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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貝里城

[db:作者] 2025-07-26 12:47 5hhhhh 5250 ℃

  在路上和正要去上班的懷特道別後,前一天從伊丹手裡拿到地圖的希薇亞一早便繼續踏上旅途了。一路上沿著地圖上的標點前進,經過一個個用於驅趕沙蟲與其他野生魔物的魔力柱,並在路途中想著伊丹昨天對她提到的事情。

  「要毀滅下界……為什麼?」希薇亞在一個類似古堡的沙漠遺跡中生火,坐在破落的庭院中間仰望深紅色天空,無解地空問著。

  曾經去過上界的她雖然因為一些連她都不清楚的原因被抹去了不少當時在那邊的記憶,但她還依稀記得上界的大天使在教導她時曾對她說過的事情,也就是「三個世界缺一不可」。

  上界、人界、下界,三者同時存在並維持著千百萬年的動態平衡,說是動態平衡的原因正是三界間會有生物或魔力流動,其中有任何一個世界毀滅都會對剩下的兩個世界造成不可恢復的影響,可能的結果有兩個:被毀滅的世界在毀滅的瞬間被瞬間再造,被老師稱為「修正力論」;任何一個世界毀滅將導致其他的世界同時毀滅,被稱為「平衡崩壞論」。而之所以會有這兩種理論的原因正是因為,這三個世界從來沒有消失過,所以其中一個世界消失這種事情也只能一直被學者稱為假說,也一直有人在質疑毀滅的可能性。

  但她也很清楚姐姐的個性,她絕不會做理性上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所以眼下的姊姊可能已經掌握毀滅的手段並正在進行,跟知道毀滅的結果且結果符合她的利益。

  「不管怎樣,都得要找到她才知道。」希薇亞躺在地上闔眼,準備明天一大清早再繼續趕路。

  可就在她即將進入夢鄉之際,不遠處傳來的車輪與腳步聲讓她從地上坐起,並來到古堡高處望向聲音的來向。那是一組車隊,車輛由粗壯的馬頭人拉動,後面的車廂因為距離太遠而且視線不佳,看不太清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

  觀察一陣子,她能夠判斷車隊的目標也是在不遠處的貝里城,但趕時間的他們並沒有選擇在希薇亞落腳的沙漠遺跡稍作休息,而是從旁經過並繼續趕路。

  在確定車隊遠離後,希薇亞躺到地上,閉上雙眼,這才進入夢鄉。

  等她醒來已經是早上八九點左右的時間了,她拿著地圖繼續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中利用先人留下的魔法印記前進著,並在三個小時後在地平線上看到緩緩升起的連綿山脈,與倚靠著它的貝里城。

  走得越近,希薇亞就越能感覺到貝里城與比津的差距,作為南大陸內外環的唯一進出口,巨大的人流量讓這裡成為了一座能夠容納萬物的都市。儘管整體建築仍舊粗糙且帶有沙漠地帶特有的建築風格,但能夠看到許多位在山坡上的高級別墅以及五六層樓高的樓宇了。

  慢慢地希薇亞前方開始出現人潮,最終停下,排成一列準備接受衛兵的檢查。由於人潮實在太多,光是從隊尾來到城門前就又耗費她快一個小時,讓有些急性子的希薇亞感到絲許焦躁。

  「下面一位。」隨著衛兵的叫號,希薇亞走進了檢查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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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支A》

  (結果都是進入城市,但過程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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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話說回來……我可不想再來一次啊。」雖然說這裡是下界,但這裡的建設程度老實說已經不比人界來得差了,甚至在「如何於沙漠中建造房子」的造詣上魔物還略勝一籌。而且按照城門審查的嚴謹程度,可以估計要進入內環的話應該也會有類似海關的關口存在。城門倒還好,不管是用利益交換還是潛入,總是有辦法進來的。但對於海關等級的審查力度,她可不認為會存在這樣的漏洞讓她鑽。

  想了想,她決定使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法:「看看有沒有酒館之類的地方吧。」去消息流通處打探消息吧。

  希薇亞在大街上走著,身為人類的她自然會被路過的魔物側目。有些在打量她因為緊身衣而外露的身體線條,有些比較強大的魔物正透過觀察議論她的實力,有些嘴巴比較停不下來的則是在出言羞辱她。

