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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七 7-1

[db:作者] 2025-07-26 12:48 5hhhhh 15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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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節七

  7-1

  奈洛主城,大殿

  「哎呀,沒想到您這麼中意那位人類新娘啊,宿儺大人。」

  文案紙卷擺滿桌上,應該忙於管理事務的假僧侶放下筆,笑得一臉賊兮地看著站在殿中央的高大詛咒,今日的兩面宿儺穿上了深色的和服,夏油傑記得祂以前總是光著上身、只穿條褲裙就大喇喇地出現,改變真是有些明顯啊。

  宿儺抱胸,沒什麼耐性地看著眼前的詛咒首腦。

  「找我作什麼?」祂問,「裏梅說你有事,應該不是要問我新婚生活的吧?」

  「算是也算不是。」偽裝成人類的詛咒推開椅子,漫步走到窗邊,

  「我昨天看到了呢,就站在這裡——」

  他從窗外望出去,位於城中的高點,可以輕易地將任何動靜收進眼底,夏油笑吟吟地回首、看一臉不解的詛咒之王。

  「我也認識你快兩百年了吧,還沒看你定下來過,只是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變成人形來取悅『他』。」

  宿儺盯著詛咒帶有縫線的腦袋一會,祂並不看人類無神的雙眼,然後嗤了聲。

  「那咒術師蠻有趣的。」祂坦承,「值得用點心思來馴服。」

  「樂於挑戰困難的事物呢。」夏油微笑。

  「那麼能讓我知道您用了什麼心思嗎?你知道我總得去面對人類那邊的。」

  僧侶攤開手,一副我也是不願意打探人家務事的模樣,四隻紅眼冷冷地盯著他狡詐的笑容一會。

  「我跟他做了三十天的約定。」宿儺終於開口,

  「若是這三十天內,他沒有拋棄自尊與驕傲,忠心地誠服於我,那麼他就能回去。」

  「啊,很像你會作的事情。」假僧侶微笑地撫弄下巴,「不過…這樣好嗎?難得看你對其他事物這麼熱衷,如果要我幫忙,讓這個約定無效化的話也是可以的。」

  宿儺瞪了他一眼,又重重地哼了聲。

  「我一開始就覺得結婚是件麻煩事。」祂的主手揚起,抓了抓沖天的粉色毛髮。

  「現在也還是這樣覺得,討老婆真是件找罪受的事,目前僅止於樂趣,也許有天膩了的話也還是一樣會殺掉,但是目前他還很有趣。」

  紅色的眼睛瞇起,像是在回想不在場卻被頻頻討論的那個人類一樣。

  祂相信夏油傑做得到,將約定無效化這件事,無論是用什麼手段,他是個活脫脫的詛咒,他會讓禪院惠留下,無論意願。

  那個人類,那張漂亮的臉,一定會從憤怒逐漸轉而絕望吧。

  「你別來插手,否則一點都不有趣。」

  「真是傷人。」夏油傑坐回椅子上,兩手交疊地枕住下顎,又露出了宿儺討厭的那個找麻煩表情。

  「不過,你不怕三十天後,如果你輸了、他真跑回人界,然後改嫁給其他的Alpha讓你丟臉嗎?」

  畢竟是詛咒之王的新娘,跑了不打緊,如果還改嫁給其他人類,想必一定會傳得很難聽吧。

  宿儺挑眉,從鼻孔哼出的大氣像是完全不相信這件事會發生一樣。

  真有自信啊。夏油也不想多說,他是會惹宿儺沒錯,但如果一直說不中聽的話,祂還是會砍掉自己一兩根手腳,縫起來很麻煩的。

  「好吧,不然這樣好了——既然你們的賭局是這樣的話。」

  夏油抽出張紙,拿起筆在其上揮舞,

  「作為現代智人,我給您一個建議吧,北風與太陽的故事我想活了千年的詛咒之王一定聽過,我會建議您當那抹寒冷北風中的熾熱火焰。」

  夏油將寫好的紙條折起,起身,緩步走到宿儺面前,交給祂。

  「讓他主動偎進懷中,將您當成倚靠,我有一個推薦新婚夫妻的最佳去處…我敢說那位人類,也就是您的妻子,接下來一定會對您投懷送抱的。」

  對自己被奈洛中兩位最重要成員談論的事完全不知情、當事者禪院惠此刻的心思完全放在了眼前的旅館,他抓緊身上的衣服,從嘴呼出的氣息也被凍成白霧,雖然出發前已經穿上裏梅準備的厚衣,但即使是在人間,穿上棉襖與手套再搭雪靴後、站在深山的大雪中還是會感到寒冷,更何況是只穿著兩件外套的他。

