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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旅者的信-铭记陪伴我们的人,2

[db:作者] 2025-07-23 20:23 5hhhhh 1140 ℃

翻出急救包,把装满牛奶的不锈钢小锅放到火上,我这么想着。但是当我端着热气腾腾的小锅走到前厅的时候,才发现你趴在吧台上,一只酒瓶倒伏在你面前,吧台上液体横流,空气中弥漫着伏特加的味道。

“姐姐,你喝酒了?”

我手忙脚乱地把东西放下,跑去扶你。听到我的呼声,你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变得妩媚而迷离。

“你终于肯叫我姐姐了呢,基里尔酱。”

从未听过的甜腻声线钻进我的耳朵,撩拨着我沉入贝加尔湖的理智。这时我才注意到,不管是你的身上还是衣服,已经没有一丝水痕,若不是地上的水渍,难以想象你刚刚就那样在瓢泼大雨中漫步。

“来~到姐姐这儿来~”

你站起身,一步一步向我逼近着,理智从贝加尔湖底朝我发出一声声绝望的呐喊,呐喊着叫我转身快逃。然而我就那么愣在那里,任由你将我拥入你温暖的怀抱,你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后脑,这种感觉,简直太像了。

我小的时候,每当我被欺负了或者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妈妈就是这么抱着我,给我鼓励和安慰的。

你放开了我,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我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如同烧红的烙铁,似乎也有一股股白烟从我即将宕机的大脑里冒出来。你褪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成熟性感的身体。你的左肩光滑白皙,没有一丝伤痕,那块弹片要是看到这一幕绝对会觉得自己还不如垃圾场里的一块破铁皮。两团丰满的乳房高耸着,顶部的红樱桃早已成熟,随着你因为酒精作用的轻轻颤抖而摇晃着,诱惑着我这个15岁的小处男。

“怎么~姐姐不够美吗~”

见我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你的声音愈发甜美柔腻,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你不知轻重的双手,你粗暴地抓住我的手腕,将它用力往前一拽,跟你的美乳来了个亲密接触。

坦白来说,我人直接傻掉。

“舒服吗~”

你抓着我的手不停在你的左乳上划着圈,白皙的柔软,樱桃的坚硬,一切都加速我大脑宕机的过程。一股燥热感开始从我的下半身升起,我的那根小兄弟也开始昂首挺胸起来,不多时我的旧牛仔裤就支起了不小的帐篷,阵阵胀痛感让我难受得紧。不知哪来的勇气,我用空出来的左手抓起倒在桌上的伏特加酒瓶,一仰脖将剩下的小半瓶液体灌了下去。

一股火烧火燎的辛辣感瞬间席卷了我的口腔,咽喉和食道,我只感到一团火焰似乎在我体内熊熊燃烧起来,好在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从腹部到胸口的一阵暖烘烘的感觉还有晕乎乎的脑袋。我摇晃着头,只觉得瞳孔中的你好像变得越来越美。

这就是大人说的喝上头?

那我这个时候,应该遵从的就是本能吧?

于是我猛地扑过去,双腿半跪着,一张口便含住了你右侧雪白山峰上娇艳欲滴的红樱桃,我大力地撮着嘴,遵从着我的婴儿本能去试图吸出什么东西,当然是什么也吸不出的。另一只被你握住的右手也开始不老实地揉捏起那柔软的白腻,软弹的手感让我不知不觉地加大力道,渐渐变成了粗鲁的抓揉,不看我也知道,它现在一定在我手中变换着各种各样淫靡的形状。

“嗯~很好~看来你很懂哦~姐姐很舒服呢~再多摸摸姐姐的身体吧~”

不知吮吸了多久,吮吸到有些累了,我恋恋不舍地吐掉你的乳头,抬起脑袋,对上你迷离的眼神,那双眼睛里现在写满了慈爱,妩媚,还有情欲。视线向下,我看到了那两瓣饱满的樱唇,你从不化妆,但是那粉色的健康嘴唇在我看来无比的性感迷人。

我努力地直起身子,吻住了你。

对于小处男来说肯定没有什么技巧可言的,但就是这样四瓣唇贴在一起,就让我有了一种轻飘飘的幸福感,人都说接吻是幸福味儿的,看来所言非虚构。慢慢地你的舌头伸进了我的嘴里,挑逗着我的舌头。得到“指导”的我,也开始学着你的样子,生涩地追逐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你我终于分开来,一条晶莹的丝线搭在我们的唇间,犹如中国神话中那对天上的恋人相会的鹊桥。我大口地吸着气,不知为何,酒气似乎淡了一些。

这可是酒吧的前厅,虽然外面大雨倾盆,溜达的巡逻队和宪兵可随时都有可能往里看一眼,而我们却在这里做着这样的事情。

我冷汗直冒,酒似乎醒得更多了。

“姐姐,这里不行,会被看.....”

