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火焰突襲

「我看我們還是現在動手吧。」你在思考一段時間後回答。「我看防護衣也不保險。」

「唔，你這麼想的話，也可以吧。」安迪對於自己的提案被否決有點失望，不過他馬上轉換了心情。「所以你打算怎麼做？讓可魯帶我衝過去？」

「不，我覺得那樣還是不保險。我打算由我來帶你衝過去。」

「你？但你要怎麼⋯⋯」

「或許不能說是衝過去，但是如你所見，我用火焰包住阿強後他就恢復了，也沒有再受到怪人影響，我想我的火焰或許有保護效果。或是在被影響之後能夠馬上治好？無論如何，這是妄想自我的能力，我覺得比防護衣這種物理手段更可信。」

「也有道理，妄想自我很容易就能違反物理定律。不過你想怎麼做？你要碰到我才能用火焰包住我吧？可魯的機車沒辦法載三個人喔。」

「啊就不能我們兩個過去喔？我也很想揍那個瘋子啊。」可魯抱怨。

「但你沒有遠程武器吧？要是過去徒手戰鬥，就沒有特地用高機動力衝進去的意義了。」

可魯雙手抱胸，不服地發出一陣氣音。

「嗯。所以我想的是，由我和安迪從地面進攻。」

「也就是說普通地走過去？」

「呃，對。」

「很可能會被圍攻吧？」安迪皺眉。「我無法保證我有那麼大的火力喔。」

「但我覺得這比憋氣和防護衣保險。要是我們出了事，還有其他人在。」

「我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幫上忙耶，我們對那怪人的招數好像沒轍。」佑誠回答。「不過我也覺得這是最保險的辦法。那就試試看吧？」

「很好。我先解除阿強身上的火焰⋯⋯」

你慢慢讓阿強身上的火焰退開，包覆他的火焰越來越少，直到火焰退到你們兩人的手上。阿強放開了一直和你握著的手，動了動。「看來沒事。」

「那麼應該是治好了。就算不是防護而是持續治療也沒問題，應該說這樣更好。我們出發吧，安迪，你準備好了嗎？」

安迪讓手上的衝鋒槍消失，又馬上變出來。「隨時待命。」

你們根據新聞畫面的背景找到了怪人，不知道他是否等待政府回應而沒事做，在轎子上撐著頭睡覺。那模樣看來全無防備，如果真的讓可魯突襲的話應該肯定能擊中他吧。不過你知道那個方法不保險。你握住安迪的手，做好準備，往怪人衝了過去。

離開小巷後，周遭人群很快注意到你們。原本以為他們只會在路邊做愛，沒想到竟然有人大聲提醒怪人。

「主人！小心！」

轎子上的怪人轉頭看向你們，饒富趣味地揮了揮手，抬著轎子的人出來了幾個，往你們踏出一步形成人牆。路邊做愛的人群也停止做愛，往你們圍了上來。

你們原本就只距離怪人幾十公尺，那些人就算圍上來也攔不住你們的。當距離怪人剩下不到二十公尺時，安迪從外套裡掏出衝鋒槍，對著轎子上的怪人掃射下去。

怪人瞬間舉起了披風。子彈盡數打在了披風上，令人驚訝的是，披風不但沒有被打穿，甚至只是稍微凹下去了一點。

「那是什麼披風啊？太詭異了吧！」安迪抱怨，繼續往怪人跑。

「有別的手段嗎？」

「有，但不知道那個披風能防禦到什麼程度。最好先想辦法除掉那個披風！」

你們衝到了人牆前面，安迪對著人牆一陣掃射。人牆一個個昏迷軟癱了下去，就連抬轎的人也無法倖免，轎子轟然倒下。轎子往前傾斜，但轎子上的怪人往前滑了一小段之後，踩著腳下的人站了起來。安迪原本打算繞過轎子，然而怪人這時用力挺起他高聳的雞巴，一陣雄性氣息突破火焰傳入你們鼻腔。

你感覺腦袋一晃，立刻加強火焰的力道，將那種愉悅的感覺揮出腦海。安迪也因為剛剛的氣味而暫停了幾秒，在這段時間裡，那些被麻醉彈擊暈的人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們的狀況很奇怪，雖然站著，但眼睛卻仍然緊閉，嘴巴微張，看來就像在夢遊。人群抓向你們，你只好暫時退開。那些人牆步伐不穩，追過來的速度非常緩慢。