  瞪了眼站在旁邊、絲毫不覺得寒冷的詛咒,這傢伙在他打理好後只說了一句「人類喜歡新婚旅行吧」就抱起他出來了。

  他應該要在這次裏梅也跟來時就發現事情不對勁,結果就這樣一路被帶到山區,遠到他都認不得自己到底在哪裡、回程是什麼方位,要是詛咒們打算在這棄屍他的話禪院惠也不會意外。

  「哎呀,遠道而來真是辛苦了,快進來快進來。」

  熱情的嗓音隨著木門拉開,穿著厚重衣物的人類店主迎面而來,是個上了年紀的老男人,在他們進門時、裏梅將夏油交給宿儺的紙條遞給他,主人看了後便畢恭畢敬地對他們欠了個九十度的身。

  「在這裡有任何需要請儘管吩咐,」人類店主恭敬地說。

  「敝店由我們夫妻倆管理,任何設施都請自由使用,我先帶你們去房間吧。」

  看來的確是安排好了。進入室內後、總算沒那樣冷的禪院惠跟在他們後方走,人類經營者,還有傳統日式的木建築,鋪滿榻榻米的室內空間,以及店主一一介紹給他們的溫泉設施,這的確讓人蠻喜歡的。

  宿儺注意到禪院惠依舊抱著身子,一副我要冷死了的模樣,祂取下自己的圍巾,繞上惠的頸子。

  布料帶著餘溫,的確有好一些,禪院惠沒有拒絕宿儺為自己打好圍巾,雖然就取暖層面來說祂的身體比圍巾有效率很多,不過惠並不想一直靠著祂。

  「那麼,晚餐時間再請到餐廳用膳,不打擾各位了。」

  介紹過房間後,店主恭敬地跪在門口行了個禮,然後關上紙門,裏梅也靜悄悄地不知何時消失了,惠看了下他們即將要住的這個房間,和宿儺平時的居所沒差太多,只是對外窗能夠看見一庭院的雪景與山脈,視野很好。

  所以這真是新婚旅行啊。趴在欄杆上,惠看著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想。

  宿儺站在後面沒有動靜,像是在等他。

  禪院惠嘆了口氣,從稍微沒那樣混沌的天空判斷出現在應該是下午,這裡看起來也沒有其他旅客,以祂的身分包場也是很正常的,但禪院惠並不想這麼快就被抓去滾床。

  惠大步穿過宿儺身旁、走出房間,打算去附近繞繞,詛咒之王安靜地跟在他後面。

  看來祂打定主意跟著自己屁股。走到戶外,空曠的庭院裡已堆了深深厚厚的雪,大概是訪客稀少、旅館主人還來不及清理的緣故,惠前進得有些吃力,不過他並不想讓看起來一點都不吃力的宿儺抱自己走…惠稍微往後瞥了眼,那巨大的傢伙還是跟著。

  到底想做什麼?突然間就說要新婚旅行,還煞有其事地帶他來這種深山…禪院惠踢了踢有些雪跑進去而變濕的鞋子,冰冷刺骨的感覺從腳底板竄上來、讓他覺得更加懊惱,他蹲下身,試圖把雪給挖出來。

  巨大的陰影靠了過來,宿儺大概是想看他在忙些什麼,自然惹得心情本就不好的禪院惠更加鬱悶,他索性揉了團雪球,擲向宿儺。

  啪噠。

  啊,打中了。

  作為出手的那方、禪院惠反而呆住了,他有些茫然地看著宿儺挑眉,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像是在問你又犯什麼神經了?讓惠的心中同時出現兩種情緒夾雜,疑惑的是祂為什麼不閃開,悵然的是他應該在裡面塞個石頭。

