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船

*櫂莲（櫂all前提）

*R-15

“喂喂？櫂，听得见吗？”

“…嗯。”

“爱知，过来吧，电话打通了——”

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三和的声音。他似乎是开了免提，盖亚尔的声音比起爱知的声音先传过来：“现在爱知先生没空！”

三和回了那边一声，回头向着櫂解释。

“爱知说是要给盖亚尔过生日，打算自己给他做蛋糕……”他讪笑两声，“他的厨艺你也知道的。不过，你之后要给盖亚尔打个电话啊。毕竟生日却不在……”

“知道了。”櫂感觉到脖子后面被轻轻碰了一下。冰凉的手指和热气一起袭上他的身上。不同在于，手指塞进他的浴袍里，而热气吹在他的耳朵上，“……！”

“怎么了，櫂？”三和听到他发出的声音。

“…笔掉在地上了。”櫂说。红色的头发垂到他的胸前，另一个人靠在他的肩膀上，饶有兴味地偷听他的电话。没什么不能让他听的，所以櫂站在原地，任对方像爬山藤一样攀到自己身上。

“櫂还真过分啊～”双手圈着櫂的肩膀的莲这么说。他看起来却一点没有责备的意思，但也不纯粹是惹櫂生气，“……明明是他的生日，重要的恋人却不在，盖亚尔君真可怜。”

“…你看起来挺高兴的。”所以说盖亚尔可怜看起来也像是炫耀一样。莲读到这层意思，櫂感到莲在他肩膀上笑着的时候的震动。

“虽然很高兴，但是，物伤其类的心情是不会改变的哦。”莲说，仿佛在暗示什么一样，蹭了蹭櫂的脸颊。有一瞬，櫂觉得背后是什么大型宠物一样，毛刺刺的。

“你很高兴吗？”

“我也不是那种不解风情到别人翘掉恋人的生日和我在一起，却还不知满足的人哦。”

“我只是来比赛的。”

“我知道的～”

莲习惯了跟着櫂的步伐走。当然，他喜欢在正式的赛场上和櫂来个“偶遇”。住在同一间酒店当然是朋友之间的默契——住在同一间房间，却不能说得那么清白了。

现在两个人在同一个房间里，都穿着睡袍。在整面的落地窗前的人会觉得自己赤裸裸地站在城市面前吗？虽然没有人会在意这块防窥玻璃里面真正在发生着什么事情——除了櫂的恋人们和记者吧。不过，真正在意的似乎也只有一个人。莲在听到对面三和的声音的时候，心中突然生起一种师出无名的焦躁。有些微察觉到莲的存在，查过莲的踪迹的也只有他。但是莲知道自己不会让他找到的。处于上风让他觉得安全——这是从櫂第一次离开之后，他心里突然涌现出的一种想法。

“…所以，今晚要做吗？还是要练习？”

在King-Size的床上建议对战的也许只有莲才能做到。櫂当然跃跃欲试，走到床边，从床头柜上拿起刚调试好的卡组，却被莲的一声叹息阻止了。

“算了，最重要的时刻还是留到明天正式在赛场上吧。”莲说，“忍耐之后的糖果才是最甜的。”

“……你有忍耐过吗？”櫂说。莲往嘴里扔了什么，他的动作看起来并不优雅。顺便把看得见远处好风景的落地窗的窗帘一键拉上。在窗帘完全拉上，房间陷入黑暗之前，櫂的眼前已经暗了。莲垂下的头发和温热的气息逐渐靠近他。啪。莲打开了床头灯的时候，嘴唇正好和櫂的合在一起。櫂用余光看见他垂在地上的浓烈的阴影，扭曲得不成样子。

“我一直在忍耐着不要告诉别人我们的关系哦。”

在深吻之前，莲这么说。

莲偶尔觉得要是说些“我和爱知君，谁比较好”的话会让櫂生气。这种时候稍微惹怒一下櫂并没有什么坏处，但是他不考虑除了爱知之外的比较对象。他当然不会把自己跟三和或者盖亚尔比——没有可比性。

“……所以说，我和爱知君，谁比较好？”莲跨在櫂身上，眼睛都要弯成一条线。他现在仿佛乘在一艘小舟上，风浪打来，他便飘摇着。

他一脸狭促，櫂没兴趣参与他的恶作剧：“……”他更愿意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也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腰突然被抱住往下压，櫂在莲的身体里进得更深，涨到他有一瞬想忘记这个问题。

如果是感情的话，莲可以保证他和爱知对櫂抱有的是同一类东西。莲也许问错了方式。他真正想问的是——

“算了，反正我也没打算参与你的感情生活。”莲说，“……虽然真的很好奇。”

——你对我，到底是怎么看的？

櫂俊树对雀森莲到底是怎么看的。櫂俊树对每次坐飞机和他在同一个城市比赛并做爱的雀森莲是怎么看待的。在櫂俊树已经有着别的恋人的情况下。

莲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汗黏黏的，但这是除了Vanguard之外他最能感觉到自己活着的时刻。酒店时刻都开着通风，櫂穿回了刚才扔在地上的浴袍，莲本想缠着他睡觉。

“还没给盖亚尔打电话。”櫂爬起来。莲只抓住了他的浴袍的虚影。没让他出成洋相，就懒懒地缩回被窝里，看着櫂的背影。

“喂，盖亚尔？”在另一边似乎有些嘈杂，他把话筒离耳朵远了点，然后又贴近了，“嗯。我大概圣诞节会回来。你会看的吧。”

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很是笃定。那边好像说了什么，櫂回答：“那也没办法，毕竟爱知跟三和在。”

“…啊，爱知。嗯，我知道了。啊，我忘了说了，那你把电话给他吧。”

櫂似乎忙于对面与他无关的party的各种事项。看起来很高兴呢——莲用着不乏审视的眼光看着那个方向。他猜测着櫂会不会笑。

櫂说：“盖亚尔，生日快乐。”

结果，莲还是没有问出那个问题。他宁愿把自己和爱知对比，也不想问出那个问题——如果问了出来的话，就会有什么破碎一样。

次日，比赛结束之后，居然是莲赢了。他上了领奖台拿走了奖杯，放进箱子之后，随手打了车去了机场。櫂只看见他匆匆离开的背影。然后他的手机上多了一条短信。

“下场比赛见，櫂。”

刺激的拼杀与做爱带来的快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有时候拿着卡片反而更能理解对方。所以莲即使调情也只能这样。他知道櫂会懂。

而那个与莲有约的人，也即将踏上自己的归途回到法国——他有一个家在那里等待着。莲无意参与他们的小团体活动，这与他性格不合。只是有时，渴望自由如莲都会想到，也许在同一个屋檐下，在厨房里的幸福会比在酒店里匆匆一晚的幸福要来得绵长，但坐回办公室里的那一刻，这种感情就马上被他抛回脑后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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