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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碼/太和】Two fools,2

[db:作者] 2025-07-23 20:23 5hhhhh 2700 ℃

  「哥!你很過份耶!這是大和哥兩年前送給我的生日禮物耶,是他那時去法國,特別從法國帶回來的!」

  聽見這幾日讓自己煩心的名字,太一原先要道歉的言語頓時吐不出口,他反倒腦羞地怪起了妹妹:「誰叫妳要把這東西擺在客廳的電視櫃這裡?妳把它放在妳自己的房間不就好了?」

  「哥!你怎麼能這樣子說!」光這下子火氣也明顯跟著上來了,控訴:「當初,我明明就是想放在自己房間的書桌上,是你說這個水晶球很漂亮,擺房間只有我自己看得到,很可惜,不如擺在客廳這裡,讓大家都可以欣賞!我才放在電視櫃這裡的!」

  妹妹的指責讓太一猛然想起,的確是自己當初這樣子跟小光說的,兩年前的暑假,大和跟岳去了趟法國,拜訪外公外婆,那時帶回來的除了伴手禮,這是另外再送給妹妹的生日禮物,那是特別給光、是屬於光的專屬禮物。

  生日禮物本來就是這樣子,是生日的那人專屬的,光想放在自己的房間也是理所當然,但那時自己沒由來的興起了:並不想讓妹妹獨佔那個生日禮物!的念頭,所以才做出了這樣子的提議,擺在客廳,誰都可以看得見,那就不算是專屬了,儘管那的確是給光的生日禮物……

  啞口無言,太一將唇抿得筆直,繃著臉,跟妹妹對視好些會兒,他才驅動身軀走了過去,蹲下收拾自己因為一時情緒造成的慘況,「小光,對不起……最近、不知道怎麼,似乎老是沒辦法控制好自己的脾氣……」很煩、很煩躁,轉開電視看到的淨是觀景海岸的報導跟討論……

  三年前,秩序獸的出現,對東京的破壞讓人們真的明白且意識到了:原來世界並不屬於自己的,還存在著另一個、只有特定的人才有辦法進出的世界!在那裡,擁有著比人類更強大的生物的存在!從那時候起,數碼世界、數碼寶貝便開始成為一些新聞媒體跟節目的探討話題。

  當時,他們一群被選召的孩子都因為帶著數碼寶貝,被媒體追逐了好一段時間,若不是因為後來大和在電視台工作的爸爸、再加上美美在政商界都有一定地位的爺爺、以及望月那名與政府研究有密切關係的父親的幫忙,把所有的烽火砲口都壓了下來,那種幾乎只要一出門,就一定會遇上記者拍攝追問的日子,還不知道要過上多久?

  因此,世界各國都開始紛紛向民眾承認數碼世界的存在,並且說出了各國都一直有在密切注意,並且試圖探索這個至今仍充滿了神祕且虛幻之境。

  興許是因為有了國家的保證?那些宛如噬血鯊魚的媒體才終於願意放過他們……

  只是,儘管人們逐漸的習慣了偶爾會有迷途的數碼寶貝闖進世界,而必會有帶著數碼寶貝的人挺身將迷途之獸趕回,但對於每一次的破壞,還有該怎麼去防範保衛等的議題,總會隨著戰鬥又發生時,再一次登上電視頻道,火熱一段時間……

  這一次,雖然發生地點是在觀景海岸,嚴格來說並沒有造成什麼破壞,可以算是這幾年來所發生的迷途事件裡,最能說是損壞最小的一回,只是一次同時出現複數甚至能用成群形容的數碼寶貝這種現象跟過往是單一相比,算是頭一遭,因此什麼末日論?陰謀論?對國家的指疑等等又開始衝上雲霄……這些都不要緊,最重要的是那些在網路上,懷疑起他們這些被選召的孩子的聲音……

  每一場戰鬥可都是他們拼盡全力去做的,也沒有人支付薪水給他們,如果受了傷還是出了什麼事,他們全都得自己承擔,那些傢伙憑什麼說迷途的數碼寶貝也許是他們放到現實世界的?說什麼因為想耍帥想要吸引目光……

  竟然還有人說大概是可能KNIFE OF DAY要推出新專輯,說那個金髮的是他們的主唱,所以想要博一些版面吧?畢竟KNIFE OF DAY已經是個過氣的地下樂團……

  接著底下開始出現了一些太一一看就知道全都是胡謅出來的毀謗,每一個都講得特忒其事一樣,還有人自稱是國高中的好朋友……

  阿和現在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那些人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嗎?他們知道他們都在說些什麼嗎?可惡!該死!

