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4年6月22日，保加尔-鲁米尼亚军区向军事委员会报告，位于里拉地区的南部，原属于乌萨斯第三集团军的一个军用物资存放点遭到潜入，有部分老式武器被窃。

而就在收到消息的第二天，当参谋和军事情报部门都在为此而忙碌的时候，内务部那里传来了消息——

索菲亚分局的负责人得到了该物资存放点附近林场的村民提供的情报：有一伙女性打着革命的旗号，在武器被窃的前几天来到他们的村子“招兵买马”，在没有人响应之后就往南边的村子走了。

同时，他们还提供了这些人的大致相貌——来找他们的有四个人，一个银发高个子、两个矮个子分别是蓝发和金发，以及一个棕色头发、身材中等的乌萨斯人。

柳德米拉一边听着内务部的办事员给她叙述着这几个人的相貌，一边两头扶额——她貌似知道这些人是谁了。

而办事员递给柳德米拉的“罪犯肖像画”更是让她确定了这种判断。

于是她赶紧下楼，乘车来到了广场对面的皇宫。

结果到了那里，她才发现费奥多尔正在眉飞色舞地和塔露拉说着这件事——毕竟保加尔和鲁米尼亚是维特的地盘，而维特有什么事情都不对费奥多尔瞒着的。

至于皇帝感兴趣的原因也很简单，在数次对腐朽贵族和官吏的大清洗全面完成，且全体乌萨斯公民普及足以支持小康生活的全民福利之后，乌萨斯已经很久没有打出“革命”旗号的反对派了。

皇帝看柳德米拉过来，猜到了她的来意，也就没说客套话，责成她赶紧把这几个人逮住——柳德米拉这才知道，原来她们已经在这里出现有两个月左右了，但当地的警方都以为这帮人是在闹着玩，因为没惹出什么是非，也就没当回事儿，直到物资存放点被窃才重视起来。

开完会，柳德米拉赶紧给北地群岛的安全部总部机动队打去了电话，责成他们立即前往索菲亚——柳德米拉很清楚，如果这件事让卫队给捞去了，那这些“叛军”可就凶多吉少了。

当然，在布置完作战任务之后，柳德米拉还不忘嘱咐一句——

“暂时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彼得-尼古拉耶维奇。”

就在柳德米拉打完电话之后，她发现一边的伊丽娜正跃跃欲试——

刑满释放后的伊丽娜先是去了安全部学院学习，不但两年就完成了本应由五年才能完成的课程，还因为在源石爆炸方面丰富的理论实践经验，还没毕业就成了讲师，一年前毕业的时候就是上尉兼一级警司。

而毕业之后，伊丽娜没当两天柳德米拉的秘书，就被技术和刑侦部的人给“打劫”了——伊丽娜的源石技艺和技术，以及绝佳的“犯罪技巧”，对于技术部和刑侦部可是极其宝贵的财富——每到“伊丽娜讲座”开讲，会议室就是人山人海。

现在，虽然伊丽娜名义上依旧是柳德米拉的秘书，但她基本上都是在和技术部与刑侦部的人打交道，几乎完全不管柳德米拉手里这摊子事。

不过柳德米拉也不介意——毕竟伊丽娜实际年龄只有不到18岁，玩就玩吧。

——何况伊丽娜的童年太过于黑暗，这也算是个补偿吧。

“怎么了？”看着这个伸出来的小脑袋，柳德米拉笑着问道，“你这个眼神是想干嘛？”

“让我也一起去吧……”伊丽娜扭扭捏捏地说道，“……我不会给他们添麻烦的……”

柳德米拉看着伊丽娜这个“无辜”的小眼神就笑了——

讲道理，伊丽娜过去不但不是累赘，反而是很强的战力——当年在安全部监狱被伊丽娜在大庭广众之下悄无声息撂倒的诸位都应该明白。

甚至可以说，抓这几个人，伊丽娜一个人就够了。

“好吧……”柳德米拉迎合着伊丽娜期待的眼神，“机动队今天下午4点抵达骏堡，晚上7点飞往索菲亚，你在机场等他们就行了，我会给那边打招呼的。”

