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樹作戰開始六分鐘。

首都下水道的中區的排水口外。

黑羽部隊的隊長是一位有著上尉軍銜的軍人，雖然做為軍官來說軍銜不算特別高但依然是值得驕傲的位置。

他同時曾是已經解散白羽部隊的一員，雖然「顏色」不同但都是讓毒梟恐懼至極的強大部隊，可以說在荊棘修女出現前是國內唯一能與這些自立為王的非法組織抗衡的人類。

甚至為了這次對東區的圍剿出動了九成以上的成員隨時待命。

可是……意外出現了，在數年前上尉的家人被發現了而且還是被德魔尼最殘暴血腥的中階幹部所發現，本來他的家人包括父母與妻孩都會被殘忍的殺死。

但一位男人出手了——軍師鄧冰藍。

上尉的家人被軍師給保護了下來並在不知情的狀況下送到國外，雖然不知道聯絡的方式但德魔尼會作為中間人讓上尉與彼此的家人通信，確保性命無恙。

跟軍師的需求也很簡單，在他要求的時候完成軍師的命令即可，而今天就是上尉做為黑羽部隊的最後一天。

「很好，你的工作已經完成了，我已經將你家人的地址寄給你了，你逃難需要的機票跟必要的行李也在機場有人等著交給你了，趁現在還沒人發現之前趕快離開這個國家吧。」

「你是個天理不容的惡人兼混蛋，我不會跟你道謝的。」

在軍師的要求下上尉與黑羽部隊的成員會議中誇張化了簡報中內容，下達了幾乎等於屠殺等級的命令要殺光所有下在水道能看到的東西。

同時上尉還根據對於命令的服從性分成兩個隊伍，襲擊密室的A隊是一群會對命令提出疑問，如果發現對手是最近在國內很有名的荊棘修女有可能會停手的人。

所以在軍師的安排下被送去與伊琳娜為敵，因為沒有那套顯眼的緊身衣強化服在昏暗的地下道中幾乎不可能發現他們的對手其實是荊棘修女。

另外一派的B隊負責掃蕩下水道的活物，這群都是為了服從命令可以無條件殺掉任務中看到任何東西的人，就算發現是荊棘修女只要下令肯定也會毫無猶豫的開槍射殺。

他們與另一個隊伍相比並非不擅長思考，只是長年與德魔尼戰鬥中為了活命而不得不讓自己變得冷血甚至殘酷的程度。

這無疑是一場背叛，上尉對黑羽部隊的背叛，同時更是對軍隊以及整個國家的背叛。

白羽與黑羽都曾經是毒梟最大的剋星，可以說只要黑羽部隊尚存在這個國家的毒梟就永遠有一把利刃抵在他們的脖子上。

可是在軍師的計謀下黑羽現在就要跟另一支本來足以與德魔尼抗衡的勢力，「荊棘修女」為敵。儘管荊棘修女的本質上是反魔物的人員但是在這個局勢下本來是可以聯手抗衡德魔尼的人手之一。

然而不用軍師自己親自動手，黑羽部隊很快就會與荊棘修女發生戰鬥。這兩股最被德魔尼忌憚的力量就會自相殘殺起來。

只要一聲命令就能對德魔尼發起斬殺攻擊的黑羽部隊，雖然是對付人類的專家但在沒有準備的狀況下要與荊棘修女一戰還是太過勉強，在這次行動後將會名存實亡。

而對付魔物的專家荊棘修女也會在與黑羽部隊的戰鬥中露出破綻甚至出現傷亡，導致她們更容易被德魔尼牽制，利用這些德魔尼輕易就能獲得他們在這場戰役所要的結果。

而當未來的計畫實行時，少了黑羽部隊的幫助政府改革派的勢力將無法有效的對抗德魔尼，而擅於對付魔物的荊棘修女也將求助無門受到最大的牽制。

可以說只要沒有更大勢力的介入，未來國內短時間內已經不可能組織起一支足以威脅德魔尼勢力的力量了。

「快走吧，你的家人正在等你，尤其你的孩子需要父親的陪伴。」

「……」

隨著黑羽不隊的小隊指揮官離開，一直看著轉播著下水道路中攝影機的軍師，終於從裝出來的表情舒展了開來。

「那麼接下來是你了。」

軍師將一輛箱型車的後門打開，從中跑出一有點像人但絕不是人的怪物。

「該是你出力的時候了，『食客』。」

「哼哼哼，終於到時候了嗎?我還以為你打算讓我在那棟大樓裡一直玩弄女人就可以了?」

那到底是什麼怪物?不同於各種長相雖然令人不悅彷彿黏膩肉塊胡亂堆疊而成的怪異腐肉生物，聲音雖然黏拖扁壓但是卻非常善於說話，與軍師的對話不單單只是流暢還能聽懂揶揄。

隆起彎曲的背部就像是駱駝被剝了皮只剩下一團脂肪的詭異駝峰，同時上面還有各種空洞裡面正有東西在裡面蠕動。

兩隻手更是不成比例的巨大，就在軍師面前剛剛還抓著女人身體的觸手都縮進了像是袋子般的手掌中。

就算是軍師也很難完全掩蓋對眼前東西的厭惡，被這長像奇醜的怪物弄得表情十分僵硬。

本來這東西是連棄子都算不上的棋子，只是因為無意間發現這曾經是人的怪物可以長時間處於水中這樣對人類來說十分稀有的能力，加上可以溝通所以被軍師安排在西區的沃斯大樓中當作可能會用上的一張牌。

反正那裏有的是壞掉的女人，「餵養」怪物非常方便而對方也只要是女人就沒有意見，對德魔尼的規模來說不是什麼太大的開銷也就任由軍師養著這名詭異的食客。

後來為了用來測試荊棘修女對魔物這種東西的敏感度，所以利用關係網把肅清組織的三人騙到沃斯大樓中安置著意外竟然完全沒有察覺。

本來牠的工作就到這裡了，但軍師臨時計畫缺乏一個能對神守清華發動攻擊又不怕面對退魔師的棄子，所以就被調來這個前線。

「你聽得懂計畫吧?」

「當然沒問題了，是叫……『軍師先生』是吧?我會在那個欲求不滿的修女中了你的陷阱之後拖走然後把她侵犯到再也站不起來為止的……呼呼呼呼呼，光是想像就讓人期待不已呢!」

看來聽懂計畫與理解計畫前後邏輯的智商還是有的，這大概就是「人類」與「魔物」最大的差別吧?

看著腳上興奮地不停收縮的蹼，軍師也只能祈禱這棄子能完成自己的工作。

怪物走路排水口然而隨著一聲水花聲，怪物跳入了髒水中消失了。

「那麼，我也該去見我的愛人了。」

軍師一邊搖著頭，一邊用自嘲的語氣說到。

§

伐樹作戰開始前二十分鐘

在首都南方的一處田園間，一輛以貨車頭為底改造而成的露營車停在專門給露營愛好者留下的林區。

這輛露營車體積相當大，不僅有可以給人睡覺的「隔樓」，只要準備水利用內部的瓦斯就能洗上熱水澡，內部的空間雖然無法跟真正的房子相比，但一個房間常見的木質地板、桌椅到一些生活常用的家具全都具備。

而在露營車的後面還有個貨箱，裡面堆滿了「玩樂」的道具，各種漆得通紅十分鮮豔紅黑搭配的玩具被分類在這裡。

其中一件可拆分，用來拘束人的展示架正組裝起來顯眼的放在一角，底下用來固定的螺絲已經全都鬆開。

這是曾用來處罰神守清華甚至數位荊棘修女的一個刑具。

是的，這裡就是專門制裁荊棘修女的無名肅清組織所使用的活動據點。

這個國家並不在教會勢力的直接影響下，所以像這樣額外協力非常重要，尤其是各式用來支援的器具都不是能人力隨意搬動的。

雖然她們的動機與幕後的想法至今還是一團迷霧，但可以說這些東西能在不過海關的前提下運入國內就是她們受到教會庇護的最好證明。無論怎麼說如果沒有與當地勢力的協助不可能在清華遭到逮捕後的一個晚上就來到這裡的。

