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指挥官，这个还给您。”春田取下袖章，放在了我的桌上。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画面。

“你也要离开我了么。”我心情沉重地问。

“我不想这么做，只是和我相比，那个女孩更有身为副官的资格。”春田低下头，委婉地说道。

“Kar98k……她不会回来的。”

在昨天晚上的射击训练中，Kar98k无视了所有人的视线和非议，把自己的枪交付于我手，那究竟是怎样一种信赖和心意，春田不可能视而不见。

但是我同样也不可能对德皇昨晚说的那些话充耳不闻。

必须是AR-15，也只能是她。

刚刚进入格里芬，我就开始憧憬那个女孩了吧，在人形档案上见过她纯净而真诚的目光，在作战记录上见过她顽强而艰苦的战斗，或者说，从一开始，拯救AR-15的心情就是支撑着我前进的动力。

但就在昨天，我惹她生气了。

理由，是那么的可笑。

“或者，您可以先考虑去建造一下新的战术人形。”春田犹豫地建议道。

“说来也是，只有一只五星战术人形，实在是太弱了。现阶段的话，我还是很希望有一个可靠的前排，比如汤普逊冲锋枪之类的。”

“嗯，有名的芝加哥打字机呢。我也很期待和她的合作。”

“春田，虽然很对不起，但你可能要暂时离开第二梯队了。”

“嘛，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虽然稀有度不能代表战斗力，不过……指挥官，只有一个问题。要是我也有5星稀有度的话，您会选择我还是98k作为主力步枪呢？”

“你很在意98k吗？”

“好啦，快告诉我啦。”

“我并不介意你只有3星。”

“谁是3星啊！”春田再次抓起枪托怼了怼我的腰，不满地抗议。

我靠在椅子上躲闪着，哈哈大笑。

春田这才明白我是故意的，于是也笑了，脸上带着苹果般的红润。

“……真的不能留下吗？”笑声作罢后，我问。

“我没有理由这样厚颜无耻地占据和您最亲密的位置。”

“那陪我去建造。”

“哼哼……好啊，一般来说，4次建造是根本，但既然是为了提升实力而来的，一次性多造一些也无妨。”

来到工厂，我的手在按钮上停留了一会儿，配好装备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缩回来。

“你来帮我按吧。”

“诶，为什么？”

“我觉得你是个幸运的女人。”

“我……并不是您想象中的那种幸运儿。”有史以来第一次，春田显得不再那么游刃有余，她轻轻地把亚麻色的发丝拨到耳后，白皙的侧脸流露出落寞与怀念的表情。

“那我们一起来。”我说。

“……”

见春田不说话，我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的食指并列放在按键上。

当我们的肌肤触碰时，春田不再那么从容而稳重，相反，像是在有意识地规避着什么。

“滋滋……”工厂里的仪器运作起来，一只又一只的战术人形正在成型。

我望着一个个的预期建造时间，忽然发现到了一点异样。

“春田，看这边。”

“4小时50分钟。”

“相当长的时间了。”

“指挥官，或许您今天的运气真的不错哦。”

“嗯。”我点点头，使用了快速制造契约书。

应该说，从战术人形的衣着是可以辨识出性能的，走下车床的女孩有着黑色的女士西装外套，衣角镶着金边，看上去价格不菲，白色的衬衫和红色的领带倒是给自己增添了几分女人味道，还有一双相当吸引人的、包裹在丝袜里的美腿，此刻正因为我的注视而不安地交错着。

“WA2000。指挥官，你就乖乖看着吧，别当我的绊脚石就行了。”

女孩警惕地看了看我，十分不情愿地打了个招呼。

这是什么态度。我嘀咕着，望向春田。

虽然眼前这个女孩毫无疑问是货真价实的五星，看起来也是大小姐般的模样，但忽然被这种口气对待，心里有些不爽。

而春田则十分认真地打量着WA2000，像是在面对着一幅来自卢浮宫的珍贵雕塑一般。

“WA2000.”春田温柔地喊道，“我是M1903 Springfield步枪，很高兴见到你，我们的指挥官已经等待你很久了。”

