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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所謂磐石,和構成之物 Ch.2

[db:作者] 2025-07-23 08:41 5hhhhh 1840 ℃

……就在那時,情況有了變化。

事實上,除了在半圓空間內部活動的實驗班外,包含專注於紀錄的研究員,以及陷入自責的奧利維亞與紅翼在內,沒有人記得意外發生的準確時間。

也許是在她與紅翼對視的瞬間,又或是因為罪惡感而緊閉雙眼的當下──無論如何,那已是多說無益之時。

在無人預想到的某個「此刻」,她睜開了眼睛。

緩緩地,宛若早已消逝的某個嬰孩一般,「她」抬起頭。雙眼從長眠帶來的汙濁裡回歸清澈,裝著暮靄光芒的橙紅色瞳孔化作煌炎。將映入眼中的醜惡視若薪柴,那份視線正熊熊燃燒著。

她齟齬著咧嘴。看著綁起的身體,她纖瘦得惹人憐惜的四肢彎折,抽搐著爆發怪力,連厚重的座椅都為之震顫。

是啊,那是無比盛大的憤怒。即便與日正之上的天體相比,她的目光也有著毫不遜色的灼熱。

「等、不會吧……!」面向女孩的沃爾珀男人踉蹌著跌坐。於瞬間交會的視線中,散發著巨大的惡意,讓那男人的失足又像是被誰推了一把。

少女呻吟著,骨骼撞擊金屬的聲響彷彿鐘聲。要說那是鐘聲,她的哀鳴就成為了嘶啞的鳥,受諭示的鐘響而狂亂展翅。

下一刻,她展示了自己的危險性。銬鐐著女孩四肢的金屬環消失了。在不可視的外力作用之下,像是奶油一樣融化,從她的肌膚俄而滑落,卻沒有傷其一分。

「波索姆,中樞神經波長的觀測是怎麼了!」椅背旁的沃爾珀吼著。他看不見座前的男人眼中,究竟接受了多大的憎惡,以及因此蔓延的恐懼。

整個實驗場裡整剩下男人的回音,還有連滾帶爬,奔向控制台的沃爾珀男人。他的廉價皮鞋摩擦地板,激起尖銳的刮擦聲。

女孩弓起背,提線木偶似地挺起腦袋。她蜷縮的胸膛和雙腿一定讓身體失去重心了,但重力卻不管用──雙手所抓握的合金扶手因為熱量而軟化,形同黏土的它們烙上了她的掌印。薩卡茲女孩借力使力,站起了身。

病院的診療椅成了王座,而無冕的她正俯視全局。

她看見屈服和逃避,曾威脅自己皮肉的所有都不再強大。它們就和融化的座椅一樣,不堪一擊。

和前幾次不一樣。她滿意地咂嘴。沒有她所關心的,在一次次手術過後的觀察期,出現在隔離間裡的黎博利;沒有同行於白衣男女一旁,每當她遭受強迫診療時出言表態的,健壯的瓦伊凡。

對女孩來說,她們是確實存在的家人,而這裡什麼都沒有。一如既往。事實上,即便是加上了她們,實驗場給她的感覺也不會有所變化。

不過,要是那兩個人都出現在這裡,她或許會想再睡久一點。

感受不到眷戀,或者任何值得憐憫的事物,女孩嘴角的得意就消失了。她看向那些控制台,還有如箱中鼠般抓爬著實驗場大門,渴求離開的卑劣的男女。

他們還在說些什麼。通過回音傳來的話語或許是她記憶中的某些部份,也可能全都是電視,或者雜誌上看來,並在潛意識裡湊合而成的連篇鬼話。

她睥睨著吐舌,身體燃燒了起來。似乎只有這件事合乎現實。

雖然被活活地灼燒著,但伊芙利特卻連一聲也沒叫出來。將她點燃的火焰就是實驗本身,也是結果。她那從胚胎開始就經過改良的身體,或許早已適應了更加深刻的痛覺也不一定。

她不想再為這幅醜態盡出,重複過無數次的光景付出任何心神。她只想醒來,然後開始新的一天。

她眨眨眼,交雜著黃與紅的活火從她四周開始瘋長,向未至之地列隊而走。

最後,伊芙利特的世界燒起來了。一切都被焚燒著,和夢一同消失。

打從實驗終止起,經過軍方審問,並受到詳細的調查過後,赫默離開了萊茵生命附屬的實驗室。帶著她的助手和伊芙利特,在實驗室所在的政治實體,名為哥倫比亞的聯邦制國家中展開流浪。

