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人完成退房手續從旅館門口出來時，時間已經來到了深夜十一點。原本只跟旅館預約『休息』兩個鐘頭，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拿起房裡的電話要求再延長時間。

至於中原前輩那邊怎麼樣了，他完全沒興趣知道。

芥川低頭看了眼手錶估算下時間，自己的腳程從旅館跑到車站應該還能趕的上末班車。

前提是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跑的話。

站在身旁的敦低垂著臉，雙手緊壓著裙擺避免被夜風吹起。

沒辦法，先前穿來旅館的那件情趣內褲早在芥川的強制要求下進入了垃圾桶。他認為與其穿著那件每一秒鐘都在折磨人的內褲，還不如不要穿。

敦緊按著裙擺，苦思著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眼下這個情況最好是打電話請店裡派計程車過來，可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坐感覺又怕怕的。

「芥川先生是要搭電車回去嗎？」

「嗯。」

芥川垂下左手，看了看旅館周圍的街道，深夜時分除了零星的行人外，完全看不到任何一台計程車的蹤影。

「妳的腰還好吧…？」

「唔……嗯…」

「如果要搭電車的話，得用跑的才能趕上末班車。」

聽到芥川拋出的話語時，敦整個人頓時慌了起來。

現在這副模樣根本不可能邁開雙腿奔跑，果然還是只能打電話回去請店裡的人派計程車過來。

看著女孩那張陷入慌亂的側臉，芥川終於把按奈在心底已久的疑問拋出。

「妳為什麼會跑來做這個?」

想要賺錢明明有很多種方法，怎麼偏偏就選了個遊走在法律邊緣的工作。

做這個的確能賺到比一般工作還要更多的錢，碰到危險的機率卻遠比其他行業多出許多，與毒品牽扯上關係、或是被人蛇集團綁走，這些社會新聞實在是太多了。

敦面露難色，沉默了良久後才開口接話。

「我需要很多錢。」

這應該是大多數會來從事這行的人們的理由。

金錢的確不是萬能，但沒錢萬萬不能，這是任誰都懂的道理。

再說錢要是來的太過容易，對自己就會越來越不珍惜，金錢觀也會在不知不覺中產生偏差。

「是欠債?」

「是的。」

「…妳願意告訴在下原因嗎?」

見對方沒有做聲，芥川便果斷跳過這個話題。

「所以欠了多少?」

敦伸出右手，默默地比出個數字。

從她的反應就可以明白她並不是完全自願來做這個，芥川無聲的嘆口氣，把敦這個女孩子從頭到腳的再打量了一番。

「先生，您再不走會趕不上末班車的。」

「趕不上就罷了。」

像是在賭氣般的話語衝出芥川的喉嚨，接下來說的話就連他自己也感到很訝異。

「敦，在下可以幫妳還錢，但前提是妳不能再去做這種工作。」

「——————!!!」

敦張大那對朝霞色的雙眸，詫異的看著這名只認識四個鐘頭左右，卻主動開口說要替她還債的青年。

「 所以…我可以解釋成您想要包養我，是嗎？」

意識到自己究竟說了什麼的芥川停頓了一秒鐘後回過神，單手遮掩住唇輕殼幾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隨便妳怎麼想。」

「您這樣好像所謂的Sugar Daddy 喔。」

「在下只說會幫妳還債，不會負責照顧妳的生活，而且年紀也還沒老到能當妳爸。」

「真是個怪人，您難道就沒有考慮過我會說謊騙您?」

給人沉穩印象的青年居然會主動提出這麼具有衝擊性的提議，這樣的發展是敦萬萬沒有想到的。

社會上的詐欺案、仙人跳等類似事件層出不窮，敦完全不能明白為什麼他能跟一個花錢就能請來的女人提出這種事。

像是早就預料到她會這麼問，芥川果斷的開口答覆。

「有哪個騙人的傢伙會輕易提醒對方自己是在說謊的。」

他從公事包裡取出只銀色的名片盒，將印有自己聯絡資訊的名片遞給敦。

「回去後把跟借款有關的資料都找出來，三天內打電話跟在下聯絡。」

這段不知道該不該被歸納在包養女人的日子就在見過面後的三天內開始了。

為什麼會提出這種看起來像個白痴一樣自討苦吃的提議，就連芥川自己都說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出於什麼心態。

是憐憫嗎？

又或者是當作在養一個能夠自理大部分生活起居的寵物?

