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表裡不一

完全出乎意料的條件讓STEVE怔住一秒，才緩過神來。

之後他又用了兩秒的時間評估現況，以及對方正在開玩笑的可能性，方能從混亂的思緒拼湊出一個疑問。

「但MS POTTS不是你的戀人嗎？為什麼…？」自深思中蘇醒的雙眸望向TONY，充滿疑惑，卻閃耀著異樣的光芒。

「在外界眼中的確如此，不過實際上是秘書兼『看護』…總之沒你們想像中甜蜜啦。」TONY拿起剛才吃剩的那塊薄餅，說到中途咬了一口，再補充一句。

所謂「越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對好勝心強的人如是，對從小要什麼就有什麼的TONY亦如是。

雖然PEPPER不是他認識的人當中最漂亮的，但卻是在這層面上最具吸引力的一位。

想當年若他不是為了博她回眸一笑，而答應自此以後會潔身自愛，不再花天酒地，可能到了現在，她都只是個公私分明，且絕不摻和在他不檢點生活中的能幹女秘書。

如此有原則的事業型女性，至今依然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魅力，可是如果說他為此而傾慕於她又不至於，說他們是對互相戀慕的情侶又太過了。

把陪伴自己多年的人比作「看護」，確實有點太不近人情，不過他實在找不到更適合的方式，來形容他倆之間的微妙關係了，更莫論在STEVE面前表現得瀟灑帥氣有多重要——只要別讓她知道，她應該不會介意的。

「嗯…我還有一個問題…」STEVE的聲線讓他的思緒回到當下，那副有點難以啟齒的樣子著實有趣。

「為什麼是我？我…或許沒你所想的適合當床伴呢。」STEVE臉帶窘意地詢問，謙遜的表現一如既往的真誠。

「沒為什麼。既然你知道我是OMEGA，應該也很清楚我會有一般OMEGA的生理需求吧？現在快到『那種時候』了，當然最好有個ALPHA作伴。」TONY一邊吃，一邊輕描淡寫，決不讓對方產生半點被選中的優越感。

「嗯…」TONY的答案讓STEVE感到有點失落，但又同時覺得相當合理。

再說，身為一個ALPHA好選不選，偏要選在「這種敏感時期」來打擾對方，沒遭到斥責或受其厭惡已是萬幸。

「怎樣？要答應嗎？這是一項很划算的交易吧？」TONY把最後一口薄餅放進嘴，就舔舔指頭問。

看他舔手指的動作看得有點出神，STEVE還差點沒就此頷首答應了他，回過神後連忙舉起手中的杯子呷了口，才發現杯裡的水變暖了不少。

「…雖然感覺有點不妥當，但這項交易聽起來…的確十分吸引…」STEVE盯著杯中的倒影，以婉委的說法，作出模棱兩可的回應。

說白了，這就是一場不道德的交易，也是STEVE無法答允的主要原因，但不代表他不想答應。

TONY明白這個提議對忠厚耿直的人來說，有點難接受，然而只要是他TONY STARK主動邀請的，從來都沒有誰能拒絕，這次也不會是個例外。

「說實的，我無意跟政府作對，幫助你們對我來說，只有風險可言。縱使我不是個很稱職的生意人，但也絕不會做虧本生意的。所以是否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就取決於你了。」TONY故作從容地喝了口水，望住他的目標對象說。

「呃…我們並非要推翻現在的政府，只是想改變現今敗壞了的社會而已。」聽到TONY不願無條件幫助AVENGERS的理由，讓STEVE不得不試圖更正TONY對他們的誤解。

「但依然是與政府為敵。」TONY噘著嘴點點頭，將STEVE那聽著美好的說辭，歸納為自己所理解的同個意思。

「……」STEVE一時語塞。

無可否認，要推動性別平等，就多少會損害到ALPHA的利益，而現時的當權者都是ALPHA，意即當今世上，是不可能存在不與政要為敵的性別平權運動。

這正正就是為什麼AVENGERS成立多年，也只能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組織，不然也許早就像S.H.I.E.L.D.一樣被各方權勢擊潰瓦解了。

STEVE身為AVENGERS的領頭人，即使再不願承認他們是處於政府敵對面的地下組織，亦無法從根本否認他們的組織理念，故此遇上毫不留情地把事情一語道破的TONY，就連半句修飾的說話都找不著了。

