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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者:第二章 (九),2

[db:作者] 2025-07-26 22:07 5hhhhh 5260 ℃

“说的也对。是我考虑不周。”陆久说。

听了帕斯卡的话,罗本脸上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

“那更好。我也有些军事方面的问题,正好向陆先生请教请教。”罗本说。

37

几个人一起向着餐厅方向而去。餐厅就在会议室的对面,是和会议室一样大小的一间房间,显然是为了让客人不必离开这层楼就能用餐。

走进餐厅,午餐的菜品已经摆好了,八道菜两道汤,十分丰盛,显然是为所有人都准备了餐点。

但罗本那边似乎只有一个人用餐,那两个保镖依然是默不作声地站在他的身后,没有落座。

“罗宾先生请。只是些便饭,招待不周还请海涵。”帕斯卡在餐桌前优雅地坐定,然后伸手示意罗本不必客气。而陆久则坐在帕斯卡身边、NT77依旧站在他们身后。

“我是不会客气的,客气是倒是你啊,帕拉。”罗本大咧咧地坐在座位上,伸手拿过来了身边的一瓶酒,“我们又不是初次见面的新朋友,为什么我觉得你忽然变得小心翼翼了呢?”

“毕恭毕敬是我们待客的礼节。” 帕斯卡微微一笑,“中国有句话叫‘礼多人不怪’,罗本先生不是第一次来中国了,我想您一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吧。”

“‘罗本先生’不明白的是你,”罗本说皱着眉头说,“说起来这个称呼可真是生分。而且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如此拘谨的人,是后来有人教给了你这些礼节吗?”

“那时候我只是个无依无靠的科学家,而罗本先生代表的是给我诸多支持的公司,所以我自然要依照公司的习惯行事。不过现在我是这次会晤的东道主,而罗本先生是我潜在的合作伙伴,我该遵照本地的礼仪也是情理之中吧。”

帕斯卡的话不温不火,脸上依然是礼貌的笑容,但言语间提醒罗本注意彼此立场的意思是很明显的。听了帕斯卡的话,罗本默默凝视了帕斯卡一阵,然后点了点头。

“说得没错,帕斯卡女士。”罗本笑着说道,“那时候你只是个负责技术的小姑娘,到现在我还是这样的印象。没想到短短两年时间,你已经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负责人了。真是时过境迁啊。我只是有些怀念那时候叫你‘帕拉’的时光罢了。”

“不管我们是什么身份,您在我眼里依然是值得信赖的四哥。所以我在寻觅合作伙伴时,第一个就想到了您。”

“是吗。我还以为你想起我是因为……”

话说了一半,罗本看了陆久一眼,然后没有继续说下去。

“抱歉,陆先生,我们只顾着说自己的事情,把您给冷落了。”罗本举起手里的酒瓶摇晃了几下,“不知您平时喝酒吗?”

罗本显然是在邀酒,看来他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陆久这里了。

陆久本想说不喝,因为他不喜欢和陌生人喝酒。但看到罗本已经将自己的杯子倒满,于是陆久微微点了点头,说:“偶尔喝一点。”

陆久知道,让客人自斟自饮是不合礼节的。自己如果说不喝的话,帕斯卡难免就要作陪了。

“那太好了。”罗本高兴地说道,“我正担心要一人独饮了呢。那我想请陆先生同饮一杯,不知陆先生意下如何?”

“不胜荣幸。”陆久笑了笑说道。

听到陆久的话,站在一旁的NT77拿起了桌子上的酒瓶,给陆久面前的杯子里倒上了酒。

“多谢各位盛情款待。”罗本举杯向陆久和帕斯卡致意。

“哪里。”帕斯卡笑着说道,“罗本先生不辞远行前来捧场,该感谢的是我们才对。”

“帕斯卡女士的邀请,我岂能爽约?”罗本笑着说,“为我们的再次携手干杯!”

说完,罗本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酒。陆久也举起酒杯点了点头,喝干了杯中的酒。

——口感辛烈壮口但辣不刺喉、香味细腻复杂但浓而不艳,这是上等的陈年好酒。

“陆先生酒风豪爽,想必也是酒桌上的豪杰啊!”罗本见陆久也干杯了,高声称赞。

“哪里,”陆久说,“偶尔小酌两杯而已。”

“何必谦虚?再来再来!”

