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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七

[db:作者] 2025-07-23 20:22 5hhhhh 949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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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隨著花開謝落,年月緩慢地在朝夕相處之間流動過去,禪院惠不再計算日子,計算從他被詛咒之王擄走後到底過了多久,轉而專心擁抱著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那天,滿庭院的櫻花開得極為盛大,上百年的老樹幹幾乎要被那一叢叢渾圓厚實的粉色花堆給壓垮了似的,如此極致的美景怎麼樣也看不膩,他們也在這片絕景之中互相許下承諾。

  忘了是誰提起的,也許根本沒有一方提出,只是眼前的花開得太美太狂,如詩如畫宛若入到仙境裡去,站在詛咒之王身邊的惠不禁抬起頭望祂。

  宿儺那四隻血色的眼也望著他,然後伸出了主手,環繞住惠的頸子,禪院當家在咒力緩緩流動到自己身上時沒有動作,即使他知道這是連結的咒術,他也沒有絲毫抵抗,反而閉上了眼,作為沉默的答覆。

  黑色紋路猶如頸圈般凝聚在頸部細緻的皮膚上,溫暖的咒力濃厚得有些發熱感,禪院惠睜開眼,似乎能夠從對方鮮血紅的眼珠內看見被刻上連結的自身倒影。

  就這樣吧。他想,過了這麼久,世間不會有人再記得他了吧,禪院惠已經徹底死去。

  他將以此肉體限制住詛咒之王不再殺害浮生,以這條微薄的性命陪伴祂本來無趣而發荒的沉日,也許這能夠成為他們的美好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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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嵌在雙腿之間的數根性愛玩具以低低的頻率振動著,敏感弱點被反覆刺激讓伏黑惠渾身顫抖不已,但被麻繩束縛住的雙腿始終只能維持著大開的姿勢、兩手也被反綁在背後,他正以羞恥的仰躺姿勢躺在宿儺腿間,那根兇器刺入了他張開的嘴裡深進喉間,令他連難堪的嗚咽也無法發出。

  大大岔開的腿間充血的陰莖高高挺立,隨著身體主人一波波被刺激而微微顫動,白皙的腹部上覆蓋了層薄汗,在已經被完弄到色澤有些變得深沉了些的乳尖上,他送的那對乳飾在燈火下閃著光芒,這對悠哉抽送分身的宿儺來說真是幅好風景。

  雖然在那晚後,宿儺知道伏黑惠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已確實地改變了,但偶爾他還是會心血來潮把這傢伙綁起來,照著自己的性癖與心情玩弄一番。

  手指輕輕在伏黑惠頸子上按摩著,透過那層薄薄的皮膚,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分身貫穿的起伏,宿儺垂下眼眸,看著這副被綁起的身軀起了震顫抖,頻臨高潮的惠拱起腰,方才宿儺插在他身內的棒狀玩具再也禁不起肌肉的收縮、噗哧地隨著大量潤滑液溜出體外。

  終於能夠得到空氣,宿儺將肉棒抽出他的嘴後伏黑惠大口大口地呼吸,缺氧、快感反覆煎熬著他的理智與神經,儘管不是第一次被這樣對待,他也自認是相當理智的人,但每次宿儺都能夠將惠給逼到崩潰的邊緣,他迷糊地躺著,視線還維持著一片暈眩、但又還未達到高潮的濛霧時,感到自己的雙腿被拉開。

  「等、等等…」

  惠發出含糊的聲音想阻止宿儺,長時間被肉棒阻塞的唇邊還淌著大片唾液而說不清字句,本來就停在高潮邊緣的理智立即被強硬地貫穿、擊碎。

  形象、顏面什麼的早就全數被踩在腳底,伏黑惠隨著他每次挺入自己而尖叫、忘情地呻吟,在那晚以後他不再顧忌那些沒有意義的矜持,每當被宿儺壓在身下騎動時,惠覺得自己就像是脫韁了的發情母馬一樣任他操控、然後發出沈醉的嘶鳴。

