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皇箫

　2021/07/02独发于sis001

　字数：10337

　　（在灵感库里翻出来的唯一一个能跟梦醒之间挂上钩的点子了，老规矩，绿母注意，先写个一万字开头，反正还有五个月，慢慢摸吧……）

　　「今天天气不错。」

　　我撑着伞在公交车站下走来走去，此时，在这等车的除我之外只有一个人，这让人糟心的大雨天以及不知为何到现在已经迟到半小时了的还没来的公交车简直让人抓狂。

　　然后在这尴尬的气氛下，对方向我搭话了。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伞面和乌云，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回以一个微笑。

　　「呵呵，你也是在等49路车吗？」对方瞪着一双闪亮的大眼睛看着我，看来他也是无聊极了。

　　「是的，这个站台只有49路车。」我点头示意他又说了一句废话。

　　这是一个看上去有些……阴沉的中年人。

　　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的胡子似乎许久没有修理过了，衣服也略显破旧，撑着一把断了一根支架的雨伞，脚下的皮鞋有些不合脚，更主要的是，他的脸上还有着一片面积不小的紫色胎记，被刘海遮住的额头上还有一道依稀可见的伤疤。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任谁都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的丑汉。

　　不过与这一切不和谐相对的，他的眼睛非常好看，漆黑的双眸里似乎倒映着星空，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对生活充满了希望的人，或许他现在生活得很落魄，但是他依然非常乐观，而这种异常的乐观让我对他起了兴趣。

　　「你好，我叫黄潇。」我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您好，我是凯尔。」他非常开心，「很高兴遇见你，很少有人会回应我，我还以为你也会假装没听见——哦，我的意思是，先生您真善良。」

　　「没有的事……反正现在等车也无聊，介意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吗？看上去你是一个很有故事的男人。」我闲着也是闲着，便向他开口问道。

　　「不介意，倒不如说，我很乐意。」凯尔脱帽施了一礼，动作居然很标准。

　　「啊对了……麻烦您稍等一下。」我拿出我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和笔，打开后找到了一页空白的地方，然后对着他笑了一下，说：「我是个作家，在听故事的时候喜欢记录一些东西，说不定哪天就会为我提供新的灵感。」

　　「作家吗……真是令人羡慕的职业……我出生在一个很贫困的家庭，妈妈由于体弱只能在家做些手工活，父亲是个工人，虽然很贫困但是他们生活得很幸福，然后23年前，他们生下了我。」

　　「请等一下，你是说——23年前？」我有些诧异地打断了他的叙述，看着他这张「饱经风霜」的脸。

　　「是的，我今年刚满23岁。」凯尔微微一笑，「虽然看起来不像，但是我确实只有23岁。」

　　「好的，您请继续。」

　　「我刚生下来的时候，脸上就有一道很难看的胎记，就是这一块，但是他们没有嫌弃我，而是很开心自己有了一个儿子，虽然这个儿子有些丑，有些瘦弱，但是他们依然坚信他会成为一个健康的孩子。

　　说来也巧，我一出生，我的父亲就因为公司结构调整，居然刚好被提为工作小组的组长，然后工作一帆风顺，很快居然成为了一个车间主任，而且还在不断立功。

　　我家的情况日渐好转，虽然我对小时候的事情没有什么印象，但是从我记事起，我家就在不断地变好，房子也换了好几次。」

　　「那你还真是……幸运……？」我试着找个合适的词语来恭维他。

　　「是的，我很幸运！在我7岁的时候，我的父亲攒够了一笔足够的资金，做出了脱离老板自己出来开厂的决定。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无比正确，现在他已经成为了本地知名的企业家，屡次受到了克莱因伯爵的接见，彻底摆脱了以往低贱的工人生活。」

　　「真是励志的故事。」不过为何一个知名企业家的儿子却需要在大雨天里在这个公交站台等车呢？且不论有没有专门的司机开车接送，独自打个出租车也并没有任何问题吧？

　　「8岁那年，我的父母生下了我的妹妹伊雅，哦，我发誓，她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天使，她有着上帝精心设计的容颜和被天使亲吻过的嗓音，和我这丑陋的样貌完全不同。」

