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讓人難受，軍師稍微有點抱怨般地這樣說到。

有在以為是垃圾桶但其實是車子裡嘔吐的人，也有被扒光衣服躺在路邊的人。

離開相當於城堡的監獄，城裡還是瀰漫著醉酒的氣氛，在電力普及的時代裡夜晚不再是休息理由，反而是人類狂歡的最佳時間。

不再受限於月光與燃料的限制，甚至會出現夜晚狂歡並在白天休息的狀況。

開著相當厚實的廂型車，幾個跟著軍師特別久的低階人員都在車上。

雖然德魔尼經歷了相當於內鬥的幾小時，但至少是及時告停了。

在一段時間後車子先停在了一處教堂前的廣場，這裡就是清華與鋼鐵巨人曾經戰鬥過的地方，也是名面上與神守清華的第一次大型衝突。

「軍師先生，你是打算來考察戰鬥的痕跡嗎?」

「那種東西看了也沒用，我是智囊不是刑警，不需要曾經戰鬥過的證據。」

可能是話語過於平靜，軍師的話語聽不出來是在開玩笑還是不滿的諷刺，讓手下的表情變得很僵硬。

「放輕鬆，我沒有生氣。」察覺到氣氛變僵後，軍師說道安撫了手下的情緒。

雖然這麼說，軍師還是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戰鬥狀況。

在教堂前的廣場，這裡曾經有穿著緊身服的輕裝退魔師跟身穿重型動力裝甲的拳擊手的戰鬥，還有試圖介入其中的武裝毒梟。

從痕跡來看，鋼鐵巨人真是大鬧了一番。因為下半身出力導致磨損地面的痕跡雖然淺卻讓人印象深刻。

而使盡全力運轉動力甲在重擊地面的衝擊波更是讓地面如同被砲彈給打中一般，讓地面留下裂開來的痕跡。

而更往教堂走則可以看到屬於熱兵器留下來的痕跡，明顯是流彈所造成的。

對於不信神的人來說應該會覺得很可笑，畢竟與神相連的教會「竟然」無法避開子彈，實在是太可笑了。

軍師倒是單純對於具有歷史意義的建築損壞感到惋惜，雖然已是不死的砂石之身但也曾經有血有肉，過去的記憶與想法都還存在與身體的核心之中。

而現在那個牽動自己內心的存在確實存在，若非如此軍師是不會來到這裡的。

毫不猶豫地推開門，在這名梳著過時西裝頭的亞裔男子帶領下，幾個男人已幾乎說是闖入也不過份的氣勢進入了教堂。

首先印入眼簾的就是巨大的禮拜堂，擺滿的給予信徒使用的長椅一望竟延伸到至少五十公尺，是一個非常寬大的空間。

不過這裡現在十分的冷清，除了不是禮拜的時間外也跟德魔尼的舉辦的活動有關，在剛狂歡一整晚的居民早就累了，就算有什麼煩惱根本也沒體力來教會了，自然是沒有可能來懺悔了。

「記得把鞋子上的泥刮掉。」

本來跟在後面的人打算大搖大擺的展現魄力，但是立刻被軍師的要求滅了大半的氣勢，只能乖乖遵從。

雖然在看到裡面的神父、修女與志工後還是有人想擺出大搖大擺的架式，但剛剛的動作已經讓這樣行為的意義失去了一大半。

「這裡是德魔尼。有事情想要請這裡的人幫忙，我這裡有一個無法親自來到教堂但是依然需要開導的小妮子。」

在確定吸引到現場人的注意後，軍師以不大不小的語氣喊著話。

「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去的人員不能知道地點的位置。」

這到底是條件還是威脅呢?是會提供方法不讓跟隨的神父知道位置?還是……只要去了就會沒命呢?

德魔尼對當地的神職人員基本上沒有任何的危險行為，畢竟神權的時代已經過去，雖然西歐依然有足以動員退魔師能力的教會力量，但力量也非常有限也過於分散，與這裡的人員不要說聯絡大部分連上下關係都沒有。

但是這無法改變過去血腥的歷史，雖然在德魔尼控制下這個國家比起過去的時代確實更為和平，可是那也是順從毒梟才能享有的憐憫。

所以——大家都很害怕，他們當然願意聽從德魔尼的安排，可是對方畢竟掌握著殺死自己的力量……甚至權力，如果自己做的不順或是遇到不想遵從的要求而猶豫了，會不會就讓腦袋吃上一顆子彈呢?

「當然，我會『奉獻』的。」

軍師一邊說著一邊讓隨從拿出一大疊鈔票，雖然沒到天價但依然是相當可觀的錢。

這樣帶有誠意的行為雖然現場的人員稍微鬆了一口氣，甚至一些明顯還沒斷絕世俗慾望的人眼睛都亮了，但是畢竟可能要賭上寶貴的生命還是面對軍師的人員只能在交頭接耳中不停的猶豫。

軍師那看不出情緒的眼神以及看不出有無殺意的態度，實在太讓人難以判斷了。

既不是用巨大的聲音暴力逼迫，也不是用不停開高的籌碼誘惑，這種談判方式讓人困惑不知如何是好。

環顧四週，這些神職人員陷入徹底的猶豫，一些人在其中交頭接耳但顯然短時間也得不出個所以然。

「就由我來吧。」

「加雷神父!」

一名從宣講台後的門打開後走出的中年男性主動答應了軍師的要求。

那是一名至少五十歲的男性，頭髮雖然已經是一片如粉筆般的灰白但是臉上的光彩依然十分的有精神。

無視神職人員陣中的吵雜混亂，軍師與被稱作加雷神父的兩人相互對視起來，兩個老男人的瞳孔互相對視。

在軍師跟班的眼中，雙方就像在博弈一般，就像嘴巴上不會說卻暗暗比較誰的穿著比較貴的比賽，雖然喊著多少錢會降低格調可是就是必須互相比較。

但實際上心境更加成熟的兩人與其說是打量更像是在對話，儘管無法進行什麼複雜的交流，可是眼神中所蘊釀的神情如何展示，是能否控制情緒的一種表現，對於這把年紀的人來說比起展現，控制更能展現所經歷的老沉。

「我會盡量保證你的安全，但是你也必須遵守我要求的約定。」

「足夠了，比外表還要老練的[[rb:炎黃之子 > 中國人]]。我並不打算赴死是神引導我去開導迷茫的羔羊。」

「我們不會用這麼饒口的方式稱呼自己，但是還是謝謝你。」

雖然對於相當於神話的炎黃子孫早已經沒有什麼認同感，但比起那些稱呼中國人為黃皮狗的人來說還是好上無數倍。

「有需要幫忙就會到來，希望到時你會在這裡。」

「我會的，父神定會安排適合的時間讓我們相遇的，炎黃之子。無論你經歷過什麼，你都知道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軍師想說什麼，但是開嘴後還沒發出聲音就立刻閉上嘴巴。