她們本該受到更嚴厲的,或者說,至少是實體的刑責。作為失控的實驗,染指活體生物兵器的禁忌,觸犯基因改造的研究者,其領頭之一的奧利維亞.赫默所迎接的,至少是二十年以上的徒刑,和附屬刑的剝奪國籍與財產。

現實是如此,然而法律本身卻有著堪稱空泛的漏洞。抹去構成罪狀的證據,法庭中剩下的,便只有唇舌相鼓的文字遊戲而已。

然而,撇開趁著混亂,與助手白面鴞一同銷毀研究資料,導致其後的庭審失準外,哥倫比亞政府也或多或少,展現出對這間生物技術公司的興趣,並介入了判決。

要是將法律判決的無力化歸咎於赫默與部分員工的亡羊補牢,那麼真正將輿論和後續追究的聲浪擋下的,或許就是哥倫比亞政府本身也不一定。

但是,政府的公權力也只能做到這些了。

萊茵生命的研究員成了利益的附屬品。政治或許保全了製造利益的人,卻無法保障這些人如何過活。

接連在研究曝光的前後受到感染,汙染的源石在倖存下來的研究員體內萌發。即使是待在第二線的,經由強化玻璃隔絕空氣的指揮室裡,那些被伊芙利特爆發的高溫汽化的複合輸液仍然通過空調,從排氣管線中逸散到了各層的實驗區域。

人員的感染各有輕重,也有做過防護處理的,足夠強壯的防衛科成員從病發的結局中逃脫。

就好比塞雷婭吧。既是首席研究員之一,又以防衛科──由瓦伊凡與薩卡茲為主體的保安單位主任參與實驗。在伊芙利特大肆破壞之餘出手,迎著高汙染環境將之制伏的她雖有大面積的灼傷,卻沒有併發感染。

有著成功事業,年紀輕輕就取得豐碩學位的她,在研究之餘勤奮鍛鍊,得到了防衛科主任的頭銜。

她是菁英中的菁英,也是最能與赫默達成共識的人。

赫默與她的鴻溝就是從這裡開始的。經過壓制行動,並接受醫療處理的塞雷婭得到了良好的康復。然而,赫默卻是不太幸運的那一群。

在逃離和救助傷患的過程中,赫默與助手暴露了皮下組織。侵入性夠強,混著玻璃殘渣四濺的高濃度源石液劃開傷口,隨著肢節末端的血管回流,造成了輕症的體內感染。

由於病發至今的惡化十分緩慢,以致連她們自己也無法確定,感染究竟是來自事故,還是某次光顧咖啡廳時,一個輕度感染的內場員工端上的熱飲。

這麼一想,其實一切都不合理喻吧。捨棄人格的研究。對實驗個體的動心。以及,因為計算失誤而導致的,實驗個體過於激烈的排斥反應……作為改變赫默一部分人生的回憶,沒有一件事情是在她預料之內的。

她也沒有想過,那名被視做磐石的菁英,會這麼輕易地逃離研究所,消失在仍然混亂的局面之外。

赫默無法原諒她,但眼下卻沒有提供她思考的空間。

成為了感染者,在飲食與生活管理上無比小心的她們,思維似乎也終於從研究者的框架中逃出。得到環顧四周的機會,離開了填滿數據的環境,奧利維亞.赫默這才意識到所在的國家,其實有著巨大無比的瑕疵。

為什麼哥倫比亞始終不將源石的問題公開呢?

直到整起事件塵埃落定的那日為止。除去那些斷絕音訊,或者因為病情而進入隔離區的員工外,仍與赫默保持聯繫的研究所職員,只剩下兩名。

文書單位首席的紅翼,以及名叫波索姆的前藥劑師經過政府的協商,得到了特殊的工作機會。

美其名彌補過錯,實際上是為了壟斷將來的研究,哥倫比亞政府的情報單位雇用了兩人,讓他們調查國境內剩餘的萊因生命實驗室,以取締和安全檢查為由,積極地控制民間對源石領域的探索。

身為礦石病患者的他們沒有醫療和人身保障。承擔著疾病與危險,如同用盡即棄的飲料包一般。只要是對相關領域有所認知的人,肯定會選擇放棄這份工作,寧願在終將惡化的病症之下體驗屬於自己的生活。

可是他們卻在法庭上隨口答應了。

「我們可沒脆弱到那種地步……再說,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還是你這麼期望?」薩卡茲男人,波索姆若無其事地說道。當時的那個男人,聲音裡甚至還有一絲煩躁。

