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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剑之日月丽天,2

[db:作者] 2025-07-25 14:23 5hhhhh 6370 ℃

  媺娖心道,其实我本来是个男子的。她望着崇祯的脸,只见他鬓边已有不少白发,眼中满是红丝,算过来他还不到三十岁呢。父女相对而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的关爱。崇祯熬了一夜,终是有些困了,于是斜靠着龙榻,睡了过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殿外太监报道:“兵部尚书杨嗣昌求见。”崇祯起身整理了下衣冠,道:“宣。”

  一个中年书生走了进来。只见他身材高大,风度翩翩,神采飞扬,颇有几分名士风范,这便是兵部尚书杨嗣昌,一位同样在历史上很有争议的人物。

  他提出的四正六隅之策,差一点便绞杀了各路流寇;他认为大明若亡则必亡于流寇,被历史验证了正确性;他增饷增兵,在加强国家军事力量的同时也将更多百姓逼上了造反的道路。但不管怎么说,他是崇祯一朝大臣中难得的干才。

  嗣昌进殿,与崇祯和媺娖见礼后,说道:“陛下召臣,必是为了建奴入关一事。为今之计,当召卢象升与祖大寿入援,同时遣人与建奴议和,须知灭奴必先灭寇啊。”

  媺娖长身而立,上前一步道:“坤兴的看法倒与杨大人有些不同。如今大势,流寇为腹心之患,建奴为肘腋之疾。唯有先除流寇,于民休息,恢复三十年以来国家所失元气,然后选将治兵,方能与建奴战于辽东。灭奴必先灭寇之言,确实是至理。但是杨大人可曾想过,建奴奴酋皇太极,亦颇狡猾。他难道不知道大明一但扫除内患,以全国战一隅,满洲灭亡,指日可待吗?

  就看他入关侵略的时机,每次都选择我们剿匪即将成功之时,使得我们的灭寇总是功亏一篑。所以他的议和诚意,很难说呢。此议和难行者一;

  再者建奴不事生产,全凭劫掠为生。他们越过蒙古,千里奔袭,若不剽掠,回去只怕这个冬天都过不去了。可谓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既然入关,就绝不会两手空空的罢兵回去。此议和难行者二;

  即便签下和约,如今宁锦防线和关宁铁骑,依旧不可裁撤。宣大一线,长城还需修葺,总不能让建奴铁骑,把京畿当成他们家后花园吧。因此就算议和成功,建奴方面花费的粮饷,仍旧没有减少。此议和不可行者三。

  我知杨大人欲效大汉御匈奴之故事,只是匈奴所求,不过财帛美女,建奴所图,却是社稷江山。还请父皇和杨大人熟思之。”

  崇祯和杨嗣昌听后,齐齐动容。以前朝臣反对议和,都是搬出名教纲常的陈词滥调,全然不通实务。而媺娖今日的议和三不可,却是针砭时弊,切中要害。

  杨嗣昌问道:“如今内寇外奴,交相呼应,朝廷之师疲于奔命。公主既然同意灭奴必先灭寇,又说议和不可,那么可有妙策以解今日之局?”

  媺娖笑曰:“坤兴思索多日,倒有一些浅见,还请父皇和杨大人指正。兵法云,不恃敌之不攻,恃己之不可攻。想要消灭建奴难,御之于国门之外却易。

  建奴之所以敢千里奔袭,剽掠京师,只因为蓟辽总督所用非人罢了。不然的话,只要我严守长城一线,长城一旦有警,便出兵袭取其后。到时建奴千里袭远,进退两难,岂有不败之理?皇太极颇知兵法,如无把握,哪敢如此冒险。

  昔日孙承宗大学士督师辽东时,正值王化贞新败,关外之地尽失。他督师期间,修筑宁远-锦州一线,练就关宁铁骑,期间纵有小胜小败,却不碍大局。哪像如今这样,年年有警,建奴数次越关呢。

  坤兴保荐孙承宗大学士督师蓟辽,再选一水师良将驻军皮岛,建奴若有异动,则雄关拒其前,偏师袭其后,必可保御奴无忧。然后专心剿灭流寇,正是杨大人四正六隅之策用武之时。”

  杨嗣昌击节叹道:“不恃敌之不攻,恃己之不可攻。贤哉斯言。公主妙计,令下官茅塞顿开,这确是御奴灭寇的根本之计。若以公主之计,一年灭寇,四年修养,五年平辽,十年而致天下太平。”

  媺娖与嗣昌相视一笑,颇有英雄相惜之意。

  崇祯闻言,开怀笑道:“苍天不薄,赐卿与娖儿于我。就依娖儿之言,起复孙先生督师蓟辽。对于建奴的这次入寇,你们可有妙策?”