  「你這傢伙竟然敢對宿儺大人踰矩!」

  憤怒的吼聲傳來,惠回身、正好看到裏梅站在不知何時颳起強大風雪的中心,原本就冰涼的淡色雙眼惡狠狠地瞪著他——糟糕,惠這才想起這傢伙應該是雪女,現在身處雪山中的他非常不利。

  禪院惠要招喚式神的動作趕不上迎面沖來的風雪,呼嘯風聲與厚雪一下就吞沒了他的呼喊,宿儺蹙起眉,舉手要裏梅停止。憤怒的白色詛咒深深吸了口氣,壓下憤怒,漫天飛舞的狂雪這才驟停。

  宿儺扒開積成比人高的雪山,一下子就看到深色的布料,祂將禪院惠給拉了出來,重新能夠呼吸的人類先一陣狂咳、吐出滿嘴冰涼的雪,原本身上深色和服的沾染了粒粒堅硬的雪結晶。

  「可惡…」

  極為寒冷,一下就迅速失溫的身體讓惠有些站不住身了,雖然抓緊了身上披著的衣物與圍巾,但一點用處也沒用,肌膚上覆蓋的薄冰也凍得他發顫。

  雖然說是自己先動手的沒錯,但是竟然直接砸了個暴風雪過來…禪院惠在眼皮開始變得沈重時忿忿地想,這傢伙身邊的詛咒都是沒心沒肺,而且他早該知道裏梅是特級的詛咒,該死。

  詛咒之王抬眉,一把將快凍死的弱小人類橫打抱起,大步走回室內。

  嘩啦!

  熱氣蒸騰的水霧中,被扔進溫泉裡的禪院惠噗地衝出水面、大口大口吸氣,詛咒之王站在池畔,好笑地看他一身濕淋淋的狼狽模樣。

  「別在裏梅面前動手,她是我的隨侍,任何對我的攻擊都會被判定為惡意。」

  祂蹲下,揉了揉禪院惠濕答答的黑髮。「脫吧,等等讓人拿套新的來。」

  不甘心地瞪著眼前詛咒,身上的棉襖吸收大量水份而變得沈重,讓惠最後還是老實地脫下一身厚重衣物放到旁邊石地上。

  「多泡陣子,寒雪的影響沒那麼快褪去。」

  咒力凝成的冰雪雖已在熱水之中消融,但的確如宿儺說的一樣,還能感到咒力徘徊在皮膚上不安分地遊走、像是在等待時機鑽入他的毛孔內破壞,真是狠毒的詛咒,禪院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但還是乖乖地待在熱水中。

  這溫泉是露天的,風雪依稀地下,雖然漂近水池就會被蒸騰的熱霧給融化,但是高大的詛咒身上依舊多少堆了些白花,泡了些時候的禪院惠抬頭,看著祂一頭粉色頭髮摻著雪片,好看的顏色搭配那張兇惡的臉說什麼都有些不搭。

  宿儺一雙手抱著胸、另雙則垂在腰際邊,似乎真打算就站在那裡等禪院惠泡個滿意。

  「…你真要一直站在那?」

  禪院惠想了想還是問出口了,儘管這份罪惡感讓身為咒術師的自己有些不快,但說到底剛剛的確是自己賞了這傢伙顆雪球(還很沒良心地後悔怎沒在裡面包石頭)而落得現在這副田地,雖然他不知道詛咒之王到底有什麼計畫,但讓祂一直在旁邊等有些說不過去,自己也無法泡得自在。

  宿儺抬了抬沾上些許白雪的淡眉,拉開身上的衣物,禪院惠倒抽口氣,在祂踏入水池瞬間往後退了好大一段距離。

  他只是想叫這傢伙可以先滾出去、不用等他,完全沒有想要和詛咒之王一起快快樂樂泡溫泉的意思。

  惠感到背抵上了冰涼的石塊,他已經退到了池子的最邊緣,身後就又是一片無情的白雪與庭院,還能眺望遠山絕壁,風景絕對可說是一絕,但他現在的處境也是另一絕。

  嘩啦啦—宿儺走向他的水聲越來越近,惠微微瞥往後方,實在是無法直視掛在兩腿間晃動的那對兇器,要是這詛咒想在這做的話,禪院惠完全不認為旅館主人會有意見、尤其是那個沒心沒肺的雪女詛咒,她應該會真心希望自己的主人不小心把他操死在這。