波索姆對於共事五年的赫默竟然擔心起他與紅翼一事,那種居高臨下的質疑,既是種自傲,也是──不,那男人只是懷著純粹的驕傲罷了。

擁有操縱神經元的源石技藝,還有在植物學大有成就的優秀履歷,波索姆或許真的有高傲的資本。至少,他是這樣公平地對待每個同事的。

最後一次見到他們時,已經是兩人做完身份的註銷,將以幽靈人口的方式活動於哥倫比亞的當日。

赫默其實不擔心波索姆的安危。她已經見過那花瓣狀犄角的男人,用頭角的孔洞製造的奪舍鈴音。

和他相比,空有一副剛毅性格的文系女性,不具備源石技藝的紅翼似乎更加危險。不過,紅翼為了替自己的無力抗辯,她代替那些已經逝去的實驗班成員,將一些接近完成的新式「產品」交給了她。

說著能將這些東西拿到手,全靠著自己向警方遊說一類的話。不久過後,他們便消失在社會之外。

被赫默接手的,大多數是尚未改良和量產的個人武器。也有協助救治傷患,搭載了客製化醫療術式的無人機。但是吸引赫默目光的,卻是把火焰發射器。

說是發射火焰,實際上以高壓的液化源石和汽油為原料,將「十六號實驗個體專用武裝」視為產品名稱的武器,竟然也被保存下來,甚至回到了實驗體現在的監護人手邊。

不可銷毀,更不能濫用。這種可以讓大量健康男女感染礦石病的武器,竟然因為公權的貪慾和武器本身的危險性,而被迫由感染者自行保管。這件事光是成立,就已經夠令人沮喪了。

如果主持民意的權力仍不能自持,那麼這片大陸上,或許已沒有絕對的中立了。

這麼想著,黎博利女性將武器藏起,背負感染者身份而開始了日常。

稱不上渾噩,卻絕不輕鬆的時光經過了快要兩年。在充斥著不滿的生活裡,赫默從斷絕音訊的紅翼那裡得到了一份申請書。

以羅德島製藥為名的民間公司為了人才,正廣泛地招募有志的感染者。

赫默透過在地的辦事處而得到進一步的了解,隨即被這個組織的存在所吸引。

有著私人武裝,以救治和研究感染者為本,註冊為醫療公司的組織擁有完整的檢疫手段,甚至對抑制感染有所心得。

排除一切隔閡,以治療礦石病為宗旨的結社,對於陷入失落的赫默三人來說,或許是個值得一試的新選項。

從下定決心的那天起,她們離開了哥倫比亞。藉著紅翼給的推薦信,羅德島的辦事處很快就接受了入職申請,並與哥倫比亞政府達成了一定程度的共識。

而現在,能夠像這樣醒來──坐著推開腿上的蓬鬆棉被,從制式床鋪邊的方窗觀覽地面的日子,任誰都沒有奢想過。

自峽谷滑下的風伴著切開夜幕的微光而疾馳。在尚未燒紅的地平線上,因為雪夜而披上白衣的旱生植物搖曳著,它們的白要比實驗室裡的自然,也消失得更快。

荒山吹了口氣,吐出的風令原野起舞。白霜隨著已然褪色的綠浪漸遠,綿延的綠黃色禾本植物抖落凝結的寒露和冰晶,展露它最真實的樣貌。

枯萎的花群在僅僅一根的莖上集結成絨團,看上去像是清洗長瓶的刷子一般,不過卻滿地都是。

在凌駕峽谷平原,飄搖於近百米高空的巨大載具上俯瞰著,這片大地的一角與地毯其實沒什麼不同。

提供了欣賞絕景的看台,在龐然的地面建築上方盤旋的航空機械裡,薩卡茲少女正踮起腳尖,吃力地望著窗外的晨間風景。

可能這就是屬於孩子的專利吧。距離入艦的觀察期已經過了三個月,換句話說,像這樣子住在個人的房間,於晨光中隔著玻璃夾層往外看的日子,伊芙利特至少體驗過不下十次。

就算這樣,事情還是足夠有趣,而且幸福過份了。

透過入職的能力檢測,源石技藝被歸類在爆發型的長程攻擊。住在好吃好睡的環境,也沒有會撐開她手腳,往口鼻蓋上麻醉氣罩的白衣男女,這樣的生活怎麼會讓人不開心呢。

更何況是今天。這個她從沒有想過會發生的「今天」。

……呃,以她的推估來看,多半是今明兩天沒錯。

透著自窗戶折射而入的陽光,胃裡因為興奮而時不時揪緊。難忍著不斷湧上的笑意,她的喉頭咯咯作響。

做完了赫默因為任務乾季而交代的靜態作業,在前些日子的某夜醒來,她聽見了經過房門的步伐。

那是在公共空間熄燈的晚間十一點,與赫默一同離開萊茵生命的助手,白面鴞堪稱可疑的腳步聲。

由於她不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於是放棄漫無目的的猜測,她追出去詢問。果然,當時的白面鴞剛從人事部和醫療小組的緊急會議中離開。在應當入眠的時刻召開會議,撐著消沉的意志開會的他們,討論的事情當然不只是單純的員工調度。