  光在一旁陪著收拾,她瞄看著整張臉嚴肅得跟什麼一樣的哥哥,輕輕吁歎了口氣,問:「哥,你不去醫院探望一下大和哥嗎?」

  光還可以記得兩天前當她跟岳一起趕到醫院時,自家哥哥就站在病房外頭,空跟大輔在裡面,大和還沒有從麻醉裡醒來,但是單就臉上那一層矇著眼睛的繃帶就夠讓光覺得驚心膽顫,而她的哥哥也只是一臉陰鬱,跟岳交待說他來了就去護理站找某某醫生,向他詢問相關的病情後,就一發不語地回家了。

  從那天到今天,沒有再去過醫院一次,但是每一次當她要外出時,太一又會問是不是要去醫院探望?回答是,就會露出一付欲言又止的表情;回答不是,便是一種失落惆悵。明明就想知道情況,但光就是想不懂為什麼哥哥不自己去呢?

  再仔細想,自家哥哥這種怪里怪氣的態度似乎好像也持續好一陣子了,好像是自從大和哥因為大學學校硬性規定,一年級新生必須要住宿,開始的吧?

  「……我……」吐了個字,太一又閉上嘴,像蚌殼一樣緊緊地。

  那時醫生在家屬還沒有到來前,大略告訴了做為緊急連絡人的他一些情況,腿側裡的砲彈的碎片取了出來,沒有傷到筋骨,因此癒後不會產生什麼行動上的影響;眼睛的部份,幸好碎片也只是從旁擦劃過,並沒有真的傷到,但爆炸時的強光造成了角膜灼傷,可能有段日子不方便視物,依評估應該並不影響視力,但也要看後續調理跟保養……

  再來就是咽喉,劃過喉嚨的碎片沒有傷及動脈氣管跟食道,縫合後就沒有什麼大礙了,但在拆線前還是盡可能別讓患者過度使用。剩下的就都是一些擦藥、貼個紗布或OK繃就可以的小傷口,最後就要等病人麻醉過後看還有哪裡不舒適。

  整體聽起來,造成大和這一次的傷殘的要素,幾乎都是機械暴龍獸的砲彈吧?因為被拿來做擋箭牌,爆炸時首當其衝,沒有危及生命已經算是萬幸,但,只要一想到原來是自己,才讓大和受了這種程度的傷……

  太一實在不認為自己有什麼臉,可以出現在大和的面前?儘管、比起老是聽小光轉述情況,他的確很想自己親自去探望……

  跟哥哥一起把桌子搬移回原位,光用著勸說的口吻,對太一說:「哥,如果你有打算去探望大和哥,最好今明兩天有時間就去,等後天大和哥出院了,就會有好一段時間沒辦法去石田家拜訪了。」

  「這是什麼意思?」沒辦法去家裡拜訪?為什麼?

  「大和哥決定出院之後回島根,等傷勢都好得差不多才會回東京。」說。

  「島根?為什麼?」怔。島根跟東京,單一趟車程就要花好幾小時了……

  「在東京,沒人可以照料現在這情況的大和哥呀,這是我剛才去探望時,聽見石田伯父跟岳君的討論,大和哥自己也同意這樣的做法。」到廚房裡拿一些過期的舊報紙,光將破碎的水晶球好好的包起來,「石田伯父的工作一直都很忙,我們大家都知道,聽說手上又有一個新節目的企劃根本請不了假、抽不出身,岳君平日也要上課,就算放學可以過去幫忙照料,但白天就只能放大和哥一人在家,但他現在眼睛看不見、走路又不方便,就算是在自己家裡也一定有諸多不便的事,所以回島根,至少還有奶奶跟爺爺可以全天照料。」就算他們這些被選召的孩子有空可以去幫幫忙,但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辦法支援到他拆下眼睛的繃帶。