没等我说完,你刷地一把抱起我放在吧台上,然后麻利地翻进了吧台内侧。

我惊讶万分,虽然我还没成年,但是160cm的身高和65公斤的体重你竟然能如此轻易地就举动,就好像我是空气一般。

“转过来~”

妩媚的声音再次响起,还醉醺醺的我下意识地一迈腿跨进去,这样在门外看来,就成了我背对门口坐在吧台上。

当然那时候我打着酒嗝的脑筋是肯定想不到这些的,不等我反应过来,你那双在天空中杀敌无数的纤纤玉手就解开了我那条快断掉的旧皮带,拉下了我的裤子,我那等候多时的小兄弟立刻昂首阔步走了出来,活像胜利日阅兵时开过红场的2С19自行火炮昂起的炮管,顿时一股说不上多浓烈,但绝对不容忽视的骚味出现在空气中。

“个头还不小呢~姐姐很满意哦~”

你盯着我的那根玩意儿,眼神愈发迷离起来。

也许我就是这么个小色狼吧,那时的我不仅没觉得难为情,反而有些期待接下来的事情了,我前面也说过,我不是什么都不懂。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还是超出了我这个小处男的预期,你温暖的嘴巴含住了我的小兄弟,柔软的指腹按揉着根部和两颗蛋蛋,这感觉跟我以前自己用五指姑娘解决根本不能同日而语。你含糊地呻吟着,开始慢慢前后摆动脑袋,让我能够享受抽插的快感,同时你灵活的舌头也不停地舔弄着肉棒的头部,舌头上下翻飞,每次接触都给我带来一丝触电般的酥麻快感。吮吸,舔弄,抽插,按揉,四管齐下,对于我这个小处男来说真的太过刺激了,但我还是死死咬紧牙关,拼命忍住小兄弟想要一吐为快的欲望。在我看的那些天知道什么玩意儿里,这叫早泄,是会被女孩子瞧不起的。

迅如风,猛如电,我想你在空中也是跳着这样优雅的舞步,给敌人带去死亡的。当然那时候我只能兴奋地昂着头,双手死死抓住吧台的边缘,我担心我爽过了头会不小心一个跟头栽下去,摔个倒栽葱。

终于,在房间里淫靡的水声响了十几分钟后,感受着你水蛇般的舌头紧紧缠绕上了我的肉棒,这股挤压感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小兄弟终于如释重负,痛快地在你温暖湿润的口腔中一泻千里。伴随着一阵淫靡的吞咽声,你昂起那高贵的头颅,将我身体里射出的那白灼的秽物全数吞下。

“味道不错呢~多谢款待~”

你抹了一把嘴角的白浊液体,再次用那柔媚入骨的声线挑逗着我。

这一幕给我的视觉冲击太大了,你嘴角的白浊,晃动的巨乳,有些凌乱的淡茶色短发,轮番轰炸着我脆弱的理智。下体那并未消失的胀痛感提醒我,小兄弟报告,他完成了第二次装填。

“不错嘛~才第一次,耐力就这么棒~”

刺啦刺啦的声音响起,你掀起本就不长的裙摆,撕开了那性感的黑丝裤袜,拨开内裤,那女性最美丽神秘的地区早已像外面的大雨一样水淋淋。

“那~姐姐的这里~你还能填满吗?”

