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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坤】独活,1

[db:作者] 2025-07-24 23:10 5hhhhh 8300 ℃

01

卜凡又做了那个梦。

蔡徐坤的脸瘦削的可怕,苍白干裂的嘴唇张合着发不出声音,那双充血的漂亮眼睛望着他,发着抖,脆弱的像一只即将折断翅膀的蝴蝶。

“坤,别怕。”

他嘴上这样安慰,手指捏着蔡徐坤的肩膀似乎就要用尽全部力气,卜凡很少哭,如今也维护着面上的冷静,尽管蔡徐坤另一只手里握着的那把刻着名字的银色手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上膛,正指在他的头上。

蔡徐坤很痛,卜凡从他的眼睛里读出来的。他半个身子泡在浴缸里,丝丝血迹从衬衫下摆渗开染出妖冶的花朵,在水里盛开。

“开枪。”

蔡徐坤的另一只手握着枪管贴上自己的下腹,连带着卜凡握着板机的手颤抖着,毫不留情地出卖着悉心营造的虚伪假象。蔡徐坤摇晃了一下,水纹漫开红色的涟漪,那把银色手枪在卜凡头顶逞强地点了一下。

“不然我开枪。”

这是很多年前的故事。卜凡最近老是梦见,他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身影会渐渐模糊,容颜会渐渐黯淡;他听过一句话,如果很久没见的人在梦里遇到,可能是有人在遗忘。他夜里惊醒时候想起蔡徐坤定格在记忆里的热烈模样,窗外的月亮一如既往,他床头的捕梦网,在月光下闪耀着金色的亮光。

卜凡叹了口气,他想,我还是宁愿你能记得我。

02

卜凡离开警校的时候是21岁,他抽空了满满当当的训练,回到家每天只是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用来思考自己还能做什么。一个星期之后的周日晚上,许久未见面的朋友打来电话约他见面,他收拾收拾终于有了出门的理由。

九月底,S市已经进入秋天,卜凡离开学校之后重新感受外面的世界,有些陌生,他花了好一阵熟悉路,七拐八拐还是走偏了。地图上写这一片是夜店酒吧的聚集地,而他走的这条看着似乎都是酒吧的后门,还不到夜间营业时间却吵闹的过分。

这一片乱是出了名的,卜凡没走两步就听见推攘哄笑,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想着估计是小混混劫了哪个放学回家的学生;他那时还本能地可以被激发起正义感去见义勇为,还有好奇心去一探究竟。

“干什么。”

话虽然是个问句,但是发问的人却没有半点疑惑的意思。一米九二的个子,黑衣黑裤,下摆扯出一截白色衣衫,笔直的腿踩着运动鞋站在巷口;蔡徐坤从裤袋里摸出打火机,仿佛是面前闹剧的观众一样,自顾自地点了烟看这个贸然打扰的人想做些什么。

“关你什么事?不想挨打就滚远点。”回呛的人也毫不客气,推了一把卜凡的肩膀嚷嚷着。卜凡没理会,他望向站在巷子最里面的蔡徐坤,开口问他。

“这些人你认识吗?”

蔡徐坤刚吐了口烟轻轻摇了摇头,下一秒便看见卜凡一拳揍到喊话那位的脸上,出手够重,蔡徐坤靠着墙抽烟看着一群人被他打得脸歪嘴斜,香烟在他手指间烧出一截摇摇欲坠的灰;这个英雄救美的大高个看来是把他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高中生了,蔡徐坤也不恼,等他一支烟抽完,落荒而逃的混混们留下一地狼藉跑开了。

皮鞋碾过刚刚殆尽的烟蒂,蔡徐坤拿着烟盒走到他面前,用手肘推了推卜凡的胳膊:“抽吗?”

卜凡皱着眉头打开他的手:“谢谢,不过放学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吧,明天不上课吗?”

蔡徐坤挑了挑眉毛,反问他:“我看起来像还在念高中?”