雖然那怕是協力者也未必認同她們的所作所為。

「啊……好爽。」

做為肅清組織的協力者，他工作中最大樂趣之一就是把紀錄下來的影片當作配菜享用。

在影片中名為神守清華的少女因為被刑具固定住脖子跟雙手而只能橫著上半身站著。

整理整齊的頭髮配上亞裔的外表非常有大和撫子的味道。

雖然根據傳聞，神守清華一直都是一個豬突猛進的肌肉腦派，但嘴巴被封住的狀況下根本感覺不到她有這樣的特質。

反倒是在行刑的過程中無助留下的眼淚跟唾液襯托出特殊的氣質。

無助而又恥辱的場景，看起來竟有點像被敵國俘虜的公主。

「果然拷貝一份下來真是對的。」

雖然只是紀錄用的影片，少了許多專業作品中的打光跟運鏡，但換來的無與倫比的真實感。

隨著在後庭的假肉棒不停的抽插，清華的呻吟聲從因為忍不住越來越響亮，到因為體力消耗而越來越小聲，這長達一小時的過程全都被保留下來。

當體力被耗盡，穿著細跟的腳站不住而跪下後，假肉棒也滑了出來。

隨著被堵住的洞鬆開，一道血色的腸液像被吐出來一般漏出。

「……」

每當看到這裡，就會瞬間腳底發涼而停止自慰但是……

「停不下來啊……」

哪怕身體已經熄火了甚至就像凍僵一般不時發抖，但還是忍不住看下去。

是就像古代死刑會有人圍觀的心理嗎？這種傷害別人的過程雖然讓人之看得心驚膽顫但就是別不開眼。

叩叩叩叩……

「嗚！……搞什麼啊。」

被敲門聲打斷後感到非常不悅，明明正沉浸在其中的。

「又來借火種了嗎？」

雖然不是真的來露營，但這種專門用來進行相關活動的地方就是會這樣，老是有人忘東忘西的。

「明明就有車子，這裡距離城市也不遠找機會去買火種如何？」

雖然嘴巴在抱怨但還是抓了裝了火種袋子便準備應門，隨著腳步聲越來越接近門……

一陣槍響輕易終結了意識。

接著門把的位置迅速升溫，直到發紅被融化。

門被粗暴的踢開，兩個人走了進來。

「哼，確實死了呢。」 開槍的槍手說道。

「……」

跟在他身邊的則是一個穿著袍子的人，他右手上拿的木杖因為多次發出高溫的火焰，頂端蒙蓋著一層焦黑的碳化物。

這位是德魔尼的一位幹部為了應對荊棘修女特別請來的雇傭術士，他就像傭兵一樣只要有錢就幫忙辦事。

儘管論實際戰力無法與清華這種等級的對手抗衡，但相較來自「科技」力量的鄧冰藍跟羅伯特，擁有「魔法」知識的傭兵術士在應用術士相關的道具上擁有不可取代的優勢。

「好啦，這裡的東西就歸我們管了。」

「……輪到我了是吧。」

在槍手踢了一腳還在抽搐的屍體確定真的死亡後，領頭的兩人走到了後面一節的貨箱。

「把這裡的鎖像之前用火球融掉吧？」

「……不行，這個包廂的外面有設置干擾魔力形成攻擊的術式，必須用物理手段破壞或先解除術式才行。」

「好了，別再說了我沒興趣。」

「……那就安靜。」

在破解掉術式後，木杖再次湧出炙熱到能把空氣焦烤出聲音的火舌。

「哼，就跟想像中一樣，果然這些修女他是些欲求不滿的婊子。」

看了看那放在陳列架中充滿性虐風格的道具，槍手鄙視的說著。

「……或許吧。」

但對有著魔法知識的傭兵術士比起道具外觀帶來的刺激，更在意上面預先編入的術式。

一般來說被加工的越複雜而離材料原型越遠的東西會越難編入複雜的術式。

因此很多做為護身符的戒指都會鑲入寶石之類的東西減少術式編寫的難度。

而刀劍跟鎧甲這類雖然是被加工過的物品，但因為保留了整體的大塊所以也是術式編入的好選擇。

但也有例外，像塑膠甚至矽膠之類的東西就算做成一個完整的大塊，編入術式後也會很快就劣化並崩壞。

可是……這貨櫃中的物品大多都是近代的產物，強化塑膠之類的東西應用佔了極大的部分，一些性具也是用矽膠材料製作的。

但連注入魔力都不需要，因為鑽研而帶來對魔法物品天生的感應力就已經能感受到這些複雜而巧妙的術式。

雖然沒有到傳說神器的等級，但這裡的不少物品可以說都是大師的作品，是他窮盡一生的時間也複製不出來的道具。

「……真是浪費。」

但也因為如此感到非常的不解，這些道具的製作難度之高，是無法靠單純的師徒傳授就能輕易複製出來的，而是要像科學研究一般以精準並且嚴謹的態度不停的假設與實證最後才能完成的。

但是相較起科技對於數字的複製，魔法的應用同時也需要像磨練一種技藝，只有自己領悟才有辦法複製前人的力量。

所以儘管不知道在科學的世界沒有天才，但在術式的世界確實是有的。

身為傭兵，術士有極限的力量只能用在雇傭上賺取金錢並等待培育出下一個能繼承跟完成自己目標的天才。

做為一名庸才他就像無數和平世界中的新鮮人，幻想著真正天才中的世界有多麼美好，但現實是這些天才卻做著在情趣用品上編寫術式的工作……

術士用木杖輕點各個雜物，每當碰到魔法物品時都會出現對應的亮光，直到出現想要的反應後才停了下來。

抓起了幾個項圈起來反覆確認後，確實是想要的物品。

「……找到適合的東西了，告訴巴魯伯可以把目標制伏不用殺死。」

「是嗎。喂!你們幾個幹活了!把車子開走」

而更諷刺的是，術士還必須用這東西去完成接下來要做的工作。

§

伐樹作戰開始後一個小時

在下水道陰暗的角落，遍體鱗傷的三位荊棘修女，屬於肅清組織的主要成員正毫無氣質的喘氣。

在快一小時的高強度作戰中，下水道的天花板塌陷了，把兩方人馬給分了開來。

她們並不懼怕死亡，作為打從心底相信神的存在的信徒，她們有戰死的覺悟。

不過都已經倒塌了也沒必要也沒辦法再戰了。

但……這真的是一場苦戰，對手的強大已經不是單純的武藝上的高低之分，而是更根本的問題。

獸人英雄，她們這次討伐的對手非常的強大。

首先是武器的使用上，可以說已經達到人形生物的極限，看似粗暴的戰鬥方式其實融合了許多只有細細觀察才能知道的技巧。

尤其當對手放下沉重的魔槌，揮舞起腰間的配劍時更是體會到對方的可怕；看起來厚實的像鈍器的重劍，靈活的使出劍尖的突刺、刀鋒的劈砍跟劍柄的鈍擊。

每次單個攻擊都沉重無比的同時，卻巧妙的互相銜接起來，就像一支醜陋卻技巧高超的舞蹈。

光是這樣的戰技就足以使任何對手在對峙時自嘆不如，然而對手的恐怖之處不僅如此。

做為一名被分類為獸人的亞人，他們遠比凡人強壯，而且還同時兼具了爆發力跟耐久力。

這讓獸人天生就是一頭野獸，明明跟人類一樣沒有利爪、沒有長到足以咬著氣管的長嘴跟利齒更沒有可以保護身體的鬃毛或鱗片，卻能徒手跟比自己重的肉食動物肉搏。

而來自這樣的存在如果還有附魔支援呢？

臂甲有著能強化臂力的力量強化，胸甲被編入能夠弱化魔力的防禦，頭盔被寫入能夠偏移飛行道具的干擾，足鎧則是能夠減少體力消耗的輕化。

每一個都是戰士夢寐以求的逸品，當這名獸人全都穿上去後就成為了對手的最大的惡夢。

與他對峙就像手拿冷兵器的凡人面對會揮舞武器還全身覆蓋戰甲的大象，根本想像不出獲勝的可能性。

而這三位荊棘修女雖然表面上是對付同為凡人的鬼牌，但實際上只要是人型都不應該是她們的對手。

以精準的火焰箭為主力擅長剋制快捷如風對手的法官，能夠擊碎厚重鎧甲下的頭骨、脊椎到任何四肢骨頭的審判官，跟能夠使役哥雷姆讓任何數量失去優勢的審問官，這樣的組合應該足以擊敗任何的人形生物才對。

但顯然這是一場略顯劣勢的苦戰，在魔像與龍牙兵形成的絞肉機中，雙方不停的交鋒。

魔力消耗到影響身體，體力不支到頭昏眼花，兼具機動性的護具——退魔服也在亂戰中變的破碎。

盡管戰鬥到身體都發出了慘叫，但三人就是無法給予對手致命的一擊。

用著身上所剩不多的魔力淨化侵蝕著身體的淫氣，與已經沉重到像是綁了石頭的雙腳走向排水口準備離開。

踩過地上無數的碎塊，有碎骨也有土石，混合著因為崩塌的沙塵這裡就像倒塌的建築現場一般。

幾隻相對完整的魔像被審問官保留下來走在隊伍的前後兩端。

在沉重的腳步聲下，三道凌亂但尖銳的聲音混雜在其中，她們腳上穿著堅固的鞋跟並沒有在戰鬥中折斷，但似乎還是讓疲勞的她們造成一點不便與不悅。

不過幸好在魔像的開路下她們沒有再動一根手指頭的必要，走往了排水口。

雖然這次沒有成功討伐神的敵人，但至少在神的庇護下命還在，明明自己的覺悟還不夠神卻還是祝福了自己。

「下次一定會放逐惡魔……」

法官口中的惡魔，不是形容詞而是她們認知中切實存在的東西，為了保護人類並榮耀父神她們隨時做好接受苦難的準備。

但她們不知道這一場人生中最大的苦難已經悄悄的纏上她們，不只是對肉體的折磨更是對信仰的考驗。

她們美麗的臉蛋、豐饒的身體、虔誠的信仰、高傲的自信跟強大的形象，每一個都是對征服者來說最棒的素材，而當這些東西組合起來足以讓她們價值連城。

當她們走出排水口迎接她們的不只是清爽的空氣，還有能被冠上惡魔形容的惡意。

在排水口外除了水泥構成的道路，還有雖然小巧但是有效的防禦工事。

在沙袋保護下數個陣地中機槍發出怒吼，如城牆班堅固的魔像承受著金屬之雨的衝擊。

是德魔尼，而且是一大批來自德魔尼的毒梟。

他們明顯預先知道了三人的行蹤，至於掌握到什麼程度……

不，這不是現在的重點。

她們還能夠退回通道之中，對於擁有凡人難以追上機動性的荊棘修女們，她們只要選擇退回地下道中尋找另一個沒被封住的出口即可，在四通八達的通路中她們的身影也會被輕易隱藏起來。

