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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的眼泪,2

[db:作者] 2025-07-25 23:53 5hhhhh 2040 ℃

“噢,先生,”我一边说,一边哭着跪倒在这个野蛮的男人面前,“请您饶了我吧,求您啦!请您发发慈悲救救我,不要要求我付出胜过我生命的代价,而顺从您的要求……是的,我宁愿去死一千次,也不愿违背我自小就接受的原则……先生,先生,我求您不要强迫我。在厌恶和眼泪中,您难道能感到幸福吗?您看见的只有反感,难道这样还有乐趣吗?您的罪恶尚未完成,我绝望的景象就会使您羞愧难耐……”

然而,杜布尔沉溺于可耻的情欲,怎能容我把话说完,他感到我的痛苦只是满足他情欲的又一方式,我怎能指望感动这样的一个人?夫人,您肯定难以相信:我哀告的尖锐叫声只能使这个无耻之徒欲火中烧,他残忍地品味着这种声音,并准备着罪恶的尝试!他站起来,终于向我露出了理智已丧失殆尽的模样,他的模样让我认识到我的抗拒只能更加增添他情欲的火焰。他粗暴地抓住我,狂热地剥去我身上依然掩盖着他心急如焚地想要享受的东西的衣衫。他又是咒骂,又是恭维,又是折磨,又是抚摸……噢!我的上帝,多可怕的场面啊!闻所

未闻的残忍和淫荡!在我生平头一遭的过程中,上帝似乎要在我心中打下永久的烙印,要我永世不忘这样的罪行和种种祸害今后必将蜂拥而至,永世不忘此刻感到的恐惧。但是,我似乎不应该抱怨上帝。不!肯定不应该。正是由于他操之过急,我终于得救了!要是他稍稍收敛一些,我就会得到永远的痛苦。迪布尔的欲火在激烈的行动中熄灭了。上帝为我报仇,销解了这个恶魔即将放肆逞其淫欲的暴虐。他的精力耗尽,我这才得以幸免失去贞操。

但这样一来,迪布尔只能变得更加蛮横。他说他一时乏力,全是我的过错,他打算以新的凌辱和更加恶毒的漫骂来补偿。他什么都说了,什么都试了,干了他那奸诈的想象力、残暴的性格和堕落的习俗所能让他做的一切。我的笨拙使他急不可耐,而我根本没有动作的意愿,丝毫不愿配合,仍然悔恨交集。……于是,他一点也没有成功。我任由他摆布,但他再也无法重新燃烧他的火焰。纵然他时而温柔,时而暴躁,时而奴颜婢膝,时而恣意暴虐,时而拘谨守礼,时而荒淫无耻,结果还是精疲力尽,彼此厌烦。幸好他没有采用向我进行最危险的进攻的手段。他放弃了,让我答应明天再来见他。为了让我一定来,他坚决只给我欠德罗什夫人的钱。就这样,我回到她家,这样的遭遇使我倍受凌辱,我下定决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决不到他家里去第三次。我对她讲述了一切经过,还了债,拼命咒骂这恶棍竟敢如此卑鄙地利用我的贫困处境。然而,我的咒骂非但远远没让上帝迁怒于他,反而让他交上了好运。一星期之后,我得知这个恶贯满盈的淫棍刚刚从政府搞到了一份专卖差事,使他的年金增加了四十万利弗尔。我正在苦苦思索命运何以这样乖张薄情的时候,眼前似乎突然闪亮出一丝希望的微光。

有一天,德罗什来告诉我她终于为我找到了一处人家。只要我举止规矩点,他们乐意接收我。

“噢,天啊!夫人,”我一面对她说,一面激动万分地投入她的怀抱,“这个条件是我自己定的,您想想我怎么会不欣然同意呢?”

