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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骨神医(女主NP)(全文+番外) - 6,4

[db:作者] 2025-07-24 23:11 5hhhhh 3490 ℃

  粗大的阳具不住在小穴里大开大合地肏干着。早已熟悉了的身体很快便进入了状态,淋漓的淫水沿着交合的缝隙渗出来,把那紫红粗大的肉棒染得湿润莹亮。粉嫩的肉穴更是被撑开得变了形状,当中一根尺寸骇人的性器不住抽插挺送,挤得两边花唇都外翻了。敏感的肉壁被粗糙的龟头剐蹭着,很快便湿得不成样子,淫水把腿心染得一片狼藉不说,连身下的软垫也浸透了淫汁,亮晶晶洇出一小片水渍。

  「杏儿妹妹叫得这么大声,是想让马车夫也听见了,进来一同肏你不成?」方渐一边挺胯猛干着她,一边在她耳边出言挑逗,「知道杏儿骚,是个一根鸡巴喂不饱的小婊子~~是不是屁眼儿已经痒了?也想被插进去干?」

  「不、不要~~嗯~~一根鸡巴就够大了,小骚穴撑得慢慢的~~啊~~」

  激烈的交合带得马车都跟着微微摇晃,吱吱呀呀的声音和着高高低低的娇媚呻吟,淫词浪语听得赶车的马夫早就是面红耳赤,呼吸急促。

  赵杏儿虽未想过让那四十来岁的糙汉子进来一同肏她,然而,只要想到只有一帘之隔的地方,有人因为她的呻吟而勃起着,甚至在幻想着她的躶体套弄那根黑不溜秋的鸡巴,她便兴奋得无以复加。

  何况,穴里那根粗大坚硬的玩意儿,还像根烧红的烙铁一样不住捅进她的小穴深处,大力剐蹭着最深处最敏感的花心。赵杏儿扭着身子去迎合方渐的撞击,两团雪乳随着交合的节奏上下摇摆着,晃成两道靓丽的乳波。

  「用力、用力一点嗯~~快到了~~不行了~~啊!!!」

  随着一次次猛撞,深处的宫颈被开凿得逐渐软化,一不留神便失守让方渐整根肉棒捅进去。龟头猛地撞击在娇软的子宫壁上,顶得赵杏儿一个哆嗦,尖叫一声,猛地被送上了高潮。

  「好胀~~呜呜~~肉棒插进子宫里了~~太深了嗯~~轻点啊嗯~~」

  激烈的快感让她全身上下都软得没有半分力气,眼前一阵金星,眼角发红着险些要落下泪来。然而被宫颈环裹着龟头吸吮的快感,哪里还能停得下来,方渐非但没有放慢动作,反倒肏得更狠更急了,一边肏还一边说着:「杏儿妹妹真是口不对心,小穴里明明还一直在吸呢,怕不是想让我肏得更深更快些?」

  疯狂的撞击,每一下都插入到最深,轻而易举地肏到花心最敏感的地方。方渐却嫌这样还不够,手指掰开赵杏儿的阴户,狠命撞着,像是恨不能连两颗卵蛋都塞进去。白嫩的臀肉被撞得「啪啪」作响,被大肉棒捣出的淫汁带着沫子飞溅,溅到他的小腹上,又沿着腹肌当中的一道沟流淌下去。青筋盘绕的肉根不断蹭过小穴里的嫩肉,磨得赵杏儿连话都说不出了,只能呜咽着缩紧了小穴,无力地承接着这疯狂的肏干。

  软嫩多汁的小穴紧紧包裹住大肉棒狠命吸吮,因为高潮而不住伸缩着,肉棒上每一道缝隙都被穴肉上微微凸起的肉粒精确地摩擦到,像是无数只小舌在舔弄。酥麻销魂的快感令人欲罢不能,肉棒被吸吮得精意一阵阵上涌。