“谢谢首长！”伊丽娜起身给柳德米拉敬了个礼。

“好了，别臭屁了！”

晚上7点钟，伊丽娜与机动队的队员们一起，乘飞机按时飞往索菲亚。

当然，机动队的队员们还是很清楚伊丽娜的水平的——毕竟这次行动的队长正是当年的“手下败将”，队员之间也充满了伊丽娜的“传说”。

一行人很自然的就把伊丽娜拉进了“作战会议”。

“那我给你们一个建议怎么样？”听了几个人的攻坚意见，伊丽娜开口了。

“什么建议？”

“在找到对方藏身处之后，你们隐蔽在暗处，放我一个人在明处，如果我没有解决你们再出手，切忌提前出击。”

“那对你太危险了！”

“对我可不危险——你能在刹那之间隐藏自己吗？”伊丽娜笑着对提出反对意见的副队长说道，“如果不能就按我说的做。”

“可以我们的技战术水平也能无伤进行突入啊，没必要让你冒险。”

“不不不，你们把我的想法想错了，我不是为了咱们自己无伤——”伊丽娜话锋一转，“咱们这次最重要的目标是‘消除影响’，能减少双方的伤亡就要减少双方的伤亡——记住我说的是双方——咱们自己不要出现伤亡，也不要让对方出现伤亡。”

说道这里伊丽娜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这次的宗旨是‘大事化小’，不要让费奥多尔因为这件事做出过激的行为，假如要是伤了谁，那可就不好了……”

伊丽娜在安全部的“讲座经验”派上了用场，一行人就这么干干听着伊丽娜“念经”，居然基本上都明白了伊丽娜的目的和布置。

6月24日凌晨，机动队抵达原乌萨斯学生自治团，现铁拳行动队的临时驻地——位于瑟尔尼查以北地区的一栋保存还算完好的废弃房屋。

按照伊丽娜的布置，32名行动队员做好伪装埋伏在房屋周边的密林和山洞中，等待伊丽娜“正面突入”。

而此时的伊丽娜，则身着白色的安全部制服，配上属于宪兵的红色臂围和红色饰绪。

目的只有一个——明告诉对面我就是奔你们来的。

整理好仪容之后，伊丽娜敲响了这栋房子的大门。

“请问……”听着声音过来的古米刚一打开门，就被伊丽娜一把拽了出来。

趁古米立足未稳，伊丽娜直接将其撂倒，先是掏出手铐利落地反剪了她的双手，又掏出另一副手铐锁住了古米的脚踝。

当趴着的古米转过头看到伊丽娜的制服和臂围的“ВП”（俄语Военный Полицейский，即一般通用的MP）字样时，立即就明白了自身的处境，不再全力挣扎。

而伊丽娜，也蹲在了古米的身边，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只要你不反抗，我们就不会难为你。”

轻轻拍了拍古米的肩膀，伊丽娜站起身，通过已经敞开的门对里面说到——

“出来吧，我知道屋子里还有五个人。”

不一会儿，凛冬、真理、早露、烈夏和猎蜂便依次走了出来。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和早露差不多高，相貌和他们当年的年龄相仿的孩子，只不过身着制服带着手枪。

“好了，我也不说客套话了——”伊丽娜上前一步，率先开了口，“你们六个被捕了。”

说罢，伊丽娜掏出了自己的军官证和警官证。

“这么说，你是认定我们不会反抗了？”

“如果真的要反抗的话你们是不会这么两手空空的。”伊丽娜收回证件，顺手又掏出一副手铐，“你们谁先来？”

“我知道周围已经埋伏好了大量的宪兵，但你我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步，你就不怕……”

“唉，你们怎么就这么想被打呢……”伊丽娜开始吐槽，“打你们真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说完，伊丽娜将手里的手铐攥住，直接把它捏得粉碎——变成了一堆钢铁渣子。

在五个人充满惊愕与恐惧的目光中，伊丽娜掸了掸手里的碎屑，依旧面带笑容——

“好了，你们是乖乖就范呢，还是要我动手？”