  「貼著不冷嗎。」

  宿儺輕笑,一把將他給拉離結霜的雪石。

  就這樣?禪院惠坐在熱水中,狐疑地盯著舒舒服服將四條手臂擱在石堆上享受溫泉的詛咒之王,對方看起來還真沒什麼動作,主眼輕鬆地閉起,只留那對細長的副眼微張著看他。

  詭異的畫面,看久了倒是也快習慣。禪院惠將視線轉往有著絕美山景的那側避開詛咒目光。

  作為新婚旅行,這樣的景點實在是沒話說。

  禪院惠又忍不住往詛咒之王看了眼,那傢伙是認真的將自己當成另一半對待嗎?不,惠還沒那麼天真,他們之間的賭注是這傢伙主動提出的,咒術師再單純再年輕也知道自己是被當成了玩具,詛咒在他身上尋找樂趣。

  「是裏梅誰建議你帶我來這種地方、玩新婚遊戲的?」

  惠問,他不太認為宿儺有這種情調,這個詛咒作過最有娛樂性的事情就是喝酒。

  「不,是夏油。」宿儺睜眼,沒有表情地坦承。

  那個假僧侶。惠想起那個雖只見過一次面、但笑得實在一點都不安好心、讓人討厭的詛咒,有著人類的軀殼、那同時擁有現代人類知識也是很正常的吧。

  「裏梅雖然也會幫我辦事,但不會主動干涉我的私事。」

  「…包括剛剛嗎。」

  禪院惠沒好氣地白他一眼,瞬間被風雪覆蓋、眼前全黑無法呼吸的記憶又一下全回來了。

  宿儺聳聳肩,動作濺起些水花。

  「你攻擊我,她只是護衛。」

  「…人類管這個叫雪仗。」禪院惠為自己辯護,雖然剛剛自己的確沒什麼好意,不過只要裡面沒包石頭或硬物都可以歸類為玩笑。

  「用雪捏成的球互相丟擲,是鬧著玩的。」

  「鬧著玩。」

  宿儺重複了他的話,頓時讓惠有些語塞,看著詛咒之王緩緩揚起的嘴角,他整個懊悔幹嘛要強調自己沒有想攻擊祂的意思。

  瘋了才跟詛咒之王鬧著玩。

  宿儺起身,這個動作又讓惠感到不安,果不其然詛咒之王這次直直地朝向他走來,並在禪院惠想爬出水池逃走時輕易地捉住他的手臂、將人類整個人拉回水中,禪院惠大叫著、溫熱泉水與手臂同時包住了他的身軀,在嘩啦中撫過他赤裸的胸膛、往下探去。

  粗重的吻與啃咬接連落下在被圈抱住的惠身上,像是在刻意實踐他們剛剛說的話一樣,惠恨恨地在看著那離自己極近的尖牙,詛咒笑著吻他咬他,一點也不介意吃進有著硫磺味的熱水,惠試圖推開祂湊上來的臉,卻被順勢一路下探,巨大的詛咒身軀沒入熱水中,有什麼比溫泉更要熾熱的東西包覆住惠的分身。

  糟糕,這樣下去…惠屏住呼吸,用力揪住宿儺的頭髮試圖將祂拉起,從跨間傳來的刺激令他本能地拱腰、併起大腿,讓宿儺更加深入地將他全數含入嘴中。

  多想就這樣把這傢伙悶死在水裡。惠輕聲尖叫,泡得發燙的背抵到了冰冷的石上,燙熱的軟肉捲住了他的分身、強力的吸附幾乎要讓他覺得要被扯裂,禪院惠大口大口吸著冰涼的空氣,離開熱水的身體一下就被寒風吹得冰涼,但是浸在水池中的下半身燒得已不像是自己的一部分,以及被瘋狂挑逗的慾望,這種強烈的詭異分離感讓他無法克制地呻吟出聲。

