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

「那時候我被分派到27聯隊的時候，許多同學都很羨慕呢。他們說聽過鶴見中尉會定期安排『慶功宴』慰勞表現良好的下屬。前山先生，您應該知道吧？」

「啊啊，有喔。」前山笑著點了點頭。「鶴見中尉的確不吝嗇。託他的福，我們也得到不少好處，吃了不少高級料理。其實完成任務本來就是軍人的使命啊……」

「是啊。」鯉登附和對方。「不過……我聽到的……除了料理之外，好像還有其他跟一般的『慶功宴』不太────────」

話沒說完，前山將手中的筷子用力『啪』的放在桌上。隔壁桌的醉漢正拿著酒杯互相乾來乾去，沒有其他人注意到兩人之間的空氣突然如失溫般凍結，逼出鯉登一身冷汗。

過了一陣子，如詛咒般的低語從沉著頭、被陰影攏蓋以至於看不到表情的前山一等兵傳來。

「…………您想知道什麼呢，鯉登少尉殿下…………」

「───────────────────────────────」

鯉登心想，完了。

心跳加速、無法冷靜。得找理由、快想理由──────────

總覺得過了很久，但其實大概也就一兩分鐘吧。

前山突然抬起頭。他拿起酒杯，一口灌下還微微冒著熱煙的清酒，然後又拿起一旁的酒瓶，替自己滿上。

「…………………………鯉登少尉，不瞞您說，我有家室了。」

「……………………………………………………欸？」

鯉登眨了眨眼。這是什麼天外飛來的發言？他愣了好一會後才想起來要回應。「……………………是這樣嗎。」

「是的。」前山微笑著說。「大兒子上了中學；小女兒要兩歲了。」

「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

「………………………………………………………」

然後兩人都沒再開口。

鯉登不知道對方是否因為已經進入神智不清的狀態才會突然將話題轉了很大一圈、或者如同對待其他那些只要扯到鶴見中尉的事情一樣眼不見耳不聞，當然也不能談論。

如果這場飯局就到此結束，前山會忘記他們兩人今天的對話嗎………………

非常之醉的大叔們鬧得歡騰。鯉登覺得很吵，但本來如果作為隔音的屏障這是再好不過的效果。只是……………………

就在這時，他聽到對方小聲說著。

「……………所以，想到我的妻子和小孩，再怎麼樣，我也做不出像他們那樣，對待月島軍曹的事…………」

鶴見告訴他們可以自由進出，直到明天中午前這整層樓的三個大廣間都被包下，要去隔壁房間休息或是繼續這裡的事都可以。有些人已經沒有在聽，他倒也不太在意。平常的話，現場總會留下一個清醒的人，除了滿足有些人的臨時需求外，也好面對店家有時突如其來的過度關懷。他轉頭望向宴會廳的角落，通常那裡會有前山一等兵待著，瞇著眼緩緩吃著酸梅口味的茶泡飯。不過，這次的行動有人數上的限制，自己也因為一些原因所以無法帶上。

他張望了一下，現場除了自己以外還穿著褲子的，只剩下宇佐美了。鶴見對他招了招手。

「我不知道要怎麼做喔。」聽完長官交代的宇佐美與對方一起看向數人聚集著的不遠處，很誠實地回復。

「什麼都不用做。」鶴見閉起眼，輕搖了搖頭。「就說我們會收拾，請店家的人不要靠近就好了。」

「是。」

宇佐美又說了『請您好好休息』的話，鶴見揮了揮手表示他聽見了。想下樓的話，他其實可以直接拉開一旁的紙門，穿過走道到最裡側的木梯。但，鶴見選擇了在房間內移動。隨著步伐而變換的視線和角度，在某一個沒有被人遮擋的時機，他的眼神與自己最信賴的部下對上了。

那些侵略性的言語和行為充斥在月島周圍，並直接發生在他的身上。語不成句，能發出的盡是些嘆詞和喘息。

「…………………」

有人發現他的表情突然變得驚嚇，回頭一看，長官就站在門邊。有點不好意思對著鶴見點了點頭的上等兵並沒有因此而停下腰部前挺的動作，紅腫的性器在軍曹的口中進出，打出細小氣泡堆積在肉棒與唇瓣之間。不同部位生成的體液交織纏繞，透明的口水占了大部分，但過沒多久，上等兵出手勾著月島的後腦勺，讓後者沒有機會後退，幾次加速下最後用力一頂，到對方真的快要無法呼吸時才將變得略為下垂的分身抽出。為了證明自己的勇猛，沒在軍曹口中完全射盡的精液繼續鋪在他的臉上，略低的鼻樑和鬍渣、甚至眼部都被撒上點點乳白。