当六个人被机动队押送到诺夫哥罗德广场的时候，彼得和九刚好在这里等柳德米拉——几个人准备一起去吃个饭。

结果好巧不巧，两拨人就撞上了——而彼佳，更是和早露撞了个满怀。

看到早露的彼佳完全说不出话来，两眼充斥着无奈。

而早露，则根本不敢抬头看这个本来有可能成为他丈夫的哥哥。

当然，彼佳生气归生气，还是对行动队的队长下达了如下的指令——

“通知后勤，给她们多做点饭，这些人应该饿坏了……”彼佳叹了口气，“再通知刑侦部，这两天就不要提他们了，让这几个人先没有负担地睡几天好觉吧……”

说到这里彼佳顿了一下——

“舒拉和罗莎琳还有矿石病的问题，你通知北方总医院明天接收一下，对这二人的调查可以暂缓。”

几个人略带惊讶地听着彼佳的话，直到被带离停车场。

等几个人进去了，彼佳对九摊了摊手——

“不过讲道理也没什么可审的，就他们这帮人的水平还不如整合运动在冰原上逛荡的时候呢……”

“那你要派谁去给她们做思想工作呢？”

“我去呀——”这时一个脑袋又钻了出来。

正如彼佳所布置的，安全部在给她们完成登记等程序之后，就直接给她们送到了牢房。

宽敞的房间，整洁的被褥，还有桌子上热腾腾的饭菜，这完全超乎了这些人对于“被捕”之后自身处境的想象。

古米当天晚上就“投降”了，毕竟她的双亲都还在，自己也属于随波逐流，说有什么“革命”精神真的是说不上。

所以，当伊丽娜拿着切好的红肠和一些古米喜欢的零食进来给她的时候，古米破防了，直接趴在她的身上哭了起来，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伊丽娜。

而伊丽娜，也没有见外，同样把自己的过往讲述给了古米，还挽上袖子，给古米看了她一直戴在左手手腕上的那个失效了的“囚犯手环”。

两天之后，伊丽娜给古米带来了“判决结果”——在各方面的斡旋之下，古米最终没有被起诉，只是被要求这三年每周按时完成社会志愿服务——具体来讲就是去当地的孤儿院帮忙做饭。

甚至当天下午，古米就被放出来了，晚上还在伊丽娜位于市中心的公寓借住了一晚。

同样被免于起诉的是烈夏和猎蜂，两位感染者在治愈报告拿到手里的那一刻就不再坚持对抗，而他们的最终判决也止步于社会志愿服务。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三个没有参与对物资存放点所存武器的窃取工作。

而对于另外这三位，可就不是一句“闹着玩”就能解决的了。

“我说你们行不行啊……”卡奈尔对着审讯室对面的索尼娅和安娜说道，“在保加尔‘游击’了两个月，不但没拉拢到其他人入伙，反而被当地警察当成了‘行为艺术’，要不是你们作死去搞库存军事物资，怕是都没人管。”

“你们对民众的控制就那么好吗？”凛冬也不客气，“这是有多高压才能让所有人都变成顺民？”

“所以说你们这几年都干什么去了？能不能先看看乌萨斯什么情况在开始‘摇旗呐喊’啊……”卡奈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作为‘低保’的乌萨斯社会福利金的数额都已经超过伦蒂尼姆前百分之二十居民的社会平均工资了，这还不算乌萨斯的物价仅仅是伦蒂尼姆的二分之一，至于生活必需品就更不必说了，乌萨斯每年白送多少东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拿着早露的福利金当‘军费’反对发福利金的政府，你们可真是有两下子……”

“革命是要有土壤的，一个从上到下都在胡吃海塞，全民所有阶层都在各种铺张浪费的国家怎么可能革命成功——要是真想革命，什么哥伦比亚、玻利瓦尔、萨尔贡、谢拉格……这么多民众生活困难社会矛盾激化的地方不选，偏偏要在现阶段人民生活最稳定、最富裕的乌萨斯搞这些，你们到底看没看过辩证法啊……”

卡奈尔越说越气——

“真的，我本来还想给你们减两年，这样看来还是让你们多蹲一会儿吧——”绿发的女子不住地摇头，“至少监狱里没有盗版书。”

而与此同时，娜塔莉亚这里，则是彼佳亲自审她——

“说吧，‘武装反对乌萨斯政权’是谁想出来的？”这边的彼佳同样是气不打一处来，“从当地警察口中的‘行为艺术’直接坐火箭升级成‘最高死刑’了，可真有你们的！”

“……是，是我……”娜塔莉亚用被铐住的双手擦拭着眼泪。

“你可是真能作啊……你不知道你自己实际还背着逮捕令呢吗——虽然被撤销了，但那是在没有再犯的前提下啊…….”