　　他似乎完全不介意提及自己的外貌……

　　「我的父亲开设的是一家纸箱厂，你知道的，所有的商家都需要合适的纸箱来进行打包出售，这样会让他们的商品价值翻倍……原本这座城市里生产纸箱都是小作坊的手工工人们小批量生产的，我的父亲在艾菲尔（Affair）伯爵的帮助下整合了城市里所有的纸箱生产作坊，形成了……呃，虽然有些不合适，但是我还是得说这是一种实质性的垄断企业，你知道的，垄断永远是来钱最快的方法……」

　　「我懂的，不过比起这种小打小闹的『垄断』，我更好奇那位……艾菲尔伯爵？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这样帮助你们？」我问道。

　　凯尔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接着说：「他是一位非常……非常年轻有为的贵族，在老艾菲尔伯爵因病早逝后，他的长子小艾菲尔年仅14岁就继承了爵位，大家都以为他会把艾菲尔家给败光或者被骗走财产，可是事实却是他的家产不但没有减少，反而一年比一年多，不但如此，他还爱民如子，待人和善，经常帮助修建城市里的基础设施……有消息说他已经得到了克莱因侯爵的赏识，将被克莱因侯爵招为女婿，要知道，克莱因侯爵就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子嗣，以后艾菲尔伯爵或许就要变成艾菲尔侯爵了……」

　　「真是善有善报。」我也忍不住感叹一声，「他今年多大了？」

　　「30岁，他是16年前继承伯爵爵位的，也就是在我7岁那年，我的父亲开设纸箱厂的时候，他帮助了我们家。」

　　「你是说，他一继承家产就帮助你们了？」我有些吃惊。

　　「是的，所以我们一家对他一直感激涕零，没有艾菲尔伯爵的帮助，我们家或许现在还在经营着一个小小的纸箱作坊吧。」

　　「可他为什么要……？」我有些无法理解地继续追问，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单单用「幸运」二字解释得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别的故事发生，我作为作家的本能促使着我想要弄清楚这其中的故事。

　　凯尔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这件事得从16年前说起，也就是我7岁的时候……当时父亲刚刚辞职出来自己开厂，整天东奔西忙回不了。

　　因为家里的经济条件变好了许多，不再需要妈妈做手工活维持生活了，所以妈妈便改为专职在家抚养我。」

　　我注意到他称呼父亲时用的是「父亲」，而称呼母亲时用的却是「妈妈」，很显然他对于母亲要比父亲亲近得多。

　　「有一天晚上我生病了，突然发高烧，妈妈吓坏了，而父亲又不在，所以妈妈只好独自抱着我跑去了附近的医院。因为常年缺乏营养的缘故，妈妈的身体也很虚弱，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抱着我去医院的……

　　那一次是我感染了流感，医院要给我打吊针，需要先交钱，不过由于出门太急，妈妈并没有带上钱，没有办法付账，急得团团转。这时候被恰好路过的艾菲尔伯爵看见了，他帮我们垫付了钱，从那时起我们就搭上了关系。

　　父亲知道这件事后非常开心，因为当时他急缺强力的后台为他撑腰，于是借着还钱的名头，他带着我和妈妈一起去了艾菲尔伯爵的家中拜访，之后艾菲尔伯爵便答应了帮助父亲整合手工纸箱工坊的请求。」

　　「请问能具体说下那天的场景吗？」我的眉头一动，职业习惯让我的思维一下子发散开来。

　　凯尔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说：「当然可以。」

　　「父亲带着我和妈妈一起登门拜访，那天父亲穿上了他最好的正装，妈妈也刻意打扮了，穿上了晚礼服，还给我准备了一套新衣服让我看上去『很精神』，以此感谢艾菲尔伯爵对我病情的照顾，同时准备了许多礼品。

　　不过艾菲尔伯爵没有收我们的礼物，或许是看不上，他只收了垫付的医药费等额的钱，要知道即便是去银行借钱也是需要利息的！

　　之后艾菲尔伯爵询问了我的病情，虽然还没有完全好，不过父亲却说我已经很精神了，非常感觉伯爵大人的帮助。那时候的艾菲尔伯爵明明不比我大多少，看上去却好像一个真正的大人一样，不愧是真正的贵族。