  這份改變令宿儺著迷。

  灰色菸絲隨著空氣在激情後的房內緩緩往上飄散,還未完全脫離情慾帶來的燥熱的宿儺咬著菸嘴,坐在茶几邊等待慾望消褪,暗紅色眼眸滾往房間中央,躺在床鋪上的伏黑惠。

  鬆解開的麻繩散落在白色被單邊,那對藍色眼睛還滯留在高潮後的混濁中,方才被綑綁的手腳、大腿處留有一道道清晰的紅痕,宿儺深深吸了口菸,他特別喜歡這個時刻,在征服了伏黑惠後看他狼狽的敗樣。

  不過這時刻並沒能維持很久。緩下了呼吸,漸漸收拾起破碎的理智後,伏黑惠坐起身來,不發一語地撿起被拋在旁邊的和裝披上,那張漂亮的臉蛋一下就恢復成往常的冷漠表情,好像剛剛在這間和室裡被他幹得浪叫的人與他無關一樣。

  真是善變的人,但宿儺喜歡這樣的他。

  將菸頭按在案上煙灰缸內,宿儺過去、抱著惠躺下。

  伏黑惠並不會抵抗他的擁抱,或者親吻,但是讓宿儺不高興的是,每當他們這樣好好地躺在床上準備要睡覺時,那傢伙就會轉過去背對自己,他只能看見一頭亂糟糟地變得有些長的黑髮,惠習慣正睡,宿儺是知道這點的,但這傢伙寧願用不習慣的睡姿也不想面對自己吧。

  剛開始,他有試著把這傢伙扳過來幾次,但伏黑惠最讓宿儺映像深刻的就是那頑固的個性了,所以後來宿儺也就沒再嚐試。

  但現在,宿儺盯著那黑色的後腦杓,兩手圈在他只稍微長了些肉就不再多了的身上,將他養肥些也是失敗的,這個人從頭到腳為什麼都是這麼頑固。

  宿儺嘆了口氣。

  「離開這裡的話,你會開心點嗎?」

  他問,在黑暗的室內,伏黑惠的肩膀稍微動了下。

  「良心發現了?」

  惠的聲音傳來,宿儺思考了下。

  「沒那東西。」他照實以告,並將伏黑惠給扳過來,認真地看著那張微蹙的臉。

  「我只是想看你笑的樣子。」

  惠瞪著他,大概覺得宿儺是在發神經吧,將一個人摧毀殆盡、踩在腳底踐踏後才說出這種話,是瘋了才笑得出來吧。

  但是,這很符合他們,無論是過去還是現今。

  惠閉上眼,輕輕的將唇覆蓋在宿儺的嘴上,吻他。

  不過這吻並沒有效果,惠放開宿儺後,看見那張臉還是一樣心情糟糕。

  「你把我當成他才吻我的吧。」

  又是一樣的問題,惠忍住翻白眼衝動,推開他環在自己腰上的手坐起身。

  「不知道你到底在糾結什麼,」惠有些煩躁地撥開變得有些太長的瀏海說,

  「就算我一開始是因為宿儺大人才接近你,但是出現在我眼前的就是你,不要鑽牛角尖了。」

  「我不想被當成另個傢伙!」

  也坐起身的宿儺抓住他肩膀低吼,惠隨即瞪他,兩人在黑暗的室內僵持不下。

  似乎只要一開口他們就會吵架,和平總是不超過三句話,宿儺悶悶地看著惠生氣的臉,伏黑惠甩開他的手,又轉過身背對自己躺下,一副不打算再和他說話的模樣。

  理虧的是自己宿儺知道,他盯著惠的背,但是已經換過一次名字、現在又被他當成另一個人,宿儺實在覺得不舒坦。

  可是伏黑惠不願意看他、甚至不跟他說話,這件事情好像卻讓他更難受。

  他又嘆了口氣,宿儺有注意到,他以前不會嘆氣的,嘆氣就像是喪家犬般的失敗行為,承認自己的無能,但是他的確輸了,宿儺再次從後抱住伏黑惠,即使對方這次不領情地縮起身子掙扎,他還是硬貼上去,想親他。