彼佳不住地摇头，娜塔莉娅则用戴上手铐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的沉默结束之后，彼佳开口了——

“也没有什么好审的，你们仨的作案过程被基地的摄像头拍得一清二楚，班房肯定是跑不了了——”他随手递给了早露其余三人的“处理结果”，“至于其他人，已经被免于起诉，只需要做足社会志愿服务就行了。”

“当然，你也不用想减免的事儿了——”彼佳一声叹息，“我没法向费奥多尔再一次开口求情了。”

两周之后，判决下达，凛冬真理各三年，而早露——则是八年。

“为什么啊！？”凛冬和真理对判决非常的不理解，“明明我才是‘主谋’，为什么她反而被判的更多？”

“很简单，你们本来都是八年——”法警也不避讳这件事，“是德维尔亲王出面给你们减成三年的。”

“那早露呢？”

“忘了德维尔亲王的名字了？”法警摇了摇头，“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德斯多瓦。”

——对，他是早露的哥哥。

两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留下边上的早露在长椅上哭泣。

“原因其实很简单，属于她的机会已经被用过了——她原本的绞刑令和德维尔亲王的一颗将星一起被烧掉了。”

三个人并没有被分配到一个地方，索尼娅去了奥廖尔，安娜去了罗斯托夫，而娜塔莉亚，则来到了库尔干。

讲道理，娜塔莉亚已经做好了自己是来“服苦役”的准备，毕竟库尔干地处希布里，而乌萨斯帝国往日最常见的囚犯处理办法就是“流放希布里”。

而当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这里时，却发现这里的建筑都是新的，而不像当年的流放地那样破破烂烂。

同时，这里的狱警都是笑脸相迎，而不是长着一张“所有人都欠他钱”的嘴脸。

讲道理这让她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和其他地方一样，这里每个人会配备两名伴随狱警，即“负责人”，当然这两个人基本是半个月一换，每人负责15天。

而娜塔莉亚的两位伴随狱警，一位叫索菲亚，一位叫苏珊娜。

而今天，则是两个人和娜塔莉亚一起行动。

于是，在和两个人都见过面之后，娜塔莉亚就由她们领着，进行了一系列的入监流程，然后被送到了自己的牢房。

库尔干州监狱和在北地群岛的监狱一样，这里的“标准间”也是同样的规格，除了窗户上有铁栅栏以外和诺夫哥罗德广场上的没有任何区别。

而这里在押人员的第一顿饭，都是和伴随狱警一起在犯人的房间里吃的——这传统似乎是从柳德米拉和伊丽娜那边传过来的，后来就成了“惯例”，也是增进伴随狱警与在押人员关系的一种方式。

二人一边和娜塔莉亚一起吃饭，一边和娜塔莉亚说起了里面的各种注意事项。

“这里是不需要你背条例的，只需要遵守就可以了。”索菲亚一边说一边给娜塔莉亚续上果汁，“不过相应的，违反的代价也会更高——要是被关禁闭了可就别怪我了。”

“还有，你出门的时候最少会有一名狱警跟随，一般来讲你的双手会被手铐铐在前面，当然，如果你表现良好，在伴随狱警允许的情况下可以不戴，而在‘违例观察期’的话你可能就要戴脚镣并被反剪双手了——所以还是不要做违反条例的事情比较好，讲道理这条例已经很宽松了，只要你不主动搞事，不携带违禁品，我们就不会难为你。同时，这里也没有‘点名’这类程序，原因很简单，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一对一的。”