「「「!」」」

一陣爆炸響起，這樣的想法已經不可能被執行，一隻極度懼怕光亮只能在黑暗中伺機尋找獵物的魔物被召喚而來。

被德魔尼請來的傭兵術士事先在天花板畫上了複雜的召喚陣然後再用術式隱藏起來，隨著預先藏好的炸彈將藏有隱藏術式的石頭炸碎後召喚陣起了作用。

在灰塵都還沒飄散前召喚陣就完全開啟，一個巨大黑色散發著像是汽油味道的史萊姆掉在道路上。

感受到香氣的軟泥想往女人身邊蠕動靠近，但一接觸到陽光變像要沸騰一般發出滋滋聲，一直游離在陰影與陽光照射的交界處。

而對德魔尼來說這就是他們想要的，巨大的黑色史萊姆把整個通道封住了七、八成形成了完美的前後包夾。

『婊子們聽到了嗎？』

在一輛貨車上，一名腳受傷坐在輪椅上的人正用裝在上面擴音器與修女們喊話。

『在三秒內立刻投降，不然我就將妳們手指全都砍掉後把妳們洞都塞滿！』

似乎是想要靠恐嚇的方式逼迫三人投降，但是這種不談好處只有脅迫的話語對還有戰意的人來說，跟沒講是一樣的。

連三秒都還沒過去，機槍再次響起把魔像的身體一片一片的打碎。

三位修女動起身來，既然無法後退那也就只能前進了。

即使實力不是最頂尖的精英中的精英，但她們依然是被挑選出來被選為荊棘修女的強者，哪怕體力見底魔力耗盡也比凡人強大太多了。

最後的核心被灑出，新的魔偶拔地而起已土石之身抵擋著子彈。

抓著兩把鐵鐧的審判官在法官的火焰箭掩護下，跳入敵陣中央打起毒梟打手不擅長的白刃戰。

但這是一場結局早已經注定的戰鬥，儘管她們英勇的面對敵人，她們的戰鬥輕易的傷害著一般人，明明是體型跟體重都更大更重的男人們，卻像輕盈的物件被擊飛。

最後的四具魔像被機槍掃倒，隨著腰身的部分越來越破碎最後支撐不住自己的重量而倒下並順勢壓垮搭著機槍掃射的掩體。

火焰箭擊穿護具在人類身上留下焦黑的傷口，噁心的燒焦味在空氣蔓延。

屬於鈍器的鐵鐧被毫不留情的敲碎人骨，頭蓋骨、脊椎、上肢跟下肢被敲的粉碎。

但她們的人數太少而且對方還有熟悉魔法戰的術士給予建議並用術式牽制，很快窮途末路的她們就被撲倒。

破碎的退魔服防護力大幅下降，預先藏在腰間的電擊器以最大的功率電擊她們。

儘管她們沒有被電昏但是每次電擊帶來的肌肉收縮還有熱能導致烤焦的表皮都帶給她們極大的痛苦，德魔尼的打手們對她們也沒有任何的同情心，直接把重心移到膝蓋上的方式，壓住她們的四肢跟脖子，讓她們連臉都壓在地面上抬不起來。

時機已經成熟了，在確定三人不可能再反抗後，傭兵術士拿出三個性虐風格明顯的項圈，在比劃幾下後這些項圈自主的束縛在修女們的脖子上。

項圈迅速縮緊阻礙呼吸與血流讓三人雙眼發黑口吐白沫，看著前一刻還不自量力想抵抗自己的傻女人，周圍的所有人都在嘲笑她們。

這原本是肅清組織用來對付最不知悔改的頑劣份子用的[[rb:器具 > 刑具]]，這不僅僅會限制還會反過來吸收魔力用來壓制被束縛的人，使這些魔力者無法靠魔力強化自己的身軀，同時只要有一點點的反抗動作項圈就會自主縮緊直到罪人放棄或昏死過去。

她們已經不可能再做任何反抗了，哪怕已經沒人壓住，身體虛弱魔力被榨乾的她們已經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傭兵術士揮舞了下木杖，隨即項圈吸收的魔力就被引導到了手上的晶體中。

再次揮舞木杖手上的晶體發出亮光被抽出成為發著光沒有實體的純粹魔力。

「[[rb:治癒 > curatio]]。」

在咒語唱出後，魔力匯聚在那名腿部受傷的坐在輪椅上的男子，本來腫脹發紫嚇人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血肉相連並且浮腫消除不到幾秒就完全復原了。

坐在輪椅上的男子站了起來，滿意的檢查了腳，雖然剛修復完的皮膚顏色明顯比較白，但跟自然癒合留下來的疤痕比起來這好太多。

但多天沒使用的腳還是有點生疏，為了讓復原的腳盡快復健完成，男子走下車向那唯一一位還在掙扎的修女走去。

「……求求你，就這一次……回覆我的請求吧……」

擅長操作魔偶的審問官想要伸手握住一顆刻有聖文的方形石塊，但隨著鼻樑斷裂的聲音，踹在她門面上讓雜亂的金髮染滿鼻血的一腳後她失去了意識。

「哼，一群幸運的妓女。」

本來在軍師的命令下這三人是要直接殺死的，但是……

好好等著黃皮狗!別以為我需要聽你的命令行事，放過這三條人命不過是個開始，我會讓你知道你的好日子快結束了!

「把這三個婊子帶上車，你們想對她們做什麼都可以但可別弄死了。我可要靠她們賺一筆錢!」

眼中帶著詭詐怒火的男人，看著眼前的戰利品在自己的計劃上邁出了自己計畫的第一步。

§

伐樹作戰開始後兩小時。

下水道處的分水口

「爆炸!?」

在驚呼的同時清華因為不停地在混戰中不間斷的穿梭，加上在濕氣較重的下水道全身開始濕黏起來。

不同於在乾燥的地表強化服會快速的把汗水排出蒸發，在這裡汗水雖然透過強化服離開皮膚與外部空氣接觸，卻因為無法乾燥而讓清華的裝備外圍覆蓋了一層自己的汗水。

這層汗水就像吸引著昆蟲散發著香甜氣味的成熟水果喚來了魔物中對人類來說最糟糕的種類中的一種魔物，孕魔——精蝕蟲。

與之前遭遇的門神共生的個體為同個種類，儘管在這混亂的戰場中牠們就像馬路上的小石子被隨意踢飛，但是這群為了侵犯女性沒有其他想法的魔物卻有很明顯的目標。

相較於清華雖然隻身一人但靈活地穿梭於其中，精蝕蟲那依靠本能而且緩慢的行動模式幾乎不可能有任何思考，純粹靠著數量盲目地尋找人類少女。

散發著淡淡汽油味的黑色史萊姆發現了因為波及到而死亡的精蝕蟲不再對清華有興趣，而是伸出偽足開心地將這些雖然新鮮但絕不會逃走的午餐拖到自己像是被油脂包裹住的身體內。

清華雖然在逃竄的過程中以鋼質的鞋跟踩死了幾隻，但周圍的混戰更加危險她正專心的躲開可能波及到自己的攻擊，只會偶爾分散最低限度的注意力是否有擋路的東西在路上。

以千均之力在混戰中揮舞戰槌的獸人戰士輕易地踩死這些孕魔，但不是因為這些東西干擾到自己而擊殺，相反的是根本沒發現這些東西就直接踩過去，將精蝕蟲踩成一攤抽搐的爛肉。

與獸人同個陣營的龍牙兵以手臂形成的骨刃有時也會為了幫獸人開路而刺砍這些在地上蠕動的魔物，但它們的破壞力不夠就算骨刃刺穿了精蝕蟲也會在它們的身上噴濺著體液掙扎。

有著黑色羽毛圖案裝飾的特種部隊還是相當專注於攻擊清華，雖然隨著交戰越發混亂他們不得不冒著跳彈的風險朝著在地面爬行的精蝕蟲開伙，但隊伍中的神射手依舊專注的瞄準著清華。

