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跟成步堂的關係無法修復了，甚至連普通朋友也做不成。

　　他對成步堂做了過份的事。

　　決定砍斷這種不尋常的關係後，開始意識到很多事。

　　不只有上次對成步堂的施暴，從這段關係到現在，他就一直在傷害成步堂。

　　本來就是大學裡隨處可見親密的好朋友。

　　每天一起上課、學習、放學去吃牛鍋、偶爾陪成步堂去聽聽落語劇、晚上再去把酒談天。

　　光是這樣明明已經很愉快了。

　　他從來沒有對成步堂有任何非分之想，也沒有把成步堂視作女人。

　　只是單純作為朋友、看著成步堂龍之介——

　　那次喝醉酒也是，醉酒三分醒，其實他們也明暸彼此在幹甚麼。

　　但還是默許了對方的欲求。

　　像孩子玩鬧一樣，兩人笑著撫慰著彼此，探索著未知的感覺。

　　宛如惡作劇般，他們倆的第一次。

　　有了第一次，之後便有更多數不清的交合。

　　由最純粹的親友，變成享受性愛的不倫關係。

　　儘管不論是他抑或是成步堂，也很滿足這種關係。

　　但是偶爾……有那麼幾次，擁抱過成步堂之後，卻感到無法被滿足的空虛。

　　他看著赤裸在身旁的成步堂，他卻覺得自己是獨自一人。

　　而這種感覺甚至越發強烈。

　　他對成步堂說斷絕這種關係時，成步堂的聲音聽起來也像沒甚麼大不了一樣。

　　對他而言，雖然是不正常的關係，但也很想珍惜下去。

　　但是，那個時候知道了。

　　對成步堂而言，這段關係也許不算甚麼。

　　從前他很了解成步堂在想甚麼。

　　但自從觸碰成步堂後，明明抱擁著成步堂的身體，卻總覺得與成步堂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腦海總不時浮現起成步堂看壽沙都時的目光。

　　那面對異性時露出的靦腆表情。

　　也許在之前亞雙義一真已經察覺到了，只是視而不見而已。

　　直到看到那抹光景，內心泛起如同濃霧的黏稠感情，那叫人窒息的苦悶。

　　他才開始思考。

　　原來我喜歡成步堂。

　　不想再只滿足於性愛。

　　他要的是成步堂龍之介的全部。

　　但是他更希望的是，成步堂的幸福。

　　他想更珍視與成步堂之間的關係。

　　意識到這點之後，雙手無法再觸碰成步堂了。

　　害怕得想從成步堂身邊逃離。

　　神啊，他對重要的人做了甚麼。

　　「亞雙義——」

　　他以為成步堂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因為他像懦夫一樣從這段關係中逃跑了，大概連他的臉也不想見到吧。

