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專在正式接受了乙骨憂太的當天就撤銷了對乙骨憂太的通輯令，而且向外宣布乙骨不再是詛咒師。各方的詛咒師經由他們的消息渠道收到了有關的消息，但是當下卻未有人知道發生了甚麼事，對於這個消息均在觀望當中。

後日，夏油一派的人放出了一個十分囂張的消息，指乙骨憂太已經背叛了他們，所以夏油一派的人即時開始會乙骨進行無限期的追殺，懸賞出了五千萬的賞金，所有人——包括詛咒師、甚至是術師，如果有誰殺死了乙骨憂太，都可以找他們領取這筆錢。

當然實際上夏油一直都為錢苦惱，當然是拿不出來這筆錢的。但是他知道這並沒有機會需要付出去，以乙骨的實力來說，並不是隨便上一個人能夠殺死，他這麼做也不過是增加可信性和說服力而已。

但是正正是這些行動，對高專方面來說這一切都有如乙骨提供的情報一樣。

如果說一開始高專也只是抱著半信半疑姑且先戒備一下也沒壞的心態，現在幾乎不怎麼去懷疑了。接下來就是等到十二月二十四日當日——如果有如乙骨所言道理，預先準備了一切的他們去打的這一仗，絕對不會敗。

家入看著手上的紀錄，向前翻了一頁就皺起了眉。坐在她對面的狗卷整個人馬上連平常有點貓背的習慣都改正，坐正得有如雕像一樣，不過坐得好不好對家入來說可是一點影響都沒有，她開口都是那個語氣態度。

「狗卷君。」

狗卷有些心虛地吞了一口。

「你失眠這個症狀都有半年多了吧？」

「鮭、鮭魚……」

「上次你來找我是多久前的事?」

「……」狗卷算了算，默默地舉起了兩根手指。

「對，兩個星期前，上次我說我開給你的藥是吃多久?」

狗卷十分心虛地別開了視線。

「一個月。我是這樣說了的吧?是我沒有說嗎?」

「昆布……木魚花……」

「……」

家入見狗卷不敢看向她，雖明白狗卷不是那種沒分寸的人，反轉術式雖可以治療吃藥過多的後遺症，但是主因一直沒解決，這樣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要是這樣下去只有失眠都還好，要是再牽涉多點其他的症狀就更麻煩了——

「唉⋯⋯你等我一下。」

看樣子，這已經不是狗卷自己一個能夠消化的問題了，是時候找悟了嗎？家入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上那份紀錄站了起來，轉身離開了。

狗卷看她是拐入了一間房間不知找甚麼，過了一會家入就拿著一袋藥出來，坐回了狗卷對面的椅子上。

「我也說過了，安眠藥只是治標不治本，你這個問題必須由根本解決。這是一個月的量、一、個、月。量決不能再加，如果你再擅自加量，我就要跟真希他們說了。」

家入把藥交到了狗卷手上，就算沒有強力的攻擊手段狗卷仍也感受到了家入小姐可怕的地方，他連忙點頭如搗蒜。

「好了，沒其他問題你可以回去了。」

「鮭魚！」

家入擺擺手下了遂客令，最近十分頻密地跑來的狗卷馬上如蒙大赦的抱著藥就跑走了。家入翻著狗卷的紀錄，手就有點痕，想抽一口煙。不過在她真的衝動地去買煙之前，又有人拉開了門進來。

家入一轉身就看到了剛剛才想到的人，五条悟正靠在門口。

「怎麼了?」

「我看到棘抱著東西跑走了，想著『啊咧難不成是硝子萬聖節沒派完的糖果還有剩？』過來討吃的，硝子你不能這樣偏心喔。」

「萬聖節都過了多久了，要是真的是糖果那類就好了⋯⋯你來得正好。」

家入無視了五条日常胡話的內容，站了起來一把把手上的紀錄拍到五条久揍的臉上。

五条抓著在他臉上向下掉的紙張，一邊嘴欠地回嘴:

「萬聖節不就過了一個月嘛，幹嘛這麼大火氣。」

「喔，你看完還能心平氣和的你再跟我說。」

家入雙手在她的白大衣口袋掏了掏，卻沒掏出她想像中的香煙來，她抽回手，既然沒有煙但是又手痕，只好用手指把玩著髮尾。五条也不含糊直接拿起了那份紀錄看了一遍，然後頓了頓，又翻了一遍確認日期，然後沉默了下來。