我要侍候的人是巴黎的一个远近闻名的放高利贷的人。他发家的手段一是抵押贷款,二是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不受惩罚地骗取公众的钱财。他住在坎康普瓦大街一栋房子的三楼,与他同居的是个五十岁的女人,他称做妻子,起码跟他一样坏。

“泰瑞丝(我隐姓埋名,起了这么个名字),”这个吝啬鬼对我说:“泰瑞丝,我们家最重要的品德就是诚实,你只要偷拿了家里的一丁点东西,我就把你送去绞死,听明白了吗?我的孩子。我的妻子和我现在享受到的一点点舒适全是我们辛苦勤劳、节衣缩食挣来的,……我的小姑娘,你吃的多吗?”

“每天几两面包,先生。”我回答道,“还有水,还喝点汤,要是我走运能得到的话。”

“喝汤!他妈的,喝汤!您瞧瞧,亲爱的,”放高利贷的对他的女人说,“追求奢侈的家伙,她还讲条件!饿了一年了,小东西还要喝汤!我们像苦役犯那样辛苦地工作,都只有在星期天才做一次汤。我的小姑娘,你每天将得到三两面包,半瓶河水,每一年半给你一条我老婆的旧裙子,一年干完给你三百埃居的工钱。当然,条件是我们对你的服务感到满意,你节省符合我们的要求,家里搞得干净,要有条有理、兴旺繁荣的样子。你要干的活,简单得很,一眨眼就完,就是每个星期把这个六居室的套间擦洗清洁三次,整理床铺,给客人开门,给我的假发扑粉,给我老婆梳头,照料狗和鹦鹉,收拾厨房,擦洗锅碗瓢盆,我老婆做饭时帮她的忙,每天匀出四五个钟头来做衣服、袜子、帽子还有其他小零碎儿。泰瑞丝,你瞧这算不了什么,你剩下的时间还很多,我们允许你利用这些时间为自己做些事情,只要你听话,孩子,不多话,特别是要节省,这是最重要的!”

夫人,您可想而知,只有处在我这样可怕的境地,我才会接受这个位置。不仅活儿太多,超过了我的力量,而且他给的工钱简直让我活不下去。不过,我还是不想挑剔,当晚就在他们家住下了。

夫人,倘若我的悲惨的境况允许我使您开心一笑,倘若我只考虑怎样博取您的同情心的话,我愿冒味讲一讲我在这个家庭里亲眼所见的那种悭吝刻薄的情况。但是,从一开始就有一场可怕的灾难在等着我,所以,我不能详细讲述那些可笑的事情,先得说说降临到我头上的不幸。

话虽这么说,我还是说说吧,夫人。在迪阿尔潘先生的房子里从来没有其他的光线,他们只用正好竖在卧室对面的路灯的亮光。他们二人从来不穿内衣,我做的内衣都存放起来,他们一辈子也不打算去碰一碰。先生上衣的袖子、太太裙子的袖子都有一对旧袖套,还是裁衣服时缝制的,就套在袖子上面,要我每星期六晚上洗干净。他们不用床单,不用毛巾,这是为了避免浆洗。他家里从来不喝酒,迪阿尔潘太太说白水是人类的天然饮料,是最卫生、最没有危险的。每当切面包的时候,刀子下面都得放上一个篮子,以便接住掉下去的东西,再加上吃饭时掉下的所有的面包渣子,星期日用一点点黄油烤一烤,就成了休息日的美味佳肴。从来不能拍打衣服与家具,这是担心磨损它们,只可以用羽毛掸子轻轻地掸去灰尘。先生与太太的鞋底上都钉上了铁掌,还都是他们举行婚礼时穿的。不过,他们还让我每周干一次一种更为奇怪的工作:他们的房子有一间相当大的书房,墙壁没有贴壁纸,我得用刀子从墙上刮下一定数量的白灰,然后用细筛子筛过,这番动作之后得到的就是梳妆用的粉,我每天早晨都用它来给先生的假发和太太的发髻扑粉。啊!上帝保佑这两个小气鬼只干了这些卑鄙的事情吧!保住财产,只是人们再自然也不过的愿望,但是,打算用别人的财富来增加自己的财富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我没用很长时间就发现了迪阿尔潘家就是这样发财的。