  等到赵杏儿再度紧绷着身体被送上高潮,方渐紧握住她的纤腰,狠狠地把她拉向自己胯间,火热的肉棒径直捅进子宫最深,不断勃动着从龟头当中的小孔里一股接一股射出了粘稠新鲜的精液。

  大股的浓浆瞬间灌满子宫,烫热的温度让赵杏儿身子一阵颤抖,穴里胀满得当即便又是一阵收缩抽搐。

  「好胀~~射得好多啊,小骚穴都被灌满了~~」她一边无力地呻吟着,一边扭着身子去磨穴里的肉棒。小腹逐渐地鼓了起来,显然深深插在里面的肉棒还在不断喷射着浓精。

              满溢白浆(H)

  肉棒再度抽出时,赵杏儿的小穴已经被肏得合不拢了。微微外翻的肉唇仍旧在兀自一张一合,殷红的小口里向外不断滴落着粘稠白腻的浓精,长长地牵扯出一道细丝,落在浸满淫水的软垫上。

  而方渐尚未软下来的肉棒上,也是沾满了浓白的残精,马眼儿里还有些许的精液缓慢地向外滴着,坠坠地落下来,滴落到赵杏儿平坦的小腹上。

  赵杏儿好容易喘匀了气儿,清了清喊得有些哑的嗓子,软绵绵道:「怎的这肉棒子还没软下来?我这穴里可是已经装不下了~~」

  「杏儿真会开玩笑,你何时见你方渐哥哥射一次便软下来过?」方渐握着自己依旧硬着的肉棒,凑到赵杏儿唇边,嬉皮笑脸道,「杏儿不是最爱吃男人精液?这肉棒子上沾的可别浪费了,杏儿妹妹给舔舔吃下去才好!」

  「呸!不要脸!」

  赵杏儿啐了他一口,却是乖乖含住了肉棒,上下左右仔仔细细舔了一通,连着马眼儿里的残精都用舌尖勾挑着唆了出来。本就尚未软下去的男根,在她嘴里迅速地再度勃起坚硬,方渐的呼吸声也明显地粗重了。赵杏儿甚至感觉,自己口中的这根鸡巴,周遭的青筋血脉跳动得也急速了起来,像是要爆炸一般。

  烫热的温度,粗糙坚硬的质感,明明只是刮擦在口腔里,却惹得她穴里酥酥痒痒地开始再度泛起渴求。

  待到舔干净最后一滴精液,赵杏儿吐出了那根被唆得晶莹发亮的性器,伸出粉嫩的小舌舔了舔自己的红唇,娇声道:「好了,鸡巴都舔干净了,然后呢?」

  「然后~~」方渐摸了摸她的脸颊,勾起一抹笑,「然后不如杏儿跪下去,撅起屁股来乖乖给我肏?」

  小母狗一样撅着屁股的姿势,既能一边肏着一边揉那两团雪嫩的娇臀,又能把手指插进屁眼儿里、两个穴口一同刺激,不论是赵杏儿还是他都喜欢得紧。因而赵杏儿也未作抵抗,乖乖地便背过身跪趴下,小屁股高高撅起着,等待接下来的深入抽插。

  雪白的翘臀圆滚滚的,像是两瓣饱满多汁的桃子,当中一道细缝幽深可爱,引人无限遐思。下方的阴户上遍生着稀疏的耻毛,耻毛上还沾着被肏得泛了白沫的淫液。当中红嫩的花穴被肏得无法合拢,微微张开翕动着,向外吐露粘稠的白精。

  这淫靡香艳的一幕,任是任何男人都无法忍住。方渐当即便握住了自己肿胀发痛的肉棒,对准那还在溢出浓精的小穴,抵开穴口狠狠地便插入进去。

  还未插入时,穴口便瑟缩着滴落了一大团浓稠白精在他的龟头上,有了精液的润滑,进入自然是顺畅无比,几乎是一个猛入便直直深入到底,火热的阳具撞得赵杏儿一个哆嗦便呻吟了出来。而黏腻的残精也沿着肉棒和小穴交合的那道细缝,几番肏干之下被「滋滋」地挤了出来。