「真是煩人!」

甚至連這樣的抱怨都很免強，不得依靠雜物跟周邊的設施跳上跳下，以點射的射擊不時以半米之差穿過清華身邊。

儘管肉眼看不到子彈的軌跡，但是超過音速的子彈所形成的音爆在耳邊形成劃破空氣的聲音，讓清華很清楚自己正被人瞄準著。

「吼吼吼吼吼!」

「散開!」

面對穿著足以彈開非穿甲彈裝甲的獸人戰士衝鋒，不明特種部隊不得不分散開來，神射手也在瞬間放棄盯著清華亂竄的紫影，改與隊友對付眼前發狂的獸人。

看著這難得的大好機會自然不會放棄，在一擊誇張劃出玄月形狀的踢腿下清華淨空身邊一公尺範圍。

然後腿部用力，強大的力量從腰一路傳導到腿部然後是腳尖獲得了從地面而來的反作用力。

「神守流迅體術——飛燕!」

肌肉被強化，靠著呼吸獲得所需的能量，但這樣還遠遠不夠像彈簧一般在體內蓄積的力量爆發開來，在連自身肉眼所能看到都是模糊的狀況下清華的全身已超出肉眼能察覺的速度移動。

在移動前她已經決定好要往哪裡的移動了。

總之無論如何都要盡快趕回伊琳娜跟巡邏隊身邊，經歷這一串的事件甚至剛剛的爆炸，清華的直覺感到越來越不對勁，就算德魔尼因為多日的戰鬥導致對首都的控制力降低，原本幾乎沒有什麼魔物的下水道卻忽然匯聚了如此多股力量彼此糾纏，說明事態正在逐漸失控。

這裡有四條路，第一條被史萊姆堵住看不清楚，第二條被獸人與特種部隊交戰給佔住穿過有被流彈打中的風險，而且本來就是來到分水口所走的路沒有回去的意義，所以還剩兩條路。

第三條有著一團黑霧雖然沒有擴散開來，但是從中不停地出現龍牙兵說明那看不見的黑暗中也是危險重重。

那麼就只剩最後一條了，雖然清華沒走過這條路但是這下水道本身還是四通八達，只要抓好大致上的方位就算繞點路還是能回到密室的。

「喝啊啊啊啊!」

連紫影都看快不清楚，因為快速的移動四周的事物就像暫停一般，清華在沒踩到任何魔物的狀況下穿過混亂的局面到達唯一可以通行了通道。

「再見了!」

成功擺脫纏身的莫名衝突，清華停不住內心的高昂留下了不知說給誰的道別話語。

很好!接下來該繼續前進了。

踏著說不上謹慎但是自信的步伐前進——

「有什麼?」

清華發現了一條絆索。

由於非常暗所以直到非常近才發現，只差幾公分就要被黑暗都快融在一起的長靴踩上去了。

剛剛差點撞上史萊姆的糗態跟突然發生的遭遇戰讓清華的精神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如果不是這樣很可能要更近才會發現，而結果就是一腳踩上去。

清華小心地走進然後開始觀察，雖然急事在迫但是這可是陷阱，在這一條甚至因為太暗會看不到盡頭的地方不能保證只有這一個陷阱。

「底下沒有第二條絆索啊……」

有的狡詐者會故意設計兩條絆索，雖然第二條不一定以是用來觸發陷阱的，但可能有其他效果比如觸發警報之類的功能。

做為一名退魔師清華其實並沒有這樣相關知識，但是與魔物的戰鬥還是見過不些聰明狡詐的個體，讓她還是培養出對陷阱的直覺。

「總之繼續前進吧。」

清華不知道絆索是連結了什麼陷阱，但這反過來也可以解釋為對方不希望有人靠近密室，雖然不知道是誰做的是但不前進就不會知道。

調整呼吸，清華放慢頻率讓每一次的呼吸都變得深而長，胸口也因為這樣的換氣方式變得起伏偏大。

大膽但是小心地前進，由於專門的呼吸法清華感覺周圍甚至包括自己的任何行動都變得緩慢，這讓她可以更好的觀察前進的道路。

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儘管已經前進了快十公尺已經沒有再看到新的絆索，但還是沒有放鬆警戒不想給這個設置陷阱的人任何機會。

「……」

毫無規則的聲音響起，本來應該被一旁流水聲蓋住的但是在這種緩慢的狀態下還是聽到了雜亂像是一群野獸的腳步聲，當然這地方不可能有什麼獸群，所以可能只有一個。

清華改變呼吸變得急促，雖然看起來有些急劇但掌握好的節奏讓少女不會過度換氣，相反反而快速地進入戰鬥模式，身體的熱血再次沸騰一般。

在昏暗的道路上雖然暫時聽不到聲音但是已經可以看到道路的盡頭，在那裏路分成左右兩邊從剛剛的聲音判斷應該會從左邊過來。

擺出架式並前進，隨著兩邊越來越接近本來中斷的聲音再次出現，到底從轉角出現的會是什麼?

「……?」

首先出現的是一群吱吱亂叫的老鼠，牠們又黑又髒但真正讓清華不舒服的地方是牠們實在太大了，每一隻都跟貓差不多的體型。

不過這些都是現世的動物並非魔物，雖然清華本能地感覺到脖子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但還是強行壓制住了內心的不適。

而且現在也沒有抱怨的時間了，很快跟在老鼠後面的東西就要出現在前面的轉角，雖然這些跑過腳邊的老鼠讓人腳底發涼，但只要牠們不要爬上清華的腿少女打算就這麼無視這些骯髒的齧齒動物。

「欸?」

出現在轉角的魔物既超出預期又感到熟悉，因為剛剛聽到的腳步聲主人就是約一個小時前清華親眼看過的東西。

豬人，而且領頭的還是豬人騎士。那高達三公尺並且超過一噸的體重在昏暗的道路中就快要佔滿整個路面，同時在牠身後還有一整群跟著逃出來的同伴，大部分都是棕色鬃毛的工人個體。

「等!給我停下來!」

清華驚呼，但這群豬人就像要逃離什麼一樣驚恐地前進，那怕看不懂表情也能從那粗喘的氣息跟叫聲聽出不尋常的感覺。

與此清華的表情就非常明顯透露出了糾結的情緒，她並不害怕這群豬人但是預料的道情況很可能會失控，因為——有陷阱

老鼠的鼠群雖然並不密集但黑茫茫的毛皮對比出了周圍的環境，牠們與被驚嚇的豬人群形成隊伍前進。

而就在那群老鼠的的幾公分上面，清華餘角眼光看到了有一條絆索在那群老鼠的頭上，雖然老鼠不夠高無法觸發，但是豬人就不一樣了肯定會牽引到絆索從而觸發陷阱。

到底該怎麼辦?清華現在無論往前還是往後都無法逃離這個通道，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並不清楚這個絆索到底會觸發什麼陷阱根本無從思考對策。

終於在猶豫中豬人的腳還是踩到了絆索，清華也只能立刻以手避護住頭部。電光火石之間這個通道就被各種碎塊充滿了。

在一陣爆炸聲響下同時產生了不到一秒鐘的火光，當然還有七百顆的鋼珠。就在道路盡頭的牆面下有一堆已經被隨著爆炸撕散的垃圾，就是從這裡噴出了鋼珠。

這是一種已經被列為非法的地雷，由於極大的攻擊範圍可以輕易掃倒正面五十公尺的敵人，同時最大射程甚至能到達一百公尺，所以為了避免這麼恐怖的武器造成巨大的傷亡，許多國家都互相約定這種武器只能做為遠端引爆的炸彈而不可做為地雷使用。

但很明顯這名設陷者才不受這種約定限制，直接使用了這非人道武器當作地雷使用，現在這小小不到兩公斤的東西正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屠殺了通道內的活物。

清華非常幸運，其中的六百九十九顆地雷全都被豬人擋下或是打空在通道內彈跳幾下後失去了傷害力。

但清華也同時非常的不幸運，就這麼一顆鋼珠擊中了少女，本來這是一個可以接受的結果但卻因為命中的地方造成了糟糕的發展。

由於強化服的阻擋，這顆鋼珠雖然擊中了清華但只停留在了皮膚表層但同時右臂的尺骨也裂開了，在與鋼鐵巨人的戰鬥中因為強烈反作用力右臂的尺骨其實內部有著輕微的碎裂，現在遭到了強烈的衝擊讓骨頭裂開到足以造成強烈的疼痛。

清華鬆開防護姿勢後發出了大叫，劇烈並且瞬間灌入大腦的訊息讓少女只能靠這種方式暫時宣洩掉隨之而生的衝擊。

少女依然站著，可是因為受傷而行動僵硬，看起來就像抓不到平衡搖搖欲墜一般。

「怎麼……可能。」

清華感到疑惑，但不是疑惑為何為何會被人暗算，而是為何隨機所選的一條路會有陷阱。

確實下意識選擇同一條路回去密室，這種慣性思維被人利用是非常有可能的，可是在混戰中清華明明是隨機挑選了不同的路線回去，為何這裡還有陷阱呢?

