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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烟火】(2—三十年为一世,而道更 下),3

[db:作者] 2025-07-24 23:12 5hhhhh 8170 ℃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哀怨,几处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要不是夏小白余光中瞥见被捏得紧紧的杂志,他可能还真会产生一点愧疚。这哪是无能为力,随波逐流的带刺白玫瑰,简直是在世南无加特林菩萨,她现在恐怕想活生生的打死我。我娘嘞!真是个人才。

  根据彼此的身份,夏小白决定此时直接上嘴咬是最适合的,一是明晃晃地表达了自己的潜在意思,二能咬痛对面报此前的多打之仇,三是又体现自己懂分寸与进退有据。一举三得,perfect。(注:perfect指完美。)

  嗷嗷嗷

  ………

  ………

  屋外的太阳貌似取得战争阶段性的胜利,日光再次升腾而起,整个小区的树木都淹没在晕黄的波澜里。草与树与淡色的房子蒸成一片雪亮的烟,苦重而炎热的空气仿佛停滞了,火热的脸愁苦地等候着风,但是风不来,就,就很尴尬。

  对,就很尴尬。夏小婉收起伤感的伪装,蛾眉倒蹙,凤眼圆睁,又羞又怒的瞪着夏小白。夏小白则是竭尽全力地想张嘴咬人,却突然发现张开嘴都很困难!

  不知道老妈是怎么做的,脸部没有感到因为过于强大力量造成的坚锐冷硬性刺激疼痛,嘴巴也没有那种被用力捂住窒息的感觉,但脑袋被按在沙发上死死的,动弹不得。上嘴唇与下嘴唇之间犹如罪犯被铐上手铐的双手,极为有限的活动范围,让牙齿出来单干,简直是痴心妄想。

  嘴唇如牢笼,距离仿佛铁栅栏之间的缝隙,牙齿越狱彻底无望。夏小白躺着无力的张嘴,就算实际感觉着这一切,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只手,能这样???

  躺着宛如一尊雕塑,许久,虚拟与现实的联合打击,夏小白脑海中只有五个字

  「开挂死全家!!!」

  眼尾上翘,上睑下垂,瞳孔收缩,瞳仁下移,望着犯规者的部分轮廓映像,眼眶一酸,额头青筋凸起,脑子里的一根弦「噔」地跳了一下。

  祖安大战三年,亲妈安然无恙,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一个「苟」字!

  对内重拳出击,对外唯唯诺诺,欺软怕硬的夏小白能忍受这委屈??

  不管三七二十一,夏小白上下牙齿疯狂打架,在极为狭小的空间直接开始骂娘,。

  「唔!!……唔唔唔!呜呜唔唔!!!……!。」大概意思就是<恁娘嘞个腿,这手这样,可真是把您给nb坏了!!开挂的傻叉!你这不是开挂我特么跟你性!!!……玩沃玛的靠,滚!>

  夏小婉对夏小白的反抗熟视不睹,粉面生威,眼波流转,右手准备降下家法,小聪明有什么用呢。

  被定为罪犯的夏小白欲哭无泪,只觉得天道不公,贼喊捉贼,真正的罪犯披上一层「正义」的皮转身成为审判者,绝望中脑海想起春晚小品中的一句台词———「这个世界太疯狂,耗子都给猫当伴娘」,还是麻木不仁着唱出来的。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小品也这样。以前谁上春晚谁火,现在谁火谁上春晚?,形势大好,人心大坏。

  夏小白的视线似乎模糊了,眼前是点燃烧不死的几滴血敌人;是闪现越塔平a只能砍到塔倒地身影;是敌方满血中上野辅四人包围守着残血中塔的自己………

  天色昏沉,残阳如血,峡谷里萦绕远古巨龙倒地的悲鸣呜咽声,浪人倚剑,一尺短笛,苍茫短歌天地间,满屏的红色质询号,牙齿紧咬着舌尖,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出现第三种颜色。

  绝境之人,退无可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唯有向死而生,方有希望取得一线生机。寒窗苦读数十载,百无一用是书生,今人何叹古时艰,唇枪舌剑戳人心。

  夏小白!拔剑!