「那火焰是怎麼回事？就算用火焰包覆，呼吸的

時空氣還是會穿過火焰才對吧？」

怪人冷淡地詢問，你也不甘示弱地喊了回去。

「能夠擋住子彈的披風比較奇怪吧？」

「哼哼哼，我爸的精子可是超越物理現象的奇蹟。」

你聽不懂怪人在說什麼，這時安迪正在不斷向圍過來的路人掃射，雖然他們會被擊倒，但很快又會爬起來，這麼做只是減慢了他們圍上來的速度。

「這樣下去會被包圍的！」

「不能把他們炸飛之類的嗎？」

「那真的會死人啦！又不是動畫！」

你看著周遭不斷圍上來的人群，心中盤算著可能的進攻路線。然而不管怎樣看，都不可能繞開中間那群圍著怪人的抬轎手。如今怪人已經從轎子上下來，抬轎手圍繞著他形成屏障。

「沒辦法了，投降吧。」

「啥！你在說什麼⋯⋯」

你向安迪使了個顏色。

「⋯⋯確實，我們沒有其他攻擊手段了，或許投降是唯一方式。」安迪吐舌，舉起雙手大喊。「投降！我們要投降！」

怪人聽到這話，只是揚揚眉，繼續讓人群圍上來。你和安迪放棄防禦，乖乖讓他們抓住你們。最後你們各被一名壯漢抓住手反綁在身後，被帶到了怪人面前。

「你們為什麼要妨礙我？」怪人問你們。「你們看來也是有能力的人。」

「我們是英雄戰隊，當然要阻止怪人啊。我還想問你呢，為什麼要製造混亂？就算獲得了能力也不需要這樣報復社會吧？」

怪人哼了一聲。「我不過是做了所有獲得能力的人都會想做的事而已。」

「我就不覺得我會想這麼做。不過現在是我們投降，我就不找架吵了。我想問你，你想和政府談什麼？如果是我們也能接受的事，或許我們可以幫助你。」

「我想做的事？很簡單，讓大家放開自己的慾望，不要再受社會束縛。」怪人高傲地抬起頭。

「呃，我沒有很懂，現在同心市大家還不夠開放嗎？就連新法都公佈了耶。」

「你覺得這樣就叫開放？確實我們比起其他都市是開放很多，但是離真正解放大家內心的慾望、離真正的自由還很遙遠。原本過去殘留下來的習慣、價值觀、對他人的評價仍然在限制我們，大家還是會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必須在適當的場合做適當的行為，不敢讓自己真正的性癖為人所知。就算新法允許不穿衣服，能夠穿的開放點的地方其實也只有車站前或繁華區等比較新潮的地方，其他地方人們仍然不敢完全隨便穿，距離真正的服裝自由還很遙遠。為什麼我們會覺得上台演講時要穿得正式才不失禮？這種失禮的想法就是限制！我們確實有了很大的突破，但隨著人們習慣新生活，這些限制即將形成新的價值。這些價值一旦形成就很難再次打破，到時我們距離解放自我又會再延後個幾十年。必須趁這個機會把真正的解放推廣出來，我們才不會再次自我侷限。」

「嗯——服裝的事情我也認同，但這種事情我倒是覺得不用那麼急吧？而且現在人們的想法不是已經非常開放了嗎？就算做出所謂『失禮的穿著』也不會受到批評吧，更不用說公開性癖之類的事了。這樣還不夠嗎？」

「那只是獵奇而已。人們不敢批評其他人的性變態行為，只是因為最近的風向如此，要是批評了可能會受到批鬥所以才不敢說。實際上人們仍然會認為那些人的行為失禮並私底下看不起，最多只是口頭上不說出來而已。人類有瞧不起他人的劣根性，而為了發揮這種劣根性，人們彼此形成小圈圈，好讓他們能夠劃分出瞧不起的對象來。最後這些小圈圈又成為自己人的枷鎖，讓人不敢說出和周遭不同的意見，成為惡性循環。一切都會變得和以前一樣。我們必須把握機會。」

「就算你那麼說，小圈圈啥的，是大家希望有個安穩的生活圈，不想破壞和同伴的關係所以避而不談而已吧？程度上只是人們對彼此的尊重不是嗎？人們的想法總是有不同，不尊重彼此就無法形成群體，這是人的心理天生就會有的反應，並沒有好壞可言。謹慎、保守、尊重，這都是視情況有好有壞的心理動機，不能一概而論吧？」