胡说，我才没有。我在心里否认道。

“嘛，这姑且也算是理所应当的吧，好、好了，不要再看了……！有什么作战任务，通通交给我吧。”她以一副颇为自傲的口吻说道。

“事实上，指挥官先生一直渴望着像你这样优秀的战术人形，来担任临时副官的职责呢。”春田小姐恰到好处地说道，随后用枪托怼了怼我的腰。

胡说，我才没有。我再次在心里否认道。

“先带你到2号宿舍住下吧，我现在的生活空间也不大，可能需要少许委屈你一下。”我说。

“2号？”紫发女孩疑惑地嘀咕着，向我投来不信任的目光。

是的，2号宿舍往往是预备役，只有需要两只梯队同时出击的时候才有表现机会，而这在大多数格里芬指挥官的梯队中都呈现出同样的习惯。不仅如此，由于客人通常只来1号宿舍串门，导致真正装修最为精致华丽的往往都是1号宿舍。

“指挥官。”当WA2000走进宿舍后，春田拽了拽我的袖子。

“怎么了？”

“这个女孩，要好好重视了。”她小声道。

“说得我好像对你们都很冷漠似的。”平心而论，这个傲娇的姑娘没有留给我太好的印象。

“对我的话，真的没关系的。”

春田躲避着我的目光，像是在拒绝着什么。

是啊，从今天一开始，她不就决心辞去副官的位置了么。

我深吸一口气，竭尽全力驱赶一切不快的心情。

风儿吹过，有春田的气息，给这份难得的清爽染上一种名为希望的感情。

“WA2000，我一定会重视她的。”我承诺道。

“加油，拿出做兄长的一面来。”

“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嘻嘻，那我先告辞了。”

“不再来一个吻别吗？”我亦半开玩笑道，内心似乎还有所惋惜。

春田抬起步枪，用枪托朝向我。

而我条件反射地护住腰子。

她扬起好看的下巴，带着一丝鄙夷的眼色，示意WA2000还在等候。

所谓重视，是什么呢？

不管怎么样，首先最好不要再把感情和暧昧带入和这个女孩的相处之中，她并不适合我，也不是我擅长对付的性格，如果真的有实力，那么只消用心培养就可以了。

女孩已经放下了自己的背包，她紧张地看了看宿舍里的其他人，没有主动上前打招呼。

“WA2000。”我走到她身边，递过10本作战报告书。

“这是什么？”

“算是送给你的礼物。”

“真是的，有什么用？”她困惑的看着厚厚的资料。

“这上面记载着其他战术人形在模拟作战时获取的战斗数据，是很具有参考性的资料，好好研读能获取不少经验，对你将来的战斗也有帮助。”

“哦。”

“这可是格琳娜通宵写出来的，还耗费我不少电池，你就不能表现得高兴点儿吗？”

“哼，既然你都说有用了，那本小姐自然是会心怀感激地收下了。”

我皱起眉头，决心不再在这种小事上纠缠。

回过头，AR15正坐在椅子边，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虽然具体缘由和上次不一样，但只要相信格琳娜说的，女孩子都喜欢吃甜食，或许能被原谅的吧？

我从物资箱中取出冰淇淋来，走到AR15的身边，轻轻放下。

“这是？”

“送给你的。”我说。

“你送那个女孩的是作战报告书，给我的却是冰淇淋？”AR-15叹气，她苦恼地盯着桌子上的冰淇淋，似乎并不开心。

“你想要报告书的话，下次我再准备一些。”

“不光是我，您也需要学习。”她用委婉的言辞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关于昨天晚上我的冒犯。

“我们需要一起学习。”

“嗯，正合我意。”

“在我的房间可以吗？”

“只要安静就好。”

“那，这个冰淇淋……”

“怎样都可以了，您的好意我都会悉数接受，指挥官。”

AR-15拿起冰淇淋，小口地咬了下去。

她吃东西的时候，也安静若一副淡雅的水彩画。

“我也想吃冰淇淋……”

不知是不是耳朵出现了幻听，我仿佛听见有个孩子般的声音在房间里嘀咕了一声。

我疑惑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只看见MP5在午睡，SOP和M4正坐在地板上玩昆特牌，而WA2000十分安静地低着头，嘴里不甘心地咬着笔杆，盯着厚厚的作战报告书。大概是这里人多，不适合学习吧，我开始在想要不要叫她来我的房间看。

“怎么了，指挥官？”15问。

“没什么。”我这才彻底确定自己是听错了，遂转身离去。“WA2000，来我的办公室。”

13

“wa2000，带上这只袖章，这是你作为副官的标识。”我招呼道。

“切。”她拿起袖章，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又看，好像担心上面有什么脏东西。

“你以后可以用这里的所有东西，桌椅，纸笔，电话，视频，还有台灯，晚上看书会对眼睛不好。”

