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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之寒(全) - 3,4

[db:作者] 2025-07-23 20:22 5hhhhh 9370 ℃

  而为了搭配这件妖娆艳丽的红装,我的身上还披挂了许多用纯金打造而成的流苏彩条,中间用同样是纯金打成的细小金链串着,以脖子上带着的项圈为起点,绕过我的香肩一圈,在裸露的脊背处交汇又分开,绕过腰间盘回正面,在肚脐处重新交汇,向下挂到裙装外搭着的的金饰上。

  整套衣服还配有左右两个用薄薄的金箔打造的手饰,在手腕处穿过,外面镶着三颗珍珠,长长的金链贴着纤细的玉指,在指尖处凸出一个小小的尖角,顶成一个宛若指甲的小亮片。头上也有一个用来箍起满头青丝的黄金发箍,同样也带着一溜一溜纺锤形的黄金吊坠。

  整套衣服极尽雍容华贵又不失美艳娇丽。亮闪闪的金色亮片迎着西域如火一般的骄阳闪烁着绚丽的七彩光。打扮成这样的我们走到哪里,大街小巷上人们的目光就恨不得追到哪里。

  如果不是我们身边还围着一圈膀大腰圆的护卫,我毫不怀疑这些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的男人都会恨不得直接冲将上来,罔顾这熙熙攘攘的人群,直接把我们二人粗暴地就地压在身下,一口一口吃干抹净。

  虽然我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赤身裸体地在大街小巷中穿行的经历,然而自愿做出这样的事,却还真的是头一回。梦嫣姐说,如果真的要入甜水巷,不如现在就开始习惯。这套衣服就是她在甜水巷里跳舞和接客时的穿着。仅仅是为了来赏她一舞,入场费就足足要四贯铜钱。

  这套衣服也是她自己设计和找人定做的,光是这些金饰就有足足三两,一套衣服至少要三十五贯铜板左右。她还给起了个名字,叫做「舞乐火霓」。梦嫣姐给我穿的这一套是她的备用衣,因为我和她除了身高有一点点小差距意外,身形倒是非常的像。因此我穿上去其实也是正合适的。只不过,梦嫣姐自己的打扮却要比我更加妖艳勾人,我在里面还穿了一条虽然又薄又短,仅能勉强遮住下身的衬裤,而梦嫣姐却是不着寸缕。

  而且,她那饱满圆润,宛如一颗小樱桃般的乳头上,还戴了一枚像指环一般的金色小圈。准确的说是从她的乳尖中穿过的,随着她的步伐一摇一摇,恨不得将看到这一幕的男人的魂魄都一并勾了去。

  而这一切妖媚的重点,都汇聚在了她小腹上的那朵由紫到紫红到粉红的渐变色纹身上。正中央是一颗深紫色的心型印记,两侧缠绕和伸展着飞舞的线条,衬托着两根飞舞着的翅膀。梦嫣姐说,这种刺青叫做淫纹,紫色的心代表子宫,两根翅膀代表卵巢。

  真不愧是甜水巷的头牌,竟有这般艳美的魅力。真的会有男人不喜欢她这样的女人吗?我想是没有的。即使我是个女人,即使我跟她穿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装束,看到她那婀娜的身姿和妩媚的眼神,都不由得开始脸红心跳。

  还有一点不同的是,梦嫣姐的腰间挂着一细细的红绳,慵懒的搭在那条黄金流苏上。她说,这是甜水巷里的规矩。凡那些不是卖艺不卖身的姑娘,都要在腰间系一条红绳,任何时候都不可摘下。

  这根红绳,是妓女作为女人最后的尊严,即使是在为了钱出卖自己肉体的时候,也不会变成一丝不挂的样子。而恩客们,除非为了那个女人赎身,否则也不可将这条红绳扯断。破了规矩的人,则会被甜水巷永久下禁足令,终身不得踏入那个风月之地。

  虽然我早就听闻,甜水巷中规矩颇多,然而这红绳的规矩还是头一回听说。想到这里我不禁暗暗为自己感到一丝丝伤心。从前那个英姿飒爽的江湖女侠,好像已经不是我了,而是另一个人。当初的我,对甜水巷中的女子可都是颇为不屑,觉得她们既媚俗,又浪荡。