「報告:會議內容為,前萊茵生命……研究所……防衛科主任的,塞雷婭……履歷審核。」

點著腦袋,將精神切換到省電模式。如同艦上的皮洛薩攝影師一般拉長字句,白面鴞當時的聲音聽起來確實是過勞了。

不過,在聽到這樣的消息當下,伊芙利特才沒想到被她搖著的白面鴞,心裡是怎麼想的。

這個塵封的名字傳入她的腦中,害得她那晚的睡眠品質變得無比糟糕,倒是無疑的事實。

滿懷興奮,思索著見面時想要說的全部,伊芙莉特的心中絕沒有一絲對她的憤怒和不滿。或許這也是印痕帶來的思維基礎吧。被定義為親人的她與赫默,在伊芙利特的心中仍然是當年的樣子。也可以說,還沒有發生足夠糟糕的問題。能夠摧毀她們在腦中的既定印象。

關於塞雷婭可能來到這裡的事情,當時的白面鴞並沒有透露太多。不知道是因為太睏了,或者,是避免不會掩飾感情的伊芙利特提前告訴赫默,讓審核資料的單位出現不必要的困擾。

雖然以結果論來說,赫默還是在聽到消息的沒多久,跑去找博士理論。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對求好心切的少女來說,現在既然能走到這一步,事情也一定能變得更好。

站得腳尖發麻的伊芙利特為了讓關心的人減少負擔,她決定暫時當個好孩子。

她下床,摺好被子,並迅速換掉睡衣。開始以自己的能力所及,盡可能替這個即將到來的日子多做準備。

雖然羅德島本質上是一間醫藥公司,可是伊芙利特平常所接觸的其他幹員,他們經歷和種族卻意外地複雜。也正因為如此,伊芙利特這個薩卡茲感染者的身份,在這裡也不是特別顯眼。不只如此,在正式被錄取後的幾天,感染較為嚴重的她受到了良好的照護。

通過服藥和拔除增生的體表源石,抑制了殘留痛覺的末端肌肉,伊芙莉特還是能跟赫默見面,甚至和組織裡的非感染者共桌吃飯、訓練。

話雖如此,最初的磨合期是有些不順利。

研究所內的記憶被忘記了大半,而且對白袍的醫療職員本能地感到厭惡,剛進入羅德島的伊芙利特,簡直是期間限定的大麻煩。

還無法控制自己的點火衝動,對凡事抱持著急躁和不安全感的反應,連負責觸診的醫療幹員一度都陷入膠著。

儘管如此,還是有繞開她心理障礙,順利得到她信任的人。

舉凡源石技藝相仿的火山學者,還有不穿白衣的一般職員,多少能和她聊上幾句。

至於這些人裡頭,最為突兀的存在就是博士了──那個不做威脅,沒有實際力量的戰術指揮明明穿著白衣,卻沒有學者的架子。

在伊芙利特第一天入職,大鬧診間時出現的也是他。

和按撫著薩卡茲女孩的其他幹員不同。進入冒著焦煙的醫護室後,男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坐下。

不是搬張椅子,而是盤著腿,在盛怒的伊芙利特面前席地而坐,等她把想要宣洩的話全都吼完。

現在想想,會有在行為上多加警惕,避免讓赫默忙前忙後的想法,多半也和這個怪人有關吧。

為了充分享受這個清爽的早晨,伊芙利特一邊讓自己集中於早上的法術訓練,一邊離開房間,在六點整的宿舍區甲板巡邏起來。

被消弭了對立的,容許任何人行走的鋼鐵之城,今天也毫無成見地歡迎這個新居民。

「早安,伊芙莉特小姐!」

「喔、你不是艾雅嗎?起的還真早啊。」

迎面而來的,是兩名天災信使。頂著弧度犄角的矮小女性,還有四肢勻稱的成年魯珀。由於身高差距,她們並行時的景象總讓人覺得很有意思。

伊芙利特一邊鎮定地回答道,一邊舉起手揮著。因為例行的鎮痛劑,從肩膀延伸的手臂關節還有些無力,看起來像是在握拳,剛開始服用的時候甚至連浴巾都拿不穩。平常一直對藥物的必要,還有無法適應的自己很不滿,但是她只能慢慢適應。