　　再之后艾菲尔伯爵询问了父亲是做什么的，父亲介绍是做纸箱生意的，然后顺势开始抱怨生意难做，如果有个人能帮忙整合一下市场就好了。

　　艾菲尔伯爵非常随意地就答应了，父亲非常高兴，连忙带着妈妈鞠躬感谢，顺便把我也拉了起来，艾菲尔伯爵非常亲切地一一把我们扶了起来，不过妈妈或许是不习惯那双没有穿过几次的高跟鞋，在艾菲尔伯爵扶她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在了他的怀里，让场面非常地尴尬。」

　　我对此非常感兴趣，不过出于礼貌并没有继续追问细节，而是点了点头。

　　「不过艾菲尔伯爵提了一个小要求，他说……」

　　这时候，我们一直苦等的49路车到来了，打断了我俩的谈话。

　　我们先后投币上了车，坐在了车尾的座椅上，整辆车空荡荡的，除了我俩和司机外再无他人。

　　车子慢慢启航，我低头在我的小本子上记载着刚才的灵感。

　　「我们刚才说到哪了？」凯尔等了一会儿说。

　　「我想想……大概是到了16年前的……6月7日，下午三点，在艾菲尔伯爵的庄园里……」我用笔尖敲了敲笔记本，然后闭上眼睛抬起手捏了捏鼻翼。

　　等到我抬起头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开始飞快地变换，空荡荡的公交车和身边的凯尔已经不见了踪影，周围是翠绿鲜艳的灌木丛，空气清新自然，显然是在经常打理的某处庄园里。

　　此时的我正跟在父亲和妈妈的身边对着我的救命恩人艾菲尔伯爵鞠躬敬礼，父亲显然非常地激动，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一位真正的贵族——这可是伯爵！是真正的贵族！即便是在整座城的范围中，他也是数得上数的最尊贵的大人物。

　　妈妈为了给父亲撑场面，一大早就在家中打扮了，她身上穿着的是从城里最名贵的服饰店里租来的一件紫色晚礼服，这是用从遥远的东方王国运送过来的最名贵的丝绸编制而成的。

　　柔顺的丝绸晚礼服贴在妈妈柔软的肌肤上，将妈妈的身材勾勒得分外妖娆，由于常年来不出门的缘故，妈妈的肌肤如雪一般白皙，即便双手上的肌肤由于家务活和手工活做得多而变得有些粗糙，但是不细看依然看不出来。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的高贵和时尚，妈妈甚至去买了一条近些年才被发明出来的一种叫做「丝袜」的东西，似乎在贵妇之间非常地流行，同时价格也非常昂贵。那是一种用羊绒染色编织制成的类似裤子一般的袜子，而且非常地贴身。就像妈妈腿上的这一条，明明是黑色的，看上去却又像是透明的，紧紧贴在妈妈的双腿上，从裙摆露出来的两条小腿有一种让人不忍移开目光的吸引力。

　　也因此，年轻的艾菲尔伯爵似乎真的被妈妈的美貌震撼住了，忍不住一直盯着妈妈看，以至于他在应对父亲的感谢时有些心不在焉的，一只手被父亲双手捧着轻轻摇晃，眼睛却一直盯着妈妈因为鞠躬而在胸前露出来的深邃沟壑。

　　等到父亲和妈妈起身时，艾菲尔伯爵很自然地顺势收回了视线，又变成了刚才那样一脸和煦的笑容。

　　「先进来吧，不需要这么客气，这对我来说这不过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艾菲尔伯爵抽回了手，然后对着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让父亲更加激动了，虽然现在有了一些家底，但是这样的城堡依然不是像我们这样的下民那个随意进入的，这不仅需要金钱，还需要身份与地位，不然连购买土地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如果向王室捐赠两万金币的话，就可以买到一个最低等的男爵爵位，到那时候我们也能够拥有这样的一座庄园，并在里面建一座别墅……或许要更小一些。