我们楼上住着一位先生,非常有钱,拥有相当值钱的珠宝。或者因为是邻居,或者因为这些珠宝被我主人的手翻动过,我的主人对这些珠宝的情况非常清楚。我常听见他跟妻子说起,非常垂涎那位先生的一个什么金盒子,价值三四十路易。他说倘若当初他的手段再高明一些,这个盒子一定归他所有了。最后,为了拿回盒子、安慰自己,正直的迪阿尔潘先生打算把盒子偷回来。他让我来干这个买卖。

他对我大讲特讲盗窃不算什么,而且全世界都认为有益无害,因为盗窃可以恢复由于财富不均而完全紊乱的平衡。还有,惩罚是极少见的,因为平均在二十个小偷中死了还不到两个人,这是有事实证明的。他还以我料想不到的稀有的博学,向我指出偷盗在古希腊是颇受敬重的,现在还有很多民族都允许偷盗、鼓励偷盗,把偷盗当作证明勇气和技巧(任何英勇善战的民族都视为必不可少的两种美德)的行为而给予奖励。总之,他让我相信,即使我被人发现了,他也会使我摆脱困境。迪阿尔潘先生给了我两把钥匙,一把是开那位邻居的房门的,一把是开存放那个金盒子的桌子抽屉的。他要求我马上把金盒子给他搞来,完成这件如此重要的工作之后,今后两年他给我增加年工资一埃居。

“啊!先生,”这个建议使我浑身发抖,我大声叫道,“主人怎么能这样腐蚀仆人!谁能阻止我用您交给我的武器来反对您呢?如果有朝一日我使您成为您的原则的牺牲品,您拿什么来阻止我呢?”

迪阿尔潘非常尴尬,赶忙找了一个拙劣的藉口。他对我说他这么做是有意考验我,我经受住了,是很幸运的。……如果我服从了,我就完了……这样的谎言真让我感到滑稽,不过,我立刻就感觉到如此坚定的回绝是一个错误。坏人不喜欢他们企图引诱的人表示反抗。只要他们对你提出要求,只能算你倒霉,你是没有中间道路可走的。这时,如果你不做他们的同谋,这是非常危险的;你就得做他们的敌人,这就更加危险。当时假使我的经验稍微多一些,我会立刻离开他们;但是,仿佛是天意,我的每一个诚实的动作都会遭受不幸。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就是说差不多到了我到迪阿尔潘先生家后第二年的年终,他对我拒绝偷盗这件事一直只字未提,也没有丝毫不满的表示。忽然,一天晚上,我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准备稍稍休息一下,房门砰地一下被撞开了。迪阿尔潘先生领着一位探长和四名夜间巡逻兵冲了进来,一直冲到我的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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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的眼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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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您的职责吧,”他对执法的人说,“这个坏蛋偷了我价值一千埃居的钻戒。您会在她的房间里或者她的身上搜到。这是肯定的!”

“我,偷了您的东西?先生!”我惶恐不安,从床上一下跳了起来,“我,公正的上帝啊!啊!您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会干这种事情。我是多么厌恶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可是迪阿尔潘拼命吵闹,以致根本没人听见我说的话。他吩咐继续搜查,那要命的戒指居然在我的床垫下面找了出来。有了这个有力的证据,就无话可说了。我立刻被逮捕,戴上手铐,送往监狱。我无法为自己辩解,人家连一个字也不愿听。

在这样一个人们认为道德与贫困无法共存,贫穷就是对被告定罪的充足证据的国家里,对一个既得不到信任、又得不到保护的不幸的姑娘的审判很快就结束了。一种不公正的偏见使人们相信我确实犯了罪。人们如何对待正在接受审判的犯人,全看他地位的高低,一旦没有金钱或爵位来证实他清白无辜,那么,不言而喻,他就不可能是清白无辜的。