  死亡如风,常伴吾身。长路漫漫,唯剑相伴。

  蓑衣剑豪把酒葫芦扔向空中,竖笛别在腰间,持三尺青锋,喃喃呓语,「还没到死的时候」。

  剑斩钢,步踏前,斩敌除恶行世间

  狂风起,绝息弦,乘风高歌心中言

  「正义,好个冠冕堂皇之词。明日安在,无人能允。」

  「落叶的一生,只是为了归根吗?我还在寻找回家的路。」

  言语悠悠,随风飘散在,峡谷之间。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四指如人心之墙,外坚不可摧,围而欲杀。遂以唇作枪,以舌作剑,四指为敌,提剑撞而破之。

  躺沙发的夏小白闭上眼睛,伸出娇嫩柔软的舌头,下一刻,极其细嫩敏感的舌尖就触碰到老妈纤长软白的四指,舌尖不仅带来指肚柔嫩细腻的触感,还带来一种若有若无,小时候不情不愿地帮老妈洗衣服,从兜兜里捡到5块钱之后,大太阳天带着小兮去小卖部买东西,在太阳底下又舔又咬白糖冰棒的那种冰凉清甜的感觉。

  当然,忘不掉的还有之后妈妈的一顿假模假式的暴打,以及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的,那是一场阴谋。

  浮生若梦,若梦非梦。浮生何如?如梦之梦。

  手上传来被儿子小小舌尖舔舐的感觉,夏小婉面容呆滞,眼神涣散,像一尊玉美人,美则美矣,却没了灵动。

  其形若何,松生空谷;其态若何,晚风习习;其灵若何,白瓷煮雪;其神若何,深山初晨。

  静坐了许久,突然,长而翘的睫毛颤了颤,玉美人便活了过来。粉面带煞,眼含秋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右手的杂志也没落下来。

  浮生若梦,浮尘如空,为欢几何,百转千折。

  看着脸上不动声色,若无其事,但胸脯不断起伏的妈妈,夏小白知道可能摊上事了,舌尖一动不动。「美人计」、「仙人跳」、「卖茶叶」、「蒙面女」等等诸多诈骗招数涌入脑海,而且老妈做得更绝一点,别人是诱惑让人主动上钩再开始操作,老妈刚才是直接用武力逼迫让自己只有一条路,不做就得「死」——计划失败。

  自己这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啊,被套路得死死的。美色如醇酒,相处越久,味道就醇厚,即使不喜欢喝酒,方才也没忍住贪杯了。亏自己刚刚舔的时候还暗喜,一举三得。

  果然,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仙人跳出来对自己说小友根骨极佳,跟我修仙必成大器,跳出来的只是仙人跳,想玩弄自己的身心。世间的一切若有价值,必将遵循等价交换。晚上得记下来………等等,是价值还是价格?………晚上再说吧。

   —————————————————————————————

  世事如棋局,不着得才是高手;人生似瓦盆,打破了方见真空。

  既已落子,已成定局。夏小白决定主动出击,尝试一下,能否扳回主动权,顺便试探一下平生最尊敬的妈妈的底线。脑袋动不了,眉毛上扬,眼睛睁得圆圆的,一脸茫然无辜地看着最喜欢最喜欢的妈妈,舌尖在温软香甜的指肚上横着来回转了三转,即刻收回,没有再贪杯。

  夏小婉看到夏小白的表情,眼角直跳,秀眉轻蹙,清澈眼波闪过愠色,还想要我答应两个愿望!一点都看不清谁在掌控局势。这傻儿子养废了。捂住夏小白嘴巴的手也没有挪开,脸色冷冷的。

  就这样大概一两分钟以后,夏小婉面色淡淡的,遥望着窗外天色,没有松开手,也没有拿杂志实施家法。夏小白没有再伸舌头,只是一直瞪圆了眼睛看着想无视自己,冷处理的妈妈。脑中想法就是,她在想屁吃。

  本来想根据理智就答应一个要求,不露声色,眺望屋外风景的夏小婉也头疼,余光中傻儿子熟悉不过的求饶眼神,眼睛睁得又大又圆的宝里宝气,憨包一个,小眉头缓缓向里挤压,都要挤成一个小的川字纹,小巧秀气的鼻子用力吸气显得气呼呼的,从小到大一直这样,半张巴掌大的小脸弄得苦大仇深的,傻兮兮的。一天天还跟人说《易经》呢,改变一下卖惨方式的都不知道。

