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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线偶师与千金2:魇雾》,1

[db:作者] 2025-07-23 20:23 5hhhhh 3990 ℃

序章

幽灵船

“夜鸫!”银澜提醒。

夜鸫反应过来,张开双手操控千纸鹤化作一张飞毯的形状接住了墨丝染,帮助她从空中缓缓落在自己的船上。

“你们……”墨丝染惊讶地看着二人。

“很抱歉每次都以这种方式见面。”夜鸫收回千纸鹤,准备登上幽灵船去接其余的十名黑丝小队成员。

“等一下!”银澜拦住夜鸫。

“怎么了……”还没等夜鸫反应过来,一条高速俯冲白色的蛛丝就把他撞下了水。

“你们果然有问题。”袍者如同蜘蛛一般从幽灵船上贴着船壁爬了下来。

“职逍?”墨丝染看着这身袍者装束,立刻回想起袍者就是职逍的情况。

然而银澜一下子就看出对方不是职逍,“墨墨姐,小心。”银澜掏出夜鸫为她新铸的刀。

“就凭你们两个?”

“三个!”海面上才突然蹦出了一个巨型的浮标,浑身湿透的夜鸫抓着浮标露出水面的部分冒了出来,立刻给袍者一发木偶线刃。

袍者松开船壁,跳到了夜鸫的船上躲过这一击。

铛!

银澜无缝衔接了一刀竖劈,被袍者的金属蛛腿挡了下来。

“进步很大嘛,小澜。”袍者突然关掉了自己的变声器,露出了自己甜美的女声。

这个声音一出,立刻让银澜大脑一片空白。

“你是……呜!”趁银澜分心的那一刻,袍者将一团蛛丝发射过来堵住了她的嘴。

“抱歉了。”袍者接着吐丝,将银澜的黑丝小腿包裹上,然后对曼妙的上半身来了一记捆绑包裹。

“呜!”银澜挣扎着倒在了船上。

“银澜!”夜鸫手一挥,海面上出现了一批暴走的玩具鱼群,像子弹般撞向袍者。

“招式很华丽。”袍者喷射蛛丝结成了一面网挡下了暴走的攻击,不过几下就被密集的玩具鱼撞破。她不得不高高跳起闪避剩余的鱼群。

就在夜鸫准备对空中毫无防备的袍者施展第二轮攻击时,袍者却已经先行一步,射出蛛丝把自己拉向了举行浮标。

“小心!”墨丝染将一条玩具鱼踢向袍者,却被袍者从容的用蛛腿弹开,在空中产生了爆炸。

“差点你就赢了。”袍者一笑,用蛛腿狠狠一扫,直接打断了浮标,重击了夜鸫的太阳穴。夜鸫被狠狠地打进了海里,血痕在海中飘出,又慢慢消失。

“夜鸫……呜!”墨丝染紧接着也被蛛丝捆了起来。

“呜呜呜!”墨丝染想要挣脱,但是为时已晚。

袍者拎起银澜和墨丝染,发射蛛丝荡回了幽灵船,然后朝这艘小船发射了两团蛛网。

轰!

蛛丝直接将小船炸成了碎片,冲击将正在往上游的夜鸫直接震晕在海水中,灭掉了夜鸫最后的希望。

气泡从夜鸫的嘴里不断冒出,他的意识也随着深度越来越模糊。

“动不了了……”

“要死了吗……”

“死去吧!”面包店的老板逮住了年仅十四岁的男孩,“偷东西!”

重拳砸在男孩瘦弱的身躯上,却仍然阻止不了男孩的嘴咀嚼面包。

“怎么了?”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阻止并询问,“干嘛打这么狠?”

“不知道哪来的野孩子,来这偷东西。”

看着男孩的脸肿起一块淤青,男人有些于心不忍。

“面包才多少钱啊,这钱我给你。”说着,男人掏出钱包。

“你可别了老夜,都是邻居。”面包店长恶狠狠地盯着男孩,“只是这个孩子不知道出什么问题,第一次,我看他可怜给了他,结果他第二天又来,我骂了他一顿,第三天直接来偷东西,你说他这也不小了,有胳膊有腿,不找个工作在这偷东西!”

男人一听,还是把钱塞给了店长,“没事,这钱你先拿着。”

随后,他蹲下来和抱着面包的男孩对话。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看着他的眼睛,不自觉的流了泪,但他咬咬牙擦了擦就转身跑了。

“孩子!孩子!”

