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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 Ain Necessarily So

[db:作者] 2025-07-25 14:24 5hhhhh 5380 ℃

01. 痂

早露身上有块疤,她不曾告诉任何人。那是火舌留下的痕迹,在临近心脏的一侧身躯之上,不大不小,不需要特意遮挡,不够亲密接触就不会看到的,已经不疼不痒的一块痂伤。

早露没有特意隐瞒,只是就经历的语境情境下,她都不必要说。

更精确点,以前是不必要,现在是不能说。

早露轻轻地翻了个身,尽可能地不惊扰到身旁的棕色小熊──另一个失眠阵线上惨败的友军,凛冬。

凛冬躺在她的身侧并不是因为两人有了多要好甜蜜的关系,恰恰相反,正因两人互相冷漠而疏离,凛冬才选择了早露,早露才接受了凛冬。在隐藏秘密和失眠这两个重磅筹码之下,两人阴差阳错结成了同床共枕的盟约。

秘密暂且不谈,就失眠的问题上,早露是想睡但睡不着,凛冬是能睡但不敢睡。睡不好的时候身旁是熟睡的人总感觉哪里不大舒服,各种因缘巧合和无可奈何之下,两个失眠人倒是成了好床友。

早露现在背朝着凛冬,闭上了眼,身下的床铺开始间歇地传来凛冬的颤抖,竖起耳朵,还能听见一两声呜咽。凛冬没说过自己睡不好的原因,但从那次谈话早露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她表面上诉说了自己的疑虑和后悔,但凛冬的表情身体反应已经给了早露足够多的信息了。

从火舌只烧伤了她靠近心脏的一点点位置,她就知道,凛冬她很善良,善良到会为了他人变得脆弱,会为了那些十恶不赦的恶徒愧疚,会在没有月光的夜晚颤抖呜咽,避开熟睡的真理和古米在她的身后流汗流泪流血。

所以早露绝不会说她有这个痂,她想把凛冬心上的秤砣都搬走,通通搬到她的身上。早露又轻缓地转了个身,静静地看着掩埋在汗湿碎发下的凛冬,看着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液体沾湿了枕头,上帝的审判选错了对象,那些汗那些泪那些血都应当她来流,而不是凛冬。

没错,她更活该,娜塔莉亚・罗斯托娃才应当被憎恨,被折磨。

那场火焰就该在她的身上燃起,在她的身上结束,这样就不会有疯狂,有哀嚎,有流血。就因为她的懦弱和自私没有得到审判,地狱才降临了。

她阖眼,眼前全是黄金色的光芒,堆起的山状的面包,被扔在角落的腐臭食物,残酷同僚的笑容,在阴暗处的憎恨目光,无视这一切微笑着切开一块半生兽肉的自己。

张口闭口,她对席位上的落座者言道,诸位,这个制度不欢迎感染者,不欢迎弱者,不欢迎破坏者,但我们不是感染者,不是弱者,不是破坏者,所以这个制度是可以接受的,可以延续的,值得被维护的。

“世界上没有对错,只要能够拿到好处。”

美丽、得体、优雅,就是不够像个人。不,连动物都不如,动物多纯粹啊,不会先作恶,然后以善掩饰。

早露没了睡意,她坐起了身,手里握着熟悉的冰凉触感,她要更心安才能入梦。

02. 眠

乌萨斯,乌萨斯的制度,乌萨斯的贵族,乌萨斯的军队,乌萨斯的城市。

乌萨斯的臣民。

早露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金字塔,思索着填下几个词,苦苦挣扎了一阵子后发现,除了最底层的格子以外她都很犹豫。早露心烦意躁地拿笔划掉了这个金字塔。尽管她信誓旦旦地和博士自荐可以提供切城核心且隐秘的情报和政治筹码,但最后她除了父亲母亲曾告知她的教导她的内容以外,她什么也提供不了。