我低吼一声,从吧台上一跃而下,将你扑倒在了地板上,我的小兄弟毫无技巧地一头撞进了一个比刚才更加温暖湿润的地方,而且这里的狭窄紧致,带来的挤压感,都比刚才更胜一筹。

毫无什么技巧可言,伴随着你有节奏的妩媚喘息和肉体撞击的啪啪声,我遵从着人类最为原始的野性本能,只是一下一下撞击着你神圣的肉体。想象着你在天空中光彩夺目的英姿,一种征服感更是油然而生。我征服了一位如此伟大的战士,这样想想让我血脉贲张。你温暖紧致的甬道蠕动着,拼尽全力压榨我的小兄弟。毕竟刚刚进行过一轮效力射,这次我没忍住,很快,缴械投降。

......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随着那股酒精带来的冲动渐渐散去,房间中的两人背靠背坐着,久久无言。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大了,偶尔伴随着一道闪电,一声雷鸣。这样的背景音反而显得空荡荡的酒吧更加安静。

“要不过两天,我带你来我们基地参观下吧。”

半晌,你挤出这么一句话。

“好的,谢谢。”

我也挤出一句话,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欢呼雀跃,但是在经历了这些以后,我觉得我的感情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大的波动了。

“你知道吗,你跟......算了,当我没说吧。”

我们再没说过别的话,就这样背靠背坐着,时间似乎就冻结在这一刻,窗外的雨声和雷鸣,墙上老钟的滴答声,你的体温,这就是我那时候能感受到一切。直到那台老钟响过12声,我才发现,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4个小时。

“我该回去了。”

你站起身,试图推门,走近门外的一片泽国,大雨已经下到了不正常的程度,地面甚至起了一层若隐若现的水汽,有传言说深海能控制天气,没准儿是真的。

“带上这个。”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只能将那件雨衣披上你纤细的肩。

“谢谢。”

你转过头,露出一个跟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的温暖微笑,然后,头也不回地扎进了漫天的大雨。

我站在那里,目送着你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雨中。

......

接下来的几天你没出现,看着你常坐的那个靠墙的座位空着,或者坐着别人,我心里总是有那么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是我知道你会守约的。终于,一周后,一辆虎式吉普停在了门口。

你重新穿上了连体飞行服,果然,这种气质才是我最熟悉的你。你摘掉墨镜,趴在车窗上向我一招手。

我早就跟姑姑打好了招呼,不需要多余的准备,我打开车门,虎式发出一声低吼,四个轮子载着我们奔向我一直憧憬的地方,一个真正的空军基地。

“好的,小伙子,进来吧。跟紧我,别乱跑,也别乱碰东西,明白吗?”

我跳下车,那个穿蓝色工作服的大叔说了些什么我听得一知半解,因为我的眼睛早就不够用了,之前嘴上说着不会兴奋,但是对于我这个只能靠网络和杂志了解航空知识的人来说,一个真正的大规模空军基地还是过于震撼。

原谅我,我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该写点什么了,单是我偏下头我就能看到五种战斗机。地勤大爷维克托先生一直在我耳边讲解,不过我现在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他那时候都说了些什么了。我现在记得的就只有喷气发动机的呼啸声,好似伤痕累累的巨熊那不屈的咆哮,向这个世界昭告着自己依旧能够背水一战。穿梭在钢铁巨兽羽翼下的地勤们推着各种各样的弹药和吊舱装到挂架上,为它们擦亮獠牙,磨尖利爪。

耳边响起了新一轮的呼啸声,一架通体漆黑,带有鸭翼的双座型苏霍伊战机进入了降落位置,机轮利落地触到了地面,随后尖利的刹车声响起。

“58团的SU-30SM。”维克托大爷点了根烟,吸了一口,惬意地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

“你跟我说这些没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那些家伙随便查查就知道是哪个团。”大爷说到这,又吸了口烟,“现在还好,战争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连卫星都能黑进去,而且提抗不了诱惑的人实在太多了。”

“还好,你们还在这。”我盯着那架已经停稳的SU-30,座舱盖缓缓打开,一个高挑的身影从里面钻了出来,扯掉飞行头盔,一头银白色的短发反射着太阳和金属的光泽。

“你看电视吗?”