“别叫了老夜,你再叫,指不定哪天他就赖上你了,天天来找你要钱。”面包店老板拿出零钱,“一个白面包六块,找你的四块。”

“没事,你拿着吧。”男人又掏出两元,“那孩子要是再来,你再给他一个,然后告诉我。”

“老夜啊,你这种老好人,迟早倒大霉。”说着,面包店店长同男人告了别,回到了店里。

男人看着面包店老板离去,苦笑着自言自语道:“只是在为自己几年的罪孽赎罪罢了。”

看到男孩没再出现,男人转身打开了那座镶嵌了古铜色齿轮的杂货铺大门,经过前门的店铺来到了客厅。

“回来了。”女人端出最后一道菜,开始解开自己身上的围裙。

“爸。”一男一女两名大学生亲切的叫着进来的男人。

“走,吃饭去。”男人摸了摸女儿的头。一家人其乐融融坐在了餐桌上。

几天后

面包店老板来到店前,看到那个脏兮兮的野孩子身上多了几道伤痕,正蜷缩在店门口的角落。

“你又在这?”面包店老板刚想发火,就想到了前段时间男人的嘱咐。

“待在这。”面包店老板打了一通电话给男人,就立刻进了烹调屋。

男孩无所谓面包店老板说了什么,一如之前蹲在面包店门口。

十几分钟后,男人急急忙忙出现在了店门口。

看见男人到来,男孩就立刻站了起来,伸出了手,将手里捏的皱皱巴巴的钱给了男人。

“你要的白面包!这次是新出炉的,给你捡着便宜了!”面包店长也及时出现在他们俩面前并看到了这一幕。

此刻的情况,仿佛停在了一帧很微妙的画面上。

二人坐在了面包店角落的餐桌上,喝上了早晨第一杯咖啡。

“我叫夜斌,你呢?”男人微笑询问。

“鸫,鸫鸟属的鸫。”

“单字吗?”

“嗯。”男孩不自在的点了点头。

“你的家人呢?”夜斌想要了解这个孩子。

“我的家人只有一只鸫鸟,昨天刚刚死了。”男孩盯着被自己一饮而尽的牛奶。

“有地方去吗?”

男孩摇摇头,甚至不知道走出这间面包店后,该去哪里。

“我是隔壁杂货铺的老板,只进购原材料,卖的东西都是自己做的。”夜斌介绍着自己。

“我知道。”男孩其实经常出现在那间杂货铺附近,他对杂货铺里精美的工艺品有着一种莫名的喜欢。

“不过这门手艺很少人学,我的孩子也不喜欢,所以他们没有走我走的路。”夜斌看向鸫,“但我希望有个人可以学我这门手艺。”

听到这句话,鸫愣了一下。

“我想教你,你想学吗?”

听到夜斌的这句话,鸫停止咀嚼面包的嘴突然开始发颤,眼泪开始从眼眶中渗出。

“谢谢……”

这之后,鸫得到了他的姓氏,取名夜鸫。

四年后

“祝你生日快乐!”

全家人以收养夜鸫那天为生日为他庆祝了自己的十八岁生日。

夜鸫吹灭蜡烛,感觉到一种由内而外的幸福。

“来,这个给你。”夜光景掏出礼物盒递了过去,“公司那边有急事,不能陪你过完生日,弄了个很珍贵的礼物补偿你。”大哥夜光景致歉。

“哥,今天可是人家小鸫的成人礼!”夜光姚替夜鸫鸣不平。

夜鸫则高兴的收下礼物,“谢谢哥。”

两个老人笑呵呵的看着三个孩子打趣。

“就是因为成人礼,所以才要走。”夜光景朝夜鸫使了个眼色。看在眼里的夜鸫和光姚脸上都微微泛起红晕。

蛋糕享用完毕后,夜斌陪同妻子出了门,家里只剩下夜鸫与光姚。

夜鸫打开光景的礼物盒,发现是一枚纯银的戒指。

“老哥这是什么意思啊?”光姚拿过戒指看了看。

“是家族工艺品,看来是哥买了块纯银自己打的。”夜鸫注意到了上面细腻的纹路,明显是光景用刻刀一点一点手工刻制的。

“这家伙,一边说不想继承店铺,一边又学得那么仔细。”光姚将戒指还给夜鸫,“不想知道我送给你什么吗?”