　　「成步……堂。」

　　「早安！今天英文課的題材你有預習過嗎？」

　　「姑且……算有吧。」

　　「真的？不愧是優等生！那你等下可不可以教教我啊？要是被教授問到就糟了。」

　　「你啊……。」

　　在上學的途中遇到從後走過來的成步堂。

　　曾經也發生過這樣的事。

　　他在為如何再面對成步堂而膽顫心驚的時候，成步堂卻能若無其事一樣向他搭話。

　　讓他鬆一口氣的同時，內心卻感到不是滋味。

　　他明明知道，成步堂龍之介就是這樣的傢伙。

　　明明他們之間都發生過那樣的事了，對成步堂而言似乎不痛不癢。

　　這樣也許是最好的。

　　這樣的話，他還能以親友的身份待在成步堂的身邊。

　　可是，

　　「……。」

　　到頭來，可能全都是亞雙義一真的一廂情願也說不定。

　　看著成步堂一如既往的笑臉，他覺得很寂寞。

　　也許是誰也沒關係。

　　只是他渴求著成步堂，成步堂應求才與他發生關係，僅此而已。

　　不知不覺……他覺得這樣的自己很可悲。

　　「啊，是新娘子。」

　　倏地聽見成步堂的聲音，他順著看過去。

　　熱鬧的大街上，被眾人圍繞著的新娘著裹著一身白無垢，化上最美麗的妝容，在大家的祝福下出嫁。

　　在適婚年齡時與所愛的人共諧連理，組織家庭過上美滿幸福的生活，似乎是所有人所追求的人生。

　　偶爾，御琴羽教授也有提出過讓他去相親之類的話題。

　　但他有更重要的使命背負著，也從來沒有談情說愛的念頭，婚姻對亞雙義一真而言感覺是與之無緣的事情。

　　但是……

　　「……。」

　　不由得瞟了一眼身旁的成步堂。

　　「好好喔……。」

　　著迷似的凝視著新娘子的成步堂看上去真的有幾分陶醉。

　　「怎麼？你也想結婚嗎？」

　　「誒？不、才才沒有呢。」

　　不曉得是否道中了成步堂的思緒，成步堂慌張地搖頭撇開目光，耳根卻有點泛紅。

　　不由得憶起了那天成步堂看著壽沙都露出的神色。

　　也許……

　　「要是有喜歡的人，你會想結婚嗎？」

　　兩人並肩走在路上，與街上嬉鬧的人們擦身而過。

　　微風迎面吹拂而來，拂過他們的臉頰。

　　耳邊隱約聽見成步堂的嗓音。

　　「……會喔，如果可以的話。」

　　他沒有看漏。

　　成步堂染上淡紅的頰邊，那糾結又羞怯的神色。

　　他們從來沒有講過這樣的話題，一直以來都不知道成步堂對未來的想像。

　　他也從來沒有想像過，成步堂跟誰人結婚的樣子。

　　「……是嗎。」

　　成步堂也會有那樣平凡的夢想。

　　那明明是理所當然的，卻讓他有點衝擊。

　　心底有幾分難受。

　　事到如今在想甚麼呢。

　　「我倒是想看看有誰會想跟你這樣的蠢蛋結婚呢。」

　　「甚、甚麼啊好過份喔亞雙義——啊！」

　　一定，這樣就好了。

　　下意識接住成步堂打過來的手，彼此的目光對上。

　　他的手抓住了成步堂的手。

　　「亞……雙義。」

　　真不想放手。

　　可是，

　　「……啊啊，抱歉。」

　　彼此把手縮回去，不再繼續方才的話題。

　　曾經能隨意觸碰對方的身體，現在連輕碰一下也感覺像犯罪。

　　過往的不倫關係他們從此緘口不言。

　　看著成步堂的表情，他覺得這樣就好了。

　　這樣，他便能在成步堂的身旁繼續以親友守候。

　　他們的秘密關係真的結束了。

　　「成、步堂……！」

　　陰暗的間格裡，雙手撫摸著胯間挺起的男根。

　　光是閉闔上雙目，彷彿便能看見成步堂溢滿情慾的表情。

　　那雙圓大的墨眸映起亞雙義的臉龐，那雙唇湊近過來，幾近要碰上的距離。

　　汗水劃過那緋紅的雙頰，沾濕的髮絲都貼在臉上。

　　他們赤裸的身體幾乎重疊在一起。

　　「唔……！」

　　觸碰著他的性器，那妖嬈的嘴唇勾起一道彎月。

　　＂還不行，＂

　　那調逗般的語調，聽在耳邊都惹人憐愛。

　　＂還不行喔，＂

　　身心彷彿都被俘虜了，凝視著成步堂的表情，心臟禁不住雀躍的心悸。

　　＂——亞雙義。＂

　　看著成步堂那絢爛的笑顏，內心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澎湃。

　　他抓住了成步堂的手——