罗本说完将自己的酒杯再次倒满,陆久将杯子放在桌上,NT77立即也为他斟满了酒。

“佳肴不耐久置,别只顾喝酒。吃菜、吃菜。”

也许是了解罗本的酒量,帕斯卡拦住了他刚要端起的酒杯。见自己敬酒受阻,罗本看了帕斯卡一眼,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说得也是,菜凉了就不好吃了。”罗本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的菜说道,“中国菜我最喜欢了,可惜做法太复杂,不能在家里做。”

罗本筷子用得很熟练,这让陆久有些意外。看来他对中餐并不陌生。

“中国菜也有许多适合家常的菜品。”陆久说道。

“是吗,那我以后也要让我家的厨师学一学了。”罗本擦了擦嘴角说,“不知道帕斯卡女士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和她也算是老朋友了。那时候在苏梅……哦,那时候在公司的时候,她偶尔也会下厨为我们做些中餐的菜品。她的厨艺可是一流中的一流呢。”

“此言不虚。”陆久说。

“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帕斯卡说。

“正因为时隔多年,所以才值得怀念。”罗本有些惋惜地说道,“可惜后来我离开公司后,就再也吃不到正宗的中餐了。”

“那今天就请尽情享用好了。请。”陆久说着举起了酒杯。

“可惜酒菜常有,美好往日再难得……”罗本拿起酒杯说。

“别那么说,以后我们不又是伙伴了吗。”帕斯卡说。

“呵呵。”罗本不置可否地一笑,再次一口气喝掉了杯子里的酒。陆久也随着把酒干了。

“咳。”一旁的帕斯卡轻声清了清嗓子。

“没事。”陆久低声说。他知道帕斯卡想说什么,但他对自己的酒量还是有自信的。

而且陆久已经看出来,罗本想借饮酒从气势上压倒他们,所以他此时更不想让步。

“你提供的资料之前我已经了解过了。”罗本吃了几口菜,放下筷子说,“不需要长时间训练就能投入战斗的民用人形,可谓批量制造的战术人形,简直是生产技术的一次革新。光是我认识的朋友当中就有很多对此感兴趣的,前景无疑非常广阔。但是不知道如此高效的技术,为何不和你最熟悉的远东第一的人形生产商合作,而要找我这个偏僻地区的小作坊主呢?”

“那自然是罗本先生的工艺更加优秀、价格更加公道了。”帕斯卡笑着说,“不必担心,我们这一方面的技术和那家公司毫无瓜葛,拥有完全的自主产权,所以和谁合作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决定。”

“听起来真是让人信服。不过冒昧一问,这样全新的技术,是否会因测试不足而存在未知的风险呢?”

“当然,就算经过了全面的测试,也没有一种技术是没有风险的。技术风险、道德风险,乃至社会性的信任风险,在民用人形这一行里永远如影随形。但那不是我们踌躇不前的理由,不是吗?”

“那我怕不是,当了一次小白鼠了?”

“难道您是第一次当小白鼠吗?”

“哈哈哈!这话倒是不假。”罗本大笑了起来,“不过鉴于上次事故的教训,我希望这次我们能做得稳妥一点。另外,你要的价格也实在有点强人所难啊。倒不是我给不起,不过总觉得,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说着,罗本意味深长地看着帕斯卡笑了笑。

“那么还差多少呢。”帕斯卡依然平静地微笑着,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唔……”罗本想了想,看了看帕斯卡,然后又看了看陆久,“也许也差不了多少。”

“那就请罗本先生稍稍让利吧。”帕斯卡说。

陆久始终在一旁没有做声。他听得出帕斯卡和罗本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而且上次合作的时间也许还距今不远。

他忽然意识到,这两个人的谈话也许正是说给他听的,至少有一部分是说给他听的。上次的“合作”,帕斯卡究竟支付了又得到了多少,陆久不得而知。但他知道上次付的一些旧账,这次帕斯卡是不打算再付了。

而帕斯卡态度的转变,似乎正和他有关。

“好吧。”罗本仿佛有意要换一个话题,“你后边这家伙,是你的助理?”