稍微在腦海思考對方的話語後，軍師便帶隊離開了教堂。

「走吧。」

扭頭一走，軍師本身沒什麼多餘的動作便離開了。

「哼!神棍。」

但跟班就沒軍師那麼有禮了，面對這群一直畏首畏尾的神職人員它們累積了相當的不耐煩，就算之後加雷神後爽快的答應了軍師的要求，只覺得對方是個怪力亂神的騙子。

趁著軍師背對著自己的同時，幾個特別年輕的跟班做出各種挑釁的手勢，享受著這群神職人員又氣又怕的表情。

但唯有加雷神父面對這樣的恐嚇沒有任何的神情變化，氣的其中一名毒梟先用兩指狠狠比了雙方的眼睛，再比了一個中指。

「加雷神父，真的要跟他們合作嗎?這決定太草率了吧?」

顯然不是所有神職人員都已經超脫了，隨著壓力的來源一離開原本張不太開的嘴巴瞬間都被解放了。

有佩服加雷神父的直面德魔尼勇氣崇拜者，也有擔心身邊同伴安危的人，更有雖然控制不說穢語但依然不停咒罵的人。

「沒問題的，神諭已經下達了。」

面對身邊人的擔心，神父用淡淡但是堅毅的語氣這樣說道。

§

軍師假裝沒看到自己的跟班做了什麼，把所有人趕上廂型車後繼續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花費了約一小時多一點的時間，離開這座城市來到了首都東邊的地區。

隨著目的越來越接近，一眾人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開了數小時的高速公路後，隨著越來越接近目標地區路也越來越狹窄，最後甚至是顛簸的山路，讓不像軍師身體只是一般人的跟班震的屁股就像被人踢過一般。

經過雖然清理過，但依然有戰場痕跡的山裡是德魔尼東區的據點。

不同於在首都如同軍事基地的主據點或是像城堡一般的監獄更不是與政府與次等組織合作的沃斯大樓。東區的據點是由低矮的木房跟遮雨棚所組成的。

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就是為了將據點隱藏在樹林中。雖然德魔尼早已經與大半的政府人員是合作關係的，但也沒必要把自己的弱點處暴露出來。

這山區中各種製作毒品的設施與人員都在裡面工作，它們大多不是什麼凶神惡煞，只是為了糊口而放棄務農工作的農民罷了。

而此次來到這裡的原因，則是為了避開首都的麻煩。

雖然因為慶典的關係，首都暫時陷入「混亂」中的和平，但是依然有對軍師極度排斥的存在。

「你與這裡真是不相稱啊，軍師。」

「老大。」

那個男人回來了，德魔尼真正的首領霍恩海姆。

這也意謂軍師的代裡首領的工作正式結束了，就算不是現在也很快就要交棒了。

雖然不如首都所舉行的慶典那般熱烈，但當軍師進入少數有電燈可以使用的小樓房時，室內還是準備了足以稱謂宴會的擺設。

雖然南美作為人種較為複雜的地區，出現什麼樣的人都不奇怪，但亞裔依然是較為稀少的種類。其中最多的便是有著白皮膚的歐洲人與混血的後代，而霍恩海姆便是這樣的混血兒。

雖然有著偏黑的皮膚卻長著混血兒特有容易出現的好看的臉孔，雖然長年的重壓生活導致臉上有些勞累的痕跡，但依舊是深邃而又精悍的長相。

「軍師，來喝酒吧!」

打開雖然只是易開罐但是冰鎮後的啤酒，霍恩海姆明顯情緒高昂地呼喊著。

示意讓跟班去周圍的桌子放鬆後，軍師選擇坐在了霍恩海姆的右前方，某種程度上最適合參謀的位置。

放開了身為首領的架子，看起來就是一個同樣被首都氣氛感染沉溺於酒精愉悅的壯年男子罷了。

「美國這邊東西也完美完成了，軍師!我們就快掌握整個國家了。」

「是的，雖然還沒到能祝賀的時候。但離計畫確實也不遠了。」

雖然抓著冰鎮過的啤酒罐軍師卻沒有打開的意思，比起啤酒他更想喝茶。

如果巴魯伯在的話肯定有不免有一些衝突吧，但霍恩海姆明顯接受軍師的個人僻好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抓了一把豆子配上啤酒。

