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三年級是該決定出路的時候了。

幾乎所有人都被要選擇怎樣的未來，還有準備考試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

幸運的是你早在升上高中後，因為興趣而寫的手機小說很受歡迎計畫繼續寫下去。雖然還是打算上個大學增廣見聞當作取材，相較於其他人一定要上個好學校的焦慮，你已經輕鬆了許多。

但即使是這種時候，還是有些人沒有從社團活動退休，就像是你從小就一直玩在一塊，且持續單戀著的青梅竹馬——日向翔陽。

他是個因為看到電視上帥氣的小巨人背影，而喜歡上排球的少年。

參加著學校裡擁有打進春高全國大賽能力的排球社，雖然身高不高卻是隊伍的正式選手，在球場上十分活躍，眼裡基本只有排球的排球笨蛋。

雖然現在是這樣，其實國中時的男子排球只有他一個人，往往只能孤單的對著牆壁練球。

你曾為了能和他多相處的時間而加入了排球社，卻沒想到女子排球社的訓練也安排得很滿，你只有偶爾能跟少年練球。

體育系社團的操練對你來說很辛苦，既然升上高中以後少年有了夥伴，你也就沒有繼續參加社團，樂於當個回家社，但卻總是在圖書館待著直到少年結束訓練，騎著在你哀求爸爸讓你跟少年讀同一所高中後，嘆氣買給你的電動腳踏車與少年一同回家。

你偶爾會去看少年練球，少年也無數次邀請過你擔任社團經理，你總是用忙著寫小說的理由拒絕。但你心裡清楚只是害怕自己漸漸嫉妒起少年那沈浸在排球中，眼裡完全看不到你的模樣。

久而久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少年也沒有再問過你了。

你一直喜歡著少年。

至今還記得，當初跟著爸爸來到這個城鎮時的情形。

爸爸忙著盯著工人將行李搬進家裡，所以將你放到了附近的公園，想讓你和附近的孩子們先熟悉一會，但陌生的環境卻讓你慌恐不安地抱住媽媽送給你的心愛繪本，完全無法融入圍成一團玩著的孩子們。

剛開始還對你充滿好奇的孩子們，在發現你只是死死抱著書不說話以後，馬上就失去了興趣，甚至開始嘲弄起你那傻呼呼的樣子。

在你不知所措，只能蹲著抱緊懷裡的繪本，眼淚幾乎奪眶而出的時候，陌生的聲音傳了過來。

「喜歡看書不可以嗎？」

循聲抬起頭，淚眼模糊的視線前方，擁有一頭亮眼橘髮的男孩，背著光慢慢走過來。

宛如太陽般絢爛的橘髮，髮稍融進了光影中，阻擋在你的面前，不讓其他人繼續戲弄你，「雖然我不喜歡看書，但看書是好事吧？」聲音裡帶著真切疑惑。

就像是懷裡繪本描繪的頭頂著光環的天使。

那一句話傳進耳裡的瞬間，盈在眼眶的淚失去了存在感。

剛才戲弄你的人有誰、他們說了些什麼，你全都不記得了，只剩下因為淚光而模糊暈染開的眩目橘光，占據了你的記憶。

被突然地質問了以後，剛才戲弄著你的孩子們面面相覷了一會，直到領頭的那個孩子，看著擋到你面前的男孩沒底氣地哼了聲，「反正跟書呆子玩不起來啦！」才丟下一句話，帶著其他人散開了。

等到他們散開，你畏怯地抬起頭，才正想像替你解圍的男孩開口道謝，男孩已經被遠處的家人喊走了，你張了張口，殘餘的驚懼卻讓你發不出聲音，只能啞然地看著男孩走遠。

還能再見到他嗎？止住了眼淚的你，在心裡默默祈禱著。

就像是聽到了你的祈禱，在搬進新家以後就忙著在新工作地點熟悉環境的爸爸，終於有空閒帶上你去和附近的鄰居打招呼時，在出來應門的女人身後，蓬鬆橘髮的男孩抓著應該是他媽媽的裙角，冒出來打招呼後就好奇地望著你們，那少見的髮色立刻讓你發現眼前的男孩，就是那個幫助了你的人。