  嘴唇傳來痛楚,伏黑惠不客氣地咬了他,但這點威嚇並不會讓宿儺卻步,堅持要在血腥味中親他,伏黑惠皺起眉,一個用力將宿儺給反按倒,並騎到他的身上。

  「這麼想親就來。」

  臉頰被大力捧住、宿儺在惠沒有控制力道的咬著自己嘴唇時並沒有抵抗,只是讓他照著自己想法來,他還蠻享受激怒對方以後被壓在下面的微妙感覺,至少伏黑惠願意理他。

  重新披在身上的衣物隨著動作而滑下肩膀,惠握住宿儺分身粗魯地套弄,像隻發怒的貓那樣咬過他的肩頸、胸口,留下整排清晰鮮紅的齒印,不過這對習慣疼痛的宿儺來說就像愛情的悸動一樣迷人,他兩立場與方才完全翻轉過來,惠扶著他已重新充血的分身坐了上來。

  他喜歡這傢伙。透過兩人相連傳來的炙熱感,宿儺望著在自己上方騎動、看起來相當按捺的惠想,他伸手握住對方扶在自己胸膛上的手,與他十指交扣,第一次與他人以這樣姿勢交合,宿儺安靜地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

  是什麼時候陷入的,他試圖回想,卻釐不清。

  惠一開始就愛著他了,不,宿儺知道伏黑惠從沒否認把他給當成另外一個人,這又讓宿儺有些清醒過來。

  但分身一下就被夾緊、突然襲來的快感擊沈了他,宿儺暫時把這份情緒給扔下,抱住俯下身的惠專心與他親吻。

  「我準備了另個地方,你可以搬到那去住。」

  第二輪激戰結束後,他們躺在床上時休息,宿儺開口了,惠抬頭,看著將手臂給自己枕著的宿儺,他也望著惠,紅色眼睛寫滿認真。

  「雖然我的確毀掉了你的生活…」他輕聲說,塗黑指甲的手捏住惠的下顎,指腹緩緩往上移動,在他的唇角邊來回輕輕摩挲。

  「但是我想看到你本來的樣子,自在輕鬆笑著的樣子,惠。」

  真是貪婪的願望。惠沒回答,但是現在看起來宿儺的確要放自己到另外一個更大的籠子裡,冬天也快要過了,如果能離開這個待膩了的房間,的確是好事。

  於是他也沒再作聲,任對方撫摸自己。

  「你可以重新過你想要的生活,但是不要想逃走……也別再自殺。」

  宿儺頓了下,又補上一句,讓惠白他一眼,作為罪魁禍首的傢伙像是補償一樣地將他摟緊,溫熱的唇貼在他的額頭上。

  「之後我再去找你,好嗎?」

  他有拒絕的選項嗎?伏黑惠無奈地想,不過宿儺抱著自己的力道是那樣用力、卻又像是控制不要勒死他那樣地小心翼翼,這種謹慎讓惠不禁想起了詛咒之王,巨大寬厚的四條手臂抱著他時、總有種不可言喻的珍惜感,生怕捏死了作為脆弱人類的他那樣。

  「嗯。」

  惠小聲地回答,感到對方又抱得更緊些,讓惠不由自主地垂下眼。

  他們的發展,又跟命運一樣了,但是卻有只伏黑惠知道接下來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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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是惠嗎?」

  停住腳步,與往常一樣出門散心的禪院惠看著前方竹林片片葉子在風中劇烈地抖動,猶如自己的心臟。

  他困難地轉過身,望著那群出現在結界邊緣的咒術師,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他熟悉的老師,而後頭的每張臉他也都依稀還認得。

  「你還活著…真的是你!」

  恩師、友人激動的語氣,伸出來想要歡迎、卻停在半空中的手,以及那不敢往前、跨越詛咒之王結界的腳步,還有停在自己頸上、那兩環屬於詛咒之王的刺青,而變得嚴厲的目光。

  不需要言語,咒術師們看見了兩面宿儺的印記後,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與方才熱切的語氣截然不同的溫度,為首的咒術師問,惠搖搖頭,該怎麼解釋這幾年來的失蹤、是因為將身心全都交付在當初要討伐的對象手裡呢。

  也許,這是他違背天皇命令、自甘墮落的懲罰吧。

  禪院惠閉上眼,接受了自己親手造成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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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禪院這個姓氏跟虎杖家有關聯嗎?」

