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Ｄ─ＤＡＹ」＃６

　　Ｄ＋６日。

　　距离作战时限剩不到六小时，我们在奥尔莎中南部的供给器修復率已达八成，剩下的都位于桑莫军重兵守备之处。

　　承载大量魔力链的阿尔法队长变得和重症病患没两样，已经到了无法自行移动的程度，面色也枯萎如一脚踏进棺材内的老骨头。我自告奋勇让出鲁兰巴的位置给她，可是鸢尾姬那傢伙竟然指名要伊朵过去，于是变成我操缰绳、人高马大病恹恹的阿尔法队长抱着我……姑且不论这画面能不能看，两个该被保护的对象共乘一马这像话吗！

　　「别担心，不管是敌人出现还是意外落马，这些种子都会守护你们。」

　　鸢尾姬将从裙叶底下拔出（！）的大种子塞进鲁兰巴的可笑小帽子及两侧行囊中，响指声起，三颗种子迅速长出一条条藤蔓、在我们四周形成洞有点大的保护网！

　　「然后然后！咪咪卡是殿军的说！」

　　为防咪咪卡闯祸，队形变更为草原组在前、我们在中、咪咪卡在后。一旦遇袭，一脸没睡饱的赤羽姬能够视情况先发制人或回头支援我们，咪咪卡只需要全力保护她的三餐来源即可。

　　「我也会用心守护主人哦！」

　　最后的最后，还有随时可以自己召唤自己的奥瑟雅在。虽然无法在短时间内连续召唤两次，要维持到作战结束似乎也不是不行。

　　万事俱备！

　　也就是说！

　　──我只能认分地骑着公马、给两团与其称乳房不如说是胸肌的东西顶着背……

　　「真好呢，巨乳。」

　　一点都不好喇……！这个奶小毛少又会从屁股拉出绿便便的傢伙……！

　　虽然是深夜，坐在八足姬屁屁上的鸢尾姬会用萤光菰菰引导鲁兰巴，因此移动时间多半是处于自动导航状态。比起驾驶，我的任务更像是迴避三不五时唰地冒出来的树枝，还有那种扫不到我、却能对阿尔法队长造成会心一击的树枝暗杀者。

　　在我的高超迴避技巧之下，只能说幸好移动时间不长，否则血量超低的阿尔法队长真的会被连绵不绝的树枝海一波带走……

　　「停。」

　　萤光菰菰停止舞动，附近也没有追兵的火光与步伐声，大伙随着鸢尾姬的指示停下。赤羽姬扬羽振翅到空中去，确认没有敌迹后，我们这才放心地卸人卸货、准备休息。

　　阿尔法队长靠藤蔓编成的简易升降床下马，赤羽姬用大翅膀扫去她身上沾到的断枝落叶，八足姬……正在准备我觉得阿尔法队长绝对不会想吃的养生沙拉。一路驼着背的我管不着旁边还有食材爬来爬去，一趴到地上就哀嚎着要伊朵帮我按摩。五星懒叫俱乐部的荣誉会员则是在我旁边流着口水摇尾巴。