不管我怎样为自己辩解,不管我向为我指定的、形式上的律师提供了怎样无可置疑的证明,都毫无用处。既然主人指控我,并且钻戒是在我的房间里找到的,那就再清楚也不过了,就是我偷的。我揭露了迪阿尔潘先生可怕的行径,以证明我的不幸不过是他报复的结果,是他想除掉一个掌握着他的秘密、有可能控制他的人的结果。但是他们把这些申述当成反咬一口,告诉我说二十年来,迪阿尔潘先生是公认的完美无缺的人,绝对不可能干我所说的那种坏事。我被移送到巴黎裁判所的附属监狱,将在那里因为拒绝参与一桩罪行而了结一生。我快要死了,但一次新的犯罪救了我。如果说是天意的话,罪恶至少有这么一次庇护了美德,使我避免跌入愚蠢的法官准备将我投入的深渊。

我同室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既艳丽惊人,又以罪行恶劣且怙恶不悛著称。人们叫她杜布瓦,她也即将被判处死刑。怎样处死她成了法官的难题,她犯下了所有可以想象出来的罪行,法官不得不要么为她发明一种新的酷刑,要么让她经受一种女性本该豁免的刑罚。我引起了她的兴趣,这是一种罪恶的兴趣。因为她有着罪恶的过去,我后来知道,她极想使我成为她的门徒。

一天晚上,大概是我们即将要送掉性命的前两天。杜布瓦对我说不要睡觉,要不露声色地和她在一起,尽可能挨近牢门。

她说,“在七点至八点之间,监狱里一定会着火,这是我安排的杰作。大概有不少人将被烧死,这无关紧要,泰瑞丝,”这个女魔鬼竟然这样对我说,“只要对我们自己有利,别人算得了什么!确定无疑的是我们就要逃出去了!四个男人——我的同谋与朋友将同我们会合,我保证你将获得自由。”

夫人,我对您说过,这是上帝的旨意,我因为天性善良而受到惩罚,而上帝又让我的这个保护人罪恶得逞。火烧起来了,十分可怕,有二十一个人被活活烧死,但是我们倒逃脱了。当天我们就逃到了邦迪森林一个偷猎者的茅屋里,他是我们这个匪帮的亲密的朋友。

“你现在自由了,泰瑞丝,”这时,杜布瓦对我说,“你现在可以选择你喜欢的生活了。不过,我对你倒有个建议,你必须放弃讲什么道德。你也看到了,道德从来没有给你带来

什么好处,你不识时务的道德行为险些把你送上绞架,而我的罪恶行动却救了我的命。你看看吧,善行在这世上管什么用,果真值得为它牺牲自己吗?泰瑞丝,你既年轻又漂亮,不出两年,我保证让你发财。但是,你别指望我会沿着道德的小路把你引入致富的殿堂。亲爱的姑娘,当人们寻觅自己的道路时,就要从事多种职业、进行各种阴谋活动。你赶紧下决心吧,我们在这茅屋里并不安全,我们得迅速离开这里。”

“噢!夫人,”我对我的救命恩人说,“您对我恩重如山,我绝对不会忘恩负义。您救了我的命,但使用的是罪恶的方法,这对我来说是骇人听闻的。请您相信,如果让我用犯罪来交换的话,我宁愿去死一千次,也不愿忍受因犯罪而感受到的良心上的痛苦。我已经感觉到了遵从永远在我心中的正直的感情所经历的危险,但是,夫人,无论如何,我情愿继续经受美德带来的坎坷,也不愿接受罪恶给予的危险的幸运。感谢上帝,我内心深处的宗教信念永远不会泯灭。如果说天意要我经受此生的痛苦,那是为了在一个更美好的世界给我补偿。这样的希望给我慰藉,减轻我的悲伤,使我敢于接受上帝给我的一切考验。倘若我用罪恶玷污了这种欢乐,它就会立刻在我心中熄灭。倘若怀着被这个世界惩罚的恐惧心情,我将痛苦地看见地狱的酷刑,一刻也得不到我渴望的安宁!”