  硕大的龟头,不断变换着角度插入子宫,变换着角度顶撞。青筋遍布的柱身来回剐蹭着蜜汁充盈的娇嫩穴肉,一次接一次肆意地贯穿。

  水意盎然的小穴里,肉棒抽送之时,发出黏腻淫靡的水声。与肉体相撞的声响结合着,听得人血脉喷张。

  方渐掰开赵杏儿两瓣嫩臀,一边挺着胯抽送着,一边扬手抽打起那娇嫩的臀肉。「啪啪」一阵响声过后,雪白的肌肤上便印下了一连串五指清晰的红印。臀肉被抽打得肿了,越发白里透红如蜜桃一般。火辣辣的疼痛最能激发性欲,赵杏儿撅着屁股不住呻吟着,摇晃着身子,简直如同小母狗一般。

  「好疼啊~~嗯~~好舒服~~再肏深一点~~骚屄里面好痒~~」

  「都已经顶得这么深了,杏儿还没吃饱?」方渐一挑眉,掰开了赵杏儿两瓣臀肉,抚摸着紧紧缩起的菊眼儿了然道,「果然杏儿已经是被肏熟了的小浪货,只肏一个骚洞已经喂不饱了,非得双洞并入不成?」

  「没、嗯~~啊~~别、别弄那里~~」

  娇媚到几乎滴水儿的声音,根本让人分不清究竟是拒绝还是撒娇。

  方渐自当她是欲拒还迎了,摸了把臀缝,熟练地中指钻营着便插入进后穴一道小口去。紧致细滑的肠肉瞬间紧裹住手指,滑嫩温热的触感妙到无法言说。方渐转了转手指,抠挖着肠壁的嫩肉,感慨道:「只是一根手指进来就紧成这样,杏儿是如何用这小菊眼儿吃下大鸡巴的?莫非是什么妖精变的不成?」

  「我要是妖精,便吸干了你的阳精~~嗯~~」赵杏儿一边皱着眉感受着屁眼儿里异样的触觉,一边轻喘着说,「天天采阳补阴,非吸得你身子垮了不可~~」

  「我倒是觉得,一肏了杏儿的小骚屄,便跟练了什么采阴补阳的神功一样,精神得紧,越肏越有力气了。」手指又多入了一根,把菊眼儿口那环肌肉撑得张开了,旋转抠挖得赵杏儿直缩屁眼儿,「啧啧,这骚屁眼儿里也能流水呢~~我看杏儿果然不是什么妖精,是天上的小淫仙下凡来历练了~~」

  正如方渐所说,被肏熟了的屁眼儿只是简单几下抠挖,便已经逐渐濡湿着向外流淌清冽的黏汁。一边被方渐用手抠挖玩弄着后穴,一边被根粗硬灼热的肉棒肏干着小嫩屄,双穴并入的快感舒服得赵杏儿连尾椎骨都麻了。

  粗糙的手指将肠肉剐蹭得发疼,却让后穴里一阵阵升上异样的快感。赵杏儿禁不住紧紧夹起了屁股,扭动着腰肢去磨蹭身体里深深插进来的粗硬,浪荡的样子看得方渐又是一阵兴奋,抱着她的屁股就是一阵抽插猛肏.