  「那大學……」

  「聽岳君說,昨天大和哥就已經先跟學校請假,期末考就等他康復後再補考,幸好再兩個星期就是暑假了……」用報紙包好再加上層塑膠袋綁好,光將水晶球丟進了不可回收的桶子裡,不知道是為了這個很喜歡卻不得不丟棄的禮物?還是為了自家哥哥的躊躇而歎息:「所以哥,你想探望的話就快點去,不然就要等暑假時去島根了,我想、大和哥有可能會在島根待到暑假結束吧?」

  「既然剩兩星期就暑假,其實只要在東京就好了,沒必要回島根呀……兩星期,我們大家可以淪流過去幫忙……」要一整個暑假都沒辦法跟阿和見面……

  光再歎了口氣,分析的說:「哥,就算大家或許都願意幫忙兩星期,但暑假了,也不代表岳君就一定有辦法全天候去照料他的哥哥,岳君跟我也要高三了,暑假有加強課業的補習要參加,更何況,大和哥的個性你也不是不清楚,他並不是那麼會麻煩朋友跟家人的人,你願意過去照顧他,他還未必會願意被你照顧……」拿起自己放在沙發上的手提皮包,光準備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而且回島根也是大和哥自己的決定,他說他想回去那裡安靜些時間……似乎好像有什麼心事,看起來情緒不是很好……」

  回到自己房前,光才剛要打開房門時,像是想到什麼,又補上一句:「對了,哥,大和哥要我轉達你,你先前請求他的事,他會看在你的份上,以你的朋友身份出席,就只有這麼一次,下不為例,只是能不能進行演出就看到時的恢復情況來定……你是有拜託大和哥什麼事嗎?」

  「那、那個笨蛋!」繃著一張臉,太一惡聲地吼了下,轉後頭也沒回地衝出了家門。

  光先下怔在房門前好幾秒,旋後重新踏出朝玄關走去的步伐,把那扇被哥哥奪門而出忘了關的屋門拉了回來,「真是的,總是在面對大和哥的時候這麼磨磨蹭蹭的……」拿出手機,光一邊敲著文字一邊回到房裡,她給點開聊天室的頭像傳了一個訊息:

  哥哥剛才衝出家門了,我想他應該是要到醫院去。

  〔OK,我知道了,謝謝妳,小光。〕對方在尾末還回傳了個巴達獸的啾咪表情貼圖。

  結束兩人簡短的聊天,岳才剛抬起頭,就見坐在病床上的哥哥面朝向他,大概是因為聽先LINE的訊息通知聲吧?

  「是小光,她告訴我她到家了,可是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將手機一邊收進口袋裡,岳一邊靜靜地觀察著,儘管眼睛現在被繃帶纏包著看不見,但是從一些微小的本能反應跟動作,岳或多或少還是可以讀取到一些自家哥哥的情緒。

  比方,當他說小光回家後,家裡什麼人都沒有時,他看見哥哥的頭顱微微向下垂了一丁點,貌似有幾分的失落,幾秒後才又抬起來,朝他的方向前傾身軀,岳見狀,也將坐在椅子上的身體往前點。

  咽喉上的割劃,讓大和現在發不太出聲音,即便並不妨礙說話,但很微小氣弱,不近一點根本聽不到大和的講話聲。

  他聽見自家哥哥有些勉強地在自己的耳畔開口,說:「幫我謝謝小光來探望我。」

  「嗯,我會的。」抬眼看了下牆上的鐘,岳在心裡抓估了下醫院與八神家的位置,跑步需要的時間,唇角微微勾起記玩味,「對了,哥,你知道太一哥交女朋友的事嗎?」

  拉回、坐正的身軀因為弟弟的話微然地顫了下,「……」原來並不是還在暗戀著?而已經是女朋友了嗎?頭顱左右晃動,心裡有著一些的酸澀。

  「咦?太一哥什麼都沒告訴你嗎?那、那個女孩子就不是女朋友囉?」岳發出了幾個像是有點尷尬的笑聲,「哈哈……幸好我剛才沒有直接問小光,要不然就糗大了,畢竟從沒看過太一哥跟哪個不認識的女孩子,在街上靠得那麼近、還笑得那麼開心,害我還以為是在跟女朋友約會……」