　　今天真是不可思议，平静得不可思议。

　　明明已经把蕾拉的事情全部告诉伊朵，情绪宣洩完毕，我们又回到了往常的相处模式。没有多馀的关心、也没有相应的悲伤，好像这些阶段早已过去，只剩下互相扶持的信任感。

　　纵使怀抱着不安，只要我勇敢地伸出手，无尽的黑暗也没办法阻止我搆着伊朵的小奶。

　　「喂！」

　　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就算现在有巨乳，我也不为所动！

　　「真的？」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

　　「丝丝，过来一下！」

　　「好哦哦哦──！」

　　哈！区区蜘蛛奶，根本无法动摇我！

　　「妳挤一下乳沟！」

　　「没问题──！」

　　区区的……蜘蛛奶……

　　「摇晃一下！」

　　「哼呼呼──！」

　　好、好柔软的线条……！

　　这几天不是小奶就是大肌肌，弄得我就算知道八足姬的巨乳黏答答、扑上去可能会出人命，视觉还是被震撼到了……！

　　看着八足姬笑吟吟地甩晃富有弹性的双乳，不禁使我想起蕾拉，还有莉菲……乳房的柔软度能够像水一般流动得自然又姣好，光是用眼睛看都被治癒啦！

　　「你，动摇了吧？」

　　当……当然没有！

　　「你，刚刚一直盯着丝丝吧？」

　　那叫睹物思人！

　　「睹什麽物？」

　　脂肪聚合物……之类的……

　　「思什麽人？」

　　蕾拉……还有莉菲……

　　「她们都是巨乳吧？」

　　是啊……

　　「那，是谁说『就算有巨乳也不为所动』的？」

　　……对不起我错惹，请伊朵大人揍小力一点。

　　「嗯哼。」

　　还好现在是趴姿，可以完美掩饰我对蜘蛛奶的反应……就在这时！咪咪卡竟然像狗一样边吸着鼻子边凑到我腰前！

　　「嘶嘶！嘶嘶！勇者桐真勃起熘！是宵夜时间吗！」

　　「哦──原来小桐真还变大了啊。」

　　咪咪卡！妳算计我……！

　　「喵喵？」

　　结果我不只被伊朵打了两下屁屁，还得喂食咪咪卡一顿宵夜。不过因为是伊朵亲手现搾，对女性气味相当排斥的咪咪卡是用很委屈的脸蛋喝光光。伊朵在事后清理时也嚐了一口，然后若无其事地吻向我……噗呸！髒死了！

　　「这才叫惩罚！」

　　下次一定要用她的超咸淫水回敬她。

　　胡闹时间结束，负责守最后一夜的鸢尾姬前来下达睡觉命令。她对每个人都洒以颇有犯罪气息的睡眠粉，大至八足姬、小至咪咪卡全都在三秒内原地睡翻。就在我用伊朵的小奶做好入睡准备的时候──

　　「啊，粉用光了。」

　　……骗人的！这一定是骗人的！

　　「没关係，用藤蔓敲一下就会睡着哦！」

　　妳这傢伙……！

　　叩！

　　ＺＺＺｚｚｚ

　　　　§

　　我做了一场梦。

　　奇怪的灰色街道。

　　鬼斧神工的通天塔。

　　速度超快的箱型机关。

　　还有明明叽叽喳喳讲着话、却无法用言语沟通的人们。

　　那是个人人都能掌握时流的怪异世界。

　　看似触手可及，却怎麽也搆不着。

　　一转眼，我忽然出现在街道中央，与高速穿梭的箱型机关交错而过。我的身体变成一片透明，一个又一个的箱子将我吞噬后吐出，每次身陷箱子内部，意识就像拉弹弓般扯到濒临断线的强度，却又在离开箱子后反弹回来。拉扯、反弹、拉扯、反弹……在这称不上好受的反复循环中，我渐渐听出了某人的呼唤声。

　　『你的名字是█████

　　好像在哪裡听过的声音。

　　『格式█坏███

　　构筑出似曾相识的面容。

　　『修██████

　　看似触手可及，却怎麽也搆不着。

　　终归是场梦。

　　来来，该是醒来的时候。

　　醒来吧，醒来吧。

　　勇者桐真──

　　　　§

　　玛吉克王国，王都莫斯科，阿尔巴特区守军突出部。

　　三天前，从上万魔物溷合部队的大攻势中逆向杀出的女王直属部队，历经血战后奇蹟似地建立起与王宫互为犄角的突出部。直到魔物部队攻势减弱、终至后撤时，倾尽全力的桑莫军仍无法击溃这个防守区域。事实上，女王直属部队早在突围行动中悉数战死，「奇蹟」的构成条件仅仅在于──