在疼痛中清華開始思考那場幾分鐘前在分水口相當於十字路口的地方的混戰。

不明特種部隊的到來是與清華回來時同樣的道路，所以可很肯定至少那個通道是沒有陷阱，倒不如如果要設陷阱應該要在「一定會走」的這條路設置。

不對……反過來說也許對方根本沒有想要預測我的路徑，只是把所有可能會走的道路都設置了一遍。

另外兩條道路分別出現了巨大的史萊姆跟全副武裝的獸人混龍牙兵，「他們」都不怕這種陷阱，那些傷害恐怕都會被史萊姆的液體身軀吸收或受人的鎧甲彈開了。

通道內都是滿地掙扎的豬人，看來牠們雖然不少個體被地雷傷得很重，但身上的鬃毛還是最大限度的保護了牠們，但滾滾的血流與哀號說明他們還是重傷累累。

清華的身體為了緩解疼痛開始劇烈的呼吸，但這並不是修練多年的呼吸法只是單純因為疼痛造成的過度反應，這種超出需求的呼吸量正常來說這應該會讓淫氣劇烈的侵蝕身體。

「變淡了?」

令人驚訝的是，這附近的淫氣竟然變淡了許多靠著退魔服自帶淨化功能剛剛的狀況並沒有讓身體遭受不正常的影響。

是樹被砍掉了嗎?

但就在清華與滿身是血的豬人騎士對看時，數條觸手竄出水面抓住了水面抓住了清華，其中一條重重抓住了受傷的右手讓手臂傳來更加劇烈的疼痛。

「嗚……竟然在這時候……可惡!」

骨頭被拉扯擠壓的疼痛讓清華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她想一腳踢開這些膽敢趁亂偷襲自己的魔物，但是手臂傳來一陣一陣的痛覺讓清華動作變得遲鈍了。

雖然用盡全力抵抗，但是體重上的差距無法靠餘力與長筒靴在地面的磨擦力抗衡，隨著一次滑動連敵人外型是什麼都不知道整個人被拖入了髒水中。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對手的體型相當大同時還敏捷的能在水中快速移動。被拖入骯髒的水道中後，清華立刻像被車子拖住的鍊子的狗一般被無力地拉動，很快就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只能根據水流的感覺勉強判斷出對方是在逆流而行。

但是沒過多久，在水中的速度突然大大變快，清華被襲擊者拉到了另一個水道中這裡很明顯是順著水流前行的。

可惡!不能任由對方把自己拉走!

在視線極差的水中清華用空著左手胡亂抓了幾下，最終抓到了纏著自己的觸手用力拉扯，隨著用的力量越來越大觸手的尖端被扯爛了一部份，瞬間的疼痛讓對方似乎難以忍受放開了清華。

「噗哈!」

清華奮力游動甚至可以說是掙扎，在游出水面以為終於能換氣的瞬間四周突然天旋地轉。

在越來越激烈的水流中清華被怪物帶到一個高低差很大的地方，就像一個人工製成的小型瀑布。

「嗚呀!」

連方向都還沒搞清楚，清華就掉落到了下水道的深處。

§

伐樹作戰開始後兩小時。

伊琳娜跳出巡邏隊所組成的盾牆，左手展開魔法陣準備迎擊來自步槍的彈雨。

但是預料外的攻擊並沒有出現，本應該對準著伊琳娜跟巡邏隊的槍口雖然還在開火，但卻不是針對著預期外的目標。

豬人的慘叫四起但卻不是單方面的，全身穿著著精良護具的黑羽特種部隊遭到了雷擊術式的攻擊。

一名倒楣鬼被直擊頭髮都被電到燒起來了的狀況下，倒在地上抽搐。

其他周圍的人也沒好到哪裡去，雖然沒有被傷害直接波及但是巨大的聲響讓他們暫時性失聰，而且是超過大半的人。

在昏暗中失去聽覺的人失去了方向感，但他們並沒有坐以待斃找到了施放雷電術式的對象——一名全身為白色棕毛的豬人。

在遭到三人的集火下，那名豬人還來不及施展第二次落雷就遭到了擊斃。

伊琳娜認出了那個豬人，但並不是因為長相而是身上所披的粉紫色袍子。

沒有時間思考了，不管是不是選擇幫助伊琳娜跟巡邏隊還是單純在保護自己的同類，這擊強大的雷電魔法為現在缺乏突破力的伊琳娜打開了缺口。

「快跟上!」隨著伊琳娜踏出步，領頭者也喊出了大吼讓所有人跟上。

伊琳娜收起了憐憫，雖然殺死人類讓人排斥，但是面對整個巡隊甚至包括自己都被殺死的可能任何的憐憫跟猶豫都是障礙。

現在黑羽部隊內部就像朝敵人陣線進攻卻遭到炮擊的突擊群，雖然他們沒有喪失戰意，刻苦的訓練讓他們身體跟心靈都十分強健但確實受到了重創。

面對衝到自己面前展開激烈近身戰他們實在是太過不利了，儘管他們的身體比平均年齡五十歲以上的巡邏隊高出一大截，面對近身而來對手那怕只以拳頭跟刺刀相搏也毫不落居下風。

但是失去方向感的他們數量太少，而且對方有荊棘修女帶頭衝鋒，直到剛剛都還在下意識控制力量被徹底放開。

箭矢與子彈相交，砍刀與刺刀相搏，無關立場只為活命。

笨重的長方盾在接戰後就被丟掉大半只有少數人拿著，導致白刃戰開始瞬間流血的衝突就不可能停歇。

伊琳娜的肌肉與聖鞭被注入魔力，儘管對非邪穢的對手效果並不激烈但依然擁有對凡人來說太過巨大的力量，魔力形成的刀刃雖然只切開了護具但被強化的肌肉揮舞而出的聖鞭卻擁有把全副武裝士兵擊倒的力量。

魔法陣、盾牌跟防具，發揮了功效為混戰中的人提供了防禦，但卻反而讓這場戰鬥更加的血腥殘暴。

受傷的人憑著意志向敵人射出最後的子彈，為戰友爭取了寶貴的數秒時間，但卻被撲倒後用刀割開脖子，噴著血柱像牲畜一般噴著血等待著死亡。

最後的憐憫也因為這樣的攻防而被抹殺，一方為了保護自己開始對著倒下的對手也同樣痛下殺手，一方因為看到倒下的同伴被殺也更加激進的發起反擊。

面對這樣的鐵血衝突雙方封鎖在心中的殘暴完全被釋放之後就是完完全全的屠殺，名為黑羽的特種部隊不勘重負被伊琳娜與巡邏隊的攻勢所淹沒。

「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忍耐，我們贏了……大概。」

這短暫而血腥的交鋒傷亡非常慘烈，伊琳娜雖然沒有受傷但巡邏隊原本二十人的小隊有九個人陣亡剩下的十一人也受了輕重不一的傷。

而對手……

「幫我個忙，這裡還有人活著。」

對方也還有一個人，年紀看的出來比伊琳娜大上不少，但最多就三十歲左右。

為了避免危險，這名倖存者被徹底得搜身，刺刀、手槍當然絕對不能忘記的手榴彈。

雖然隔著面罩看不清楚表情，但是伊琳娜還是蹲在對方面前對峙著。

「你是誰?是誰派你們來的?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

面對伊琳娜連續的詢問坐在地上的人沒有回答。

「喂!快回答啊!」

「別這樣!」

巡邏隊的一名成員暴躁的踢了倖存者，但立刻被伊琳娜喝止。

「抱歉，我不該大吼的。」

伊琳娜稍微靜下心後把頭盔脫下，把盤起來的頭髮也順手解開之後撥了撥因為沾濕而黏在額頭的劉海。

「!」

「我是來自教會勢力的荊棘修女，伊琳娜。該怎麼稱呼你?」

「怎、怎麼可能……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看到伊琳娜的臉後對方就已經表現出驚訝之情，但當聽到介紹後更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冷靜點。」

伊琳娜輕輕按住對方的肩膀，用溫柔的口吻安撫住對方，這聲音是如此具有感染力不僅讓倖存者安靜下來，就連剛剛還沉溺於肅殺情緒並且因為呼吸困難而感到難受的巡邏隊隊員也跟著靜下心來。

這是神蹟嗎?不，這是單純善意，在教會羽翼保護下成長的女孩所帶有的天生的能力，那怕前一刻雙方都還在廝殺。

「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對方的眼睛即使在面罩下也看的出來再亂飆，在經過了約三十秒的沉默後終於開口了。