  腳步聲,惠原本要被熱水蒸騰成泥的理智忽然一下醒了過來,他驚恐地往後看去,剛好捕捉到紙門後轉身退開的人影,顯然是旅店主人察覺到了異樣聲音後識相退開。

  「等、等等…嗯!」

  急忙伸手想叫住來人的惠被摀住嘴,原本幾乎已半個身子蹭上岸的人再次被拉回水中,這次宿儺相當直接地分開了惠的雙腿,在水中進入了他。

  「這樣鬧也挺有意思。」

  將禪院惠壓制在石塊上,宿儺伏在他耳畔說,被頂到最深、漲得只能張大嘴喘氣的惠奮力白來一眼,祂知道這是人類能做的最大反擊,於是心情極好的又猛抽了下身,滿意地聽見他尖叫。

  「多鬧些,我很喜歡,」副手悄悄地攀住人類因熱水而染上紅潮的腰桿,宿儺連連送了數次分身、撞得惠不得不趴在石頭上承受,祂單手扣住惠的下顎,將他般轉過來正視自己。

  「我會吩咐裏梅別對你動手,儘管對我踰矩吧,惠。」

  這份詛咒之王賞賜的特權得不到丁點回報,在吻上人類時宿儺又感到舌頭被咬破,無妨,祂大大拉開了禪院惠雙腿,將他拉入懷中抽插起來。

  隨著時間接近傍晚、雪開始下得猖狂起來了,宛如水中兩人交合的速度逐漸加快、趨於瘋狂一般,雙腿間的熱度與反覆被撐開的快感、讓惠有些難以維持意識,他緊攀著詛咒的肩頸,熱水隨著肉柱捲入他的體內、除了潤滑以外還從裡到外地暖了身,方才雪女帶來的刺骨寒意已全不見蹤影,惠眨著被水氣濕潤的雙眼,看到遠山絕壁已被染成灰濛的髒色,而在其中飛舞的雪片看起來竟是那樣潔白。

  大概是宿儺臨時起意鬧著他玩的關係,這場水裡的性愛並不算激烈,已經被頂得有些迷糊的惠感到體內被注入些微涼的液體,體溫已經變得比精液還燙了啊——惠如此想著,這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身體離開水面懸空的重力感令惠放空了下,然後隨著腳步的一記頂動、讓他意識到宿儺正抱著自己走向往室內的紙門,禪院惠立即倒抽口氣。

  「等等!放我下來!——噫!」

  他掙扎起來,卻在深插於腹內的陰莖劃過結腸時啞得虛軟,宿儺笑著撿起方才褪在一邊的乾衣,披在惠的肩上。

  「安心,不會讓其他人看到的。」

  祂邊說邊拉開紙門,而知道祂不會改變心意的惠恨恨地將臉埋進詛咒胸口,在心內祈禱他們回到房間的一路上千萬別碰到旅店主人。

  他就這樣被帶回了剛剛下褟的房間,宿儺彎下身、將人類給放到已鋪好的床鋪上,粗壯的陰莖順勢滑出了他的腿間,拉出一灘濕答答的帶有硫磺味的濁水潑在床被,惠虛軟地看著他腿間那灘深色水漬,在宿儺將他給再次壓倒時沒能做任何反抗。

  那天他們都沒吃到旅店準備的晚餐,就像對新婚夫妻一樣,廝混於床事而什麼也顧不上了。

  「看來,是著涼了呢。」

  將擰濕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放在人類的額頭上,同樣身為人類的旅店主人的老婦人憂心忡忡地說,而躺在床上的惠一臉生無可戀,連給坐在旁邊、造成他風寒主因的罪魁禍首一個白眼的心情也沒有。

