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你聽過吸血鬼嗎？」

問出口的瞬間，伏黑惠也覺得有些蠢。

「嗯？怎麼可能沒聽過，這是很常見的傳說跟故事題材吧。」虎杖悠仁翹著腿，隨意地將手搭在後座的桌上——那是伏黑的位子。「怎麼了嗎？伏黑會問這種問題還真稀奇。」

「沒什麼……」不用你吐槽我也知道。伏黑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啊、對了，他們是不是喜歡喝處男的血啊？」

「蛤？」伏黑開始、不對，是再一次對向虎杖問這個問題而感到後悔。「你那是從哪聽來的版本啊？」

「難道我記錯了嗎？」虎杖用手指點著下巴，「不過比起老人家，年輕人的血應該會更好一點吧？」

有道理……昨天宿儺也是嚷嚷著要吸女人或小孩的血。說起來那傢伙一開始會找上伏黑也是單純把他當孩子看嗎？而且究竟為何又放過自己呢？真是想不明白。

「如果現代社會有吸血鬼的話真好奇他們怎麼生存下去。」沒等到友人回應的虎杖自顧自地說下去，「漫畫裡的他們不是會喝一些番茄汁或吃櫻桃替代嗎？」

對了，就是那個。如果準備替代食品的話是不是就能讓宿儺減少吸食血液的頻率呢？雖然伏黑以自己當作籌碼讓他不要對別人出手，但每餐都讓他吸個幾口，總有一天自己也會貧血的吧？話說回來單純只要「血液」的話，是不是也能用動物的血替代人血？比如雞血那一類的，不過那要上哪弄啊？市場還是屠宰場……

——「伏黑？」察覺對方有些恍神的虎杖忍不住出聲輕喚，「你在思考什麼嗎？」

「不、沒有。」伏黑這才將思緒中抽回現實。「聽到你提櫻桃，我突然也想在放學後到超市買一點回去呢。」

「欸？伏黑你該不會真的撿到吸血鬼了吧？」

「……你要不要聽聽看你現在在說什麼？」

「也對啦，想也知道不可能，哈哈。」

不，這倒是真的。雖然虎杖平時總表現出不太可靠的樣子，但某些時候的他卻異常敏銳。暫時別讓他察覺有關宿儺的事好了……伏黑在心中嘆了口氣。要是被虎杖知道自己放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出來，想必他會自責不已吧？

❖

「你手上那是什麼？」

伏黑惠一進客廳就看到一個側躺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看電視的千年吸血鬼，在自己回到家後抬眼看向他並懶洋洋地開口。

「你說這個？」少年晃了晃手上的塑膠袋，「一點點水果……為你準備的。」

男人沒說話，只是坐起身並關掉電視，饒富興味地望著他。

「我沒有別的意思，」伏黑扭過頭，「只是挑了一些顏色近似於血液的水果，說不定能代替……」

「哼，多此一舉。」宿儺不以為然地打斷他，「你是想用這個打發我？」

「才不是！」伏黑反駁，「但我每餐都讓你吸血也不是辦法，總有一天也會吃不消的吧？」

「所以說讓我出去狩獵不就解決這個問題了嗎？」宿儺一邊嗤笑一邊站起身，一步步地走向伏黑惠。「真不懂你在堅持什麼。」

「那可不行。」面對男人那危險的眼神，少年下意識地擋住往大門的方向。說起來從早上餵完宿儺後也過了好幾個小時了，在這之間……伏黑的神色開始染上一絲驚慌。「你該不會……」

「沒有。」知道對方心中所想的宿儺打斷了他的疑慮，「你早上要我待在家裡直到你回來，我可是乖乖聽話了哦？」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近，男人俯身盯著他，黑影漸漸將伏黑籠罩。此刻的少年因為對方冰冷的語氣而冷汗直流，卻依然固執地不願挪開腳步。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可以憑自己的力量阻擾我吧？伏黑惠。」

「我沒有……」伏黑垂下了眼簾，貼在腿測的雙拳緊握又鬆開。他當然很清楚，要是宿儺硬要離開的話他攔也攔不住。他就只是一個渺小的人類罷了，就算對方因為某種原因讓自己免於一死，也不代表他會將同樣的寬恕套用在別人身上。

是啊，雖然宿儺會在吸完血後替他治療傷口，還莫名其妙地為自己準備早餐，但伏黑卻沒有因此忘記，那男人從本質上就是個性惡劣的吸血鬼。儘管取人性命的行為不對，但說到底他也只是遵從進食的本能而已，但是、但是……

空氣凝結了好一陣子，最終是宿儺先打破了沉默。

「所以你買了什麼？」

「什麼？」伏黑抬起頭，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我買了櫻桃跟番茄……」

「……我要前面那個。」宿儺退開幾分，轉身往廚房的方向走去，「吃完晚餐再洗給我吃，你先去把那身校服換掉。話說你這冰箱還真是只能用貧瘠來形容，平常肯定很少自己做飯……」

伏黑站在原地足足愣了十幾秒鐘才搞懂對方的意思，還能聽見那端宿儺、聲音逐漸變小的抱怨傳來。

❖

洗過澡的宿儺愜意地坐在沙發上，身上換了一件白色長T——依然是伏黑惠的。

「我說你啊，沒有自己的衣服嗎？」白淨的瓷碗裡盛有數顆暗紅色的果實，洗淨後的果皮閃耀著透明的水珠。伏黑捏著櫻桃梗拿起一顆，懸在半空中。

「有，只是來找你的路上被我撕破了。」少年身旁的宿儺張口咬下，咀嚼了半晌後將籽吐進垃圾桶裡。「味道還可以，只是比不上你的血。」

「……」伏黑一臉無奈，「話說你一定要我餵才行嗎？」

「少囉嗦，啊。」宿儺張開嘴巴，讓少年又往他嘴裡丟了一顆櫻桃。

「那手指呢？在你那邊嗎？」

「被我吸收了，那算是我一部分的力量。」

「這樣啊……」伏黑拾起一顆不帶梗的果實，這回宿儺乾脆抓著他的手，湊到自己面前。

男人傾身向前，一口叼走伏黑手中的櫻桃。大拇指在手腕內側光滑的肌膚上來回摩挲，似乎是覺得這樣還不夠，宿儺伸出舌頭，意猶未盡地輕輕舔過少年的指尖。整個過程中，他的四顆眼珠皆緊緊盯著對方的雙眸，彷彿在觀察獵物的任何細微反應一般。

「……你故意的吧。」伏黑平淡地看著他，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該死，他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心跳加速，真不想讓宿儺發現。

「害羞了嗎？」千年吸血鬼似乎生來就是為了與他唱反調，他揚起那副令伏黑看了便想揍人的笑容，戲謔地說道：「你的脈搏變快了喔。」

「閉嘴！剩下的你自己吃。」伏黑惱羞成怒地將碗塞到宿儺懷中，站起身並走回房間。

「嘖。」宿儺又吐了一顆櫻桃籽。

TBC.

小说相关章节：【宿伏】聽說吸血鬼喜歡處男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