　　「……、哈…成步堂。」

　　感受著成步堂的體溫，細味著成步堂的肌膚。

　　他抓住成步堂的那份觸感。

　　成步堂看過來的表情——

　　＂亞……亞雙義。＂

　　那臉上浮現一抹的吃驚。

　　「……唔！」

　　赫然睜開雙目，察覺自己在喘息。

　　低下頭來，抓住性器的手沾滿污穢的白濁。

　　成步堂與他的關係已經結束了。

　　對成步堂而言，也許是這樣沒錯。

　　「……可惡。」

　　抹乾淨自己的下體與雙手，不禁抱緊自己的頭。

　　無法宣洩這份悲憤與鼓譟，亞雙義一真終究還是自己一人。

　　只有他一個人，依然眷戀著成步堂龍之介。

　　但是這一定是最好的。

　　不論是對成步堂，還是對他而言。

　　這樣就好。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希望能與成步堂以普通的方式相戀。

　　像隨時可見的戀人們一樣，普通的曖昧、告白、戀愛、一同計劃未來——

　　但那已經是不可能了。

　　仔細想想，他根本沒打算與人相戀。

　　打從懂事到現在，亞雙義一真都為自己的夢想奮鬥，甚至連交朋友的心思也覺得多餘，更不可能會戀愛。

　　會與成步堂成為親友是一個意外。

　　察覺到的時候已經一直在身邊，像理所當然的存在。

　　更不可能把成步堂視作戀愛對象。

　　最初發生肉體關係，也只是兩人的玩鬧而開始。

　　後來為了生理需要才繼續延續下去。

　　——直至他察覺到成步堂根本不如他所想。

　　成步堂不會一直待在他身邊，成步堂有自己的人生。

　　這才是正常的。

　　可是明暸這件事後，卻有種被奪走了重要東西的感覺。

　　他開始察覺到成步堂對他而言是甚麼。

　　一直以來，可能是他在對成步堂撒嬌說不定，成步堂只是一味地遷就著他。

　　現在，該是他尊重成步堂意願的時候了。

　　若果成步堂覺得這樣也可以的話——

　　「最近沒看到一真さま的朋友呢。」

　　「誒？」

　　在裁判之後，壽沙都突然這樣對他說。

　　「那位是……成步堂さま吧？有時候會見到他在旁聽席為一真さま打氣。」

　　「啊……啊啊。」

　　說起來確實有過這樣的事。

　　剛剛考取律師資格的時候，成步堂高興得像自己的事情一樣，有段時候頻繁地來旁聽他的辯護。雖然有點丟人，但在緊張壓逼的法庭上偶爾瞟見在旁聽席的成步堂，還是有點開心。

　　在他們決定回到親友關係之後，好像不怎麼見到成步堂想旁聽了。

　　也許成步堂最近課業很繁忙、又或是成步堂對法庭辯護失去興趣了，所以就沒再來了。

　　他沒有問，也覺得不用探討太多。

　　儘管他們回到從前了，但也不完全。

　　他也多少有點迴避成步堂。

　　雖然見面的時候他們跟平常沒甚麼差別，可是他比從前沒有那麼主動接近成步堂。

　　……畢竟他已經無法以普通朋友的目光看著成步堂了。

　　不這樣做的話，他也許無法抑制內心的情感。

　　至少要等到這份感情淡薄下來，他能重視把成步堂視作普通朋友的時候，他決定不要太多與成步堂接觸比較好。

　　要不是壽沙都提起，他也許沒有注意到。

　　一旦意識到，每當瞟看旁聽席的空席，總覺得有幾分落寞感。

　　或許成步堂多多少少也有在介懷他，彼此才避而不見吧。

　　但是一直這樣下去也不行。

　　他確實對成步堂抱持愛戀的感情，但也並非打算完全與成步堂斷絕朋友關係。

　　……去約成步堂吃牛鍋。

　　「好。」

　　決定下來後，莫名湧起一鼓勇氣。

　　能夠平下心來與喜歡的人見面，所需要的勇氣。

　　今天與英語部的課沒有重疊，這種日子通常不會與成步堂碰面。但偶爾在大學裡碰到，他們都會一起去吃牛鍋。又或者，成步堂會特地來法學部的教室前等他。

　　今天法學部的課意外地提早下課了，瞟了眼懷錶時間也差不多，依稀還記得成步堂的時間表，現在去英語部的教室成步堂應該也差不多下課了。

　　這麼想著，動身前往英語部的教室。

　　「嗯……？」

　　還沒走到英語部的教室，便看見遠處成步堂的身影。

　　正想對成步堂嚷聲，提起的手卻一時怔住了。

　　「拜託了成步堂！你不是甚麼都可以嗎！那麼——」

　　「不、不要這樣、…前輩……。」