身旁的爸爸還在跟那個女人說話，你緊張地捏緊了在媽媽不在以後，除了洗澡就不肯離身的繪本，思考著要怎麼樣道謝時，男孩放開了女人的裙角，首先開口了。

「你是上次在公園那個人吧？上次你也拿著這本書，那是什麼書啊？」他湊到了你的面前，看了一眼你手中的書問著。

「這是……媽媽常常念給我聽的繪本。」他還記得你，你有點欣喜，小聲地回應。

「你都看得懂嗎？」

「沒有全部都看得懂，但我背下來了。」你搖搖頭誠實地說。

「背下來？好厲害！那你之後能唸給我聽嗎？」男孩驚呼一聲，雙手抓住了你的手，閃亮亮的大眼睛直盯著你問。

你看了爸爸一眼，以為男孩是你在公園認識的朋友的爸爸，微笑地點頭以後，才點點頭說好。

聽到你答應的男孩，在你們要去下一家打招呼而告別時，用力地揮著手大聲說著下次見。

你就此跟橘髮男孩成為了玩伴，總是會跟在他的屁股後面，無論他去哪裡都跟著。

玩累了以後，你們就會倚坐在一起，由你唸書給他聽。

一開始是你最心愛的繪本，後來雖然唸的書會更換，即使偶爾他會聽著聽著就睡著，連帶著也讓你一起打起瞌睡，但因為他說喜歡你念書的聲音，所以這個習慣一直持續著直到高中他擁有了一起打球的夥伴，時間總是被練習給占滿，才漸漸停止。

但逐漸從男孩成長成少年的他，一次都沒有拒絕過你的跟隨，即使到了高中也是，甚至還教著你怎麼融入人群，讓你學會了與他人對話的勇氣。

從那時候至今，你一直都喜歡著少年。

可是很不幸地是，少年熱切的目光總是注視著他熱愛的排球，幾乎容不下其他事物，即使你很早就意識到自己喜歡他，也心知肚明自己越不過他的熱愛。

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就可以了。

雖然在你們長期同進同出相處下培養的默契，讓其他人都認為你們在交往，但你心裡明白少年根本沒有長那根筋，甚至不拒絕你跟著他，也只是因為他就是這種性格，早就放棄了，但被誤會在交往的話就不會有人盯上少年。懷抱著這種心思，你也沒有特別去澄清，樂見這個誤會繼續下去，而排球笨蛋當然毫無所覺。

雖然放棄了，還是不甘心想要讓他意識到自己是個異性，想對他展現出女孩子的一面，所以知道要去見他時你都會特別注意自己的打扮。可是你又害怕暴露了戀心，少年會就此疏遠了跟你的距離，所以言行還是大辣辣的不敢有什麼變化，充滿著矛盾複雜的少女心。

但就算少年沒有從社團活動退休，期中考期間也只能照規定停止社團活動。畢竟如果不好好唸書讓考試及格的話，可是要再額外浪費時間補考，反而得不嘗失，即使是進軍全國大賽必要的重要成員也一樣。

就算畢業以後他沒有打算繼續升學，而要去巴西修煉沙排也是一樣。想到這裡你的心情就高興不起來。但是那並非壞事，你既沒有阻止他的理由，甚至也並非可以對此置啄的關係。

他是為了追尋他的夢想，想去更高更遠的地方，為此即使是世界盡頭的另一端也要去。

你完全理解他的渴望，畢竟從年少以來你就一直注視著那個少年，他的每一個起跳都耀眼得奪去了你的呼吸。

你也想讓其他人看看，這麼厲害的少年。

但是寂寞的心情並非理解就能夠消失。

在他去遙遠的世界另一端以前，你想盡可能增加相處的時間，留下更多的回憶，而且他念書那麼笨，不來幫幫他是不行的，想著這些你才站在了少年的房門前。

剛剛正準備按門鈴的你，正巧碰上了準備要出門買菜的日向媽媽，他聽了你說要來盯著少年念書，那隱含著私心的藉口後，輕易地就放了你進門。

你站在了他的房門前，裡頭靜悄悄地一點聲音也沒有。

有在認真唸書嗎？還是又玩起了排球？你猜測著裡面的景象，抱著惡作劇嚇嚇他的心情唰地拉開了門。

「翔～陽你、複……」

原本想詢問少年複習進度的你的話語中斷了，目瞪口呆地注視著眼前這副做夢也沒想到會見到的光景。

少年被突然地襲擊嚇到也呆愣了會，沒有馬上反應過來，但一回神立刻就將手上的照片塞到了枕頭下，拉過被子蓋住了自己。

「你、你別不敲門就開門啊！」

他面帶不自然的紅暈，還有幾分沉浸在剛才的餘韻，羞憤地指責你。不過他遲疑的這段時間已經足夠你看清他的樣子了。

異樣潮紅的臉龐，坐在床上倚靠著牆，一手拿著張從你的角度看不清楚的照片，配上螁去一半的褲子，握著蓄勢待發的高昂的手，視力良好的你甚至可以看到上頭膨脹的青筋……沒錯、課裡課外都有好好學習生理知識的你，當然知道少年在做什麼。