「先生，發生了什麼事?您的臉色看起來好凝重。」

赤裸的身軀包裹在深色的被單內，銀色的捲髮散落在床單及雪白的臂膀上，光滑的肌膚表面淌著層薄汗。

敦緩緩地移動身軀爬向身旁的芥川，用手指輕輕地戳了戳他的臉頰。

「沒有，只是想起我們剛見面時的事情。」

芥川撥開那隻在自己的臉上尋找樂趣的手指，耳畔響起了女孩小小的笑聲，彷彿是覺得這樣的互動很有趣。

他抬起手將湊到身旁的女孩緊緊地攬入懷中，依偎在胸膛前的女孩眨眨眼，抬起臉溫柔地將剛才被吻得有些泛紅的唇附上青年的臉龐。

他們維持這樣的關係已經滿一年了，事實上芥川也沒有拿這件事要求敦強迫得跟他上床，僅是兩人在當初都對繼續維持肉體關係保持默認的態度。

「說起來，在下到現在還是不清楚妳的年紀。」

「我說過很多次，我早就成年了。」

「看起來不像。」

放置在女孩背部的手不安分的游移起來，順著脊椎骨往下滑動，揉弄著其中一側的臀部。

「嗚……嗯……!」

敦下意識的繃緊身軀，剛結束一輪歡愛的身軀似乎對這樣的愛撫感到相當敏感。

「在下每次都感覺自己是在犯罪。」

「等等…套子…已經…沒…」

平常一定會做好萬全措施的芥川卻變得有些反常，他像是沒有聽到敦說的話似的，繼續埋頭挑起敦平息下來的慾火。

手掌順著身軀的弧度滑動到前方，修長的手指在陰核頂端輕輕按撫，食指與無名指撐開濕滑粉嫩的兩瓣，讓中指順利地探入汁水淋漓的穴內。

敦張嘴輕咬住芥川的肩膀，她總是在被挑起情慾時亂咬人，青年的臂膀及肩部偶爾會因為她而出現些深淺不一的咬痕。

原先併攏起來的雙腿在愛撫的過程中主動打開，先前才經歷過一輪交合的穴肉緊緊吸附住伸進來的手指。

食指與無名指依序埋入穴內，指尖輕刮著內壁，濕軟的穴肉立刻包圍上來，緊緻的感覺透過手指的肌膚傳遞至大腦。

儘管他們已經做過很多次，異物在體內的感覺敦始終很難適應，前戲如果不做久一點，等到換自己進去時敦根本撐不下去。

幼貓般細軟的呻吟斷斷續續地落在芥川的耳畔，敦雙手緊摟著芥川的脖子，顫抖的身軀正努力的容納一點一點往深處前進的性器。

無套做愛的感覺果然跟平常不太一樣，保險套做得再薄終究是層塑膠，插進去時的感覺還是有些奇怪，而且某些角度還會被弄痛。

幸好有養成吃事前藥的習慣，就算真的被他中出也不用太擔心懷孕。

芥川鬆開女孩被掐出紅痕的腰際，雙唇沿著鎖骨的位置往下滑至乳尖啃咬起來，接著張口含了進去。

柔嫩脆弱的乳頭在舌頭的吸吮之下變得更加敏感。就連被冷落的另一側也跟著挺立起來。

「先生這樣…好像小寶寶喔……」

察覺到芥川在做什麼的敦抽出一隻手，宛如一名溫柔的母親在安撫孩子般輕撫芥川的頭頂，

「在下可不是小孩子。」

堂堂一個大人居然被比自己年幼的對象形容成孩子，這句話芥川可不能當作沒有聽到。

他挺起身，兩手重新扣住女孩的腰際，刻意加大身下的動作，龜頭重重地碾過位於深處的敏感點。

被突如其來的刺激到差點高潮的女孩下意識的用雙腿緊纏住青年的腰，不管究竟是後退到只剩下頭部、還是深入到連精囊都快要跟著沒入，瘋狂淌流出愛液的小穴貪婪的吃著，完全無視哭喊著「那裡、那裡要壞掉了!」的主人的意志。

