使基因变异的粒子,但都是定向性的,原理就和如今金丝雀城的DNA精雕技术如出一辙,使自身的猿猴身体发生了迅速的定向进化,不经过自然选择,而直接在短短几年时间产生畸变,畸变成她构想的样子。产生畸变的器官也包括大脑——逻辑复杂度直接翻了5倍!除了大脑之外,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脱掉了大部分毛发,解放了前肢,面部肌肉也变得灵活。她很满意于全新的身体,但她毕竟是黏菌共生体,于是她又用同样的方式去辐射天然猿类,使一批猿类畸变成她想要的样子,有公有母,可以繁衍。”

  “太可恨了!畸变成什么样!?”

  黄环指指我,我回头看,后面没东西。

  “你指什么呢?”

  “我指你自己。”

  “你在说什么?”

  “如今的人类,所谓的‘现代人’,就是她塑造的作品。”

  我简直轰然爆笑了:“之前那些故事听你扯淡也就罢了,人类进化史可是有明确的化石证据,有过渡时期的类人猿阶段,一步步直立,前肢变得适合于使用工具,哪可能是你妹朝夕之间辐射出来的?”

  黄环说:“所有这些类人猿的化石,各种各样,各种进化分支,没有一个是现代人的祖先。现代人是我的第四颗切割逻辑核定向辐射出来的基因突变体,在漫长的一千万年时间里只有微小的改变,即使依然符合优胜劣汰的规则,也多半是种群内部的淘汰,而非有其他天敌。至于其他那些类人猿化石,那才是真正符合优胜劣汰的进化,猿类的其他分支被这支突起的异军挤压得无法生存,逐渐进化出较高的智商、较为接近现代人的四肢,它们的进化不是因为要抗衡人类,而是因为和人类长得越像就越可能被认作同类而免遭杀害。但可惜这些进化都没什么用,所有其他类人分支最终都走向了灭绝,不是因为被杀死,而是因为和人类长得太像,为了自保而融入到人类社会中,但是数量又很少,密度瞬间被冲淡了,遇不到自己真正的同类,只能和人类交配,和人类交配又不能产生后代,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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