他在自慰。

眼前這個跟你認知中腦袋裡除了排球什麼都沒有的少年，完全想不到一塊的場景造成的衝擊力過大，你覺得思緒有點轉不過來。

「我回來了～」

你們在尷尬的氛圍中沉默對望時，突然門口隱約傳來了小夏的聲音。

小夏回來了。

你心想這少兒不宜的場景絕對不能被小夏看見，不由得向前了一步，唰地關上門，隔絕由外勘探的可能。

「等、你進來幹嘛快出去……！」

少年或許還沉浸在震驚之中，沒有聽到小夏回來的聲音，看你走了進來還關上門，慌張地拉好褲子大喊著。

他的嗓門實在太大了，這樣小夏會發現裡面有人，待會來開門罵人的話怎麼辦？

你當機立斷地大步向前摀住了少年的嘴，不明所以的少年本來還想掙扎，被你一把按住，湊到他耳邊悄聲噓了一聲警告地說：「小夏回來了，你不想被看到這場景吧。」

你滿意地看著少年聽明白你的話後安份了下來，卻沒發現比起小夏回來被看到這場景的緊張，你靠了過來的溫度、在耳邊悄聲講話吐出的熱氣、貼在他唇上的柔軟手心、極近的距離甚至足夠少年隱約勘探到你寬鬆衣領下的柔軟——特別是你剛剛特意換了一件堪堪及膝的短裙，為了阻止少年的喊聲而跨上床後露出的潔白大腿——都讓少年更加無所適從，撇了一眼趕緊移開視線，但被子下經過剛剛的驚嚇後有些萎迷的炙熱又誠實地碩大了幾分。

毫無所覺這點的你凝神聽著小夏的聲音，祈禱小夏趕緊回房間去，然而事與願違。

小夏可能看見了你脫在玄關處的鞋子，卻在屋內巡視了一圈後沒找到你的身影，跑了過來站在亮著燈的少年房門前。

「哥哥你在嗎？夢主姐在裡面嗎？」

紙拉門後隱約映照著的小夏身影，可以看見小夏已經將手搭上了門把，準備開門的樣子。

糟糕，要被看見了。

其實你根本沒有做什麼壞事，不需要怕被小夏看到，但是少年現在的狼狽模樣，你卻不想被其他人看見，即使是他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你腦袋裡一片空白還沒想到該怎麼辦，突然摀住少年嘴的手被拉了下來，一瞬視野翻轉，你對著天花板眨眨眼，才發現是少年迅速地將你推倒在床上，用被子蓋住了你們。

「閉眼，快裝睡！」少年自己閉上了眼睛，小聲說著。

你想起以前來玩時，偶爾會唸書給翔陽聽，然後兩個人一起睡著的回憶。雖然在升上高中後少年進了排球社真正參與了正式的練習以後幾乎沒有了，但這時候也裝不了在唸書，除了裝睡似乎也沒有其他辦法，你決定順從少年的指示。

故作鎮定，假裝入眠地放緩呼吸，你閉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反而讓其他的感官更加靈敏。

你能聽見拉門發出順著軌跡開啟嘎嘎作響的聲音，也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咚咚作響，強烈的鼓動讓人感覺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你甚至懷疑這心跳聲是否大得能被其他人聽見。

少年剛抓住你手腕的手還沒有放開，你能感受到隔壁少年的體溫從手腕處傳了過來，鼻間充斥著久違的，少年身上的熱度與乾淨肥皂混合後產生的獨特味道。被這股熟悉的味道包圍著，雖然是緊張的情況，手腕處的熱度也讓你的心跳無法平息，你卻覺得莫名地安心，情緒逐漸平緩了下來。

「咦？」

你聽見小夏發出疑惑的聲音，似乎往門內走了幾步，看見了床上你跟翔陽裝睡的樣子後，「哥哥跟夢主姐睡著了？自己霸占夢主姐，真是狡猾……」不滿地嘟嚷著，腳步聲逐漸退了出去。

就在你認為安全而打算睜開眼睛的時候，又聽到小夏噠噠跑回來的腳步聲，趕緊再次閉上眼睛，就連少年也緊張地不自覺收緊握住你手腕的手。

「唔！」少年的力道過大，抓痛了你，沒忍住地發出一聲痛哼，才讓少年察覺自己用力過度，趕緊放開，但發出的聲音卻已經無法收回了。

你緊張地手心發汗，察覺到旁邊的少年也同樣屏住了呼吸。

「對了、還沒關燈……絕對要跟媽媽說讓她罵罵哥哥！」

幸好跑回來的小夏沒有察覺你的悶哼，也沒有再走進房間，嘴上抱怨著，閉著眼睛的你還是能感覺到她將開著的燈給關了起來，出去時不忘順手拉上門不讓門外的燈光影響你們的睡眠。