「我們……是來奉命消滅這裡被異界污染的人……我們聽說這裡是想利用魔物力量進行恐怖攻擊的恐怖分子。」

「是嗎……」

伊琳娜開始思考，雖然不能保證這番話一定是實話，但是對方的回答真的跟伊琳娜猜想的差不多。

明明是國內培養的特種部隊，現在卻反過來攻擊這裡想要伐樹的隊伍，如果不是我方被騙了，就是有人從中作梗故意造成誤會。

伊琳娜看向附近堆滿人類屍體的地板，在更外圍則是豬人的屍體，就在幾分鐘前這群曾經的活物都還活著，伊琳娜甚至幻想過這次行動能無人流血的完成。

但……這已經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妄想了。

四周的夥伴也已經都很累了，還要勉強繼續下去嗎？

要因為已經犧牲這麼多而繼續，還是要為了避免犧牲更多而放棄？

「伊琳娜小妹……」

「抱歉，讓我思考一下。」

那出奇厚實的樹幹並沒有那麼容易鋸斷，伊琳娜的聖鞭也只能鋸開樹皮，而且如果要繼續下去就必須要有將樹汁淨化或引導到其他地方的方法……

魔力消耗大半，人員受傷過半而且體力消耗嚴重……沒有選擇了呢。

「所有人準備撤退吧。」

「「「……」」」

如果只是勞累，大家肯定會勸伊琳娜完成再離開吧。但現在的局面大家確實不管心理還是身體都很累了，沉默的接受了伊琳娜的命令。

巡邏隊已經組不成穩固的方陣了，盾牌甚至被當作臨時的擔架拖在地上。

隊伍被同樣被殺傷大半的豬人們默默觀察著，牠們一定至始至終都很疑惑吧？本來與人類交易以為終於能發洩獸慾的豬人，但卻莫名的被捲入戰鬥中。

所有人艱難的走下樓梯，由於隊伍有大量的傷員這讓下樓這件事變得十分困難。

花上了正常於五倍以上的時間，才終於讓所有人成功走下樓。

之後就是平路了，雖然白濁粘液形成的河讓人看了有些壓力，但至少上面的石板橋都還在。

然而就在那裡有個伊琳娜絕不想看到的身影。

「「……」」

伊琳娜在看到後倒吸了一口涼氣後陷入沉默，一雙眼睛也默默的看著伊琳娜。

「軍師……鄧冰藍。」

「投降，我保證之就不傷害妳跟妳的夥伴。」

「抱歉，我無法相信你說的話。」

不單單只是在警局戰役對著人額頭開槍的無情，才剛剛在與黑羽特種部隊的衝突完就「剛好」出現的巧合更是讓伊琳娜對眼前的軍師充滿戒心。

「 「……」」

「……啊」

「欸？」

在互相對峙的沉默中軍師雖然沒有流淚，但卻發出了類似啜泣的呼吸聲。

軍師抹了抹臉。

「抱歉，讓妳久等了。」

「……」

沒有之前在停車場遇襲時的充滿敵意的交鋒，軍師就好像沒有敵意一般沒什麼幹勁。

如果不是曾經經歷過知道軍師的危險，伊琳娜說不定會相信對方的話語，但少女在腦中告訴自己絕不能相信這個男子。

「那就只能讓妳相信我了。」

「展開！」

兩名手持步槍的人從軍事開啟的門竄出，並為軍師遞上了一把上了彈鼓的輕機槍。

伊琳娜想都沒想就立刻展開魔法陣，巡邏隊已經失去了大半的戰鬥力，雖然有一名前退伍軍人的巡邏隊員拿了把繳獲而來的步槍，但也不敢開火。

軍師的部下留在原地，以門口為掩護並沒有離開。而軍師則倚仗著自己是不死人的優勢已腰持的姿勢將槍口對準的一眾人。

軍師沒有開火但是慢慢的前進，眾隊伍也跟著被逼退。

恐怖的槍口一步一步的逼近，眾人也就一步一步的後退。

「到樹那邊，我會擋住他們！」

就在所有人都到達樓梯的頂處後，伊琳娜立刻喊出命令讓巡邏隊退守同時自己守住神廟的樓梯口。

「我不會讓你過去的。」

伊琳娜雖然已經很疲憊了，但依然堅定的守住這個位置。

「我不必過去。」

「什麼意思?」

身後出現連環的爆炸聲響，嚇得伊琳娜本來就升高的心跳彷彿要衝破胸口。

來不及確認，密室內出現了短促但是震耳的巨響，天花板出現破洞亮白的光雖然被一些頑強的鋼筋擋住但依然讓原本只有異界植物的螢光照亮而昏暗的密室，變得清晰許多。

這些臨時的破洞因為氣壓跟溫度的差異變成通風口讓密室內的淫氣大幅下降，也帶來了讓人舒服的微風。

但是這不是從天而來的恩賜，相反是危險屠殺前最後的寧靜。

塌落的天花板石塊砸毀了豬人已經因為在戰鬥中破敗不堪的村子，揚起的沙塵跟因為柵欄砸毀而四處逃竄的老鼠讓場面更加混亂。

而隨著沙塵的飄落，從天花板上出現了死神。

槍口從洞中伸出開始射擊，面對這一切巡邏隊的成員知道已經沒有任何逃亡的可能了，雖然還沒做好準備但已經閉上眼準備接受即將到來的死亡。

火光四起，血肉噴濺，碎塊橫飛。沒有怒吼、沒有哭喊也沒有掙扎，在黑暗之中迎來了要到來的終結。

但在黑暗中他們的意志並沒有消失墜入深淵，儘管槍聲四起但沒有任何人中彈。

在從天而下的火網下，失去生命的並不是人類而是魔物。

那些躲藏在旁的豬人根本還搞不懂人類之間的鬥爭，就被滅頂之災所殺害。

至始至終牠們到死都是疑惑的，明明與人類交易的牠們都是按照著人類的話語在行動，為何最後會變成這樣?

雖然無法解惑，但從頭落下的子彈就是人類的回應。因為在地下所以沒有屋頂只有隔間的破房，無法像之前提供躲藏的地方完全無處可躲。

短短一分鐘內本就被殺死大半的豬人又被大規模的撲殺。

「「「……」」」

在沉默與血海中，巡邏隊的人雖然沒有被火器奪去生命但也喪失了鬥志，當一個人失落的坐下時，所有人也跟著效仿。

不要說擊敗德魔尼了，根本連活下來的方法跟可能都想像不到，這裡完全就是敵人所布置好的舞台，所有人都不過是被軍師玩弄的棋子罷了。

「你知道我隨時能殺了他們，就像那群骯髒的魔物一樣……投降吧。」

「……」

擦了擦幾乎流出來的淚水，少女的臉龐因為一系列的行動沾滿了髒汙，有黏液、煙硝、血液、砂石還有眼淚。

或許還能戰鬥，甚至靠著武器的優勢至少能跟眼前的軍師同歸於盡吧，但是軍師那立在伙伴頭上的利刃最終讓伊琳娜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你說的對。」

隨著最後的掙扎結束，伊琳娜手上的聖鞭也跟著落地，靜靜的服從軍師。

就像被俘虜的戰俘，還活著人透過通往天花板上的引繩上去後，被人綁上了手之後再用頭套套住腦袋。

伊琳娜因為比較危險，所以是被束縛後再由人帶上去，然後同樣被頭套套住。

直到臉完全消失前，軍師等盯著那失去戰意彷彿快要哭出來的眼睛不放。

「按照計畫下去護送的人跟我來，剩下的人把那棵樹處理掉。」

「可是，軍師先生沒有工具啊?」

抓著引繩爬到一半的軍師指了指留在地上的輕機槍，還在地下的毒梟立刻了解了意思。

展開兩角架並綁上彈鍊，雖然因為過程不熟練導致花了很多時間，但接下來體驗完全值得這樣辛苦的體驗。

採用臥姿抓好後打開保險扣下板機，輕機槍每分鐘高達一千發的射速將炙熱的彈頭噴向異界之樹。

雖然不間斷地連續射擊會導致精確性降低，但面對一棵大樹根本不可能會打偏，只要不停享受宣洩子彈的快感即可。

恐怖的噪音響起，就像戰事還沒消停，聲音穩定卻巨大的像是不停敲響的巨鼓。

厚實樹幹當然沒那麼脆弱，堅實的木質部雖然在與子彈相撞後變成木屑噴到空中，但也讓子彈不少子彈動能不足以穿過木幹留在內部。

可是樹幹無法再生，能讓電鋸打滑的黏液也不是無限的，而三顆連一美元都不到的子彈對於經營毒品走私的德魔尼卻幾乎是無限的。

一百發，兩百發，三百發……當然還有更多，消焰器跟槍管都因為子彈的高溫發紅甚至融化，當消焰器融化的瞬間火焰突破金屬噴濺了出來，但機槍依然在怒吼。

最後就算沒有被完全打斷，已經損失大半的樹幹已經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發出了斷裂的聲音。

而此時這把機槍不過才怒吼了五十秒而已，荊棘修女與巡邏隊花了一個小時都無法砍掉的大樹已經倒下。

§

伐樹作戰後不明的時間點

下水道廢棄深處

由於神智不清，或者該說失去了意識，清華並不清楚從她遭到詭雷所傷後再被襲擊者拖走後過了多久。

試著動了動右臂還是痛得難以行動。

由於學習技術的體系不同，同樣的傷口在伊琳娜身上在睡眠中可能只要幾小時就能回復在清華身上就需要二到三天甚至更多的時間。

但本能還有能幫助身體有效凝聚魔力的強化服，以緩慢的速度治療清華的身體，雖然無法完全復原不過至少不會那麼影響施力。

「嗚……這裡是?」

無疑是下水道，但問題是這裡是下水道的哪裡?