“想啊。”夜鸫笑着回应光姚,“应该是个很大的惊喜吧。”

光姚也笑了笑,凑到夜鸫耳旁轻声道,“半个小时后,到我房间来。”

听到到她的房间,夜鸫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脑中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光姚看着夜鸫害羞的样子,觉得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成一部分了。

惴惴不安的半个小时过去,夜鸫犹豫不决地搓着手,不知道是不是该按着光姚的指示来。但是为了不让光姚久等,夜鸫满怀期待却又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光姚的房间,却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巨大的礼物盒。

“姚?”夜鸫直接叫了昵称,这是光姚对夜鸫的一个要求,私下不能叫姐,要叫昵称,这样不显老。

“呜……”一声呜呜声从盒子里响起。

夜鸫打开礼物盒,瞬间愣住了。

只见光姚妩媚的躺在盒子里,穿着黑丝情趣内衣,双腿被彩带成M字形捆绑,双手被手铐反绑在身后,整个人躺在彩色的海绵中。

“惊喜吗?”

夜鸫看得愣神,小帐篷已经支了起来。

“发什么呆啊!抱我出来。”光姚点醒了夜鸫。

夜鸫这才缓过神来,将光姚抱了出来,手不自觉的在黑丝臀上抚摸着。

“喜欢吗?”光姚将樱唇靠在夜鸫的耳朵上,挑逗着夜鸫,尽管她才是被束缚在别人怀里的尤物。

“嗯……”

“那就完成最后一步吧。”光姚示意了一下盒子里的口球。

夜鸫心领神会,将口球塞进了光姚的嘴里,完成了对光姚的捆绑堵嘴。

“呜呜呜!”光姚扭动着曼妙的娇躯,性感而优雅。

夜鸫则不自觉的抚摸着这件受缚的艺术品。

只是他们没注意到,门外,夜斌将一切尽收眼底。

突然,某种东西触及了夜斌的感官,他很明白,这是巫术通话。他赶忙离开卧室门,在一个谁也听不到的角落回应了这个触及感官的信号。

“你的巫术屏蔽失效了,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对方直截了当。

“你要的我已经全部给你了,我也按照你的要求让全家服用M药了,你还想怎样?”夜斌用不耐烦掩盖着内心的恐惧。

“我可是帮你把你想要的‘巫术’变为了现实,你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合适吗?”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为自己的一己私欲替你补全了M药的配方!”夜斌怒斥,“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不想我缠着你,就把线偶工艺品的制法交给我。”

“不可能!”夜斌斩钉截铁。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一声巨响从光姚的房间响起,扬起的灰尘从门缝挤了出来,夜斌赶忙冲过去打开房门。

一个脸戴骷髅面具的男人从墙上的大洞走了过来,一脚将夜鸫踢开,然后抱起了被捆成一团的夜光姚。

“职信!”夜斌想上前阻止,职信却从容的从墙上的大洞迅速撤离,夜斌顺着职信离开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远处自己的妻女被五花大绑带走的身影。

“你有一天时间考虑。”

晚间

夜光景接到父亲的电话,立刻赶回了混乱不堪的家。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儿子的质问,夜斌终于不再隐瞒,说出了真相。

“其实这间杂货铺,曾经是一个教会的会议室,你们的爷爷,就是这个教会的成员。”夜斌回忆着,“教会没有名字,杂货铺也没有,我们都只叫它‘教会’。这是一个延续了千年的教会,负责守护一批典籍。”

“什么典籍?”

“魔法。”夜斌回答,然后看着脸上挂满不可思议的二人说道,“很不可思议对吧。其实教会诞生的那天,世界上已经没有魔法这种东西了,它一直只存在在那些典籍画卷中。教会一直在守护这些典籍,不让世界知道,却要保证有人能传承信念保护它们。”

讲到这里,夜斌的眼中充满愧疚,“十八岁那年,我加入了教会,看到了那些典籍,第一眼,我就被那个天马行空的世界所吸引。我向往着千年前那个了可能存在的魔法世界,不断想象着魔法如果出现在这个冰冷的机器时代会有多美好。于是这份偏执纠缠了我十几年,从十八岁,到和你妈妈结婚,生下了你,生下了光姚。我都无时无刻不想魔法的降临。”

“所以你找到了职信?”夜光景皱眉。

“是他找的我。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个,告诉我,他能实现我心中那个魔法世界。”夜斌的语气更加难过,“我一开始并不相信,但他让我看了他一项融入基因级别的超自然科技研究,我彻底折服了。”

“那是什么?”