  「宿儺大人,我們夫妻已經生活在黃泉數十載、相當習慣這裡的陰寒之氣,但您的妻子畢竟是剛來到黃泉的人類,請務必悉心照料。」

  她向宿儺欠了欠身,往後退地退到紙門外。

  「我會再送補湯與膳食過來,請讓夫人多加休息。」

  誰是夫人來著。惠瞪著那扇關上的紙門心想,不過氣歸氣、他還不致於遷怒到無辜的人類身上,說到底是這傢伙昨天壓著他幹了整晚,沒吃晚餐加上體力透支的情況下禪院惠不准宿儺再靠近他一公尺內的範圍,自己鋪了新的一床倒頭就睡。

  沒料他半夜給冷醒,分明鋪了雙層的厚被與棉襖,還是抵不住鋪天蓋地的寒意鑽入被窩,半夢半醒的禪院惠還以為又是那個雪女趁機報復要宰了自己,直到宿儺將他拔出被窩、惠才發現自己的體溫低得要命。

  天還未亮,裏梅便喚起了女主人,也就是剛剛發生的場景,惠無奈地嘆了聲,將蓋在自己身上的被褥往上拉了些,即使旅店已經換上了高級的絨被,也是暖不起來。

  如果是人間,開個空調暖氣便能解決這些問題吧。惠無奈地想。

  嗶啵的細碎聲響拉起惠的注意,他拉下幾乎要把頭給蓋住的被子,看到宿儺手上拿著一團火時皺起眉,過了幾秒才明白到那是祂的術式。

  宿儺將火擺在茶几上他喝酒用的小盞中,然後又擺了幾盆在房間角落,這個貼心的舉動就像是點蠟燭製造氣氛那樣,為還沒有天亮的房內帶來光明,還有暖意。

  「夠嗎?」

  宿儺問,房間的角落都擺上了術火,惠呆坐在床上看祂回過身來的背影,楞楞地點了點頭。的確沒方才那樣寒冷了,他抓抓頭,藏在被子裡的腳趾有些尷尬地捲起。

  宿儺坐到他床邊,把著涼的虛弱人類拉進懷中,就像是抱著塊冰磚一樣的觸感令祂蹙起眉,要不是祂發現這人類的呼吸跟心跳都變得緩慢,這傢伙大概會真的冷死給祂看。

  雖然禪院惠已經答應不會自殺,但他似乎也有隨隨便便就會忽然死掉的體質,詛咒之王如此困擾地抱著人類想。

  真是一點都不能放心。

  而被抱著的則是沒發出抗議,禪院惠實在覺得自己有點太不爭氣了,宿儺的體溫本來就偏高,也許是因為祂的術式是火的緣故,但現在讓他生氣的是,他竟然覺得這傢伙的懷中很溫暖,暖得讓他有點想這樣直接閉上眼就睡去。

  應該要罵祂幾句、或者反抗一下才對。瞇著眼,禪院惠不甘願地想。

  「還冷?」沒得到回應,宿儺又開口。

  惠嘆了口氣,像是被挖起床那樣地不甘不願。

  「像熊。」

  「熊?」

  突而其來的名詞讓詛咒之王摸不著頭緒,但咒術師連眼睛都沒睜開、看起來跟之前一樣不打算給更多回應,在宿儺思考惠是不是要祂去弄頭熊來料理找麻煩時,旅店女主人送來了湯藥,打斷了祂的思考。

  「喂。」

  啜著湯藥的聲音中忽然插進一句無禮的呼喚,本來撐著頭、似乎放空了的宿儺聚焦在惠的臉上,稍稍恢復了些血色的咒術師拿著湯匙,一臉不高興地看他。

  雖然對方絕對是知道自己名號,不過他似乎以堅持不叫祂名字來作為抗拒,宿儺不打算追究這點。

  「餓嗎?」

  宿儺問,惠努了努嘴。

  「老闆娘正在準備。」

  「有力氣找我吵架了嗎?」

  也該是時候,宿儺預料這人類應該會借題發揮,這次又會幫祂想什麼名號?

  禪院惠卻給來一個沒啥好氣的白眼。

  「我是想問你,你去人間幹嘛?」

  又是突而其來的問題,宿儺思考了下禪院惠問這句的用意。

  怕逃跑後、祂去人間抓他嗎?

