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尖叫着从耸起的狂奔的虎脊上掉下，后背重重的摔在青色的房瓦之上，她的头痛欲炸，模糊的视线中，猛虎跨过近三排屋檐狂啸着扑向一只丑陋的四足妖兽。

头脑中的回声系统预知危险到来，少女本能的向侧后方掷出叶刃，妖兽发出哀鸣，伤痕累累的恶臭的身体朝她撞来，女孩头晕目眩，刚坐起的身体再度失去平衡，她从倾斜的房顶滚落，张开手在空中乱挥，一团含氧的水球将她包裹，缓解了大部分冲力，她趴在地上，双腿打颤，几只小兽将她包围，数十冰锥将它们钉在地上。

“姐姐！姐姐！”她抬起头，看到射水而飞的妹妹，她任周身，水球冰棱横生，刺穿一只只飞妖的躯体，妹妹想要下来，一只大型的多毛妖兽抓住时机，从阴影中窜出，四足左右蹬着几乎紧挨在一起的墙面上跃，狂啸着扑向她的妹妹，碗口粗的树藤如鞭，狠抽它的脖子，伴着一声脆响，瞬死的妖兽尸骸砸穿一片屋顶，瓦片横飞，在荡起的灰尘中消失在视线里。

女孩回过神来，在沾满血污的白洁大理石地面上奔跑，催动神能，青藤自地面生出，她跃上青藤，张开双臂，张开软藤，接住了因惊吓而失衡的妹妹，后者脸色惨白。

这夜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女孩的想象。

“西边的街区怎么样？”李霜雪问道，树藤盘桓上升，她无暇浪费灵力全面感应，从半空中向下望去，自妖王的豪华宅邸向外散辐，平静的街道早已变成百兽戮妖的战场，几乎整个坊社都卷入其中。

“已经……封住了……姐。”她的妹妹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她意识到，妹妹已经消耗太多了。

李霜雪现在只后悔一件事，那就是把妹妹卷入其中。

她们的突袭在初期颇见成效，守卫府邸的妖兵妖兽没有造成太大麻烦，然而即使女孩如何思索，也未预见已经妖化的吕三娘会通过施法召出大群足有成百上千的各式妖兽。

她的妹妹突然半支起身子，挥手凝水朝地面射出一道道巨大的冰锥，在街道上狂奔的黑毛妖兽发出哀鸣，残废的身体被生长缓慢但威能巨大的深青色荆棘碾碎搅烂，这之后妹妹的喘息更加剧烈。

李霜雪无暇安顾，她一直在消耗灵力唤引百兽，操纵伴身藤疏导坊内平民百姓，让她觉得幸运的是，妖兽的攻击目标是她们，而不是百姓，这样她便能施展计划，把战场划在方圆十里的范围内，用冰墙藤墙限制妖兽外散，再逐步收紧包围圈，用虎逐狼突配合冰锥水弹，一只一只的解决狂野的凶妖。另一边，她则命小型的鸟兽继续搜索妖王遁走的踪迹。

自百妖诞出以来，妖王便趁乱潜遁不知所纵。

她看向地面的战场，整齐的街道被她的树藤冲破，不少房舍被妖兽撞塌砸烂，烟尘弥漫，狂啸獸吼从各处传出，但她意识到，她们正在占据上风，遭到狼群猛虎的围攻，很多妖兽都被驱逐，撞在妹妹凝结在地上，墙壁上的冰刺之上，纯净清透的冰染上污浊的血。她的藤枝在房檐屋角横生，限制妖兽对宅邸的侵袭，她任尖刺猛长，层层密布的棘条交织成网，将莽撞笨拙的妖兽困于其中。

女孩的身体感到越发吃力起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消耗了太多的能量，李霜雪此刻只想找出妖王，终结着祸世的根源。

‘若是真让那妖女跑了，那一切就前功尽弃了。’她这样想着，对已经站起来的李霜凝说道“妹妹，掩护我一下。”言罢她便闭上眼，不以目视那纷乱战场，分出神念在各处的兽群中穿行。