“小姑娘,这样荒唐的想法不久就会把你送进收容所!”杜布瓦皱着眉头说,“相信我,把什么上帝的审判、惩罚或补偿扔到一边去吧,这些淡而无味的废话只能使我们饿死。噢,泰瑞丝,正因为富人冷酷无情,所以穷人们有权作出不轨的行为。要是他们把钱包给我们打开,要是他们心里还有点人道观念,我们就可能在心里确立道德观念。然而,我们的不幸、我们忍受不幸的耐心、我们的诚心诚意、我们被奴役的地位只是加重了我们身上的枷锁,我们的犯罪就是他们造成的!既然犯罪能够减轻他们残酷地加在我们身上的枷锁时,不这么干真是愚不可及呢。人生下来是一律平等的,泰瑞丝,如果命运把普遍规律的这第一个准则搞乱了,就应该由我们来纠正它,用我们的技巧来夺回强权者们侵占的东西。我愿意听见那些有钱人、那些爵爷、那些当官的、那些教士,我愿意看见他们对我们宣讲道德。谁要是拥有比生活所必需的东西多出三倍的财富,就很难不被偷盗;谁要是周围全是言听计从、吹牛拍马的人和奴隶,就很难设想不被谋杀;谁要是每时每刻都面对着最丰盛的美味佳肴,那就很难节制、清醒;即使欺骗不会为他们带来任何利益,他们也很难变得诚实。……可是我们呢,泰瑞丝,我们被你疯狂崇拜的、那个野蛮的上帝打入地狱,注定我们像蛇在草丛中爬行那样匍匐于屈辱之中。人们对我们只有蔑视,就因为我们软弱可欺,我们的嘴唇只有苦汁可饮,我们的脚步踏着的只是荆棘。只有犯罪为我们打开了生活的大门,让我们得以生存,得以保持生命,免于毁灭,你却要我们不去犯罪!你希望我们永远屈从,永远卑下,而统治我们的那个阶级却拥有命运的一切恩典,留给我们的只有艰难、沮丧、痛苦、需求、眼泪、耻辱和绞架!不,不行,泰瑞丝,绝对不行!要么这个你敬重的上帝只是为了蔑视我们而存在,要么这些绝对不是他的意志。你应该对天命有更清楚的认识,你要相信,既然上帝迫使我们处于只有做坏事是我们的必然的境地,同时又让我们有可能干坏事,那么,干坏事就像做好事一样,是顺从它的法则,对他来说有着相同的收获。他把我们创造出来就是平等的,打破平等地位的人反而不比力求恢复平等的人更有罪。实际上,这两种人都是利用上帝给予的推动力行事的,泰瑞丝,我们应该秉承上帝的旨意,好好利用这种推动力。”

我承认,如果说我有过那么一次动摇的话,那就是受到这个狡猾的女人的诱惑。然而,在我的心里有一个比她更强的声音在反对她的这些诡辩,我听从了这个声音。我向杜布瓦宣布,我绝对不受她的腐蚀。

“那好吧,”她回答我说,“你爱怎么样都随你,就让你去受厄运的摆布吧!但是,如果有一天你被抓住了——这是你命中注定的,因为罪恶总是被拯救,道德总是被牺牲,千万要记住,不要出卖我们。”

在我们辩论的时候,杜布瓦的四个同伙和偷猎者一起喝酒。酒精使坏人产生了新的犯罪念头,连刚才的罪行都忘了。这帮恶棍一听说我的决定,便执意要对我下手,既然我不想加入他们一伙。他们信奉邪恶的原则,道德败坏,我们歇息的小屋漆黑一团,他们自信安全无碍,又喝得醉醺醺的,加之,我又年轻又无助,这些对他们都是鼓励。他们从桌旁站起来,商议了一下,并且请示了杜布瓦。这番阴森可怖的神秘举动吓得我浑身发抖。结果,他们命令我立即准备好满足他们每个人的欲望——不自愿,就强迫从事。如果自愿,他们每个人给我一埃居,并且带我去我想去的地方;如果必须使用暴力,这件事照样进行,只是,满足之后,他们要把我一刀戳死,然后把我埋在大树底下。