  媺娖黛眉微蹙,略作思考,道:“建奴入关,只为剽掠。敌军远道而来,必无大型攻城器械。为今之计,只有严守各路城池,集中兵力,深沟高垒,让百姓尽量迁入城中避难。坚壁清野,于水源草谷中下毒。再移师收复长城关口,切断敌军后路。待建奴退兵时衔尾追击,必可大获全胜。”

  崇祯叹道:“只是苦了京畿百姓。只愿用了娖儿之策,此后百姓再不受建奴剽掠之苦。”

  媺娖又提醒道:“孙承宗大学士如今致仕在家,高阳乃是小城,只怕难当建奴一击。还请父皇下旨,让他速速前往山海关就职,以策万全。”崇祯点头允了。计议已定,嗣昌和媺娖见崇祯颇有倦色,各自告辞。

  媺娖回到宁寿宫,挥退随侍宫女,斜倚在床上,闭目思索自己的安排可有疏漏之处。忽然唇边微微一笑,侧过了身躯,装作睡着的样子。

  只见殿内走进了两个少女,盈盈十三四岁年纪,甚是美貌。一个身着素白色宫裙,端庄秀丽,仿佛冰山美人;一个身着鹅黄色宫裙,俏皮妩媚,很是精灵可爱。

  素衣少女见媺娖和衣而卧,便立在了殿门,待她醒来。黄衫少女却向素衣少女做个手势,蹑手蹑脚,悄悄向媺娖靠近。素衣女子见她作怪,也不作声,只是美眸流转,含着几许嗔怪,几许宠溺。

  黄衫少女摸到媺娖床边,慢慢向她腰侧伸手,欲要呵痒。才到一半,手腕便被媺娖反手捉住,伸手一带,便不由自主地跌入了媺娖怀中。媺娖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伸臂将她牢牢锁在怀中,另一只手高高扬起,落在她丰盈柔软的臀上,掌声清脆,若和韵节。

  素衣少女不动神色,上前参拜道:“月贞拜见公主。”只是眼角的一缕笑意,出卖了它的主人。黄衫女子挣扎扭动了几下,转过头来,杏眼中罩起一层水雾,撅着小嘴道:“公主,你又欺负红英。”

  媺娖意犹未尽,又捏了一把红英的挺翘臀部,只觉滑腻温软,手感十分美妙,笑道:“谁叫你不老实。”红英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委屈道:“红英只是看公主没盖被子,担心公主受凉罢了。公主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红英……人家好伤心啊。”

  媺娖笑道:“我只是检查检查你的武功进展而已。看来你内功最近颇有进境,只是招式生疏,还需努力呢。”红英和月贞睁大妙目,对媺娖的眼光佩服不已。

  媺娖看着她们崇拜的眼光,得意洋洋,笑道:“月贞你近前来,让我也看看你的武功进境如何。”月贞依言走近,被媺娖拉着坐到身边,环住了她的纤腰。

  媺娖严肃地看了她俩一眼,郑重说道:“刚才我打红英屁股时,发现她的屁股很有弹性,身材也越来越好了,这说明她的内功很有进步啊……”说着,趁月贞发呆的功夫,伸手捏了捏她胸前的那对柔软山丘,只觉堪堪一握,弹性十足,笑道:“月贞你的功夫也有进步哦。”

  月贞羞窘不已,伸手按住媺娖作怪的魔掌,却也不敢硬来,雪白的脸颊变得绯红,眼中似有珠泪晶莹。红英却是胆大,使劲又在媺娖怀中扭了扭,笑道:“公主殿下的功夫才是真的好呢,莫说男人,便是女子,又有几人能够抵挡公主殿下的魅力呢。”

  媺娖将她扑倒在床上,伸手在她身上乱捏,笑骂:“你这丫头,居然敢调笑本宫,来人,将这丫头拉出去剥光衣服痛打三十大板。”红英笑着将月贞扯倒,挡在身前,叫道:“月贞姐姐救命啊。”三女笑闹,滚做一团。