他知道硝子不可能有糖果，所以也只是抱著試試的心態來打探一下，沒想到一直保持著沉默的硝子會主動跟他說開了。

「自那之後一直都是?」

「啊。」

「……為什麼現在跟我說?」

「本來早就已經減藥，情況也已經好多了，最近又突然惡化，本來也就不是好到哪兒去的，要是這樣下去可是會壞掉喔，那個孩子。」

五条看向了手上紀錄的日子，發現了加藥是在大概兩個月前，不用多想，原因就很明顯了。

兩個月前來到的「乙骨憂太」。

——他就想到的。五条把那份紀錄交回了家入手上，像是回應家入沒有說出口的話一樣。

「我知道了，交給我吧，我不會讓同樣的事再而三地發生的。」

—————

乙骨自在九月末的時候來到了高專，之後基本都是窩在房間裡，一日至少有吃兩餐，這由舍監方面得到了証實了他還好好的活著這件事，也因為乙骨不是真心要來當術師，他的行為就算再不合群也沒有人可以指摘。

但是五条倒是來敲過幾次門，問他要不要去上課體驗生活，不過都被乙骨十分肯定地回絕了。

初時在高專內也有些疑問的聲音傳出，但是夜蛾連一早預備好「為什麼乙骨憂太會成為術師」的藉口都沒需要動用，多數人就自行為乙骨的投靠作出了無數的辯解。

「肯定是因為打不過五条悟，為了保命而來了。」

「肯定是因為怕被尋仇，所以來了。」

「肯定是因為⋯⋯⋯」

就像是只需要解除了一個懸在頭上的斷頭刀，誰也不在意是誰去解開，誰也不在意是因為甚麼而解開一樣，他們就因為「被解開了」這一個事實而慶祝，雖然可笑，但是這確確實實的也省去了夜蛾他們要去解釋的麻煩。

乙骨本來以為他說這麼的宅在房間裡直到十二月未，然後一切就會在平安夜、或聖誕節那一天完結。但是今天五条卻再次再次敲響了乙骨的房門，乙骨就算沒開門都知道門外的人是誰，他露出了十分之嫌棄的表情，沒有應門的打算。

「乙骨君，我知道你在裡面喔。」

「……」

乙骨嘆了一口氣，知道要是他不應門對方不會放棄，他走去了扭門門鎖和房門，一把推開來之後就看到了光站著都讓人覺得煩的五条悟。

「這不是在嘛，早點開門嘛。」五条雙手插著口袋抱怨了句。

「……有事?」你不是知道我在才來的嗎？？乙骨經歷過了幾次心靈的摧殘，明白了眼前這個人不接理出牌的本性，要是跟著他的話題跑只會越跑越遠，所以他無視掉五条的話，擺出了一副不歡迎來客的樣子。

「欸？不讓我進去嗎?」

「里香不喜歡其他人在。」

「啊，沒關係沒關係，那點程度傷不了我。」

「……」

乙骨敗了給五条的粗神經，讓開了房門讓他進來。五条就著雙手插袋十分輕鬆地走了進去房內，乙骨就跟著關上了房門，回頭一看就看到里香十分不快地指著五条，大叫著：「不要來阻礙我和憂太太太太！！！！」

然後里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拳就打向了五条，只不過五条身邊時常都張開著一個看不見的屏帳，里香那一下能打死人的力度碰到碰不到本人。

「不愧是特級～」五条感慨了下里香的實力，但是他伸出單手擋住了里香的手，就算里香就轉著用不角度打向他都被擋下，里香快要氣得失去理智，牠張開雙手抱著那個看不見的保護屏障用力地勒緊。

「嗚嘩，不讓她停下來嗎?這樣很礙事耶。」

「……里香，等一下可以嗎？」

乙骨故意的沒有馬上阻止，但是他看里香也確實破不開五条的防衛才開口。聽到了乙骨的喝止，里香有點失落地鬆開了雙手，飄回在房間的的正中央。

「癈話我就不說啦，時間也不是很多。」

乙骨這一下也很想回應「你這叫沒說癈話嗎？」不過要是他真的這樣子回應了，這個人恐怕會沒完沒了地跟他扯東扯西就是要扯開話題，沒幾個小時或是半天都沒有辦法脫身，這個沉痛的事實五条在過去的日子就已經親身示範了幾次了。

「因為這樣那樣，本來我是不打算過問的啦，但是事情已經發展到我就算忙到要飛了也不得不插把手的程度了。」五条一開始還說得十分隨意，但是他突然態度一轉，十分尖銳地問道：「你和棘之間發生了甚麼事？或是你做了甚麼？」