「軍師啊、軍師!按造你的估算，到底還需要幾天我們就能完成偉業?」

「我沒辦法精準的估算，但大約十到十五天左右吧。」

「這不就是馬上就能到手了嗎?」

聽到軍師的回答，霍恩海姆更加高興地喝了一大口酒。

「還不到時候，就算會使用煉金術你畢竟還是『凡人之身』，當控制住整個國家的時候，你才會發現有多少的不順心的雜事。」

「就像你跟巴魯伯的麻煩嗎?」

「比這好解決一半，但是每天都會發生數千起，永遠不可能解決完。」

「難道沒有辦法處理這些問題嗎?」

「我曾經跟著有這樣理想的人試圖做到這樣的事情，但是結果就是連愛人跟自己的生命都賠上了。」

「是嗎……」

聽到這帶有負面意義的回答霍恩海姆連吃兩把豆子，讓腦袋都是咀嚼聲音稍微蓋過那不詳的話語。

「軍師，到底統治需要什麼?」

「相信，讓人相信與統治的人共存會更好。」

「難道是要欺騙人相信自己嗎?」

軍師搖了搖頭。

「話語的真假是根據聽的人是否這麼認為而定，如果對方認為與你共存會更好，即使說謊也會被人諒解。」

但……當聽眾認為與你共存只會導致傷痛，即使你句句屬實也只會被曲解成惡意。

「軍師……鄧冰藍……你到底經歷過什麼?」

「我是一個配角，伴隨在主角身旁的配角。但我的工作不是補助主角走向結局，而是成為主角墮入癲狂時被犧牲的棄子。」

「……你是棄子?哈哈，像你這樣的人是棄子?難道中國人都是怪物嗎?」

雖然一開始是疑問，但是霍恩海姆感到好笑的說著。

對霍恩海姆來說軍師跟鋼鐵巨人是他發現的寶物，是比黃金還要珍重的存在，是哪怕花上大半的財富都要抓在手裡的逸才。

「還是說你才是怪物，中國人都害怕你這樣怪物嗎?」

霍恩海姆明顯還沉溺於大勝的心情，加上酒精的作用這次完全沒有被沉重的話題給掩蓋，但是眼睛卻一直看著軍師，明顯不想錯過任何一句話。

而軍師則是搖搖頭說道「你聽過塞勒姆的魔女審判的悲劇嗎?」。

「嗯。看似是揪出魔女的行動，實際上卻是用來當作報復工具的不理智活動。」

這可以說是人類擁有這個生物所能造成的最理智的悲劇之一，明明只是找出魔女的審判，卻被當作傷害、報復跟獲利等一切的行為的工具。

號稱清廉寡欲的清教徒明明想以理智的方式找出巫女的所在，最後卻只是當作自己洩憤的方式。

「理智看似是人類最大的武器之一，卻會輕易被偏執的思考與極端的情緒所影響。在自己所相信的東西面前，就算是聖人的善意也會被曲解為藏著毒藥的糖衣。」

在癲狂的群體中保持理性者反而才是最危險的，在愚昧的規則中堅持善道者才是錯誤者。

「難道這裡就是理智的地方嗎?」一邊說著霍恩海姆又喝了一口酒。

「當大家相信與德魔尼共存更好的時候，他們自然就會有理智了。因為他們只會思考如何在現有的規則獲得更多的利益，而不是冒著死亡的風險打破規則。」

軍師說到這裡，終於讓霍恩海姆停下了酒罐。

「即使在這樣的狀況下嗎？難道不會有人質疑我想要建立的規則嗎?」

「在相信世界是圓的會被殺死的時代裡，相信世界是平的人才是理智的。」

同樣的在毒梟的庇護下能安家立業的人，與毒梟為伍才是理智的人。

聽完這句話，霍恩海姆又將一罐啤酒喝個精光。

「這樣啊……是這樣啊。」

霍恩海姆抓了抓因為發熱導致搔癢的頭皮，他相當尊敬軍師，他的話語並不是像機器一般的只有現實，必要時也會講這種帶有寓意的話語。

他很清楚，這就像在凶王旁講著寓言故事的說書人，每個話語看似只是教育人的話語但有時卻是必須的。

畢竟……要是連德魔尼的首領自己都不相信會成功，做起來事來肯定綁手綁腳的。

「閒聊差不多了吧。選在這裡喝酒是因為有不想讓首都的人聽到的話題吧？」

軍師把手上的啤酒打開後，遞給了霍恩海姆。

「呼哈……巴魯伯，真的該留著他嗎？」

「這件事我昨天也跟美國仔說過了。」

軍師抓了一顆豆子後繼續說道。

「老大，別相信人才至上的理論，那不過是騎驢找馬的藉口。比起相信我，你才更應該相信巴魯伯的忠心。」

「我不懂，在我看來巴魯伯已經完全失控了。」

顯然霍恩海姆也已經知道了，巴魯伯再次內鬥的事情。

軍師搖了搖頭。

「每個人都有他的弱點，而他的弱點就是我跟美國仔的身份。」

別忘了，他可是在被腳上開了一槍後依然忠誠跟在你身後的人，好好的培養這個人他才是會在未來十多年繼續陪著你走下去的人。

「軍師，你對他的評價這麼高嗎？」

「這與評價無關，他對我來說就是個煩人的小鬼頭，但這不會改變他對你的價值。就如同枯枝能成為你的好友一般，巴魯伯對你來說也是同等重要的後盾。」

「看來我喝太多酒了，我完全不懂你想說什麼。」

「因為這不是你現在應該體會到的事情，如果長時間處在需要我才能戰鬥下去的時代，總有一天你會遇到不取捨就必須冒著極大風險的選擇。而枯枝跟巴魯伯是能讓你減少這樣風險的重要『朋友』。」

「可以告訴我那會是怎麼樣的選擇嗎？」

「如果不殺光你朋友的全家人，死的就是自己跟你所有在意的人。」

「軍師……你……」

似乎是牽動了情緒，軍師的臉上出現了少許的怒意。

「老大，再多才能與才幹都比不上環境帶來的優勢，總是逆流而行的人不會成功，而是在逆流後走到順流才會。」

在最困苦的環境，即使是最有優勢的物種也只能苟延殘喘，唯有創造並進入舒適的環境才有足夠的能量發揮那所擁有的優勢。

我曾經經歷過真正的亂世，你眼前的智慧與不死身體都是在那樣的環境下所催生下來的東西，但是這個個體所失去的東西遠遠比所獲得東西還多。

我失去了國家、同伴、財產、家人還有自己的性命，而發生這樣的原因就是我沒有選擇殺死會背叛自己的同伴。

「所以——老大。若要長存需要的不是我的建議，而是在逆勢也跟選擇與你共存的部下。」

不要選擇逆勢下誕生的才能，順勢下的個體或許比較平庸，但他們能獲得更多寶貴的事物。

最終軍師還是沒喝酒，只是吃了一顆豆子。

§

在大街上，像是姊妹一般的亞裔少女與女孩走在街上。

那打理整齊的黑髮相當吸睛，但若是知道像姐姐一般的少女藏在衣服下的緊身衣肯定會更加別不開眼。

「不用準備白跨嗎？以妳的裝扮來說是不是太凡俗了一點？」

清華為了藏住緊身衣，穿了一身稍微有些誇張的長裙，上半則是一套長袖披肩。

本來就很高昂的戰意在為了隱藏而不得不收起的手甲與護足後也顯得有些收斂。

而旁邊為準備衣服的理子則是穿著牛仔褲跟紅色的短外套，是稍微有點中性的選擇。

相比起清華帶點優雅的打扮，理子那與外表有些對比的裝扮反而被襯托出一種特有的可愛。

「讓魔物興奮是家主大人的工作，我只要在旁邊負責支援就好了。」

「什、什麼?」

其實可以的話其清華是比較想穿類似理子的衣服，但是才剛與德魔尼衝突完的現在還是保持緊戒比較好。

雖然南美人種複雜，但是亞裔畢竟還是偏少數，清華還是屬於比較顯眼的存在。

只有修女帽因為實在藏不住而被收在手上抓的小包包中，但打體來說還是算是全副武裝的狀態。

「還是家主大人比較想讓男人興奮？」

「別再說了！」

然而帶點玩笑意味似乎得不到理子的幽默回應，甚至直擊清華痛處。

但是清華確實被理子說服要暫時放下一貫的以直覺為主要行動準則的行動方式，而是有計劃獲得協力者的幫助。

而第一步就是徹底將馬可夫化作己方的盟友，根據理子的看法這個男子擁有能夠在這混亂的國家做為警察生存肯定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如果要獲得穩定的情報來源以目前的來說這個男人是最快的選擇。

「妳確定對方會那麼爽快的答應嗎？」

「想辦法對方答應就好了，如果真的沒辦法就讓家主大人土下座吧。」

「別開玩笑了。」

「為了家主大人的任性，某個人可是生死不明喔。」

「……」

「到那時候我也會陪著家主大人的。」

「那才是最糟糕的狀況。」

雖然被理子一直嘴巴上壓制，但是不管怎麼說理子都還是自己的家臣，一起下跪是最糟糕的選項。

在簡單的幾句閒聊後，兩人來到了一棟辦公大樓面前。

「嗯，名字跟地址都沒錯。」理子說著。

莎亞緹大樓，根據伊琳娜留下的聯絡方式這裡就是艾梅麗的公司總部，兩人決定從這裡下手。

「歡迎來到莎亞緹第一辦公大樓，請問兩位要找哪位？」

走進公司一到櫃檯，服務人員便擺著刻意但不做作的表情迎接兩位。

「我想要找『玫瑰部長』。」

這是一句暗號，代表是可以透漏艾梅麗位置的可信任之人。

但櫃台人員非但沒有露出預期的謹慎表情反而很尷尬的表情。

啊……我在馬可夫的臉上看過這個表情，看來那個會說出與煩人的[[rb:男人 > 情報屋]]類似話語的女人又做了什麼事情。

清華忍不住這麼想著。

櫃台人員取出一個小巧的[[rb:呼叫器 > BB.Call]]輸入了一回兒後，取出便條紙寫下了地址遞給了清華。

「『部長』會在這裡等妳們，請在上午十點前到達那裏，如果有需求本公司也可以提供車輛與司機，請問有需要嗎?」

「拜託妳了，我們急需見她。」

在櫃台人員的安排下清華跟理子兩人坐上前排氣口像是牛鼻般的車子，在司機的幫助下開往目的地。

在經過了約二十分鐘的路程，最後來到了一個建築工地旁，吵雜的聲音說明正在進行建築的作業。

「好可愛的孩子!」

「「……」」

可能是對比的效果，清華的身體不僅豐饒也因為鍛鍊相當的厚實，與此相比理子尚未發育身體確實顯的異常嬌小，這讓艾梅麗完全掩蓋不住對理子的喜愛。

但與此相比艾梅麗的打扮也真的嚇到了來找他的兩人與擔任司機的人。

「那個……老闆?」

「啊，抱歉抱歉，小倫。你先去旁邊休息吧。」

「……」

艾梅麗打扮應該叫「巡迴女郎」吧，非常高調的打扮跟異常濃烈的化妝以及燙過之後微卷再盤起的頭髮，這是已經不是為了漂亮而做的打扮，而是行為跟目的非常明顯的狀態。

在這樣的打扮下還來到男性聚集的施工地附近，實在讓人無法不多做聯想，甚至在剛見面時就有兩個同樣高調的女郎被一群男性工人給帶走了。

「那個……艾梅莉小姐可以問一下，為何妳會一個人在這種地方嗎?」

面對這個明明見過卻完全認不出來的女人，清華猶豫地問著。

清華的問題顯而易見，艾梅麗雖然是個怪人這是無庸置疑，但這種事情再天生具有神力的魔力者也不是什麼太罕見的事情，可以說正兒八經與玩世不恭的人都有相當的比例。

對於已經是家族首領的少女來說，她一直認為無論外在形象如何能夠引領一個團體的人應該或多或少都有能讓人信服的特質才對，但神守清華卻在這人身上看不到任何一點她覺得能看到的要素。

