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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IF傳

[db:作者] 2025-07-23 20:23 5hhhhh 1240 ℃

風鳴家居城的城牆正進行整修,小個子的粉紅色身影領著數位高大的家臣審視工程進度。每當瑪莉亞記下一個重點,他身後的家臣臉上就會多一層不悅。儘管如此,男士們都不敢發作,這個形如小女孩的身影始終是風鳴家的家主夫人。

是得到家主認可的,另一位風鳴家的主事人。

要聽一名女人的指令已經很一種屈辱,何況還是這樣嬌小弱不禁風的女孩子。

在工地處繞了整整一圈,眾人又回到居城側門入口處。瑪莉亞重新檢視了所記的重點,他回過身,家臣們臉上的不悅便已全消。夫人指指點點說著什麼,家臣們也維維諾諾地點頭,感覺很是違和。

「整修工事就這麼安排,大家去忙吧。」

瑪莉亞命令,家臣們不甘願地行了個禮後,就仿佛再和這名女子多處一會都有損自己的尊嚴般,離開時走我特別快。於是副城門前僅餘瑪莉亞一人,小小的他遙望著後園竹叢,聽著夏蟬鳴響,焰熱的天氣下不禁嘆了口氣。

他下嫁到風鳴家來,不知不覺已有年許。

瑪莉亞十六歲那年,與比自己年小兩歲餘,卻比自己高一點的風鳴家家主風鳴翼成婚了。

太陽快要攀到頂點,氣溫到達了這天的新高。瑪莉亞看看自身,因為檢查工事身上都沾滿了灰土。他拍了拍身上小孩子尺寸的打掛,不知是否該慶幸體形就這麼小,打理還算輕鬆。換著是別家家主夫人的衣裝,成身的布疊來疊去,每天就得弄上好些時間。

……差不多是時候用膳了。

如是心想的瑪莉亞步向城裡。由於體重輕,踏在走廊上的木板沒怎麼發出聲響;又因為個子小,不容易被人注意到身影。他一步步走向廚房想找負責膳食的侍女,卻在轉角處聽到低語:

「你們聽說了嗎?夫人又代替主公處理家事了。」

「長得就那麼點身材,就不過因為運氣才嫁進了風鳴家。他根本一點都不適合做主公的夫人,還總是擺出很了不起的樣子。」

「何止這樣,聽說連主公失去單目,都是那女人的害的。可憐主公長得眉清目秀……不過單眼的主公也很是帥氣。」

「就是呢。也不知道主公在想什麼,以前對夫人那麼冷淡,數月前突然讓那女人參與政事。不過是一介女流卻想要染指國事,難道真如其他大人所說,那女人對主公施了什麼術?」

真是亳不友善的對話,即使這種情境早已不再新鮮。瑪莉亞打住腳步,表情一瞬閃過寂寞,卻又很快取回了平靜。

不論再說什麼,這種無聊的傳言總是不消停。

搶眼的粉色身影拐過轉角,見狀侍女們臉上不由得一怯,肅然起敬。

「夫……夫人!」

「……主公的飯菜都準備好了嗎?」

瑪莉亞有權喝斥這些侍女們,他卻選擇不這麼做。比起那無聊的對談,他更在意的是正事。侍女們也自覺識相,順著夫人的問題回答:

「差不多準備好了……小人敢問夫人,今天是要在哪裡用膳?」

「在起居室吧。」瑪莉亞回答,一點也不動氣。「主公正在書房批閱文件,你們差不多準備好去喚主公一下。」

「是……是的!」

侍女們允諾,像做了虧心事般急急又回去管自己的事。把事情交代完,瑪莉亞也離開該處,孤獨地又一次看著後園的竹叢。那些畏縮於身份,虛偽的人們——不只是侍女,還有那些家臣,這個家裡的人們都瞧不起這位家主夫人。

下嫁到來前他就預視到這樣的結果,無奈……

他就是被選上的一個。

「瑪莉亞,主公最終決定把你嫁到風鳴家。」

某天還在廣木的時候,伊芙姐妹的義父斯波帶著失落的語氣述說著。往昔,姐妹倆隨父母自遠洋來到這東方的島嶼,卻不幸被捲進了戰火成了孤兒。苦苦生活了年許,幸運地被廣木家的重臣斯波收養,得到了豐足的生活。儘管這不過因為兩人自小相貌就很突出,他們還是很感激義父為自己所做的一切。