藉由动物的目光与感知，女孩看到一幅幅令人作呕生厌的血腥画面。她是狂躁的野猪，朝着一个方向猪突猛进，用獠牙刺穿一只红眼妖兽的肚皮；她是雄壮的猛虎，在一处有着假山的优雅庭院，直面三只黑毛妖兽的包围，它们的粘稠口水顺着合不拢的嘴滴落，獠牙笔直如同锥子一般，她咆哮，任妖兽发起进攻，重爪挥下，一只妖兽的头颅被拍碎，另一只从她身侧袭来，她猛啸着跃上低矮的假山，利爪伸出扣着尖锐的石头，在蹿至山头的尖顶前，猛然旋身后扑，紧跟在其后的妖兽猝不及防，便被扑下咬断了脖子；她在地上爬行，无法感受到四肢，视角很底，周围的一切都比她高，她滑入虚掩的门扉，一只小型的妖兽正在无所事事的撕咬着屋主人的床褥，花盆的碎片和黑泥散落一地，纸书帘布凌乱，遍地狼藉，她抬起上身，咬扑住妖兽，肌肉收紧，身体开始缠绕紧勒……她成为猛禽巨鹰，振翅而上，发出尖利的啸鸣，用利爪钩喙撕碎飞妖的脊骨，羽毛凋落，烈风不止，她的眼中天旋地转。

狼群、大熊，女孩看遍近乎每个角落，上百只动物视维在她脑海中，等待她的选视，不长一段时间里她进行了太多的灵转，目睹了一幕幕血腥而原始的战斗，那是牙齿与爪子的碰撞，皮毛与鳞片，獠牙毒刺，猛抓撕咬，鲜血与口水，气息恶臭，兽与兽的战斗毫无怜悯，危险致命，很多动物被妖兽围攻惨死，但灵智低下的妖兽还是不敌真正的猛禽野兽，节节败退，有时候，狼群会通力合作，将大型的妖兽逼死在冰锥棘刺上，独行的老虎也会配合在妖兽中杀出重围。但女孩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她脱开连接，将神识恢复，她知道，妖兽的危机已经算解决了，只是未探的妖王行踪令她苦恼不已。

‘只是消灭了妖兽毫无意义。’她想道，看着妹妹一边正扶着她的身子，另一边，还在御水而战。

妹妹激射而出的强力水柱在撞上妖兽的那一刻，便结晶成寒冰，许多妖兽顷刻间便被冻成冰雕。

“小凝，你停一下吧。”李霜雪说道，开始降低藤条的高度，地面上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只有零星的一些妖兽还在负隅顽抗，在百兽的围攻下难逃覆灭“已经…结束了。”

“姐…你回来了。”李霜凝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女孩早已面无血色“姐姐，你…你也消耗太大了。”

“我没事，小凝。”绿光少女道，她强撑着身体，双腿因消耗而颤抖，她发觉自己的感知还部分停留在野兽之中，比起消耗的身体，她的头脑更加混乱，嗜血的冲动任刻印在心中，让她分不清现实，她放缓藤条的生长速度，地面的棘刺枝条不再生长，解放对部分小型兽类的控制，坊舍街区的战斗趋于消弥，已经没有必要维持过多的战力。“这场战斗，姑且可以算是结束了，只是，我没找到妖王，让那家伙跑了……”

“姐姐！小心！”

女孩听到一声狂啸，她看到妹妹正在凝水，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惊恐表情，接着，她便被妹妹拉到身后，妹妹张开双臂，挡在她身前，邪恶的狞笑混合着恶臭传来，她看清了，那是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的妖王，后者将她们扑下藤条，拖着她们向地面砸去，她下意识的和妹妹抱在一起，手上感到一片温热的液体。

妖王对她们发出咆哮，黑色的翅膀向后紧掠，其冲势迅猛，仿佛誓要将她们撞死在地。李霜雪眼生绿光，伴身藤狂生，化作一根根尖刺，绕开妹妹，一次又一次的，不停的朝女妖的身上戳去。妖王惨叫，在落地前的一刹那松开了手。

在即将撞向地面前，女孩的妹妹眼冒青光凝成水球将她们包裹，但匆忙聚成的水球还未成型，两人便重重摔在坚硬的地上，撞击令她与妹妹分开，她全身作痛，肋骨仿佛快要断裂一般，女孩在青色的石路上弹滚了几下，令人心悸的跌落才停止下来。

李霜雪大口喘息着，看到妹妹还趴在地上，她的头瞬间如炸裂一般，紧张起来，她强运气力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奔向妹妹的所在。她看不到妹妹的脸，但她心中的恐惧越发强烈。