这回轮到卜凡没话说了,他又仔细看了看蔡徐坤,将信将疑地信了他的话,拍拍身上的灰:“那你下次小心点,也不是每次都能有人来帮你。”

蔡徐坤憋着笑答应了,两个人一起走出巷口,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诶,”蔡徐坤走了几步路又回头喊他,“你叫什么名字?”

卜凡握着手机愣了一下,然后又开口:“卜凡。”

于是他在路灯下才看清楚蔡徐坤的样子,似乎是化了点妆,他说不上来,就是眼睛和他见过的那些人看起来不太一样,水汪汪的正盯着他,微卷的栗色头发显得他更像毛茸茸的小动物,卜凡嘴笨,只是想着男人原来也能用漂亮来形容。

那人知道了他的名字便转身走了,卜凡还以为会留个联系方式什么的;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笑了,觉得特别,这年头原来还有问个名字就走了的搭讪。

后来卜凡问过他为什么就只问了个名字,蔡徐坤得意洋洋地说他早有把握,李振洋洗着草莓说他们见过了名单,卜凡这个名儿是画了红圈的重点人物。于是卜凡接过那张纸,看见自己警校入学第二年时的照片,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卜凡警校念了半路就退学了,不是因为成绩不好,也不是因为表现不好。他各方面都很优秀,父亲也是警察,深受父亲熏陶的卜凡从小一身正气,决心以后也要守护正义,站在光明磊落的一方;可他如今按顾客意思开枪,只为利益做事,倒也足够讽刺。

卜凡父亲就是在他警校第二年的时候因公殉职的,收队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不治身亡,一切都很突然,已经在警署工作的哥哥说是太多蹊跷,即使是有证据也无法换父亲回来;卜凡对正义的向往于是就在接过父亲警号的那一刻破灭了,他仓促办了退学,以逃避来面对父亲的死亡。

而后来再认识李振洋和蔡徐坤也不过是,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机缘巧合,其实都是命中注定。

03

蔡徐坤不负责打架,准确来说他从来不会做杀人的事,开枪还是近身搏斗都和他没关系;卜凡加入之前他和李振洋是固定搭档——要不就是他开车送李振洋去杀人,要不就是李振洋开车送他去要钱。

原话是李振洋这么说的。

“是吗?”卜凡刚加入,对一切都不太了解,“要钱是什么?”

“我负责谈判,”蔡徐坤笑眯眯地说,“大概就是,顾客给钱洋哥才能办事,但有时候老板觉得钱少了,我就得再去要点。”

这和他从前的那些黑和白,是与非都不一样,跑腿人没有是非黑白,他们身处灰色地带,哪边要价高,就站在哪边。“小坤出面就不是要一点了,”李振洋补充道,“如果是小坤,能再加一位数。”

“有时候两个,也能更多,不过我觉得有点夸张,没要过那么多。”蔡徐坤知道自己的优势,所以他完全不收敛地展示着他的能力。卜凡看着他,只觉得这个男孩确实张扬骄傲,但让人讨厌不起来,炫耀时候露出的猫咪嘴巴,倒显得可爱。

他们三个有一阵子一起出任务,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倒不是因为上头给的车坐不下三个人,只是他们一直秉承着“单独行动”或者“配对行动”的规矩;好在卜凡适应得快,警校的那些训练早就成为他身体里的记忆,配合蔡徐坤和李振洋长期的默契,利落完成任务之后,也有些闲暇时候吃吃宵夜,看看电影,装作普通人一样生活几个小时。

卜凡逐渐熟悉之后,李振洋为了可以更加专注地跟踪目标保证万无一失,所以送蔡徐坤谈判的任务就交给了卜凡,他倒也乐意,几个月相处下来,他和蔡徐坤也逐渐默契。最近生意没有以前来的密,蔡徐坤就感叹这些有钱人终于太平了些,躺在沙发上打盹,李振洋后脚拿着老板传真来的资料就塞进他怀里。

“东旗会所是条大鱼。”卜凡听见蔡徐坤这样说,他对这些了解很少,因为李振洋会告诉他怎么做,他只负责双手染血,背上挨刀;谁是老客户,谁是新面孔,卜凡不清楚,但蔡徐坤心里有谱。

“今天是谁?”