大概是阶级断层的缘故,她的所知所得皆与贵族相关,新贵族家庭里更激进派的罗斯托娃家族虽然会接触更多来自维多利亚和哥伦比亚的思潮,但似乎什么都知道什么接受的她们,难免会变得中庸和盲目。她总是考虑很多很多的问题,觉得“这也对那也对”,每件事都追根溯源剖开来看,和现在流行的影视里的有苦衷的“坏人”一样,去批判带着悲伤故事的“个体”和“靶子”,忘记了这是乌萨斯一个无可避免的缺陷,结果让更系统的荒谬隐形起来。

因为这个荒谬是不允许的被议论的。

从建国到卫国战争到现在的博弈冷战,一切不过是“为了乌萨斯的荣耀”,仿佛国族利益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可反驳的真理,感染者不允许动摇它,平民不允许动摇它,贵族和军队也不允许动摇它,而乌萨斯究竟代表着谁,这个问题是隐形的。

如今感染者的整合运动跳了出来,大肆吵闹了一番,拖下了切城几百万人,几百亿的资产,几十年的城市,但让这一切风平浪静只花费了不到一个月,乌萨斯的庞大机器又开始轰隆隆地奔驰碾压。从风波中幸存的人们都低下头闭上嘴,继续在这样的逻辑秩序下困苦下去,留下旧军队继续和皇帝争权,感染者继续在冻原等死,待另一个水面之下的人暗潮汹涌阴谋诡计。

“合不合理并不重要。讨论这合理,或是不合理——并不能改变发生的事情。因为我们无法做出任何改变,所以我看不到任何谈论这些事情的必要性。”

这是一个感染者在罗斯托娃家门前浇油自焚后,身旁刚从莱塔尼亚游学归来的堂哥对她说的话,早露还没来得及震撼,尸体就被悄无声息地摧毁,属于新贵的宴会超常进行。

她的口中猛然泛起难以抑止的恶心,早露将手上的纸揉成了一团,朝着门边的垃圾筒奋力一丢。她希望能够帮助到罗德岛,帮助到罗德岛那散发着光芒与温暖的理想,只是最终她只收获了自己的冷漠与无知,顺带着孤身一人陷入泥沼的无力感。

“靠,好烂的准头。”纸团子不偏不倚,砸到了刚推门进来的凛冬头上,她一边咒骂着一边把纸团好好地扔进了垃圾筒。

“几步路都不愿意走的吗?大小姐?”凛冬似乎是刚洗完澡,披散的头发看上去还是半干的,毛大衣下只穿了一件短袖和短裤。从前凛冬都是半夜才会带着惨白的脸过来,但今晚来得尤其之早。

“今晚是要早睡吗?明天有任务?”早露不着痕迹地收起了桌上写给博士的情报,走向浴室去给凛冬拿吹风机。

“嗯,护送难民的任务,一大早就要准备,还要走个三天。”

早露刚拿起吹风机,凛冬就又叫住了她:“啊,我不喜欢呼呼的,很吵耳朵。”

“比起你平时听的歌还是稍稍逊色吧。”早露轻笑着暗讽了一句,放下了吹风机,转而拿了一块长浴巾,“这个您总满意了吧,团长?”

“呃,我自己来。”凛冬一把抢过了早露递过去的毛巾,早露不由得又想使坏。

“我也没说要帮呀。”

对面没了声气,凛冬沉默着奋力擦头,甚至甩了几滴水到早露脸上,但早露为此感到莫名的满意,她从抽屉掏出了精油和梳子,在一旁乖巧地守候着。待凛冬终于从毛巾里探出头来,便不由分说接过毛巾,用更轻柔的手法去擦拭。

凛冬没什么表示,就杵在原地,早露把这理解为默许,隔着毛巾缓缓地揉搓着凛冬的耳背、耳廓、发旋,翻过毛巾湿答答的一面,用稍干的一面初步疏理她拿被揉得乱糟糟的头发,在发尖多揉搓几下。