  夏小婉在大脑里盘算清楚后,暗下决心,这次千万不能又心软,不然可真的要养废了。仅留一份注意,心神转向远处,坐看风起云涌,静待云卷云舒。

  躺着的真实系伪装者夏小白很疑惑,以前这招百试百灵,屡试不爽,不过自己也是要面皮的,猛男怎么能撒娇呢!所以很少用。现在这是怎么回事,没起一丁点作用啊,难道人类幼崽标签的保质期过了,售后服务就没了?(注:真实系伪装者)

  可我还没有到16岁生日啊,这一点也不科学。

  呜呼哀哉,诸事不顺;反求诸己,非战之罪。

  天要亡我,我之奈何;天意难测,谈何逆天。

  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道承负,因果不虚。

  夏小白想摇摇头发现脑袋还是动不了,不得已地故态复萌,卡姿兰大眼睛紧盯着没看自己的老妈,眼波流转,仰面撞进夏日晚风,bulingbuling闪闪发光的大眼睛宛如星辰一眨一眨的,心底诵起祈祷的歌。

  夏天的风儿轻别让我伤心我就躺在沙发上等着妈妈回应

  我痴痴地想啊我苦苦地望啊我只想呆在妈妈你身旁啊

  我热情如火如饥似渴不然下午妈你让我怎么过

  随着诵曲唱起,夏小白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妈宝的气息,眼中的撒娇求饶意味愈加深厚,无比自然。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才是宝,妈妈才是对我最好的人,其他人都是外人,什么事情只要告诉妈妈都可以解决,妈妈和我一样机智勇敢善良可爱。就这样不断地自我暗示,自我安慰。

  自远古而来,人类喜欢在面临重大事件时向天地祭祀,唱响祭歌,恳求祖先神灵的保佑,也让自身心灵得到不可名之力量,驱使着身体做出某种符合潜意识的抉择。

  余光瞥见,夏小婉眼中也有点不忍,月牙弯弯。表独立兮楼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既含睇兮又宜泣,子慕予兮欲所求。(注:)

  眨眼睛的夏小白知道得出绝招了,虽然还是觉得有点丢人,我妈的,大力出奇迹,干了。做成了这一票,下午吃香的喝辣的,说不定还有大把的票子,可以玩得美滋滋。

  搭在老妈光滑细腻手背上的右手与拍到沙发上的左手一齐抬起,十指蜷起呈松散的拳头状,其实这时候他还有一个选择就是重拳出击,不过想着打不赢还是算了。

  两边食指弯曲的顶部按在两侧晴明穴位上(眼角内侧半个手指处),其余手指自然放松、握起,呈空心拳状,有节奏地以食指凸出顶部为圆心旋转,按压穴位。微微向上翘的、线条优美的小鼻子用力吸气。

  目若秋水,猛男落泪。听者伤心,闻者心碎。倘若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多才多艺,一身才华。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我是主角,还不能死,给个机会。

  冰葡萄,无音剧,黄沙发,静娴绿影人不语。

  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的夏小婉嘴角动了动,眼里的嗔意都要冲出来,眉如远山,眸似秋水,肤宛桃花,发若绸缎。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淡然的侧脸轮廓在光影覆盖下显得无比温和,修长白皙的脖颈也染上了柔和的光晕,独属于为人母那份无奈不易,端庄贤淑气质显露无疑。

  收回眺望远处的视线,低头看着沙发上的小祖宗,素手轻抬,皓腕微转,指节落在夏小白侧脸,两条精致修长的眉毛皱紧,皱眉的姿态也美不胜收,素白细腻脸蛋上满是无奈。

  「夏小白!你都多大了,怎么好意思的。」细声细语,就像清泉潺潺地流淌。

  沙发上的夏小白则是赶紧试了试张大嘴巴,手都没有放下来,刚才被捂嘴实在是太难受了。确保能够张嘴说话而且还可以咬人终于放下心,原本想翻脸不认妈的,不过感受到侧脸上的冰凉凉的触感,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山水总会有相逢。