看娜塔莉亚点了点头，苏珊娜接过话茬继续说到——

“当然，作为‘劳动改造’的一环，这里的囚犯也是需要‘工作’的，主要就是农场活动，也可以去厨房工作，当然如果你有什么特长也可以申请，比如医疗方面的，只要没犯过错误，且实际能力达标，一般都是会批准的——毕竟这里人手也不是那么足，看起来还可以是因为没有多少人在押。以上所有的工作都是有工资的，虽然不高，但不是没有，至于劳动时间，这里和乌萨斯其他地方一样，也遵循‘七小时工作日’原则。”

趁苏珊娜说话的时候，索菲亚交给娜塔莉亚一张时间表：

（7：00—7：20）：起床洗漱

（7：20—8：00）：早餐，狱警会在8：00回收餐具

（8：40—9：00）：前往工作地点

（9：00—12：00）：工作

（12：00—13：00）：午餐及休息

（13：00—17：00）：工作

（17：00—18：00）：回牢房并休息

（18：00—19：00）：晚餐，工作人员会在19：00回收餐具。

（19：00—睡觉）：自由时间

“而厨房的工作，因为考虑到早中晚三班倒，所以时间表会不一样，医生和护士的夜班也在此列——不过在这些时段你们是可以领到2.5倍的加班费的。”

“至于周末和法定节假日，周六是集体活动，三餐食堂都会开放。周日和法定节假日原则上是无限制的自由时间，没有狱警来打扰你们——只不过没法走出牢房，当然如果想外出也可以叫我们。至于三餐，则按照标准进餐时间分发并收取餐具。而对于在厨房和医务室的工作的人来说，这些人的工作是不歇的，不过加班费也会按照‘周末双倍，法定节假日三倍’发放，遇上加班时段也会和加班时段的加班费累加在一起。”

等苏珊娜说完了工作的事情，索菲亚开始讲起另一条——

“在押4个月之后，只要表现良好就可以申请‘亲属探视’，无论是你们还是亲属都可以申请，一年两次，每次三天，申请需要提前两周，有专门的套间提供给你们。”

“在押后的第二年，表现良好、不在‘违例观察期’的人就可以申请外出探亲，一年两次一长一短，需要提前一个月申请。其中长假期为10天，短假期为5天，期间没有人会陪同，你只需要在短假期的第三天，长假期的第四、七天向当地的派出所备案即可。”

“同时，表现良好、认真工作的人会得到减刑积分，周末和节假日加班的积分会翻倍，工作优异者也会得到额外积分——但如果违反条例，那么积分就将扣除或清零，严重者会影响之后的积分获取，甚至直接丧失以上权利——当然，这几年中只有一个人是真的服满全刑期的。”

“是谁？”

“就是在保加尔抓你们的那个人，她在服刑的时候当着20多个解送她的人的面，仅用一招把他们都给撂倒了——讲道理你们没和她动粗真是个明智的选择。”苏珊娜回答着娜塔莉亚的问题，“但她这么做并不是为了逃跑，而仅仅是为了不获得减刑。”

“为什么？”

“看看‘喀山的伊丽娜’就明白了，这世上是真的有人会选择背负本不属于自己的罪恶的。”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说着，而娜塔莉亚也在一旁洗耳恭听。

“对了，如果有什么想倾诉的，尽管来找我们，我们俩至少有一位是随时在的，而如果你有什么请求，只要是合理的，我们也都会满足你，这里不是旧时代的流放营，不需要把你自己看得那么卑微。”

……

过了一会儿，娜塔莉娅有了一个疑问——

“对了，你是哪里的人啊……”聆听了许久，娜塔莉亚觉得两个人中索菲亚的口音好像有点耳熟。

“普利皮亚季。”索菲亚平静的回答却让娜塔莉亚“瑟瑟发抖”，“我知道你是原普利皮亚季伯爵的女儿，我在分配任务的时候就已经了解了。”

“我……”娜塔莉娅说不出话来，只是把头埋在了自己的胸膛里。

“没事的——”索菲亚摸了摸娜塔莉娅的额头，“既然你已经受到了审判，那也就意味着之前的一切已经过去了，该翻开新的一页了。而且，我现在的身份不是一名被罗斯托夫家欺压的普利皮亚季农村村民，而是一名库尔干州监狱的狱警，你的‘负责人’。”