　　可惜，即便是掏空了家底，我们家或许也难以凑出两千个金币。

　　进入了城堡后，一种属于历史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艾菲尔伯爵的爵位已经传承了百余年，历经四代，因此这座城堡倒也算得上是座名副其实古堡。

　　高高的石壁上悬挂着四副巨大的油画人像，面容看上去都有些相似，很显然这些都是艾菲尔家的历代先祖，其中，最年轻的艾菲尔伯爵的画像悬挂在正中间，让人一进门就能看到。

　　这让我们一家愈加意识到了艾菲尔伯爵贵族的身份，举止愈发地小心起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见到我们战战兢兢的模样，艾菲尔伯爵嘴角偷偷浮现一抹得意的笑容，然后很快隐去，顺便偷眼看了一眼妈妈，眼神有些火热，但是隐藏得很好。

　　我们随着艾菲尔伯爵来到了会客室，他抬手示意我们坐好后，自己来到首座坐好，然后拍拍手叫来了女仆。

　　闻声走来的女仆让我不由怔了怔，她身上的女仆装和我记忆里的并不太一样，以往妈妈在家做手工针线活时接到过为大体制作好的女仆装绣上蕾丝花边的工作，所以我有幸见识过那些一般只有贵族才能看见的女仆装的样式。

　　我记忆中的女仆装是黑底的长身连衣裙上缝制着白色的布料，在缝线处绣上了精致的蕾丝花边将缝迹隐藏起来，看上去古朴又大气。

　　可是眼前这个女仆身上的女仆装明显要短上一大截，裙摆只到膝盖上不说，黑色长袖也被裁掉，只在两边胳膊上处戴着白色的臂环，后背的布料也消失不见，露出光滑的裸背，背心处没有内衣绑带的痕迹，不知道是没穿还是另有设计。

　　女仆的腿上居然穿着和妈妈一样的丝袜，不过是白色的，而且并不是连裤袜，而是长筒袜，袜口只拉到了大腿上，在裙摆和袜口之间还有着一段雪白的肌肤。

　　不过这些倒还不至于让人感觉奇怪，让我奇怪的是这位女仆的年龄，她的样子看上去很显然并不是少女该有的样貌，照我看来她的年龄起码是三十岁以上甚至接近四十岁了，这样的年龄在贵族家中一般顶多是个仆妇，而不是女仆。

　　是因为没有钱所以请不起年轻的少女来当女仆吗？

　　可是看见艾菲尔伯爵趁着女仆给他上茶时偷偷在她手背上摸了一下的举动，我又觉得不像。

　　父亲和妈妈因为恭敬和拘束，都不敢多抬眼看艾菲尔伯爵，所以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举动，只有我年纪小不懂事才敢多看。

　　那女仆绕了一圈来到我们这边奉茶，在她弯腰给父亲递茶杯时，我这个角度正好看见了她的裙底，在她的两腿之间居然不着片缕！吓得我连忙收回了视线，可是脑海里却忍不住回想起刚才看见的画面——雪白的大腿肌肤，光洁的隐秘私处，腿间似乎还夹着某种莫名的乳白色浊液……

　　「呵呵，赛琳娜是我母亲的贴身女仆，也是我的乳母，其实我早就给了她一些钱和一座小庄园，让她和她的丈夫一起无忧无虑地养老，可是她自己非要回来继续照顾我和我母亲，现在她也是我家唯一的女仆。」艾菲尔伯爵随口解释了一下，目光又落在了妈妈身上。

　　父亲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解释一句，只知道点头称是，甚至还站起来要给赛琳娜行礼，被赛琳娜躲开了。