「嘿嘿，稍微避避風頭啦，畢竟我的「巡邏隊」……只是名義上借用但是現在是處於完全失聯的狀態。」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聽懂艾梅麗意思的清華雖然猶豫了幾秒，但還是果斷的道歉了。

作為莎亞媞企業的關聯人員，農民巡邏隊與伊琳娜一樣處於失聯的狀態，那麼就不能排除德魔尼從中找出背後提供力量者的可能性。

而艾梅麗確實有可能成為德魔尼的攻擊對象，雖然隱藏身分的方式讓人困惑但是面對這個彷彿靠著打扮就換了張臉的女人，雖然可能有部分的個人喜好在內確實是做了該做的事情。

有些人雖然玩世不恭但確實了解這世界的運作機制，只是用裝瘋賣傻的方式來鼓勵自己苦中作樂。

「小姐待會有空嗎?」

「抱歉，我跟朋友有約了~」

「啊啊，那下次吧。」

「恩，下次再見，最愛你了!」

「「……」」

真的是假裝的嗎?

「那麼來找我是什麼事情呢?」

在打發掉一直不停盯著艾梅麗直到最後忍耐不住而搭話的男人後，艾梅麗總算是用進入狀況的但還是輕鬆的語氣向兩人對話。

「我們……」

「請不要說話，家主大人」

清華才剛想要開口就被理子捏了一下因為太過緊實根本捏不起來的肚皮。

「欸，這是神守清華的妹妹?想跟我說什麼呢?」

艾梅麗掩蓋不住對理子的喜好，彎下腰幾乎都要讓被塗成桃紅色的嘴唇貼到理子的頭頂。

理子先以非常小的聲音說了句「我不是妹妹」便用一慣略顯冷漠的語氣說著。

「百忙中打擾了艾梅莉小姐，我們來這裡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找妳的男朋友。」

一聽到「妳的男朋友」艾梅麗的嘴角立刻像蚯蚓一般地扭動完全控制不住笑臉。

「是嗎是嗎?是要找馬可夫啊，沒問題!我帶妳們去找他。小倫!載我們回家!」

還來不及意外載眾人的司機其實是秘書時，艾梅麗就熟練的把所有人帶上了剛剛來到工地的車子上。

「那麼妳找『我的男朋友』有什麼事嗎?」

從這個話題開始艾梅麗就顯得再也無法平靜下來，與其說是熱戀的戀人更像是談到崇拜名人的粉絲，似乎只要與馬可夫有關的話題就會顯得很興奮。

「是的，馬可夫先生多次幫助家主大人是個非常可靠的人，無論如何都有希望能請他幫忙的事情。」

理子這次捏住同樣捏不起肉的手臂阻止清華開口後，就先講了句做作的表面話。

但就像正中紅心一般，艾梅麗似乎就是愛聽這樣的話，明明根本不是話題的重點卻聽得津津有味。

「不僅在護送家主大人時為話題破冰還親切的引路，實在是幫了大忙。」

本以為這種與女性的互動說詞會踩到地雷，但不知道是理子已經藉由清華那簡單幾筆的情報掌握了艾梅麗的喜好，還是單純艾梅麗根本不在乎聽著沒什麼起伏但是不斷訴說馬可夫與荊棘修女相處期間的「功績」。

原來如此，這確實不是我辦的到的事。

倒不是清華不會說話，而是恐怕根本講不出口。與艾梅麗這種怪人的對話的邏輯實在太過奇葩，雖然不是毫無規則但卻讓人牴觸，難怪理子雖然聲音平淡卻一直堅持由自己來與艾梅麗要求對話。

一下是與伊琳娜的共同防禦德魔尼對警察局的圍攻，一下是護衛清華完成裸行然後是與清華在下水道共同逃生。

明明在有心人耳裡馬可夫只是一個因為一直好運與荊棘修女共事的幸運色狼，多次看光了兩位少女的身體。

但是理子總是能藉由平淡但是恰到好處的抑揚頓挫與明顯倒做作的誇讚用詞把馬可夫形容得像是在第一線戰鬥的戰士一般，讓艾梅麗聽的心花怒放頻頻的臉紅點頭。

沒問題嗎，這個人?

清華從後照鏡觀察了一下正擔任司機的秘書，那是已經放棄思考完全專注於開車的表情。

所幸這對旁人來說太過難受的吹捧遊戲只持續了十分鐘多一點就結束了，在艾梅麗把秘書打發去休息後三個打扮各異的女性來倒了一處離中心去稍遠但依然算是市區的公寓裡。

用識別卡打開公寓大門後，三人坐上電梯來到了艾梅麗的臨時居所的大門。

「馬可夫!我帶客人來了喔。」

「「……」」

大概也察覺到了這時會有怎麼樣的客人，馬可夫在沉默中從隔間中探出頭來，就像從冰洞探出頭的海豹一般非常的小心。

「來來!別客氣，趕快進來吧。」

相較起對看只有尷尬的清華與馬可夫，情緒正高潮中的艾梅麗則是完全無視中間如同隔了懸崖的兩人，用腳步的氣勢直接踏滿了空隙。

清華輕輕呼了一口氣，在理子的幫助下把未裝的衣服脫掉後並將鞋底擦乾淨後就這麼穿著黑色的長筒靴走進了房子裡。

雖然完全不符合禮儀，但就如同艾梅麗保護自己而做的誇張打扮，荊棘修女現在的狀況也算是孤立無援，已經經不起任何的失敗了。

無論如何撇開後勤支援的羅克西，神守家的兩人就是現在所有的戰力。而清華的倒下也就代表這次教會勢力介入的失敗。

「那麼我先準備茶水，請幾位先坐下先聊聊天吧。」

哪怕是艾梅麗的高漲的情緒也無法打破沉默的隔閡，馬可夫隔著桌子看到彷彿姊妹般長相的兩人卻完全沒有詢問是否為姊妹的興致，只是看著鋪著桌巾的桌面像被約談只能等待的嫌疑犯一般。

清華看著這個打理有些散漫都已經長了鬍渣的男子，一直聯想到昨天在另一個公寓的事情，完全沒有一開始文職男性的印象。

如果以門神的死亡作為分界點，那現在對馬可夫的評價只剩原本的一半左右。

「紅茶來了!」

雖然是用稍微有點硬的水所泡的茶，但不同於綠茶中香氣紅茶中較濃的咖啡因特有的苦味配上糖還是足夠讓人享受了，而且——

「一點心意，還請收下。」

理子從背包中拿出日本特有的[[rb:點心 > 和菓子]]以包裝得相當緊實的盒子遞給艾梅麗。

「太好了，正好沒有茶點呢。」

艾梅麗再次走到廚房將點心分裝到盤子上。

叮咚!