  已经射过一次精,这次便变得持久了许多。一路颠簸着足足肏了有将近一个时辰,赵杏儿都数不清自己究竟高潮了多少次,方渐这才猛地一个深入,灌了她满肚子的浓精。

  平坦的小腹被精液撑得高高鼓起,简直像是怀孕四个月的妇人。偏生方渐似乎还意犹未尽似的,抽出肉棒撸动了两下,作势便要换个姿势继续。

  就在这赤裸纠缠的一对男女正打算开始新一轮缠绵时,原本不紧不慢行驶着的马车忽然一个急停,甩得两人猛地从软垫上摔下,狠狠撞在了前方的小桌上。

  马儿的嘶鸣声伴随着马车夫的惊叫,紧接着是一阵错乱的脚步声。赵杏儿还未反应过来时,门帘便被猛地掀开,几个看样子明显是异族的蒙面男子出现在了眼前。

  其中一个,冷冷地打量了这对野鸳鸯一眼,上前拽住赵杏儿的腕子一把扯过来,再一脚踹倒试图反抗的方渐,把她一路赤身裸体地扯出了马车,接过同伙扔过来的脏臭披风随手给她一裹,便把赵杏儿像是扔米袋子一般扔到马上,自己也翻身上马,带领着几个蒙面男子,一路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突厥王宫

  大理岩砌成的圆顶宫殿里,墙壁上挂满了富丽堂皇的刺绣毡毯,穹顶装饰着带着散碎金丝的纱幔,遍布的金银烛台和奇异植物充满了异域风情。就连侍女们也一身胡人衣服,披着薄纱的头巾,身上挂着丁零当啷的饰品。蜜色的肌肤和卷曲的头发,加上高鼻深目,一看便知道,绝非中原人士。

  赵杏儿穿着一身新换上的胡女衣袍,坐在铺满异域珍馐的矮桌前,看着为自己布菜、连汉话都不会说、只能用手势交流的侍女,简直是一脸懵逼。

  七天前,她在去往安西府的路上,被一群蒙面的陌生人从马车中劫掠而去。快马加鞭没黑没白地向着西北方行进了五六天的工夫,眼见着周遭的景致从农田变了荒草原,再变成几乎寸草不生的大漠,终于在昨日,那些陌生马贼把她从马上放了下来,捆绑着运送到了这座异族宫殿之中。

  而这些天累坏了也吓坏了的赵杏儿,几乎是一卧在铺满锦被的软床之上,便眼前一黑地失去了知觉。足足昏睡了将近一整天,今日她醒来,才来得及思索:这里到底是哪儿?

  听方才侍女讲的话,似乎她说的是突厥语~~莫非自己被突厥人绑架了?

  可是,自己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大夫啊,突厥人犯得着千里迢迢跑过去绑自己?

  赵杏儿左思右想,都觉得莫名其妙。自己这些年虽说游历过不少地方,唯独这突厥人的领地她是来都未曾来过,按说跟他们绝对没有过什么过节。可是自己如今分明被绑架过来了——虽说是绑架,如今却又好吃好喝伺候着~~更加显得吊诡。

  「咕咕咕~~」她正想到一半,胃里忽然传来一声打鸣一般的响动。眼见着眼前的侍女扑哧一声笑出来,赵杏儿脸一僵,揉揉肚子看了看眼前刚切好的烤羊肉,心道:算了,管他到底什么来头,吃饭事大!

  于是,她再不做多想,接过侍女递来的烤羊肉,左一口右一口便开始狼吞虎咽。

  突厥人烹饪惯用火烤和香料,羊肉烤得烟火气十足,非但不带膻气,那肉汁之间还带着淡淡的奶香。香料饭更是加了不少孜然和番红花,带着羊油的饭香气萦绕齿间,间或还能品到杏脯和葡萄干的酸甜跳跃。许是当地习俗,桌上除了一把锋利的割肉刀便再无其他餐具,赵杏儿索性用手抓了饭来吃,不一会儿便吃得满手满脸都是饭粒。她也不在意,油手抓了银杯过来便大口大口灌酒——酒也是这边惯常喝的奶酒,酸甜鲜洌里带着浓浓奶香,只一口便感觉酒劲儿直冲而来。

  正大吃大喝着,宫殿门口忽然走进来个服饰华丽的中年异族男子,银刀胡服,裤管和袖口都干练地束起,一双马靴的靴尖向前弯曲翘着,尖顶帽子之下,是一张带着刀疤的脸,鹰钩鼻子的鼻梁高到有些夸张,眼神更是冷冰冰透着股肃穆。