  埋首於報表的虎杖家主抬頭,透過鏡片望著自己最小的兒子,宿儺很少出現在他們辦公用的房間,其他的兒子們也紛紛從自己手邊的工作轉移注意,望著站在門口的宿儺。

  「禪院?」虎杖當家皺眉,看著小兒子走進辦公室、逕自拉了張椅子坐下。

  「是有關係,但那很久很久以前了,大概…平安時代吧。」

  「也太久了。」宿儺看起來有些訝異。

  看著兒子翹起一隻腳、喬了個舒服的坐姿,看起來他是真的有心想要問這個問題。虎杖咳了聲,將看到一半的報表闔上,並在腦袋中搜索之前看過的文件。

  「雖然是一千年以前的事情,不過禪院到現在也還是大姓,」虎杖開口,「我記得他們當時是服侍天皇的御三家之一,本家位於京都,無論是社會地位還是財富都比我們家高很多……至於詳細的關係,我們家雖然擁有當初的史料,但是沒那麼有錢到可以自己保管,你爺爺他後來就把這些東西都捐給東京都立圖書館讓研究人員去保存了。」

  「都給他們了?」

  宿儺抬起一邊眉,似乎不滿意這個答案,原本翹起的二郎腿也放下,明顯像是要結束對話然後閃人,爸爸嘆了口氣,這孩子的耐心怎麼變這麼少。

  「畢竟是有著千年歷史的文物,保存起來很燒錢,歷史學家他們喜歡這些東西又有設備就給他們了,用虎杖家的身分去調應該很容易。」他說,「但怎麼會突然想要問禪院家的事?」

  宿儺站起身,走向門口,似乎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等等,宿儺,」虎杖在兒子要走出門口時叫住他。

  「你跟你養在僕人會館的玩具怎麼樣了,我聽說你讓他住進別館?」

  小兒子那異於其他孩子的紅眼冷冷地斜了父親一眼。

  「他不是玩具。」

  噠噠噠…走廊上逐漸遠去的腳步聲,虎杖父親與在場的兒子們面面相覷。

  「他這次玩真的啊?」作為兄弟最大的哥哥脹相重新翻開工作時問,

  「他才十七歲而已,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定下來了。」

  「是啊,但是我對其他事情更好奇…」

  虎杖大家長依然望著宿儺剛剛離去的門口,原本被繁複數字佔據的心底現在卻只剩下疑惑。

  為什麼兒子會突然問起禪院?虎杖剛才並沒有與兒子說出自己知道的一切,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而令他震驚,就像那個夢一樣。

  在十七年前,虎杖宿儺,不,是虎杖悠仁出生的前一晚,他的父親做了個夢,卻無比逼真。

  虎杖看見自己站在本家的庭院內,原本應該是緊閉著的祭殿大門打開了,從殿中伸出四隻巨大的手臂、讓虎杖嚇得完全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凶神掙開枷鎖、步出祭祀的神殿。

  宿儺會問起禪院,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家主躺到椅背上,有些擔憂地想。

  他如果真的到東京都立博物館、看到那些資料的話,應該多少能幫上些忙吧。

  「虎杖悠仁先生是嗎,請稍等一下。」

  服務台的員工收走了舊的證件,重新忙碌於資料核對的敲打鍵盤中,宿儺站在櫃台前,有些不自在地看著這間圖書館,他很少來這種地方,至少在他的記憶中上次來這個地方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那時還有人會陪他來這裡。

  為了解答心中怎樣都放不下的疑惑,宿儺安置好伏黑惠的遷移後,便決定著手解決這件事,不過除了「宿儺大人」以外伏黑惠什麼都沒跟他說,這個線索對供奉宿儺凶神的虎杖家來說真是爛得可以了,他只好努力回想起那傢伙到底還說了什麼。

  很快他就找到了,宿儺將記憶回溯至兩人相遇那晚時,「禪院」這個姓氏立即在腦海裡跳出,如果伏黑惠那傢伙真的是用著另一個身分、在他身上找另外一個身分時,雖然聽起來可笑又瘋狂,但沒得選擇的宿儺還是從這裡下手了。