女孩走到青光少女身旁，焦急的呼喊“小凝，妹妹，妹妹……”她蹲下身，将后者转了个身，捧在怀里。妹妹的额上渗出鲜血，已然失去知觉，面色惨白，呼吸急促，当她向下看去，才发现妹妹的侧腹上竟是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水正顺着其中泪泪流出，李霜雪抬起手，看到自己手心的那一抹嫣红……

“啊……！！”少女仰天长啸，心如刀割泣血。妹妹为了保护我，保护我……保护我这个没用的姐姐……女孩痛苦的想着，泪珠顺着脸庞止不住的灑落，她把手按在妹妹的胸口，疯狂的向后者输送神力，她的神力濒临匮乏，却毫不在乎，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倾其所有，黯淡的绿色神光如潺潺涓流汇入妹妹的身体，她看到伤口周边开始生长，逐渐恢复，这期间女孩一刻不停的呼唤着她的妹妹。

泪水模糊视线，心脏痛苦不堪，她咬着牙，自责懊恼难受的无法呼吸。

妹妹在战斗中已经损耗颇大，又为了保护她而受伤，看着怀中人事不省的人儿，李霜雪的心就痛的几乎失去所有力量。

“该死……该死……”女孩把头贴在妹妹冰凉的额前，悔恨自怨的自语道“我是天下…最无能，最可恶……最没用的姐姐！”

“姐姐……你…瞎说……什么呢……”一声虚软娇弱的声音传来，她支起头，看见她的妹妹已然睁开了眼，吃力微微扬起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凄惨的微笑“我没……我没事……”女孩说着，伸出手按在姐姐的手上。“不是……姐姐的……错…姐姐……”

“小凝…你还太虚弱，先别说话…”女孩柔声打断妹妹有气无力的话语，看着妹妹忍痛作笑的模样，她的心中便愈发不舍和难受，一刻不停的向妹妹的身体输入神力。“先休息，休息一下……”女孩说着说着凝噎的便说不出话来，泪滴如雨洒落。

“姐…你别哭了……”她的妹妹抬起手，轻抚着她的面颊，柔声劝道“我…没事的…姐姐的能量…在我体内…好舒服…我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的。”

女孩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突觉后背生风，在那一刹那，她本能的扑到妹妹身上，将对方护住，同时张开数十条锋利的藤刺向后伸去。

一声惨叫传来，少女回过头，看见插在藤枝上的妖王，后者还呈现出部分前扑的样子，交错伸出的粗长尖枝轻易的便将女妖的身体穿透。

此时的妖王，身体各处都被洞穿，像是插在钢针上的被固定标本，动弹不得，手里的两把短刀也掉到了地上，一些伤口处，妖血汹涌直冒，女妖口吐血沫，连声哀嚎。

“饶命……咳咳…求求……你们饶了…我……”

面对狼狈不堪妖王的哀求，李霜雪连与之说话的兴趣都没有，她感到疲倦，对妹妹的担忧胜过一切。女孩没有去管半死不活的妖王，她只看了一眼，便把目光重新汇集到妹妹身上。

“姐…”

“嘘~”李霜雪比了个手势示意妹妹，把手轻柔的伸向妹妹腹上的伤口处，灌注自己的神力，继续着修复，破损的伤口周围泛着两种颜色交织的神光，撕裂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她盯着那逐渐消弭的伤口，感受到妹妹的呼吸变得平缓，女孩知道妹妹正用温柔目光注视着她，她无暇它顾，而是持续的一丝不苟的引导自己业已稀薄的神力作用于妹妹的伤口，即使那伤口已经开始变得微细无损，她也毫不怠慢，在妹妹彻底恢复前，她悬着的心都放不下。

这样过了片刻，神光之疗便将她妹妹腹部的伤口全部抹消，她看着妹妹光洁如初的白皙肚皮，才长松了一口气，她看向妹妹，后者一直在静静的注视着她。

她看到妹妹的眼里含波擒泪，曾经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她对妹妹挤出一丝笑颜，却见后者抿起嘴来，黛眉微蹙。

“小凝…对不起…”李霜雪说，作为通晓心意的双胞胎姐姐，自己妹妹的想法她岂会不知。作为彼此深爱到无可救药的我们，比起自己来，心里只会更关心对方。“姐姐现在…很狼狈吧？”