  那人一进来,赵杏儿身边的几个侍女便「扑通」一声单膝跪下,低着头行礼,只剩赵杏儿一人毫无反应地坐在原地,甚至还打了个饱嗝儿。听到这动静,方才帮她布菜那个女孩脸色都白了,来人却无甚反应,开口用带着浓浓外族口音的汉语道:「赵大夫胃口不错啊。我们突厥的饭,你吃得还习惯?」

  赵杏儿上下打量了他一圈,面无表情道:「还成吧。你谁啊?是你把我弄来的?」

  听到赵杏儿毫无礼貌的语气,一旁持刀的突厥人侍卫显然有些恼火,脸一黑便一步跨上前来,刀也出了鞘——却被拦了下来。那人深深地看了一眼赵杏儿,开口:「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突厥国的可汗——阿史那巴齐。我最心爱的王妃染上了你们汉人传过来的瘟疫,这次请你来,便是想让赵大夫为她诊治一番。听说你在你们家乡是个很有名的大夫,把你们那里的瘟疫都治好了?」

  原来费这么大劲劫人、一路上把她颠得肠子都快吐出来了,竟然是因为这种破事儿?!

  赵杏儿气得是一股火直窜脑门,一拍桌子站起来:「你们突厥人从小没学过礼仪吗?请大夫来治病,就把大夫绑架了放在马背上颠?!你叫什么来着?什么京巴屎的?你爱找谁治找谁治!我要回家,我相公还等着我呢!」

  说完,便要往宫殿门口闯去,然而,刚走到一半,阿史那巴齐身边的两个侍卫便一左一右架住了她,愣是把她架得悬在了空中,直接搬回到了阿史那巴齐面前。

  「赵大夫想走不难,只要我的王妃病好了,你想走,随时可以走。」阿史那巴齐捋着下巴上的胡子,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望着赵杏儿的眼神骤然一寒,冷冷地再度开口,「但是,如果我的王妃出点什么事情,你再也别想见到中原的太阳!」

  说完,他示意两名侍卫放了赵杏儿,两把尖刀抵着她的背心,带着她便往自家王妃的宫殿方向去了。赵杏儿这次再也不敢逃,没好气地白了身边两人一眼,不情不愿地走着。

  阿史那巴齐这个人她听说过。突厥新任的可汗,据说杀死了三个兄弟才上的位,上位后第一件事便是把周遭的小部落侵吞得一干二净,紧接着击败回鹘,一统北方草原的铁勒诸部,建立了新的突厥王国。

  而当年强大的回鹘汗国,如今已经是苟延残喘的小部,流落到不知何方了。

  说起这回鹘,赵杏儿十三岁那年,还被师父和爹娘带着去寄住过挺长一段时间。想到这里,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阿史那巴齐背影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恼火——虽说这国与国之间的斗争从来是在所难免,可是想到那隐于荒漠间一片水草丰美的天堂之地,被面前这个人带着一群铁骑毫不留情地踏过,她的心中难免替回鹘人多了几分愤恨。

  何况,这个不知礼节的混蛋还硬是派人把自己绑来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知道石头在家急成什么样儿了?别又气吐血了~~

  正胡思乱想着,面前出现了一座建筑华丽别致的宫殿别院。门口的侍卫口鼻上缠着白布巾,宫殿里向外弥散着浓浓的苦涩药味儿。赵杏儿接过侍卫递来的白纱布,把自己的口鼻也掩住,跟着阿史那巴齐一行人一同走进去。

  只见寝宫正中,罩着粉纱床幔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纤细瘦弱的女子。尽管隔着层纱幔,赵杏儿却能清晰地看到,那女子脸上、身上,到处都是骇人的红疹。此刻她正拿着条手绢,掩住嘴轻轻咳着,面目之间掩饰不住的苍白颓病。

               回医公主

  这女孩,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面庞带着几分稚嫩。一头海藻一般的卷发披散在枕头上,一副西北异族高鼻深目的长相,不难看出,健康的时候该有多么美艳动人。

  也难怪这五大三粗的可汗疼她疼得紧,这么大年纪了娶到这么个漂亮小娇妻,怕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吧?