我用不着向您描述这个惨无人道的建议对我产生的影响,夫人,您肯定理解的。我跪倒在杜布瓦脚下,苦苦哀求她再救我一命。而她对我的眼泪只是嘲笑。

她对我说,“噢……他妈的,你真是个愚蠢的女人!……怎么,他们这么英俊的四个大小伙子,要你一个个地服侍,你居然吓得发抖?你要知道在巴黎有一万个女人巴不得舍弃金银财宝来顶替你!不过……”她想了想,又说:“你听着,这些家伙还是很听我的话的,我可

以让他们饶了你,但是得有一个条件。”

“唉!夫人,您要我做什么呢?”我泪流满面,喊道,“您就吩咐吧,我愿意照办。”

“跟我们走,入伙,我们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许有丝毫不乐意。付出这个代价,我就救你。”

我认为不能再有丝毫的犹豫了。接受这个令人痛苦的条件,我将会有新的危险,但不像现在这样迫在眉睫,并且将来也许我能躲得过去。然而,现在没有任何方法能够帮助我躲过眼前的危险。

“我什么地方都去,夫人,”我立刻对杜布瓦说,“我什么地方都去,我答应您。可您得救我,让我不受这些人的侵犯,那我就一辈子跟您走。”

“孩子们,”杜布瓦对四个强盗说,“这个姑娘是咱们一伙儿的了,我收留了她,把她安插进来了。我请你们不要强暴她,不要让她从第一天起就对咱们这个行当感到厌恶。你们看到了,她的年纪与脸蛋对咱们可是大有用处,我们要好好利用她来发财,别为一时快活糟蹋了。”

可是,男人的情欲在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就难以制服了。我面对的这几个男人这时已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们一拥而上,把我团团围住,似乎要把我吞噬。他们以一种更可怕的模样威胁着我,准备抓住我,对我施行强暴。

“她必须过这一关,”他们其中的一个人说,“再也不能放过她!不是常说要入强盗伙,就得把道德考验考验吗?她是不是处女不是一样为咱们服务吗?”

夫人,您知道,我缓和了他们的脏话,我也减轻了当时残忍场面的分量。唉!他们那种淫秽的神情,如实说的话,您的羞耻之心是受不了的,至少与我的羞耻心一样将因“赤裸裸”而感到难受。

我是软弱无力、浑身颤抖的牺牲品,唉!我打着哆嗦,简直连呼吸的力气也没有了。我跪在他们面前,一会儿举起柔弱的双臂,苦苦哀求他们,一会儿又向杜布瓦求情。

“等一等!”一个首领模样,外号“铁石心肠”的人说。这是个三十六七岁的男人,具有公牛一样的力量,面孔好像半人半兽的妖怪。“等一等,朋友们,有可能大家都得到满足。既然这个小姑娘的贞操对她来说那么珍贵,并且杜布瓦说的非常正确:这个长处在个别的场合,对于我们可能是必需的,那就让她保留着吧!不过,必须让我们解解渴,杜布瓦,我们已经没有理智,按照我们此刻的情况,如果你对抗我们的情欲,我们可能把你也给杀掉。泰瑞丝,立刻脱光衣服!就像你刚出娘胎时那样光着身子,你得挨个儿摆出我们高兴要你摆出的姿势,与此同时,杜布瓦满足我们的欲火,我们要到小姑娘拒绝我们进入的祭坛上焚香。”

“要我把衣服脱光,上帝呀!”我喊道:“你们要干什么?当我这样送到你们眼前的时候,谁能保证不出事呢?……”

“铁石心肠”并不打算让我再说下去,也不打算中止他的情欲。他辱骂我,野蛮地毒打我,让我明白只能乖乖地顺从。杜布瓦也脱得和我差不多一样精光,双手抓住他的那个东西。他叫我趴下,双臂撑在地上,就像牲畜一样。这时,由杜布瓦来帮助他满足欲火,她把他的那个像魔鬼一样的东西放在自然造就的、我的两个祭坛中间的走廊上,每次“铁石心肠”冲撞时,她都用巴掌使劲抽打这两个祭坛,就像古时候人们用羊角冲锤撞击被围困的城池的城门一样。起初,猛烈的进攻使我节节后退。勃然大怒的“铁石心肠”威胁说,如果我敢躲避,他就用更厉害的方法来招待我。杜布瓦被命令加快速度,另外的一个淫棍过来抓住我的双肩,以阻止我躲避冲击。冲击变得更加猛烈了,我受了伤,但是我连一次冲击也躲不开。