  啊,不過對她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就是了。

  順著人流,希薇亞來到整個城市裡最繁華的一條街上,街道用紅土燒製的磚頭一個個鋪成,並設有人行道與中間兩線給載具通過的專用道,光是這樣的建設程度就已經不知道領先大部分人類城市幾年去了,更別提人界現在還在戰爭中。

  看著熙熙攘攘的魔物群與林立且生意興隆的店家,這裡不枉費它作為交通樞紐的天然優勢。這條街上幾乎什麼都賣,從食物到武器基本上應有盡有,但希薇亞也發現了這座城市最興盛的商品種類。

  十家?不對,應該有十五來家販賣奴隸的商店,店門口皆十分豪氣,看得出來在這裡從事這行業收入的可觀程度。一個個不同的魔物被銬上拘束他們能力的束具,如死灰地或妖豔地或高興地隔著一層玻璃供來往的顧客欣賞他們肉體上的每吋肌膚。

  走完了一整條街,除了商店和旅館之外基本上沒看到什麼類似於酒館的地方,可能是下界沒有這種行業?這不免得讓她有些失望,畢竟這樣的話光是要獲得情報就有一定困難度,可不能期待走到哪裡都會遇到像懷特這樣的善心人士,更何況她的身分已經注定她在下界是不太可能會有魔物給她好臉色看的。

  大街上的路燈一盞盞亮起,路燈是用微弱的魔力點燃的。估計是為了照顧到厭光魔物吧,光線並不足以覆蓋整條大路,路的中央部分仍隨著太陽的落下而漸漸昏黃。這時候希薇亞開始感覺到周遭的氣氛改變了。

  「喂!生育種!」背後,一個尖細的聲音叫住了她,是蛇蜥,一種有著蛇身蜥頭的魔物,平常會挺著有一雙手的上半身,並跟蛇一樣用腹部在路上溜行:「我要挑戰妳。」

  「嗯?」希薇亞看著周遭的魔物一隻接著一隻圍過來,掃視了一輪他們的眼神,少女從他們的眼中感覺不到任何的善意:「有什麼規則嗎?」

  「不能殺害對方,其他的隨……」蛇蜥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到其他隨便之後,希薇亞的右手一個上揮,無形的風刃脫手而出,在他嘗試把話說完之前便把他的雙手砍了下來。

  「不能殺掉對方,這樣可以吧?」希薇亞的雙眼毫無波動,周遭的魔物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臉呆滯地看著因為雙手本該存在的地方,現在卻成了乾脆的斷面並噴湧出青綠色的血而大聲哀嚎的蛇蜥:「等你叫完了,我應該可以問你問題吧?」

  魔物們開始感覺到被圍在他們中央的少女似乎有著與一般人族完全不同的氣場,儘管他們很清楚能夠在下界裡自顧自走在路上的人族肯定不會是什麼好惹的傢伙,但對人族先入為主的觀念還是讓他們一開始都露出了強烈的敵意與輕視。但在希薇亞把蛇蜥輕鬆解決後,一種基於生物本能的恐懼湧上心頭,就像是獵物遠遠眺見掠食者一樣。

  「換我。」在圍觀的魔物群之後,一隻高精靈推開人群靠了上來。

  「你有什麼規則嗎?」希薇亞仰望身前的高精靈,她困惑著原來這個早在幾百年前就因為棲息地被破壞而徹底消逝的種族還有火種留在下界裡頭。

  「雙方的施法不允許殺死對方,將對方攻擊到投降,就這樣。」高精靈如竹節般的三段纖細長手凝聚出純黑色的魔力,很顯然是破壞科的魔力。而他長且枯槁的臉龐露出一絲雀躍,彷彿是在享受使用魔力戰鬥一般。

  「看起來是被流放到這裡的呢。」希薇亞小聲地喃喃自語。在她的記憶中,高精靈是一種居住於高魔力叢林中的遠古種族,主要使用土、風科的魔法並厭惡戰鬥,雖然這也為他們不敵人類的侵略而逐漸滅亡埋下伏筆就是了。像他這樣異類的高精靈,只有被流放到這裡並僥倖活下來這一種可能性而已。