第四章 廷上起纷争

  媺娖与二女笑闹完毕,拉着她们坐在床边,肃容道:“你们可知建奴破关一事?”二女齐齐点头。

  红英道:“我与月贞姐姐也是今日听闻此事。据锦衣卫探来的消息说,建奴此次兵分两路,右路兵以睿亲王多尔衮为统帅,贝勒豪格、阿巴泰为副,左路兵以贝勒岳托为统帅,贝勒杜度为副,两路军分别从墙子岭和青山关破口而入,如今合兵一处,从卢沟桥直趋良乡而来。”

  媺娖微微点头,又问道:“凰羽卫如今准备的如何?”月贞在旁边答道:“听闻建奴破关,姐妹们都磨刀砺剑,就等着公主一声令下,好去杀奴报国。”

  媺娖颔首道:“上次建奴吃了我们好大一个亏,我料这次必定有所防备。多尔衮此人狡猾狠辣,比阿济格要难对付多了,你们切切不可大意。”

  “月贞你性格沉稳冷静,这次由你去统帅凰羽卫袭扰建奴小队,一定要多加哨探,没有必杀把握,不要出手,一击之后,立即远遁。知道了吗?”

  月贞站起身来,庄严行礼道:“谨遵公主钧令。”

  红英嘟着嘴道:“公主,那人家呢?”

  媺娖笑道:“我怎么会忘了我家红英呢?孙承宗学士如今致仕在家,而高阳正在建奴行军路线之上。我担心他有所不测,国家就少了一位栋梁。”

  “我今日刚向父皇讨得任命孙学士为蓟辽总督的旨意。红英你机警多智,我命你去保护孙学士上任,一定要火速出发,以防不测。这件事事关大明国运,不容有失,你可能够做到?”

  红英收起嬉顽神色,起身正色道:“红英必不负所托。”

  两人领命而去。

  十月初四日,崇祯在武英殿召见文武大臣和总督卢象升,媺娖也第一次列席朝会。

  媺娖穿了一件素白纱衣,赤着玉足,立在崇祯帝身后。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卢象升本人。卢象升年龄不到四十岁,皮肤白皙,倒像是一个文弱书生。

  殿上其他大臣,见了媺娖的装束,俱是侧目,低头私语不止,有上次参加郊迎仪式的,知道是坤兴公主,便告诉他人。更有不少心性不坚者,为媺娖容色所慑,只觉公主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动人心魄,忍不住偷眼打量不止。

  卢象升也打量着素衣赤足、风姿绝世的媺娖,既惊奇媺娖如此年轻美貌又有善战威名,又觉得媺娖着装太不得体。

  崇祯见了卢象升,直接问道:“建奴兵薄城下,卿有何御敌方略?”

  卢象升答道:“如今建奴入关,威胁之处太多。先帝陵寝,京师重地,京畿诸郡,都在威胁之下。若是我军分兵防御,怕被各个击破;若是屯兵一处,就怕其他各处有失。唯有主动进攻,才能击退建奴。”

  杨嗣昌道:“卢公报国之心,令人敬佩。只是宣大兵只有不足二万,建奴足有十万之众。以寡敌众,以弱击强,恐非取胜之道。若是兵败,局势就不可收拾了。”

  “臣与坤兴公主计议,为今当收拢百姓,据城而守,坚壁清野。敌军远道而来,并无攻城器械。待敌军顿军城下时,我再派小队袭扰,更遣军断其后路。必可大破奴军。”

  卢象升闻言,觉得大有道理,沉吟不语。

  这时边上闪出詹事府少詹士黄道周,上前慷慨奏道:“臣以为杨嗣昌所言,绝不可行。治国之道,以孝为先,以义为本。如果据城而守,若是建奴毁坏先皇陵寝,该当如何处置?为人子者,若弃祖宗陵墓于不顾,则为不孝。且所谓坚壁清野者,必使百姓家园尽毁。为人君者,不能牧守其民,敌未至先自残毒其民,则为不义。杨嗣昌进此毒计,实欲陷陛下于不孝不义之地。”

  又指着杨嗣昌骂道:“汝夺情入阁,不为父居丧,是为不孝;与一稚龄女子设谋,误国害民,是为不智。如此不孝不智之徒,有何面目居此庙堂之上?”