門鈴的聲音響起一瞬間奪走了眾人的吸引力，就當眾人還在思考的一秒內桌邊多了一個男人擅自拿起了杯子倒起了紅茶並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清華瞬間彈了起來，但是被理子捏了下半身少數脂肪豐富到能夠捏起來的屁股強行讓少女坐回椅子上。

馬可夫雖然一瞬間眼睛增大了一下，但是馬上就回復原狀。最近的經歷早就麻痺了驚訝的神經。

「有客人來了嗎?」

「是我喔，夫人!」

「啊呀，原來已經進來了嗎?」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

兩個怪人再次相會，明明與擅自闖入住宅無異的行為但是本身也是混亂創造者的艾梅麗似乎完全不在意，只能任由其他三人無言的沉默。

「來，茶點來了!」

漂亮到幾乎可以被稱為藝術品的點心，在日本匠人的精湛手法下有著精美的形狀與美麗的顏色，看的出來是以花朵為主題的點心放在盤子裡在讓人垂涎三尺的同時卻有捨不得吃下去。

因為真的太漂亮了，無論是在怎麼頑固的認為食物外表不重要的人，在看到盤子裡的花朵時都不得不承認，光是看就是一種享受。

「豪赤!」

「恩!雖然很甜但是搭配紅茶剛剛好呢。」

然而不同於完全沒動作的三人還有用叉子切下小口吃著的艾梅麗，情報屋將整個和果子一口塞入嘴中之後咀嚼幾下一邊口齒不清的喊著「好吃」就配著紅茶喝了下去。

整個場面雖然不再沉默而被情報屋與艾梅麗的聊天所熱絡，卻陷入了對清華來說最糟糕的絕境。

混沌的兩人就像一面牆壁，把神守家的兩人與馬可夫給徹底隔絕了開來，只要這道牆不打破拉攏的計畫就不可能施行。

哪怕是比起清華冷靜更熟悉外交處裡的理子也無法在這種狀況下說出目的。

『家主大人，請讓那隻蛆蟲的嘴巴閉上，否則談話無法繼續』

『怎麼做?』

『家主大人不是已經做過很多次了嗎?』

理子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清華像老樣子一般，用自己的身體去獻祭給蛆蟲想用。

『開什麼玩笑。』

『家主大人，但你覺得讓這傢伙知道我們在這裡談什麼好嗎?』

『……』

在理子的計畫下，接下來要盡可能得到一位積極且不會刻意隱瞞情報的輔助人員，而如果讓情報屋知道兩人要拉攏馬可夫，那可不知道對方會做出什麼事情

對面雖然不是什麼窮凶惡極的混蛋，但畢竟不是什麼善類，知道自己的「財路」被擋要對方什麼事情都不做顯然太樂觀了。

『就當作之前怠慢的處罰吧，這次忍過去就不用再被骯髒的蛆蟲弄髒了』

『我犧牲的還不夠多嗎?』

『這就是為什麼冷子姊比較優秀的原因』

「嘖」

清華再次不滿的咂嘴，雖然不能怪她但現在真的沒有更好的方法嗎?

情報屋不時期待的看著竊竊私語地兩人，他並無法直接猜想到實際的計畫，但只要看到那彷彿吃到蟲子的表情就知道只要待在這裡就可以破壞神守清華的行動。

也就是說主導權在情報屋手上，就算不用言語雙方也已經在開始交流了。

對神守清華這方來說，是要付出代價才能讓這煩人的男人離開。

而對情報屋這人來說，是能讓對方付出多大的代價讓自己離開。

當然情報屋不缺錢也不怕對方訴諸武力，那麼能讓他安靜的籌碼自然只有一個。

那才剛被修復的緊身衣緊緊包裹住把身體的每一個皺褶與突起都完美呈現的身體，只要把這美味可口的肥肉塞進飢渴的嘴裡，無論這之後會對自己的後續造成多少麻煩，他肯定也是先把眼前的美食大口吞下再說。

雖然之前用各種方式享用了清華的身體，但因為各式各樣的情況來不及好好享用這魔性的緊身衣，如果好好摸索的話肯定能找到一些有趣的玩法吧?

「可以……借用妳的房間嗎……艾梅麗小姐?」

「啊，好的。我不介意喔!」

即使沒有馬可夫那善於觀察的特殊專長，多年在股東或者該說男人打交道的艾梅麗大概也是查覺到其中的勢力走向，而很遺憾清華正處於下風。

當她看到理子的表情她也察覺到這次主導事情的是這位嬌小的女孩，所以她下定決心說出了這句相當於判了清華恥辱刑的話語。

艾梅麗說出這句話時也發了發抖，但是她感覺得出來這是一個改變馬可夫的機會，對她來說讓馬可夫有機會走出這一步更為重要。

「我想要跟你買情報。」

「喔，要用之前預付的扣打抵銷嗎?」

明知故問，雖然很不爽但清華也只能親口說出她絕對不想說出的話語。

「那次下保留，我……會為這次的情報付款的。」

「嘻嘻，真棒，妳這樣子真是太棒了，清華~」

在清華的不願意中，情報屋一邊怪笑一邊揉著少女的屁股進入了房間。

「啊，房間有隔音但是還是請注意一下聲音喔。」

「也就是說能盡情聽到妳可愛的聲音嗎，清華?」

「我才不會發出聲音!」

「清華竟然是無聲派的?真是讓人期待妳那忍耐的樣子!」

「……」

「不，等等難道是故意假裝自己是無聲派，然後等到高潮時再一口氣大叫出來嗎?清華真是機靈啊!」

「才不是這樣!」

無論怎麼掙扎清華也已經不可在這場交鋒中反敗為勝了，她只能在厭惡中不停在控制腦海中的不悅。

「馬可夫先生，難道你不想阻止這種事情再發生嗎?」

「…… 當然不可能不想」

雖然被預料外的妨礙給打斷，但是理子終於以冷淡的一句話打開了馬可夫的嘴巴。

「剛剛一直沒有機會，請容我在這裡重新介紹自己。」

理子站起身來已對外國人來說有些過度的禮儀向馬可夫介紹自己。

「我是神守家的家臣之一，神守理子。這次來到這裡是想請馬可夫先生成為家主大人的協力者，提供我們所需要的情報。」

「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雖然極度討厭那個煩人的男人，但若是說對荊棘修女已經沒有任何疙瘩那肯定也是騙人的，甚至就在剛剛馬可夫差點脫口而出「那不關我的事」。

但所幸使盡全力壓抑已經在喉嚨的話，馬可夫問了這樣的問題。

「為何要挑選我?」

「因為你很適合，雖然看起來是一個自我主義者卻又有足以稱為善良的善惡觀，像這樣的協力者往往是最穩定的，因為你的要求往往非常具體 。」

「你知道我要什麼?」

「不知道，但我大概猜得出來。」

『啊呀!阿呀!不愧是驕傲的神守家家主，就算身體有感覺了也絕不會隨意屈服呢!』

『給我安靜!』

「「……」」

「如果你出手的話就可以改變這個狀態，家主大人自然也就可以不再被那個蛆蟲給騷擾了。」

「那妳……神守家又能給我什麼呢。錢嗎?」

看起來很現實的回答，但比起繞來繞去的討價還價，對於有資源的人來說馬可夫這種疑問反而才是最好解決的。

「更好，一個安全歸宿。神守家可以為你牽線讓你能夠獲得日本的國籍，只要你願意甚至能選擇在神守家工作一段時間。」

靠著直覺與一整晚的思考，理子直接大膽地提出雖然有點麻煩但是神守家絕對負擔的起的條件。

「妳這答案我無法信服，就算是是我也聽過那個惡名，我無法相信日本的安全。」

沒錯，曾經已經完全魔化，已經失去常識作用的惡性之都「魔胎都市」。

甚至一度徹底崩潰化為世界毒瘤的異界妖魔之地，同時也是召喚出足以與神匹敵之名遠古邪神「魔胎神」。

雖然從世界甚至日本沒有毀滅來看，人類確實成功放逐了邪神回到了異界在封印中繼續沉睡，但若要一個外人突然相信日本帶來安全顯然是太難了。

「不，正因為如此你才更應該相信日本比你現在的所處之地還要安全，因為那正是由家主大人所化解的危機。」

『果然不都濕了嗎?一下就插進去了呢!』

『就說了給我安靜阿!』

「「……」」

如果只是一個急於反駁的凡人可能還會反過來嘲笑清華現在的醜態，但是就連清華都在筆記下寫下此人的具有相當優秀的觀察能力，只要這個人有正常的邏輯理子相信反而不會輕視而是會思考到底是什麼導致現在的局面。