  然而我现在自己沦落成了一个妓女,回过头来想想当初自己心里的那些想法,却忍不住嘲笑那时的稚嫩和天真。

  ……

  来到「州主」的府邸,彩梦嫣居然拿出了甜水巷的地下女王梁婆娘的介绍信。看来作为头牌的花魁,梦嫣姐的面子还真不小。即使是做妓女,都能做到这般让人羡慕的境地。

  看过我们的介绍信后,「州主」的家丁很放心地让我们走过了那有重重守卫的大门。其实,哪怕没有身份证明文书,只要看我们这一身打扮,一眼就能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州主的庄园里已经挤满了来祝寿的客人,当地的下级官员,商户,还有来表演的马戏班子,自然还少不了我们这种女子。

  「州主」的六十大寿在几天后举行,趁着这几天的时间,我和梦嫣姐将整个银州城的布局和逃跑路线规划了一下。「州主」的府邸在整座城的中央偏北,因此最适合从北门撤退。正好北门的戒备也是最松散的。虽说现在是「州主」的寿宴,北门也不过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无精打采的小兵。

  梦嫣姐已经安排好了我们那个伪装成商人的线人在北门的商队旅馆驻扎了。当我们从银州城北门出来后,直接上马一路向西离开西夏边境,离这里最近的大宋城市应该是太原府,在那里稍事休整,分析一下从「州主」那里搜刮来的线索,然后打道回汴京。

  在这几天里,我也见过「州主」几次,虽然已经六十岁了,但看上去依然还像个三十多岁的精壮男子,可能是他那一身魁梧的肌肉压住了年龄带给他的衰老感,使他看上去威猛却不沧桑。

  的确,要刺杀这么一个大目标的确有些难。梦嫣姐的办法说不定其实是最合适的。假扮成妓女,和他上床,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一招致命。而且,这很可能也是为数不多的能单独接近他这个身边满是保镖的人的机会。

  具体说来,就是在他心满意足地射完一次以后,温柔的轻轻给他按摩后背,然后一点点摸到最上面的脊椎骨,将内力运转到手上,直接揪起那块骨头捏碎。这个时候,目标应该是趴着的,且正是最没有防备的。

  可是,如果真的要这样的话,就代表着想要杀「州主」,就必须要先去侍奉他一次……虽说我很想亲手杀了他,然而又不想去伺候这个真正的幕后黑手……

  ……几天后,「州主」的诞辰宴上。

  云集而来的各方嘉宾和「州主」本人在官邸里摆了一大桌酒宴,从中午一直热闹到晚上。待宴会结束后,心满意足的「州主」似乎终于决定犒劳犒劳自己的小兴趣,命府中的仆役将所有的烟花女子都带到卧房中,亲自挑选。

  这次来参加「州主」诞辰宴的风尘女倒是真的不少,西夏人居多,从靠近西夏边境地区的大宋城市过来的也有,据说,「州主」给钱给的非常大方,一出手甚至直接赏给女人上百贯的经历也不是没有过。因此,那些风尘女千里迢迢,只为来碰碰运气,想办法捞一笔。

  然而,我和梦嫣姐的出现彻底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虽然这样说起来好像很过分,但她们无论是容貌还是姿色都远不如我们二人,说她们只是一群庸脂俗粉都毫不为过。这样其实也好。比起这些女人来,「州主」点我和梦嫣姐的概率就会更大了,到那时,他就是亲手给自己挖好了坟墓。

  我们跟着家丁走进「州主」的卧房,他的卧室通体都是用黑色和金色的挂饰装点起来的,看上去就很粗犷豪放。进来的姑娘大约有七八个,其中最亮眼的,自然是我和梦嫣姐二人了。

  「州主」的目光在我们一排姑娘身上扫了两圈,最终定在了我和梦嫣姐身上。我深深吸一口气,心脏扑通扑通地像敲鼓一样跳动着。我既希望他选我,这样我就可以亲手报我自己的血仇,又不希望他选我,这样我就不必光着身子伺候自己的仇人。然而,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州主」最终,还是选择了彩梦嫣。的确。她的装束,身姿和容貌都像是要把人的魂都勾出来一样。选她其实也更合适一些。梦嫣姐是素问流派的武功,内功要比我这个半废人更强一些,下起杀手,也更加保险。