腔裡的每一吋穴肉緊緊纏住在朝子宮口撞擊的性器，狹窄的空間被一次又一次的撐到極致，源源不絕分泌出的愛液潤滑了腔裡的每處角落，讓性器能夠更順利的抵達更深處。

「慢…慢點…太快……」

「妳知道要怎麼做的。」

芥川稍微放慢身下的動作，雙手捧起敦的臉蛋細細的親吻。

「嗯…嗚…嗚嗚………啊…」

細微的嗚咽聲從敦的口裡傳出，斷斷續續的說出那個只有兩人在做愛的過程中才會出現的詞。

「…親…親愛的……」

「很棒。」

得到滿意答覆的青年加重身下的動作，性器狠戾的朝子宮深處頂去，最終將發硬的前端緊貼著子宮頸口，大量白濁的精液全數射入女孩的體內。

第一次體會到無套做愛的感覺讓兩人彷彿上了癮，在第二輪結束後又立刻展開第三輪，直到含在穴肉裡每一處的黏稠精液從結合處的縫隙中流出才停止。

直到前天敦主動提出結束這段所謂『不上不下的關係』前為止，他們倆還緊緊依偎著對方的身軀，沉浸在彼此的體溫中。

芥川將公事包擱置在腿上，雙眼望著對面的座位上方那些隨著電車行駛而不停搖晃的圓形把手。

兩人見面的時間只有一週一次，維持這樣的頻率是建立在不會影響到彼此的私生活為前提，同時也是為了不讓彼此干涉對方過多。

與其他乘客一起跨出電車的芥川穿過驗票閘門，像往常那樣登上通往出口的階梯，皮鞋的鞋跟敲擊在大理石製的台階，枯燥乏味的聲音漸漸令芥川整個人莫名的焦躁起來。

（為什麼什麼都不說?）

他停止前進的腳步，從西裝口袋裡取出手機，迅速的找出敦的電話號碼，手指移動至綠色話筒的圖示按下通話鍵。

規律的鈴聲在耳畔饗至第三聲時，電話被接起了，話筒的另一端傳來了芥川現在最想聽到的聲音。

『先生?』

「妳現在有空出來嗎？」

擺設在公園的入口處附近的立鐘指針緩緩指向下一個數字，芥川找了張離路燈最靠近的椅子，在那裏等著對方的到來。

時間又往前過了十幾分鐘，芥川終於等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內。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敦提著包慢慢地走到芥川面前，身上穿的衣服配色恰好讓芥川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境。

「妳先坐下來吧。」

芥川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然而敦卻沒有進行任何動作。

「您為什麼還想見我?」

「那妳又為什麼要接在下的電話?」

對於芥川的提問，敦只是曖昧的笑了笑。

這是敦經常用來迴避問題的方法，這點芥川在很早以前就觀察到。

「在下以前曾經跟妳說過，有困難就要出聲求助，不要傻傻的去做那些自以為能解決問題的事情。」

儘管只有短短一瞬間，芥川還是敏銳的捕捉到在那張臉蛋上一閃而逝的憂慮。

「出了什麼事?」

緊閉的雙唇微微輕起，眼前的銀髮女孩似乎想將內心的話語全數傾吐而出，卻瞬間又陷入糾結的情緒中。

青年靜靜的、耐心的等待著，等著對方做好心理準備後開口。

沉默的氣氛在兩人之間僵持了許久，最終敦還是在芥川那堅持的態度前軟化。

「在這一年的時間裡，我想了很多關於我們的事。」

芥川專注的聆聽敦所說的每一個字，好好的當個不去打斷他人敘述的聽眾。

「您毫不猶豫的對剛認識的我伸出援手，我卻只能用這種事情來回報您。

這樣的關係也許在哪一天就會曝光，我要是繼續和您維持這樣的關係下去……絕對會害您在社會上的名聲一落千丈的!」

敦垂在身側的雙手捏緊住格紋裙的裙擺，剛見面時的那股沉穩早已淡去，說出口的每個字句都在顫抖。

「您是個既溫柔又優秀的人，但幾乎是一條腿踏進風月場所裡的我…終有一天會搞壞您的一生，所以我…我不能再繼續出現在您的人生裡……」

芥川龍之介張大眼，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女孩。

「………妳從一開始就在思考這些事？」

他並不是認為敦沒有在考慮如何替未來打算，而是對她開始思考這件事的時間點感到訝異。

敦沉默的點點頭。

「另外，我有件事一定得跟您坦白才行…」

她向後退了兩步拉開跟芥川的距離，雙手交疊放在腹部的位置，以九十度左右的鞠躬姿勢鄭重的向他道歉。

「我在真實年齡這塊欺騙了您，我實際上還是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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