  果然,一见到心爱的妃子,方才还一脸要杀人表情的阿史那巴齐,眼中立刻带上了几分柔情。他坐在床边,握住了年轻王妃的手,柔声道:「阿依爱妃,我给你请的大夫到了。她是汉人专门治瘟疫的大夫,别怕,你的病很快就会好了!」

  只听床幔之中,细若游丝的女声虚弱地道:「大汉~~你这又是何必呢?生死本就是常事,你就~~你就放我去了吧~~」

  「不!我绝对不允许!」阿史那巴齐咬了咬牙,双目发红地望向赵杏儿,「赵大夫,快来替我的王妃诊治诊治。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

  「好好好~~」赵杏儿内心默默翻了个白眼,走到王妃床边坐下,手搭上她的腕子。

  一摸一看,赵杏儿忽然心里起了疑。

  这害了病的王妃,腕上的红疹看似骇人,其实并未化脓,只是高高肿起像是蚊子包一般。脉象虽说是虚弱到几不可触,却是节奏平稳,不疾不徐。赵杏儿一边不动声色地诊着脉,一边余光去观察王妃的表情。却看到,她虽然微闭着眼睛咳嗽不止,咳嗽声中却丝毫不带痰音,一双眼睛还在眼皮下滴溜溜转着,透过眯起的一道缝隙悄悄地观察着赵杏儿。

  赵杏儿一挑眉,转头问阿史那巴齐道:「你家王妃是从何处染上瘟疫这种庶民之症的?你们突厥汉国还有其他人染上吗?」

  阿史那巴齐点点头又摇摇头,叹口气道:「我突厥人本就是马上的游牧民族,身强体壮,根本不会染上什么汉人的风寒温病。谁成想,这次几个不听话的部族趁着黄河水患去劫掠边关城镇,把瘟疫带回来染给了十来个老弱幼童。我爱妃她出嫁前本是回部名医,这次听说有人染了瘟疫,主动要替我分忧前去诊治,却不想治好了那几个病人,她自己倒操劳过度,不幸染上了~~」

  「哟,你王妃是回医啊?」赵杏儿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床上神色显而易见紧张起来的年轻王妃,清了清嗓子道,「你不用担心,你王妃的病病不难治,只是~~」

  她这一个停顿,搞得阿史那巴齐刚刚落回去的心忽然又提起来,连忙问:「只是如何?」

  赵杏儿勾勾手指道:「你附耳过来。」

  阿史那巴齐凑过去,只听赵杏儿趴在他耳边低声道:「只是,我看她与寻常染了瘟疫的患者不同,因着本就常年与药草打交道,这寻常的汤汤药药喝下去,怕是对她起不了足够的效用,若想根治,非得熬了药给她全身都熏泡过一遍不可!您这侍卫都在这儿呢,这么多大老爷们儿守着,我可是不好动手!」

  一听这话,阿史那巴齐瞬间松了口气,爽朗道:「这算不得什么!传我的话,让侍卫统统出去,守在门口,谁都不许进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原本守在宫殿外室的一群守卫,全部列队而出。赵杏儿见人都走差不多了,又摇摇头道:「只是侍卫出去可不够,可汗您也得出去。」

  「为何?」阿史那巴齐皱起眉头,颇有些恼火,「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还不能看吗?!」

  「不不不,只是这瘟疫本就是急病,用的药难免偏性大些,您若是吸进去药气,回头中毒了,让王妃一治好就守活寡,这怕是不太好吧?」

  自古恋权的人最惜命,阿史那巴齐也不例外。他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女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叹口气,又嘱托了几句,便依言离开了王妃寝宫。