  「在城北门附近等我。」当家丁招手示意让我们几个没被看上的姑娘走人时,彩梦嫣轻声在我耳边说道。

  (四十)「州主」、李元牧跟着家丁的脚步,我和其他姑娘一道离开了「州主」的官邸。确保四下无人后,我偷偷溜回了在城里的住处,将不多的贴身行李收拾好,换上无形者穿的白色刺客长袍,避开灯火的照耀和城里卫兵的耳目,悄悄溜到了城北门附近的一小户民居头顶的瓦梁上。

  距离梦嫣姐被点走已经有近一个时辰了。按理说,她应该已经得手了才对,然而到现在还没见到她人,不由得让我有些担心和紧张了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这种担忧其实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她本身是无形者组织的导师,修习的又是非常注重内功的素问流派武学。要杀这么个不会武功,空有一身蛮力的壮汉理应是易如反掌的。还是别胡思乱想,安心等等吧。

  又过了差不多半炷香的时间,一个身穿带鹰角兜帽白袍的身影腾挪翻越过几间低矮的屋顶,跳到了我的身边。

  「得手了。准备撤。」彩梦嫣低声说道。

  「梦嫣姐!你什么时候换的衣服啊?」

  「杀了州主以后换的。前几天我把这套长袍藏在他官邸里的某个地方。干什么活穿什么衣服,这点对我还是挺重要的。」

  「那你那套舞女服呢?」

  「扔在州主的官邸里面了。我搜完线索以后在卧房里点了把火,正好毁尸灭迹。」

  「三十五贯的衣服呐,说烧就烧了吗?」我吐了吐舌头,越发的感觉到这个女人的魅力和神秘。从她的伪装身份,到她平常处事的风格,彩梦嫣做事总是出人意料之外。

  「才三十五贯而已,我在甜水巷里半天都不止挣这么点钱。好了,快走。过一会火烧起来了卫兵就该出来了,走。」

  彩梦嫣拉着我顺着屋顶,一路爬上了城墙上东北口的角楼。城里的火光已经烧开来了,现在大约快到子时了。已经睡下的城市也被这冲天的火光和嘈杂的人声吵得惊醒了起来。在人群的叫嚷、哭喊声中,也隐隐约约能听到士兵们的吵闹和军曹们的呼喊。

  当然,这城墙上的角楼也不例外。角楼本身是用作箭楼,里面自然也住满了弓箭兵。我和彩梦嫣站在城楼上,回头向城内看去,已经是一片嘈杂混乱。

  彩梦嫣放的这把火并不大,而且因为「州主」的官邸附近都是街道的原因,并不会烧到无辜的寻常百姓家里去。但饶是如此,已经被吵醒但不知道火起在哪,总觉得自己家里随时可能遭殃的的市民都陷入了一种恐慌的状态,像传染病一样一传十十传百,弄得几乎整座城的人都像惊弓之鸟一般,稍稍见到一点点刺激,就像点着了火药桶的引线一样,因为一件平时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就随时可能会爆开。

  住的靠近城门的百姓疯了一样地想要逃出城,但都被怕放走了纵火凶手的卫兵给拦下了。再加上狭窄的街道上突然涌入了那么多人,城里四处都在爆发冲突。这幅光景,不由让我想到了十五年前,盛家庄的样子……而这一切,最终原原本本地,报复到了始作俑者,「州主」的头上。

  当年和盛家庄惨案有牵连的教团成员一共五个,现在已经全部命丧黄泉了。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的我,呆呆地盯着面前的一片火光,眼前一幅幅画面像皮影一样一闪一闪地划过:儿时在盛家庄,母亲为我挡下致命一刀、被师父收留,上三清山、入连云寨、被辽人俘虏、遇见无形者、手刃姬玄霜……一时间,我只是盯着从「州主」官邸处钻入夜空的火苗,一时间好似失去了意识一般,注视着这眼前的一切。