雖然清華因為過度的自信與急切的性格導致被捲入各方勢力的牽制與亂鬥中，但她依然是那位曾經與最強退魔師一同深入魔胎神體內擊碎心臟完成封印的強者。

「而且，你知道在這座城市的下水道隱藏了什麼嗎?」

「是什麼?」

不是驚訝的表達，而是單純的疑問。

「神殿，一座有可能會喚來不遜於魔胎神存在的古老神殿。」

「……」

「 無論你是否要選擇移民日本，這座城市都是你現在的居所而且……」

理子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小並說道「也是你在意的人要居住的城市。」

「……」

「只要你願意提供幫助就算你不選擇來到日本生活，也能讓這裡的生活減少危險，趁著還有這位退魔師的存在，為我們打開退魔的通道甚至……擊潰德魔尼。」

在理子話語的引導下馬可夫看向了不知何時正在另一個房間裡起鬨的艾梅麗，這一段日子的經歷讓這個男人進入了無力的怠惰狀態，完全沉溺於與艾梅麗之間的相處。

雖然過去不是沒有發生類似的事情，但這次的規模完全不是同一個水平，過去在怎麼樣難過也就是一個晚上的事情，但是這次全連續數天過了這種頹廢的生活。

馬可夫陷入沉默地中的思考，他很清楚情報的流通是一種很特別的交易，只要有心任何情報都有可能流通，只要掌握得當其實他還是能過著拿著德魔尼賄賂的日子過下去。

善惡觀、善於觀察?真是可笑，若再進續下去談話下去，恐怕還會說「我願意相信你」這類肉麻的話吧?

『清華妳的屁股真是又大又圓!』

「我知道了，我會幫助妳們的，告訴需要什麼。」

本來還在猶豫，但從隔壁房間傳來的聲音在激起不滿的神經後，讓馬可夫幾乎是在衝動下答應了這樣的約定。

「所以拜託了，我可以忍耐修女，但別再讓我看到那個煩人男人。」

「若是你想要，肯定能讓家主大人脫離那樣的蛆蟲的。」

真是肉麻……

在內心這樣吐槽的同時……馬可夫稍微整理一下情緒。

「雖然家主大人還在處理蛆蟲，但就讓我們趕快討論下一步該做什麼吧。」

「知道了，就讓我們開始吧。」

§

喝了一口茶後，伊琳娜稍微按了按有些紅腫的眼睛，雖然沒有大哭一場但憋在心中的情緒還是觸動了淚腺。

伊琳娜忍住眼淚的原因不是因為自尊，而是單純被這樣教導。

雖然不會把哭泣當作不可饒恕的行為，但就像隨意發怒一樣隨意哭泣是不對的行為。

看著安靜漂亮的房間，伊琳娜陷入了不知所措的情況。在伐樹作戰失敗後混亂的大腦只能一直譴責般的勾起難受的回憶，而不是思考該如何突破現在的困境。

雖然與巡邏隊並沒有那麼深的同袍情，可是伊琳娜真的很害怕……自己的一時衝動會不會造成他們全部喪命。

她完全搞不懂這位亞裔的男人到底把自己困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不同於一般被囚禁的俘虜或罪犯只給予最低限度的生存所必需品，伊琳娜的待遇已經不是相對好，而是除了沒有自由外無法有任何抱怨了。

所以更加的搞不懂用意，伊琳娜了解資源是有限的，所以真正精明的人對於資源的分配往往都十分的有一套。

可是……很顯然她被囚禁的資源已經遠超該有的水準，而且還不是用在醫療或是束縛上，相反反而是用在少女的起居上。

伊琳娜已經在這相當寬闊的房間吃過早餐跟午餐，雖然在混亂的思考中早就忘記吃了什麼，可是她依然清楚食物溫熱並且新鮮。

這樣的她陷入了徹底的無助，就像沒有任何準備就被丟到學校的幼兒，連使用廁所的都會感到躊躇。

她當然想過逃跑，可是毫無計畫甚至連這裡是建築物的幾樓都不知道的狀況下，貿然這樣做的成功率實在是太渺茫了。

咖嗒。

隨著一聲扭動的鎖聲，原本以為是服務的侍女，到來的卻是一名約五十歲雖然看起來很有精神卻頭髮已經花白的男人。

伊琳娜看了一眼，本來失去戰意的眼神緩慢恢復對焦，並慢慢站站了起來。

就像看到了夥伴一般，神父特有的袍子讓伊琳娜像是受到鼓勵一般，內心被一股強大但是讓人安心的力量所安撫住。

雖然沒有因此改變現況，但確實讓內心安心了一點。

「妳就是伊琳娜姊妹吧？幸會，我是加雷神父。」

「是的……我是。」

伊琳娜拉了拉椅子，並倒了茶讓兩人面對面坐著。

「我受人請託而來，伊琳娜姊妹。如果妳願意的話可以告訴我妳的煩惱嗎？」

「我……」

才剛開口伊琳娜就陷入了猶豫，她肯定有煩惱，可是該說什麼呢？

想拿回自己的武器跟裝備，想確保農民巡邏隊的安全，想跟艾梅麗道歉沒有保護好他們。

她想回到地下道剷除剩下的魔物，想回到密室確認是否有隱藏的危險。

這樣一連串的失利讓伊琳娜陷入了低潮，甚至自我懷疑。就像被什麼限制住一般，思考一直陷入負面思考的迴圈。

所有的思考都是自己做錯了什麼，雖然知道這樣的想法是不理智但就是停不下來。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神父？」

「為何這麼想呢，伊琳娜姊妹？」

「我……做了許多連自己都分不出是對是錯的事情，甚至是違背禁令的事情。」

被異界的誘惑，對人類的殺伐……還有對魔物的憐憫。

做為荊棘修女的伊琳娜雖然早已拋棄非黑即白的幼稚想法，但是她依然有著對於信仰所衍生的自律。

伊琳娜慢慢陷入了自我懷疑，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才會導致這樣的失敗？

或者該怎麼說——

「神……是不是在處罰我呢？」

說著說著伊琳娜視野越來越低，最後視線只剩下茶杯裡的微微反射的畫面。

伊琳娜並非自憐自哀，而是對於自己是否失去了作為「戰鬥人員」的資格，這無關現在的待遇如何，而是想要完成的事情無法完成的失落。

就像努力做了什麼期待父母誇獎的孩子，卻連努力的資格都被剝奪掉了，陷入了無法釋懷的情緒中。

「伊琳娜姊妹，妳做為荊棘修女後有獲得什麼恩典？」

「恩典嗎？」

伊琳娜稍微有些情緒浮動，她想起那代表神之力量具現的事物。

能阻擋攻擊保護一切的聖文盾，以及對邪惡事物會產生強大破壞力的聖鞭。

對真的打從心底相信神有著堅定信仰的少女，被賦予這樣力量的意義是特別的。

過去為教會而戰的戰士的歷史早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儘管他們為信仰而戰的想法值得尊敬，可是直接獲得力量的人總是少數的。