  嗣昌涨红了脸,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黄道周素来以文章风节闻名天下,本人不贪财,不怕死,专爱批鳞捋须,犯言直谏,九死不迥。惹上此人,极是头疼。

  媺娖听他“稚龄女子之言”,实是暗讽自己,于是上前一步,说道:“稚龄便如何?女子又如何?黄先生博闻强识,可曾听说甘罗十二为相,平阳公主亦是名将。便以本朝而论,也有镇东将军秦良玉。本宫虽不才,也知举荐贤才,杀敌报国。卢象升、孙传庭两位督师,皆本宫所荐;前年建奴犯阙,本宫领兵出战,也曾斩杀东虏千余。黄先生侃侃而言,却不知为富国强兵,有何贡献?”

  黄道周气得喉中嘶嘶作响,手指媺娖,欲要斥骂,又觉对方贵为公主,自己身为臣子,却需守礼而行,况且对方一介少女,却又牙尖嘴利,自己与之争辩,胜固无益,败则贻羞,一时犹豫不决。

  媺娖乘胜追击,又道:“你方才说本宫与杨尚书之策误国害民。我且问你,若是贸然出兵接战,不幸兵败,那时又当如何区处?到时晋冀鲁豫,俱成建奴放马驰骋之地。祖宗陵寝,百姓家园便能保住了吗?”

  转首对卢象升道:“卢督师深知兵法,当知建奴千里袭远,全凭一股锐气,却是利在速战。只要我军深沟高垒,坚壁清野,敌军粮草耗尽,掠无所得,必定军心浮动。到时截断后路,在长城一些与之作战。在那高关峻岭之中,建奴骑兵无用武之地,我军火器弓弩,正是显威之时啊。”

  卢象升听了意动,赞同道:“公主所言,正合兵法。”

  旁边却跳出礼部侍郎王铎,说道:“臣闻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教纲常,为国之本。公主于朝堂之上,议论朝政,批评大臣,牝鸡司晨,非国之福。且公主当修妇德,正妇容,谨妇言,以为天下女子之表。今公主衣裳薄寡,披发赤足,几近于亵。请公主自省,毋有轻薄放浪之行。”

  王铎极擅书法,与董其昌齐名,有“南董北王”之称,在士林中名望甚隆。有他带头之后,一时朝堂之上,纷扰如集市。清流言官纷纷上前,言道杨嗣昌不孝,坤兴公主失礼。黄道周更道,孝义礼教,乃是立国的根本。如杨嗣昌和媺娖所言,都是只重一时的利益。重利轻义,果然是小人女子的见识。一干大臣,纷纷赞同。崇祯帝亦是无奈,只是看着这些大臣们吵嚷,待到大家吵累了,宣布散朝。

  散朝以后,崇祯帝又单独召来嗣昌、象升和媺娖,在御书房商议战守之策。四人计议一番,决定听取媺娖之策,坚壁清野,先守后攻。让卢象升率兵驻昌平,防守京师与帝陵。待祖大寿率关宁军入援后,监视袭扰清军,与卢象升部互为猗角。赐象升天子剑,总督各路援军。媺娖请率凰羽卫与象升同行,帝亦许之。

  媺娖返回宫中,安排侍女传递消息,通知月贞红英与自己在昌平会齐,自已看着宫女们收拾衣物,准备出征。

  到了晚上,媺娖准备沐浴就寝。待到侍女们备好热水,便宽衣解带,踏入了浴池之中。带头宫女上前问道:“公主,可需奴婢们伺候沐浴?”媺娖懒洋洋的坐在池边,背靠池壁,抬起玉腿,轻击了一下水面,溅起几朵浪花,也不回头,说道:“不必了,你们都退下吧。”

  侍女等施礼而退,轻轻关上了殿门。

  媺娖运起先天真气,进入内循环状态,索性闭上双眼,滑入水中,享受着被热水包容的感觉。她一动不动,以皮肤为媒介,以精神为指引,体会着身畔水波的振动,心中进入了一种空灵玄妙的境界。

  以她的身体为中心,她的感觉不断延伸,从水池到大殿,再到殿外百丈方圆,从大地到天空,里面的一动一静、一草一木似乎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体内的天魔功自发的运转起来,隐隐有突破大圆满境界的迹象。