乙骨沉默了半晌，卻還是沒有正面回答。

「你問我做了甚麼？就算我不說，你也沒有辦法吧?你想知道的直接去問狗卷君不是更快嗎?」

「的確，你不說棘不說我是沒有辦法，但是這樣下去你們就會這樣的完結，再也不交集。你不是對棘很有興趣嗎?你就這樣也可以?」

「我也就跟他見過兩次而已，就算有令我感興趣的事也忘得七七八八了，我沒必要對他做甚麼吧。」乙骨說完嘲諷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因何而笑出來，五条本以為他打算扯開話題的時候，乙骨又自己繞回去了，他說:「雖然有咒言的影響說不出來，也不至於寫出來也會見效吧?你讓他寫出來不就好了嗎?」

「不是咒言的問題……乙骨君，你長期自閉生活可不行，不跟多點人接觸的話會變蠢的，你看，你連現在發生了甚麼事都沒能正確地理解喔？」五条雙手攤了攤，十分誇張地搖頭嘆了口氣。

「……你想說甚麼？」乙骨沒正確抓住五条想要說的話，皺起了眉提問。

五条沉默地看著乙骨，忽然間他抑壓了下來的怒氣一下子都湧出了來，那不妙的氣場連里香都不禁退到了乙骨的身後。

這個人不好惹。乙骨的危機警報響起了來，他幾乎是同時就伸手搭上了放在旁邊的刀的刀柄上戒備。

「——我要是想殺了你，你就算做好了萬全準備都是會被的轟成渣，所以你可以不用那麼戒備。我現在只是想問你一件事，你照實回答我——你對棘做了甚麼？」

乙骨捏著刀柄想他以前跟五条不是沒有對打過，那時也沒覺得有多吃力，但是眼下他卻明白了，那時候五条壓根沒出全力，而就算他變強了，五条的高度跟他也仍然不在一個層次。

「來到了這裡之後我就沒有再跟他接觸過，也沒對他做甚麼，我不知道你在說甚麼。」

「我不是問現在，或是你來到之後，而是你之前對他做了點甚麼。」

「⋯⋯我、他⋯⋯他……是……」乙骨支吾了一會，然後別開了視線說道：「狗卷君很怕我這點我還是知道的，所以我已經沒有出現在他面前，這不就已經足夠了嗎？」

「⋯⋯⋯你認真在說？」

乙骨點頭。

五条聽到乙骨的回話感到一陣無力，連生氣的意慾都沒有了。

「……乙骨君，你看上去明明是很敏感的類型，原來實際是超級遲鈍的嗎?」

「……？」乙骨十分不解地看著風馬牛不相及的五条，剛剛不是在問狗卷的事嗎？

「首先你為什麼會因為棘怕見到你，所以你就不出現在他面前，這個原因你自己想清楚。」

乙骨僵硬了一瞬，然後看了一眼里香。五条並沒有在意這事，接著就說了下去。

「然後呢，憂太你知道嗎？」

對於五条突然拋出了問句還要突然改口轉了稱呼。乙骨被他問得整個人都再次戒備了起來，就怕他又不知道發甚麼瘋。

「人類可是會被嚇死的喔，不要小看了恐懼。」

「⋯⋯？」乙骨由剛才開始就跟不上五条的話題，但是五条沒多在意，就接著自個兒的推進了話題。

「由開始說起吧。」

「半年前左右你跟棘第一次照面的時候，那時候我猜你對應該棘發動了攻擊令他重傷到快死掉了，雖然人是救回來了——啊，這不是打算責備你喔，當下大家是敵人也沒有手下留情的原因吧。然後就是這裡出了問題。」

「問題?」乙骨疑惑地反問。

「嗯，雖然馬上治療了，身體上的傷都已經治好了，但是在精神上棘似乎受到了相當大的打擊，自那天之後一直有失眠困擾，而且上次見到你的時候，狀況明顯也太對勁吧。」

「啊……所以他才⋯⋯但是重傷也不會……」乙骨的表情有點微妙的變化，似乎也是不太想提及當時的事，他別開了視線提出了微弱的反駁。

「所以我才問你到底做了甚麼，就算是瀕死或是受了重傷，棘也沒有試過有這樣，所以才顯得奇怪。」

「也」沒有。乙骨抓住了這個字眼。對了，術師的死亡率確實不低，特別是面對強大的咒靈的時候傷亡更是慘重，就像他也已經手刃了不知多少人了，會受重傷或是哪天會死掉也不是意外的事，狗卷也早就在這些場面走過無數次了。