“江秘书替他老板来的,”蔡徐坤正在戴耳机,能连上卜凡右耳上的那只,“是最近的客人,出手阔绰,但是很难搞。”

“老色胚,一眼就能看出来,”蔡徐坤带好了自己的,又伸手去开卜凡的耳机,他正专心开着车,被蔡徐坤突然这一下搞得心猿意马,反射性地缩了一下。“但愿今天别搞出什么事来,你耳朵红什么?热吗?”

蔡徐坤不耐烦地整理着衣服,一想起江秘书的猥琐嘴脸他就心烦意乱,想着赶紧结束了回家;卜凡瞟了他两眼支支吾吾说不热,蔡徐坤也没多问。

“如果有情况不对,我会说暗号。”蔡徐坤走的时候这么跟他说,于是他和每次一样,留在驾驶室里听耳机里的声音。

这也不是第一次听蔡徐坤谈判了,以前的客户他也透过电波听过一两次,从前有李振洋跟着,这个江秘书是第一次见识;只是今天他反常地坐不住,蔡徐坤的语气也和平时不一样,那股子娇滴滴的蜜糖似的声音即使是通过电波,也带了点特殊的意味;蔡徐坤是南方人,他那些不自知的语气词加上这些俏皮话听得卜凡心痒痒。虽没听见暗号的几个字,但他能听见蔡徐坤喝了酒,江秘书怕是没少灌他,他心理焦躁的很,一边等一边拿出手机查解酒的办法。

卜凡着实等了很久,蔡徐坤回来的比预期晚,似乎是喝的有些多,脚步有些缓慢地上了车,还差点跌倒。卜凡伸手扶他问是不是还好,他反应了一阵说应该没事,摸了半天安全带,还是卜凡帮他扣上的。

“还要去哪儿吗?”卜凡发动了车子,时间还不是太晚,蔡徐坤往常都要去吃夜宵,他刚才查了资料,说是吃些汤汤水水的东西能解酒,他想起下个街口有一家新开的面馆,评价还不错,他想带蔡徐坤试试。

“去酒店。”蔡徐坤沉默了一会给了他答案,卜凡刚想踩油门,愣了一下转头,看见他红着脸靠在车窗上,像是喝醉,却有些反常。卜凡伸手去摸他的脸,耳朵里是蔡徐坤的喘息声,没关的耳机里,狭小的空间里都是他急促的喘息。

他们这样僵持着。

“我不太好。”蔡徐坤咬着牙,缓了一会儿尽可能把意思说明白,直觉告诉他江秘书在酒里做了手脚,但他还不能确定,也不太好解释这个大客户的卑劣手段到底是什么。

卜凡没再多问,驱车去了最近的酒店。

04

到底是什么东西?强撑着靠着卜凡的手臂进了房间,蔡徐坤几乎要跪在地上,那种异样的感觉来的很迅速,他说不清是什么;前几次也有过,李振洋陪他来的那几次,那会还能忍得住,全当是得了流感还是风寒肌肉酸痛,可最近几次谈判之后愈发愈烈;他很痛,却说不出是身体的哪一处在痛,每一根神经似乎都攥在别人手里,他控制不了自己的颤抖,挣扎着像一条被遗弃在岸上的鱼,疼痛牵引出的暴躁反胃几乎同时爆发。

蔡徐坤不是没想过自己有这么一天,被客户下药,这种卑鄙手段一般人不会用,况且对他一个谈判的下手实在是没什么必要,但是总有些时候会有些荒唐事,这算是之一。

“你要不要先洗个澡?”他意识涣散,眼神无法聚焦,他下意识地点头,稀里糊涂地感觉到卜凡在给他脱衣服,把精瘦身体从白色衬衫里捞出来。他开始觉得热,觉得渴,喉咙里密密麻麻的痒,脉搏跳动的闷响带动四肢,搂着卜凡的脖子被抱进浴缸。