「好吧，言歸正傳，剛剛我沒說明期限，確實是對你有點不公平。既然你有興趣接受這項條件，我就不妨先把細節講清楚吧。」TONY放下杯子，裝模作樣地擺出一副要談生意的正經樣。

「本來我打算至少讓你陪一個月的，但慮及選舉在即，你可能會很忙，就改成為期一週，陪我度過這次生理期就好。你怎麼看？」語畢，他再一次追問。

「呃…一週…」有點被逼急的STEVE腦筋完全轉不過來，只能搔搔頭顱，複述著那個關鍵字眼，欲言又止的。

TONY蹙起眉，盯住面前這個優柔寡斷的金髮男子，實在搞不懂有這麼好的條件放在眼前，他到底還在猶豫什麼。

「唉！不然我們直接試一炮好了！試一炮再決定吧！」再也等不下去的TONY拍了下大腿，像是在決定晚餐吃什麼似的輕鬆地表示。

毫無疑問的，對方沒有拒絕TONY，也不可能拒絕他，唯一讓他有些錯愕的，只是被禮貌地詢問「能否接吻」了。

他沒有潔癖，亦沒有守這種貞操的習慣，當然是沒有問題的，結果卻換來一個略嫌溫吞又帶點笨拙的吻，讓他很是意外。

「難道你…沒有跟那個摯友以外的人接過吻嗎？」TONY接觸過的ALPHA，通常都是越帥越擅長接吻的，像STEVE這麼俊俏的一個ALPHA，一定是太久沒接吻才生疏了吧。

STEVE沒想過TONY會在這種時候提起BUCKY，就再度愣了愣。

「呃，你誤會了，我跟他不是這種關係…」STEVE啞然失笑，不明白為什麼接個吻，都會把事情扯到BUCKY那裡去。

TONY再一次認真地端詳了下面前這個男人，總覺得他應該是個很專情的ALPHA，氣味才會這麼淡薄純正，表現又有別於以往所遇過的眾多ALPHA。

即使他沒跟摯友發展成情侶關係，也未必能輕易放下那段過早夭殤的感情，邁步向前…

「算了，我無意深究你的情史。跟我來吧。」TONY把話說完就主動拉起他的手，把他領向很久沒有外人到訪的臥室。

兩人的首次交合非常愉快和舒適，撇除前戲做足後才記起家中沒有ALPHA合用的保險套，趕忙讓TRAVIS請人儘快買來外，整個過程都是相當順暢的。

能讓有好幾年沒容納過雄偉巨物的身體適應碩大的尺寸，並在短時間內重新體驗與ALPHA交歡的快感，是基於早已滲進TONY骨子裡的經驗，也是STEVE那異於常人的溫柔和耐性所造就的。

起初TONY還有點嫌棄STEVE的遲緩，認為他的動作不夠俐落，但實際出來的效果卻令人喜出望外，讓TONY的身心都感到十分滿足。

興許是太久沒跟ALPHA做愛，又在這方面與STEVE挺契合的，這場久違的性交還帶來一種額外的奇妙感覺，是TONY從沒感受過的。

由互相愛撫，接吻，初次融合，交纏，再到擁著達至高峰，全程都似溺水般沉醉，缺氧般虛浮。

肉體的渴求之大，卻不曾掩蓋心中的滿溢，兩者相互交疊，共同攀升，在得到充滿的同時，獲得全然的接納，從而構成一次豐盛且難得的歡悅體驗，使人樂而忘返。

事後的餘韻於二人完美混合的費洛蒙香味中，延續了好一段時間，短短的幾分鐘宛若一夜長夢，卻於夢醒之際略嫌短暫。

這般享受革新了TONY對性事的定義，亦翻開了STEVE在情慾路上的新一頁。

能與本應遙不可及的對象經歷如此一場親密的接觸，讓STEVE從步入對方的房間開始，就恍如置身於虛實並存的夢境當中，整個人飄飄然的，又戰戰兢兢。

TONY STARK，原本就是STEVE十分欽佩的一位名人——當今世上唯一一個能夠穩居上流社會的「BETA」，行事作風別樹一幟，絕不隨波逐流——在正式見面後，更成為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對象。