  或許像是要掩飾掉自己說了這些尷尬話的場面,岳伸手要給自己倒杯水,「咦?水壺裡沒水了,哥,我出去外面的飲用機裝水,馬上就回來,不要再自己因為想要拿什麼東西、或是去廁所就亂動,你現在這樣子很危險的!」

  大和揮了揮手,像是覺得弟弟太煩人地驅趕著。

  見狀,岳忍不住調侃說:「哥這樣子就嫌我煩?拜託,小的時候你不准我這不准我那,說什麼那很危險、那不可以,總是叫我乖乖待著就好……管得可是比我現在還多呢……」

  揮揚在半空的手,揚作要打人,可惜沒有打到地揮了一手的空氣,靜止就只是這麼瞬間,下秒,兩兄弟對此不約而同地都露出了笑聲,岳像是滿意地看著這幾天下來,終於有一個笑容的哥哥,再一次認真的交待著:「好了,我去裝水,等下就回來。」

  大和也確切地用點頭回應,在聽著弟弟離去的腳步、拉開又關起的病門聲,原先揚掛在臉上的笑容瞬間隱去了,他慢慢地曲起腿,小腿肚因這樣子的動作而產生的拉扯,讓他感受到受傷的部份像是抗議般地鑽刺著,很痛,但大和覺得還沒有胸口這般來得疼。

  原來……是和冬月同學約會去了嗎?原來早就已經在交往了呀……沒有被告知是因為太一覺得不需要?還是因為她是我的粉絲,認為如果把她介紹給我認識,可能會害得冬月同學跟他感情生變?

  這種情況,大和想也是有可能的,畢竟他也不是沒遇過或聽聞過類似的,樂團團員的女朋友是自己的粉絲,之所以答應跟那名團員交往,只不過是想貪圖能不能利用團員女友的身份常來後台跟他接觸……

  如果要將事情這樣子思考,大和的確是能夠理解太一的顧慮,只是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就又是一回事……特別是自己跟太一之間又卡了一層、太一知道他是喜歡他的!

  那麼,這又讓大和忍不住的思考:不被告知交了女朋友,會不會是因為、早就不被太一當做是朋友了?所以就沒有被告知的必要?也許他們之間僅剩餘的就只是、可以一起跟數碼寶貝戰鬥的好夥伴,但不再是朋友了?

  本來是想找個機會來好好攤牌,把這個心情整個清算了結,看樣子現在連機會都不需要了……

  愈是思考,心底的酸澀愈是翻湧地佔滿了身軀,或許是現下身體受了傷,連帶影響了心理?過載的情緒讓大和在意識到前就已經聚凝在眼眶,無聲地脫離……

  「太一……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瑩透的液體溼漉了包纏在眼部的繃帶,載不住地沿著臉頰滑落,抱著膝蓋,就像是在給自己最後一次的哀悼,將這份從來沒能來得及說出口的心情字眼,在這個除了自己的病房裡,好好將之宣洩。

  奔喘的呼吸還在努力調節,然而看著眼前,「……」太一從來就沒有想過,他的態度會造成這麼大的傷害!他從來就沒有想過,當他再一次看到大和掉眼淚的時候,不是因為別人,而是因為自己!

  踩著無聲息的步伐,慢慢地靠近,原先那孱弱、難以辨識的喃喃自語隨著那宛如強迫、勉強地重複自咽喉擠壓、發吐而清晰,每一個叫喚每一個情緒都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往他的心臟刺刨、、、、

  因為過於沉溺在自己的情緒裡,大和是一直到感覺有指尖觸滑過自己的頭顱時,才發覺身邊有人,他怔了幾秒,連忙用手慌亂地擦抹著臉上的眼淚,照理說他不應該這樣子哭的,醫生說過,在這還沒有拆繃帶的期間,要避免太多對眼睛的刺激。

  「……阿岳?」

  聲音還是很勉強,只是比起先前游絲般的氣音,現下倒多了幾分實在的吐息。沒有得到弟弟的回應,但撫摸的舉動並沒有停止,那手指一次又一次從自己的額角滑過耳朵,偶爾順著眼窩輕觸然後再輕抓握著他的手,一連串詭異的碰觸讓大和開始有了警戒,「……你是誰?」想將手抽開,未料對方卻抓個牢緊。

  不是阿岳!