其实也不赖,他昏昏沉沉地想;好在不是一个人遇上这种事,好在今天是卜凡在这里;蔡徐坤盯着卜凡试水温露出的手臂,他包裹在牛仔裤里的长腿微曲着调整花洒;蔡徐坤迷迷糊糊地想,也还好,他还有得救。

“裤子口袋里,”蔡徐坤费力抬起手臂,抓住卜凡的手艰难地喘着,“你去拿。”

卜凡以为是什么重要东西,在衣服堆里翻到蔡徐坤的裤子,摸出来两个保险套。

“你会用吗?”蔡徐坤撑在浴缸边上问他。酒店浴室灯光很充足,杏黄色的暖光在蔡徐坤光裸的肩膀上落下一片光晕,他看起来似乎是好受些了,还有余力调侃。卜凡捏着那两个保险套盯着他,问他什么意思。

蔡徐坤很惹眼,他本人也知晓这件事。他毫不收敛地散发着他的魅力,即使有时会有些麻烦——被流氓拦下,暗中调戏的目光,蔡徐坤并不拒绝那些夸赞,大概也是因为这个,他和那些在阳光下盛开的玫瑰一样的美丽。

卜凡是个正常男人,美人邀约按理来说是要心动,可本能反应却是要克制;21岁的卜凡还会执着进与退的法则,他还没能明白黎明是黑夜也是白日的一部分,长久的关系并不一定要基于爱才能发生,他只是看着蔡徐坤的眼睛,试图分辨是爱还是欲望。

但也许只是要这一晚,他看着蔡徐坤挣扎着的纤瘦臂膀,最起码他现在要。

卜凡发现刚刚那句问话有些多余,好在蔡徐坤也没有回应他的意思。他跪着直起身来要去摘花洒,卜凡给他调的热水实在是不合时宜,那些刚刚平息的躁动又因为舒适水温复燃。

卜凡却按住他的手。

“我不太会用,但我现在学应该来得及。”

他学的很快。

蔡徐坤抓着枕头,感受着卜凡粗糙指节在身体里进出的异样快感得出这个结论。那种陌生,被人控制身体的怪异感觉让人沉迷。他忍不住发出暧昧的声音,喘息着腰沉下去,卜凡压下来舔他的耳朵,手指顺着背上那道铦鋭抚摸下去,带起一阵战栗。他眼前一片空白,咬着卜凡的手指迎来了第一次高潮。

太敏感了。卜凡含住胸口的时候,舔弄脖子的时候,腰腹紧绷着连出一条流畅的线条,呈现出一种脆弱的美感;他允诺了卜凡所有恶劣的玩弄,那人专注眉眼盯着他食髓知味的洞口,进入还是退出,都牵连着内壁带出火花一般绽开的高潮。

“卜凡,”蔡徐坤喘息着握住那条在体内作祟的手臂,“进来,别磨蹭。”

是情欲吗?蔡徐坤手臂遮住一只眼睛挡住大半窗外柔和的月光,卜凡跪在床前咬开保险套的样子色情的过分;快意席卷过的身体又让痛苦滋生,他昏沉疲惫地半阖着眼,感觉卜凡单手撑在他身上,笼下一片阴影。

蔡徐坤顺着攀上手臂,光裸的腿缠上卜凡的腰肢,讨好似的搂上肩膀磨蹭,卜凡下颌线锋利线条划开明暗,抿紧唇紧盯着身下人目光迷蒙和热烈,犹豫了半晌说:

“痛的话就咬我。”

蔡徐坤毫不客气,肩膀上,胸口前留下牙印,后背留下指痕;他当真地痛,痛的看不清楚卜凡的脸,痛的听觉都变得迟钝。

卜凡想让他好受些,吻着他的耳朵,拨开他汗湿的头发,问他这样舒服吗,还会不会痛。

痛。蔡徐坤咬紧牙关也没说出口,手指疼痛,小腿疼痛,卜凡的抚摸也是疼痛的;他的目光涣散,一切感觉都被疼痛吞噬,他握着卜凡的手指叫他用力,只有这样,情爱的爽利才能覆盖疼痛,叫他稍微好受些。