“嗯……”她还是警惕着。

“顺便，我的墨水没有了，等会儿帮我去找格琳娜小姐申购一些。”由于身边没有持续可靠的副官，办公室的许多用品都已欠缺，“还有，这里是拟定下午的作战计划，你要通知下去，确保上面每个战术人形都知晓自己的任务。”

“……”女孩嫌恶地把脸别到一边。

从一开始，她仿佛就对我充满了意见，不过现在看来，我的耐心也几乎耗到极限了。

如果不是因为春田的话。

“wa2000？”

我用手指敲了敲她的枪托——那应该是相对安全的位置。

“听好了！别随便叫我的名字，也少用那脏手随便碰我的枪！”她忽然浑身一激灵，激烈地喊道。

她紧紧抱着枪，那种距离感再度让我想起了昨晚，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信任交付与我的尴尬。

我愣住了。

德皇或许保持了尊重，春田或许保持了友好，但无论她们怎么做，到最后都没有人愿意长久地与我共事。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这份忽如其来的寂寞与绝望感吞噬了我，以至于我无法对女孩这份抗拒保持淡定。

“滚蛋。”我说。

“诶？”

“回你的宿舍去吧，叫春田过来。”

“你刚才说什么？”

“我叫你滚蛋啊！”我吼道，重重地一拍桌子。

WA2000的眼睛瞪得很大，她一定很想暴跳如雷地大骂我几句，但是毕竟是个孩子，内心比起成年男子来是那么地敏感而脆弱，在我的呵斥声中，眼泪汪汪地跑开了。

等到春田来到指挥室的时候，天色已渐晚。

墙边的长沙发和矮桌，窗边的窗帘，书桌上的台灯，枯竭的墨水瓶与干燥的纸张。

墙上的镜子，映出她温润的脸庞。

“指挥官，我来晚了。”

“WA2000找过你了吗？”

“嗯，那孩子哭得脸都肿了。”春田叹了口气。

“事先说明，让她找你，不是因为我真的有什么事情。”

“只是想让我照顾一下她。”她善解人意地说完了下半句。

“是的，所以，要是你觉得有必要的话，现在也可以回去了，怎么说呢，只是觉得你们会相处地很好……不像我。”

春田摇了摇头，她走到酒柜旁，斟上两杯白兰地。

“让她一个人静会儿，有助于自身的成长。”

“让我一个人静会儿，大家一起成长。”我苦笑道。

“我只是觉得，您也需要照顾。”

“我只是觉得……现在的女孩子啊，收到什么礼物都阴沉着脸，说什么好话都提防着心，真难伺候。”我叹了口气。

“所以女孩子的心思不好猜啊。”春田小姐温柔地说道。

昏黄的台灯忽然闪动了一下，周围的一切忽然变得安静。

“你除外。”我说。

“嘛……”

“你对我最好。”虽然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有所动摇，但刚才的压抑还是不得不迫使我说点什么。

“第二好。”春田压低睫毛，她悄然纠正道。

“所有的欠着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里。”我说。

“您一定会有许多恩情要记得，但可以放心地把春田放在最后一位。”

“干杯。”我举起酒杯，和她轻轻碰撞。

冰冷的酒液穿肠而过，遗憾伴着冰凉的温度在胃里火辣辣地反应起来。

“您不会喝酒吗？”春田问。

“酒精过敏。”我说。

“能喝几杯？”

“最多三杯了。”我老实交代道。

于是，春田毫不犹豫的为我斟满第二杯。

“真是宿命啊，又一次，我变成她的仿制品了呢。”

“谁？”我惊愕道。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春田微笑着，没有回答。她长长地吸了口气，振作精神式地站了起来，俯下身再次拥抱了我，“指挥官，没事的……春田只是说着玩的。”

拥抱持续地比我想象中久，因为我不确定是何时拉住了这位温暖人心的女孩的手。想要留她在身边过夜。

最终，春田只得默认自己的使命没有完成。

她脱下了手套，放下了手中的步枪。

被窝里是漆黑一片的海，春田的身体则是熟悉的港湾。

拢起的发梢下是纤细的颈脖，从肩膀到腰部柔和的线条，丰满柔腻的臀与腿部，虽然少女依旧穿着白色长衬衣，但布料细薄透明，她的身体也是曲线分明，凹凸有致。

只是拥抱着这一切，心中就充满眷念。

微醺后的我手脚有些笨拙，一只手试图悄悄从她衬裙伸进去，享受肌肤之亲的温暖，但这样反复几次，都被春田耐心而温柔地抓牢，最后贴在胸前，呈现出老老实实拥抱着入睡的姿势，我无奈地停止了这番流氓行径，却忽然意识到她在衬衣下似乎什么都没穿，脸便火烧火燎地变得滚烫起来。