真是個好孩子啊……你感動著，但因為剛剛回馬槍的關係，雖然小夏關門了，你也還是不敢動。

直到門外的陣陣窸窣聲消失，徹底安靜下來，看來小夏回房間寫功課了。

你終於鬆了口氣睜開眼睛，正好對上少年的雙眼。

被小夏關上燈的房間失去了主要的光源，但紙拉門外透進來的光還是足夠你看清少年的臉龐。

你還沒動作，確認安全以後少年就唰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還來不及因為手腕處的溫暖抽離而感到惆悵，他已經如臨大敵的往後退，幾乎整個人都像是要黏在牆上。

「對不起剛剛……那個、那個我可以解釋……！」他慌忙地試圖解釋你剛剛看到的場景，抱頭苦惱半天卻吱吱唔唔地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說法。

你看著少年尷尬的模樣，也跟著坐了起來，想到剛才那一幕，不好意思地偏過頭不敢看他，掩飾著害羞跟心底的幾分酸澀。

明明平常對你的精心打扮都完全沒有反應，到底是怎樣的人才能引起他的興趣？

「那個……這沒什麼啦！你畢竟也是健全的青春期少年，我只是有點驚訝，還以為你除了排球，腦子裡什麼都沒有裝呢……」你安撫著看起來快要想把自己埋起來的少年，卻發現自己忍不住心底發酸越說越歪，乾咳一聲趕緊把話題拉回來：「咳、總之青春期的躁動很正常啦，突然闖進來是我不好，下次會好好敲門……今天的事我會保密的。」

「我在你眼裡到底是什麼形象啊……」少年稍微平靜了下來，放下抱著頭的手，無力地說。

「……像小孩子？」你假意地思考了一會，賭氣說道。

「小孩子嗎……」聽到你這麼說，像是踩到了什麼地雷，他悶悶地複頌著，發出前所未有消沉的聲音。

不明所以的你摸到了少年床鋪上的枕頭，就想起剛才少年慌忙間塞到枕頭下的照片。

那是誰？到底是誰能夠引起他的興趣？

想到這點你悄悄伸手到枕頭下摸索著，消沉狀態的少年沒有發現你的動作，直到你抓到照片抽了出來，少年才注意到你的舉動，瞬間激動了起來。

「等一下、你幹嘛？」

他一個伸手便抓住了你拿在手上的照片，還聰明地對折抓著，讓你沒辦法趁機偷看是誰，試圖搶過照片。

這下你要看清照片上的身影，只能把照片搶回來了。

「你才幹嘛呢……從來沒聽你說過你有喜歡的對象，讓我看看是誰！」

「不、不行！」

「我、就、要、看！」你一字一句地說著。

「絕對不行！給我啦！」

少年一臉被你看到就要世界末日的表情跟你搶著照片，即便少年在同年齡層的男孩子中略顯瘦弱也還是男孩子，而且是體育男子，要比力氣的話你完全敵不過。

光為了不讓少年搶走照片，你就要使盡吃奶的力氣抵抗了，薄薄的照片在你們的拉扯下感覺快要爛了，但你跟少年都沒有放棄的打算。

這麼緊張，難道是認識的人？至少想知道自己輸給誰了難道不行嗎？想到這點更不甘心了，你為了對抗少年的力氣不自覺往後仰，扯著照片向後退。

「緊張成這樣，難道是潔……」本來都要說出已畢業的美女經理的名字了，但沈浸在照片爭奪戰的你卻忘記自己是在床鋪外緣，意識到退過頭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一個不穩就要摔下床鋪。

就在你以為自己要摔到地上時，發現你要摔倒的少年慌張地也沒了管照片的餘力，放開了照片改抓住你的手，將你一個猛力拉了回來。

在反作用力下，你重重摔在了少年的身上，讓他發出一聲悶哼。

「翔陽！你沒……」

急忙撐起身體想查看少年的情況，可是一抬頭就看到你們剛剛爭奪的照片從空中緩緩飄落，剛巧落在了你們身邊。

正面朝上落下的照片，雖然因為剛剛的爭奪戰而有些皺，也有著被對折的摺痕，但在沒有外力加壓下還是攤開來的照片，讓你可以看清照片上的身影，而辨認出是誰的你啞然失去了所有聲音。

照片上的身影你認識。

你每天都在看，不會有人比你更熟悉。

照片上對著鏡頭露出微笑的人，是你。

他在用你的照片自慰。

無語地看著照片，還沒理清狀況的你腦袋一片混亂，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才好。

本來還撫著胸前被你撞到的地方哼哼的少年，察覺到你突然地沉默，順著你的視線看去，就看到了身邊攤開的照片，知道你已經看清照片上身影的少年臉色一白。

「對不起……」

他雖然很想逃走，但被你壓在床上根本做不到，只能雙手摀著臉，不敢看你的表情，同時縮起身子恨不得立刻消失在這裡。

「你平常都會拿認識的人的照片這樣做嗎？」你震驚地連起身都忘記，看著少年愣愣地開口。

「我平常才不會這樣做！」少年放下摀著臉的手，立刻抬起頭，瞪大眼睛看著你為自己平反，「而且也不是拿什麼認識的人，就只有拿你……你的……」可是面對著你的目光，他的臉越來越紅，又說不下去的摀住臉。