被卜凡填满的感觉说不上好受,痛掺杂着欢愉,两种矛盾的感觉充斥他的身体,他从没有过,性事是第一次,和男人是第一次,被情欲冲昏头是第一次。那种攀上头脑的痒,渴和热快要吞噬掉他的理智,就连双手应该放在哪里都成了难题,

“坤,别怕。”

卜凡轻声哄他,却顶得更深磨蹭着腺体,蔡徐坤抓紧被单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嘴里发出暧昧不明地黏腻声音。连续的撞击把蔡徐坤的哭喊撞得破碎,他身体痉挛着咬紧卜凡体内驰骋的那一根,没有尽头的欢愉不知是惩戒还是救赎,他被卜凡抱在怀里,闭上眼睛去接受潮湿的爱意。

卜凡看着他月光下剪影的侧脸,蔡徐坤正安静地躺在卜凡手臂圈起的那一方天地里。初尝性事,他们都花了太多力气,卜凡稍微有些累,但却合不上眼。

蔡徐坤是漂亮的男孩,他很承认这一点;他从李振洋嘴里问到过蔡徐坤的过去,他原以为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也不过是李振洋把他拉进这一行他没拒绝。他没有什么可悲的身世,也没有什么惨痛的故事。他迟钝地发现自己的偏见——漂亮外表下总要有些难说的苦衷,蔡徐坤并不是。

他不过像这世界上很多人一样,迷迷糊糊走上一条路便学着接受;跑腿人其实也是个很普通的职业,和所有的工作一样要靠金钱支持,要学会舍弃,于是有人舍弃了时间,有人舍弃了健康,而他们则是舍弃了在阳光下暴露的权利。

卜凡握上蔡徐坤放在他胸前的手,盯着蔡徐坤安静的睡颜思绪飘远,他没想过自己的以后,是不是要一辈子在夜里奔波;他没想过这辈子不做警察他还能干什么,他也是稀里糊涂就走上这条路,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他伸手轻轻拨弄着蔡徐坤落在面颊上的头发,他想这辈子也许和爱搭不上边,那现在快乐,便现在值得。

他以为蔡徐坤睡熟了,偷偷吻过他的脸好似亲密爱人,相拥着睡下;蔡徐坤睫毛颤抖,配合着出演这句谎话。

05

他们都没再提过,了然于心的默契,亦或是情爱滋味上瘾,他们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肆意欢爱有时在卜凡的房间,有时候在训练间的更衣室;蔡徐坤是优秀的床伴,他拥有着摄人心魄的美丽和贪欢的身体,葱白的手指抚摸过卜凡的后背,靠在颈窝喘息的模样,欲望纠缠着破碎的艳丽。卜凡总有种错觉,末日来临的错觉,会在他和蔡徐坤无休止的情爱中爆发。

他们欺瞒着所有人,拥有了一方只属于他们的天地。

两个月之后蔡徐坤接到总部消息,要暂时离开几天。

临走时候卜凡打着哈欠送他到门口叮嘱他注意安全,蔡徐坤安慰他说这是每年例行检查常有的事,心里却隐隐不安,说不上来理由,走出大门又给卜凡打电话说最近还是要小心行事。

果真让他说中了。

蔡徐坤离开第二天,他和李振洋去处理张老板名单上的人;他们两个配合了快半年,除了两个高个坐一辆车显得有点紧巴,卜凡很守规矩,不恋战,手法也干净,滴水不漏,好像天生就要吃这碗饭一样。

天生要吃这碗饭,倒不如说是一种悲哀。李振洋想。卜凡坐在他旁边检查今晚要用的枪,虽然他们出任务都会带上面罩,但卜凡天生凶相,那双眼睛也同他手里的枪似的令人生畏。这也不坏,威慑力也是争取时间的一个办法。