“春田……”

“晚安。”她像个母亲一般，拒绝了孩子渴求嬉戏玩闹的请求。

床头的台灯熄灭了，只有窗帘还在随风舞动着。

闭上眼之前，我忽然心生恐惧，那就是离开了春田，或许我什么也做不成，什么也不愿去做。

14

“咳咳，那么，今天出击的阵容是——”

所有战术人形都在会议室里，等候着任务安排。

刚刚接收到了赫利安的通知，我需要协助一只小分队，这是今天入夜之前最后一次额外的作战了。

说起来，我还未问清楚那只小分队的名称，但她们出没的地点与M16的搜救地点高度重合，叫我很难不起疑心。

“第一梯队，AR15，M4A1，SOP2，蝎式，司登。”

“第二梯队，Kar98k，春田，PPK，M9，MP5。”

“还有什么问题吗？”我问。

春田回过头，看了看焦急中带着几分失落的WA2000.

她举起了手。

“春田。”

“请问，我们这一次的出击是以摸清敌军虚实、辅助别的梯队为目的，还是为了抵达敌军的指挥部，救出M16位为目的？”

“一切以最后的胜利为目的。”我不容置疑地说。

“我明白了。”春田低下头来，她知道以WA2000刚刚进入指挥部的实力，是不能与敌军进行死战的。

“未来的仗会一场比一场困难，而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因此，拜托诸位了。”我说。

“是，指挥官，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AR15坚定而有力地答道。

接到出击命令的人形已经开始打包装备和弹药出发了，而其他人则开始着手准备后勤事宜。

空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只有一个人留了下来。

紫发女孩今天也十分讲究的整顿了装束，衣服干净而鲜丽，就连心爱的枪支也被擦地油光乌亮，看来是准备一显身手的。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指挥官。”

“怎么？”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出击呢。”WA2000睁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她有些语无伦次，“明明我才是更厉害、更稀有的人形，为什么您不让我出击呢？”

我拿起厚厚一叠资料，放在她面前，说道：“我给你准备了今天的作战报告书，一共20本，好好学习，获得的提升比你去战斗所得到的经验要更多。”我说着，便走到门口，准备关上门。

她伸出手，啪的一下按在门上，不让我关。

“你这家伙，不要以为人家不明白……！”她低下头，长发挡住了半边脸庞。

“不明白什么？”

“绝对是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对吧！”

“哇酱，不许无理取闹。”

“不许用哇酱称呼我！”

“你是格里芬的战术人形，执行我的命令！”我也生气了，加重了语气。

女孩还是没有放开门把手，于是我不再理她，而是回到了卧室。

战斗结束后，已经不再是副官的春田把作战报告递交了过来。

并没有出乎意料的结局，我们成功为那只小分队提供了援护，但依然没有M16的消息。

“指挥官，您还打算好好培养WA2000吗？”春田问。

“打算啊，怎么了？”

“上午，那孩子说想要出击，为什么不满足她呢，哪怕是低等级一点的对手也好。”

“如果你是因为今天上午的事情，我只能告诉你，这就是我培养她的方式，每天对面作战报告书学习，更直接，也更有效率，不瞒你说，我这个人脸黑的很，核心的数量只够WA到三扩，我全部给她预留下来了。AR小队尚且还不够用，要是这都不算重视，我就真的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了。”

“重视一个人，不能只是这样吧？”春田知道自己逼得太紧了，只能以试探性的问句来打动我。

“还能有什么别的途径？”

“仔细倾听她的声音，理解她的想法，然后用实际行动去支持她，这才是培养战术人形最合适的途径，我不否认您预留给WA的东西都是有价值的，但是，如果她在成长的过程中不开心的话……”

“我也会不开心。”我叹了口气说。

“指挥官，您不能把自己当做父母……”春田说，“你不能连同我们每一步的成长过程都一并规划，您是我们的朋友，兄长和……”

“情人。”我说。

“嗯。”春田说。

“那么整件事情就变得很让人困惑了，WA很讨厌我，就连看一眼都会被嫌弃。”

“指挥官。”春田还在试图叫住我。

“罢了，不说了，我还要想办法把M16从遗失的区域找回来，就让我沿用之前混搭的队伍吧。”

春田沉默了，她虽然柔弱，但并非毫无骨气，死缠烂打的行为在她身上很少见。

但今天例外了。

“我……喜欢那孩子，总觉得，哇酱，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指挥官也是因为对15有着特别的青睐、才让她进入一队担任队长的不是吗？”