说罢，她微笑着敞开怀抱，任由娜塔莉亚扑在她的怀里哭泣。

而一旁的苏珊娜，也耸了耸肩，对索菲亚微笑道——

“看来思想工作第一天就完成了呢。”

权衡再三，娜塔莉亚还是选择了农场的工作。

然而和她想的不同，娜塔莉亚来到农场之后，没有看到旧式的耕牛，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拖拉机。

他们的工作，就是驾驶拖拉机，完成田间管理。

同时，还要学习各种农用化学品的使用，各种农作物病害的筛选与防治。

当然，不到两个月，娜塔莉亚又有了新的任务，学“开飞机”——这是表现良好的所有三年及以上刑期服刑人员的“福利”——因为课程本身就要持续两年多。

“因为农场人少地多，所以需要使用机械，而在农药喷洒与施肥上更是需要使用农用飞机。”农场的负责人向娜塔莉亚他们解释道，“而且飞机驾驶是一项正经的专业技能，同时泰拉的飞行员缺口很大，学会了飞机驾驶就算没有其他的技能你们也完全可以做到衣食无忧——尤其是在其他地区大部分人不愿意从事这项活动的前提下。”

于是，娜塔莉亚在这之后的两个月，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飞行理论、飞机机械学习和飞机模拟驾驶中度过的，仅有一个星期是回去帮忙，开着拖拉机收获了农场种好的土豆。

当然，就算是在学习的过程中，在这里也是算在“工作”之内，是可以领到工资的，所谓的“不高”其实是和乌萨斯比的，实际上能达到在罗德岛的时候的三分之一以上，而且其他方面根本不用花钱，反而积攒下不少。

半年多过去，娜塔莉亚也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这里的犯人数目很少。

偌大的监区，有人的房间不足四分之一，六百个单间的库尔干州监狱实际上就算是最多的时候也只有130名囚犯。

于是，她向索菲亚问起了这个问题——娜塔莉亚几乎对两个人无话不谈，唯一的区别就是谁当班和谁说。

“这里的环境这么好，居然并没有多少犯罪者呢……”娜塔莉亚对索菲亚说道，“就算是在伦蒂尼姆这样的城市，这样的监狱也怕是要挤破头……”

“因为外面的世界更好啊——”索菲亚笑着说到，“一个地区的服刑环境要跟当地的情况去对比，而不要拿别的地方去对比。”

“讲道理，在现在的乌萨斯，只要你不犯罪，有正经的工作或者处于正式的学习状态之中，就足以获得可以被称为优渥的待遇。”

“但讲道理没有必要啊——”娜塔莉亚的问题又增加了，“这要花多少钱啊……”

娜塔莉亚很清楚，就农场收获的那些土豆，对于监狱的开销来说也就是个零头，这里每天的伙食都可以与罗德岛比拟了，飞机驾驶方面的培训费用更是海量的——

换句话说，就算不提人力成本，这里每天也需要被补贴大量的金钱。

“对我们这样一群罪犯进行那么多的投入真的有意义吗？”娜塔莉亚低声地啜泣着，“尤其是像我这样一个原本是剥削平民的贵族，后来又是拿着政府的福利金当经费反对政府的人……”

“因为这样可以把你们拉回来啊——给你们戴上手铐是让你们明白自己现在是有罪在身，而完整的生活保障和劳动教育则是为了让你们感受到温暖，不让你们彻底沉沦。”索菲亚拍了拍娜塔莉亚的肩膀，“只要你们没有被套上绞索吊死，那就有自新的必要和需求，这是我们的性质决定的，我们是服务于人民的强力部门，而不是当权者的雇佣兵——这也就是为什么乌萨斯在司法体制改革后的再犯罪率只有其他国家不足十分之一。”

看娜塔莉亚听得有些入神，索菲亚再接再厉——

“像曼斯菲尔德那样的地方，本质上就是私人老板的捞钱工具，在保证没人逃跑的情况下尽量削减开支才是首要的。”

“可那些黑帮和杀人狂怎么办？”

“所以乌萨斯并没有废除死刑啊——”索菲亚回答道，“这里既不像某些圣母泛滥的地区，被忽悠瘸了而选择废除死刑；又不像某些地方一样有死刑也不判——因为对于其中的一些人来说，这些犯人是摇钱树。”

