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中了本尊的毒，還是留下來讓本尊試藥吧。」頓了頓，面前的男子笑了下，「定會讓你永生難忘的。」

說罷，男子伸出手朝他襲來──

『匡噹！』

無劍嚇得從床上坐起，力道過猛甚至撞到了床邊的桌子，花瓶應聲倒下，摔碎在地板上。

然而他無暇顧及那些，方才的夢境太過真實，彷彿又回到當初被靈蛇拐回山莊的日子。

那段日子他可謂過的驚心膽跳，就怕吃食裡被下了藥，或者醒來時那名男子會坐在他的床沿，笑著將毒餵入他的口中，然後再殺了他，用他的血灌溉毒草。

即使是取回記憶與力量的如今，夢到當初的過往他還是會嚇得冷汗盈盈。

有時無劍都很想告訴對方，就用毒而言，他已經是天下第一了。

「本尊總有一日會成為天下第一的。」

「那你可得打敗我才行。我就是天下第一。」

若是記憶沒有出錯，無劍記得自己說完這句話就跑了。

不跑不行，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他當初被靈蛇放出山莊後一路輾轉，終於尋回自己的記憶，也發現自己的身分，第一個想法就是跟那個天天宣揚要打斷他的腿的男人說自己才是天下第一的事。

──於是就有了上面的情況，自那之後他只要聽聞靈蛇在附近，絕對不會在此地多逗留半刻鐘。

也不是說他打不過對方，只是靈蛇招數多變，加上對方還有毒藥這個手段，對上靈蛇他肯定不會贏的輕鬆。更何況對方當初限制他人生自由的過往還歷歷在目，怎麼說都會對戰鬥造成影響的。

對戰過程中最忌分心，他可不想真的中靈蛇的毒。

可偏生上天就要跟他作對似的，木劍這一個困擾還不夠，還要給他加個靈蛇。

就在他思考這些事情的時間，一道人影悄聲無息的翻上他的窗口，無劍由於被夢嚇得不輕，加上思考事情過於認真，以至於沒注意到這名不速之客。

等他注意到自己的房間被入侵時，是在耳邊聽到一聲蛇類特有的嘶嘶聲後。

無劍猛地回頭，手中劍氣成形，便往那打算趁他不備時咬他一口的小蛇斬去，被一分為二的小蛇濺出毒血，無劍沒想到還有這招，被毒血噴了一臉，那血絲滲進他嘴角，就聽一旁有人輕笑。

「我知道你找死，但我從沒想過你這麼想死。」

那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甚至當初起床時會在耳邊響起。

無劍僵硬著身子轉頭，看向站在窗前的男子，對方一頭金色的大波浪長髮及那身綠黑相間的服飾都昭示了來者的身分。

壓下內心的恐懼，無劍正打算離開床上，就感覺手臂一痛，低頭看去才發現不知何時又有一條小蛇爬上他的手臂，在他手臂上留下兩個齒痕。

「……就算你殺了我也不會是天下第一的。」

一把扯下那條攀附在他手臂上的小蛇，無劍隨手往牆邊一扔，便又將視線移回靈蛇身上。

該來的還是會來啊。無劍無奈地心想。

靈蛇冷笑了一聲，隨後往他的方向走去，欺身而上，一把掐起他的下顎。

被人強撐著抬起頭並不好受，無劍蹙起眉，正想甩開對方卻發現自己使不上力，才想起自己已經中毒了的事實。

見狀，他乾脆不掙扎，靜待對方的舉動。

「我有說我要殺了你嗎？」

聞言，無劍一愣，就見靈蛇笑著拿了顆東西塞進他嘴裡。甜甜的，他想起之前被噩夢纏身睡不著時也被餵了一樣味道的東西，之後一夜好眠。

「跟我回山莊，否則我現在就打斷你的腿，把你綁回去。」

「你除了打斷我的腿就沒有別的選擇了嗎？」

那捏著他下顎的手用力了一瞬，意外地，面前的人似乎在隱忍怒氣。無劍對此感到新奇，又不怕死的開口。

「你不殺我，還想我跟你回山莊，那你的天下第一呢？」

「哼，等你成為我的人，我不就是天下第一了嗎？」

靈蛇笑著又往他靠近了些，距離之近彷彿能夠感受到彼此的鼻息，無劍試圖拉開距離，奈何那掐著他下顎的手收緊了力氣，他根本動不了。

動不了，那就只能耍耍嘴皮子了。既然對方話都說到這上頭了，他不表示點什麼似乎過意不去。

「那你是想做天下第一的男人了？」

他扯出一抹笑容，被人掐著下顎的狀況下那笑看上去扭曲的好笑，但不妨礙他影響對方的情緒。

「就算不殺你，我還是有辦法讓你說不出話，你想試試嗎？」

靈蛇也扯出一抹笑容，眉間顯露陰狠之色，無劍立刻識相地閉上嘴。

但閉上嘴不代表他不會有所動作。

無劍動了動手，發現有辦法舉手後便伸手拍去對方捉著自己下顎的手，隨後反捉住靈蛇的手腕，將他整個人往前扯，雙唇碰觸的瞬間他充滿惡意的咬了一下對方的下唇，就見那雙綠色的眸子透出詫異，無劍又笑著開口。

「我知道你方法很多，但我比較喜歡這種的。」

說罷，無劍乾脆一把勾住對方脖子，又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帶，靈蛇重心不穩，只能將手撐在他身體兩側。

「你膽子倒是越發大了。」

「哪裡哪裡，過獎了。」

看著靈蛇那雙綠色的眸子在月光的反射下閃了閃，無劍咽了口氣，才又提起膽子。

他不是不清楚靈蛇的心思，只是他從未能確定。當初在山莊的日子心驚膽跳，離開之後他才有足夠的時間細想對方的行為，明明有那麼多機會毒死自己的，為何不下手？為何當初自己誤會他時會問出那些問題，他都未曾思考過，只當自己是對方的玩物。

直到方才他終於確定了眼前這人的心思，心情也終於能夠獲得解脫。

「還記得你當初拐我回山莊時說的話嗎？」

「本尊說過的話當然記得。」

見對方仍是那高高在上的樣子，無劍唇角一勾，湊到對方耳邊開口。

「很好，你已經中了本無劍的毒，往後的日子還請多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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