“后边的家伙”指的显然是NT77。

“不,她是陆先生的助理。”帕斯卡说,“她负责此次技术测试的全部操作细节。和陆先生一样,她并非16LAB下辖的人员。”

“她是个人形吧?”罗本饶有兴致地问道,“但不是我所知道的任何一家公司的产品,她的样子真是有趣。你从哪搞来这么一个怪胎?”

“这个。”帕斯卡说,“她是归于陆先生管理的人员,具体情况我也无法详细说明。”

“哦?有意思。我看她,不会是个……非法人形吧?”

“铁血。”陆久忽然开口说道,“她是个铁血工造制造的人形,现在是我的部下。”

“什么……?”

听到陆久的话,罗本的脸色有些发白。他万万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或者说他纵然有些怀疑,但也没有敢去这样想。因为“铁血工造”这个词,在民用人形制造行业里是个禁忌的字眼。

铁血的突然反叛,曾经让民用人形的信用降到了冰点。很多公司因此而遭到了灭顶之灾,那些大公司也都经历了各种危机才勉强自保。在民用人形中引入铁血的技术,无疑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太危险了。”罗本低声说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在玩火……”

“哦?那开发针对人类的攻击型人形危不危险、是不是在玩火呢?”帕斯卡依然笑着说道。

“这怎么能同日而语!”

“都是一样的,四哥。”帕斯卡轻声说,“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做的是什么工作吧,还记得三战是如何开始的吗。你真的相信那些技术已经停止研究了?比起他们玩的东西,我们这点小火星,又算什么呢。”

“可是,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

“放心吧。知情的人除了我和陆先生,就只有你一个了。铁血的技术只在软件上,人形的基本制造工艺没有改变,不过是简化了训练过程。技术细节你也可以考察,保证没有任何漏洞。别人的说辞不过是攻击和诽谤,他们能拿出什么东西证明我们的产品和铁血有关呢?我们不过是改进一点技术提高了人形的作战能力,顺便拿一点该拿的报酬罢了,无论铁血如何肆虐,这笔账也不会算到我们头上。”

罗本没有做声,他拿起旁边的杯子低头抿了一口,但这次他拿的不是酒杯而是茶杯。

“呵呵呵……不愧是帕斯卡莉亚。”沉默了半晌,罗本终于抬起头笑沉声了起来,“我还以为过了这么久你多少学到一点韬光养晦,想不到还是那么一语惊人,一点都没有变。说实话,你这样反而更加让我着迷了。不如来北美和我一起干吧, 怎么样?我们本来就是共犯,不是吗。”

陆久注意到本来帕斯卡一直都在平静地微笑,就算是他提到了铁血她也没有开口打断。但听到“共犯”这个词的时候,帕斯卡的表情有些僵住了。

“感谢罗本先生的赏识,但我目前无意改变自己的工作环境。”帕斯卡漠然说道。

“哦?”罗本玩味地说道,“当然,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是因为不喜欢寄人篱下才离开了公司。不过到头来我发现无论走到哪,头上总难免还是会有人管着,所以不如找个呆得愉快的地方。不过帕斯卡女士的追求也许不一样,毕竟你有爬得更高的资本……而且,好像已经物色到了可靠的同伴了?”

说着,罗本看向了陆久。

“只是一介武夫,没什么过人之处,对技术更是一窍不通。”陆久迎着罗本的目光说道,“不过是在帕斯卡女士需要的领域,我恰好可以提上一点浅薄的意见罢了,还算不上什么可靠的同伴。”

“‘一介武夫’,陆先生真是谦虚啊。这么说陆先生是军人?”

“当过几年兵而已。”

“那我正好有些问题,是关于枪械方面的,不知道陆先生可否赐教?”