普羅旺斯和艾雅法拉兩人,正在為下周的短期任務作地形預報。

同樣是感染者的她們,因為各自的理由而停留在這個組織。前者的感染部位集中在尾椎延伸的尾部,讓整條葡萄色的尾巴看上去大而膨軟;後者的狀況就不那麼樂觀了。在萊塔尼亞的學術研究之餘遭逢事故,染病至今連聽力都被影響。

以上的資訊,至於包含「她們都能這麼過生活,也請你稍微堅持一下吧。」云云,則是伊芙利特從赫默那裡問來的。

因為艾雅法拉的源石技藝也是和火焰有關,但是卻漂亮得不像是一種破壞性的能量,這無意間引起了伊芙利特混雜著嫉妒的興趣。

再加上她的個性平易近人,又有著讓赫默不敢怠忽的學識,自然就變成了看得順眼的人之一。

「啊,你是跟赫默醫生一起來的孩子吧?因為一直在外面做研究,沒辦法跟你多說幾句啊。」

走在艾雅法拉一旁的魯珀苦笑著開口。她是個成就一方的人,可是那種讓人依賴的眼神裡又有矜持。伊芙莉特不擅長跟太過通情達理的大人說話,因為她的發言會在性格的對比之下更加莽撞,而且會有點失控,最後連她自己都過意不去。

「啊?想幹嘛就幹嘛啊,又沒人逼你一定要……」

比如這樣。

「啊。」大約在話說出口的一秒之內,伊芙利特便發現了嚴重的問題。慌忙別過視線,又猛地抬頭,焦躁地做出解釋。

「唔呃,等一下,不是這樣啊。我根本不在意你到底──」

或者這樣。

急促間打算從實回答,卻因為文句的不修邊幅而招致更加尷尬的局面。

明明離開房間還不到十分鐘,伊芙利特卻覺得這段時間,更適合形容日間課裡的個人報告。

不得不答,但總是越弄越糟。

「……也、也不是這樣子。」女孩不自主搔著頭髮,把辛苦梳好的髮流又弄亂了。

「你沒放在心上就好啦。」

似乎是知道對方的本意,普羅旺斯只是擺了擺手,臉上掛著安慰般的笑容。名叫普羅旺斯的魯珀心胸寬大,也可以說是件常態發生的事。儘管那屬於天災信使的工作範疇外,她偶爾也會在閒暇之餘進入人事部,利用業餘眼光來篩選可能的員工。

如果赫默將要和這兩人起爭執的話,伊芙利特可能還沒辦法立刻選邊,全力替赫默幫腔。

沒錯,爭執。好不容易找到了值得停留的歸屬,可是赫默卻不喜歡從伊芙利特的口中聽到塞雷婭的名字。雖然她不記得赫默在這幾年裡有再見過塞雷婭,但在有限的記憶裡,她也找不到足以讓兩人關係破裂的事情。

最近一次是加入羅德島前,在收拾出租公寓的個人物品時,她看見實驗室的制式防護服而隨口說的,像是「我記得塞雷婭以前說過,這件的活動很差啊」之類的話。

當時赫默臉上的複雜神情,伊芙利特根本忘不了。想到這裡,她幾乎要習慣地咬起嘴唇了,可是事情又還走沒到真正的死路,一切也都還來得及。

她在離開研究所之後明白了一件事,而這個道理現在還持續發展著。

不是什麼事情都能用火燒光的。有些東西,她想用自己的火保護下來。

「唔,我、我知道了。有機會再見。」

「嗯,你今天的訓練要加油啊。」

慣例地獻上祝福,然而受祝的那一位卻為了緩解尷尬,點著頭跑走了。

「嗯。伊芙利特小姐就這樣走了呢。」艾雅法拉看著短髮的沃爾珀。

「是啊。」普羅旺斯聳肩,「不過,我大概知道她想表達什麼呢,這樣就夠了。」

「咦……你已經知道了嗎?」

「大概啦,大概。」魯珀女性的那對尖耳蓋著體毛,在頭骨的兩側翹著。

「不過,我覺得這比斷層的移動半徑要難算多了。」

沿著長長的走廊,薩卡茲女孩奔跑著。一路上沒再遇到其他的人。

像是晨間運動般疾走,現在的伊芙利特正被自訂的使命驅使著。好比正常的作息和功課,也只是她必須回應的期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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