一般大概會感到噁心吧，但你本來就對少年懷有淡淡的情素，並且一直認為他腦袋沒有情愛這根筋而放棄了，結果以為不會開竅的少年卻拿著你的照片自慰。

比起其他思緒，那股怎麼也壓不住的羞澀與滿足更湧了上來。

難道說……你嚥了嚥口水，隱約察覺了到原因，但還是想要一個答案地開口詢問：「為什麼只有我？」問出口的同時，撐著床的手隱約有些發抖，你略微撐起身體，坐了起來。

雖然你已經從少年的身上離開，但察覺到你沒有生氣的意思，少年也就沒有逃走，他跟著一手撐床坐起身來。

面對你的問話，少年的表情遲疑了許久，似乎猶豫著要不要說，但感覺你完全沒有要放棄的意思，最後還是放棄了掙扎地開口：「因為我喜歡你……不要討厭我。」他睜大了蜜橘色的眼睛，垂下眉毛可憐兮兮地看著你。

「騙人……你完全沒有說過……」你不敢置信地喃喃。

「因、因為你不是喜歡影山嗎？」

「什麼？」

「總是說他很帥，一直在問他的事情，還問他有沒有女朋友……」少年垂下眼眸，說著還用力地握緊了拳頭，「我要是告白肯定會被拒絕，到時候連朋友都做不成……我不要那樣。」

原來是你想錯了。

越熟悉的人越容易陷入了盲點，在你不知道的角落，少年有了你不知道的成長，他早就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不懂感情的排球笨蛋，你卻沒有發現，擅自以為或許長大以後的他會擁有戀情，可是現在滿腦子都是排球的他肯定看不到自己，所以認為自己的戀情無法實現。

但是總是直來直往充滿朝氣的翔陽，其實會因為你而膽怯嗎？

「笨蛋……我喜歡的人是你啊。」終於有了實感，你的臉頰染上了薄霞。

「……不是影山嗎？」

「才不是！」你反應激烈地反駁。

「但是你寫的男主角根本就是影山不是嗎？」

他看過。他看過你寫的小說，從他的話裡知道這件事，你忍不住呼吸一滯。

他一點也不愛閱讀，除了你念書給他聽的時候，能安安分分坐在那裡讀書是多麼難得的事情，雖然從來沒有像他隱瞞過在寫小說的這件事情，但也從來不曾要求他看你寫的小說，沒想到他卻看過。

會問影山的事情，是為了把影山當作原型寫進小說裡，甚至這麼做的原因，也是因為偶爾去參觀少年練球時總能看到他對少年大小聲，對此不滿的你才會決定把他寫進了小說裡，設定成一個喜歡女主角卻處處碰壁的可憐傢伙，沒想到卻大受歡迎，編輯甚至還要求你增加他的戲份，把他寫成男主角，才不得已為了增加素材而問起影山的事情。

那種傢伙哪裡好啊？

像翔陽那樣溫暖可愛的人明明才是最棒的，怎麼偏偏一堆人都喜歡那個臭臉又兇人的王八蛋……即使你不干不願地想著，卻也只能鬱悶地照著編輯的要求增加他的戲份。

「那是因為編輯說讀者喜歡看他那種類型的……我、我的話，心目中的男主角一直……是你。」你結結巴巴地解釋。

「我是你的男主角？」

「不要特地重複一遍！」羞恥的話被重複了一遍，你沒好氣地說著。

「咦……那也就是說，我們是兩情相悅？」他眨巴眨巴地看著你羞紅的臉龐，剎那間醍醐灌頂，「什麼嘛……你真不坦率。」

「你哪有資格說我！」

「哈哈、這樣啊，我們是兩情相悅……」少年發出樂呵的笑聲，卻又馬上垂下了眼眸：「但是畢業之後，我就要去巴西了。」

「我知道。」不遠就要面對的現實又被拉到你的面前，你跟著低下頭。

「我明白這樣很任性，但是、」話說到一半，少年抬起低垂的眼眸，灼灼的目光直盯著你，「你能等我嗎？」

「……真的很任性呢。」你很輕很輕地說。

「唔。」被堵了一下的少年發出尷尬的聲音。

「肯定會非常寂寞……但是沒關係，我知道你的這裡有我了。」你伸出手指抵著他的心口處，然後另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感受著彼此悸動的心跳，「而我的這裡、一直有你。」