  右手横着擦了擦两眼边缘的几颗「泪水」,左手则是往侧脸上的威胁拉去,嘴上毫不客气的反击,「反正我还没有成年,16岁生日都没有过。」小嘴叭叭叭的还不停,话音一转,义正言辞的说道

  「不管年龄多大,在妈妈面前我都是个宝宝。」这是先将自身置于弱势地位,激发老妈心中不多的爱子之心,以获得更大的利益。就算不行那也能恶心她一波,报刚才的一捂之仇,完全不亏。

  夏小婉脸上没有表现什么,不慌不忙地在夏小白侧脸上的左手手指竖起,轮流一根根的点下去。

  「既然你说是那就是吧。」没有给夏小白反应的时间,继续说着

  「宝宝可是都要听妈妈话的,是吧。」

  「我已经长大……」夏小白话还没说完就被夏小婉强硬打断

  「妈也是有脾气的。」话音还是淡淡的。

  夏小白脸上惭惭的,也是哦,臭老妈脾气可不小。等下不分青红皂白地又被打就不好了,不过一下丢掉谈话主动权他也不愿意。

  「那,宝宝可是要满足他,才会听话的,妈,是吧。」夏小白摇了摇头看着上方的老妈,这可以自由扭动的感觉实在太舒服了,贪安稳就没有自由,要自由就要历些危险,只有这两条路。说完继续补充着

  「比如婴儿饿了要喝奶,不满足就会一直哭;晚上一定要有人陪着玩,玩困了才会睡觉;睡醒时旁边一定要有亲近的人,不然也会哭。妈,是这样吧。」夏小白越说越自信,黑宝石般的眼睛看着老妈。

  侧转坐着的夏小婉听着傻儿子的话,眼底的一团笑意缓缓化开,如小石子投入手中产生的涟漪一般,溶入素白淡雅的脸蛋上,出尘脱俗的人儿沾上一丝烟火气息,浅浅的酒窝装满皎白冷月洒下的漫天清辉,淡淡的,柔柔的。

  「饿了吃东西,困了想睡觉,人之常情,小婴儿不能控制自己,嚎啕大哭自然可以理解且包容。就如当年,那时候妈什么都依你,白天要工作都得抱着你,晚上困了也还要陪着你,你是白天睡觉晚上吵闹的性子,又离不开妈妈。」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檀唇述兮。

  夏小白只觉得有点慌,不过问题不大,只要他儿心似铁,任她说什么也不退让就行了。现在只要她先动暴力,那就赢了。不过,好像又跑偏了………

  「后来好一点,熟悉姥姥姥爷了,白天可以让姥姥姥爷带着,晚上还是不行,小兮可比你好带多了。」

  笼罩在日光下的夏小婉继续回忆着,傻儿子小时候真的可恶极了。宛然一笑,也可爱极了。清冷柔和的声音继续述说着

  「其他人说几个晚上不管你,让你使劲哭,哭睡着之后作息时间就调整过来了,但我每次听到你的哭声我的心都是揪着的,最后还是舍不得,又陪……」

  「妈,你打住!」躺着的夏小白实在忍不了,身子打了个冷颤,缩着脖子,左手扶着额头,右手捂着眼睛。

  简直听得浑身鸡皮疙瘩,精神备受煎熬,大夏天的身体凉幽幽的感觉。啊,老妈这一招是死亡吟唱,可以前讲的时候我也没这样啊。果然,女性多受感性控制,时不时的伤春悲秋,回忆过去,就算是老妈这样的女人也一样??

  真是!卑鄙啊。

  被打断的夏小婉张了张嘴,有些尴尬,嗔恼地瞪了捂住眼睛的夏小白一眼,又抬起手打了一下他的手背。小傻子一点也不懂事,谁想算计了,只有两个要求了。转回身子,拿起搁在大腿上杂志,又开始阅读起来。