“我右眼皮一直跳,”李振洋对着后视镜把手指按在他的眼皮上,“不太妙。”

卜凡擦好枪装上弹夹,他看了一眼李振洋:“可能只是没睡好,别瞎说。”

不太妙。

李振洋在楼下看见四五个人影过去的时候,他的右眼皮又跳了一下;他跟卜凡说今晚就算失手也得活命,大约一分钟之后天台便响起枪声。他心里暗骂一句,赶紧冲上楼接应卜凡。

卜凡没遇上过这种情况,他们鲜少能近目标任务的身,今天是除了他和李振洋这种拿钱办事的之外,又有一批人要来拿他们两个的命。卜凡已经得手,只是被三人困在楼梯,蓄势待发。

他原来搏击成绩很好,做了跑腿人很少有和人当面对峙的机会,略微有些生疏但不至于太拙劣;从前搏击只许赤手空拳,如今还有枪,他胜券在握也不慌张。

李振洋反应够快,从瞥见陌生影子他就留了个心眼;他先前就觉得这单有蹊跷,现在想来要不是客户的问题,就是他们内部有鬼,如果后者是真,偏偏是这几天露出端倪,也太过于明显,但也只是一个猜测。

等李振洋杀开埋伏冲上来的时候,卜凡的后背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敞开着,他很能忍,尽管眉头扭在一起,也能毫不眨眼地开枪。

“你还能撑吗?”他上了一节楼梯去拉住卜凡,“我们现在就回去。”

蔡徐坤再回来是四天之后,进门时候房子里没什么生气,他以为那两人去训练,整理好行李出来又看见李振洋戴着眼镜在饭桌上看资料。

“还顺利吗?”李振洋摘了眼镜揉着太阳穴问他。

“还行,老样子老问题。你呢?”蔡徐坤也拿着电脑出来在他对面坐下。

意料之外,他看见李振洋摇摇头,提起两年前自己谈来的那笔生意。

“张生?”

“张老板也是老客户了,我有时候也实在想不明白什么人能有这么些仇家。”

“他家业枝繁叶茂的,”蔡徐坤对着电脑应了一声,“仇家多也正常吧。”

“倒是可以理解,只是这次这个人不是一般的难搞,”李振洋想起卜凡脖颈上的那块吻痕,“小凡头回遇上这种,我忘了跟他交代,他挨了几下。”

蔡徐坤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一下,李振洋偷偷观察着他的反应,他沉默了几秒又开口问:“怎么个,挨了几下?”

“戒指里藏了东西,出手不干净的那几下都让卜凡挨了。”李振洋语气平淡,“回来我给他上了药,这几天都在楼上休息。”

“卜凡,你睡了吗?”

蔡徐坤轻手轻脚地上楼敲他的门,卜凡刚醒,还昏昏沉沉地陷在被子里醒觉;迷糊时候听见蔡徐坤的声音,还以为是幻觉。

“刚醒,你回来了?”

卜凡嗓子哑了大半,透着开门带进来的灯光,蔡徐坤确实看见他憔悴的脸,和离开时相差甚远;空调冷气随着门的开合向他涌来,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嗯。洋哥说你受伤了。”蔡徐坤在卜凡床边蹲下;背上的伤口还是疼,他趴了好几个小时睡的胸口发麻,撑着肩膀想要活动一下,却带动稍稍愈合的伤口撕裂开来;卜凡哼了一声,又自暴自弃地摔回床上。

“你别乱动了,我给你上药。”蔡徐坤从床底拖出药箱给他找药;卜凡那伤口实在是可怖,李振洋也瞒了他只说是“藏了东西”,蔡徐坤很少见人受伤,但他也清楚这不是一般暗器能划出的伤口。