“可是要怎么保证公正呢？”

“你不知道乌萨斯国家安全部真的有时光机这种玩意儿吧……”

“……”

彼得夫妇是秘密来到库尔干州监狱的——毕竟两只金双头鹰就不是招摇乘二，而是招摇的平方。

当然，他们的目标自然是关在里面的娜塔莉亚——而且，并没有提前告知。

当娜塔莉亚被苏珊娜送到“探视公寓”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面带笑容的彼佳。

她直接两腿发软倒了下去，是彼佳一把把她抱到了沙发上。

而在厨房的，则是正在做饭的九。

两个人给娜塔莉亚预备了一大桌子的菜，让娜塔莉亚坐在中间，就像一家三口一样。

“在里面还好吗？”彼佳轻轻地抚摸着娜塔莉亚的额头。

娜塔莉亚则像猫咪一样点点头。

“对不起呢，哥哥之前并没能为娜塔莎争取到从轻的判决——明明另外两个人都已经减免了……”

“不，我明白的，没有哥哥的话我自己早就被推上绞架了……”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有这样一个机会呢？”彼佳拿出了“军事飞行员计划”——挑选服刑人员中非恶劣犯罪、表现优异且有飞行技能或有相关潜力的人加入空军、陆航或海航机队，经过飞行和相关技战术培训，成为正式飞行员之后，档案将直接涂白，一切待遇与其它途径参军的飞行员无异。

“可是我现在才刚刚开始上实机……”娜塔莉亚看了材料之后摇了摇头，“离合格还远着呢……”

“可以等啊——”彼佳笑着对她说，“你的飞行潜力报告我已经看了，肯定会有人感兴趣的，等你在这里把飞行技能学完了一定会有人抢着要你。。”

距离娜塔莉亚入狱已经两年，在这期间，彼佳每年都会来看她，而她的两次“外出探亲”也都去了彼佳和九的家里。

由于加入了“军事飞行员”计划，娜塔莉亚受到了教练们的“特别关照”，经常拉着她加练，还常常把她直接带到附近的飞行学院和军事机场进行训练——

毕竟对于教练以及监狱的工作人员来讲，如果娜塔莉亚成功成为军事飞行员，那就是他们的荣耀。

而娜塔莉亚自己也不负众望，不但三个月就完成了单飞，而且更进一步，从民用机飞到了军用机，掌握了客机、战斗机、轰炸机、运输机和直升机的飞行技能。

等到三军飞行军官来“验收”的时候，娜塔莉亚已经手握航线运输驾驶员执照和四种军机的飞行执照，甚至可以用战斗机完成老鸟才能做到的高难度特技动作。

三家一致同意，批准娜塔莉亚的“军事飞行员计划”。

然后滑稽的一幕就出现了，陆海空三家航空队因为“娜塔莉亚归谁”这件事吵起来了。

最后是海航技高一筹——鸡贼的海航验收官提前备好了上尉的制服，在陆空军官“小子你作弊”的鄙夷中乐呵地把娜塔莉亚归入了海航飞行队的序列——

在这一刻，娜塔莉亚的一切前科连同相关处理记录就都已经被抹掉了。

不过，由于验收的军官是提前来的，娜塔莉亚的飞行执照还要等两天才能正式下发，因此她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等了三天。

但在此过程中，娜塔莉亚已经改穿海航的制服——这既是对娜塔莉亚现在身份的认定，也是对这里其他人的一种激励。

而就在娜塔莉亚离开的前一晚，另外一个人来到了库尔干州监狱——安娜-莫罗佐娃，她已经于两周前提前一年被释放了。

而就在安娜在接待处登记的时候，娜塔莉亚远远地就看见了她。

“阿尼亚（安娜的昵称）！”她对安娜打着招呼。

“你……”安娜看着身着黑色制服的娜塔莉亚，有些不敢认。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你这……”真理一时间没搞清楚情况，“你怎么穿上这个衣服了……”

“秘密——”娜塔莉亚给了她一个神秘的笑容，“不过你差点找不到我了——我明天就要从这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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