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交流会实在没什么意思。我们四个人很强，各个方面都是。哪怕我只是个准一级，那两个自称“最强”的DK已经是眼瞅着就要升上特级的一级了。

我和硝子牵着手慢悠悠地在林子里面散步，在远离同班同学的方向。开玩笑，和他们一个方向混吃等死吗？

在清除掉附近的咒灵之后，硝子打算在附近辨认一下药草，我则是待在溪流旁试图捕鱼。前段时间有个叫《荒野求生》的节目兴起，我跟着看了一部分之后对荒野求生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别的事情囿于高专条件办不到，但野外捕鱼这种事情还是可以的。

希望那两个幼稚鬼别放出范围技能改变溪流上游的地形。我抱着这种期待举起了树枝，紧盯着清澈的、汩汩流淌的河水。

捕到的鱼要烤给老婆吃！生的喂男生。

在这种阴暗思想的驱使下，我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风声、水声、鸟鸣声、动物活动的脚步声，一切都被我收入耳中，又被迅速过滤掉。

正当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叉上来一条相当肥美的鱼时，一道男声响了起来。我叹了口气，这个男生如果一直埋伏下去不采取行动我也不会对他做什么，现在出声了是想战斗吗。我可不想给老婆叉鱼的杆子沾上别人的气息。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我瞥了满面通红的男生一眼，没有回答。

用这种方法来搭话以为我是傻子吗？难不成是这个人的术式与语言相关？需要警惕。要不要给老婆发个信号让她再躲远一点？算了，我又不是战斗波及范围超广的类型。早点解决早点点火烤鱼。

我抬脚准备上岸。硝子却已经无声无息地来到我身边。她搂住我的肩膀，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

“老婆，你难道忘记那些我们无法忘却的夜晚了吗？”

“什、什么？”那个男生一副深受打击的表情。我这才明了这个京都校男生的意思，但是这和我没关系。

我开心地配合起正在玩耍顺道宣誓主权的老婆，将脸埋进她柔软的胸脯里：“怎么可能会忘记，我的星星。”

糟糕，埋错地方了！应该更慎重一点的，老婆会不会觉得我是故意的太轻浮了？我动了动脑袋，在对面男生夸张的吸气声中打算移动到她的肩窝。硝子用轻柔又不失强硬的力度按住我的肩膀——这样子不是完全没办法动弹了吗……埋在老婆怀抱里的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思维，避免流鼻血这种窘迫状况的发生。

硝子单手搂着我，对着从天而降的夏油挥了挥手：“这个人就拜托了。”

我偷偷抬眼注视着她冷淡的表情，内心止不住地尖叫。

老婆，好帅！

（八）

说实在的，我完全没想到高专生活居然过得这么快。我看着身前两个身高猛窜的DK说出了最近的感觉。

“哈？”五条悟大声地嘲笑我，“你年纪太大了吧！”

虽然人体对时间的感应的确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快，但被这个家伙说出来总感觉令人十分不爽。

“我倒没有这种感觉哦。”夏油微笑着回应。

这种话题他是最没有资格参与的。

我趴在硝子的桌面上看她摆弄着五条的特制墨镜。五条的墨镜我和夏油是很难沾手的，在那家伙看来我俩只会对他的墨镜做出一些无趣又麻烦的恶作剧，硝子做的那些恶作剧和我们一比就不算什么了，这些举动甚至因为那张千年难遇的美少女的脸庞而显得十分可爱。

“我可没有这么说过，你的滤镜也太厚了点。”听完我说的话后，当时的五条差点把我的脑袋给摁进训练场的地里：“把墨镜交给对它没什么兴趣的硝子手里怎么看都比交到你手里强吧！？”

“你看看，”我手指比划着对同班同学们算起账来，“两个月前的星浆体，那个任务到现在都印象深刻。”那次任务说是对那两个男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也不为过。

我收到两人即将到达高专的消息后比硝子先行出发一步，正好赶上禅院家的天与咒缚对五条挥刀的时候。我掏出之前购物时五条放在我这里的一张副卡，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你的金主给了你多少，我们这边可以给你五倍。”说这话时完全没有考虑过对方会回话的可能性，只不过希望能凭借金钱的力量暂且拖上一拖。干他那一行当的，为钱卖命是没错的，但信誉也是相当重要的一项。就我所知，这个男人的任务信誉一向出色。

“的确很多，”男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应下了。”

一同出生入死多次，我和五条也培养出了不低的默契。我把副卡往前随意一丢迅速退后，五条顺势对着一个方向打出了苍。

副卡被敌人接入手中的同时，一把利刃穿透了五条悟那张时常被我们吐槽比女生还漂亮的脸蛋。

黑衣白裤的男人背对着我，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那六眼的同学，像是终于达成所愿一般。我没有上前，我打不过他，而且硝子马上就到。凭咒术师的身体素质，五条绝对能撑到硝子过来。我信任着五条。

男人一边往里走一边晃了晃卡，问我密码多少。我没有回答。没必要回答，这种危险职业的人多的是手段取出卡里的钱。

我赶到五条的旁边，尽可能地给他进行了紧急处理。星浆体如何不关我事，五条的优先级远比天元大人高得多。不管怎么看，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同学都比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把日本圈起来养蛊的天元大人重要多了。至于夏油，他的生命安全应该有一定保障，咒灵操术决定了只要他的敌人还有理智就绝不会轻易杀死他。

当晚来一步的硝子准备给五条用反转术式时，我们惊讶地看见他伤口处的肉芽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生长，最终在他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浅褐色的疤痕。