被這樣對待的月島，因為雙手各自忙於滿足不同人的慾望，無暇抹去臉上的腥臭。他不得不將雙眼緊閉，與鶴見的聯繫也就此切斷。

也罷，自己並沒有想向對方表達什麼。

他可以的。

一直以來都是。

在不知道被第幾個人、第幾次發洩在體內，意識短暫喪失後又被沒有停歇的暴行扯回時，他聽見拉門打開又闔上的聲音。

過了沒多久，本來只說著『好棒』、『好緊』、『要去了』之類這種猥褻話語的那些人，突然插進了一句突兀，令本來快睡著的宇佐美挑了挑眉。

『嗚啊！他在哭啊！』

「…………………………………喔。」

被慾望的潮流向前推擠，不會再有任何的同情或關心。他理解狀態的走向就是如此，剛剛那句話也不會再次出現。一般人哭泣時伴隨著的怨懟或哀傷，宇佐美沒有聽到，倒是在這裡把風的這段時間以來那群人發出的聲音，讓自己也忍不住勃起，下半身處於一個隨時準備好可以加入戰局的狀態。

「…………………………………」

他嘆了口氣，一邊碎唸著好麻煩好麻煩並四處張望，從先前請餐廳送上來、托著茶泡飯的木盤上發現了還沒使用過的白色擦手巾。甩了攤開、解下褲頭，把不遠處在上映的那些當做配菜，擼了一陣子後將精液射在毛巾上。

哪天，自己還記得、又真的想知道的時候，再問吧。

宇佐美將毛巾丟在一旁，重新穿好褲子以免嚇到店家的人。

之後，他打了個呵欠，雙手在胸前交叉，在房間角落這個相對平靜的方位，闔眼入睡。

* * *

隔夜，旭川。

「…………我回來了，前山。」

「欸？」

突然在宿舍走廊上被叫住，前山頓了一下。他和身邊另外兩個一等兵先向軍曹行了禮，之後讓他們先行離去。直到剩下自己與月島時，他才問著。「剛到嗎？比預定的還要早兩天啊，原本是說明天才會回來的。」

「對。我跟宇佐美上等兵，還有另外幾個人先回來。鶴見中尉他有其他事處理，會按照預定的時間返回。」

「是這樣啊，真是辛苦了。」

不知道前山本來的目的地是哪，反正途中遇到了，他也就跟著月島往對方房間走去。軍曹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飯，這時間食堂已經休息的話那就去外面吧，他想吃點熱的東西，只要有白飯和味噌湯就好。看著對方卸下長槍和厚外套的背影，即使自己已經用過餐了，前山還是笑著點頭說好，一起去吧。

因為會在換哨前回來，他們跟守衛打了個招呼後就步出閘門。從軍營接續到市區的這段沒有民家的路上，月島簡單對前山說明了這次任務的狀況和成果。自己這邊告一段落後，他問著對方。「鯉登少尉這段期間內有什麼特別的行為嗎？」

「沒什麼。就工作的話，他有來找我問報告的問題。因為跟實戰的判斷有關，我大致跟他說了一下。」

「嗯嗯…………那倒還好………」軍曹伸手搓了搓下巴。「他有打聽鶴見中尉、或是我的事嗎？」

「沒有。」

前山搖了搖頭。

眼前就是繁華街了。人工的燈彩從不遠處的道路開始照亮，卻點不著月島深海般幽黯的目光。他伸手拍了拍身旁的老戰友。

「監視辛苦了。」

TBC.

Pです。

不好意思，暫時第二篇先到這裡。預計是下一篇可以結束，但還沒很確定。就預計。

這篇就是把中間發生的一些事情寫出來這樣。當然最後目標還是HE鯉月啦。但還沒寫完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這篇也是寫到最後再回頭看就覺得怎麼會這樣的感覺。也沒有寫到原先預定的攤牌。文字的節奏上比較放慢，把厚度稍微增加了一點。

可能最大的困惑是，怎麼會把尾月那篇撿回來寫？

因為我自己實在無法接受………………所以有點想要硬凹回來:P

謝謝前山先生出來救援。

他也是從日俄戰爭就有在月島他們身邊的人，後來覺得有點可惜就是。雖然上面發生的事情如果拿本誌的時間軸來看，前山應該已經死了。不過，暫時先請他當一下月島的好朋友了。

雖然他的明太子唇（？）讓他看起來一臉吉祥物的樣子，但還請想像一下會讓鯉登嚇到的突然變臉。

或許下一篇（或是結局）寫完之後再放上來比較好，但就先這樣。希望我自己記得要收尾（好擔心啊）

鯉登的目的、月島的想法、其他人的………都要到之後才會明朗了。目前還是五里霧中的狀態，還請見諒。

無論如何都感謝您的收看（鞠躬）

PS. 標題是『日出之前』的意思。就，最黑暗的時刻。

PS2. 忘記感謝尼采了。Wenn du lange in einen Abgrund blickst, blickt der Abgrund auch in dich hinein.（當你凝視著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凝視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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