縱然兩人每次碰面都過於倉促和唐突，以致造成一些難以避免的不快及誤會，可是隨著見面的次數增多，他就越能體會到TONY的個人魅力是何等獨特，且具衝擊性。

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瞳目，往往閃耀著點點亮光，就似包含著映射於深海的繁星般神秘莫測，又如無聲的海妖單憑絕美的外貌，就足以魅惑人心，誘人葬身大海。

自參軍後開始變得受歡迎，嘗試主動親近STEVE的OMEGA現已比他畢生所認識的人多，卻無一及得上TONY的一半。

TONY的魅力從來都不是源自性別生理上的獨特性，而是來自成就他本身的一切。

他的一舉手一投足，都牽動著整個社會，不僅是因為身份顯赫，還有更多的因素是出自於他先天的氣質，以及後天攢積起來的自信。

第一次緣於意外的觸碰，只掀起了掩飾其真正性別的薄紗，並非引起STEVE注目的主要原因；再一次如星墜落的碰撞，則讓STEVE確認到紗後所現的真相屬實無誤，卻從未形成留住他心神的關鍵。

也許自他首次注意到螢幕上有這麼一位耀目的人物，就成為了其身影的忠實追隨者，故此在眾人都不看好的遊說任務中，他仍能鍥而不捨地追著對方跑。

追著追著，最終來到防衛森嚴的大門前按響門鈴，及後獲放行，甚至被邀至該人的深閏，實為做夢也不敢奢想的極稀發展。

在這樣令人無所適從的超速進展中，所幸的是，STEVE依然能夠穩住臉上的淡定神色，並於床上的初戰期間穩定發揮，不至於當場出糗。

「第一次？！」TONY於事後獲悉這是STEVE的初次性交，差點沒詫異得把眼珠兒都瞪出來了。

STEVE因他過激的反應嚇了一跳，羞恥感直擊腦門，一下子染紅了整張雪白無瑕的臉，使其努力隱藏的純情姿態瞬間無所遁形。

「但你剛才表現得…相當不錯啊…」TONY半掩著嘴，有點茫然地喃喃說道。

他一時無法相信自己竟在懵然不知的情況下，把一個處男拐上床了，更無法接受如此英俊雄偉，且能讓自己達至那種境界的ALPHA，居然只是一個毫無經驗的處男。

「那只能是你引導得好了…」臉上的緋紅漸漸褪去，但STEVE的笑容仍舊蘊含著濃厚的窘意，其羞澀的色彩和方才驟現的紅霞同樣真確，令人無從質疑。

TONY蹙著眉頭，盯住裸著上半身的STEVE打量了會，頓時明白到他在床上的溫吞不是一種特殊的作風，而是缺乏經驗的遲疑和躊躇，就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可算是TONY平生第一次體驗到「明明佔了便宜，卻覺得自己輸了」的彆扭挫敗感。

沒想到把人拐到自己擅長的領域，還是被巧妙地擊倒，使他也不想再遵守規則玩下去了。

「好吧！作為瞞騙我的補償，你從今天開始就要住下來陪我，直至我的生理期結束為止，不得拒絕！」TONY把心一橫就雙手抱胸，強蠻地大聲宣判。

STEVE很是傻眼地呆望住同蓋著一張被子的他，腦內一片空白的，只容得下「怎麼他任性耍賴的樣子會如此可愛」的荒唐想法。

而TONY見STEVE似乎對自己突如其來的橫蠻反應不過來，就不禁有點難為情地羞紅了耳根。

「…可以附贈剛剛在客廳提及的情報。」為了逃避錯愕的視線，TONY趕緊在腦海深處挖出能夠轉移對方注意力的要素。

「我會住下來的，沒問題。」那的確成功喚回STEVE的神智，讓他一口答應了這項對雙方都無往而不利的任務。

「嗯。」TONY滿意地點點頭。

「呃…但我等下還有些事要處理…可以讓我先回去一趟，順便帶些換洗衣物過來？」STEVE霎時記起待會必須辦理的事情，就不好意思地搔搔後腦問。

「…好吧，晚餐前要回來。」還打算邀他再戰一回合的TONY抿了抿嘴，不情願地稍作讓步，設下了嚴母級別的門禁。

小说相关章节：MARVEL系列同人②盾鐵ABO《市中首富與他的無業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