「所以就回覆原狀也沒關係嗎？好不容易有了能擺脫這些的機會！如果社會想要變回去，那我們當然就得出來推一把！」

「我沒辦法完全認同，就算我認同你好了，你想和政府談什麼？這些事情就算和政府談了也沒什麼幫助吧？」

怪人得意地笑了。「我的要求很簡單。規劃一個受我控制的區域，政府不得插手。如果有人想加入我，政府不得阻攔。」

「⋯⋯我不是很懂耶。這聽起來真是你想要一個能讓你爽的區域。而且你在裡面完全是山大王吧？完全只是自肥不是嗎？」

「你會那麼想就太遺憾了。我是在提供跟人們藉口。」

「藉口？」

「能夠肆意妄為的藉口。這些行為、想法都是因為被怪人控制了、被怪人影響才產生的。無論做的事情多麼變態、多麼不合時宜，都可以說是因為我，把責任丟到我頭上。這樣人們就能真正有機會做他們想做的事！」

怪人高舉雙手，被他控制的人群隨之歡呼。

「我不否認我會成為類似王者的存在。但既然我能夠實現大家的夢想，稍微得到多一點尊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Noblesse Oblige』，這可不代表我就能過得很輕鬆喔？」

「也是有道理呢。我並未完全接受你的想法，但我覺得你說的話確實很值得深思。只是很遺憾，我還是不能認同你的做法。」

「喔？為什麼？」

「因為說了這麼多大道理，最後我只覺得你是想展現自己的優越感而已。」安迪單腳往上一踢，擦到外套後踢起了一把衝鋒槍。衝鋒槍飛向高空，怪人立刻大喊。

「打暈他們！」

人群衝向你們，但大部分都是往安迪撲過去，也有人跳起來想抓住衝鋒槍。這時，你向怪人踏出一步。

你從胯下的生殖腔裡伸出觸手，從下方繞過人牆，纏住怪人的腿。怪人低頭一看，在他發現問題之前，你點燃了火焰。

「這是什麼⋯⋯」怪人被火焰包覆，同時也注意到了你。你和怪人彼此相視，你忽然間感受到了某種想要崇拜他的慾望。那種感覺和聞到他的體味時如出一轍。然而你知道那種慾望是從觸手傳來，就像你不知為何透過火焰和他連結在一起。感受到他的心情，你從他的眼中看出某種憤怒，那是一種對社會的不公平的憎恨，是一種想要報復別人的誤解的心情。那種憤怒沒有他侃侃而談的話語漂亮，但卻像樹根一樣強壯，厚實而難以撼動。憤怒化為氣味侵犯周遭的世界，你知道他就是用這種方式畫出自己的領地。他的憤怒和無助讓你對他產生了某種同情，同理心形成橋樑，讓他的憤怒壓倒過來。你心中對他的崇拜之情如波濤翻湧，但你回想起自己心中的大樹，還有圍繞大樹的溫暖草原。你將那種溫暖傳了過去，把大樹的影像送入他的心中。

憤怒消失了。怪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你，坐倒在地。

這一瞬間，周遭人群如同大夢初醒一般停下動作，迷惑地看著彼此。安迪鑽過困惑的人牆，對著坐在地上的怪人射出一發子彈，怪人倒了下去。

看見人群恢復，很快阿強他們也過來幫忙，加上記者復原後重新開始報導，沒過多久人群就得到疏散，怪人也被可魯綁了起來。十五分鐘後，你們接到博士的聯絡，運送防護衣的廂型車到了。雖然已經不需要防護衣了，但博士說正好你們可以坐廂型車回去通天塔，並順便把怪人帶回去。於是你們找了個比較隱密的地方等待廂型車，當後方的車門打開時，可樂老爹跳了出來。

「太棒了。太棒了！」

可樂老爹對你們鼓掌，並向你走來。

「我看到了你的戰鬥。你真的一定要加入我們，你的能力會對我們的研究帶來莫大的幫助。我聽說你在上頭的工地打工？那邊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工地，我隨時可以把你們工作單位改到下面來。怎麼樣，你確定不考慮看看嗎？」

你退了一步。可樂老爹的出現太突然，有點嚇到你。

『博士，怎麼回事？你沒跟我們說可樂老爹要來啊！』

安迪透過腰帶對博士抱怨。

『可樂老爹？我不知道⋯⋯還真的在那！他在幹嘛啊！』

博士的回覆你也收到了。所以可樂老爹是擅自來的？就為了找你？你不知道剛剛和怪人的戰鬥有什麼特別，尤其是最後你和怪人的戰鬥，在外人看來應該只是你用觸手抓住他之後他就倒下去了而已。為什麼可樂老爹會這麼激動？