  「要是看够了,就走吧。等一会西夏军的骑兵出来了可就麻烦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以后,我听见彩梦嫣在我耳边轻声提醒道。

  「好……」我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现在教团和我的私仇已经可以算是结清了。接下来,摧毁教团就不再是私人恩怨,而是作为一名无形者,一个刺客的使命了。

  我和梦嫣姐用信仰之跃跳下高耸的角楼,骑着预先准备好的快马,一路向西疾驰而去。

  ……两日后,大宋境内太原府。

  「州主的身上只有一封信吗?」我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州主」是维序者教团中的中级成员,本来还指望在他这里能多挖出几条关于「学识之主」的线索来着。

  「准确的说,新找到的信只有一封。是学识之主寄给州主的。剩下的都是州主的手下寄给他的信,我们已经查出来过的。」彩梦嫣说着,将一块用白玉制成的方印章,上面反刻着「州主」二字。

  我拿起印章仔细端详了一下。「教团的初级成员是白色的小印章,中级成员就是方章了吗?看上去倒是挺有用的。不过为什么他们通信的时候都不拿这个章来盖呢?」

  「好问题。教团的人都是一群疯子,他们搞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永远都搞不懂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彩梦嫣将教团印章收了回去。「看看信吧。」她说。

  我将信件拆开,这封沾满了黄渍的信似乎也是有些年头了。虽然「州主」本身是西夏人,然而信件依然还是用汉文写成的:「州主:很可惜这次你的情报不准,没有找到逆水寒的踪迹。然而不要灰心,教团并没有对你失去信心。追查伊述神器的下落并用之来对抗那群无法无天的所谓无形者是教团亘古不变的使命。两方的斗争已经持续了上千年,这之中的冲突、矛盾和交手都是各有盈亏。你也不必太过自责,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若是所有忠诚的教团成员都能够像你一样有这么执着的热情和精神,则早日建立一个秩序、稳固的世界将是唾手可得的易事。然而事实绝非吾等所想那般轻而易举。中间还要克服层层阻拦和那群无形者的搅局。作为教团的领袖,我深知解放世界这项工作有多不易。

  在和卑鄙狡诈的无形者的斗争中,我们需要坚固、忠诚、可靠的盟友。这就是为什么教团选择了你,你也选择了教团的原因。不必灰心。教团在东方只有两个任务:遏制腐朽的封建帝国和寻找伊述神器的下落。前一项任务你可能帮不上什么帮,但我依然希望你对寻找神器这件事上点心。

  伊述人作为人类的先祖,人类的伟大创造者,遗留下来的智慧不是我们这些卑微的存在可以理解的。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收集并好好使用先民们的遗物,并且在教团的支持下建立和平且秩序的世界。

  最后,要谢谢你之前送来的那把紫檀木硬弓。我自从学射箭以来,这是我用过的最舒服的一张弓了。虽然你我二人体型相差不大,但我的上肢力量则要更强上一些。所以用起来的确是比你用的要舒服一点。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赠与我这把宝器,我都心怀感激。

  愿教团之光庇佑你的余生。署名学识之主。「

  「没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啊。这好像是盛家庄惨案之后,州主因为没查到逆水寒的下落,给学识之主写过一次赔罪信,然后学识之主给他回的信。」看完信后,我说道。

  「至少还是有点价值的。这封信,是无形者这么差不多是这几年来第一次拿到和现任学识之主有关系的东西。」彩梦嫣说。

  「那上一任学识之主呢?」我问道。

  「上一任学识之主和上一任无形者的导师一起同归于尽了……那是我的导师。我不想提起那段事情。」彩梦嫣的声音突然变低了好多,看来那对她也是一段不愿回忆的往事吧,就像盛家庄对我一样……