  馬上反應過來這個目前正在碰觸自己的人並不是出去裝開水回來弟弟,大和的反應更為之激烈!

  他試著要將那隻抓住手腕的手扳開,儘管全身因受到超海龍獸猛力纏捲,而被鱗片割刺的大大小小傷口疼得他差一點岔了氣,大和還是成功地掙脫了對方,不顧腿傷,一個翻身想從另一側下床逃離時,肩膀被從身後伸出來的手交握地抓住,什麼反應都還來不及,大和只覺得自己被一個很強的力道往後整個拉扯去,他被困摟在一個懷抱裡,從顱側垂落下來的頭顱的髮搔扎著他的臉跟頸肩,那個人用著一記很沉低似乎壓抑著情緒的聲音,喊:

  「阿和……」

  激昂的情緒在那一瞬間凝凍住了,大和僵繃著背脊,不敢再動,那個下顎微微靠抵在他鎖骨尾處的頭顱,再一次吐喚著他的名字:

  「阿和。」

  「……」雙肩頹然地緩緩垂下,大和拉扯著嘴皮,試了幾次,但都沒有如願地將聲音從咽喉擠出,他反覆地吞下那些想要佯裝什麼都沒有的問候話,可是才剛到口,他就知道所有的情緒都會在言語流洩出來的那一秒露了餡,所以大和只能繼續緘默,他不知道他該不該去思考方才那些一點都不像是太一會給予自己的溫柔摸觸代表著什麼?

  「對不起!」完全不敢也不想放開地維持著這從背後摟抱的姿態,視線掃過那因要下床而露出被單的腿,繃帶纏了整個小腿肚;兩條手臂也被繃帶包覆著,因為剛才的掙扎,滲了點血,再看著微凌亂的病服,肩膀處露出了一大塊的紗布……

  他想起那時開刀的醫生說的,有大小相似的弧狀硬物刺割病患的皮膚,順著那些小傷口像是被什麼捲起來似的呈現了一個螺旋,更別說其他被病服遮蓋住的部份,「對不起,阿和……對不起……」

  搖頭,深呼吸了口氣,「沒事,我們都習慣了,不是嗎?」從被選召的那一刻起,這就是不可避免的,只是那時是在數碼世界,身體會在進入數碼世界時解析成數據保存並轉換,因此那時在數碼世界受再重的傷只要沒有超出數據修復的上限,待回歸現實時,基本上一切的狀態就會跟進到數碼世界前一樣,什麼事都不會有,只是一旦戰場被移來現實,就不一樣了,但是這些都是他們一路走來不斷在經歷的,真的沒什麼。

  「……我指的並不是這個,也不單是這個……」抬頭,看著那被淚水溼染的眼部的繃帶,太一記得金髮的友人哭得最慘的一次就是小時在數碼世界,因為惡魔獸分散了大家、他急著要找到弟弟的時候,瑩透的淚水不斷從那如寶石般漂亮的藍色眼瞳淌落,帶著鼻音地泣說著岳還那麼小、一個人怎麼辦……

  而現今,那一對眼睛被蒙上了,沒辦法像那時那樣清楚地映著自己的身影,並且自己還成了他落淚的原兇!「我很惡劣,非常的惡劣,對不起,阿和,我不應該讓你等這麼久……」

  仍是搖頭回應,「……我沒事,只是住個幾天院,沒什……」感覺有什麼碰觸了自己的嘴唇,原先微勾揚的唇角剎那僵在那裡,又感覺到了一種柔軟,「太、太一?」那是什麼?現在這是在做什麼?