  至于剩下的侍女,赵杏儿不懂突厥话,好在其中领头的一个会说点汉话,她便七手八脚连比划带写地下了一大串命令,全部打发着去打水熬药了。等到寝宫里终于只剩下了她和王妃两人,赵杏儿一把拉开床幔,笑嘻嘻道:「行了,别装了。都是当大夫的,我还看不出你玩儿的什么把戏吗?」

  果然,只见床上这年轻王妃,原本紧闭的眼睛睫毛颤了颤,终于缓缓睁开,撑着身子坐起来,语气再不复之前的虚弱,眨眨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用熟练的、带着胡人口音的汉话脆生生道:「我以为那个家伙又请了个什么骗钱的巫医要来跳大神呢,想不到这次遇见真货了!我可警告你,不许拆穿我啊!」

  「我要想拆穿你,刚才就跟他说实话了——可惜你们可汗得罪我了,骗骗他也好!」

  赵杏儿说完,见这年轻王妃撇撇嘴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心中好奇心大起,索性盘腿坐到了床上,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子道:「但是要我一直骗他骗下去,你可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装病?他不是你夫君吗,你骗他做什么?」

  「我呸!他算我哪门子的夫君!」

  眼前的女子气哼哼朝地上啐了一口,手指绞着胸前散落的卷发,叹口气幽幽地解释:

  「我本是回鹘公主,叫做阿依米儿。三年前阿史那巴齐带兵杀进了我父汗王国,连屠了我回鹘三个部族的男女老少。我父汗手下的骑兵不敌他,又心疼自己的百姓惨遭屠戮,于是没有办法,只能把我哥哥和我一同送到他们突厥汉国来做质子,还把回鹘该做了回部,从此臣服于他。」

  说到这里,阿依米儿明显地眼睛红了一圈,似乎是要落泪,却吸了吸鼻子,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恨恨道:「我和哥哥在这异乡之处寄人篱下、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苦了点,却也至少是相安无事。却不想那个缺了德的老色胚,一把年纪了还想吃嫩草,硬是拿我回鹘百姓的性命做要挟,强逼着我嫁给了他做王妃!」

                诡计

  这一番话,听得赵杏儿一脸震惊:「天啊,这阿史那巴齐得有五十来岁了吧?你才多大?十六?亏他下得去手!」

  「一年前成婚时我才十四岁,比他自己亲女儿都小!」阿依米儿愤恨地摇摇头道,「我实在是受不了他,本想着干脆趁着新婚之夜喝交杯酒的工夫,药翻了他逃跑。可是没想到这老奸巨猾的提前把我哥哥给关了起来,还说什么,不给他生下个一儿半女,根本别想见到我哥哥。所以我才想着装病,装着临终的模样求他把我哥哥叫过来同我见一面,到时再想办法商量逃跑的事情~~」

  闻言,赵杏儿咋舌感慨:「谁成想我被他这一掳来,倒坏了你的大计了~~」

  「姐姐是被那混蛋掳来的?」阿依米儿惊讶地看向她,眼神立刻亲切了几分,拉住赵杏儿的手哀求,「那姐姐肯定也恨死他了吧?好姐姐~~你姓赵?我叫你赵姐姐吧~~赵姐姐肯定也很想回家对不对?求求你,帮我想办法给我哥哥传个话,告诉他我很好,我没病,我们三个到时一起想法子逃走!」

  赵杏儿无奈地叹口气道:「我倒是想答应你,可是我不过是个俘虏,阿史那巴齐也未必听我的啊~~」

  阿依米儿刚想再开口,门边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她连忙仰躺下,再度装出一副病歪歪快死掉的模样,一边咳嗽着一边低哀哀呻吟。而赵杏儿也赶紧下了床,背朝着那侍女装作专心诊治。