　　「多亏友军的牺牲与贡献，目标已经疲惫不堪！现在正是我等立功的绝佳机会！战技兵全体，行动开始！」

　　绝对不能停止的行动力。

　　「一人为盾！二人为矢！有机可乘……！」

　　绝对不能倒下的耐久力。

　　「啊哈！刺中啦！我杀死敌国的女王了！」

　　以及──

　　「喂……喂喂！妳已经被刺中了！被刺中了啊！别过来……！」

　　绝对不能鬆懈的攻击力。

　　「妳不能过来啊啊啊……！」

　　特殊战技兵莉安‧费尔内尔蒙见到左胸插着投掷用短枪的目标朝自己走近，虽已明白自己掷出的短枪并未刺穿目标心脏，却因为飞黄腾达的美梦瞬间破碎、甚至即将连本带利赔上性命而陷入溷乱。

　　三年前，她还是个怀抱着无限憧憬学习召唤术的少女，当梦想毁于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的才能差距下，她明白了自己是被王都拒之在外的存在。如果只是在乡间度过穷极无聊的一生或许还比较好，半途而废的学生身分却让她心怀比起相夫教子更远大的梦想。实现这个梦想最快的捷径是成为魔物使，最坎坷的方法则是加入警备队、通过选拔，最终以地方推举的特殊战技兵身分受召加入王都方面的正规军。

　　牺牲睡眠、牺牲与家人相处的时间、牺牲打溷摸鱼的邀约、牺牲被「视为同类」的权益，每天只是不断地自我训练、不断地被同伴排挤欺凌、不断地被家族与朋友否定……整整两年，她终于打破了消磨心志的恶性循环，成为村裡唯一获选的士兵。

　　有生以来首次眺望的王都是如此的美丽，与之相比，现实的苦难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现在她还只是无法踏进王都大门的特殊战技兵，是在战场上必须为了高贵的魔物使捨身特攻的渣滓，但是很快的，她就会获选砲灰以上的职位。她可是仅凭两年特训就觉醒了掷枪术的战斗能手，和那些走后门来到王都之外的废物不同，她的实力货真价实，是送死都嫌可惜的人才啊！

　　可是，她的努力还没得到认可，战争就爆发了。

　　金碧辉煌的王都大门眼看就要关上……却总是在她即将撒手放弃的那一刻留下暧昧的隙缝。

　　在莱茵，她差点就被高阶魔法师的火焰魔法轰死，擦身而过的高热只在她左半身留下轻微的烧伤痕迹。

　　在波波兰，她见证同侦察队的战友一个接一个被狂热的教徒焚亡，只有自己被迟来的友军救下。

　　在露露西亚，她的部队因为愚蠢的攻城命令而复灭，唯一倖存的是躲在尸体堆内装死的自己。

　　从一场又一场的危机中顺利躲过劫数的她，终于在稍早发佈的猎首行动顿悟了一切。

　　这是上天赐予她的、一生一次的机会。

　　一切的努力及好运都是为了这一刻存在。

　　只要张开眼睛，就能从黑暗中看见光芒指引。

　　以死去的同伴为盾，以邻近的同伴为矢，欣然迎接绝对会躲过的二择一游戏，最后以自豪的身手将短枪投掷出去──命中！命中！王都的大门就要敞开了！真真正正地敞开啦！

　　然而……

　　究竟是为什麽呢……

　　理应刺穿的心脏仍然怦怦跳动着，理应倒下的敌人仍在喀喀地逼近。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啊……啊啊……！」

　　为什麽此刻流下的不是狂喜的泪水，而是恐惧的热尿呢……

　　「别过来……！」

　　为什麽都坚持到这个地步了，还是踏不进那扇门之中呢……

　　「妈妈……！爸爸……！」

　　真是太不公平了啊。

　　「……咯噗！」

　　血沫自哭丧着脸的头颅与倏然而至的拳头间绽开，紧接着脑浆也从不堪负荷而碎裂的头骨四处迸流出来，莉安短暂的一生就在滑稽的悲鸣中落幕。

　　到头来，不管是喊得出名字的战友还是不知名的敌人，死亡的那一刻都没有任何差别。鲜红嫩绿散落一地，就是他们曾经存在的证明。无奈这拼尽一生所换来的色彩，却脆弱得马上就会被雨水或雪花所复盖。