「等等，你能不能先說清楚你到底想幹嘛？」

「哎呀，瞧我真是，實在太激動了。」可樂老爹拍拍自己的臉。「先上車吧，我們回去再談。」

可樂老爹指揮車上的人幫忙將怪人抬上車，上面還有簡單的健康檢查設備，有一名看似醫生的人在檢查怪人。可樂老爹和你們五人排排坐，看來可樂老爹並不打算在車上說明，只是看著你們微笑。

『博士，可樂老爹又在拉攏隊長了。』阿強透過腰帶向博士抱怨。『你能不能阻止他啊？』

『就是說啊！一直這樣打擾我老婆很煩欸！』可魯跟著幫腔。

『如果他只是勸誘，沒有特別做什麼，我也無法阻止他。』透過腰帶能感受到博士無奈的情緒。『他又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只說他很想要隊長的能力。』安迪回答。『看來他打算回去再解釋的樣子。』

『知道了。我會幫忙的，回來再說吧。』

於是你們和可樂老爹大眼瞪小眼，一路搖搖晃晃地坐車回去。即使眾人對可樂老爹的態度不是很好，他看來也完全不受影響，保持微笑看著你，看得有些心裡發毛。

廂型車開到通天塔附近的商場，進入地下停車場。在地下繞來繞去走了相當複雜的道路後，你們來到一扇門前，可樂老爹帶來的人很快推著怪人的擔架下了車，進入門內。你們跟著進去，可樂老爹幫你們通過認證，走向電梯。怪人和你們坐不同的電梯下去，當你們的電梯到達時，博士就站在電梯口。

「你到底想幹嘛？」博士一開口就質問可樂老爹。「有必要這樣白跑一趟嗎？」

「我太激動了，忍不住嘛。我真的非常想得到他。到我的辦公室去談吧？」

博士嘆了口氣，轉身就走。既然博士沒有拒絕，你們也不好說什麼，跟著他們往可樂老爹的辦公室移動。

可樂老爹的辦公室裡，原本是藍色泡泡的牆變成了一片美麗海灣的風景照，照片中的波浪還會動。另一面牆在玩的遊戲則變成了某水管工的多元世界探險，當然也是暫停狀態。可樂老爹示意你們隨意找地方坐下，這次地上多了兩個懶骨頭，還有十幾個椅墊堆成了小山，結果你們不約而同地都沒坐沙發，各自抓了幾個座墊，只有博士把三個懶骨頭拼在一起躺了上去。安迪、佑誠和阿強都去拿了飲料，眾人輕鬆地坐下。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博士把臉埋在懶骨頭中說。「我越來越搞不懂你想幹嘛了。能不能趁這個機會好好說明一下？」

「我也很想，但事情很複雜嘛。」可樂老爹仍然保持著笑容。「我雖然認同你的貢獻，但從你研究出理想自我那時起，我就知道你的目標和我不一樣。更詳細的事情如果不是同道中人實在難以說明，所以老實說我沒有對你解釋的打算。」

博士哼了一聲。「這些是我找來的人，如果你不打算對我解釋，我看不出他們有什麼理由要幫你。」

「幫我的理由？很簡單。」可樂老爹轉向你。「詳細的內容就像我剛剛說的，如果你不接受我就無法告訴你。不過呢！」可樂老爹阻止你的提問。「你的話，我可以稍微退讓一點，只要你答應簽保密協議，以生物手機限制你不和任何人提及相關內容，我也可以答應先告訴你詳情，你再慢慢考慮要不要接受。但就算你能拒絕，我相信你也了解，有些事情一旦聽了就無法回頭。這是惡魔的耳語，對於這點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很有道理，所以直接放我們離開怎樣？」安迪插嘴說。

「你們本來就隨時可以離開啊，我沒有限制你們。但是這點我相信你一定會有興趣。」可樂老爹一彈手指，牆上的海灘風景突然換成了一片草原中的大樹。大樹旁邊有條清澈而淺的小溪，那畫面就和你之前在可樂老爹的實驗室裡讓你看見的樂園一模一樣。

「如果我說能讓你心中的樂園出現在這世界上，你會答應嗎？」

1. 答應

2. 簽保密協議之後考慮

3. 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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