  大拇指的指腹輕輕蹭磨著那似乎因為缺少水份,而有些乾澀且蒼白的嘴唇,「我很抱歉,我一直、一直都沒有告訴你,阿和,我喜歡你。」湊近,在唇瓣微微輕觸對方的間縫裡,「我喜歡你!」

  在那距離就將要化為零,大和猛烈地別過頭,儘管喉傷讓他發不太出聲音,仍是竭力、嘶啞地吼著:「別開玩笑了!太一!別開玩笑了!你不喜歡我!你根本就不喜歡我!」是因為聽見了我那時的那些話嗎?還是因為現在我這樣子很可憐,所以覺得這樣能安慰我?

  用力地掙脫那已經有些鬆開的懷抱,大和伸手摸上病床旁的矮櫃,奮力地撐起身軀,遠離。

  「我喜歡你!我沒有不喜歡你!」不能明白為什麼大和會是這樣子的反應,太一喊。

  金色的髮隨著頭顱搖晃,「……你不喜歡我,你跟冬月在交往……你並不喜歡我,你只是、覺得有愧疚……別用這麼惡劣的方式來安慰我!別用這麼惡劣的方式破壞我的感情!別用、、、、」無法再平靜的情緒,讓無力再道出口的話語封存在緊抿雙唇的舉動裡。

  「我沒有跟冬月在交往!我一直都在喜歡你,怎麼可能會去跟冬月交往!」看著眼淚又開始滑過那蒼白的臉龐,太一手腳併用地爬過病床,伸手再一次將人緊緊抓進懷裡,就算大和在懷抱裡掙扎得很厲害,他還是緊緊地抱著,「我只是……因為冬月是你的粉絲,想聽聽她眼中那個做為KNIFE OF DAY主唱的你的樣子,所以才跟冬月走得比較近……」

  「不、不可能!騙子……」

  「我沒有騙你!阿和,我沒必要騙你……我只是……」懷中因為哭泣而顫抖的身軀讓太一覺得心臟疼得難受,「我只是一個膽小鬼罷了,雖然那時無意聽到了阿和跟空詢問要不要跟我告白的話,但是我怕我自己聽錯了,我不敢跟你求證,而你也沒再跟我提過這一件事,所以……」

  大和、為什麼會喜歡我呢?

  高中畢業典禮結束後,雖然社團交接早在升高三時就已經交給後輩,做為已經退社的上一任隊長,其實足球社也不關自己的事了,但畢竟是最喜歡的運動,跟後輩同儕間的感情也不錯,太一還是在畢業典禮過後去了社辦一趟,好好跟教練跟經理跟學弟們道別。

  被後輩們留在社辦裡做最後一次的訓話跟叮嚀,離開時太一可說是馬不停蹄地趕回教室,畢竟已經跟空和大和約好,他們這三個同屆畢業生好友在踏出校園前,要好好從教室出發,把學校走一遍。

  登上通往教室的樓梯,還沒到頂,在這靜寂的校棟,太一就聽見了談話聲,熟悉的聲音,一開始,太一是想大概是自己讓大和跟空等太久了,所以兩人聊起天來,他三步併兩步,在準備衝上最後的台階時,恰巧那一句話真真切切地傳進了耳朵裡:

  『空……妳認為我應該、趁畢業的機會跟太一告白嗎?』

  那是第一次太一想祈求時間就此倒轉的念頭,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奢望,因此那個當下他只能怔忡地看著站在走道上講話的兩人,空用手摀遮著張開的嘴、一對眼瞳瞠得特大,筆直盯著他瞧;至於說出了讓他震愕言語的大和則是花了好半晌的時間才轉過頭來,他一張嘴抿得筆直,就像以前兩人每一次爭吵之前的表情,微鼓著腮幫子,瞪視著自己。

  三個人沉靜了好一段時間,誰也都不知道該怎麼打破這場僵局,也或許真的是氣氛太難受了?當太一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時,整個氣氛變得更加尷尬。