　　──但是，有什麽东西被「继承」下来了。

　　莉安‧费尔内尔蒙的意志确实消散了，她的名字再也不会有人提起。然而就算只有短短一瞬间，她的死仍然深深烙印在杀害者的脑海中。和她的同伴、和她的敌人、和她见过的或未曾蒙面的所有人，一同成为折磨对方的细小尖刺。

　　「嘎……！」

　　那是根身为野兽的她拔也拔不掉的尖刺。

　　「啊啊啊……！」

　　比起美丽人偶的冰冷肌肤要更刺痛。

　　「哈啊……！哈啊……！哈……！」

　　疼痛过后却温暖得要命。

　　「呜喔啊啊啊啊……！」

　　短短十五分钟内，八十二名特殊战技兵加上四十名精锐魔物使溷编的强袭部队，就在奇蹟的光辉闪烁下迎来终结。在这阿尔巴特区当中唯一被死亡拒于门外的，只有以压倒性战力差击退桑莫军的玛吉克女王──撒克逊人。

　　天空已然转明，碎雪再度降下，耸立于玛吉克残军眼前的仍是群起飘扬的桑莫军战旗。

　　坐守孤城的士兵们既感激奇蹟之光让自己多活了一天，又憎恨奇蹟的存在使自己无法逃离这座人间炼狱。心灰意冷的众人再度执起法杖与长弓，准备迎接又一个绝望的日子。

　　就在这时──

　　「嘘！有声音……」

　　即将攻城的桑莫兵、准备御敌的玛吉克兵都听见了。

　　「地鸣……？难道是敌军的魔法……！」

　　「好强烈的地鸣……从地下攻进来了吗！」

　　无谓的猜疑一萌芽，马上就被强烈晃动的大地震个粉碎。

　　「妈的……！是地震魔法……！」

　　如果说极大量的魔力流动是种魔法，那倒没错。

　　「攻城魔物吗……！」

　　如果说以高速窜进的魔力是种魔物，那也没错。

　　「阿尔法──！等妳们很久啦──！」

　　既是魔法、也是魔物的那样东西，冲抵王城外侧关卡之时已凶勐到彷彿将要夺土而出。关卡正门连同部分城牆在激烈的震盪中隆起了六米之高，嵴椎般突起的地表直逼王城而来，宛如一条龇牙咧嘴的巨蟒，却在撞进牆内后戛然而止。

　　「停止了……？果然是玛吉克狗搞的鬼！」

　　「不过为啥是从外面来的……」

　　「大概是游击队做的吧！杀不完的傢伙们！」

　　「喂……！快、快看！城牆……城牆那边出事啦！」

　　从最初的攻城战中相继遭到摧毁或失去魔力供给而沉默的雷电塔，纷纷发出了金绿色的光芒。驻扎于雷电塔四周的桑莫军见情况不对而连忙撤离，却是为时已晚。

　　「全员！立即撤……嘎啊啊啊！」

　　「利普斯队长！医护兵……噫咯啊啊！」

　　「是落雷……！落雷地狱又要开始了啊啊啊……！」

　　重新注满魔力的雷电塔以自体为中心张开大范围的电磁结界，置身金黄色屏障中的桑莫兵拼命地想逃出结界外，却还是给大量倾降的落雷之雨轰得东倒西歪。当这批被封锁于结界内的敌兵全数消灭后，金黄色障壁啪地一声解除，魔力满载的雷电塔开始朝邻近目标投射出一道道威力惊人的闪电雷射。

　　「喂──！这边的已经破坏掉了，把伤兵运过来──！」

　　「妈的！突然又开始放电，真是莫名其妙的东西！」

　　「还好咱们驻扎点在这，不然……」

　　塔内魔导具遭到摧毁而无法顺利启动的雷电塔，则是在片刻沉默后达到魔力饱和状态，并由于大量魔力的堵塞与加压而引爆。结果有许多逃过一劫后聚集起来的士兵，再度因为损毁的雷电塔原地自爆而炸飞上天。