在這戰火縈繞的地土上,大名家的女性大抵都是戰爭的籌碼,故此姐妹倆早就預視到可能會迎來這一天。廣木主公膝下無女,斯波家收養的兩名女兒就是本家所能送出去,最高規格的公主。問題只是,要出嫁的是瑪莉亞還是賽蓮娜。

結果被選上的是長女。

「我嗎?」

瑪莉亞有點不敢置信聽到的是自己的名字,哪怕論資排輩這看似理所當然。自然他也不想賽蓮娜盲婚啞嫁,但他也想像不出來自己配得上那麼巨大的價值。從九歲起瑪莉亞就再沒成長,他十五歲了,目前仍是孩子的體型、孩子的臉容,誰會對這樣的女性有興趣?相較之下,比他年小兩歲餘的妹妹早已見漸見豐腴,隱隱透出了氣質。

對方廣木家重要的盟友,風鳴家未來的一家之主,瑪莉亞嫁過去豈不只會丟臉。

「這是主公的決定。」斯波重複說,對於親手養大的女兒最終也走上武家公主命途,他還是感到婉惜。「對不起,瑪莉亞。不過對方是位俊朗的男性,是位立志奪得天下的大名,一定是可信賴的對象。」

瑪莉亞一時沒有回答。不論義父再怎麼說服他,那些話都不過是空話。連一面都沒見過,卻要嫁給那個人成為家主夫人,這種不可預視的將來總是會讓女性感到不安。一旁的賽蓮娜也是充份明白到這點,於心不忍地提出了建議:

「父親大人,賽蓮娜也到了適婚年齡,如果非得要嫁的話……」

「賽蓮娜……我明白你們的心情,可是……」

「不,我會嫁到風鳴家。」瑪莉亞打住父女倆的對話,語氣堅定。「感謝父親大人一直以來的養育之恩,為了本家,我欣然接受安排。」

瑪莉亞拜伏在地,那是告別之禮,又像是懇求對方把壓力都壓到他身上。

即使是再怎麼不甘願,他可是姐姐,也是長女,護妹妹的幸福,盡女兒的責任,都是他必須為之。

回到起居室的瑪莉亞默默地看著跟前的兩份午膳。平常夫妻倆的起居飲食都不喜歡被侍女們打擾,故此侍女們都是在預備飯菜後就離開。

該同場的另一位——風鳴家家主並不在。瑪莉亞獨自守候在此已經好長一段時間,飯菜都涼了,也早已失去了剛煮起時的香氣。侍女已經去通報了,也回報說主公已經完成了工作。可是主公沒有到來,瑪莉亞一直等,那個人始終沒有出現。

以往也常有這種光景,那個人一旦忙著某些事情,就會認不清時間一頭栽進去。試過瑪莉亞等了足足一個時辰,家主終於光臨這起居室之時,給予夫人的卻是指責。

如果我在忙的話,夫人就不用等了,別浪費了做好的飯菜。

於是夫人用著有些不俐索的右手提起筷子,夾起一塊燒魚肉放進嘴裡,涼得……仿佛到了冰點。

即使兩人的關係已不如剛嫁來時冷淡,他也很少得到夫妻的日常。

更別說浪漫。

瑪莉亞輕嘆口氣,開始吃著自己的那份午餐,從前都是一陣痛苦的澀,現在只是淡而無味的無聊。主公從未說過喜歡他的話,自然他也從沒表現出熾熱的情感。瑪莉亞從不知道對方是否喜歡自己,大概自己也不怎麼喜歡那個人。

就只是名義而已,誰會喜歡一個長不大的女性。

故此這樣的生活才是理所當然。

瑪莉亞總是這麼告訴自己。

突然,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這鮮有人路過的地方,會來這裡的人廖廖可數,從那有些沉實的聲音聽來,是一個身子頗高的人。是他嗎?可是那細碎的步伐,又更像是位女性。瑪莉亞弄不清楚,他希望出現在他跟前的,到底是那個身影。噗咚噗咚,步聲越來越近……