　　——誒？

　　成步堂似是與誰在爭執甚麼，但又不像是那麼一回事。

　　在走廊盡頭的陰暗處，成步堂被抓住手腕，按住那條細腰。

　　……啊。

　　一臉為難的成步堂羞赧地垂下頭。

　　「可以吧？那——」

　　「嗚……。」

　　欲拒還迎般，成步堂被半推半拉地帶著走。

　　——在他的眼前。

　　到底，在幹甚麼。

　　「成步堂——！！」

　　在他的面前，

　　腳步大步大步跨了出去。

　　……對他的東西幹甚麼。

　　「誒、亞雙義……？啊！」

　　一把從那個男人手上把成步堂的手用力給拉扯過來，把成步堂護在身後。

　　「成步堂可是在困擾啊！你是要幹甚麼！」

　　「嗚……。」

　　被他的大聲一吼，男人察覺到旁人投來的目光，感到為難地逃跑了。

　　目瞪著男人落荒而逃的背影，依舊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怒。

　　「亞、亞雙義……咿咿！」

　　回頭瞟了一眼扯了扯他衣角的成步堂，他不曉得此刻臉上是怎樣的表情，但成步堂嚇得瑟縮起來。

　　沒有理會成步堂的意願，他直接抓住成步堂的手扯著走。

　　「痛、好痛！亞雙義、要要去哪裡……吶？」

　　沒有回應身後的成步堂，也沒有想多餘的事情，只想立馬把成步堂從這裡帶走。

　　不想成步堂被任何人看見、不想被任何人碰觸成步堂，可以的話真想現在就把成步堂塞進行李箱裡，藏到誰都看不見的地方去。

　　只有他、可以注視的成步堂——

　　「嗚、……好痛！到、到底要幹甚麼啊亞雙義！唔嗯！」

　　把成步堂推到牆上，雙手錮住成步堂的手，直接強吻上成步堂的雙唇。

　　幾乎要把成步堂的呼吸給奪走般，肆意侵犯那張嘴。

　　我的、成步堂是……我的東西——

　　被鎖住雙手的成步堂在微微掙扎著，卻沒法抵抗他的力度，只能任由亞雙義的施暴。

　　在那間甚少使用的資料室裡，只有他們倆，充滿情色的氛圍。

　　「哈、……哈啊。」

　　好不容易分開的嘴唇吁出紊亂的喘息，成步堂幾近脫力般只能賴著他才能勉強地支撐著身體。

　　那迷濛的雙眸，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到底……要幹甚麼啊亞雙義……？」

　　「我才是要問你要幹甚麼！」

　　緊抓著成步堂，溢滿憤怒的墨眸瞪著成步堂看。

　　得讓成步堂明白此刻的他有多生氣。

　　「你在說甚麼……。」

　　「我！不是為了這樣才放開你的！」

　　「……哈啊？」

　　「你就不能再珍惜自己一點嗎！只要是帶把的，你跟哪個男人做都可以嗎！我不再碰你而已，你就能轉頭跟別的傢伙上床了嗎！？你就這麼欲求不滿嗎——嗚！！」

　　猛地，有甚麼撞上腹部，害他不由得放開了成步堂。

　　「為甚麼我非要被你說成這樣不可啊！」

　　被成步堂狠踹了一腳。

　　反射性按住腹部，抬頭看向成步堂憤慨得漲紅的臉龐。

　　「你簡直莫名奇妙耶亞雙義！突然間我還以為你要說甚麼！明明是你說不要再做的啊，為甚麼還要碰我！而且、……原來你是那樣看我的嗎。」

　　「成步堂……？」

　　緊蹙著雙眉的成步堂糾結著臉容，摻雜著悲憤與痛苦。

　　他頭一次看到成步堂那樣的表情。

　　「就算是真的，也與你無關吧！你又沒有要跟我做，那我跟誰做跟你又有甚麼關係啊！」

　　「成步堂龍之介——！！」

　　緊抓住成步堂的雙肩，幾乎要貼上彼此的距離。

　　他們直瞪著彼此的雙眸。

　　「甚麼啊。」

　　……確實，如成步堂所言沒錯。

　　只是亞雙義一真一味渴求著成步堂而已，成步堂就算要跟誰做都好，也與亞雙義無關。

　　成步堂才不是他的東西，明明這樣才對，可是。

　　「……你不也是，跟那麼漂亮的小姐在一起，所以才不要跟我做嗎。」

　　倏地，耳邊聽見了成步堂含在嘴邊的低喃。

　　剛剛、成步堂說了甚麼——

　　成步堂說的是御琴羽法務助士嗎？但是、那個時候的確是，

　　———我都有點羨慕了。

　　成步堂那麼說了。

　　所以、他才覺得成步堂對女性有興趣。

　　……若果那句話不是那個意思的話。

　　「真是……你別再管我了——」