對於獲得這樣力量的內心自然是雀躍的，雖然少女認為自己沒有因此自大驕傲起來，但也真的感榮耀到興奮……

「 但這會不會是自欺欺人呢？」伊琳娜不安地說著。

因為獲得力量而感到榮耀，難道不是一種驕傲嗎？

自己會不會在無意間因為自大，而擅自曲解了父神的旨意呢？

保護人而對人做出的傷害，難道不是沉溺於殺伐的藉口？

因為魔物沒有敵意而萌生的憐憫難道不是對聖務的倦怠嗎？

這一切的結果會不會都是咎由自取？

一點一點表達自己的想法，伊琳娜的話語就像她內心不停循環的痛苦，所有的想法的出發點都是自己做錯了什麼，陷入了走不出的迴圈。

儘管自省是很重要的能力，但是這種過度負面的思考終究也會吞噬一個人的精神。

而不止是做為聆聽者，更重要的是做為開導後輩的引領者，神父必須幫助對方斬斷這樣負面思考的迴圈。

「伊琳娜姊妹，妳還能使用神賜予妳的力量嗎？」

「咦？……嗯，可以。」

「能讓我看看嗎？」

「……我知道了。」

在沉默了一下後伊琳娜回應了神父的請求，將放在大腿上的一隻手移到桌面並張開手掌。

「展開。」

隨著伊琳娜的言靈的共鳴，佈滿聖文的魔法陣被展開。

不同於戰鬥時張開能夠保護自己與同伴的大型魔法陣，現在的聖文盾只超出伊琳娜的手指一些而已。

「神蹟啊……」神父忍不住感嘆。

這無疑是神蹟，哪怕用神聖或是聖潔之類的詞來形容都會降低它所蘊含的意義。

對信徒來說，這眼前的景色並非天降的瑪娜或分開的紅海那般具體的事物，可是所代表的意義卻是同等。

就像痛苦中祈禱時所獲得的安心感，那是雖然沒有實體卻更加印象深刻的感受。

「伊琳娜姊妹，在妳感受下神的賜予有任何的減少嗎？」

「沒有，從來沒有。」

雖然情緒還不算穩定，但聽到這樣的問話伊琳娜還是毫不猶豫的回答。

或許在旁人眼裡這樣毫不猶豫的回答有些盲目，但這無疑也是虔誠的表現。

「那麼，請別再煩惱了伊琳娜姊妹。只要神還賜予妳這樣的力量，就肯定有祂的意義在。一定還有妳才做得到的事情。」

伊琳娜稍微睜大了眼睛，可是很快就平復了這樣的變化。

雖然心結還沒完全解開，但聽到這樣的話語至少那彷彿感到重壓的胸口感到舒坦了許多。

看著稍微回神的少女，神父拿出聖經並翻開。

「能與我一同朗誦經句嗎，伊琳娜姊妹？」

「好的，神父。」

「我還有末了的話，你們要靠著主，倚賴他的大能大力，作剛強的人。(Finally, be strong in the Lord and in his mighty power.)」

「要穿戴神所賜的全副軍裝，就能抵擋魔鬼的詭計。(Put on the full armor of God so that you can take your stand against the devil's schemes.)」

「因我們並不是與屬血氣的爭戰，乃是與那些執政的、掌權的、管轄這幽暗世界的，以及天空屬靈氣的惡魔爭戰。(For our struggle is not against flesh and blood, but against the rulers, against the authorities, against the powers of this dark world and against the spiritual forces of evil in the heavenly realms).」

「所以，要拿起神所賜的全副軍裝，好在磨難的日子抵擋仇敵，並且成就了一切，還能站立得住。(Therefore put on the full armor of God, so that when the day of evil comes, you may be able to stand your ground, and after you have done everything, to stand.)」

「所以要站穩了，用真理當作帶子束腰，用公義當作護心鏡遮胸，(Stand firm then, with the belt of truth buckled around your waist, with the breastplate of righteousness in place,)」

「又用平安的福音當作預備走路的鞋穿在腳上。(and with your feet fitted with the readiness that comes from the gospel of peace.」

「此外又拿著信德當作藤牌，可以滅盡那惡者一切的火箭。

(In addition to all this, take up the shield of faith, with which you can extinguish all the flaming arrows of the evil one.)」

「並戴上救恩的頭盔，拿著聖靈的寶劍，就是神的道。(Take the helmet of salvation and the sword of the Spirit, which is the word of God.)」

「靠著聖靈，隨時多方禱告祈求，並要在此警醒不倦，為眾聖徒祈求，(And pray in the Spirit on all occasions with all kinds of prayers and requests. With this in mind, be alert and always keep on praying for all the saints.)

」

「也為我祈求，使我得著口才，能以放膽，開口講明福音的奧秘，(Pray also for me, that whenever I open my mouth, words may be given me so that I will fearlessly make known the mystery of the gospel,)」

「我為這福音的奧秘作了帶鎖鏈的使者，並使我照著當盡的本分放膽講論。

(for which I am an ambassador in chains. Pray that I may declare it fearlessly, as I should.

」

「「阿門(Amen)。」」

合上聖經後，兩人稍微閉上雙眼在腦海中回想著經句在心中的感受。

「伊琳娜姊妹，這是我個人的想法，請不要把這當做神職者的建議，而是一位已經[[rb:還俗 > 退休]]老者的想法。」

「請別這麼說，神父。」

「妳很不一樣伊琳娜小姐，妳擁有的力量無疑是神蹟的展現，請不要把現在的困境視為處罰或試煉，而是指引與聖務。」

一邊聽著加雷神父的話語，伊琳娜感到困惑的眨了眨眼。

「妳擁有善念卻對善惡感到疑惑，妳擁有信仰卻不自居正道。我並不認為這是妳不成熟的表現，相反若是這樣煩惱苦思的妳依然擁有力量，那肯定是父神的安排，請完成只有妳才能完成的任務吧。」

留下這樣話語並喝下茶水後，就留下還在苦思的少女。

而隨著神父的離開，負責照顧伊琳娜的侍女來到了房間內。

「伊琳娜小姐，洗澡時間到了。」

稍微吸了一口氣緩解訝異後，伊琳娜在侍女的帶領下走出了囚禁她的房間。

走過房間外面的走廊，從格局中可以看出這裡應該是在地底下完全看不到任何的窗戶而管線的設置卻異常的豐富，讓這個建築維持著舒爽的溫度不會悶熱同時也在光線照射下顯得明亮。