  「嗯……你说的也是。至少这封信里可以知道,学识之主是男性,和州主一样身材魁梧,而且擅使弓箭。」我试图转移话题。「符合这种描述的人确实不多。也算是一个进步了。」

  「的确是。」彩梦嫣点了点头。「这些东西我会返回到汴京的无形者据点,然后交给那些专门负责分析收集情报的刺客,看看他们能不能挖出什么我们看漏了的东西。」

  「那我们现在呢?」

  「回汴京。州主已经根除,接下来就是要解决金元了。我知道你可能已经猜到了金元的真实身份就是那个朝堂之上的佞臣蔡京,但这也只是怀疑。蔡京的确是个怙恶不悛的小人,但在不能确定他是否跟教团有关联之前,不能动手。」彩梦嫣说道。

  「可是蔡京作恶多端,不管是不是教团成员,都该杀啊。」

  「我当然知道蔡京该杀。只是如果杀他的时机不对的话,万一惊动了真的金元,让他跑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其实你追查矛头下落的时候就犯过类似的问题。不过那次事件有无辜受害者,就不作数了。」

  「行。蔡京问题等回汴京再说。」虽然我现在有九成把我确定教团的「金元」就是蔡京。不然,他为什么要迫害跟他无冤无仇的戚大哥?还不就是为了得到逆水寒吗?但既然梦嫣姐这么说了,那还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地收集证据吧。更何况,哪怕「金元」真的就是蔡京,直接把他宰了,他手下的人总不能放过。先杀谁,顺序其实无所谓。

  这次回到汴京之后,就该开始着手研究我解毒的问题了。我能感觉到我现在的内功大概恢复了百分之四左右,跟全盛时期比足足弱了二十五倍。这个状态要去跟人交手肯定是不可能的。江湖上那些黑恶势力,比如九幽,比如迷天盟,肯定都跟教团有牵连。现在这样的我是打不过他们的。只能想办法快速回到鼎盛时期。

  都怪该死的辽人……对了,梦嫣姐以前也说过,夺走我处子之身的那个辽人指挥官也是个教团成员。不过因为他的等级太低,而且充其量就算是个跑腿的,所以连个称号都没有。得找个机会潜入一趟析津府,然后把他宰了……

             (四十一)返回汴京

  ……十日后,汴京。

  自打从雁门关回来,再从汴京得知青天寨出现了姬玄霜的下落,离开汴京到现在,已经过去正正好好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之间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其中最大的,当然还要属我亲手解决了「九灵」,这个杀我全家,害的月牙儿半身残废,给我下了无解之蛊的姬玄霜……

  「梦嫣姐,现在我们怎么办啊?」我和梦嫣姐已经换上了一套不那么暴露身份——无论是刺客还是妓女,的衣服。扮作两个从远方归来的旅人,踏进了汴京城门。

  「有必要先去无形者据点一趟。我要把从州主身上搜刮来的线索再交给专人让他们再分析处理一下。这是必不可少的工序。」彩梦嫣说。

  「汴京据点在哪里啊?」我问道。

  「汴京据点有两个,一个在大相国寺地下,另一个在甜水巷里。」

  「甜水巷里?这藏的也太隐蔽了吧?」无形者们隐藏据点的本领还真的是出人意料。先是藏在大理城中的商会,再是藏在甜水巷里……还真叫人捉摸不透。不过,这样的确可以最大限度保证据点的隐蔽性。

  「啊,主要据点肯定还是大相国寺地下那个。甜水巷据点就是我的花房。」彩梦嫣淡淡地说道。

  「梦嫣姐,我还是想不太通,为什么你要做这一行啊……」我试探性地问道。

  「唉。」彩梦嫣没有答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那我们接下来的日程怎么安排啊?」见梦嫣姐似乎有点不高兴了,我连忙转移话题道。

  「我得先回甜水巷。这次走了将近一个月,总不能老是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再说了,我还得挣钱呢。这样吧,三天后上午,你到甜水巷的外巷来找我,那时候我应该会在献舞。」

  「外巷?那是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就是王小二,那个迎客的,你应该还记得,他带人进去的就是外巷。就是梁婆娘平常在的那个地方。」