“赐教不敢当,不过在下倒是经手过一些轻武器,若有恰好知道的,一定言无不尽。”

“那真是太感谢了,这杯酒,向陆先生的慷慨致谢。”

说完,罗本第三次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陆久也毫不犹豫地跟着干了。

“……少喝点。”帕斯卡终于忍不住小声叮嘱了一句。

“嗯。”陆久轻轻应了一声。

“嗝……真是好酒。不过中国酒我总是喝不出区别来,就像中国人的脸一样。”罗本擦了擦嘴,打了个酒嗝说道,“不知道陆先生用过的自动步枪里,最常见的是何等口径?”

“5.8毫米居多。”

“中间型弹药,在我们那边7.62毫米最常见。这也许就是汉语里所谓的‘风土人情’吧。”

“不同地区使用不同的弹药很正常。”

“所以我经常有一个疑问。你说如果把小口径弹用在到中等口径的枪里,会怎样呢?”

“口径不同的弹药弹壳直径也有所不同,在不配套的枪械里无法使用吧。”

“要是硬塞进去呢。”

“如果枪机不能固定弹壳,也许会无法击发。就算击发了,因为枪管的密闭性等原因,发射出来的弹头也无法保证命中目标、更无法保证杀伤力。枪械只有使用匹配的弹药才能正常工作。”

“呵呵呵,没错吧?我也这么认为。”罗本粗声一笑,然后看向帕斯卡,“怎么样,帕拉?枪械需要使用匹配的弹药,把小于枪械口径的弹药放在枪管里,是不行的啊。”

“……我不懂武器的事情。”帕斯卡冷冷地说道,并微微转过了头。

陆久看了帕斯卡一眼,帕斯卡没有做声。

罗本的话里所指为何,就算是陆久再迟钝,他现在也该听懂了。因为就连罗本的保镖都发出了一阵轻轻的嗤笑声。

他是在说自己的“弹药”口径太小,不适合帕斯卡“枪管”吗。

陆久终于明白了帕斯卡和这位所谓的罗本先生以前曾经是怎样的关系,也明白了这位罗本先生刚才所说的“价格还差了一点”到底是差的哪一点。他还明白了为什么帕斯卡会说这位罗本先生“说话有些粗俗”、以及昨晚他到帕斯卡的房间里到底是去干什么。

这个人不仅公然羞辱自己,还羞辱自己身边的女士,陆久心想。他自认不是个喜欢争执的人,但身为男人,他决不能容忍这样的挑衅。

陆久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领口,想要松一松领带。正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手臂被轻轻地按住了——是帕斯卡在制止他、提醒他不要冲动。

“弹药适合不适合,只有枪才知道。”陆久缓缓说道,“另外,把超过枪管口径的弹药装入枪膛,会给射手带来更大的危险。说不定,会造成伤亡。”

说完,陆久冷冷地看了罗本一眼,放下了按在领结上的手。

陆久的声音很轻,但在说到“危险”和“伤亡”两个词的时候,他刻意加重了语调。虽然语气淡漠,但话语中却透出的寒意却让罗本一阵凛然,在被陆久怒视的时候,他明显地向后退缩了一下。

“对枪械能有如此了解,看来是内行不假,哈。”为了掩饰尴尬,罗本冷笑了一声,“陆先生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哪里,不堪谬赞。”

罗本当然不是在称赞他,陆久心里明白。但既然帕斯卡不希望他和罗本发生冲突,他也只好暂时隐忍。

38

气氛毫不愉快的午餐没用多久就结束了,陆久基本没吃下什么东西,只灌了三杯烈酒。回到房间,他郁郁地躺在床上,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陆司令。”门口有人小声说道。

是帕斯卡的声音。

陆久起身,走过去打开门,然后再次躺在了床上。

“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帕斯卡站在陆久的床边说道,“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

“只是在那一瞬间有一点生气,而且也不是生你的气。”

“罗本这个人就是这样。虽然说话很让人讨厌……但干活的话还行,能靠得住。所以我才会找他。”

“你好像很了解他?”

“我……对不起。”

“为什么又要道歉呢。”

“我不是想刻意隐瞒。关于我和罗本的事情,如果想让我告诉你的话……”

“没有必要。”

“为什么?”