「這次放了玫瑰的精油，若是妳不喜歡我們下次會換成妳喜歡的款式。」

「這樣就可以了。」

不同於昨日只是簡單的淋浴，雖然是同一個衛浴室但這裡的浴池已經被填滿了熱水。

在侍女離開後，伊琳娜脫下衣服走進了以單人來說有些大的浴室。

但光是大還不足以讓人驚嘆，裡面的各種擺滿的瓶罐讓人眼花撩亂。不同於一個家庭中隨意擺了幾罐洗潔劑在角落，在一個專門擺放的架子上擺滿了罐子。

從洗髮精、洗面乳、沐浴乳到護髮乳，根據味道的種類分門別類的放好。

「有點奢侈啊……」

少女感嘆道。

雖然與修女的形象不符合，伊琳娜是有在保養自己的頭髮的。

畢竟不單單是冠上修女的名號，本質上還是需要拋頭在外代表教會的戰鬥人員。如果在外表上不下一點功夫是會損毀教會的面子。

但是伊琳娜還是遵守著最低的底線，就算是保養相關的用品，只要確定有效果都盡量使用便宜的牌子。

從沖澡開始，伊琳娜先用熱水把自己打濕，雖然因為在不熟悉的地方有些不適應，但就像吃飯使用餐具根本不用思考，只要有水跟洗潔劑自然知道怎麼洗澡。

在用水把頭髮沖掉泡沫後，並小心的抹上護髮乳後，之後就都是不用思考就能完成的動作了。

在沒發現起泡器的狀況下，伊琳娜用手搓出泡沫的方式將沐浴乳塗滿全身的方式把全身洗過一遍。

最後則是在確定泡沫都沖洗乾淨後，把頭髮簡單包起來後泡到到加了精油的浴缸裏。

「好香……」

淡淡但並不強烈的香味，雖然不會讓人沉醉其中，但只要靜下心來好好感受，就能安定精神。

「嗚……還是有點不習慣啊。」

水的溫度明顯有考慮到伊琳娜並非來自有泡澡習慣的地區，所以溫度沒有很高。

但是畢竟還是不習慣，並沒有泡太久。

在確定擦乾身體並穿上內衣後，便被侍女拉到另一個房間。

「嗚……這樣實在是……」

伊琳娜難得想抱怨什麼，但聲音馬上被吹風機給蓋了過去。

雖然動作很輕柔，但對於習慣什麼事情都要盡量自己完成的伊琳娜，被人這樣吹著頭髮還是想說些什麼抵抗。

就在伊琳娜以為可以穿上寬鬆舒適的衣服時，侍女送來的衣服卻超乎了想像。

那是一件旗袍，但是不同於隨著時代開放而剪料大膽的現代旗袍，開衩只勉強到小腿肚的頂端。但伊琳娜還是不免朝不好的方向的思考。

「 要穿這個嗎？」

「是，鄧冰藍先生是這麼要求的。」

「……」伊琳娜沉默的咬了下嘴唇。

一個軟禁了少女的男人，在洗完澡後提供了明顯是屬於個人喜好的衣服，很難不讓人想像對方另有所圖。

可是……伊琳娜清楚這也是一個機會。

雖然從教會環境成長的少女完全不懂如何掌握男人的內心，但還是知道女性的身體對男人是有天生的吸引力的。

雖然只是如果……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至少要保住巡邏隊的性命。

旁邊的侍女似乎也察覺到了伊琳娜的想法，開口想要說些什麼，但什麼都沒說。

「嗯……謝謝。」

穿好旗袍後伊琳娜在鏡子裡稍微看了一下。

比想像中的還要保守啊……

不同於彷彿要露出什麼的開衩，實際穿起來更像是連身裙，同時裡面還有內裙可以保護基本上不可能走光。

確定一切都準備好了後，伊琳娜也下定決心在侍女的領導下走到從未到過的區域。

連門都不用自己開，就像真的被當作貴族一般，伊琳娜不安的看著門打開後的景象。

映入眼簾的餐桌並沒有激起伊琳娜的內心的漣漪，甚至就連已經坐在桌子另一邊的軍師都沒讓心跳快上一點。

但當看到桌子中間的一個人時，伊琳娜一瞬間就瞪大了眼睛，瞳孔甚至縮小了一點。

那還不熟悉，但在下水道下與自己共同作戰的一人就在這裡。

「伊琳娜小妹！」

似乎沒被告知會做什麼，緊張並且滿身冷汗狀態下的老農看到伊琳娜立刻激動了起來。

「你平安無事嗎？」

「沒事。雖然受了點傷，但是……他們有幫我治療。」

一邊說著老農一邊露出被包扎過的手臂，繃帶包的相當好應該是專業的人員處理的。

互相確認過彼此安全後，雙方都強撐出了笑容。

而就在這樣的氣氛中老農忍不住一瞬間用有些露骨的眼神觀察了伊琳娜的打扮。雖然跟現代不少已經可以稱為禮袍的旗袍相比真的已經很保守了，但是露出的白皙肩膀還是非常吸睛。

伊琳娜雖然感覺到了眼神，但是因為情緒正處於高漲中並沒有察覺到這樣的異樣。

「坐下，該吃飯了。」

冷漠的就像機器人般的話語從軍師的口中傳出，讓伊琳娜與老農就像被冰錐給刺穿一般。

沒有開口回應當然也沒討價還價，兩人乖乖地照著軍師的話坐下。

這時伊琳娜才仔細觀看桌上的餐點，幾乎清一色都是中國的菜色。雖然因為菜色較多，加上一次上桌所以已經看不到熱氣了，但是依然散發著讓肚子餓的人抵抗不了的味道。

「吃飯吧。」軍師這樣宣布後，就隨意抓起公筷切下一塊魚肉並夾到由侍女遞上已經裝了白飯的碗裡。

坐在軍師對面的伊琳娜則保持著在餐桌上吃飯的習慣，默默的閉眼禱告。讓旁邊的人都詫異地看著她。

而老農則完全死死的坐著，他多少察覺到在自己左方的少女對於在右方男人的意義。

姑且先不論為何要讓自己在這裡的目的，至少在伊琳娜動筷前他是絕對不敢夾菜的。

當伊琳娜睜開眼睛，老農開始緊張了起來。接下來任何互動他都必須要小心，就算現在沒有殺意，但無疑只要軍師想要動手這條老命會輕易就會沒了。

伊琳娜抓起像夾子一般的輔助筷，稍微試用了一下雖然不可能馬上習慣，但配合湯匙已經能夠正常的把菜夾到眼前的盤子裡。

但伊琳娜把盤子裝滿後並沒有立刻開始吃起來，而是遞給了還不知所措的老農。

「謝……謝謝。」

在這樣的互動中，伊琳娜也不停的用餘角眼光觀察軍師的反應。但對方只是默默從蒸籠裡抓了個饅頭再配著一片混了蔥花的煎蛋吃了起來。

這之後就是完全的沉默，無論是誰都沒有再開口。在這樣的奇異的餐桌上，包括桌上的三人還有旁邊的仕女都十分安靜，除了餐具的聲音什麼都聽不到。

最先停止的是軍師，在吃完饅頭並喝了一碗湯後就自顧自的坐著。

而接著是老農，他吃完盤子裡的菜後就不敢再有所動作了。

伊琳娜則默默地吃下了以少女來說份量有些多的量，那付豐滿的身體所需的能量比想像中的多。

在所有人都停下餐具後，軍師才帶著其他人離了開來讓伊琳娜與老農獨處。

「那個……伊琳娜小妹，沒問題嗎?」

看起來只是一句簡單的問號語，但意思很明顯。「有被做什麼嗎?」

「沒事，我在這裡並沒有發生什麼事。反倒是你們一切安全嗎?」

「抱歉，我並不清楚。平常我被關在類似監獄的地方，雖然也有其他人但都不是巡邏隊的成員，我也是今天才見到認識的人。」

「這樣啊。」

但聽到這樣的話，伊琳娜大概也察覺到了軍師在這晚餐的目的。

這是一場「交易」，只要少女乖乖待在這裡，軍師就不會對巡邏隊的人出手。

真是比想像中狡詐的男人，不必動用暴力或威脅，只不過靠這簡單的飯局就讓少女感到被人給制約了。

但是伊琳娜的心情還是比想像中的放鬆，因為她本來就對巡邏隊的安危感陷入自責中，現在哪怕知道只是一人平安無事也讓少女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

「伊琳娜小妹……那個男人……」

「恩，我知道……沒事的，雖然還沒有辦法，但是沒事的。」

在老農被接走後，今晚伊琳娜就算回到房間還是沒有再看到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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