  「那看来还得有个内巷之类的东西吗?」我打趣道。

  「有是有,不过不叫外巷,叫暗巷。任何交易都不是在明面上的。好了,这个到时候再说了。如果……如果你真的打定主意要进甜水巷的话。」

  我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我……真的要进甜水巷吗?如果这一步真的踏出去了的话,我可就……可就真的要沦为下九流的娼妓了。我不想这样,一想到作为妓女的自己,我就头皮发麻。可是,我需要钱,要很多很多钱,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了……

  先不去想这些吧。总之,下一次去甜水巷的目的还是去找彩梦嫣。和我第一次进甜水巷找追命师兄并没有什么区别。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既然都回汴京了,也该跟诸葛师叔说一下这三个月的事情了。不过,无形者和教团肯定不能说。毁诺城上发生的事情还有在西宁州,还有在西夏发生的事都不能说……所能说的,只有我已经手刃姬玄霜,大仇得报的事。仅此而已。

  只是,我在回城的路上和梦嫣姐讨论过了。只要确保不会有什么风险,可以把整件事情的全貌告诉月牙儿,虽然我和他并没有亲缘关系,但一同经历了盛家庄惨案后,命运的纽带已经将我们两个牢牢绑在了一起……

  更何况,他下半身残疾,也是姬玄霜下个毒手。姬玄霜这个人的武功和施毒术都太过诡异,因此江湖上并没有能解他残疾的毒的办法。然而无形者却有。他已经背负了太久太久的苦难,我也早不忍心看他继续受苦下去了。

  所以我决定帮帮他。回到汴京的第二天夜里,我和他一同来到汴京城郊的车马驿,然后把当年盛家庄惨案的全貌都一股脑地告诉了他。还将逆水寒和姬玄霜那枚刻着「九灵」的教团徽章给他看过了。

  月牙儿毕竟不是一般人,跟着诸葛师叔摸爬滚打了这么久,自然也是能看出来无论是教团徽章还是逆水寒本身,都是大有来头的东西。虽说对伊述人存在过的这个事实有些难以理解,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我。我答应他,从梦嫣姐那里尽快要来解毒的方子,帮他的双腿恢复健康。

  只希望,这方子的要价不要跟我需要的药一样贵就好……

  这三天,我先是好好睡了一觉,然后又是到三和楼——这座京城内最有名的酒楼摆了卓庆功宴,请了四大神捕思维师兄还有诸葛师叔、以及一些熟识的江湖上的朋友一同聚了聚。不得不说,楼满花楼老板的确是很大气,加上和追命师兄关系也不错,把店里最好的最珍藏的酒都拿了出来。

  虽说一桌宴席并不便宜,足足花了六贯铜钱,然而这个价格我还是出的起的……想到这些钱的来历,我不由得心中翻腾过一阵苦涩。甜水巷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决断呢……

  我只好先抛开这些不去想它。唯一一点遗憾,是叶师兄现在不在京城中。诸葛师叔说,师父有一点事情需要师兄去办,所以他现在应该正在三清山上,估计还要个三两天的才能回到汴京来。有一点点遗憾,我让楼老板留了半桌酒宴,准备等师兄回来了,我们两个好好聚一聚……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对师兄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从小一起在三清山上长大,彼此都很熟悉,师兄虽然老是取笑我,但我能感觉到他是真的关心我、爱护我的。

  如果是在刚刚从连云寨下来的我,肯定会想办法和师兄多多接触,看看能不能修成正果的。然而,现在的我,真的还有那个资格吗……

  无论如何,还是等着师兄回来再说吧。三天的空闲期差不多也到了,该干点正事,去甜水巷找梦嫣姐了。

  ……甜水巷。

  「甜水巷」我望着甜水巷高高的匾额,想着差不多一年前。

  一次进来的时候,被这甜水巷里的脂粉香气弄的头晕眼花,还是一位好心的姐姐给了我一点清鼻明心的药,我才没有被那浓厚浑浊的香气熏的晕过去。然而一年后,我又回到了甜水巷,本质上,已经和这些姑娘一样了……