　　看得出来父亲很羡慕，仅仅是个女仆，退休时都被艾菲尔伯爵赏赐了一座小庄园！这样大方的贵族简直可以说世间独一份，这更让父亲坚定了要抱大腿的想法。

　　赛琳娜奉完茶就下去了，留下我们一家和艾菲尔伯爵，父亲连喝茶都不敢，只敢在那偷偷嗅着茶香，等待艾菲尔伯爵的问话。

　　艾菲尔伯爵挠了挠头，说：「你是做什么的？」

　　父亲下意识地回道：「鄙人自己开了一家纸箱厂，专门给那些大公司生产包装用的纸箱。」

　　「噢。」艾菲尔伯爵随口应了一下，又说：「生意还不错吧？」

　　「托您的福，生意还过得去……只不过最近扩大规模后和其他的纸箱厂产生了生意冲突，现在事业遇到瓶颈了。」父亲小心翼翼地说。

　　艾菲尔伯爵无声地笑了笑，似乎对父亲用「事业」这个词来形容纸箱厂觉得有些可笑，不过他的涵养不允许他笑出声来，所以继续说：「哦？那你需要一些帮助吗？」

　　父亲几乎高兴得跳起来，他强忍着狂喜说：「如果您愿意的话，鄙人……鄙人感激不尽！」

　　「那些纸箱厂有什么背景？」艾菲尔伯爵问道。

　　在交谈了这么久，掌握了主动权后，他的举止也随意了起来，现在他已经是肆无忌惮地在打量着妈妈了。

　　妈妈被他的目光看得羞赧起来，双腿并拢，头也垂了下去，而激动的父亲完全没有注意到，只是自顾自地说：「他们也没有什么背景，毕竟纸箱厂的收益有限，赚的都是个辛苦钱……只有一家背后有韦恩男爵投资，但也只是占了一成股份而已。」

　　「韦恩男爵……」艾菲尔伯爵不屑地嗤笑一声，「那个蠢货要不是有个好看的老婆，早就死了几百回了……行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帮帮你，回头我让管家去找你，你跟他一起去各家谈谈收购全城所有纸箱厂的事吧。」

　　「收……」父亲呼吸都是一滞，显然没想到会有这样大的惊喜，他本意只是想借艾菲尔伯爵的名头警告一下其他厂家，让他能够占到更多的市场份额而已，不过很显然那样的事艾菲尔伯爵是不屑于去做的，或许他连收购全城纸箱厂这样的小事都觉得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以父亲的眼光自然看得到这种垄断带来的好处，只不过以前的他对这种事是想都不敢想的。

　　不过很快父亲就回过神来，道：「伯爵大人，鄙人的资金并不足够收购这么多的厂家……」

　　「哦，这样么……」艾菲尔伯爵摸着下巴犹豫了起来。

　　父亲心如刀割，这样好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却没有办法抓住，以他现在的身家，即便去银行贷款也顶多拿到一千金币，这点钱想完成全城纸箱厂的收购还差得远。

　　「那我出资投资你好了……我出一万金币，占据八成股份，公司就交给你打理，我只负责拿钱，不插手管理，如何？」艾菲尔伯爵说。

　　父亲激动地说：「可以！太好了！伯爵大人您真是太慷慨了！」

　　艾菲尔伯爵又投资钱，又投资「面子」，最后还给他留下两成股份，这样的事情随便找个乞丐来都能做，父亲再傻也知道这种事情自己赚大了。

　　「不过我也有一个请求。」艾菲尔伯爵说。

　　父亲下意识地回复：「您说，鄙人一定效劳。」

　　「是这样的，我们家之前的境地你应该也听说过，我的父亲十分败家，死前还因为重病又挥霍了不少，到我接手的时候几乎就是个烂摊子。

　　也因此，虽然现在经过我的打理已经有一些起色了，但是我的母亲还是希望我能够更加节俭一些，连女仆都只留下了赛琳娜一个人。」艾菲尔伯爵说着，看向了妈妈：「我想要再招几个女仆她也不同意，所以我想……」

　　「您是想让我帮您物色几个年轻漂亮的女仆吗？」父亲接话道。

　　艾菲尔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心道我想找女仆还用你帮忙？不过还是说：「不是，我是想招一些便宜的女仆，这样既能充实门面，又能给母亲交差。」

　　「可是便宜的女仆一般都有缺点……」父亲还是没理解他的意思。

　　「咳咳。」艾菲尔伯爵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我想找一些年纪比较大的，但是长得漂亮还会干活的，实际上不需要很便宜，而是我可以对母亲说因为她们年纪大所以很便宜，表面上能交差就没问题了，懂了吗？」