“不是说好了不动刀吗,睡不着不想睡也要互相按着睡,不是这么约定过吗?”藏在毛巾下的声音闷闷的,早露没有为此太动摇,确认头发干得差不多后,开始在手上抹上一点头发的精油。

那是早露惯用的玫瑰味,由于太习惯,她已经有点闻不出这个味道,现在鼻腔里满满的都是属于凛冬的柑橘洗发精的气味。她不大能回应凛冬的问题,以此为替代,早露开始全心全意地护理凛冬的头发,小心翼翼地不将精油抹上头皮,将手指插入棕色的发丛当中,一片片一屡屡地染上玫瑰的气味。

“我努力了,不过,不会有下次了,真的。”

凛冬的头发即便不用精油护理也足够细腻和顺滑,早露手中的发丝总是飞快地逃离她的手指,她伸手再去抓,它们便再是逃,很快她的手指间空空荡荡,显得尤其孤独。

“对不起……”

“不要道歉啊,这又不是你在欠我。”眼前的熊耳朵耷拉了下来,早露有些茫然无措,凛冬便兀自站了起来,拉着早露的手腕往床边走。

“好了,睡了,明天任务是真的累人,而且你还要在火力掩护队里随行我们到城市巡回线上不是吗?”

“你看过排班表了?”

“废话,掩护队里有谁当然得清楚啊,那可是要命打紧的事儿。”凛冬开始啪啪得把枕头拍松,把薄被子扬起一铺,就钻上了床,她无声地瞪着早露,意思是要她快上来。

早露收起了精油和梳子,挂起了毛巾,走到床边熄了灯,她钻到凛冬的身边,一口气吸得全是浓烈的玫瑰味。她又朝凛冬缩了缩,玫瑰的香气带上了一点温热,她偏了偏头,又吸了口气,全是夜里的清冷。

“晚安,索妮娅。”

“嗯。”

早露没摸到一直在枕头底下的刀,她摸到了凛冬的手,很冰冷,很粗糙,她感觉到被握紧,然后开始传来颤抖。掩不严的窗帘之间透下一束蓝色的月光,就落在她的脚下,像一根悬空钢索,而她们在上面无依无靠。

她们都阖上了眼,然而直到太阳升起,她们都没能入眠。

03. 井

有一种说法,人的思考、人的感受都是一种本能,而语言只是一种思考叙事,是对思考对感受的复盘而不是其本身。

早露并不能完全理解这段阐述,但内心里她是认同的,毕竟任凭她巧舌如簧,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无法说服一个不愿意相信她的人去相信她。

“进不去城那就进不去罢了!我情愿烂死在荒野,我也绝不要一个贵族作我的担保人!”一个切城事件的幸存者正不规律地挥舞着手,把身边好言相劝的后勤干员以及早露拨得远远的。他瞎了一只眼,在废墟的角落被罗德岛找到,一周前才恢复了正常与人对话的能力,向罗德岛阐述了个人信息和迁移期望。因为切城混乱的折磨,曾是军人的他已经变得弱不禁风,与他作交流的干员都唤他作老班长。

“老班长,我们真的真的真的只是送您到莫斯科瓦城,送您到家人身边去,你知道现在城市的边检都变得严格起来,没有担保人,您没法拿着切尔诺伯格的身份证进城啊……”一旁的圆规先生向早露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前去交涉。

“那便要那检察官剖开我的心肠,看看我的心肠是不是如那些暴徒一般!看我是不是那些狗杂种一个样!”

“不是……老班长不是这个问题,主要是莫斯科瓦的边检规章里……”

“什么规章?狗屁!就是规训!你以为我在军团白混的?他们今天要担保人,明天就要保证金,后天指不定差个理由把你扔进去!”老班长嘶吼破了音,停下来锤着胸口,脆弱的身躯无法承载他的怒火,他大口的吸气呼气,像个将熄未熄的火炉,高温的火星就从他的眼睛和鼻子里崩裂着。“他们当你作'恐怖份子'的同胞,要切城的身份作你的原罪……拿对付骏鹰的一套继续对付我们,只要我还带着这个身份,就势必会受到惩罚!”