那麼，為什麼會這麼害怕他?乙骨只覺得腦袋一陣抽痛，不願再去深想。但是既然受傷是家常便飯，那他就更沒有必要跟五条說明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事了。

「就算是我做了點甚麼，也跟你沒有關係吧?」

「不想我知道？是因為你覺得自己也做錯了?還是純粹因為不想我知道你們之間的事?」

「……」

五条誇張地嘆了一大口氣，他倒退了幾步坐到了沙發上，靠著靠墊還繞起了腿，要是形容起來就是擺出了一副瞧不起人的態度。

「憂太，你是不是連自己都沒意識到，你這些行為都像是在說你喜歡上棘了？」

在五条說完的那一瞬間，里香一拳把半張沙發打成了碎片，那些飛濺的碎片彈向了五条但是都被擋了下來，里香也知道自己無法傷到五条，這一下的目的也就是威嚇而已。

「憂太！！！憂太喜歡的！！！是里香！！！！」

五条臉帶微笑地看著乙骨，乙骨被五条的話打得一愣然後注意到五条的笑意，他馬上出口阻止了里香欲繼續破壞的行動。

「里、里香、停下來！」

「憂太！憂太！憂太！！憂太最喜歡的是里香，對吧？」里香手上還捏著沒能倖免的茶几腿子，回到了乙骨的旁邊質問著。

「啊啊，當然。」

「里香知道的，但是里香討厭這個人，憂太，我們把他殺了，好不好?」

「等一下⋯⋯里香，等一下。」

乙骨伸手搭住了里香的手，里香馬上就冷靜了下來，也沒有再嚷著要殺人了，但是仍然用發紅的眼睛瞪著五条看。

「抱歉抱歉，我亂說的，對不起喔。」五条馬上十分沒誠意地道歉。

里香對此的反應只是咧了咧嘴。五条馬上就低嚷著「妒嫉中的女人真是恐怖」。

「麻煩你下次不要在里香面前亂說，里香很容易會把這些胡話當真的，你也不想里香把這裡毀掉吧?就算是我也不是每次都能阻止生氣中的里香的。」

「都說了抱歉，不會了不會了。」只在「里香」面前呢。五条馬上就嗅出了這句話的怪異之處，不過他也沒打算說穿，要是里香真的暴走起來，事後他的報告恐怕是要做幾十份，所以他單手舉起拜了下表示自己有在反省，只是語氣中卻是一丁點都沒有感覺出來。

里香聽完似乎也消了氣，額上的血紅的眼睛也閉上了，卻佇立在原地散發出不歡迎五条的無形的壓力。

「所以你到底做了甚麼才可以把他迫到那個樣子?視乎原因辯解可以免除罪責喔，請。」五条做了個請說的手勢。

「就算我說了也不會解決……」

「會的，只要好好地溝通，沒有問題不能解決的。」五条強硬地打斷了乙骨的話。

乙骨微微地瞪大了眼，然後苦笑了起來，看著五条堅定的表情，他慢慢地開了口。

「……我們——玩了個『遊戲』。」

「遊戲？」

乙骨頓了頓，像是思考要如何說明一樣的沉默了一會，然後有點艱難地說出口：「……如果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我就讓所有人都活著離開的遊戲。」

「哈?」五条幾乎是接著就發出了極大聲的反問。

「憂太沒有錯！！！！」里香馬上就力挺乙骨，以同樣大的聲量喊著，同時張牙舞爪地恐嚇著五条。。

「——里香，可以安靜一會讓我和五条先生說話嗎?」乙骨沒看向五条的方向也能想像到對方肯定是一臉暴怒，他知道那樣的行為就只可以稱之為虐待，就算他做再多的修飾，也不會改變到這個事實，對方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里香死嚇完五条聽到乙骨的話，整個身體縮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到了乙骨的身後，用著極不安的聲線的道歉：「憂太、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對不起、對不起喔……」

「我沒有生氣喔。」

接著乙骨說的話，里香停下了道歉完全的安靜了下來。

「難怪……真的是……原來不只是失眠……是連說話都出問題了嗎……」五条扶著額仰頭深呼吸了好幾口，找回了差不多斷光的理智線，他才再次看向乙骨，但是乙骨卻帶著一臉覺悟的看著他。