　　父亲终于恍然，可是马上又发愁这样的女人去哪里找呢？

　　直到他看见了身旁的妈妈，于是一下子就激动起来，说：「那不如我让我的妻子来给您当女仆吧，而且您已经帮我们家这么大的忙了，我的妻子理应免费来帮忙！」

　　艾菲尔伯爵见他终于懂了，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这个主意不错，我就说你的妻子是为了报恩才来当女仆的，这样我就可以给母亲交差了。」

　　「是的是的，没错。」父亲大喜，觉得又和艾菲尔伯爵的关系近了一步，大腿抱得更稳了。

　　妈妈脸色有些苍白，她没有想到丈夫一下子就把自己卖了，可是她也知道这个机会难得，而且虽然艾菲尔伯爵看她的眼神有些火热，但是两人的年龄差了这么多，而且艾菲尔伯爵的名声相当好，想必自己不会受到什么胁迫，于是也挤出一个笑容对艾菲尔伯爵表示感谢。

　　只有我在看见刚才赛琳娜腿间的情形后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因为时间还早，我们也不能再继续叨唠伯爵大人，于是便起身道别，临别前父亲又带着我们给艾菲尔伯爵鞠躬道谢。

　　轮到妈妈的时候，我看见艾菲尔伯爵扶起妈妈的手似乎快速地在她的胸前捏了一下，然后妈妈就惊呼一声，没能站稳向前倒入了艾菲尔伯爵的怀里。

　　「小心一些，我的女仆女士。」艾菲尔伯爵笑着将妈妈扶稳站好，妈妈红着脸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等到出来走远后，父亲才低声训斥妈妈最后没有给他保持住体面，万一在伯爵大人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那事情不就泡汤了？还好伯爵大人心底宽厚……

　　妈妈委屈又不知道该如何辩驳，只能低下头应下了。

　　见妈妈「识趣」，父亲满意地点了点头，让妈妈之后到了伯爵城堡上要注意礼仪，多学学赛琳娜是如何做的，一定要让伯爵大人满意，这样自己家才能越来越发达。

　　在返程马车的摇晃里，我慢慢进入了梦乡里，待我醒来时，我又回到了公交车上。

　　看了眼手中本子上不知何时记载上去的内容，我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凯尔。

　　凯尔经过我的提醒终于想起了刚才讲到了哪儿，于是笑了笑继续说：「然后等过了三天，我的妈妈就去了艾菲尔伯爵城堡上给他当女仆了，每周日下午，艾菲尔伯爵去参加贵族舞会时她可以回家探望我们一次。」

　　「所以你一周只能见到一次你的母亲吗？」我问。

　　「不，我随时可以去伯爵城堡上探望她，不过她总是在忙，有时候我去看她，都要等好久她才能抽空来见见我，并且很快就又会被叫走，经常忙得都没空打理自己，来见我时头发衣服都是凌乱的。」凯尔摇摇头说，「所以之后我就很少去找她了，本来她就够忙了，如果我还经常去找她只会给她找更多的麻烦，反正每周能见到她一次也足够了。」

　　「你去找她时印象最深的那次，能跟我说说吗？」我翻到笔记本的第二页，问道：「是哪一天？」

　　「呃，或许是她去当女仆的第三天？我记得那天下着雨，雨很大，还有雷，我很害怕，以往我在雷雨天都是躲在妈妈怀里的，所以那天我自己一个人拿着钱出门，坐公共马车去了伯爵城堡。」凯尔说着。

　　我提笔写下了16年前，6月13日这个日期，然后眼前的画面又一次开始转变，面前的景色很快变成了一张窗户，窗外下着暴雨，不时还闪过一道雷电，让我忍不住浑身一缩。

　　这里是艾菲尔伯爵的古堡里，我坐在会客室的座椅上等待着妈妈，刚才一个女仆已经去叫她了，不过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妈妈还是没能抽出空来。

　　女仆的工作这么忙吗？

　　刚才的那个女仆不是赛琳娜，看来艾菲尔伯爵最近又找了新的女仆，而且和之前说的一样，这也是一个年纪看上去比较大，但是面容姣好，礼仪周到，一看就很专业的女仆，看来艾菲尔伯爵确实用这个方法成功在他的母亲那儿「瞒天过海」了。