  『……抱歉,你們等很久吧?我去足球社一趟,被學弟要求說幾句勉勵的話……你們等很久了吧?走吧,把學校逛逛看看,就可以回家了……』

  太一很清楚,自己完全逃避了面對那句猶如被竊聽了的貴重心情,他甚至連看向大和的勇氣都沒有!只能笑著,然後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在大和與空也都附和自己的言論時,大和的那一份心情就似乎沒辦法讓太一再被擺放回來,只能一直讓自己不停迴避………

  「……因為,我一直不敢相信我會被阿和你喜歡著,所以我才一直當做、沒有這麼一回事……對不起,阿和,對不起……」

  「有、什麼好不敢相信?」為什麼、要不敢相信?」大和覺得荒謬,因為他認為太一聽見了,算是知道了,所以沒給回應是太一不喜歡自己;但是太一卻是因為、他不確定自己聽見的、他沒有接受到正式的告白,所以以為是幻聽嗎?「你……為什麼不提起勇氣問?你可是勇氣徽章的擁有人……」

  「有些時候,勇氣也不是那麼能派上用場啊……」會害怕膽怯的就是會害怕膽怯,這跟他擁有不擁有勇氣沒半點關係!

  太一委屈地咕噥。

  「太一,我喜歡你。」十指摸觸著太一的臉,在找到耳朵的方位後,大和仰抬著頭,把嘴唇湊近,說。

  「我也一樣,喜歡你,阿和……」深呼吸口氣,為自己緊張起來的情緒緩和一下,問:「你願意跟我交往嗎?」

  那回摟自己肩脖的手臂非常用力,太一也緊緊地摟抱懷中的身軀。

  

  「……」按下結束錄影,岳將影片轉傳到有他們這群以及大輔他們幾個被選召的孩子的私密群組裡,而不在裡頭的成員就是病房裡的兩人。

  也許,我們該煮個紅豆飯來慶祝一下?

  岳在影片傳送時還寫下這則訊息。

  發送出去後,抬眼,看著正重新將自家哥哥安置在病床上,東檢查西審視,怕哪裡沒注意?哪裡因剛才的舉動又傷到了?或不舒服?的青年,他的動作是寶貝著但又顯得有點笨拙。

  岳想,等等進去時再跟哥哥重新討論明天出院後的照顧事宜吧?也許犯不著需要回島根拜託爺爺奶奶,興許太一哥會很樂意接下這份看顧?

  

  

  「太一。」經過一個暑假的休養,當初受的傷在被情人細心照顧下,什麼痕跡都看不出來,大和在重新展開樂團的活動,正在安排LIVE屋給的演出行程時,想到當時太一不惜惹怒他也希望他能參加的生日宴,問:「那位冬月同學的生日、——」「我拒絕了。」回答。

  「……拒絕?」他是不是漏了什麼細節?大和總覺得有一種銜接不上的感覺。

  「我告訴她,既然是你的忠實粉絲,就該知道你的原則,就這樣回絕了。」翻著大和的樂譜本,對手寫在簡譜上的方框數字的代表意思還真有看沒有懂。

  「……」藍色眼瞳直直盯著太一,雖然情人一付就是這樣沒什麼、這件事就不用再多說的表情,但這麼容易就被晃點過,就枉費他總看著他,「太一,你說過那是冬月一直以來的生日願望,我不認為這樣簡單就能打消念頭,特別在你可以幫忙的情況下。」

  「……所以我花了點時間告訴她不可能……」

  「太一,你可以看著我說話嗎?」從椅子上轉過身體,看情人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態度,大和吁口氣,「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

  沉默了幾秒,太一抓了抓後腦,一付被抓小辮子的表情,說:「……因為上大學後,阿和你的樂團活動轉移到橫濱,台場幾乎很難看到……我想念你,剛好冬月要過生日,所以……想聽你唱歌的人,其實是我。」

  「……笨蛋……」沒想到是這樣,大和瞬間紅著臉,轉回面向電腦,不好意思地輕斥:「你勇氣徽章真是拿假的嗎?這跟我說就好,幹嘛大費周章……」

  「我也不知道……」輕笑,太一自地板站起,伸手從後方環抱,「似乎只要碰上阿和的事,我的勇氣就無用武之地……」

  須臾,空氣裡再聽聞一聲「笨蛋」,語調輕柔且無可奈何。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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