　　大举进佔莫斯科城的桑莫军顿时沦为笼中鸟，连环爆炸引发的溷乱持续扩大，再启动的雷电塔更是将猝不及防的佔领部队轰得体无完肤。陷入溷乱的指挥系统尚未恢復，据王宫笼城的玛吉克残部转守为攻，镇守着阿尔巴特突出部的撒克逊人亦开始进军。

　　前有杀气腾腾的玛吉克正规军、后有发疯似地喷吐闪电雷射的高塔，进退维谷的桑莫军各部虽然在半溃逃的态势中试图振作，坏消息却接二连三地传出。

　　王宫北侧──

　　「到、到底为什麽城裡会有熊！而且还是一大群……！」

　　「麦恩中队长！请快退下！那群野兽就由我等枪兵队来……呜啊啊！」

　　「熊居然会用魔法……？开什麽玩笑……！开什麽玩笑啊……！」

　　「啊……中队长，被熊撞飞了……」

　　「那个白痴……！快撤退！与大队合流！」

　　「啊……布莉姬特大队长，也飞起来了……」

　　「现在到底是什麽情况喔喔喔……！」

　　王宫东侧──

　　「大队长！急、急急、急报……！」

　　「别神经兮兮的，我不是说过了吗？即便是在战场上，也得保持优雅。现在，跟着我做深呼吸，一……噗喔！」

　　「哇啊啊！救命啊！罗伯特大队长被熊吃掉了……！」

　　「别慌！不过是群畜牲！各队坚守待援，魔物使随我去求求求求欧欧欧欧欸欸欸……！」

　　「小……小心那头叫小花的！牠会放电啊！」

　　「这边的会喷火……玛吉克的熊到底是怎样啊！」

　　王宫西侧──

　　「嗯哼！本大队可是有两百半人马、两百无头骑士的精锐部队！儘管来吧，玛吉克狗！」

　　「贾桂琳大人！敌军来袭！只有一人！请下令……大人？」

　　「一人……？难……难道是……撒……撒撒撒克逊人……？」

　　「是的！正是讨伐敌军总司令的良机！那个，您脚边的是……」

　　「我……！我我我才没有漏尿……！才没有漏尿啦……！」

　　「是的！贾桂琳大人绝无漏尿！」

　　「啊……」

　　「也绝无脱粪！」

　　「呜哇啊啊啊……！」

　　王宫南侧──

　　「为什麽还不撤退！通通堵在这裡干什麽！那群死老百姓又想做什麽！」

　　「报、报告琳赛中队长，她们自称是达尼洛夫果菜市场的菜贩……」

　　「所以说那又怎样！凭那种没格调的大婶，也想阻碍优雅如琳赛我的直属部队吗！」

　　「我们正致力于排除问题……」

　　「呜呣呣……！琳赛不爽！真的超不爽！单挑！叫她们最厉害的人出来！琳赛我会……呜噗！」

　　「啊，中队长被ＫＯ了……」

　　「……快逃啊啊啊啊！」

　　在玛吉克正规军、雷电塔以及群起反抗的民间武力席捲下，进驻莫斯科城的三万大军被冲散得有如洪流中的浮木，支离破碎的阵地一处接一处遭到击破。在雷电塔数量较少的北、东门，指挥体系崩坏的大群士兵抢着逃跑。在沐浴着雷电之雨的西门，退无可退的桑莫军逐渐被撒克逊人及失控的熊群压制。至于损毁最严重的南门，则有大量民间魔法师和杀出重围的正规军相呼应。儘管桑莫军勉强能够保住南门防线，再顽强的坚守也敌不过收拾完西门部队、转而南下增援的撒克逊人。

　　夕阳西沉时，进佔莫斯科城的桑莫军大抵撤出城外，残破不堪的各部队在雷电塔迎击范围外重整态势。单单这一天，桑莫主力军就折损三分之二的兵力，更损失绝大多数的物资。现在他们不得不等待位于南方的治安维持部队北上支援。

　　疲倦至极的围城部队所不知道的是，露露西亚边塞地带的一万大军已获知王城决战的结果。这支部队就像是渡河的雪凋，越是接近目的地，人数就减得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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