　　又等了许久，加起来或许有半个小时后，屋外响起了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妈妈才姗姗来迟。

　　会客室的门被推开，穿着和之前赛琳娜同款女仆装的妈妈面色有些慌乱地走了进来，她的脚上踩着一双看上去就很不适合干活的高跟鞋，不过考虑到这可能是艾菲尔伯爵规定的「工作装」，所以即便不适合干活那也没办法。

　　头发有些凌乱的妈妈走到我的面前，三天未见，她对我也很是想念，于是她直接一把把我搂进了怀里，就像以往的雷雨天一样。

　　我使劲嗅着妈妈身上熟悉的气味，却感觉好像闻到了一股让人难受的陌生气味。

　　「怎么了？还怕不怕？」妈妈扭头看向我，我也看向妈妈。

　　我注意到妈妈的嘴角似乎有一根弯曲的头发，于是伸手将之取了下来。

　　妈妈浑身一僵，红着脸将我手上的头发抢走捏在手上，说：「不能乱丢，这里地上必须保持干净……妈妈之后再拿去丢了。」

　　「嗯……」我也没多想，依旧埋首在妈妈怀里感受着妈妈的体温和气息。

　　今天妈妈的胸口似乎比以往更加柔软，就好像只有一层薄薄的衣服一般……是没有穿内衣吗？

　　我低着头看着妈妈下蹲曲起的双腿，丰润的大腿裹着白色的长筒丝袜，看上去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把，不过袜口被微微翻卷了起来，就好像刚刚才匆匆穿上来不及打理一般，于是我伸手悄悄将之抚平。

　　我俩抱在一起说了一些家常话，过了十几分钟，就有一个胸很大屁股也很大的女仆过来叫妈妈回去干活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仆看妈妈的眼神充满了嫉妒。

　　妈妈脸一红，然后又不舍地跟我多说了几句，直到女仆又在催促后，才跟我道别，然后匆匆转身离开了会客室。

　　那个女仆嫉妒地看着妈妈离开的背影，然后又转过头来讥诮地看了我一眼，说：「好了，你妈妈去忙了，我送你走吧。」

　　「可是……外边还在下雨。」我看了一眼屋外，依旧不舍得离开，心想或许妈妈忙完了还能来看我。

　　「那你在这坐着吧，不要乱跑。」女仆也没管我，直接就走了。

　　我坐在原地抱着膝盖，会想着刚才妈妈身上的触感和气息。

　　按照凯尔的讲述，这之后他就一直坐在这儿等到雨停也没等到妈妈，然后就被送离了城堡。

　　我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到门口，听了听门外没有什么动静，然后就悄悄推开门走了出去。

　　不知不觉间我来到了二楼，比起一楼的寂静和空旷，二楼显然更有人生活的气息，毕竟无论是卧房还是餐厅都在这里。

　　我来到一个房间前，听到里面有声音，于是侧耳上去偷听。

　　「赛琳娜！艾菲尔是不是又在玩那个贱人！？」一个很尖锐的声音带着怒气说。

　　「夫人，少爷现在确实和莉亚在一起。」赛琳娜的声音响起。

　　听到妈妈的名字，我忍不住一怔。

　　「他是不是有了新欢就不要我了！？……呜呜呜，怎么办赛琳娜？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艾菲尔了，他如果厌烦我了我可怎么活啊？」尖锐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慌乱起来。

　　「夫人，您冷静一点，您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少爷他或许就是因为您最近太过敏感才会觉得压力大，不愿意来陪您的。」赛琳娜说，「来，夫人，先把药吃了……您可是他的母亲啊，他不爱谁也不会不爱您对不对？只不过您最近占有欲太强了，他才会有一些轻微的厌烦，只要您稍微放松一些，或者主动去卖个好，按他的愿望去做，他不就又会回来了吗？」

　　「想得美！」尖锐的声音陡然一升，「你想让我去陪那个贱人一起！？」

　　「……」

　　「可是……如果我不去的话，是不是他就永远不会回来了？」尖锐的声音一下子就萎靡了下去，她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一下子愤怒一下子恐慌，就好像是两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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