  高精靈單手掀起路面,揚起沙塵遮蔽原本就因為逐漸弱光而欠佳的視線。單手揮出,一陣風將揚起的沙塵盡數吹往一側,而高精靈原本矗立的地方早已沒了人影。下意識地,希薇亞做出環繞周圍的圓形光盾,但下個瞬間,魔力從正下方細微波動,跳開,希薇亞剛剛站立的地方已經被纏繞著黑色魔力的地刺所佔領。

  環顧四周,附近並沒有高精靈的蹤影。魔力的波動再次開始,且不再給予希薇亞那怕是一絲喘息時間。接連跳躍,整條馬路上已經佈滿無數不可站立的地刺。

  再一次波動,感受到些什麼的希薇亞將一根光槍射入地底,隨後用力拽出。纖細的光繩比看起來強韌許多,跟著插入高精靈左腹的倒刺光槍將他硬生生從地底拖了出來。

  「還要打嗎?」希薇亞問著坐在地上摀住左腹的高精靈,眼見對方頂著劇痛向她搖頭,她便將魔力解除。

  「為什麼……人族的妳會知道……我們的攻擊方式……」高精靈忍著刺骨的痛向希薇亞問道,畢竟按照年紀來看,在幾百年前缺乏史書的人界消失的高精靈,根本不可能會有人族有和他們戰鬥的經驗。

  「很不巧,我剛好認識一兩個高精靈。」希薇亞平淡地回答,並向因為剛剛的對戰躲得老遠的魔物群大喊:「還有誰要來?不來我可要離開了。」

  魔物群開始議論紛紛,在幾秒鐘後的激烈討論後,開始有不少魔物打消念頭轉身離去,但也有人露出惡狠狠的表情羞辱她身為人族的身份。

  「人族在下界這麼麻煩的嗎……」少女無奈地說,轉頭正想要問剛剛的高精靈一些問題,不遠處便傳來一道極具穿透力的低沉吼聲。

  「妳很有趣啊,生育種。」

  希薇亞看向聲音的方向,那頭的魔物們聽到這個聲音後慌忙讓道,也讓希薇亞能夠提早看到聲音主人的真身。那是一頭長著嫣紅鬃毛的雄獅,而背上長了一對純黑羽翼。

  「奇美拉?好像不太對。」希薇亞疑問著,並看著他用雄赳赳的步伐慢慢走到自己面前。

  「接下來換我。」身高近兩尺的他俯視著一米五五出頭的希薇亞,咧嘴一笑:「實力強大的人族,這可不是便宜貨啊。」

  「你們下界自己有什麼規矩我並不在意,要買賣奴隸是你們的事。」希薇亞如此說著,並跟著眼前的雄獅將魔力表露在雙手上示威:「但如果牽扯到我的話,在我眼中,沒有生命是可被交易的。」

  「還真是天真的想法。」

  「但這從沒害死過我。」

  只是半晌,前爪與少女的右手碰撞,相斥的魔力逸散開來,在附近的建築上留下了一道裂口。

  右手上揮,引出的光刃被雄獅敏捷的一個後翻閃過。少女先蹬地,搶在雄獅尚未落地前打算攻擊還在半空中的他。可在空中轉體的的雄獅面部一正對她,感到不妙的希薇亞抬手將原本要用來攻擊的魔力轉化為光盾,彈開從雄獅口中噴出的火焰彈。

  「剛剛那種魔力反應……妳甚至連人界人都不是吧?」雄獅很清楚剛才的排斥反應是因創造與破壞相撞而起,馬上開始詢問希薇亞的身份。

  「現在可是戰鬥中,是能夠交談的嗎?」希薇亞聚出光刃蹬步而出,在雄獅前三步,馬步,站定,魔力放出,橫斬,一氣呵成。瞬間延展的光刃將周遭店家的門前削出一個切口,也逼得雄獅必須再次躍起閃避這個很有可能會導致他永久殘疾的一斬。

  趁著他還在空中時乘勝追擊,希薇亞一隻手提防來自他口中的火焰彈,另一隻手早已凝聚出光刃準備連續攻擊。雄獅的面部轉向自己,口中沒有魔力的跡象,往前一步,雄獅的後腳率先著地。就當希薇亞認為雄獅四肢尚未落地,未完全平衡身體的同時,右爪從希薇亞的左側忽然襲來,將她狠狠拍飛到一旁的商店裡。