我和硝子对视一眼。我们在此刻意识到了同一件事：真正的咒术界最强，诞生了。

至于后面？星浆体天内理子还是死去了，她的女仆黑井倒是被我们救了下来。术师杀手也没有死，五条把被轰掉半边身体的伏黑甚尔丢倒硝子面前面无表情地解释：“他想活，那我就让他死；他想死，那么我就要让他活。所以拜托你了，硝子。”

硝子叼着烟，把那个男人给救了下来。

夏油意料之中的活着，但整个人开始沉静下来。我和硝子看在眼里，却并不知道说些什么。我们能做的太少了。

但我们不是只有两三个人，我们的身后还有即将成为校长的夜蛾老师。

（九）

“夏油，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男人也行。”

“什么？”

“不要摆出这么一副愚蠢的表情，快说！”

夏油摆出一副苦恼的表情：“突然提起这个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啧。”

我离开教室，和硝子窃窃私语。

“不行，完全不行。”

“是啊。”硝子把玩着手里一根未点燃的烟。

“直接问就回答‘苦夏’，除了五条那个忙昏了头的家伙谁会真的信啊！”

“拿出杀手锏吧。”硝子下定结论。我点头应是。

夜蛾老师帮忙把那两个问题儿童的任务推了一些，其中有不少被分到了我的头上。我在硝子的宿舍里抱着她的腰抱怨：“这样子我会讨厌夏天的。”

硝子懒洋洋地摸着我的头发：“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去几个近一点的哦。”

我抬头，看到她嘴角狡黠的微笑。

和老婆一起出任务还要什么咒灵！当然是赶紧干完活和老婆贴贴啦！

平日里看上去一直是我主动进攻，实际上我不过是尾在海里畅游的鱼罢了。硝子的确很少主动出击，然而一旦主动出击必然是以常人难以想象的节奏。就在这个夏天，我终于再次看到了不一样的硝子。

那是一个执行完任务的安静的夜晚。硝子突然馋起了酒，我想着难得空闲干脆一同去了一家管理并不严格的居酒屋。长年祓除咒灵使得我们的气势压根就不逊于许多成年人，轻轻松松就混了进去。

刚开始还好，喝完两家在找第三家的途中，硝子将我堵在路灯上亲吻。

在用眼神逼退几个看见在路边热吻的女性就凑上来想要加入的男性后，我和硝子额头抵着额头，一齐笑起来。

“去酒店吧。”

她这么说着，纤细的手掌摸过我的腰。

我已经被酒精糊住了大脑，在判断出眼前的美丽少女是硝子后便将一切都交给了她。

等我清醒过来已经是在酒店的床上了。硝子从容不迫地做着准备工作。我伸出双臂向她索吻，她却贴近我，雪白的身体在暗黄的床头灯下泛着白玉般迷人的光彩。

“张嘴。”

我含住硝子的指尖，眼神未从她身上离开半步。

“你也太容易醉了。”

“我会努力的！”

“这话从醉鬼嘴里说出来可一点也没有信服力。”她促狭地笑着，移开手指吻了上来。

“不、硝子、硝子，太快了！”

“可只进去了两根哦。”

“呜啊……硝子硝子……”

“是要kiss吗？”

“会坏掉的……”

“不会的，我看着你呢。”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看着浑身痕迹的自己，再看看旁边将我抱在怀里的硝子。我陷入了永恒的迷思。

昨晚辛苦了，硝子。

回到学校，受到的冲击性消息就是夏油打算高专毕业后打算在人文社科方面深造。除非五条悟决定毕业后收敛脾气、运用敬语留校当个好老师，否则我绝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没过多久，再次开始祓除咒灵的夏油便带着重伤的灰原和七海回到学校，交给硝子治疗。据他所说，他若是再晚去半步我们就只能在太平间里与灰原相见了。我跟硝子商量了一下，塞给两位小学弟一堆护身符。又过了一个月不到，夏油带着两个小姑娘来到我和硝子面前请我们帮忙照顾一下，他的父母去了外地出差无法及时赶回来办理领养手续。

这人怎么看开了之后这么多事？硝子在一边试图让两个脏兮兮的小孩放下戒心，我在一边敲着夏油的脑壳。

真会给人找事情做，不过看在他终于肯向我们开口求助的份上就少逗一逗他吧。

（十）

“硝子，你看！”我盘腿坐在木质地板上举起一张照片展示给她看。高专毕业后我和硝子就搬出来住了，全款买下一间公寓对于我们两个来说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硝子绕到我身后，半弯着腰看我手上的照片。我拨开硝子落在我颈窝里的长发，仰头凝视着妻子漂亮的下颌。

“是毕业照啊，”她单手扶住我的肩膀，说话的气流吹动我耳边的发丝，“被你丢了一年终于找到了。”

我觉得有点痒，干脆将脸贴在她的脸颊旁边压住那几缕不听话的头发。

“时间好快，一下子就八九年过去了。”

“我还记得你十几年前向我求婚的样子哦。”

“诶！？”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突然有个穿着校服的漂亮女生冲上来向人求婚，这种事情放现在也很少见。”

“因为硝子真的很可爱嘛。短短的头发、圆圆的眼睛、小小的泪痣，整个人就像在发光的天使一样。”

“天使不会发光吧。”

“意会就好啦。”

“结婚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来？”

“因为我很喜欢硝子嘛。”

“我也很喜欢你。”

我们两个人在午后的阳光里交换了一个温柔的吻。

毕业照是五个人的毕业照，但妇妇生活可是两个人的妇妇生活。以上，就是我和老婆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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