他把卜凡的被子往下掖,露出狰狞的背,伤口还刺目地红肿着,刚才的拉扯又带出新鲜血液;这几夜的休养还是有些用处,他们平时用的这些药膏也是精心调配过,那些小伤口几日过去成了不痛不痒的划痕,浅浅挨过皮肉,在他背上留下斑驳的,难以抹去的痕迹。

“可能会疼,你忍忍。”蔡徐坤拿纱布擦干净那些血迹,酒精按在卜凡的伤口上,他手臂紧抓着床单青筋暴起也没吭出一声,发着抖,任由蔡徐坤摆布。做跑腿人受伤挨枪子有时候也是常事,可他被保护的很好,如今卜凡鲜血淋漓毫无防备地躺在这里,对他来说太过于冲击,而李振洋嘴里的“张老板的仇家”诸如此类的人物,也不如他意料里的那般简单。

他想问卜凡疼不疼,想了想这样的废话还是别说出口为好。而卜凡像是读了他的心似的,嘶哑的嗓子安慰他不疼。

蔡徐坤没说话,只是轻轻用手指抚摸卜凡已经愈合的伤口。

06

卜凡修整好之后,他们的生活又回到了从前的模式;训练,接单如此往复,老客户和新订单,蔡徐坤露面的次数比以往要频繁许多,李振洋觉得有些异常,从卜凡上次受伤就隐隐不安的躁动提醒着他有些不同寻常,他陷在资料里企图找出些逾常。

蔡徐坤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上次荣复路再见过张老板,还是东旗会所的江秘书,他自己也不太能想的起来了,最近记忆愈发的差劲,也瘦的厉害,和卜凡抱怨过几句,那人放下饭碗打量他一阵之后又捏捏他的脸。

“你真的瘦了不少。”

蔡徐坤一边往嘴里夹菜一边嘟囔:“我也没少吃吧,上回洋哥从内蒙古带回来的牛肉干都让我吃了。”

李振洋一筷子夹进蔡徐坤碗里问他:“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我有时候半夜起来看见你在窗台抽烟,你失眠吗?”

“还好吧。”蔡徐坤有些心不在焉,嘴里塞着肉往沙发上靠。他最近确实失眠,有时候却很嗜睡;他身上最近出现很多矛盾的症状,拜托了好友做些检查,被李振洋提起才想起来这事。

“你想去骑马吗?”李振洋突然问他,“冲浪呢?要不去度假吧。”

于是他们三个订了机票瞒着所有人去度假了。

卜凡选的度假地点是新开发的海岛,离S市也近,飞机几个小时就到,风景好,旅游淡季的时候人也不多,海岛距离热带,现在这个时候来不会太热,一切都很合适。

酒店是度假酒店,打开窗帘就能看见大海;李振洋就喜欢这种辽阔景色,他勾着蔡徐坤的脖子问他喜不喜欢,蔡徐坤夸张地大叫说太美了他快要晕倒了,卜凡收拾着行李看他们闹。

头两天李振洋带头,他们三个去开了快艇,在大海上飞翔的感觉很自由,发动机卷起的浪花溅在小腿上留下晶莹的水珠,蔡徐坤抬起头看见海鸟飞过,洁白的羽毛似乎天生属于无垠蓝天,一昧地飞,一昧地不知疲倦;傍晚的时候他们出去散步,街边贩卖的热带水果饱满多汁,在夕阳下闪耀着曼妙的光泽,蔡徐坤蹲在路边挑选芒果,两眼放光地捧着打包盒大快朵颐,卜凡拎着芒果袋子摇晃地跟在后面;他们还去买了纪念品,土著人的手艺精巧,植物藤蔓枝节编制的工艺品挂在绳子上贩卖,海风吹过,风铃便会响起,当地人说挂在床头可以捕捉好梦,李振洋就这么掏了钱,一人一个都有了捕捉美梦的器物。

快乐总是虚妄又飞逝,卜凡每晚冲凉时从镜子里看见背上已经愈合的伤,偶尔也错乱地想是梦还是现实;当下快乐着,便忘记痛苦的真实。

蔡徐坤总是一清早就叫醒他们吃早餐,他自己是最享受的那个,吹着咸湿的海风把食物叠成小山,卜凡呵欠连天地坐在他旁边,生无可恋地切着烤羊排。

“附近好像有什么音乐节,”李振洋拿着旅游指南翻看着,“今天你们想干什么?”