“哼…明明说了…没事的……”青衣的少女嘟起嘴说着，却还是伸手揩去挂在姐姐脸上的泪珠。

李霜雪按住妹妹绵滑微凉的小手，贴在脸上，用鼻子和嘴蹭了起来，一边蹭，一边柔声说道“小凝…姐姐没事…你能原谅姐姐吗？”

李霜凝闻言，小巧的琼鼻一抽哭了起来，扑到姐姐怀里幽幽抽泣起来。

“好了，好了…怎么又哭鼻子了……”李霜雪搂着妹妹轻抚着对方的小脑袋，嘴上劝慰着妹妹，其实自己也笑着凝噎起来。虽然知道妹妹已经恢复，但女孩的心里仍然后怕自责不已。

‘如果不是我执意要在今晚行动…如果不是我分出神念搜寻妖王…如果我的反应能快一点妹妹就不会有事…’少女胡乱的思索起来，她想的越多，对自己便越发失望‘我还算个什么姐姐！不停的让妹妹担心受怕…更让妹妹为此受伤！’女孩一次又一次的打从心底祈愿，只盼把妹妹所有的伤痛都转到自己身上。

女孩昂起头，任心底的痛苦流淌，她和妹妹都在哭泣，没有一人在为自己而哭。

城中的战斗早已平息，女孩放出神念令百兽重归山林，她感谢每一只野兽作出的贡献，若没有它们，肆虐的妖兽群将会造成更大的破坏，野兽们沿着屋顶瓦舍，街道小巷在坊舍里散去，趁着夜色遁入城外的森林。

李霜雪听到一声啸鸣，她睁开眼，看向天空，那只喜欢自己的白羽夜枭在半空中盘旋，逐渐缓缓降落，落在她的肩头，吱吱喳喳的叫了起来。

‘你怎么了，我美丽的小姐！’鸟儿的鸣叫在李霜雪听来便是清晰的话语‘那些怪物欺负你了…我刚才狠狠的啄瞎了好几个怪兽的眼睛！那些丑八怪，连看你都不配。’

闻听夜枭的殷勤言语，少女不禁破涕为笑。她的妹妹听到聒噪的叫声抬起头来，扬起眉毛盯着一个劲在姐姐脖子里蹭的白枭。后者看见她起身，高傲的昂起脑袋争宠似的往姐姐身上靠去，同时对她又叫了几声。

“姐姐…”女孩揉了揉有些微微红肿的眼睛，没好气娇嗔道“这笨鸟到底说了些什么嘛？”

李霜雪看着眼前的妹妹，她能明白妹妹的想法，为了不让她过于悲伤，妹妹才有这般表现，而她同样在利用这一契机，消平妹妹对自己的担心。

“没什么…没什么的~”李霜雪憋着笑，为妹妹捂着鸟头。

‘您的妹妹真是个爱哭鬼…’白面枭继续说道‘照顾她真是辛苦了。’

‘你们两就不能和平相处一下嘛！’绿光少女用神念对夜枭说道‘还有，不许你再说我妹妹！’

‘好吧，你是美丽的公主，只要是你说的，我什么都听’猫头鹰小声的叫了几声，示意接受。

“好了，妹妹，这家伙知道错了。”李霜雪微笑着说道，拿起妹妹的一只小手，伸到白面枭的头上，鸟儿在她妹妹的手下幸福的眯起眼，她妹妹也不再胆怯。

“姐，它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

“唔，它说你很好看。小凝。”

‘我才没有。’鸟儿叫了几声‘嘛，不过现在一看，你的妹妹和你长得真是一模一样啊。’

“那它现在又在说什么？”青光少女歪着头笑问道，她对夜枭不再抵触，毕竟，后者现在的模样很是乖巧，晃动着小脑袋，亲昵的蹭着她的手。

‘让你妹妹加大点力气，好不好？’

“额…它说，它说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我才没有被欺负呢~”李霜凝闻言不禁收起手，嘟起了嘴，不服气的对白面枭说道“哼，你这家伙给…我好好听着，我才不怕…不怕你呢……”女孩打着磕巴才说出几句威胁的话语，她扬起的小拳头无处安放，声音越说越小“你…你欺负…不了我的！你再这样…再这样我就拔你三根羽毛…”

‘公主啊，您的妹妹真是太软萌了，让我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白面枭对李霜雪说道。女孩对它扬起眉毛，狠狠的剐了它一眼。