“他称之为巫术,但是和典籍上记载的魔法太像了,像得我完全抵挡不住诱惑,着了魔。我提供给他所有的典籍,帮助他完成了实验的最后一步,也就是M药。”

“M药……”夜光景似乎知道父亲经历了什么,“所以爷爷他……”

听到夜光景说“爷爷”,夜斌面色铁青,“我向教会炫耀着我的成绩,却被教会强烈的指责,那也是你爷爷第一次打了我。但是之后……那个恶魔杀了教会的所有人,只是因为他发现还有一本线偶工艺品的书籍存在,而教会的人全都宁死不屈。”

此刻三人都变得脸色难看。

“我知道自己犯了错,含着泪烧毁了所有典籍,可是还有一份典籍,在这里。”夜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讲到这里,夜光景已经全部明白了,原来自己从小学习的不是工艺品制作技术,而是巫术工艺品制作。夜鸫学习并传承的,也是这个东西。

三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爸。”夜光景打破了平静,“我们去把她们救回来。”

“我也……” “你留下。”夜光景打断夜鸫。

“可是……”

“夜鸫。”夜光景严肃地说道,“店里面摆放着大量的巫术制品,可能都是职信想要的,你要守护好这里。”

看着夜光景严肃的眼睛,夜鸫也坚定地点点头。

下一刻,夜斌起身同夜光景出发,一起奔赴救援。

几年后夜鸫才知道,店铺里的巫术道具对职信来说,一点价值也没有,职信根本不会来袭击店铺。

第二天,警局给夜鸫打了电话,让他来到了太平间。

夜鸫掀开了第一张白布单,看到了已经面无血色的夜斌。

那一刻,他的眼前天旋地转,双腿的突然无力,让他跪在了地上。

他趴在自己师傅遗体的床头,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但是随后,他就丧失理智般的掀开着剩下的被单,师母,夜光景,还有,夜光姚。

看到那张俏皮可爱的脸现在惨白的摆在自己面前,夜鸫泣不成声地跪在她的床边痛哭,嘴中是没人听得清的细语。

不过夜鸫不知道的是,他们的牺牲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完整传承了巫术工艺品能力的夜光景成功灼烧了职信的灵魂,让他对于巫术的掌控有了缺憾,几乎断绝了职信这个灵魂使用巫术的可能。

……

哭泣之中,夜鸫看到了第五个盖着白布的床,他慢慢站起来,走了过去。

“不要……不要……”

内心的抗拒并不能阻止双手,他掀开了白布,看到了他内心里最恐怖的画面……

“银澜!”

夜鸫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花了十几秒才从这个噩梦中回过神来。

用力过猛让他包着纱布的头再次痛了起来,他喘着气看向四周,似乎正处在一个避灾帐篷里。

“你终于醒了!”一个男人走进帐篷,看到了清醒的夜鸫。

“李先生?”夜鸫看到了男人,正是绳艺舞台剧剧院的老板,“这里是……”

“森林市的边缘地区,在一间郊区的军训训练基地。”李老板将一碗粥端给夜鸫,“你都睡了七天,肯定饿了。”

听到自己睡了七天,夜鸫心里一惊,“森林市怎么了?”

李先生叹了口气,只能在自己的视角模棱两可的说一下情况,“滨海公路有一艘巨轮撞上了岸,往城市里释放了一种黑雾,这种黑雾到处捉人,千万人现在都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夜鸫一听,赶紧放下粥跑出了帐篷。

刚出来,他就差点撞到了忙里忙外的一名护士,“对不起。”夜鸫一边道歉一边绕过护士,终于看到了这个避难所的全貌,以及,远远就能看到的笼罩了森林市的黑雾。

“现在政府正在派车将人往安全区域送,你和我的家人刚好就在下一批。等了一个星期了。”

“李先生,城市里面怎么样了?”夜鸫询问。

“知道城市里面怎么样了的人,可能都没命了。”李先生打开了一张照片,“这是我们全家旅游回来开的车,要不是及时调头逃跑,我也没机会把你从沙滩上救回来。

夜鸫看着照片,车子已经完全变形,车顶也被掀开,完完全全就是一辆废铁。而李先生一家,就是开着这个废铁逃过了一劫。

突然,夜鸫回想起落水前银澜被蛛网捆缚的场景。

“原罪者抓走他了!”夜鸫自言自语。

“你在说什么啊?”