　　「對不起。」

　　「誒……？」

　　放開了成步堂的雙肩，他再次正視眼前的成步堂。

　　這次，他想好好的看著真正的成步堂龍之介。

　　「喂、亞雙義……。」

　　他在成步堂面前跪坐下來，向前曲身低頭。

　　「請你跟我做愛。」

　　空氣大概靜止了好幾秒，耳邊才聽見成步堂洩出的蠢聲。

　　「哈、哈啊？你胡說甚麼——」

　　窺看了一眼那張蠢臉，連耳根都染紅了，不知所措得連眼神的浮離起來。

　　好可愛。

　　「你、知道自己在說甚麼亞雙義！」

　　「就字面的意思。」

　　「字面的意思、你——」

　　「我想跟成步堂做愛啊！」

　　「嗚、……！」

　　站起來抓住成步堂的雙手，他想讓成步堂看著他。

　　可是越是走到成步堂的面前，成步堂游離的眼神便越會躲避，越是害羞得根本不知往哪裡看。

　　「……不行嗎？成步堂。」

　　「嗚唔、……亞雙義你——」

　　趁成步堂反應不過來之際，他親了上去。

　　與方才粗暴的吻不一樣，輕輕的相碰了一下又分開。

　　「……不行嗎相棒？」

　　「嗚唔唔唔……你這樣是犯規吧。」

　　「但你喜歡吧？這樣的吻。」

　　說罷，他又親了一下。

　　「啊、——」

　　當成步堂正想講些甚麼，又親上去。

　　一直封住那張嘴，輕咬著那片唇瓣，彼此的唇舌糾纏在一起。

　　「唔、唔嗯……。」

　　心臟的悸動在耳邊很響亮。

　　也不曉得是他的、還是成步堂的。

　　但是、果然跟成步堂在一起是最好的——

　　「……哈、哈啊…你、夠了喔。」

　　「啊哈哈哈，因為你的反應很可愛所以忍不住。」

　　「嗚唔……你這這麼、喜歡捉弄我嗎，亞雙義。」

　　「成步堂？」

　　拭去嘴邊溢出的唾液，成步堂推開了他。

　　「我搞不懂你啊……說不做的是你，突然說要做的又是你，我已經……搞不懂你了。本來我也覺得，被你當作性慾處理也沒所謂了。亞雙義開心的話，那我也……但是、現在我實在……。」

　　成步堂撇開臉，像不願被他看到臉一樣，那張臉卻痛苦得扭曲在一起。

　　在他看來，像強忍著淚水一般——

　　原來，成步堂也是一樣。

　　為對方的反應感到喜悅、為對方的反應感到不安。

　　為了對方的未來，就算捨棄自己也沒關係。

　　原來，他們都是一樣。

　　「……我是認真的。」

　　「亞雙義……？」

　　「經歷過這些我才知道，我果然沒有成步堂不行。」

　　「……甚麼？」

　　「我知道這個請求很任性，也一直害你困擾。但是，我是真心想跟成步堂做愛。」

　　那個時候，成步堂羨慕的大概不是他。

　　成步堂羨慕的，是在他身旁的壽沙都。

　　那個，在亞雙義一真身旁的位置——

　　「我知道、我們的開始跟孩子玩鬧一樣。也不記得是誰先開始，我們就抱在一起的。

　　跟成步堂做愛很舒服、看著你在床上滿足的樣子，我也覺得很開心。

　　像你所說一樣，一開始我們、大概都只是想處理性慾也說不定。

　　但是，我覺得、……我們的性愛不是只有性而已！」

　　要用怎樣的話、怎樣的言詞，才能傳達給成步堂。

　　內心充滿焦急，作為律師的他卻心怕沒法好好把心意傳達給成步堂。

　　「我們的關係不是只有這樣的……！」

　　緊抓住成步堂的手，他急切地看著成步堂。

　　但是他注意到了，他的手居然在顫抖。

　　實在不想被成步堂看到那麼遜的他，但他再也不想放開這隻手。

　　然而，

　　「……，」

　　成步堂率先放開了他的手。

　　「成、成步堂！」

　　成步堂背過身去，打開了出去的門。

　　完了……這次真的完了。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今晚，」

　　成步堂踏出去的腳步卻停住了。

　　「今晚……到我的房間來吧，亞雙義。……我等你。」

　　說罷，那道身影消失於門後。

　　他沒有看漏，成步堂那羞赧得泛紅的耳根。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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