  说是做什么药蒸药浴,其实不过是寻了几味滋阴润燥的草药,装装样子罢了。赵杏儿装模作样地折腾了一会儿,忽然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捏了捏阿依米儿的手,附耳在她耳边低声道:「你那个起红疹的药,我先给你解了。等下你咳嗽装得厉害一点,能吐血就再好不过!」

  阿依米儿莫名地看了她一眼,碍于侍女在场没有开口,抿着嘴没出声。

  等到阿史那巴齐再度走进她的寝宫时,便见到自家王妃正斜斜地倚靠在床垫上,红疹尽褪,俨然已经恢复了往日肌肤光滑如蜜的倾城之姿。他顿时喜上眉梢,刚想上前抱住阿依米儿,却见到她一阵猛咳之后,忽然「噗」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足足喷出去两尺有余!

  「爱妃?爱妃你这是怎么了?!」

  阿史那巴齐顿时慌了神,握住阿依米儿的手焦急得眉毛都在颤抖。然而,阿依米儿却依旧不断地咳着,猩红刺目的血不断沿着嘴角溢出,一口洁白的贝齿也染上了触目惊心的血污。

  赵杏儿摇摇头,道:「我最怕的就是这样。要知道,你家王妃不同别人,本就是医药不进的体质,要想药透进去,必然要伤及根本——现在只能赌一把,看看是她的血先吐尽,还是治瘟病的汤药先起效了!」

  「这什么意思?我难道只能看着她吐血吗?」阿史那巴齐的怒火很快烧到了赵杏儿身上,一把拽住她的领口怒吼道,「快给她把血止住!」

  「大汗,你别怪赵大夫~~」阿依米儿虚弱地摇摇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再清楚不过~~之前对你说什么『医人者不自医』,只不过是骗你的~~我根本就~~根本就~~」

  说到这里,阿依米儿显然是编不下去了,连忙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表演姿态之夸张,看得赵杏儿险些要绷不住笑了。她连忙揉了揉脸,佯作严肃样道:「可汗有所不知,王妃她体质特殊,先天的肝阴受损,而人用药之后,若想药起效果,又要强行动用肝阳去运化调布。这样一来,损上加损,必然要逼得人吐血不止。要想止住,除非~~」

  阿史那巴齐显然没耐心听她卖关子,瞪圆了眼睛喝道:「除非什么?说!」

  「除非从她血亲之人身上取了血,用草药处理过,再让她喝下去——以血换血,还能稍微填补点损耗,说不定这吐血之症就止住了!」说完这一通话,赵杏儿又一脸遗憾地摇摇头,「不过你方才说,王妃她是回部嫁过来的,怕是去回部寻了她父母来,这一来一回也赶不及了~~」

  而阿史那巴齐听到她这话,瞬间眼前一亮,连忙问:「血亲?非得是父母?兄弟姐妹行不行?」

  赵杏儿点点头道:「兄弟姐妹自然也是可以的~~不过最好得是同父同母所出,半亲的兄弟姐妹,血用起来效果可是要打折扣的!」

  闻言,阿史那巴齐连忙急切地问阿依米儿:「阿依爱妃,你那哥哥同你是同母所出吗?」见到自家爱妃虚弱地点点头,这一脸凶相的可汗瞬间喜上眉梢,连忙吩咐身边人道:「来人,带着赵大夫去回部质子的住处!听她嘱托,要什么药材器具都给她寻了去!切不可耽搁!」说完,再没空理她,心疼地拿着帕子替阿依米儿擦嘴角的血。

  明明是强逼着娶来的王妃,心疼却不像是假的。赵杏儿看着阿史那巴齐的背影无奈地耸耸肩,跟着侍卫往阿依米儿哥哥的住处走去。

  说是这位神秘的回鹘王子被阿史那巴齐囚禁了起来,赵杏儿走到他住处才发觉,这座别院分明也装饰得不错,有花有草,有庭院有门廊,岩砖砌成的屋室窗明几净,里面的装饰也分明全是刻意打造的回鹘风格——显然,阿史那巴齐对待自己王妃的亲哥哥,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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