“不是什么美好的故事吧。”

“你一点也不在意吗。”

“在意的话又能改变什么。”陆久说,“我们都有很多复杂的过去,这我早就明白。有些事就连我自己都不愿意去回忆,又何必强迫别人说出来。”

“我不这么想,和你有关的事情我都感兴趣。”帕斯卡说,“还有关于我的事情,就算不是那么光彩……如果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全部告诉你。”

“……我不想知道。”陆久说。

帕斯卡看着陆久,没有说话。过了一阵,她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你现在的样子,完全就是个因为争风吃醋而闹脾气的男人啊。”

“呵呵,是吗。”听了帕斯卡的话,陆久也笑了起来,但他只是在嘲笑自己的失态。

“不过,我倒不讨厌你这样。如果是因为在意我的话,我……其实,很高兴。”

听到这样的话,陆久微微侧目看向帕斯卡。他看到帕斯卡正低头看着地板,脸上的表情好像还有点……羞涩。

不会是自己看错了吧,陆久心想。正在害羞的帕斯卡?

“而且你的表现也很英勇哦,当你回敬罗本的时候,他明显畏缩了。他一定后悔冒犯你了吧。”发现陆久正在看自己,帕斯卡立即恢复了平时漫不经心的样子,“而且你的话也很让人心动呢,‘只有枪才知道’什么的……”

听到这句话,陆久的脸上也有点发烧。他该斟酌一下用词的,那时候只是一怒之下脱口而出,结果倒给帕斯卡留下了话题。

“要问这支枪哪个口径才适合的的话,我想只有你的。要不要再亲自确认一下呢?”帕斯卡俯下身,在陆久耳边悄声说着,并伸手探向了陆久的腰带里面。她的长发散落了下来,轻轻拂过陆久的脸,让陆久感到脸上和心里都微微发痒。

但陆久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冲动,因为他知道帕斯卡不会只是为了这种事而上门。

“你有正事要说吧?”陆久说着,轻轻按住了帕斯卡正在肆意摸索的手。

“是呢,想不到陆司令这时候竟然还能坐怀不乱,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帕斯卡笑着抽回了手,“我本打算下午和罗本谈谈合作的细节,可是现在出了点小问题。”

“什么问题?”

“我还得去和罗本谈谈……不过,罗本倒没什么,问题是他的那两个保镖。大概是因为感觉安保方面没什么值得在意的,罗本把他们放出去自由活动了,这让我有些担心。”

“他们去哪了?”

“应该不会走太远,应该也就是在附近的酒吧找点酒喝。虽然为我们在这里做的事情不能声张,但罗本觉得只是保镖的话,没什么大不了。我想让你和77去盯着点他们,别让他们惹出什么麻烦来。”

“这倒无所谓,不过你那边呢?”

“我自己没问题的。”

“一个人去见那家伙没事吗。”

“怎么了,很担心我吗。”说着帕斯卡狡黠地一笑,“放心吧,我不会让罗本占了便宜的。”

“我不是担心那个……”

“嗯?不担心吗。”

“我觉得至少现在不用担心了。”

“我想你是对的。”帕斯卡笑着说,“他昨晚就找我了,但是被我拒绝了,所以今天才故意找你的茬。不过我想他现在一定没那个想法了……从今往后他如果还想对我动什么心思,就得稍微考虑考虑我身边的男人了。”

“让77跟着你好了,我一个人去盯着他们就行。”陆久说。

“怎么,对我不放心,还要派个跟班?”帕斯卡开玩笑地说。

“不,只是以防万一。而且77的外貌比较惹眼,带着她也不方便行动。”

“嗯,说的也是。”帕斯卡点了点头。

身为黄种人又相貌又很大众的陆久,混在人群中间是轻而易举的,但NT77则不然了。她异常的肤色和精致的容貌,在外面一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那就这样吧。我出去了。”陆久说着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出去。

走出酒店的大楼,陆久来到了繁华的街道上。据酒店提供的信息,罗本的保镖们是去了“铁杉树”酒吧。听起来是个相当有文化气息的名字,陆久心想,不过他知道酒吧这种场合是不可能存在什么文艺因素的。来这里的人只有两种:买醉的人,以及把别人灌醉的人。