“铁石心肠”一边呻吟着说,“说实话,要是我的话,与其看到大门被撞得如此震动,倒不如把大门敞开算了。不过,看样子,她不干,没关系,她早晚会投降的……使劲儿……杜布瓦,……使劲儿!”

最后,这个淫棍的欲火像霹雳闪电那样在惨遭折磨,但仍没有打开的裂缝上猛烈地爆发了。

第二个坏蛋让我跪在他的双腿之间,杜布瓦像对待“铁石心肠”那样抚慰他,他对我使用了两种方法。一会儿,他张开大手,使劲地抽打我的脸或者乳房;一会儿,他肮脏的嘴又来弄疼我的口唇。我的胸脯和脸部立刻变得红肿……我疼痛难忍,大声向他求饶。我的泪水滑落到他的眼睛上,这让他怒气冲天,他加大了力度。我的舌头被咬住了,两个乳头被揉搓得快裂开了,我不得不拼命往后躲,但是我被抓住了。突然,有人把我推到他身上,我被紧紧地压住,贴在他身上,他达到了高潮……

第三个家伙让我分开双腿,站在两张椅子上,他坐在下面,杜布瓦跪在他双腿之间刺激他。他让我俯下身来,直至他的嘴巴能贴在自然的神庙之上。夫人,您一定无法想象,这个该死的淫棍竟敢要求我做出表情回应。不管我是否愿意,都必须满足他的各种需要……上帝啊!乐于从如此的淫荡中得到片刻欢愉的人是多么堕落啊!……我按照他的要求做了,我使他浑身湿透。我完全的顺从使这个可恶的家伙如痴如醉,但倘若没有杜布瓦那些无耻下流的动作,这是不可能的。

第四个恶棍坐在离我七八尺远的地方,他用绳子把我身体一切可以拴上的部分都拴上了,并把绳头攥在手里,而杜布瓦则用抚摸与亲吻强烈地刺激他。他命令我笔直地站着,然后,这个野蛮人用力拉扯第一根绳子,以此来增加他的快感。我被拽得东摇西晃,没有一刻能保持平衡。而我每晃动一次,他就愈加兴奋了。最后,他把所有的绳子猛地一拽,我摔倒在了他的身边。这就是他最终的爆发,我的额头和脸上留下了这种怪癖造成的、疯狂的印记。

夫人,这就是我遭受的痛苦。不过,如果说我的廉耻之心受到了极大的侵害的话,但至少我的贞操得以保全了。

这伙强盗稍稍平静下来之后,就商议着继续赶路。当天夜里,他们抵达了勒特朗布莱,打算接近尚蒂利树林,他们期待着在那里可以狠捞几票。

我被迫跟着这样的一伙人,我的绝望心情是难以形容的。我下定决心,只要一有机会我就逃离他们。第二天我们睡在卢浮附近,就睡在草料堆底下。我想得到杜布瓦的保护,就在她身边过夜。不过,她似乎有其他的打算,并不想保护我的贞节不受到我所担心的侵犯。三个男人把她团团围住,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同时给他们三人享用。第四个男人走近我,他就是“铁石心肠”。

“美人儿,”他对我说,“希望你至少别拒绝我享受在你身边过夜的乐趣。”

他立即看出我万分不情愿,便说:“不要害怕,咱们就聊聊天,你不同意,我不会做任何事情。噢,泰瑞丝,”他把我搂入怀中,又说,“在我们当中你还打算保持纯洁,这不是发疯了吗?就算我们答应了,可这怎能符合咱们强盗团伙的利益呢?用不着向你隐瞒,亲爱的小姑娘。一旦我们到了城里,我们就要利用你的魅力设下圈套,引人上钩。”

“那么,先生,”我回答说,“既然我肯定宁愿去死也不去干这样丑恶的勾当,我对您还有什么用处呢?您为什么不让我逃走呢?"