“先去游泳吧,”蔡徐坤吃饱了早饭放下果汁,从桌上拿起震动着的手机站起身来,“我先去换衣服。”

蔡徐坤撑在洗手台前,淋浴过的水滴在地板上,随着他的脚步留下一串痕迹;他望着洗手台的圆形的排水孔愣神,那些深不见底的阴暗终于张牙舞爪地向他张开怀抱,拉扯着和他为伍。他抬头看镜子里惨白的自己,21岁热烈的盛放着的年华,却全无同龄人的肆意和轻松,他虽艳丽,却更像是凋零前的最后一次绽放,淋浴过的热气腾升;周锐的话像是一把刀,把他的内里划开满目疮痍,他周身冰冷,不知疼痛似的牙齿在嘴唇上咬开一圈刺目的红色。

“坤啊,你上次拿来的样本有结果了。”

“毒品检测阳性。”

“别的我没查,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他看向自己手臂内侧那块前几日出现的小小斑点,在小腿上也有一块相似的痕迹,如今也都能解释的通了;他畏光,暴躁,呕吐,突然迷恋枪支的反常,一切都有了理由。和卜凡交欢时的疼痛和焦躁,训练室打破的沙袋,失眠又昏睡,他的失控和支离破碎的身体都印证着周锐通过电波传递来的那个结果。

“没事,”他清了清嗓子应道,“不是我的,别担心。”

他握着手机,转身靠在墙上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镜子里的那个他也跟着笑起来,暖黄色的灯光却映射不出任何生气。

“周锐,过两天请你吃饭。”

蔡徐坤今天很热情,他拉着卜凡游泳,和李振洋扯着嗓子在音乐节大声唱歌,晚饭吃了三份牛排,又张罗着要喝酒。

李振洋拒绝了,他白天玩的太疯,到了晚上就没了力气,拖着疲惫的半个身子回去睡觉了,两瓶红酒留在蔡徐坤房间里。

卜凡不太能喝,蔡徐坤也不是酒量好的,一杯接一杯灌下去脸颊红扑扑地说难受,推开卜凡要去厕所吐。

卜凡盯着蔡徐坤踉跄的背影应了一声,没有阻拦他。

蔡徐坤在里面待的有点久,他刚要敲门问是不是还好,那人突然从里面出来,光脚踩在卜凡的拖鞋上,踮起脚,揪着敞开的领口,虔诚地吻他。

卜凡被推倒在床上,看着面前人衣服裤子一起蹬在地上,赤裸着身体朝他走来,美的像艺术画的主人公。蔡徐坤在他面前跪下,头埋在他的胯间,用唇舌去讨好他。

卜凡从来没叫他做过这些,也从没提起过这些;但现在蔡徐坤跪在他面前,他能感受到口腔的湿热裹住头部,舌头顺着脉络舔舐的生涩,蔡徐坤不会这些,牙齿偶尔刮蹭,于是补偿似的吞的更深,他讨好的意味太明显,卜凡有些不是滋味。

“坤,你不用这样。”他捧起蔡徐坤的脑袋却看见对方满脸泪水,他以为是呛到了还是不舒服,赶紧把人抱回床上;蔡徐坤压着他不让他起来,自己坐上去,卜凡被他毫无章法的直率爽的头皮发麻。

“我想要。”蔡徐坤手撑在他的胸口,自顾自地动起来,“我想要你。”

蔡徐坤真的好湿,即使做过很多次,卜凡还是这样想;怎么可以湿成这样,他按着蔡徐坤的腰去撞深处的那个点,蔡徐坤挣着双腿却也不抵抗,带着哭腔的叫喊,一声一声叫着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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