沿着酒店门前的大街步行了十几分钟,陆久来到了那家酒吧的门口,他能够看到那两个高大的外国人正坐在吧台前。但他没有走进去,而是在马路对面的小吃店坐了下来。

直接走进去的话一定会被认出来,陆久还不想让那两个人知道自己被盯梢了。正如罗本所说的,外国人对中国人的面孔普遍没有什么辨识能力,小吃店里来来往往的食客正是他最好的掩护。

陆久在靠窗户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马上有个麻利的年轻人给他递来了菜单。

陆久看了一眼菜单,发现一样认识的菜都没有。

烤鸡脚、粉饺、青口螺、老友粉,这些都是什么东西……陆久皱起了眉头。作为北方人,这些南方小吃让他有些茫然。他伸手在菜单上随便指了几样,店里的小伙计拿了单子,赶紧跑到后厨去了。

等待上菜的时间里,陆久默默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这个地方也很繁华,但却和上海不同。

上海到处都是林立的高楼大厦、是一片钢筋混凝土的丛林,偶尔有几棵树木也是规划好了种在街边,一看就是专门为了绿化而存在的装饰物。这里虽然也有很多高大的建筑物,但街上和楼宇之间的树木却多是自然生长的,三三两两的虽然没有什么规章,但却错落有致。

而且这里的人们也和上海不同。他们的脸上没有上海人们那样来去匆匆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平静的舒缓,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悠然。

是座从容的城市呢,陆久心想。虽然发展得很繁荣,却没有失去它园林一样的风格。居住在这种地方,想必会很惬意自在吧。

陆久点的菜很快上来了,都是些看起来非常辣的食物,于是他又要了几瓶冰镇的啤酒。他一边啜饮着啤酒,一边慢慢吃着盘子里的非常下酒的菜,一边默默凝望着窗外。

当然,陆久看的不仅是窗外的人来人往,还有对面酒吧里的远来客。那两个男人坐在酒吧的吧台上,正一杯又一杯地喝着各色酒水,并没有和别的不认识的人交谈。只是喝酒散心吗,陆久心想。这倒也好,至少不会惹上什么麻烦。不过要是他们能呆在酒店里别让他人费心,就更好了。

这位罗本先生也许也是个豪放的人,所以才对手下的人如此不拘一格。这应该算是一种陆久所赞赏的品质,但可惜经历了中午的那场针锋相对,陆久对他的印象已经好不起来了。

几瓶啤酒下肚,天色已经暗了,街道上渐渐亮起了街灯。陆久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计时器,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南方的天就是长呢,陆久都没察觉自己已经出来这么久了。

帕斯卡那边,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自己这是怎么了,陆久有些自嘲地想着,为何最近总会忽然之间想起她呢。莫非是真的坠入爱河了吗。

不过,虽然不能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但陆久知道自己心里隐隐感到的那一丝不安,是和爱不爱河之类的无关的。那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士兵的直觉。

陆久忽然感到胃里有点不舒服,不知是因为吃了太辣的菜,还是冰啤酒和中午的白酒混了的原因。他看了一眼酒吧里的两位尚未打过招呼的酒友,那两个人似乎喝得正在兴头,完全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于是陆久倒了杯热水,然后起身迅速朝着店里的洗手间走去。他走进洗手间锁好门,然后弯腰对着马桶,伸出手指抠起了喉咙。要想立即排出胃里的酒精或者药物,这是最快的方法。

没用几秒钟,陆久就吐出了胃里的半消化的食物,这让他感觉好了一点。他洗了洗手,回到了自己的桌前。

喝下那杯热水,陆久感觉好了很多。他抬头看向窗外,那两个酒客所在的地方——

不好,陆久心里一沉。那里本该有两个外国人,但在他离开的三四分钟里,不知为何少了一个。

陆久迅速起身,将一张钞票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出小吃店朝着马路对面奔去。他急切地推开了酒吧的门,快步走到了那位还在独自畅饮的大块头跟前。

“哟,兄弟……你也来啦。”那个保镖显然认出了陆久,对他招呼着说道,“要来一起喝一杯吗,我请客?”