  撥開散在自己身上的碎片,她看清了雄獅真正的戰鬥姿態。他如人族一般用兩隻後腳站立,前腳變為雙手,那張右掌便是將她拍飛的兇手,而他背後正在大力揮動的漆黑羽翼便是提供他持續站立時所需力量的部位。

  「還真厲害。」希薇亞從雜物裡走出,將身上的沙塵排乾淨:「我可以認為你終於認真應戰了嗎?」

  「是。」雄獅對她如此說著:「讓我們在一片黑暗中繼續吧。」

  就當希薇亞對這句略顯中二的話感到困惑時,遠處的太陽終於完全落入地平之下,全然的黑暗降臨大地,唯一的光源就只有沒多大照明作用的路燈而已。

  但糟糕的並不只是這個。

  對於生物來說,是需要一點時間讓瞳孔適應光源等級的轉變的,得要讓瞳孔有時間放大,進而擷取更多光源來看見東西。

  對於生物來說,而不是魔物。

  「嘖。」希薇亞只得用一隻左手照亮四周,但雄獅早已消失在他剛剛所站的地方。在她眼神嘗試尋找他的霎那,一股衝擊從他右腹而來,並再次將她狠狠拍飛。

  「糟糕……」少女大口喘氣,雙眼還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環境,但那頭雄獅跟其他魔物可不會等她準備好。而她也不太敢單純使用魔力探知來偵測對手的位置,一來對手多半比她擅長戰鬥,看到她單純使用魔力探知肯定會開始散佈魔力干擾,而現在的她對於自己的魔力探知還沒有太大的自信,尤其是面對這個對手。

  那要獲勝的方法就只有一個。

  希薇亞繼續點著燈,利用視線偵查周遭的一切。喀!希薇亞朝左側分神,一個直衝右肩的踢擊便隨之而來。身處黑暗中的希薇亞開始被單方面攻擊,對雄獅束手無策。

  再一次踢擊,正中希薇亞的左膝,失去支撐力的少女一下子跪了下來,抓到片刻勝機的雄獅凝聚起魔力,準備朝著少女的後腦,用一次重擊收下這隻奴隸。

  但希薇亞維持燈光的左手卻忽然往後抓住了雄獅的手,沒料到會被抓住的雄獅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被希薇亞順著他自己揮拳擊出的力道帶往地面,偏身,轉體,正坐並凝拳於腦門之上。

  雄獅狼狽地趴倒在地上,而少女坐到了他的脖子上,那隻維持亮光的左手則舉到了他的頭上。

  「什麼時候開始的?」雄獅很清楚對方使用了魔力探知,但他卻從攻擊開始後便忽略了這個可能,畢竟從少女極力維持燈光且一直被動挨打的樣子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有在使用魔力探知來索敵的模樣,他最一開始的幾下攻擊並沒有散佈魔力干擾便是為了確定對方是否使用了魔力探知。

  「從第二下開始。」

  「所以妳是故意被我打成這樣的?」

  希薇亞點點頭,看到身上少女的反應後雄獅服氣地咽了口氣說:「我認輸,隨妳處置吧。」

  隨著這句話從雄獅的口中脫出,周遭的魔物紛紛傳來驚呼,並開始交頭接耳地細碎而言。

  「你是什麼大人物嗎?怎麼你輸掉大家反應這麼大?」希薇亞從雄獅的背上起來,站在他旁邊,拍掉身上殘存的灰塵與沙土。

  「妳不打算對我做什麼嗎?」雄獅有些訝異地起身,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她。

  「我專程來下界可不是要組織奴隸大隊的。」希薇亞搔搔頭,繼續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雄獅來到她的面前說:「格里,格里•福干,應該可以說是這裡的奴隸大戶,又或者說是這條街七成商店的實際擁有者。」

  「所以是當地望族囉?」

  「妳可以這麼說。」格里眼中的殺氣已經消失,他在剛剛的戰鬥中隱隱約約能感覺到眼前的人族少女似乎沒有使出全力戰鬥,再加上她使用的是距離這裡非常遠的創造科魔力,再有不小減幅的前提下更顯眼前少女實力的不可測:「既然妳想問事情,不如到我家來怎麼樣,時間對人族來說也晚了吧?」

  少女點點頭應允了雄獅的邀請,留下了滿目瘡痍的商店街與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圍觀群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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