“我要回去,里面有人需要我!”

“你疯了吧!”李先生惊恐地看着夜鸫。

夜鸫一愣,立刻换了一种缓和的语气说道,“抱歉,我太冲动了。”

“没事孩子,先吃点东西吧。”李先生见夜鸫冷静了下来,便也没说什么。

然而夜鸫只是装了一手,现在若是贸然离开,只会被营地里的医生护士和军队阻挠。

深夜,夜鸫便趁所有人不注意溜出了营地,朝着森林市的方向前进。

“银澜!等我。”

“吃饭了!”颜秋叫着院子里玩耍的小朋友们。

忽然之间,天空乌云密布。

“要下雨了吗?”赵婶抬头看向天空。尽管同样是阴气沉沉,但是此刻却全然没有了雨天的湿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迫感。

“快进来!”陈院长预感不妙,赶快让孩子们进屋。

幽灵船,核心区

整个核心区仿佛被职信的苏醒赋予了生命,各种各样的机械都在跟着职信的意识在产生相应的动作。

职信抱着舒涵,将她缓缓的放入一个透明仓中,静静看着她,“你不应该这么做。”

职信的语气平淡,却让人感受到里面的悲伤。

另一边,地上升起了三根机械柱,三位女性原罪者被捆缚在上面,像要被火刑的女囚,嘴中还叼着口球。

“呜……”

三根十字架从透明仓另一侧升起,是用铁条捆扎在十字架上的另外三名原罪者。

“魇雾计划,准备完毕。”室内响起无情的电子声。

“启动。”职信下令。

“呜——”

核心区内的机器开始抽取原罪者的能量。

下一刻,散布在空中的魇雾就降临在街道上,将街道上一名正在打电话的男人包裹起来。

“什么东西!啊!”男人被魇雾淹没,随后没了声音,紧接着,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伸出了八个蛛腿,化身成了一只雾气凝聚的蜘蛛。

一瞬间,街道尖叫四起。

雾蛛对着一名摔倒在地上的时髦女性喷射了蛛丝,将女性用蛛丝捆了起来。

“呜呜呜!”女性被全身捆绑,只能不停挪动身体,然而并没有任何作用。

雾蛛将被蛛网捆缚的女性拿了起来,按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几分钟后,女性从雾蛛体内摔了下来,又被雾蛛用蛛丝吊在了路灯上,像随时准备用以进食的猎物。雾蛛也因此变大了一圈。

奔跑的人群根本不及这个庞然大物行进的速度,很快地,雾蛛就将另一名女性捆了起来,同样塞进了自己的腹中。

如法炮制几次后,好几名女性被同样对待,她们没有死,只是被蛛丝吊捆了起来。而最后一个女性被这样“使用”以后,雾蛛终于增大到了极限。重新化成了魇雾。而包裹在魇雾中的男人掉了下来,衣服被腐蚀了个精光,身体也被吸成了皮包骨,已经死了。

下一秒,两个男人就又被魇雾包裹起来,成了两只雾蛛。

逃下幽灵船的黑丝小队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幅场景,不敢相信仅仅上岸的一瞬间,这里就变成了人间地狱。

然而震惊还在继续。

幽灵船开始从上往下逐渐解体,一块块金属像蜕皮的皮屑一般掉落,藏在裂缝间剩余的魇雾也全部散了出来。幽灵船完全解体后,只剩下一个集装箱一般的长方体,也就是职信所在的核心区域。