不熟悉乌萨斯历史的圆规顿时不敢吱声,只好心虚地向早露瞟眼。在舰船出发口处大喊的老班长引来了不少好奇的围观者,同样出发去往莫斯科瓦的难民也开始涌动,嘈杂声中逐渐泛起不安和疑虑。

而早露不但非常清楚骏鹰所指的内乱时期,而且她的家族恰恰就是在这个时期发迹的。她抿起嘴,用力地咬住了下唇,她无言以对,甚至鼻子有些发酸,但她忍住了,无论对象是谁,对于干员早露来说,最首要的终究还是──完成任务。

“我知道了,老班长,我不会作您的担保人的。”

老班长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早露,他脸上没有愤怒与恨意,是一张没有生气也没有焦点的绝望的脸,瘦削的脸颊显得他的眼眶尤其深邃,脸上的骨肉都紧紧地贴着骨头,当他静止时,甚至恍惚像个披着头发的头骨。

“你苦苦劝我,却也不问我为何拒绝你。”

早露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用手紧紧地攥着裙摆,内心渴求着熟悉的冰冷触感,她很害怕,很恐惧,那些在大火中消逝的人们借着这幅残破的身躯开始向她发出诘难,发出审判的诅咒。

亲口说他们恨她,且她的确该死。

老班长拖着沉重地步子向早露走来,停在了她的面前,低着头沉默不语。这时早露突然被一只手猛得拽到了后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早露差点就摔了个屁股底朝天。

“正如您所说,人是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出身而被审判的。担保人我们会再找,至少在这里没有人该被苛责。”真理挡在早露的面前,冷静地交涉着,凛冬则在一旁死死地抓着她的小臂,她能感觉到凛冬强烈的不满正化作力量钳制着她。

“啊,啊,对啊,老班长您有这个要求也可以对我们说的,罗德岛绝不会说为了完成任务而去违反您的意愿的。”圆规趁势插进了老班长和真理之间打圆场,“只要您提出,我们一定尽力满足。”

老班长擡起头来,目光扫过真理、凛冬和早露,叹了口气:“只是口头多么轻松,悲哀的是,在乌萨斯,在这片大地,事情并不是这样运转的。”他又将垂死般的双眼投向早露,“我绞尽脑汁只有靠着这份不甘才能说服自己活下去,除此之外都是说服自己去死的理由。”他指了指一侧耷拉着的眼皮,“这是我以为早就死在感染者隔离区的儿子,那天拿着刀挖掉的……我已经万念俱灰,我情愿去对着莫斯科瓦的检察官吐口水,我要在皇城脚下被斩首,这样至少可以欺骗自己:我是作为骄傲的抵抗者死去的。”

空间一下被噤了声,在场所有人都屏起了气息。早露感到自己的心脏被一根不规则的长树枝狠狠刺中了,还旋转剐蹭了几下。她被那绝然的气质摄住了,在这份痛苦中,她感受到了带有危险气味的可能性,她追上了他那前往死亡边界的眼。

“孩子,我也不想苛责任何人,其实我们都是井底之蛙,不管你是贵族还是平民,普通人还是感染者,我们都受到了语言、教育、环境,各种各样的影响,这些影响塑造了我们的个性,我们的偏见,个性和偏见编织了我们的命运,构筑了限制我们的井。我也曾望过天,从井底一步一步地爬,爬到另一个天空,发现我其实在更大的井里头,还得继续往上爬。”

他扶着身旁的工程器械,坐在了这个现代庞然大物的一小块平台上,他筋疲力尽了。

“我所见有限,气运至此。你呢?”

早露恍然抓住了一根牵引绳。

“你是看到了什么才想要帮我?你坐落在怎样的井中?”