  當然,有關家族之間的關係他不會知道太多,所以他去問了父親,現在才會站在這裡等館方給他調閱許可。

  到底有著虎杖家的身分,調閱屬於他們的資料程序上簡便許多,戴上識別證的宿儺走進位於地下的研究室,拿著館方給予的字卡找到存放的櫃號,在定溫玻璃櫃裡保存的竹簡、布匹書卷看起來的確相當難以保存,宿儺在轉開櫃鎖時能夠明白為何爺爺要將這些都捐出來。

  「一千年前、禪院、御三家…」

  喃喃著他想找的關鍵字,宿儺藉著光燈、在那些已被研究員另外抄成現代騰本的字海中找尋,父親有提到那是平安時代的事情,真夠久遠了,宿儺翻了兩三卷後才找到差不多的年代。

  ——天皇下令,全日本咒術師一同討伐詛咒之王、兩面宿儺…

  這個故事宿儺很熟悉,小時候開始,爺爺還活著主持每年祭祀的時候,總是會跟他們兄弟說這個家族的故事,那尊巨大的凶神就是兩面宿儺,平安時代最強的咒術師惡化成詛咒,即使是全日本的咒術師集結起來,也無法與之抗衡。

  宿儺翻過一張張研究員騰下來的紙面,快速地瀏覽這個聽到爛的故事。

  ——御三家加茂、五條與禪院,家主們領受天皇御令,前往討伐。

  有了。黯紅色眼睛看見關鍵字的瞬間專注聚焦,宿儺專心地往下看去。

  ——祓除詛咒之王後,禪院家將祭祀的任務交付虎杖家族,為此製作神像,以安撫詛咒之王的怨氣。

  宿儺皺眉,快速翻到謄本下頁,再來便是一連串參與這場大戰的名字、家譜詳細記載,還有死亡地點,一如日本文史料那樣詳細而囉唆的各種姓氏讓人眼花撩亂,但他耐著性子一頁一頁地翻看、找尋,兩面宿儺也殺了太多人,他邊看不禁邊抱怨,順著年代與死亡順序就這麼多頁,殺不膩嗎祂。

  隨著頁數的減少,希望似乎就更落空些,雖然偶爾會出現禪院姓氏開頭的名字,但也都不是他要找的名字,宿儺有些失去耐性地嘖了聲,翻開虎杖家史謄本最後一頁。

  最後的一行字,讓他停下動作,宿儺楞楞地看著那行被白色燈光映得有些刺眼難讀的字。

  禪院家主:禪院惠,與兩面宿儺同歸於盡。

  手指撫上那行字,宿儺蠕動嘴唇,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說不出話來,原本千頭萬緒各種抱怨的腦袋已呈現完整的空白。

  千年來,虎杖家一直都領受禪院家的託付、供奉凶神兩面宿儺,儘管隨著近代科技化、宗教狂熱逐漸地冷卻後,他們也依舊這麼做,反正只是每年一次的祭祀,就當作家族之間的聚會也行,而且在經營起黑道事業後,這個傳說也為他們家族帶來不少穿鑿附會的崇拜。

  有人說他們繼承了宿儺的血脈,也有人說虎杖家在江湖的作風就像是凶神一樣殘忍強勢,那些對虎杖家來說本來都只當成了談笑風生,一直到虎杖悠仁那件意外為止。

  在宿儺以往的記憶,他還使用著悠仁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曾有個朋友。

  剛上初中的他們就和普通人一樣,上課、打電動,看電影,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宿儺有些想不起來,只知道對方總是笑得很開心地問自己接下來想看哪部電影。

  雖然自己出生於黑道家庭,但對方總是不在意地與他玩在一起,家族剛好想要轉型成較正派合法的公司,也就讓兩個孩子們維持來往,沒有阻止。

  那時發生了點事,不,其實是很大的事情,宿儺想起來了,他看到幾個穿著制服的高年級生,在打他的朋友,腳邊是他們曾經一起看過的電影光碟,已經被踩壞了,胸口出現一股刺痛,瞬間奪走了他的所有知覺,只剩下一股強而無法控制的火焰,到底那是憤怒還是憎恨?