「所以沒問題。即使偶爾會感到嫉妒，我也喜歡你追尋熱愛事物的樣子。」

回想起自從喜歡上排球了以後，少年總是閃閃發亮的雙眼，你知道自己願意為了讓那個眼神裡的熱度延續，賭上一切。

「我想向全世界炫耀，你發光發熱的樣子。」柔聲地說著，「我會帶著這樣的期待等你。」

聽完你的告白，少年的眼睛叮地亮了起來，感動地呼喚著你的名字後，確認地詢問著，「那麼、以後我們就是情侶了？」

「嗯。」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說了多麼令人害羞的話語，面對少年即使在黑暗中依舊亮得像會嚇人的目光，你感覺自己連耳根都熱得發燙，吶吶地發出肯定。

「太好了！」喜不自盡的少年猛地抱住了你。

「翔、翔陽……」你的臉龐又紅了幾分，感覺臉頰都要燒起來似了，抵住少年的手臂，掙扎著想推開他。

「啊抱歉、我太高興了……」察覺到你的抗拒，少年失落地放開你。

「我也很開心啦……但是你、你那個碰到我了……」你不好意思的解釋說不是不能抱，只是他的那個完全沒有消退的樣子，硬梆梆地頂著你感覺很奇怪。

意會過你的意思的少年，整個人通紅得像煮熟的蝦子，頭頂都要冒煙了，你們兩個人都紅著臉對望。

好不容易確立了關係，你開心之餘也沒有忘記本來的目的——盯著翔陽唸書。

但是少年要是持續這個狀態的話，根本讀不了書。

「我、我沒辦法平靜下來……」

少年尷尬的解釋著因為剛剛沒能去，完全平靜不下來，至少要去一次才能專心。

你頓住，想起是自己妨礙了他的計畫，腦袋轉啊轉。

畢竟是要來盯著少年唸書，現在這樣下去不行。

你深吸口氣。

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過實物，而且現在也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了，就當作取材——「我來幫你。」

「欸？」意想不到的話語讓少年驚呼出聲。

「一次就好對吧，要看照片的話……那個、我本人不是就在這裡嗎？就、就當作取材……雖然可能做不好……」你結結巴巴地說著。

「取材？」他的聲音緊繃了起來，對自己說的話感到尷尬而低下頭的你，卻沒有發現他一瞬間改變的眼神。

「最近有些讀者留言希望我寫點肉，不過我不知道該怎麼寫……所以那個、就當取材！」你沒有把握地解釋到最後，破罐子摔破地說。

你清楚這是個亂七八糟的提議，緊張地想著要是被拒絕的話可能會想就這樣把自己埋進洞裡，但少年只沉默了一會，就伸出手按住你不安而交握著的雙手。

「那就拜託你了。」他這麼說著。

他真的在你的手中釋放了。

少年還在低吟著喘息，你則臉紅心跳地看著掌中黏膩的白濁，指尖搓了搓記憶著感觸，忍不住好奇地將手放到嘴邊舔了一口。

「嗯……鹹鹹的。」你沉思著記憶感覺，卻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舉動，刺激著少年尚未平息的慾望，徹底燒斷了他勉強維繫的理智。

回過神來你已經被他壓在了床上，少年黏糊糊地纏了上來，熱切地與你交換著親吻。

「翔陽你做什麼……」幾乎無法呼吸的你終於被少年從親吻中放開，錯愕地質問著他。

「抱歉，我忍不住了。」少年放棄了忍耐，將你的雙手按到了頭的兩側，咬牙切齒地擠出毫無歉意的道歉，「可以做到最後嗎？」

「等……不行！」你慌忙地掙扎，想要阻止少年的舉動，卻不一會又被少年的親吻堵住了唇。

「我想在去巴西之前留下更多回憶，不行嗎？」然而被你的舉動徹底挑起尚未平息的慾望的少年，聽到了你的拒絕卻沒有放棄，又問了一次，動作半點也沒有停止的意思，親吻著你的同時，手也已經解開了你胸前的衣服。

「不、不行。」意識到少年與你的願望一致，你感到了竊喜，在少年的親吻中逐漸失去了力氣，卻還是努力地吐出拒絕。

才剛剛確定了關係，進度實在太快了，而且小夏在家裡。

目前小夏是回房間了不會進來，但要是有個萬一呢？日向媽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你試圖理智地抵抗著，卻毫無用處。

僅僅擁有著紙上談兵的性愛知識的你，完全無法抵抗少年的舉動。

學習力快速的少年低下頭，舌尖靈巧地在你敞開的胸前流連，舔拭著周圍，時不時擠壓著中心的凸起，酥麻的快感讓你的聲音開始帶上了甜蜜，剛剛因為少年情動的姿態就已經燥熱著下腹，雙腿間也溢出了蜜液。