  夏小白松开右手,卡姿兰大眼睛看着似嗔似怨的老妈,如初生小兽一般试探性询问一句

  「妈,能别说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我长大了好不?再说恐怕你自己都要相信了。」

  夏小婉大怒,气血集聚,素白细腻的脸蛋上浮现抹抹红晕,转身低头看着沙发上夏小白。她知道他没法确定,很疑惑,所以运用了他脑子里不多的智慧来试探了。

  不过她能容忍傻儿子认为她严厉古板,絮絮叨叨,管得多就是个中年大妈。能宽恕傻儿子的那些胡思乱量、异想天开,在家神气洋洋乱瞎说,在外又内向得像个女孩子。很普通却又过于自信,看杂书、打游戏、偷熬夜等等诸多不好。但唯有说她不是亲力亲为,事无巨细的拉扯他长大这件事,不可原谅,不可能忍受这种污蔑。

  一生中最大的精力都浪费在他身上了,生下来就不断给自己添乱,一天天还总说自己不在意他,那自己在意的是谁!

  无法饶恕!准备生他果然生命里做的最大一个愚蠢的决定,他是愚蠢的根源。想到这,声音变得冷冰冰的

  「愿望现在只有一个了。」

  夏小白听到这声音才从「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这句诗的意境中挣脱出来。没办法,他时常被镜子里的自己给震到,一抹头发,指着镜子,哇,你怎么会辣么帅,你这样子还让别人怎么活,过分。(门口路过的夏小婉:………)

  毕竟老妈有着自己三分之二的美貌,《红楼梦》里形容王熙凤的那句「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还是承担得起,刚才有着朦胧的意境加持就像自己看镜子一样,美晕了。现在醒过来就惊闻噩耗,一个要求肿么可以啊。

  最少三个!

  「妈,最少三个」

  夏小婉没有说话,表情也没有变化,面色愠怒。

  夏小白抬头看着,有一点点害怕,觉得应该是角度问题。于是双手撑在身体两侧,臀部翘起,稍微抬起双腿,再迅速摆下,「啪啪」地两下打在沙发上,没成功。

  夏小婉见怪不怪,忍着手痒的冲动,看着这傻儿子在那像条上岸的死鱼一样无力摆动。

  「啪啪」

  「啪啪」

  三次妄想鲤鱼打挺未遂,夏小白觉着应该是今天天气不好,中午吃太多的原因,感觉气压有点低,赶忙右手撑着沙发边缘,两腿弯曲收缩,整个人盘坐在沙发上,双腿在下。

  这样再盯着一直看着自己的老妈,夏小白自然多了,想了想,刚才老妈讲的从小到大拉扯自己,虽然大部分都是瞎扯,说多了,她自己都真信了,但少部分倒是真的,要不看在十六年的生养之恩上放她一马。

  嗯,那就这样,想到这夏小白就愉快的决定了。不过,还是得维持着自己逼格,先晾她一会。

  夏小婉幽幽的眼神盯着面无表情的夏小白,她知道他又有愚蠢的想法了。

  夏小白完全不慌,面无表情JPG。

  九秒钟后

  「妈,看在我们……」

  「好,就一个。」

  夏小白面容呆滞,刚说出几个字,准备从责任,承诺,亲情三方面展开说自己多么不容易舍弃了三个要求,最终只提两个要求,这是最后的底线,不容侵犯什么的就被突然变脸的夏小婉打断,她笑靥如花。

  少年盘坐的身体慢慢僵硬,宛如雕塑,呆滞的面容凝固,卡姿兰大眼睛没有焦点,失去神采,世界在一瞬间变成了黑白色。嘴巴微张着,怎么都合不拢。

  女子保持着端庄的姿态,碧波般清澈的眼神,洋溢这淡淡的温馨,把嘴一抿,脸上显出一种美妙而又慈爱的笑容,瞬美目以流眄,含言笑而不分。

  上嘴唇终于碰到下嘴唇,惊醒梦中人,盘坐的夏小白面色苍白,还是带着不敢相信的表情疑惑的问道:

  「妈,你说两个?」

  夏小婉转头看书了,没说话,只是轻轻摇头。

  不信邪的夏小白再问:

  「你说三个?」

  看书的夏小婉没回应,反而关闭了电视静音,在果篮里拿了一颗冰葡萄吃了起来。

  声音传来

  「大家好,我是来自烟台市,烟台市,烟台莱州市

  蒋家、沙河镇、蒋家村人士,我喜欢唱歌,现在我为大家演唱一首快乐老家,希望大家能喜欢。

  评委,我紧张,我能拿出手机唱嘛「

  开幕雷击

  「你拿什么都行,只要不拿手榴弹就行。

  拿手机可以的。「

  「跟我走吧……啊~

  天~亮~就~出~发~

  梦已经~醒来~啊~

  心不会~ 害怕~ 啊……

  有一个~地方~

  那……快~ 乐~ 老~ 家~ 「

  夏小白情不自禁地一眼望过去,电视里显示是08年的清晰度,舞台上的瘦弱中年男子拿着手机捂在耳边,发出娇喘的歌声,啊……,他为什么不拿着手榴弹唱呢;啊~ ,一首夺命老家送给大家,顺带记住了烟台莱州市的沙河镇蒋家村。明知场合不对,夏小白还是有这样的感慨。

  啊~ ,全是感情,毫无技巧,和老妈唱得差不多,啧。不对不对,不是吐槽这破节目的时候。夏小白当然知道老妈没回应不是答应三个要求,但一个要求也太少了,不太符合预期。可老妈铁石心肠,没心没肺,肆意妄为,哎呀这个节目可不可以利用一下呢?

  「啊咕呃……」,夏小白暗暗吞了吞口水,视线再次转移在电视上,回想相关信息,寻求新的机会。

  山东综艺频道、别出新意的草根选秀节目《我是大冥猩》、「大衣哥」朱之文、晚上19:50、台上的人是第一次看到,农民,名字忘了、歌曲夺命老家、嗯,比老妈唱得好听…………

  嗯?比老妈唱得好听。夏小白眼睛一亮,难怪。原因找到了。希望,就在眼前。

  看着书,吃着萄,听着歌的夏小婉饶有兴趣的瞎想,真希望这傻儿子理解我看这节目的心意啊,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妈,我觉得你唱得比他好听多了」,狗腿子夏小白开始出招。刚才不顺造成的冷脸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换上了「天真无邪」的笑意,右手撑着沙发,屁股一磨一磨地向右移到夏小婉身边,然后两手握成小拳头的姿势,「咚咚咚」地轻轻捶着亲爱的老妈左半边肩膀。

  看戏听曲的夏小婉也不推辞,没有说话或者点头表示赞同。开玩笑,这不是显然易见理所当然的事情嘛,还用你这个没自知之明的傻儿子特意指出?拍马屁都没有新意,无趣。

  线条优美,薄薄湿润的嘴唇轻轻抿着,鲜艳欲滴,如一朵沾染朝露的人面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注:)

  夏小白也不说话继续敲,好母子,既然没拒绝,那就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双手合起来,中间保持空心状态,手腕放松,敲得时候啪啪响,以舒缓的节奏、双手上、下交替敲打,快敲慢移,用两个字描述就是——「讲究」。小把戏,都是网上学的,这年头,什么都要掌握一点,技多不压身。

  敲了大概三分钟以后,夏小白感觉手有点酸了,逐渐放慢速度,并且着重用一只手敲,另一只手休息。看着老妈吃着一颗颗又大又圆的冰葡萄,听着不好听但是挺搞笑的歌曲,并且还悠闲的眯着眼睛看着杂志,但就是不开口,最近学了个新网络用语的他有点怀疑,老妈难道想白嫖?

  这个词是引申自嫖客不给钱,吃霸王餐不一类的行为,最早流行于饭圈,后来慢慢被游戏圈所熟知,现在又被广泛使用,各大群,网络流行圈,网站,波及现实。

  泛指免费索取他人资源的行为,这种引申出来类似意思的「词」还有伸手党、盗版侠,看文觉得好有时间有条件却也不评论,片面且贬义上的大锅饭,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愿望。

  这些引申词归纳出来大概是什么也不想做,金钱时间也不想付出,就是想随大流占便宜,不想付出只想收获。咦,词语表面是满满地不劳而获的消极思想。到也未必。

  从另一方面看,白嫖这两个字是真挺搞笑的,又通俗易懂,好像真是这样,嫖娼与不给钱都是不被世俗认可的行为,这个词字面上就有一种以暴制暴的黑色幽默。比如我们作局外人看黑社会强拆黑网吧就很搞笑,两个世俗上认定为「坏」的团体起冲突,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减少「坏」的力量,代表「好」的大家是乐见其成。有的没经历毒打的憨皮甚至会去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然后妄想安稳吃瓜看戏。