「瑪莉亞姐姐,不好意思,打擾你用膳了嗎?」

探頭出來的是栗髮的,不久前隨義父從屬到風鳴家而來的妹妹。

……

我在期待什麼呢。

像個傻瓜一樣。

「賽蓮娜,沒關係,你進來吧。怎麼了嗎?」

「其實……」

「那位就是風鳴大人的新娘嗎?」

「不是說已經十五歲?可那個身形不過是個小孩子。」

「那樣的女性竟然是家主夫人,真是和那麼清俊的主公亳不相襯。」

「難怪會遭到主公的冷待呢。也不瞧瞧自己有幾分姿色。」

從嫁來時,甚至更早的時候開始,這種流言斐語就絡繹不絕。

和現在相比,那時那些侍女根本亳不給瑪莉亞面子。他們以至家臣,都亳不掩飾地公開批評瑪莉亞,散佈各種不好的消息。這又有什麼辨法呢?主公從不給夫人一眼,兩人成婚的時候,除了必須要的儀式,兩人根本沒有任何交流,甚至成婚夜也沒有共枕。自那天以後,主公就把瑪莉亞安置在深房裡,猶如軟禁這受詛咒之身,不想他沾污風鳴家。

是的,風鳴家的侍女把瑪莉亞稱為被詛咒的夫人。

……如果這也是武家公主必然要承受的宿命。

瑪莉亞每天每天看著房外的四季變化,從冬雪、春花、夏蟬到秋葉,一個循環就這麼過去了。除了必須的時候外,誰都不會到來。主公從來沒到訪過,只是託付侍女送來一些衣物,偶爾會送些瑰麗的飾品。那算是心意嗎?還是歉意?

沒有感情的事物,再怎麼華麗本身都沒有意義。

瑪莉亞甚至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每每孤寂的時候想起廣木家時的生活,那時還有歡笑的幸福,映襯現在每天每一分每一刻都極為痛苦。他在這個家裡還算是自由的,卻鮮少步出這個為他而設的庭園(牢籠)。每次他離開這裡,他那招搖的身板又會引來新的閒言閒語。

這樣會為主公添上麻煩。

他待在這裡就是最好的,誰都不會受到傷害。

……

父親大人和賽蓮娜過得好嗎?

身在風鳴家,卻想著娘家的人和事……

這樣似乎不太切合身份。

輕依在紙門旁看著庭裡的竹叢,又是一天的時光。

「主公喚我嗎?」

瑪莉亞來到城門前,對正在打理馬匹的藍色身影深一鞠躬。對方清秀的臉容上,左眼瞼有著深刻的疤痕,失去了單目的青年其時正穿著外出的服裝。聞聲的翼回過身淡淡一笑,溫柔地問:「夫人已經用完飯了?」

「吃了些。抱歉本來想等主公一起用膳。」

「沒事,是我耽誤了時間。夫人別餓壞了就好。」

說著,翼又回去整理馬鞍。看著這沒多話的主公,瑪莉亞由是不解,是賽蓮娜傳話讓他過來的,但主公卻顯得若無其事。

「請問主公有事找我嗎?」

瑪莉亞再度提問,他還在想是不是賽蓮娜弄錯了。

「是的,快好了。夫人再等一下。」

翼簡單地回應,於是瑪莉亞就默默地在一旁看著,看著這位不知從何時開始已比自己高上許多的夫君。初嫁過來時大家的身高還不算差得很遠,如今他們卻比起夫妻,更像是兄妹。

也難怪侍女們會對瑪莉亞的身板指手劃腳。這兩人何止越來越不相襯,夫人更是拖累主公的形象。

接待外賓時特意多加坐墊,他們也從不被批準兩人一起出巡。

在這些事上,瑪莉亞總覺得很抱歉。畢竟風鳴翼是要奪取天下的人,和這樣一個小不隆咚的女孩子走在一起……

「夫人?」

翼輕喚著瑪莉亞,卻喚不醒對方的注意,於是他擅自張開手,用那長長的臂彎將瑪莉亞如公主般抱起。

突然被抬到空中,瑪莉亞醒了。

「你……你做什麼!?」

瑪莉亞不滿地怒喝,即使是自己的夫君,他也原諒不了對方將自己當成小孩子看待。翼卻不管夫人的反抗,擅自將小個子置於高高的馬背上。好高,這離地如此遠的高度,瑪莉亞從沒有感受過。

個子太小,獨個兒策不了戰馬,而主公也從沒帶他外遊。

「我們去約會吧。」

「你……你說約會!?」

翼突然的話讓瑪莉亞始料不及。家主瀟灑翻身上馬,臉上是自信的微笑,也不再回應夫人的提問。就在此時數名家臣自城中慌忙追出,大喊著:「等一下,主公,還有別的工作……!」

「那些等我回來再做吧。」

翼留下話,急踢馬身,馬便拋離了家臣們疾馳而去。風迎面而至,吹起馬的鬃毛,也吹得瑪莉亞有些搖搖欲墮。這高度、這速度,周遭的風景一瞬閃過,馬快如疾風。

夫人從未騎過這麼快的馬匹,第一次的恐懼感使得他不自覺牢牢抓住主公的衣衫。翼俯視懷中小小的夫人,親切地問:

「會害怕嗎?」

「誰……誰會害怕!」

瑪莉亞急急否認,而那一瞬間的較真,逼使他鬆開了手。事實很快證明他的決定是錯的,馬匹一下猛顫,把輕巧的夫人高高拋起。可幸是主公強壯的手臂將瑪莉亞牢牢摟入懷裡,才不至於跌出馬外。

瑪莉亞挨在夫君強而有力又長長的臂彎,堅實的胸膛,這一切和瑪莉亞認知的,兩人初遇時完全不同。

這位家主真的,完全超過了這位夫人。

「你……你……!」突然的混亂使得瑪莉亞組織不出話,是要生氣,還是感到開心,他真的弄不清楚。這個人從沒那麼溫柔過,他只覺今天的夫君就像換了個人。「……怎麼突然就說要約會了……?」

瑪莉亞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隱沒在馬匹的步聲之中。

「因為夫人覺得寂寞了吧?」

翼直率的反問牽起瑪莉亞的心的湧動,竟不是怒火,而是小鹿亂撞。

這個木頭在說什麼?

他以為自己是誰?

過去那麼長時間明明都沒關心過我……

「誰會覺得寂寞啊……」

翼沒有反駁,只是又一次淡淡地笑。瑪莉亞也再沒生氣,只是默默地,讓夫君帶自己到某個地方。

距今約一年前。

城裡大名的休息室內,倒著數名死去的刺客。沒有近衛的身影,在這裡仍活著的,只有翼和被他冷落的夫人瑪莉亞。

「對不起。」

十四歲的翼向比自己個子小一點的瑪莉亞道歉。

「為什麼要道歉?」

瑪莉亞反問,他平靜地處理翼左眼的傷口。

即使平日總是勤勤懇懇,這位家主還遠稱不上備受尊崇。因為上代家主的意旨而年輕繼位,風鳴家裡總是有人不服,結果招至血腥的結果。結果在最關鍵時刻拯救了翼的,並不是那些裝得馴服的家臣,而是他一直冷待的夫人。

一個比起他還要嬌小的女性。

「為了救我,夫人也受傷了吧?」

翼的語氣很是純真,卻一點也不是夫妻對話的感覺,而只是出於單純的關心。瑪莉亞的手心確實滴著血,和刺客交手之際,足有他手心大的小刀狠狠刺穿了右手。那準是痛,可夫人只是扯下手袖的一部分,草草地裹住了手掌,馬上就去給夫君止血。

看到那在自己眼前一滴滴流落的血水,好像被刺穿的是主公的心。

對方卻拒絕了翼的好意。

「先管好自己吧。」

夫人的話帶著指責,就好像對待自己年幼的弟妹。事實上這人即使比自己高大一些,年紀也確實比自己小。

還是個要人擔心的孩子,卻在不適合的時候充大人。

「……對不起。」

「你真的很喜歡道歉。」瑪莉亞嘆了口氣。「平常面對家臣也是這樣的嗎?」

「……咦?」

「你是一家之主,怎麼能老對別人低聲下氣?你也是有自己的意志,更多地相信自己的信念吧。」

聞言的家主驚愕,睜得豆大的右眼幾乎牽連中空的左眼瞼。自他繼位起就一直依賴著各位叔伯和家老,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可以相信自己,再者誰都不會相信一名十四歲的孩子懂得治國。為此有人對他提出反對意見,他只能夠道歉,表示虛心聆聽,至少叔父這麼教導他。

可這名嬌小的女性卻質疑這做法,讓翼相信這樣無能的自己。

細小得連握劍都很困難的小手,卻有著足以拯救翼的力量。

自己又做過什麼呢?