“电视上个月就坏了,一直没修好,现在我只能听听广播。”

“暗夜女巫。”大爷朝着已经脱掉救生背心的女飞行员一努嘴。

没想到这个基地的王牌这么多,暗夜女巫,第58航空团855飞行中队队长,无比优秀的对地攻击飞行员,她的中队经常在夜间出击,乘着来自天堂的星光和夜晚的微风给敌人降下死亡,即使SU-30SM并没有隐形能力,他们还是能够做到来无影去无踪。

“她很厉害,跟她一起飞的那位,更厉害。”

你在我身后说话了,听语气应该跟她很熟悉。

“不过现在她在天空中也是一个人了,跟我一样。”

你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丝暗淡,但是转眼间又被那温暖的光芒填满。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一起从几公里长的跑道这头走到那头,我感觉我的情感正在慢慢复苏,在我的家人被来自天空中的大火吞噬后,我认为我已经麻木了,但是现在,我意识到我可能是错的。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

“你们先走,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你暂时离开了,留下我和维克托大爷两人慢慢往前走着。

“小伙子,有没有兴趣参加空军。”

“我听说现在飞行员消耗的速度快得离谱,我希望我也能帮上忙。”

“不过说实话”大爷猛吸了两口,然后将烟屁股丢在地上,用力踩灭,“要是到了连你们都得上战场的那天,这个世界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我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我们拐过一个弯,前面是停在机堡面前的几架SU-27SM3。我漫不经心地转过头,然后我看到了令我心跳几乎停止的一幕。

机首上血红的数字13。

像海啸一般,我试图深埋心底的回忆不停地涌上来。野鸭子的聒噪,手掌上擦伤的刺痛,那条沟里泥土和青草的气味,巨大的轰鸣声,呼啸声,爆炸的火焰和巨响......

“能不能告诉我,这架13号,是谁的座机。”

我强压心头的颤动和头部爆炸般的痛苦,尽量平静地问到。实际上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候根本没想过诸如军事机密这样的东西,某种心灵深处的力量控制着我,问出了这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没啥,这是旅者的座机,说到这个,她咋还没回来。”

维克托大爷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依然像原子弹一样在我的心头炸开,烧掉剩下的一切东西。

我忘了维克托大爷在我身后喊的话,忘了我是怎么跑出的基地大门,我只是那样拼命地在路上奔跑着,跑到双腿酸痛然后麻木。脚下一疼,我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下,一头栽在沥青路上,鲜血开始弥漫在我的手掌上,正如我狼狈地躲进那条沟里之前。我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混合着泪水从我脏乱不堪的脸上滑落,砸在地上,也砸在我的心头。

我的有明姐姐,我当成至亲的人,我一起享受过销魂时光的人,竟然是害死我家人的凶手。

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刹车声和车门开启声在我身后响起,一只白皙的手映入了我已经有些模糊的视线,我抬起头,看到的是你那精致的面庞,干练的茶褐色短发,湖水般清澈的眸子,还有那我永生难忘的温暖微笑,但是现在,我的心头充满的只有愤怒和憎恨。

“离我远点!你这法西斯的后代!!!”

你的手怔在半空中,我能看到,你脸上的光芒,你眼中的那份慈爱和活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落寞的灰暗。

“你真的,那么恨我们吗?”

你的声音颤抖着,小得几乎听不到。

我不顾一切地爬起来,拖着已经毫无知觉的双腿,继续跑着。

......

我的意识再次清醒过来是第二天上午了,喷气引擎的声音再次让我睁开了眼睛,太阳从阁楼的小窗里照进我不甚明亮的小房间。我机械地披上外套,浑浑噩噩地走下楼梯。

“那个女人来找过你。”姑姑用跟平时判若两人的温柔声音和轻缓语调跟我说着,“我跟她说你不想见她,她问了我些问题,然后......”

姑姑将一只袋子交到我手中。

“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我打开袋子,里面是我给你的雨衣,还有两张照片,一张是那位记者给我们拍摄的第一次合奏,你我各有一张;另一张则是有些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你穿着飞行服,手臂上戴着日之丸旗,你的左边是一位跟你打扮差不多的东方男性。你微笑着,手放在你们俩中间那个蓝发少女的肩上,那个女孩有一头不寻常的青蓝色长发,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十五六岁的年纪。你们的背景,是一架机头侧面喷涂着红太阳机徽的F-15J战机。

我翻过旧照片,是一段笔迹整齐如刀削斧凿般整齐的日文,但是我并看不懂。我再翻过那张我们的合照,你娟秀的俄文字迹映入我的眼帘:

基里尔,原谅姐姐。

我从你姑姑那里了解了你的故事,当时实际上我根本没想过那次攻击造成了平民伤亡,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什么都憋在自己心里。我们还曾经有过那样快乐的时光,想想命运真是喜欢跟我开玩笑。

你曾经问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作战,实际上我来这里是为了逃避,因为我的无能,我在冲突中失去了至亲,现在,我唯一的亲人也已经血洒长空。每次我回想起往事,总会想着“如果当时这样做……事情说不定就会……”——但是呀,已经发生的,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

我不知道你会对我怎样想,无论如何,请你接受我的歉意。我将所有跟我过去有关的东西交给你,真是可笑,我又要继续逃避了。也许吧,斩断跟过去的所有联系,这样我才能在战斗中更好地找到我的价值。

愿你每天都能平安快乐。

有明

我读着这熟悉的字迹,慢慢地,泪水开始上涌。

你做错了什么?

你是在保护我们啊!跟外面那千千万万的无名英雄一样啊。而我,都干了些什么?我将这用鲜血换来的安宁,这来之不易的感情如此轻率地践踏,我是个混蛋啊!

我疯了一样撞开店门,跨上自行车,风驰电掣般向基地骑去。

我欠你一个道歉,我必须当面求得你的谅解,为我践踏我们之间的感情,为我将你和千千万万将士的努力习以为常地置若罔闻向你道歉。

但是我注定没有机会了。

基地的铁丝网围墙映入我的眼帘,那阵熟悉的轰鸣声传来,我看到一架浅蓝色的SU-27SM3在跑道上缓缓滑行,正是你的13号座机。不知为何,在我望向你的座驾的一瞬间,一股无比锐利的气息如同寒风般席卷我的全身,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全身的汗毛倒竖起来。滑行速度越来越快,在你收起起落架的刹那,我看到你的机体便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你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攻角,如海豚跃出水面般拉起,洁白的冷凝云出现在你的机翼前端,久久不曾消失。我知道那代表你正在进行连续不断的高过载机动,即使是在电视和网络上看航展上的飞行表演,我也从没见过哪架飞机能进行如此唯美又如此肃杀的飞行。你越飞越高,渐渐消失在天际。

也许,就像你说的,你斩断了跟过去的联系,无牵无挂,可以发挥全力了。

我静静坐在那里,直到一轮红日消失在西方的地平线下,你依然没有回来。

“你是基里尔吧。”

我转过头,说话的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性,此人身上的飞行服有几处破损,头上和右手缠着绷带,还在往外渗血,饱经风霜的脸上,那双棕色的眼镜闪烁着鹰隼一般的锐利光芒。他身后为他推着轮椅的是昨天我见过的那位高挑的银发少女,传说中的“暗夜女巫”。

“我听旅者说起过你,你是来找她的吗?”

我机械地点了点头。

“她不会回来了,她去了太平洋,去对付一个足以终结一切的敌人了。”

“你能帮我找到她吗?或者至少,你懂日文吗?我想知道更多她的故事,你能告诉我吗?”

“先自我介绍下吧。”男人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手,那动作在我看来像是试图握住不存在的节流阀手柄,“弗拉基米尔·列别捷夫上校,熟悉我的人一般叫我孤狼。不过我的翅膀刚刚被那群杂种折断了,现在我不得不学着跟狼群一起生活。你还饿着吧,我们去餐厅慢慢说。谢谢你,卡嘉。”

少女推着他慢慢走向已经灯火通明的基地,我默默地跟了上去。

“这张照片是她在日本空自的时候拍的了,那个时候,还得称她为二等空佐有明朝子。”嘈杂的食堂里一个安静的角落,坐在轮椅上的孤狼用他没受伤的左手摸索了几下那张照片。

“而这个男人,我还真认识,她那时候的搭档,一等空佐,平贺忠一,我还见过几次,很厉害的飞行员。两个人一起进行过一项秘密计划,关于这个女孩,有消息表明,她的名字,或者说代号叫‘吹雪’。”