“铁石心肠”回答道,“我们当然不会让你逃走,我的天使!你不为我们的利益服务,就得供我们取乐。你的不幸为你套上了这个枷锁,你必须接受它。不过,泰瑞丝,你知道,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听我说,你的命运由你自己来决定。答应和我在一起生活,亲爱的姑娘,答应只属于我一个人,我就让你免受指派你担当的悲惨角色。”

“我?先生,”我大叫一声,“让我做你的情妇?一个像你这样的……?”

“你就把那个词说出来吧,泰瑞丝,说出来。一个混蛋,对不对?我承认,可我不能给你别的称号,你知道的,我们这种人是不会结婚的。泰瑞丝,婚姻是神圣的结合,可我们对所有的人都充满着同样的轻蔑,所以,我们永远不会结婚。不过,你好好想一想,你目前的境地必然会使你丧失如此宝贵的贞操,那么,把它只给一个男人,不是比供所有人淫乐要强得多吗?何况,这个男人今后会成为你的靠山、你的保护人。”

“但是,”我回答说,“为什么我就不能有其他选择呢?”

“因为你在我的手掌之中,泰瑞丝,拉封丹早就说过了,‘强者总是有理的。’”他紧接着又说道,“实际上,还有什么比你这样重视最无聊的东西更荒唐可笑的吗?一个姑娘怎么会如此头脑简单,竟然认为贞操取决于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得大一点或者小一点呢?哈!这个部位完好无损或者已经破裂对男人或者上帝又有什么关系呢?此外,上帝希望每个人都达到被创造出来时的预定目标,女人的存在就是为了供男人享受,显而易见,像你这样违抗上帝的旨意,显然是对他的冒犯。你是打算做一个对世界毫无用处的女人,因此,你就是一个让人鄙视的女人。虚幻的理智荒谬地赋予你贞洁的观念,这种观念使你从小非但对人类与社会无用,还明显地冒犯了它们。所以说,你的这种观念只不过是一种应受指责的固执,一个像你这样聪明的人是本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的。没关系,亲爱的姑娘,一个女人可以奉献给男人的乐趣多的是,她拥有许许多多的圣殿。你给我最微末的一座,我就满意了。亲爱的,你是知道的,在你的祭坛附近还有一个阴暗的洞穴,小爱神进入那里超然于世,以更大的活力诱惑着我们,那里是我顶礼膜拜的圣殿。泰瑞丝,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如果你害怕的是怀孕,采用这种办法,就绝对不可能发生,你美丽的身段就永远不会受到损害。你视若珍宝的鲜果也就可以保持新鲜,丝毫无损,无论你今后想怎样利用,奉献出来的都会是纯洁无垢的。姑娘的秘密是怎样也不可能从这里泄漏的。蜜蜂吮吸汁液之后,玫瑰花萼依然封闭,谁也想不到它曾经有过丝毫破绽。有不少姑娘以这种方式享受过许多年,甚至是跟好几个男人,最后照样嫁出去了,而且依然被看做是鲜货。……用这同样的方法,有多少忏悔的神父得到了服务,得到了满足,而做父母的完全没发现。总之,这是包藏秘密的避难所,就是在这里贤德的韧带把神秘紧紧与爱神捆绑为一体。……泰瑞丝,无须再多说了,只须告诉你,这座圣殿是最隐蔽的,同时也是最令人销魂的。只有在这里才能获得幸福所需的一切,它近在咫尺又能使人满心舒畅,富于吸引力却又绝对没有强烈的刺激,这与必须费尽力气才挤得进去,要停留在里面也非常不容易的那个地方不同。女人们自己也大得其乐,出于理性的逼迫而不得不品尝这种美味的女人永远也不会羡慕别的女人。试试吧,泰瑞丝,试一试,咱们两个人都会得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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