  过了片刻,媺娖失望的站了起来,她达到十七层已经有三年多了,但那第十八层的大圆满境界始终就像隔着一层薄膜,朦朦胧胧,似乎一伸手就能摸到,但始终可望而不可即。

  媺娖站在池中,轻低螓首,审视着自己赤裸的娇躯。随着天魔诀的日益深厚,自己的身体也发育得越来越完美了。白腻的皮肤晶莹温软,如缎的秀发直垂腰际。挺拔的椒乳,纤细的腰肢,修长的玉腿,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瑕疵。下腹雪白光洁,一抹嫣红,若隐若现。虽说是自己的身体,媺娖每次检查时,仍然是目眩神迷,不能自已。

  媺娖看着自己胸前的一对倒扣玉碗,忍不住伸出手掌,轻轻抚摸。不知怎地,身体里竟似有暖流经过,仿佛与池中的热水融为了一体。媺娖渐渐沉醉在那股奇妙的感觉中,只觉得皮肤越来越敏感,手指滑过时,便如有电流流过一般,酥酥麻麻,欲罢还休。

  热水蒸腾而起,云雾缭绕之中,隐约有一道娇柔清澈的声音婉转起伏。不知何时,媺娖的大脑终于变得一片空白,只觉似乎又像当初穿越一样,灵魂离体而去,便倚在池壁不动了。

  片刻后,媺娖回过神来。只觉手指上和大腿间濡滑一片,不由得霞飞双颊,羞窘不已。匆匆沐浴完毕,便穿好衣服,回宫就寝去了。

第五章 将士同一心

  第二天,媺娖准备妥帖,就与卢象升大军同行。出行时,崇祯赐银万两,犒赏三军,又命兵部尚书杨嗣昌前来送行。大军往昌平而去。

  媺娖观卢象升所部,行伍严整,戈利甲明,行军途中哨探四布,没有因为离敌尚远而丧失警惕性。不由赞许道:“天雄军威名,果非虚致。”

  卢象升谦虚道:“若论精锐,公主的凰羽卫才是天下第一强兵。以三百人斩杀千余鞑虏,这等武勇,谁能及之?”

  媺娖微微摇头,说道:“那不过是我避实击虚而已。若是在平原上正面与一千鞑虏作战,我的凰羽卫纵然能胜,也定然死伤惨重。”卢象升点头不语。

  大军行至昌平,方才立下营寨,又有太监奉崇祯帝之命,送来内帑银三万两,兵器、战马若干。卢象升送走钦使,对媺娖感激叹息道:“陛下天恩高厚,为人臣者,敢不尽心竭力,继之以死!”转身道:“传令,召集全军。”

  在广场之上,媺娖和卢象升站在刚搭就的高台之上,看着台下的三军。十月份的北京,天气已是颇冷,秋风吹得大旗猎猎作响。台下两万大军,肃穆而立,寂静中杀气喷薄而起,与天时相合,愈发激烈。

  卢象升走到台中,道:“建奴凶残,数犯我疆。象升蒙天子不弃,统属三军。今日与诸将士相约,自象升始,有临战而退一步者,必斩之。将退斩将,兵退斩兵。若象升退,则人人可斩某之首级!有进无退,唯死而已!不退建奴,誓不收兵!”

  象升引媺娖走至台中,将天子剑郑重交与媺娖,道:“请公主殿下率军法官随于阵后,有后退者,皆以天子剑斩之。”

  媺娖轻轻摇了摇头道:“督师以我为女子而轻我耶?诸位为我大明天下,抛头颅、洒热血,百死而不悔。本宫忝为朱氏子孙,焉有临阵而居后之理?本宫今日在此言之,临阵时,我必居于阵前,若我后退,人人可斩。”三军闻言,心中皆是感奋。

  象升唤辎重官取来内帑赏银,当众发放,勉励道:“此天子内帑之银,汝其毋负天子之恩。”又取来兵器、马匹,选各营精锐敢死之士,一一发放。媺娖站在象升身后,不时勉励将士。

  众将士见媺娖贵为公主,却愿意与士兵们一起冲锋在前,都是敬慕。又见媺娖素衣赤足,不染尘垢,秀美绝伦,多以为天女谪凡。

  检阅完毕,回到帅帐,卢象升对媺娖苦笑道:“公主却是为难老臣。战阵之上,多有不测。公主若是出个闪失,老臣百死莫赎了。”

  媺娖笑道:“督师还是小瞧于我。你大小百余战,为了激励士气,一向不避锋矢,冲锋在前。我却为何不能与将士同死生?再说若论武功,我可是远在督师之上哦。”