我听得不是很明白,孤狼没给我反应的时间,翻过照片,念起了背面的日文。

吾之爱 有明

听到你受伤不能参加白令海制空作战的消息,我心里既高兴又失落。简报官明确说了,这次任务十死无生,用我们的尸体填也要填赢。参战飞机据说达到上百架,大伙儿都把家底儿拖出来了。我一直对你说,吹雪的消失不是你的错,但是你就是无法从自责中脱身。你认为你面对“深渊”能全身而退,不能把那孩子带回来是你无能。最终你选择了离开,去大海对岸一片不同的土地上继续着跟深海的作战。也许对你来说,斩断跟过去的联系,游历世界才是最好的。我不奢求你能记住我,但是我还是托我的联络官老友将它带给你,其实有时候我也会想,要是那时候我的技术再好一点,事情会不会不同呢,但是过去没有假设不是吗。不管怎么样,我想对你说,我爱你,对不起。

“我得说,孩子”孤狼将照片放回桌上,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我,“你的气质,跟平贺很像,尤其是默默承受一切的样子。他把什么都留给自己,任何困难都自己扛,就算在白令海空战中他的最后一刻也是一样。”

我愣在那里。

“我想给她写封信,你能帮我试着寄给她吗?”

“我尽力。”

孤狼伸出缠着绷带的右手,我轻轻地跟他握了握。

大概就是这样了,你说你想斩断跟过去的联系,但是,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一起唱的歌吗?

铭记那些陪伴我们的人。

这就是为什么我给你写了这封信,孤狼说会尽力让它送到你的手中,我也希望如此。我将你的照片也一起寄还给你,我会永远记得,我有一个姐姐,她是一位翱翔天际的战士,一位守护人类的伟大灵魂。

“这个地方真的是萧条了好多啊。”

一抹如血的残阳缓缓地向着西方落去,初秋的冷风拂过几公里长的跑道,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几只野鸟在铁丝网外追逐嬉戏着,但是马上随着驱鸟车的叫喊声飞向远方。曾经“座无虚席”的停机位如今只有寥寥几架战斗机和运输机。就在此时,随着两台普惠J52-P408A涡轮喷气发动机那不太流畅,犹如老人喘气般的声音,一架浅灰色涂装的EA-6B“徘徊者”舰载电子战飞机摇摇晃晃地降落在了这个如今已十分冷清的机场。徘徊者的机身上没有任何的国籍或者机徽识别标志,机身上到处都是结构破损和接缝起伏,这幅破败的尊荣跟附近的景物倒是融合的不错,也让这架美国产飞机的突兀感降低了一些。

“是啊,战线都往前推了,而且你们战舰少女奋斗的这些年也让常规武器越来越黯然失色。”

徘徊者的机舱缓缓打开,一个留着小辫子的独眼男人从机舱里翻身而出,他身上那身OCP迷彩服和陆军作战背心配上身后的飞机,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别扭。

“多亏夕张博士他们改良座舱,我们,呃,应该说你才能不用穿抗荷服驾驶飞机。”说话的是身穿白色海军服的女性,领子开得很低,露出一条深深的沟壑。旁边高耸的前胸上一枚金色的海军飞行员徽章和下面一排排的勋表显示了她可不光是看起来好看那么简单。女人简单梳理了一下长途飞行后有些凌乱的亚麻色长发,顺便整理了一下那枚浅蓝色的三叶发饰。

“从大西洋中部一路飞到这里,也亏提督你能想出这种方法。”茶褐色短发的女性摆弄着手中的观剧镜。

“美国军队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就算现在空军的活动大不如前了,空中加油站有那么几个还开着,所以......”独眼男人露出一抹坏笑,“从那些老鬼手里偷点油绝对是手到擒来。”

“不过我没想到提督还会开飞机呢。”

“没啥,就在刚刚过去的深渊破灭作战,长门的反应跟你一模一样,”独眼男人掏出一根像是雪茄的东西叼在嘴上,按了一个按钮,一股苦艾草的味道开始弥漫在空气中,“‘参军吧’他们跟我说,‘去特种部队,能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有些东西等派上用场的时候你自己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还得感谢列克星敦小姐,不然穿雷达网就没那么容易了。”

“没什么,小事一桩,毕竟我曾经是美国海军最好的电子战军官之一。不过,没有司令官的飞行技术,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太太你犯规了啊。”

“总之,两位为了满足我的任性要求来此,小女子在这里多谢了。”

“哪里的话,你也是我破碎天堂的一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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