几分钟后,一辆巨型飞艇从魇雾中冒出,缓缓降落在长方体上方,将其对接成自己的一部分,然后飞入了浓浓的魇雾之中。

“呜……”银澜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身上仍然绑着蛛丝。

她努力回忆着自己在哪里,脑中是之前的画面。

职信苏醒的那一刻,所有的原罪者被仿生金属裹挟带走,自己也被屋子里活跃的金属收了起来。

银澜猜测,自己大概在幽灵船某个房间里被囚禁着,刚才的剧烈震动让自己昏了过去。

“呜呜呜!”银澜刚想挪动身子找出路,大门就被打开。突然出现的光让银澜无所适从,几乎睁不开眼睛。

职信蹲下,将银澜抗在了肩上。

“呜呜呜!”银澜紧张地扭动娇躯反抗,但是无济于事。

“我要让你看看那个不可一世的家族,对我来说是怎么样的。”职信平静的说道,尽管这两兄妹其实没有见过几次面。

“家族?”银澜正一头雾水之际,职信已经带着银澜来到了飞艇的尾部。

飞艇像飞机尾仓一样缓缓打开自己的大门。

职信转手把银澜抱在怀里,身后伸出了一黑一白两片羽翼,也就是南奈津姐妹的黑白鸦羽。随后职信带着银澜纵身一跃,缓缓降落在地面。

“呜!”银澜惊讶地看着逐渐接近的地面,发现他们之前其实是在空中,而现在降落在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职家庄园。

“呜呜呜!”银澜拼命摇头,恳求职信放过他们,但是丝毫不能动摇职信

“什么人!”

护卫队手持电棍和气枪纷纷冲了过来,能看得出来魇雾让职家直接晋升到了一级戒备状态。

“今天是家庭聚会,我回来赴会,不行吗?”职信将双翼收了起来。

但是职信离家已经有十一年之久,在场的安保人员完全就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银澜小姐在他手上,快上去救人!”

安保人员蜂蛹上来想要制服眼前这个人。

“呜呜呜!”银澜疯狂摇头发出呜呜声,想要劝阻安保人员停下来。然而已经晚了。

收回羽翼的职信换了一种模式,直接释放了两头仿生金属构成的地狱三头犬,如割草般残害着进攻过来的人。

“已经可以召唤不存在的生物了吗?”职信自己也有些惊讶,这好像是舒涵在仿生金属里做的小升级,专门为职信准备。

“呜……”银澜动弹不得,只能闭上眼睛,她不想看到这些残忍的画面。

职信在血腥中闲庭信步地走向职家的主要宅邸,迎门的两颗子弹呼啸而过,擦伤了职信的脸颊,职信却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阿信……”职军举着枪的手不由得放了下来。看着这个阔别十年的儿子,他的心情复杂。

“你最好小心点,不然人质会受伤的。”职信捏了捏银澜黑丝包裹的臀部。

“呜!”银澜娇羞的叫了一声。

“澜澜!”躲在后面的职莹看到了失踪多天并且现在身处险境的女儿,忍不住站了出来,“职信!放开我女儿!”

“你觉得我是来谈条件的吗?”职信死死盯着职军,“老东西在哪?”

“阿信,别这样……”职军刚想劝阻,两头浑身血腥的地狱三头犬就将躲在别馆内的所有目标全部找了出来。

职冥

职军,职进,职圣,职莹

职云,职辉

这或许是职家最糟糕的家庭聚会。

“你来这里做什么?”职冥撑着拐杖,怒瞪着这个浑身散发着恐惧和压迫感的人。

“来跟你讨回点东西。”职信将银澜站立放在地上,轻轻一推,让她跳回到职家人身边。然后一步一步靠近职冥。

“讨东西?你从小目无尊长,不守规矩,一直在给家族添乱蒙羞,你有什么资格讨东西。”职冥的语气一如既往。

“你还是那么讨厌。”职信踢了一脚职冥的拐杖,让职冥差点再次摔倒在地上,幸亏职进搀扶及时。

“我重申一遍,我不在乎你们怎么看我,无论你们对我开几次审判会。”职信环视着众人,“但我要为我的母亲讨回她该讨回的东西。”

听到职信谈及自己的母亲,老一辈的人脸色一沉,只有职云职辉两兄弟同银澜有些疑惑。

“阿信,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别伤害他们……”

“你有完没完!”职信抓着职军的衣领,全然没有了父子的感觉,“我知道当初离开职家,我所有的资金人脉问题全都是你替我解决的,现在我念在你是妈妈最爱的那个男人的面子上,决定这次放过你。”

职信死死盯着职军的眼睛,“如果你还爱她,就不要阻止我为她讨回公道!”说完,职信将职军重重扔在一边。

“大伯!”职云和职辉忍不住冲上去,被几发铁羽直接钉在墙上。同时疼得他们叫出了声。

“对于你的母亲,我们该还的都还了。”职冥的语气多了几分心虚。

“让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六年,风雨飘摇,无家可归,最后还是女人带着孩子主动找上门来。”职信陈述着母亲的遭遇,“你羞愧吗?还是你把这份羞愧也怪罪在我的头上?”