  ……总之,先不管我是不是已经沦落成一个妓女,还是先去找梦嫣姐吧……

  我走过甜水巷大门处的红木地板,绕过巷中央那个种满了荷花的水池。这里临池望水,平常时候最适合赏花不过了。然而我现在却并没有那个心情。我穿过几座木桥,听着周围男欢女乐、还有掷骰子推牌九的嘈杂声、几个官员的小声低语、舞女的窃笑和嫖客的抱怨、白面小生的谄媚……种种风月之音,让我越听越觉得脸上发烧。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快走着,来到了甜水巷的主楼。

  梁婆娘一如既往地站在这里,看着她这宏伟壮丽的娼妓帝国。她虽已快有五十岁了,却依旧风韵犹存。虽然管理着整个汴京城中最红火的风月之地,但从不迫人入籍,有时候还会将拐卖少女来的恶人痛打一顿,然后扫地出门。

  虽然没人记得,但梁婆娘曾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飞贼,人称「黄粱一梦」。虽说是飞贼,却也可称得上是一个侠盗。当年京城内一个狗官强抢民女,也是被梁婆娘设计救了出来……她是一个很复杂的人,自从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后,就成了这甜水巷的老板娘。

  只是,只有她的敌人,才知道——她曾是夜色里最凛冽的刀光。

  「梁婆婆,好久不见了。」我冲她打招呼道。她先是看了我一眼,脸上填满了惊喜:「哎呦,柳女侠,真的好久不见了,你来做什么啊?」说着,她瞥到了我腰间系着的那条宽宽的红色腰带,其中还有一小屡红丝带分了出来,随着微风飘荡着,脸色突然一变,看我的眼神也突然变了又变。

  「梁婆婆,怎么了?」我好奇地问道。

  「柳姑娘,你此行,可是来找彩凤的?」梁婆娘面色怪异地问道。

  「彩凤?」我眉头一皱。她说的,是梦嫣姐吗?

  「彩梦嫣。彩凤是她的花名。你是来找她的吗?」梁婆娘问道。

  「对呀,梁婆婆可以给我指指路吗?」我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姑娘,你也是……?」梁婆娘的手突然伸到了我左手内测,摸到了我袖剑的那个探槽。「果然……」

  「什么意思?」见她摸了一把我的袖剑,我觉得她可能知道什么,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不不不,别误会。我们是自己人。」梁婆娘脸色瞬间又是一遍,堆满了笑容。「走吧,让阿乐领你进离间,导师在等你……」她压低了声音说道。

  「导师!」只有无形者的人,才会管梦嫣姐叫做「导师」。也就是说,梁婆娘其实也是无形者的人……

  其实这样,也说得过去。梁婆娘的种种表现,都不像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老鸨。更何况,之前她做飞贼的时候,也常常行侠仗义,盗富济贫。无形者的品格和行为她全部都符合,再加上梦嫣姐一直在甜水巷潜伏,要说她什么都不知道,我反而可还不信呢。

  我只是简单对梁婆娘点了点头,这里可是甜水巷,耳目众多,有什么事情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只好先去见梦嫣姐了。

  我跟着迎客的白面小生阿乐,走进了甜水巷最大的主厅。

              (四十二)彩凤

  主厅一进门的地毯,正好引向一个突起的舞池。在没有人献舞的时候,这里常年用粉红色的绸缎遮着。这个舞台似乎是梦嫣姐的专用舞台,寻常的舞女都是不配使用这里的。梦嫣姐毕竟是这甜水巷里的头牌花魁,似乎还是很有牌面的。

  似乎知道今天是彩梦嫣献舞的日子,主厅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不管是周围的酒桌,还是舞台正下方的池座,还是周围的看台上都或坐或战的挤满了前来看梦嫣姐一舞的人。仅仅是来看她跳舞的价格,就是四贯铜钱,稍微近一点的酒桌是六贯,而离得最近的池座,则是十贯。小小的厅堂里,大概挤了能有足足二百号人。平均也就是一千两百贯铜钱左右。正常来说,梦嫣姐跳一次舞,至少也能拿到八九百贯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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