  「喝酒,找女人,尋樂子。」

  據實以告的答案似乎讓禪院惠在心中更加鄙視了詛咒之王,宿儺能從那對瞇起的藍色眼睛中讀出不喜歡這些答案。

  「黃泉沒有你要的東西嗎?」

  禪院惠又開口,難得主動說超過兩句話的情境…讓宿儺有些不適應。

  是等待食物送來的時間,覺得尷尬而刻意找話題嗎?

  「我活千年了,」祂還是回答了人類的問題。

  「在同樣的地方待超過段時間,再有趣也變得理所當然。」

  一千年。惠皺眉,看著湯碗中剩餘的苦澀液體。

  歷史書上的記載的確是那樣寫的,詛咒之王不常出現,但兩面宿儺這個名字很早很早就出現在字裡行間了。

  如果黃泉是如此陰冷而無趣,那麼丈著自己有著強大力量、偷偷摸去繁華現代的人間度假散心,也是可以想像的。

  「這樣啊。」惠說,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的。

  死者暫居、詛咒盤據,天照之神不曾眷顧的黃泉之國,不只是亡魂眷戀著人世,從人類慾望之中誕生的詛咒也必定會迷戀那個溫暖的地方。

  也許,這場鬧劇般的婚姻,也是因為要讓這道橋樑變得更加平和安全,才會建立起來吧。

  「今天怎麼這麼多話,真的燒壞了?」

  宿儺靠過來,副手放到惠的額頭上像在關懷他的身心,惠忍下拿湯匙砸往詛咒之王腦袋的衝動,這個傢伙雖然粗壯得像頭熊一般,又很色情,但是…藍眼睛緩緩瞟向放滿一室角落,穩定地在酒盞中熠熠發亮的術火。

  在禪院惠主動躺到自己懷中時,宿儺停住動作,四隻紅眼睛定在人類的臉上,一時搞不清他是突然暴斃還是張著眼睛昏倒。

  「喂。」惠伸手,放到宿儺懸在空中的副手臂上,漂亮的藍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詛咒之王。

  「告訴我更多你的事吧。」

  北風與太陽。詛咒之王的腦袋中忽然出現了假僧侶的聲音,大睜的紅色眼睛稍微和緩了下來,真是直白的一招,但對於有血有肉的人類卻是如此適用。

  帶著黑指甲的粗厚手指撫上人類的唇,這次祂沒被咬了。

  「你想從哪裡開始聽?」祂問。

  當然的,漫長的一千年裡發生了各種戰爭與鬧劇,他們的時間也沒多到能夠一一說起,推開紙門、端著熱湯的旅店女主人看到在點滿火盞的房間中,明顯是被作為詛咒之王妻子的人類躺在宿儺懷中,低聲交談的好氣氛讓她露出了微笑,輕輕將托盤放在桌上便退出房外不多作打擾。

  詛咒與咒術師長久的紛爭,宿儺是真心不在意的。從頭到尾都躺在宿儺身上吃完餐點的惠在宿儺說的話中清楚體會到了這份情緒——祂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四隻紅眼睛在說出祂看著誰殺死誰時,一點波動也沒有,又或者祂說起自己心血來潮、跳下去把已經快變白的一塘水再次攪渾,那口氣就好像是無趣的小孩在漫長的暑假中找不到事情作、於是開始惡作劇想讓一切變得有趣些。

  活了太久,又作為太強的存在,就會變成這樣扭曲的個性嗎?禪院惠皺眉,像是把自己的婚姻拿出來交換,抱著個身為敵人的咒術師在懷中說故事,只是想讓活著多些樂趣,但其實祂的心底沒曾在乎過這一切。

  剛剛自己幻想宿儺是為了讓兩個世界交流、才結這個婚,也恐怕是個天大的誤會吧。

  「聽那麼多故事,開始想睡了嗎?」

  宿儺看他兩眼發直、沒有任何反應地出神,好笑地揉了揉惠的頭髮,人類撇撇嘴,指指踢到腳邊的棉被示意要祂拿來,這麼大膽要祂作這個作那個?宿儺幾乎失笑,不過祂還是照辦地將被子拉過來,蓋住人類的身體。

  那晚惠將詛咒之王當成了暖枕躺在身上,睡得很好沒再被冷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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