  他不知道,身體已經隨著本能行動了,悠仁像是局外的第三者一樣,看著眼前的畫面流動,學長的慘叫、哀號,鐵鏽味接著出現在鼻腔中,奪走他僅餘的理智。

  指尖觸摸到的血液是溫溫熱熱的,他只記得這件事,還有許多尖叫,等到虎杖悠仁回過神來,原本站著的人體都已倒在地上,而他朋友的身體、則掛在自己的手臂上。

  虎杖家主在看到自己最小的孩子抱著個殘破的人體、血淋淋地走進家門時嚇壞了,尤其在他問「還能救他嗎?」的時候更是不知道該回些什麼,只能支吾地喚來家僕和醫生,然後再轉身去收拾善後。

  出了幾條人命是相當棘手的事情,在忙碌了整晚、好不容易和警察裡的自己人搞定以後,虎杖家主終於能躺到床上,累壞的他幾乎是一秒入睡。

  但是即使在夢裡,他也不得安寧。

  又是那個夢,家主站在虎杖大宅的庭院裡,驚駭地看著祭殿緊閉的木門被推開,凶神再次走出了神殿,半張被詛咒覆蓋的臉在猙獰地對他笑,將他給嚇得醒來。

  原本以為只是夢而已,但他們再也無法忽視這個夢了。

  那場意外讓虎杖家最小的孩子性情驟變,如果以宗教來說也許可以用中邪來形容,總之大家都覺得他變了個人,原本外相開朗的孩子整天躲在房間裡,紅色眼睛沒有聚焦,脹相與壞相都曾試著拿他喜歡的電影和食物去幫助悠仁,但他卻好像陌生人一樣,只冷冷地看了那些東西一眼便不再理。

  那段日子真是難捱。宿儺合起謄本,相當鬱卒地回想起他親手殺死好友後的日子,那些曾經和他一起做的那些事情全都變得索然無味,他的世界只剩下血的溫度與味道,走出房門時,也只想著要殺死每個陌生人,看看他們體內的血液是否也是與他同樣溫熱。

  有個聲音在心底告訴他不可以這樣作,但是他並不想理會,反正朋友已經死了,那聲音卻拖著他不肯放過,整天在腦袋裡嗡嗡作響,讓他連正常的生活都難以維持,甚至像個精神障礙者一樣無法與外界對話。

  腦袋內的聲音越來越多,日益嚴重,還多了笑聲,就算哥哥們在他面前對自己說話,他也只能看著他們嘴形開闔,有人在他腦袋裡大笑大叫,不像是人類,好像那天的意外一樣隨時都有可能奪走他的理智,掌握身體的主導權。

  也許那個人就是他自己,最真實的本性吧,虎杖悠仁開始在夜裡走出房門,沒有太陽的刺激能讓他已經夠混亂的腦袋稍微冷靜些,幾個哥哥帶他去家族的地盤,讓他能夠發洩從胸口裡湧現的力量,而這方法也的確有效。

  按下往地面的按鈕,宿儺站在位於圖書館地下室的電梯口等待。

  多殺了幾個人後,像是血祭的效果,他腦袋裡的聲音總算安靜了下來,無論是在笑的,或者想要阻止他的、尖叫的,都隨著屍首歸於平靜。

  之後,父親突然說要他改名為宿儺。

  「能夠讓你的心安穩些的話,就使用這個名字吧,那樣手弄得再髒也不用自責了。」

  父親是這麼說的。

  異變,凶神之名,與父親的夢境,還有在史料謄本上看到的記載,這些拼湊起來,如果玄學是真的存在於這世界上,也許一切就都拼湊得起來。

  宿儺邊思考邊走進開啟的電梯裡,他並不是相信鬼神的人,但是伏黑惠的出現讓他改變了看法,總不可能那傢伙是看了家族文獻後才決定要編出這種故事、然後大費周章地接近自己吧,但是,世界上真的有轉生這種事嗎?

  更多的疑問與從未接觸過的領域困擾著宿儺,電梯門在一樓敞開了,他邊思考問題邊走出電梯,沒有注意到前方的狀況。

  待宿儺察覺到殺氣時、一個拐子架往他的頸部,隨即許多早已等在門口的黑衣人便將他給拖回電梯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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