04. 光

“你其实不用太在意那个人说的。”

护送队终于出发了,老班长被劝留在了罗德岛上。凛冬没有坐上先锋队的运输车,而是坐上了火力支援队伍的运输车──早露的身边。她们相对着,坐在最靠近车帘的位置。受乌萨斯政府的限制令,罗德岛不允许使用任何军用级别的运输工具护送难民靠近城市,最终连护送干员也只能坐民用的无封闭的货车,在敞开的货门上垂个帘子遮挡风尘,照老干员的说法,反倒是挺像几十年前的军队运输车了,还调侃道这可能也会被乌萨斯城防警卫队给拦住。

前进的路况不是很好,车内狭窄又颠簸,早露和凛冬互相顶着膝盖,晃动下总是互相撞得生疼。凛冬啧了一声,问道:“疼吗你?”

“啊?对不起,那我再往后坐一点……”早露努力往后挪了挪,但她身高腿长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已经挤压到了极限。凛冬将腿稍换了个位置,让两人的膝盖错开了。

“喏,这样不就好了。”两人的姿势变成了交错着夹着对方的腿,膝盖骨对着肉,柔软又温暖。

她们又陷入了沉默,马达轰隆隆地震荡,早露感到头疼疲累,她看着对面的凛冬塞上了两个耳塞闭上了眼,双手交叉在胸前。犹豫了一会儿,早露用手指轻点了一下凛冬的大腿,打算唤起她,但凛冬只是皱了下眉头,就没再搭理了。早露只好又多点了几下凛冬的腿,对面还是没反应。早露只好用腿狠狠地夹了凛冬的膝盖一下,然后轻微幅度地摩擦着。凛冬的眉头紧皱起来,她终于睁开了眼,报复性地也狠狠地夹了一下早露的腿。

早露指了指耳朵,凛冬不情不愿地摘下了一边耳机,问道:“干嘛?”

“还有多的吗?耳机。”

“唔,没,就带了一副,怎么了?”

“想听点音乐,车里有点太晃太吵了。”

凛冬眨了眨眼,向早露的方向前倾身子,把摘下的一边耳机递给了早露:“事先声明,我的歌也差不多的吵。”

“那也至少是旋律。”早露微笑着躲过凛冬的眼刀,在她收回耳机之前抢过,塞到了自己的耳朵里,不出所料是早露不感冒的hardbess曲,轰鸣的马达甚至像是它曲子里配合的重鼓点。

两个人就维持着前倾着的难受姿势,被不够长的耳机线捆绑着。凛冬单手撑着下巴,脸朝着车帘的方向。早露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两人交错的红色黑色丝袜在颠簸的路途上跟随音乐碰撞摩擦。

凛冬的发丝落在了她的眼前,传来淡淡的玫瑰香气,撩拨着早露心底最难耐最瘙痒也最不理解的位置。她感到自己处在一个微妙的氛围里,她的脑海里没有任何想法,只有重复吵闹的简单和弦和嗡嗡轰鸣的机器,她的身体逐渐温热,像随着一缕灼热的蒸汽飘荡在空中。

早露擡起了头,她的鼻尖轻轻地划过了凛冬的脸,狭窄的车厢里飘荡着白色灰尘的粒子与货物堆积的发霉的气味,她的眼前──

有一束穿过车帘的,很细,很强,很遥远,无时无刻吸引着她的光。

有很多东西她都不去想了,生命曾是辽阔而自由的,她要去寻找自己身份和意义,而非服膺于权力者构筑的价值,在压迫和困顿中与高墙碰撞,然后做出选择。

人生就是不断扩大自己视角的漫长过程,早露发现了一个微小的美,她充盈了勇气,没有暴力能够夺走这一刻的幸福。

她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和凛冬,和无法走出梦,再走进梦的共枕人说,话到嘴边又语塞,连一道光都不知如何描述。茫然无措间,趁着车在不平的道路上晃动的一刹那,她把嘴边的话尽数吻到了凛冬的唇间。

“匡当”

耳机被挣开落入两人的腿间,车子终于开到了柏油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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