“15没有对我的安排产生过任何抱怨。”

“……我知道，哇酱这种脾气，对您来说一定很难掌握吧，但我恳求您以最大的耐心去和她沟通，去做她的朋友，就当是为了我，可以吗？”

她这样问道。

我没有回答，而是甩下了今天换下的脏衣服，往浴室走去。

热气腾腾的水雾弥漫在不到十平米的狭小空间内，兰白色的清雅瓷砖上凝露开始缓慢下滑。

我闭上眼，用滚烫的水缓解着一天的疲劳，任凭浴缸里的水线慢慢上涨，最后干脆躺了下去。

今天，也没能救出M16呢，之前在kar98k的作战报告中没有对于我们支援的那只小队有任何记载，她们像是完全隐形的，没有与我们碰面。

这里面一定藏着什么秘密，下次，我会亲自前往前线调查的。

想到这里，再次睁开眼睛。

“……春田？”

我目瞪口呆。

她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轻轻地掩上了浴室的门，胸前只围绕了一条宽大的毛巾，衬托地她那原本就玲珑的体态愈加娇小。

“你、你进来做什么。”我结结巴巴地问，不禁咽了口口水，视线落入她美好的双足上。

春田歪了歪脑袋，露出狡黠的笑意，偷偷保护着温柔绰约的身姿不让我一睹春色，却不言不语地进入了鱼缸里，温水接纳了她的肌肤，令人心跳地闪泛着晶莹的水光。

“您知道为什么。”

啊，当然的吧。

春田很精准地拿捏着我的软肋，我的懦弱，让我无法痛痛快快地赶她离开这里。

这个世界上，一己之私真的能改变许多事物。

从这个意义上，我理解了那些权力面前折腰屈膝的人。

春田俯身贴上来，沉甸甸软绵绵的胸部落在我的腹肌上，叫人止不住伸出手去，抚摸那团脂膏般的肥腻。

“喜欢这里吗，让春田用这里给您做，好不好？”春田问。

我机械地点了点头，一阵阵酥麻与酸软从小腹弥漫而起，理智在这温热的包裹感中败下阵来，绷紧的腰部也慢慢松缓。

从未接触过的新鲜有趣，已经等不及让春田来动了。

我本能的顺应着欲望往上耸刺着，陷入那团温柔乡，两只翘乳很快就被透明的黏液给涂抹了一层薄薄的油脂，腻津津的无比诱人。

身体渐热，春田湿漉漉的秀发开始卷贴在耳鬓和脸颊处。

她时不时幽幽地抬起头来望着我，眼眸诱人至极，又兀自闭起，娇喘着气，继续推送着胸前的两团乳酪，红晕浮动的容颜在那暴怒涨大的丑陋物体之前形成了令人兴奋的对比，蜜液潺潺，如春雨无声，一来一回如同划着船桨，舒服的令我止不住的倒吸一口气，发出嘶嘶的声音。

春田知道时间到了，她低下头去，吻如雨下，灵巧的舌头滚烫地游走着缠绕在巨柱之上。

连续的研磨让黏液从透明搅至奶白，渐渐发稠，好似一洼雨后春泥，发出滋滋的响声。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道炙热的乳白浆箭激射而出，挂在了她如染晚霞的温柔脸颊上，樱唇上，还有那两团温润的狭缝间，春田没有用毛巾去擦，而是任凭它缓缓流淌下来，让我愈加难以自拔地望着这幅惊人的场面。

我半身软透，空白了的脑袋无法再想丁点东西。

灯光下的浴室，融融透透如梦似幻。

“你真的要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了么……”我望着天花板道。

“我说过，WA就像我的妹妹一样。”

“那要是我对不起WA……”

“我会杀了你哦。”春田微笑着发出了危险的宣言。

“啊，相比起那个，我还是比较倾向于听你的话。”

我深吻着春田的雪颈，一只手悄悄探到水下，触摸着她的娇嫩花底。

“哈……”她再次粗喘着气，额头贴在我的肩膀上。

大概是刚才自身也因为喘气过快，而浴室里含氧量过低，有些昏昏沉沉了。

我脑子里也恰如灌满了浆糊，虽然还有一战之力，但总觉地这份不真实的爱慕若是继续下去，终究会丧失理性。

我开始害怕，在踏出那一步之后，春田依旧可以没有我，而我却不能没有她。

只能是这样，只能到此为止。

我放开了春田的身体，她愣了一下，随后释然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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