「……我沒有任何找藉口的打算，我確實是那樣做了，所以你打算替狗卷報仇的話，我也沒關係。」

「憂太，我不知道你是因為甚麼原因會這麼憎恨術師，但是我知道你不是針對棘而去做的，這一點，我不能因為受傷的對像是棘就特別怪責你，就算在這裡殺了你可能是可以解決到燃眉之急的問題，但是這並不是正確的啊。」五条雙手交疊起來用力地捏緊，他俯身向前，看著跟前的地板和散落在地上的砰片，感覺到上天可能真的是特別的喜歡玩弄他人。

「……對棘來說，你真是做了最不應該做的事啊。」

乙骨聽著五条的話，聽出了一股十分不妙的味道，他正想追問的時，五条就接著開口打斷了他想說的話。

「咒言的確很可怕吧?也很讓人嘔心吧?一句話就能無限制地命令別人去死喔。見識到咒言的力量之後，就會害怕著『自己真的是自己嗎?』、『在不知道的時候真的沒有被命令著、控制著去做了甚麼嗎？』、『自己真的是靠自己的意志去行動嗎？』可任意地操控人心，咒言師——像極了怪物吧?」

「我沒有——」乙骨馬上反駁，但是他看著五条那副了然的樣子，話說到一半後再也說不出接下來的話。

因為看起來五条的樣子不像是在捏造或是想像，而是因為曾經親眼目睹、感受過，才會說出來。

「所以不管你是怎樣想的都好，這樣想的人可是遍地都是。」五条攤了攤手，完全一副不負責任的樣子，但是接著他伸出手直直地指著乙骨：「但是，如果你覺得你應該負上一點責任的話，想為他做點甚麼的話，就去解決棘的問題吧，只有這些問題是我插再多的手，也不會能夠解決的。」

責任？為他做點甚麼？這是乙骨從未想過的話。

被指著的乙骨站在原地支吾了一會。最後卻是抬頭看向了五条，眼中有著他自己都未曾發現的堅定。

「我……我……應該怎麼做？」

「唔⋯⋯先在棘的面前把自己弄成一樣的重傷?看到兇手跟自己一樣遭遇的話多少也會改善吧?」五条認真地提出了提議，當中真心的成份佔了多數——別以為他會把棘重傷的事當粉筆字一樣抹掉就算，不過恐怕就算乙骨真的把自己打殘，也不會有幫助啦。

「⋯⋯」

乙骨看著五条的表情陰深得讓人看不透他的情緒。五条保持著微笑了一會，知道他的半真心半開玩笑的提案不會被採用，雖然也是能預算到的事，但是內心還是有點微妙，但是玩笑也開到該這裡了，他接著開口。

「你做的事不會被輕易原諒自然是當然的事，但是這也是個機會。」

「機會?」

「對，機會——『從闇而生，比黑更黑，將一切污穢盡數袪除』。」五条伸出手在這個房間內落下了一個小型的帳，隔絕了所有在外監視的人的視線。

乙骨沉默地等待著五条的後續。

「你可以讓里香退下嗎?接下來的事可是牽涉列個人私隱，我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呢。」

「你想做甚麼？」乙骨皺起了眉，對五条說的個人私隱持疑，他也不覺得這個人在這方面有這麼的著重。

「說點過去的故事。就算你想要去解決，也總得知道成因是不是？」

五条說完就等著乙骨找個理由把里香使走，完全不擔心被拒絕。乙骨則是低頭思考了一會，就按五条的話去做了。

「……里香，你可以先回去嗎?等這個帳解除了，你再出來好嗎?」

「憂太……」但是里香明顯不想回去，也不想讓五条和乙骨一起獨處，但是乙骨卻很堅持要牠退場。僵持了一會，最後里香敗下陣來，悶悶地消失了身影。

確認了里香的身影消失了，五条輕笑了一聲，他的聲音就在這個帳內響了起來。

「棘一直以來對『說話』這件事本身就感到不安。」

「那種不安在以前被我們給抑壓了下來，為了讓他不恐懼說話，我讓他減少使用的單字，平日也說一些沒有意義的句子。但是不安的源頭卻無法解決，可能會在某一天也可能會因為某些事而再次被激發出來，但是就算有這樣的隱憂，我們也只能這樣做。」

「但是現在，他對『說話』的不安連帶對你的恐懼混在一起，如果可以令棘對你的恐懼消失，說不定可以一併解決一直以來埋在他心裡的問題。」

「所以，憂太，這是個機會。」

「把你做錯的事變成救贖的機會。」

小说相关章节：寂響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