「……我該怎麼做?」

翼尋問,他很想知道答案,比起單純聽從家臣的指揮,他想成為真正的一家之主。瑪莉亞卻淡淡一笑,是第一次對自己的夫君露出笑容。

溫柔又滿有成熟氣質的笑容,和這身軀既相位又不相襯。

「你過去累積的一切,並不是一張白紙吧。」

兩人對談之際,步履急忙進到房間裡,小姓領著御醫急忙而至,搶到主公跟前時,就好像眼中並沒有瑪莉亞的存在。瑪莉亞自覺退開,那只流著血的小手離開翼視線範圍之際,家主心中湧起了想要抓住的衝動。短短一秒內無數次掙扎,最終翼沒有伸出手,懦弱壓倒了他的勇氣。粉色的身影就這麼悄悄離開房間,一句也不留下。

翼緊緊握住自己的手,悔恨得想要承受與瑪莉亞同等的痛。

主公帶著夫人來到山間,幽靜的密林中一座瀑布前。他抱著瑪莉亞下馬,對方卻少有地沒有反抗。雙腳平穩落地,不等主公有機會發言,夫人已是再度提問:

「為什麼突然要約會?」

聞言的翼再度淺淺一笑。這次主公終於沒有拐彎抹角,正面回答:

「今天是夫人的生辰吧?」

聽到這話,回想起今天還生過的事,瑪莉亞很快得出結論。

「是賽蓮娜說的?」

「為……為什麼會知道?」

本以為這番話會讓瑪莉亞嚇一跳,結果錯愕的卻是翼自身。翼百思不得其解,他覺得自己並沒透露風聲,賽蓮娜也不應會多言。

只是他並沒有計算到,自己的夫人是多麼聰慧。

「如果你有那麼細心,那就不是你了。」

「這是……咳。」翼輕咳一聲,清清喉嚨,好像要掩飾自己的失態。他還是擺出理氣直壯,至少他不是一無是處。「不過想帶夫人來這裡是我的意思,這是出於我自身的意志。」

家主蹲到瀑布前,撥撥那些泉水,既冰涼又清澈。瑪莉亞則走到夫君身旁,環視這不見人煙的地方,回想平常總是被侍女們欣羨的目光包圍的家主,想像不出對方喜歡這種樸靜處。也可能只是他根本還不了解翼,畢竟他們共處的時間寥寥可數。

「這裡確是個漂亮的地方。」

夫人像是肯定翼的努力般說著,得到認同的翼如孩子般暗自高興。這裡是家主從小最喜歡的避世之地,為了在煩瑣中我到一絲寧靜,就仿如他的秘密基地。

他將這個秘密分享予這位空有名份的夫人。

翼往旁看著那站立的粉色身影,對方的高度總算與自己齊眉。

「對不起,我總是冷待了夫人。」

瑪莉亞轉頭,與那只絳紫的眼眸對上。

「你還是如從前那般,總是道歉呢。」

「這不一樣。從前我只是缺乏自信,拿不住主意只能配合別人的想法。現在我是出於真心的道歉,是我由衷想這麼做。」翼反駁,單目亳不閃避地直視著瑪莉亞。那一天沒有傳達出去的心意,他不想一直埋沒在心。「應該說這是早該做的事,從夫人來救我的那天起,就應該對你表達這心意。」

翼默默牽起瑪莉亞右手,那細小的掌心上,留下了顯眼的永不磨滅的傷痕。這是為了拯救自己而留下的烙印,是翼的失德虧欠的罪證。他永遠不可能忘記,那天那時,這沒什麼力量的身軀,是如何不顧自身安全提著劍挺身而出。

當年沒能握住的這只手,這些日子下來,又在自己的身後承受了多少的傷痛。

即使如此,這細小的身軀總是比任何人都要昂首闊步,支持著翼。

「這可一點都不像你。」瑪莉亞如是評價。

「那只是夫人還不了解我而已。」

翼牢牢握住瑪莉亞的手,如此他又覺得能重新提起勇氣。如今他所擁有的許多事,哪怕是現在他得到的尊重,又有多少是因為有瑪莉亞的身影映襯。是瑪莉亞承受了家裡人的批評,才突顯了翼的光輝……

知道如此,翼卻從沒有勇氣去拯救這小小的身軀。

不過對方卻一如平常,總是在家主的身邊。

他決定了,要在今天終止這一切不平等。

瑪莉亞用著曾經受傷的右手,撫撫夫君帶著傷痕的左眼,兩道傷痕相觸,仿佛憶起了許多從前的往事。是悲傷,是痛苦,那些都是抹不走的歷史,不過如果是和這個人,那他一點也不介意,從現在開始遲來的起點。

反正他們都已經被命運束縛了……

「如果你這麼說,那來說說你的事吧。」

聞言的翼在瑪莉亞粹不及防之際,又一次抱起那嬌小的身型。瑪莉亞臉上微紅,卻安穩地待在對方的懷抱裡。

「那我帶夫人參觀這片屬於我的休息處。夫人來說說你平日的生活?」

「可以啊。不過我先旨聲明,在大家跟前,不許這樣抱我。」

「明白。」

兩人第一次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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