「這裡已經完全濕了……你不想要我嗎？」他感受著指尖的黏膩，比平常低沉的聲音追問著。

深入秘處的指節靈活地一深一淺摸索著，直到劃過某處，引起你一陣輕顫。

「唔、沒有保險套太危險了……」明明想著要拒絕，混沌的腦袋卻吐出了這樣的話語，說出的一瞬間你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

這樣簡直就像在說，有的話就可以做……但是他不可能會有。你正這樣想著的時候，聽完話剛剛還死死纏著你的少年卻乾脆地鬆開了你。

「那你等我一下。」少年輕啄了一下你的唇，起身離開你。

沒想到剛剛還糾纏著少年這麼乾脆，暖源的離去也讓你感覺到空氣的冰冷，忍不住拉過了被子，茫然地看到他走向書桌點開小燈，翻找著扔在地上的包包。

「找到了。」少年只找了一會，就取出了一個東西走了回來。

「你、你怎麼有這個……」書桌的小燈已經足以讓你看清那個東西是什麼了，你不可思議地問著，忍不住想要後退，開始後悔剛剛沒有趁機離開這個房間了。

「今天班上同學帶來，說是從哥哥那邊拿的，要玩看誰拿著能說出最讓人心動話語的遊戲，後來老師來了就丟給我要我藏起來，大概是覺得我不會被懷疑吧。」少年搖晃著手上的方型包裝物，已經習慣了自己在別人眼裡的形象的聳肩解釋著，又跨上了床。

「就是那個遊戲，才害我今天完全靜不下心來，腦子裡全部都是你……決定總之先做一次的時候，沒想到你闖了進來。」察覺到你的退縮，他抓住了你還來不及收走的腳踝，制止了你逃離的舉動，「想逃？不是說要幫我嗎？是你說沒有保險套的吧？」用你剛剛的話將你的拒絕給堵了回去。

那是因為覺得你不可能會有啊！被自己脫口的話語堵住了退路，你在心裡無聲地吶喊。

「這麼說很奇怪，不過……我現在覺得這個『不幸』很幸運了。」攔住了你的少年若有所思地說著，那雙牢牢鎖住你的大手，拇指輕輕摩娑著你的腳踝，帶來了一股癢意。

「幸運什麼……你明明已經、那、那一次了不是嘛！」你做著最後的掙扎，使勁想將腳收回來，但纖細的腳踝在少年的手中卻紋風不動，少年巧妙地用著沒有弄痛你，卻也沒有給你絲毫空隙，剛剛好好地力道鎖住了你。

「是啊，但是還完全沒有平靜下來。」少年示意你看他在刺激下再度鼎立的硬挺，用另一隻手將保險套舉到嘴邊咬開包裝，邊套上保險套邊理所當然地說著，「要負責到底呀。」

說好的才不是這樣！

清楚少年這是狡猾地偷換了概念，曲解了你剛剛說的話，你才正想發出抗議，卻被少年的眼神給鎮住了。

他蜜橘色的眼睛藏在低垂瀏海的陰影下，顯得特別深沉，眼神越來越專注，宛如瞳孔中燃燒著火炬，強烈地熱度灼燒著每一片肌膚。

「可以嗎？這次我不會停下來了。」

那不是你看慣的樣子，甚至也不是他在球場上的眼神，那是男人盯上獵物的眼神。

事情好像有點失控。

不對、從一開始就完全沒有在控制內，雖然好不容易知道了喜歡的人也喜歡著自己，而打算鼓起勇氣來，但肯定弄錯方向了。

太過頭了、事態完全失控了。但是喜歡的人失去從容的表情索求著自己的這件事，讓人開心得失去了拒絕的能力。

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是身體深處擅自發熱了起來。

少年房間裡的床，是張為了應對少年的成長而特別加大的單人床，平常甚至可以容納兩個人安睡，但那是在睡相很好勉強擠一擠的情況下。

在你承受了他的侵入而受不了想逃的時候，根本沒有空間讓人退開，他的大手緊緊嵌在你的腰上，將餘地全部消滅。

被過於耀眼的太陽灼燒，害怕還是期待的心情哪個比較多呢？你迷糊地想著，甚至分不清自己底在他胸前的手是在邀請還是推拒。

在你抑制不住聲音的時候，少年想到至今為止誤會而忍耐錯失的時光，壞心眼地貼著你的耳朵說，「會被小夏聽到喔。」滿意地看著你驚覺後，為了忍耐在襲來的快感中失控的聲音，而緊緊咬住下唇。