这家伙看来已经喝了不少了,陆久心想。不仅礼节全无,而且陆久为何会在这里出现,他也没有提出任何疑问。

“不必了。你的伙计呢?”

“他?刚刚出去了。那家伙运气真不错,钓了个漂亮姑娘,高高白白的、一头漂亮的浅色头发……”

“他去哪了?”

“去哪?当然是宾馆。”

“你们这群三脚猫!”陆久低声怒骂了一声,“把陌生人带到宾馆里,他是个傻X吗?赶紧叫住他!”

那个保镖被陆久骂了一句清醒了过来,马上伸手按下了领子上的对讲机。

“保罗,克里夫呼叫。保罗?”

得到的回应却只有一阵电磁干扰的沙沙声。

“他好像……没带耳麦。”

陆久闻言立即离开了酒吧,并掏出手机拨通了NT77的电话。

“陆司令。”电话里立刻传来了NT77沉稳的声音。

“你在哪?帕斯卡呢。”

“我和总工程师女士都在酒店的客房。”

“锁好房间门,保护好帕斯卡。我到之前任何人敲门都别开。”

“……怎么了?”

“照做就是!”

“明白。”

陆久飞快地朝着酒店跑去,保镖紧随其后。两个人走进电梯,陆久刷了刷自己的房卡,却发现按不亮电梯顶层的灯。

他们包的楼层电梯,被人做了手脚。

该死,陆久暗骂了一句。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毫无疑问绝非出于好意。陆久只好按下了24楼的电梯,那是倒数第四层,是距离顶层最近的楼层。但在电梯行至20层的时候,陆久突然又按下了23层。

电梯停在了23层,两个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我们不知道是谁来了、也不知道有几个人。但肯定不是来做好事的。”陆久对那个保镖说,“楼上电梯口搞不好有埋伏,我们走扶梯。”

保镖赞同地点了点头。

“有武器吗?”

“在房间里。”

“……”

陆久没有说话。他本想骂句真是废物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他没资格说别人。谁又料到这种事情,他自己不也没带武器吗。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从扶梯上了楼,陆久出楼梯前在门口先仔细听了一阵,没听到任何声音才从楼道里探出了头。短短的楼道一眼就能看到头,灯光全都亮着,看不到任何异常的东西。

“你们在哪个房间?”陆久低声问。

“就在对面。”保镖用下巴一指。

“罗本呢?”

“最里边。”

保镖们所在是正对着楼梯的房间,也是就陆久的楼下,而罗本的房间则在帕斯卡的楼下。看来他们的安防思路和陆久是一样的。

“把你们的房卡给我。”陆久说。保镖稍微犹豫了一下,把房卡交到了陆久的手里。

希望那家伙遇到的只是一场艳遇,陆久心想,不然的话可就……

陆久和保镖轻轻走到了房间的门前,他低头看了一眼门锁,心里暗叫不妙。因为他看到房间的门是虚掩的,根本就没有锁,猎艳的人绝不会这么粗心。陆久用眼神向身边的保镖示意,那个男人看到门没上锁,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我先进。进去之后,我左你右。”陆久小声说。保镖点了点头。

碰!陆久猛然推开门冲了进去,然后立即向左侧翻滚躲进了洗手间;保镖则迅速冲向右侧客厅的沙发后面。

……没有动静。客房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里没人。”保镖探出头环顾了一番,轻声对陆久说道。

“也许该说没有活人。”陆久说。他已经在空气嗅到了一丝气味,毫无疑问,那是血的味道。

听到陆久的话,保镖从沙发后面跳了出来,朝套间的卧室冲过去。

“保罗!!妈的!”

陆久听到一阵怒吼,马上跟了过去。他看到卧室的床上倒着一个人,那显然是另一个保镖,但他已经死了——他的颈动脉被割断了,喷溅的鲜血浸透了他身下的床单。

床上扔着一把剃须刀,显然是这场谋杀的凶器。陆久拿起把剃刀查看了一下——那把刀的刀刃很窄,

想要造成切断动脉的伤口并不容易,必须紧贴着脖子才行。这个人一定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杀死的。

“去拿武器。”陆久说。他不知道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但此时已经无暇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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