职冥没有说话,他从来没见过职信提及他的母亲,但现在,这成了他谈话的资本。

“她死在职家最低贱的杂物间里,一点尊严也没有。”职信举起了蝎尾,一举捅穿了职冥的身体。

泵出的鲜血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

职冥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这辈子居然还会有人毫不犹豫地直接取他性命。但他倒在血泊之中的那一刻,他的眼里终于没有了那一份高高在上的高傲,而是一份低贱的恐惧。

“你这个疯子!”职圣发狂般的冲向职信,被三头犬一掌按在地上。

“想想你当年做的事,再看看谁是疯子。”地狱三头犬补了一拳,让职圣彻底断气。

“爸!”职辉眼睁睁看着职辉断气,自己却被死死钉在墙上无法动弹。

“至于你……”职信看向职进,“对不起。职一的死我要负全责。”职信深深地鞠了一躬。

正当职进不明所以之时,职信又将蝎尾捅进了他的腹部,“但你也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次轮到职云的嘶吼与痛苦。

“还有你!”职信不多废话,直接甩出铁羽射向职莹。

职莹下意识闭眼,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感,等她睁开双眼,一个身影正挡在她的面前。

“大哥!”职莹哭喊着。

职军死死挡住了那块捅进自己身体里的铁羽,而他原本不是职信的猎杀目标。

“停手吧,求你……”职军说完,也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都太快了,快到连职信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没想到被他打成重伤的父亲还会爬回来为自己的家人挡下伤害。

“你的家人真的那么重要吗?”职信面无表情的看着父亲的尸体,“你还是配不上你的妻子。”

说完,职信一步步走近职莹,确保下一次攻击不会再有人挡。

“呜呜呜!”银澜一跳一跳挡在了自己母亲面前,然后跪在了职信面前。

“呜呜呜!”泪眼模糊的银澜摇动着脑袋,似乎是在恳求职信放过自己的母亲。

职信举起铁羽,准备将职莹连同银澜一起干掉,但是沉默良久后,职信还是叹了口气,“你有一个好女儿。”

说完,职信将银澜重新扛回肩上,离开了职家庄园。

职莹想要站起身夺回自己的女儿,双腿却颤抖地站不起来。

此刻的职家就是一副人间惨剧。

一周后

镶嵌有古铜色齿轮的店门终于被打开,夜鸫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店里,然后躺在了货架旁,疲惫的身躯让他觉得自己一闭眼就将沉沉睡去。

“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夜鸫咬着牙爬起身,窗外是满天令人绝望的魇雾。

“没用……”

“没用……”

“没用!”

夜鸫在储藏翻找着更加强力的巫术工艺品的设计,但是并没有结果。

“你不能只用玩具对付强敌。”一个声音响起,夜鸫看向四周,却没看到有人。

很快,他就注意到人在店门口,因为门口的风铃有门口监控监听的作用。

“他知道我在做什么?”夜鸫戴上手套,将线偶线握在手里,时刻准备战斗。

“找找那枚戒指吧,找到了,去禁断盒救你想救的人。”说完,声音的主人想要离开。

“等等!”夜鸫似乎感觉到了对方不是敌人,“进来说话。”

二人在杂货铺里碰了面。

“楚光。”来人介绍着自己。

“你都知道些什么?”夜鸫询问着楚光。

“银澜被关押在禁断盒里,因为所在楼层比较高,你可以尝试从上方突破,这是结构图。”楚光将禁断盒的全息结构图交给了夜鸫。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夜鸫对于面前这个人只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因为那个人很喜欢留各种各样的底牌。”楚光回答,“你曾经也是他的底牌不是吗?”

楚光的这一句话,彻底点醒了夜鸫。

“他还留下了什么?”

“他让你用那枚戒指。”楚光回答,“‘夜光景是职信见过最强大的巫术融合者。’这是他的原话。”

听到楚光提到夜光景,夜鸫的思绪一下回到了那年的惨剧。

然而现实并不允许他多想。

楚光将话传达完毕后,就消失在了店铺之中。

夜鸫很清楚,对方要继续以一张底牌的身份隐藏在森林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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