直到發現你幾乎要將下唇咬出血，才伸出手掰開你的下巴阻止了你，然後唇齒相接，舌頭糾纏，用一個黏糊的吻讓你的眼神越發迷離。

「別咬自己，要咬的話就咬這裡。」少年指了指自己的肩頭，還貼心地低下身，將自己的肩膀送到你嘴邊。

沒有餘力思考在少年換衣服時留下的痕跡會被看見這種事的你，順從地狠狠咬住，留下深深地齒痕，讓少年痛得悶哼一聲，嘴角卻露出了笑容。

就算你說了不喜歡其他人，還是想要一個宣示的印記。

「取材不是嗎？我會讓你仔細記住的。」少年低低笑了聲，側過頭吻了吻你汗濕的臉頰，趁機一個猛力撞擊，讓你眼眶含淚弓起身體顫抖，得意地聽到你即使咬著他的肩頭，仍溢出喉頭的甜膩呻吟。

此刻你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愚蠢的事情。

飢腸轆轆總是貪婪望著美食蠢蠢欲動，卻忍耐著枷鎖的限制的野獸，在你的允許下解放了。

直到饜足為止不會停歇的貪婪。

你沒辦法抵抗飢餓的小怪物，被徹底溺斃在情慾的浪潮中。

「可惜……」

在你徹底筋疲力盡之後，終於釋放了慾望的少年，將裝載了慾望的套子取下，綁好丟進垃圾桶後才心滿意足地抱你，發出一聲慰嘆。

終於結束了。你筋疲力盡的想著。不是說男生會比女生還容易去嗎？為什麼你已經動彈不得了他還精力旺盛的樣子。體力差距連這種地方都會展現出來嗎？

「可惜什麼？」你累得連動彈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但聽到少年的話，還是用嘶啞的聲音發出了疑問。

「只有一個……所以只能做一次，太可惜了。」少年滿懷失落的說著，你瞬間理解了他話裡的意思是，要是還有的話就能繼續做了。

「你還……」你哽住了，驚恐地說不出話來，剛剛還動彈不得的身體在強烈的求生慾下突然有了力氣，你掙扎著想從少年的懷抱裡脫出。

不行、真的不能再來了，你的腰已經快斷了！

「嗯……不過也可以了，感覺能安心唸書了……啊好喜歡你。」可惜你那微弱地掙扎對於少年來說一點用處也沒有，少年都沒用上什麼力氣，就牢牢制住掙扎的你，將頭埋進你的脖頸蹭了蹭，撒嬌地說著：「以後可以不用忍耐了……真好。」

雖然是非常可愛的舉動，可是一想到少年平常體力取之不盡用之不完，精力旺盛的樣子，你感覺未來有點昏暗，突然有點希望少年去巴西的日子快點到來了。

這時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你的心聲，少年鬆開懷抱，將你的下巴抬起，注視著你的表情，勾起了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能夠在去巴西之前知道你的心意，我真的是全天下最幸運的人了。」

少年那感嘆的喃喃低語聲傳進了耳裡，比任何甜言蜜語都要更讓你心動，那個瞬間你更加確信了自己一輩子都贏不了這個狡猾的小太陽。

你放棄了掙扎，幽幽嘆口氣，在少年緊張地詢問「怎麼了？哪裡痛嗎？」的詢問聲中搖頭，閉上眼睛將頭倚靠在少年的胸口，側耳傾聽著少年明明剛剛才做了更害羞的事情，卻依舊為你的舉動而加速的心跳聲，勾起了嘴角。

「笨蛋、那是我要說的話。」在他聽到你說他笨蛋而想出聲反駁前，你接下去的話語讓他閉上了嘴，「因為與你相遇，我的所有不幸都成為了剛剛好的幸運，我才是最幸運的人。」

說完這些，你閉上了眼睛，他也沒有說話，在沉默之中睏倦湧了上來，讓你有些昏昏欲睡，卻又聽到少年呼喚你的名字。

「嗯？」你安心地依偎在少年的胸口，用鼻音回應。

「可以再來一次嗎？」

「笨、笨蛋！當然不行！已經沒有了吧！」吃了一驚的你感覺渾身力氣都回來了，又開始想從他的懷裡逃出。

他不情不願地欸了一聲，「果然還是要自己買一盒啊。」用著可憐兮兮的表情，說出了你光聽就覺得要暈倒的話語，你再次開始後悔今天沒有堅決拒絕到底，卻已經來不及了。

看著你的表情少年笑了，收緊了懷抱。

他確實想要在你身上牢牢烙下他的印記，讓你全身由裡到外都沾染上他的味道，身體到心靈全部徹底成為他的所有。

明明在你親口說出喜歡以前，這些慾望都是可以忍耐的，但那句再來一次不過是個開玩笑，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他就要去巴西修煉沙排了，不可能帶著你走，當然更不可能留你一個人懷上孩子卻不在你身邊，更何況他現在也沒有能夠支撐一個家庭的底氣。

暫時先這樣吧。他憐愛地在你的髮間落下一吻。

在去巴西之前還有時間，能讓你牢牢記住自己屬於他。

他是既明亮又溫暖的太陽，也是既狡猾又貪婪的烏鴉，絕對不會放開到手的寶石。

他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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