  说着,伸手把卢象升练功用的百斤大刀拈了起来,单手挥洒,行有余力。只是一个弱质纤纤的绝色少女单手舞着把大刀,看上去甚是诡异。

  象升道:“我见公主赤足翩然而行,不沾尘土,便知公主轻功绝世。不料内力也是如此了得。公主年纪轻轻,武学修为就到了如此境界,假以时日,只怕天下第一就非公主莫属了。”

  媺娖笑道:“昔日庄子论剑,有天子剑、诸侯剑、庶人剑之分。

  天子之剑,以燕谿石城为锋,齐岱为锷,晋卫为脊,周宋为镡,韩魏为夹,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此剑一用,匡诸侯,天下服矣。

  诸侯之剑,以知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以忠圣士为镡,以豪桀士为夹。此剑直之亦无前,举之亦无上,案之亦无下,运之亦无旁。上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法方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乡。此剑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者矣。武功天下第一,也不过是庶人剑罢了。”象升叹服。

  过了数日,费月贞和陶红英率领凰羽卫来与媺娖会合。媺娖先问红英道:“护送孙学士上任一事,可有波折?”红英答道:“若非公主明见,我大明只怕要折一栋梁了。我等护送孙学士刚到山海关,便听锦衣卫来报,高阳已被鞑子攻陷,满城数千人,除了年轻女子被掠作军妓,从老至幼,无一活口……”

  媺娖闻言,既感庆幸,又不禁叹息。孙承宗大学士已经是七十六岁高龄,为国操劳一生,却落得个全族被害的结果。这一笔笔血债,必向建奴讨回。

  月贞上前,跪倒在地道:“月贞奉公主令谕,袭扰建奴小队。只是这次奴酋多尔衮极是狡猾,出来掳掠的小队都在千人以上,而且各队之间相隔极近,一队被攻,各队呼应。月贞无能,这次出战却没杀几个鞑虏,请公主责罚。”

  媺娖扶起月贞,安慰道:“这不怪你。多尔衮此人狡猾残忍,我所固知。上次我们让建奴吃了好大一个苦头,这次有所防备,也是正常。你能审时度势,没有贸然进攻,凰羽卫毫无损失,就是一功。”

  媺娖对二女道:“我们去找卢督师,看他有什么计较。”

  媺娖带着二女来到象升帅帐,命小校入内通传。象升急忙出帐相迎,众人见礼完毕,便入帐分宾主而坐,媺娖与象升对坐,二女侍立媺娖身后。

  媺娖直言问道:“如今建奴已快到通州,不知督师有何计较?”卢象升道:“老臣方才得到消息。关宁铁骑四万援军已到,正驻在通州。建奴一路南下,未遇抵抗,正是将骄兵惰。我军若去夜袭,必可大有斩获。”

  媺娖抚掌赞叹,笑道:“不要说建奴,便是我也想不到我军敢去进攻建奴大营呢。督师这着,确实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月贞和红英闻言,纷纷请战。

  媺娖笑道:“不要说你俩,我也想要打这头阵。自萨尔浒之战以来,我大明军士,畏建奴如虎。督师可是第一个敢在正面与建奴主力野战的呢。如此青史留名的好事,怎能少了我呢?”

  卢象升心下感动,知道媺娖顽笑。建奴野战之强,确是当世之冠,正面进攻,实在是件十分危险的任务。他坚持不允,欲要自己招募敢死之士。

  媺娖笑道:“你要招募敢死之士,怎么我送上门你却不要啊。实在是这一战关系我军士气。若是胜了,从此东虏满万不可敌之说便被打破,若是败了,只怕以后再无敢战之师。此战实是可胜不可败。你仓促募些敢死之士,未经配合训练,哪有我凰羽卫厉害。为了我大明社稷,此战本宫当仁不让。”

  象升闻言,叹息不已,起身道:“公主殿下报国之心,天地同感。请受象升一拜。”说着便拜了下去,媺娖连忙扶住。两人又商量如何联络关宁军,如何分兵进攻,如何约定信号,如何制造混乱等等,只为明日一战。

  第二日,卢象升召集全军,告知自己打算分兵四路,夜袭清兵。兵将听了都是惊疑,面有惧色。实在是因为自万历四十七年萨尔浒兵败以来,二十多年间,明军与清军正面野战,从来没有胜过。明兵都道满清如同妖魔一般,“满万不可敌”。