清華張望觀察四周，由於不是突然掉到黑暗中所以不至於無法視物，但是因為對周遭的陌生還是花了很多時間才弄清楚周圍的狀況。

身體正泡在漂浮著黏液的髒水中，有點像用佈滿油滴的湯來泡澡的感覺。

「泥巴？」

雖然一度失去意識但清華記得自己被觸手拉走的事實，當她回覆意識時甚至已經做好被魔物侵犯的準備。

吃力的站起身子，四周都是水但從四肢感覺到的觸感可以知道附近有著爛泥。

這也在預期中，畢竟這次入侵的核心是那顆異界大樹，所以就算沒有肉床或肉壁也是正常的。

慢慢吃力的起身，就像睡姿不良導致的身體僵硬，可以感覺到身體各處的酸痛。

終於站起身，觀看四周昏暗的環境試圖收集更多訊息讓大腦理解這裡到底是哪裡。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大量的垃圾，甚至比清華在混戰時的分水口都還要多的垃圾。這裡是污水的下游處，但意外的是這骯髒的地方水不深只到小腿處，但是垃圾跟污泥最高的地方卻能堆積到膝蓋的高度，而清華剛剛就躺在這些髒污中。

為何明明是被魔物襲擊最後卻一個人在這裡?清華慢慢恢復的思考開始意識到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的不正常。

「總之先行動吧。」

雖然身體還沒復原，意志也還有點不清不楚，甚至連自己在哪裡都不知道，但清華還是保持她以往一慣的行動邏輯，無論如何先行動然後在行動中思考。

由於周圍的混泥土，本來會以為像是走在游泳池裡的感覺，但是水底的汙泥反倒像是走在混濁的池塘邊，每次踏下步伐時都會感到踏入鬆軟東西內的感覺。

在這裡才能真正感受到什麼叫城市的黑暗處，並不是指由於慾望所嶄露被犧牲的反面，而是真正物理意義上的黑暗，所有東西覆蓋著一層黑色的髒污。

偶爾出現的亮光也不過是各種封鎖的緊急維修通道門口上的一個燈管而已。

「呼……」

跨上水泥地離開水道，但並沒有因此脫離黑暗只是暫時脫離了髒水。

狼狽的荊棘修女，本來一直表現出傲人氣勢神情的態度現在也只能舉步維艱的前進，如果是那些曾與神守家起過衝突或不快的人士肯定恨不得衝到這位少女旁邊嘲笑她吧?畢竟她現在就是這麼淒慘。

男人的標準總是這麼自我中心，如果一個充滿自信的女性只對自己表示溫和與可靠，就會盡一切話語幫對方解釋。有相應實力的人自然有資格有相應的自信、自信的人才更有魅力、沒人喜歡毫無主見整天自怨自艾的人……等等。

但是如果有自信的女性拒絕了男性的好意或求歡馬上態度就大反轉。自以為高人一等、不過是自視甚高的自私鬼，稍微迎合一下就鼻子翹的老高的婊子等等煩人的批評。

清華在心中無力的自嘲著，畢竟她現在連步行都會感到有些吃力，倒不是體力的消耗而是身上的傷確實造成了麻煩。

與羅伯特的一戰真的很開心，雖然危險而又驚險可是也讓人熱血沸騰。可是他的話語也確實觸動了清華。

清華並不完美，此完美並非指常規聖人那種完美，而是清華內心也有著傷口。

她那自信到甚至有一點高傲的性格讓他人的態度對清華反應是兩極化的，喜歡的人確實很喜歡，他們對於在清華身邊感到可靠與安心。

但是厭惡的也非常厭惡，不單單只是嘴巴的上討厭或背地裡的壞話，而是在行為舉止間都會無意見騷擾甚至故意干擾清華。

而且令人驚訝的是這麼做的男性竟然並不比女性少，清華再怎麼豬突猛進也不可能沒察覺他們的惡意，但那些在暗地裡批評清華的人卻沒察覺到真正傷害清華的一直是他們

「不好……開始胡思亂想了，先坐下休息一下吧。」

平常不會在意，但是現在清華正感到精神低落，不禁控制不住腦袋的胡思亂想。

幸好身上的強化服並沒有破損，髒水沒有直接碰觸到身體上的傷口，雖然沒有食物與乾淨的水但至少好好休息一下還是會好上不少。

為了讓自己回復正常，甚至在水泥地上就靠著牆坐了下來，雖然有想過是否要正坐但是立刻被否決了，畢竟比較消耗體力而且鞋跟還會碰到敏感的地方……

就像無數的人一樣，清華也會有感到無力與低落的時候，平時猛然高進的樣子是為了專注於戰鬥而不得不進入的狀況，就好像團隊總要有人維持住士氣，那怕現在正個團隊只剩下自己「一人」。

「……」

但是……羅伯特

清華在與他的交鋒與對話中被觸動了內心的思考，這個人知道清華會經歷什麼。

強大的退魔師很確信這個人不但現在是個強者，他也曾是某個領域的一位王者。

強者不單單只是實力比別人強的個體，與之而來的關注與期待非常可怕，往往是一把雙面刃。

當一個人在某個領域小有所成之後或多或少都會收穫到一些崇拜者，雖然因為不一定有刻意經營相關的操作，所以人數多寡不一但只要不是對社交太過消極的人大多都能感受到身邊出現的人開始不一樣。

清華自然也是，漂亮的外表本來就很吸睛，在荊棘修女已經走到明面，同時現在身為退魔界中堅力量的一員她更是受到高度甚至極度不合理的「期待」。

她的一點情緒變化都會受到最大程度挑刺甚至可以說是辱罵的批評，每一次失誤更是會受到嘲笑與奇怪的道歉要求。

如果清華沒有按照期待做出變化或再次出現失誤，便會被冠上頑固、不知悔改跟自我中心等等的罵名。

但這些畢竟不過是外人的閒言閒語，在意這些與生命中交織時間不超過十秒的人的話語就跟行走的過程中在乎是否踩到螻蟻一樣愚蠢。

自我中心?擅自決定我應該是怎麼樣的人該怎麼做的人，才是那個自我中心的人吧?

可是……外人的批評是一回事，身邊的人呢?或者該說工作旁的人呢?

不管再怎麼說男女平等，這世界確實很傾向於讓男性追求女性，雖然不會說女性不能追求男性，但確實是世界的正常的現象。

而清華自然也或多或少受過男性的追求，雖然隨著同性戀的謠言四起後追求的人數確實明顯變少了，但她倒也不是討厭這種感覺。

可是就像才提到的「期待」，不正常的期待讓這一切都變了調。

前一天還在清華面前逞強說就算被拒絕也不在意的男人，隔一天就開始在同事中說起清華的壞話。

甚至不只是清華，只要是稍微有點姿色的女性在工作職場往往都受過這樣的騷擾。

然而矛盾的是清華自己不是不理解這種感受，因為她也是那個會「期待」的人。

「姊姊大人……」

當清華鼓起勇氣與這位尊稱為大人的人物說話時，她同樣「期待」能得到一個正面的回應。

我真的很佩服您!

真的嗎?謝謝妳。

只要這樣簡單的回覆清華就會感到非常高興，甚至當對方允許用更加親近的稱呼時，立刻就感到小鹿亂撞到晚上睡不著覺。

「被人誤會也是沒辦法的事呢。」

清華忍不住開口自嘲了自己。

但這對於注重實力大於一切的神守家來說是刻在身體裡必然的特性，清華也很自然會嚮往強大的人物。

「你說是吧，骯髒的魔物!」

「嗯哼哼哼哼!」

清華突然整個人跳起，將爬向自己黃色橢圓物踩碎。

「竟然干擾我的美夢，你做好付出生命的代價了嗎?」

雖然沒有真的睡著，但是清華的休息確實被打擾了，就像蠻橫不講理的惡領主開始對著魔物發動攻擊。

地上出現了數十隻黃色橢圓狀的大約手掌大小的東西，爬向了清華。

雖然被消磨了不少體力也受了傷，但這可不代表這些魔物就能打贏清華，看著這群骯髒的魔物，就當作剛剛被暗算用來洩恨的沙包通通擊碎吧。

但當把第十隻擊碎時，即使是想一意發洩情緒的清華也不得不放慢手腳仔細觀看在那之後的東西。

這群弱小到可以稱為雜魚的魔物是被上位種給操作的，就在這群砲灰魔物群的後面有一道低沉詭異的笑聲不時響起。

「墮落之人!為了侵犯女性連身為人的尊嚴都不要了嗎?」

「哼哼哼!很快妳才就變成沒有尊嚴的人。」

被清華查覺到位置後，藏在後面的上位物也不再隱藏，踏著扁塌肉聲的腳步聲出現。

那是曾經為人的怪物，不同於被邪氣侵蝕只要還保有人的意志就能被淨化的存在，而是徹底放棄為人不只身體異變就連心靈都墮落的存在，那個東西已經不是人類了。

不同於像是亞人的豬人，從對方身上很多的小動作可以看到明顯屬於人類的習慣，比如撥弄早已經沒有得頭髮或是根本沒必要的眼鏡。

「變成這身體後我終於能征服女人了!那些付錢都還擺臉色給我看的婊子全都被我侵犯翻白眼還口吐白沫!現在的我才是真正的男人!」

「真是可悲。」

清華難得以帶有憐憫的口氣這麼說道，一個男人為自己的房事技巧糾結到放棄人類之軀?對少女來說這是她所聽過最毫無道理的墮落理由。

但是，這可悲的敵人確實對現在的清華確實不好應付，那已經只剩下人形全身都已經是肉狀的怪物長出了獨屬自己的性狀。

首先是已經膨脹駝背網格狀的背部，上面不時掉出半透明卵孵化出新的眷屬。然後便是他的武器了，根據變異前的專長、喜好或是執著所變成的多條觸手，藉由與超越人類智慧的妖魔結合而成兼具攻擊與性器的組織器官。