猫头鹰见状马上改口‘好吧，我开玩笑的。’它对两姐妹叫了起来‘我其实是想说，你的妹妹真可爱，她爱你不是吗，我能感觉到，她对你的爱超越一切。’

李霜雪看像才说了一两句便无话可说的妹妹，温柔的对其微笑起来，后者不知猛禽鸟同她说了些什么，只是看见她如炬的目光，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小声支吾起来。

“那个…就算…你是姐姐的动物朋友…我也，也不会留手的…”

‘我算是看出来了，您的妹妹从来没骂过人。’夜枭笑道，发出的声音颇为诡异‘才拔三根羽毛，就算是威胁了，我一天掉的毛都比这要多。’李霜雪扬起嘴角，笑咪咪的看着说别人，反倒把自己说到哑口的妹妹。月色下，妹妹的乌发柔順如绸，圆润的白皙俏脸莹润微红，简直是可爱极了。

‘我知道，小枭，拔你三根毛对我妹妹来说已经是极限了。’李霜雪对夜枭说道‘但你要是再赖在我肩上，影响了我和妹妹的关系，你放心，我会让你只剩下三根毛。’

‘哦，我的公主，你真是有趣。’夜枭叫道，张开翅膀振翅起飞，发出诡异的鸣啸‘好好照顾您的妹妹吧，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少女抬起头，看着白羽枭消失在夜空中。‘是啊，我当然知道，不用你提醒，这可是我的宝贝妹妹。’

虽然无比疲惫，肌肉酸胀，但女孩还想要妹妹，看到妹妹可爱的模样，她便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

“姐姐…那猫头鹰是不是被我吓跑了~”李霜凝支起头，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软糯的小声问道。

“是啊~”绿光少女说着，伸出手，拉着妹妹站了起来“妹妹你再努力点，绝对能成为第二个百兽之王的~”她说着，便领着妹妹沿着街道走了起来，她的身体处处都虚软无力，那是她强行消耗神力造成了现在的状态，她努力表现出平常的姿态。

“姐姐，你就别埋汰我了。”李霜凝说道，不动声色的搀扶扶住了她的姐姐“一定是姐姐让夜枭离开的吧？”

“什么都瞒不过我家妹妹啊~”绿衣的女孩笑道“不过小凝，咱两这身体状态其实是半斤八两吧。”女孩说着同样架住了妹妹的胳膊，后者把头倚靠在她的肩上微笑道“我可不一样…我的体内可有姐姐的能量呢~好温暖的说。”

“哦，是吗~”李霜雪冲妹妹狡黠的眨了眨眼“那一会，我可得多喝点妹妹的能量呢~”

青衣的少女闻言，俏脸瞬间腾起一阵红云，低下头轻声娇语起来“姐…你，你纵欲过度！”

“有吗~纵欲过度？我的妹妹这么可爱。”李霜雪故作惊讶的说道，她们走过了一条街区，女孩随意的暗运神力，让插着妖王的藤条将其彻底撕碎，不留后患，透过藤条的反馈，她已经感知不到任何妖气-妖王死了。于此女孩并没有过多的感情，比起现在与妹妹静谧的温存，妖王的死反倒不那么重要了。“我要真是纵欲过度，那我倒真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与你在床上度过。”

“那…那样，不好吧~”她的妹妹两手轻触，低着头小声道，其实嘴角已经莫名的咧了起来。

少女心中暗乐，驻足停下脚步，伸手轻抬起妹妹的下巴，深情的凝望起来，缓缓笑道“反正现在妖王已除，你我又历经战斗，需要恢复，我看，从明天开始，咱们就在屋子里待着，那也不去吧，反正客栈可以把饭送到房间里。”

她说话时，妹妹的脸便越发红了起来，如含秋波的明眸娇羞的低垂视线，小嘴呢喃着小声道“姐姐好坏~”

这样一句话配上妹妹娇羞的欲拒还迎之态，直接将李霜雪的情欲点燃，她想反正月下无人，周围都是石路青瓦，先把妹妹的小嘴好好亲一顿再说。女孩想着，樱唇蠕动，缓缓的朝着妹妹的嘴唇凑了过去，后者心领神会的闭上眼，轻抿朱唇，迎了上去。

“她们两在这儿！”

李霜雪闻声，立刻收住嘴，轻推开了妹妹。‘什么人？’她想道，看向举着灯笼，火把从远处街道跑来的百姓。她牵着妹妹的手，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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