  总兵虎大威、杨国柱等上前相劝,要卢督师改变主意。卢象升大怒,请出天子剑,晓谕全军,道;“今次我军夜袭建奴,各将士务须拼死一战。自本官始,刀必见血!人必带伤!马必喘汗!违令者斩!”众将士皆凛然听令。

  媺娖见他们只是慑于军令,心中对建奴仍是恐惧万分,于是召集凰羽卫,让三百女卫站在自己身后,对三军说道:“你们想必都听过凰羽卫的故事吧。两年前建奴入侵,我三百女卫,斩杀建奴千人,自身无一伤亡。那建奴也不过是普通人类,只是深山野人,不通文化,偏要留个猪尾巴罢了。枪矢弹丸,照样轻易取了他们性命。看看你们面前的这队娇弱女郎,难道你们堂堂七尺男儿,反倒不如女子不成?”

  天雄军两万将士看着媺娖身后的三百女卫,个个都是娇弱美艳的少女,不由得心中都想,看这些美女,一个个都是娇娇怯怯,估计自己手指一推就倒了,她们都杀了那许多鞑子兵。难道自己还当真不如一个弱女子不成。有些聪明的就想到,自己这些年,跟随卢督师剿匪平乱,也是身经百战。那些被自己轻松剿灭的流寇,以前也是追着官军砍的狠角色呢。估计不是鞑子凶狠,只是以前的官军太垃圾了。

  卢象升和媺娖看明军士气已经激起,相视一笑,便安排三军埋锅造饭,等到吃饱喝足,便尽起大军,杀气腾腾地向清兵营寨行去了。

第六章 月夜入清营

  卢象升和媺娖率大军向清军通州大营而行。

  月贞和红英率领凰羽卫在前开路,一路上清兵的哨探都被她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斩杀。待到傍晚,大军逼近清军大营,多尔衮和岳托都不知道明军已至。

  卢象升以手加额,道:“多亏了公主的凰羽卫。此天佑大明,助我成功也。”指挥四路大军,埋伏已定,就等关宁军一到,一起杀入。

  一会儿信使返回,卢象升和媺娖听了信使带来的消息,都是义愤填膺。象升用拳头狠狠地捶着身畔的大树,边捶边骂道,“阉贼误国”,树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拳印。媺娖也捏紧了拳头,愤愤不已。

  原来关宁军接到卢象升军令,总兵祖大寿便要领军出发。

  这时监军太监高起潜出言阻拦,对信使说道:“卢象升号称名将,却不通兵法。某家只听说有雪夜下蔡州,却没想到卢督师要玩月夜偷袭,不知月光皎洁之下如何偷袭?且我大军相距甚远,过去以后人困马疲,如何作战?出奇兵宜少不宜多,卢象升全军出击,兵分四路,一旦泄密,该如何处理?”一番冷嘲热讽,拦住祖大寿不许出兵。

  祖大寿本来就不想出战,被高起潜一拦,趁机作壁上观。

  片刻后,象升和媺娖冷静下来。媺娖问道:“为今之计,战则以寡敌众,殊无胜算;退则士气丧尽,军无战心。督师以为该如何决断?”

  象升思索半晌,决然道:“战!若是就此退兵,那么从此之后,士兵见奴而溃,纵有大军,也无济于事了。只是公主还是率凰羽卫,在此设伏,为我军断后吧。”

  媺娖笑道:“督师莫要诓我。若是大军真败,区区三百人,济得何事?为今只有破釜沉舟,不成功则成仁了。本宫与凰羽卫,自当为三军前驱。”象升向媺娖深施一礼,自去调整军队布置去了。

  待到凌晨,媺娖和月贞、红英各率一百凰羽卫,潜入敌营。所幸建奴二十年以来,从未有人打过他们军营的主意,防卫十分松懈。媺娖率人寻到建奴的马厩和粮仓,多撒火药,一起举火。顿时大营火光冲天,战马嘶鸣,乱成一团。外面天雄军看到大营火起,知道凰羽卫得手,一起杀入。

  清军从未被人袭过营寨,夜梦中迷迷糊糊醒来,盔甲兵器也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只听得大营乱成一团,喊杀声此起彼伏。许多清兵不及披甲,拎着武器出来寻找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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