  从私人,仅私人作为男性的角度看,嫖客白嫖成功说不定我们还会给嫖客点个赞,黄色集团活该。但相反若是嫖客白嫖失败我又会怎么想呢?想必嫖客会遭到黄色集团非人的虐待,一个人面对一个黑暗势力,太惨了,那个黄色集团真的可恶………咦,就这样,我们天生的同情弱小的心理,迫使我们开始谴责强大的黄色集团,忽略、忘记甚至赞扬这位弱小的嫖客,总而言之,强大的黄色集团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来自「好」的一方半点声援,实在是有趣。当然,嫖客暗地被处理干干净净,「好」的一方啥也不知道,那是另一回事了。

  再分析,嫖客为什么会得到「好」的「赞同」,显而易见的是,无论嫖客的主观意向是想不给钱,还是想减少「坏」力量,在客观实际上他都减少了「坏」的力量,因为,是嫖客是先动的手,这能够得到「好」的一方的认同。当然,嫖客如果背后有着另一股与黄色集团相同甚至更大的「坏」

  的力量,那想必「好」方也需要多加考虑,是否认同。

  大概是不应该的,就算认同也要分清楚就事论事。或许人与事自然是牵扯在在一起,如脸上的皮和人一样,分不开的,「好」与「坏」又能分开吗?不知道,夏小白有点头晕了,好像跑题了,他不是在想老妈的吗?

  哦,白嫖,幽默。

  真正的幽默是让人心情愉悦的幽默,有些是自己说,别人说了不太好的,比如拿白嫖举例,「欢迎来白嫖」,而不是「我们来白嫖了」 .这就是一种自黑的幽默,黑别人的幽默那真不叫幽默,那叫情商低。

  现在好像万事万物皆可以白嫖,这也是每一个大火的事物所必须具备的特质。比如剥削,老板们想白嫖员工让其多干活,专业一点的术语好像叫压榨员工的剩余劳动价值,热点一大堆———老板看到员工准时下班就浑身不舒服,职场PUA,996福报,自愿加班ICU;

  比如反抗剥削,有的员工也想白嫖老板于是学摸鱼,不是有一个段子———认认真真上班,根本不叫赚钱,这是劳动换取报酬;只有偷懒,在上班的时候划水摸鱼,你才真正从你老板那里赚到了钱。虽然只是段子,但也由此可窥一斑。白嫖万岁,理解万岁。

  难道大火的网络热点居然传到老妈耳中了?她像我一样好奇也想白嫖?但是身边找不到其它适合白嫖的,所以想拿我做实验?可恶!身为白嫖怪的自己都没有想嫖她!

  白嫖这种打破了等价交换原则的不科学行为是无法持续长久的,现在大家都提倡一个可持续发展的科学发展观,薅羊毛也得给羊吃草啊。(注:薅[ hāo] 、褥:[ rù ])

  夏小白加重力道,「嘭嘭嘭」地敲打在老妈背上。联想刚才想到的反剥削行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一切都是用魔法对抗魔法,类似于以暴制暴的「正义」行为。当被白嫖的一方属于不被世俗认可,那这种白嫖者的不给草就薅羊毛行为就是「正义」的铁拳,它能够减少总体「坏」的力量,他们杀死了生产毒奶毒肉的羊。白嫖者就是黑暗中的骑士,乱世的屠龙者,行侠仗义的侠客。虽称不上为国为民之大英雄,但说一声狭义之士毫不为过,啧,可怕,有趣。

  一切为了正义!

  身在黑暗,心向光明。罪恶即将降临,黑暗逐渐笼罩。

  你要明白啊我的朋友,我们虽不能勇敢站出来用去直面黑暗,但可以白嫖。乱世之中,不作恶便已是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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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小白摇头晃脑打脑袋,丫的网络小说害人不浅,害得自己想象力太丰富了哦。其实大部分的白嫖者只是平凡人而已,这个词语大火起来想必就是社会里弱势者对强势方无声的反抗到达一定的程度,一种乱世中面对黑暗,无能为力又不甘而调侃自黑的黑色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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