而最顯眼便是兩支手掌異常腫大就像皮包，從裡面伸出了數隻伸縮自如的觸手。而腳則強壯的就像狼人之類的傳說生物般粗壯，但奇怪的是腳指之間甚至有蹼。

滴答，一滴髒水從怪物那扭動的下體滴落。

相較起那些來自異界的肉身型魔物，只要能與女性的黏膜將換體液不同，由人類變成的產物會更積極的使用自己那已經變異的下體侵犯女性，這保留下來的特性讓其通常也是對方的弱點。

雖然一點也不想碰那正滴著強烈精臭味的下體，但到關鍵時刻只要撕碎那裏往往就能給對方造成重創。

「怎麼了?已經發情了嗎?想要我的肉棒嗎?」

已經被異界惡意所侵蝕的大腦雖然查覺到清華的視線，不知道是真的沒想到清華會攻擊弱點還是單純在挑釁，但對清華來說都沒有差別。

「在地獄裡幻想吧，我會把你徹底擊碎!」

因為無論對方的想法如何，對好戰的少女來說這句話都必須千百倍奉還!

「咿嘻嘻嘻嘻!要墮入地獄的會是妳啊!」

面對已經擺出架式的清華，怪物的背部噴出了卵並快速的孵化。

所生出來的眷屬非常期待，剛剛踩死時就感覺到反饋非常奇怪，不僅如此樣貌即使在異界的侵入者中也算是奇特了。

這些被從卵破殼而出來的東西並非肉身而是呈現某種像是骯髒發黃指甲的顏色，身體也出奇地有「彈性」就像非常厚重的繭一般。

形狀更是讓人模不著頭腦，橢圓形加上邊緣外翹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毛被拔光的刷子在爬行。

清華看了一眼剛剛被殺死而被翻過來的東西大概了解這是什麼樣的東西，那外層像骯髒指甲一般顏色的橢圓形是類似烏龜一般的甲殼，只是形成的物質是兩公分厚的角質而不是肋骨演化而來的骨頭。

而包裹在甲殼底下的身體就像毛蟲一般，履帶狀的腹足讓牠們能夠攀爬上各種牆壁或天花板。

原來如此，是棄子啊。

圓滾的身軀爬的速度還算快，大約與人類散步的速度差不多，雖然一心一意的爬向少女但是看不出任何攻擊手段也沒有任何攻擊的嘗試，估計是用單純的數量跟重量干擾或壓垮獵物的策略。

比如用如履帶般的的腹足固定在少女身上，尤其像是腳踝跟膝蓋窩的地方，這樣身體就會像零件咬合太緊的機器一般運行不順。

「怎麼啦?不是想讓我下地獄嗎?快過來啊!」

踢開這些雖然外型沒那麼噁心，但依然讓人不舒服的眷屬的同時清華下馬威式的大吼道，對她來說處理這些東西雖然不需要消耗什麼力氣，但實在讓人不快。

與其將碾碎雜魚的不滿憋在心裡還不如全都宣洩出來，就像憤怒可以帶來力量但也會讓心智盲目，而少女選擇將這些壓力轉換成了力量。

「嗚嘻嘻嘻嘻，別心急我會給妳難忘的一晚的，在開始正戲以前可得先來場前戲把妳的身體的開關打開才行!」

「哈!像你這種溫吞的傢伙難怪只能投身邪道!」

踢開三隻角質龜殼的毛蟲並毫不猶豫地衝向怪物。

雖然右手還沒完全復原不過已經足以維持平衡了，而且比起拳技清華本來就更擅長踢技，就算對方有著比人類更強壯的身體被魔力強化的肌肉只要命中腦或下半身就足以讓對方的身體停止活動，甚至灰飛煙滅。

「接招吧!」

「嗚嘻嘻嘻嘻!」

面對清華的旋踢，魔物沒有接招而是立刻跳入旁邊的髒水中。

「嗚嗚!給我回來!」

清華不快的嘖嘴大罵同時，並躲開從水中竄出的觸手。

但對方繼承了人類的大腦，雖然外表已經完全墮落也不再在意常規的社會價值，但為了達到自己目的並活下來還是會使用所能想到的最好戰術，而對方清楚無論清華再怎麼強大終究是陸生動物無法長時間待在水裡也不擅長在水中戰鬥。

哼，雖然這麼做不符合我的性格，但也只能這麼做了。

清華並沒有待在水路旁邊而是開始急奔起來，隨著跑離這怪物對方也在髒水中快速的遊動起來在水面留下翻騰的水花。

雖然不想承認，但這也是女性退魔師的「優勢」之一，她們富含年輕氣息的體香會讓這群被意藉腐化的墮落之徒興奮的撲向自己，這對於有足夠實力的退魔師來說反而是更省事。

跟在後面的怪物就向逆流而上的鮭魚不停躍出水面，每次躍出水面時就將藏在雙手中的觸手伸長襲擊獵物。

「哼!」

清華不時轉身反擊這些襲擊，精準的踢擊踢爛了觸手的尖端，從因為痛覺而激烈扭動的狀況下看來狀況十分有效。

沒錯，就是這樣，雖然不喜歡打消耗戰但就這樣逼迫你受不了跳出水面為止。

一開始清華想到達遠離水路的地方逼迫對方上陸戰鬥，但是因為對於這地方不熟悉加上對方也可能反過來跑給少女追又跳回水中，所以就先用這種方式消耗對方。

這裡是怎麼回事，簡直像迷宮一樣?

並不像之前兩次所走下水道，四通八達但基本上方向性不難掌握。這裡不少地方可以用破爛不堪來形容，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到露出來的土壁，雖然不是損壞造成的而是很明顯是施工未完成的棄工地。

前面的水很淺!

清華在一處轉角發現這裡的水淺到甚至能看到水泥鋪成的地板，雖然不是真的陸地但跑到這裡極有可能吸引對方離開水路。

毫不猶豫地踏入不明的通道清華並不怕迎面撞上什麼，倒不如說這樣的貓抓老鼠遊戲反而更麻煩盡快結束才是上策。

「……!」

是死路。

其實是有路的，但是那是一個巨大的斜坡管道角度到達了四十五度以上，殘留的痕跡可以看出曾經有水流過但是已經只剩乾涸的黑色污垢了。

「只能賭一把了嗎。」

跟想像的場所有一些差別，雖然不夠完美但剩下就夠氣勢彌補吧。

清華轉身怒視，雖然因為過度漆黑有效的視線距離大概只有十公尺左右，但是配合退魔傳感器的提示她知道有東西正在靠近。

無路可走一般清華慢慢後退直到碰到了牆角，那一直暴露少女位置的鞋跟不再發出清脆的聲音。

「終於放棄抵抗了嗎?如果現在跪下乞求我的肉棒的話我可以考慮對妳溫柔一點喔。」

回聲隆隆響起，低劣的話語與笑聲就像已經勝利一般充滿了莫名的自信。

「哼，少在那裏耍嘴皮子，像你這種墮落的人不過是怕制伏的過程弄傷自己吧?少假惺惺的展現虛假的善意!」

面對怪物玩弄般的話語，清華毫不示弱地回擊。

對方早已經是順從慾望的將靈魂賣給異界的人類，所說的話語絕不是居於人類的善性，相反都是為了滿足自身的慾望。

退無可退的女人，用自己帶著因為已經變異所發出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詭異嗓音調戲，那些知道即將被自己侵犯的玩物發抖的樣子真是百看不厭。

雖然這個獵物是退魔師眼中還燃有強烈的鬥志，身經百戰的經驗也讓身體能夠鎮靜的面對妖魔，但正因為如此才有玩弄的價值。

到底當她悲慘的被壓在地上，被抓著屁股腰侵犯時會發出什麼樣的聲音呢?

那雖然披著緊身衣但是全藏不住的巨乳就算從背後追蹤時也能看到，更是隨著搖晃不時的搖動，簡直就是在大喊快來玩弄一般。

由於剛剛的貓抓老鼠遊戲，清華的呼吸變得快了起來胸口的起伏也變得劇烈。只提供最基本支撐的緊身衣任由那兩團魅肉隨著呼吸擺盪。

「明明已經無路可走嘴巴到是挺硬的，就讓我看看妳下面的嘴巴是不是也一樣這麼倔強呢。」

黑暗中勉強能看到有東西在接近清華但是實在看不清楚，不單單只是身形而是連距離都很難掌握。

一步、一步、一步又一步。不只是佇立怒視著看不穿的黑暗，也豎起雙耳藉由腳步聲掌握著對方的方位。

並不像少女所穿的長筒高跟鞋所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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